~ 主 == 且 一. fju 百 顏 元, 字 易 直, 叉 字 渾 然, 於 清 初 學 術 界 以 異 軍 之 勢 帽 起 於 河 北 博 野 I] ' 與 顧 炎 武 黃 宗 羲 王 夫 之 同 為 清 初 重 要 思 想 家 顏 元 早 期 好 陸 王 心 學, 後 叉 醉 心 純 粹 切

孔 孟 程 朱 隔 代 異 堂 一 顏 元 對 宋 儒 的 批 判 與 反 省 黃 美 華 摘 要 在 清 初 經 世 致 用 為 主 導 觀 念 的 學 術 氛 圍 下, 顏 元 以 其 全 體 大 用 的 觀 點, 推 倒 漠 晉 以 來 二 千 餘 年 的 儒 學, 尤 其 對 宋 儒 的 批 判 一 集 漢 晉 釋 老 之 大 成 也 最 為 淒 厲 他 認 為 實 位 天 地 實 育 萬 物 之 學, 莫 過 於 堯 舜 周 孔 的 三 事 六 府 六 德 六 行 六 藝 之 道, 而 身 實 學 之 身 實 習 之 正 是 落 實 周 孔 之 道 的 唯 一 途 徑, 因 此 他 習 l 禮 學 醫 練 武, 以 身 習 實 踐 代 替 宋 儒 靜 坐 口 耳 喧 講 的 方 式 是 故 本 文 首 先 自 三 大 核 心 靜 坐 居 敬 讀 書 悟 理 氣 質 之 性 為 惡 一 揭 蠶 顏 元 對 宋 儒 的 批 判 ; j 繼 而 闡 述 其 積 極 的 理 論 綱 領 ; 末 則 敘 述 其 理 論 的 缺 失 敝 病, 平 議 其 得 失 關 鍵 詞 : 顏 元 顏 習 齋 13

~ 主 == 且 一. fju 百 顏 元, 字 易 直, 叉 字 渾 然, 於 清 初 學 術 界 以 異 軍 之 勢 帽 起 於 河 北 博 野 I] ' 與 顧 炎 武 黃 宗 羲 王 夫 之 同 為 清 初 重 要 思 想 家 顏 元 早 期 好 陸 王 心 學, 後 叉 醉 心 純 粹 切 實 的 程 朱 理 學 至 三 十 四 歲 時, 因 義 祖 母 朱 姐 過 世, 代 父 守 喪 I 刻, 謹 守 { 朱 子 家 體 而 幾 至 形 衰 骨 毀, 於 是 憬 悟 家 禮 有 違 性 情 [ 3], 對 程 朱 理 學 開 始 起 疑 反 感, 體 悟 周 孔 實 體 實 用 之 學 在 六 府 三 事 之 道, 六 館 六 行 六 藝 之 學 三 十 五 歲 改 易 齋 名 為 習 齋 並 撰 述 ( 存 性 編 ( 存 學 編 ) 以 申 明 正 道 宗 旨 後 在 友 人 刁 丈 孝 座 中, 得 知 陸 榨 亭 明 孔 子 六 藝 學 悟 孟 子 性 旨 是 得 孔 孟 學 宗 闕, 於 是 上 書 陸 世 儀 例 此 書 大 抵 可 歸 為 二 個 重 點, 一 是 對 周 孔 以 降 二 千 年 的 學 術 一 壁 推 倒, 尤 其 直 指 宋 儒 非 周 孔 正 派, 乃 是 集 漢 晉 釋 老 之 大 成 ; 二 是 申 明 ( 存 性 與 ( 存 學 二 編 的 大 旨 全 文 言 簡 意 駭, 頗 能 概 括 顏 元 一 生 的 重 要 思 想 顏 元 於 三 十 八 歲 上 太 蒼 陸 世 儀 書, 下 距 孔 孟 程 朱 判 然 兩 途 尚 有 一 段 時 日 I 旬, 但 是 代 表 顏 元 思 想 綱 領 的 重 要 著 作 已 完 成, 只 是 對 少 年 引 我 之 初 步 的 程 朱 理 學, 尚 抱 扶 持 將 就 的 態 度, 實 則 對 宋 儒 的 批 判 已 彰 然 若 揭 是 故 本 文 將 以 ( 上 太 蒼 陸 榨 亭 先 生 書 為 起 點, 引 證 ( 存 性 ( 存 學 二 編 轉 相 發 明, 自 消 極 的 批 判 與 積 極 的 學 說 綱 要 二 端, 論 析 顏 元 對 宋 儒 的 批 判 與 反 省 二. 消 極 的 批 判 { 1) 李 場 王 海 { 顏 元 年 譜. 明 崇 禎 八 年 乙 亥 ( 1635 ), 三 月 十 一 日 卯 時 生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1992 年 1 月, l 版, 頁 1 (2) 李 增 王 海 { 顏 元 年 譜 四 歲 條 : 先 生 父 不 安 於 朱, 遂 隨 去 關 東, 時 年 二 十 有 二 自 此, 音 耗 絕 頁 2 [3) 李 祿 王 海 { 顏 元 年 譜 三 十 四 歲 條 : 先 生 居 喪, 一 邊 { 朱 子 家 禮 }, 覺 有 違 性 情 者, 校 以 { 古 禮 非 是, 著 { 居 喪 別 記 茲 衷 殺 思 學, 因 悟 周 公 之 六 德 六 行 六 藝, 孔 子 之 四 教, 正 學 也 ; 靜 坐 讀 書, 乃 程 朱 陸 王 為 禪 學 俗 學 所 浸 淫, 非 正 聲 也 頁 泣 4 顏 元 { 存 學. 上 太 蒼 陸 桿 亭 先 生 書, 北 京, 中 華 書 眉, 1 9 8 5 年, 頁 10 (5] 陸 世 儀 ( 1611-1672 ), 字 道 威, 號 桿 亭, 太 蒼 人. 治 理 學, 著 { 思 辨 錄 6) 李 騙 王 頓 { 顏 元 年 譜 五 十 八 歲 條 : 自 一 南 遊 見, 人 人 禪 子, 家 家 虛 丈, 直 與 孔 門 敵 對, 必 破 一 分 程 朱, 始 入 一 分 孔 孟, 乃 定 以 為 孔 孟 程 朱 判 然 兩 途, 不 願 作 道 中 卿 愿 矣 頁 80 叉 顧 元 思 想 的 轉 變 及 其 與 程 朱 的 關 係, 可 詳 見 鮑 國 順 ( 顏 習 齋 孔 孟 程 朱 判 然 兩 途 述 論 一 文, 清 代 學 衛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第 四 屆 ), 國 立 中 山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 台 灣 高 雄, 1995 年 11 月, 頁 207 一 頁 225 14

顏 元 能 在 清 初 學 術 上 掙 得 一 片 天 空, 主 要 在 於 他 建 立 全 體 大 用 l (7] 的 質, 用 哲 學, 是 故 他 對 宋 儒 的 批 判 反 省 即 以 一 言 以 概 括 一 一 無 用 也 ; 繼 而 對 宋 儒 為 外 王 所 作 的 內 聖 工 夫 作 批 判 顏 元 於 ( 上 太 蒼 陸 梓 亭 先 生 書 中 言 : 越 氏 運 中, 紛 紛 踏 孔 子 廟 庭 者, 皆 1' 多 輯 註 解 之 士, 猶 然 章 句 也 ; 皆 高 坐 講 論 之 人, 猶 然 ; 青 吉 克 也, 甚 至 言 孝 弟 忠 信 如 何 教, 氣 票 本 有 惡, 其 與 老 氏 以 禮 義 為 忠 信 之 簿, 佛 氏 以 耳 目 口 鼻 為 六 賊 者, 相 去 幾 何 也? 故 僕 妄 論 宋 儒, 謂 是 黨 漢 晉 釋 老 之 大 成 者 則 可, 謂 是 堯 舜 周 孔 之 正 派 則 不 可 8 宋 儒 以 靜 坐 冥 想 讀 書 悟 理 對 治 氣 質 之 性 的 心 性 修 養 工 夫, 顏 元 以 為 非 周 孔 正 道, 乃 是 集 漠 晉 章 句 清 談 佛 老 升 脫 寂 滅 之 大 成, 因 此, 對 宋 儒 靜 坐 居 敬 讀 書 著 書 氣 質 之 性 為 惡 三 大 核 心 開 始 辯 駁 ( 一 ) 就 靜 坐 居 敬 而 言 1. 靜 坐 與 儒 宗 不 合 程 朱 涵 養 須 用 敬, 進 學 在 致 知 的 靜 坐 窮 理 工 夫, 顏 元 以 為 是 完 全 脫 離 實 學 宗 旨, 非 儒 學 正 宗 ( 存 學. 性 理 評 曰 : 朱 子 云 : 程 子 死 後, 其 高 弟 皆 流 於 禪 豈 知 程 子 在 峙, 已 如 此 乎, 蓋 吾 儒 起 手 便 與 禪 異 者, 正 在 微 始 微 終, 總 是 體 用 一 致 耳 [ 9 ] 孔 孟 之 學 立 根 於 現 實 世 界, 致 力 於 民 生 日 用, 而 宋 明 心 性 之 學 背 離 現 實 生 活, 只 在 靜 坐 冥 想 居 敬 窮 理 上 下 功 夫, 顏 元 以 為 這 是 釋 氏 的 遺 毒, 所 以 在 ( 存 學. '[ 世 理 評 云 : 魏 晉 以 來, 佛 老 肆 行, 乃 於 形 體 之 外, 別 狀 { 空 虛 幻 覺 之 性 靈, 禮 樂 之 外, 別 作 一 閉 目 靜 坐 之 存 巷 佛 者 曰 : 入 定 儒 者 曰 : 吾 道 亦 有 入 定 也 老 者 曰 : 內 丹 儒 者 曰 : 吾 道 亦 有 內 丹 也 借 四 子 五 經 之 文, 行 楞 嚴 參 同 之 事 10 [7] 李 場 王 源 { 顏 元 年 譜 } 三 十 四 葳 條 : 數 然 以 明 行 周 孔 之 道 為 己 任, 盡 脫 宋 明 請 一 儒 習 費. 而 從 事 於 全 體 大 用 之 學 頁 23 [8] 顏 元 { 存 學. 上 太 蒼 陸 梓 亭 先 生 書, 頁 9 [9] 顏 元 { 存 學. 性 理 評, 頁 17 [IO] 顏 元 { 存 性 } 卷,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1985 年, 頁 14 15

顏 元 對 佛 老 l 視 天 地 乾 坤 為 道 外, 歸 寂 滅 升 脫 棄 人 倫 世 故 的 出 世 思 想 十 分 反 對, 在 ( 存 人 編 使 喚 此 類 迷 途 知 返, 而 對 宋 儒 返 觀 打 坐 的 靜 坐 冥 想 的 修, 心 工 夫, 視 為 外 儒 內 釋 的 孔 學 旁 流 反 觀 孔 門, 是 學 而 時 習, 行 有 餘 力, 則 以 學 文 孔 門 叉 何 嘗 學 靜 坐 訓 解 否 11)? 因 此, 他 在 ( 存 學. 性 理 評 中 言 道 : 至 於 危 坐 終 日, 以 驗 未 發 氣 象, 為 求 中 之 功, 尤 孔 子 以 前 千 聖 百 王 所 未 間 也, 今 宋 家 諸 先 生 講 堉 之 餘, 繼 以 靜 坐, 史 無 別 功 12 以 他 的 事 功 實 用 觀 點, 對 終 日 危 坐 的 宋 儒, 評 為 事 無 成, 若 靜 坐 冥 想 以 窮 理 可 行, 孔 門 師 徒 又 何 必 接 棲 遑 遑 致 力 於 實 學 上 呢? 即 使 靜 坐 悟 道, 也 只 是 望 梅 畫 餅, 靠 之 餓 食 渴 飲 不 得 13) 是 鏡 花 水 月 的 幻 學 2. 靜 坐 J 是 怠 惰 生 命 力 彥 m 元 以 為 靜 坐 不 僅 不 得 其 道, 也 是 壓 抑 個 人 生 命 氣 象 才 惰 的 創 子 手 兩 宋 士 人 病 弱 無 用, 在 國 家 危 急 存 亡 之 秋, 只 能 惟 餘 一 死 報 君 恩 14), 頗 令 顏 元 為 之 神 傷, 因 此, 這 種 對 國 家 社 會 毫 無 建 樹 的 行 徑, 更 是 顏 元 評 判 宋 儒 無 用 的 關 鍵 因 素, 顏 元 在 朱 子 語 類 評 言 : 終 日 凡 坐 書 房 中, 萎 情 人 精 神, 使 筋 骨 皆 瘦 軟, 以 至 天 下 無 不 弱 之 書 生, 無 不 病 之 書 生, 生 氏 之 禍, 未 有 甚 於 此 者 也 15 勞 則 思, 逸 則 淫 ; 生 於 憂 患, 死 於 安 樂, 正 是 顏 元 反 對 靜 坐, 提 倡 習 行 勞 動 的 理 論 根 源 ; 而 孔 門 之 博 學, 學 l 禮 學 樂 學 射 學 御 學 書 數, 以 至 易 書, 莫 不 日 學 也 16 親 身 實 行 的 學 習, 藉 六 藝 以 健 人 筋 骨, 活 人 血 氣 J, 正 是 顏 元 以 為 宋 儒 靜 坐 束 縛 個 人 生 命 力, 異 於 孔 門 師 徒 的 基 點 所 在 顏 元 反 對 靜 坐 冥 想, 對 於 宋 儒 主 敬 亦 認 為 壞 在 禪 學, 在 ( 存 學 卷 四 ( 性 理 評 互 K 云 : (11 ]{ 存 學 } 卷 三 性 理 評, 頁 的 (12 存 學 卷 二 性 理 評 ), 頁 29 (13] { 存 學 } 卷 二 ( 性 理 評 }, 頁 詣 (14]{ 存 學 卷 二 ( 性 理 評 吾 讀 { 甲 申 殉 難 錄 }, 至 愧 無 半 策 匡 時 難, 惟 餘 一 死 報 君 恩, 未 嘗 不 悽 然 泣 下 也 15] 顏 元 朱 子 語 類 評, 轉 引 自 錢 穆 { 中 國 近 三 百 年 學 術 史 }, 台 北, 台 灣 商 務 書 館, 1996 年 7 月, 台 二 版. 頁 186 (16]{ 存 學 卷 三 性 理 評 ). 頁 的 16

敬 字 字 面 好 看, 卻 是 隱 壞 於 禪 學 處... 故 曰 執 事 敬 故 曰 故 其 事 故 曰 行 篤 敬 皆 身 心 一 致 加 功, 無 往 非 敬 也 若 將 古 人 成 法 皆 令 置, 專 向 靜 坐 iii 攝 徐 行 緩 語 處 言 主 敬, 乃 是 以 吾 儒 虛 字 面, 做 釋 氏 實 工 夫, 去 道 遠 矣 17 宋 儒 居 敬, 專 向 靜 坐 收 攝 徐 行 緩 語 處 主 敬, 以 儼 然 靜 坐 為 居 敬 工 夫, 與 靜 坐 使 人 愚 笨, 令 人 病 弱 是 無 差 別 的, 故 認 為 宋 儒 之 居 敬 實 是 吾 儒 虛 字 面 做 釋 氏 實 工 夫 M 元 早 期 學 習 程 朱 靜 坐, 後 叉 反 對 靜 坐 冥 想, 正 是 對 此 有 深 切 的 體 驗 與 認 識, 才 發 出 靜 坐 無 用 之 評 斷 ( 二 ) 就 讀 書 著 書 而 言 ( 上 太 蒼 陸 梓 亭 先 生 書 中, 顏 元 明 言 道 不 在 詩 書 章 句, 學 不 在 穎 悟 誦 讀, 而 期 如 孔 門 博 文 約 l 禮, 身 實 學 之, 身 實 習 之 所 以 對 漢 儒 的 章 句 訓 話, 宋 儒 修 的 輯 註 解 及 清 儒 的 考 據 訓 話 一 并 推 倒, 以 為 踐 行 實 位 天 地, 實 育 萬 物 的 途 徑 只 在 習 J 非 埋 守 故 紙 堆 中, 尤 其 是 玄 而 叉 玄 的 性 命 之 學 是 不 可 言 傳 的, 卻 用 不 切 實 際 的 口 耳 喧 講 方 式, 這 對 聰 明 者 如 打 譯 猜 拳 對 愚 濁 者 如 捉 風 聽 夢 ; 而 詩 書 六 藝 世 並 非 徒 列 坐 講 聽 之 學, 若 心 中 惺 覺, 口 中 講 說, 紙 上 議 論 J 即 使 見 道, 也 非 明 德 親 民 之 學, 只 是 以 章 句 訓 話 迷 惑 乾 坤 它 的 禍 害, 顏 元 發 非 常 之 論, 把 它 害 為 耽 霜 鳩 羽 甚 於 焚 坑 其 欲 力 挽 狂 瀾 的 氣 勢, 正 如 其 弟 子 王 源 所 言 : 開 二 千 年 來 不 能 開 之 口, 下 二 千 年 來 不 敢 下 之 筆 1 他 反 對 讀 書 悟 理 的 原 因 有 二 點 : 1. 後 世 誤 認 孔 子 孔 孟 致 力 於 實 用 之 學, 周 遊 著 述 是 不 行 其 道, 退 而 求 其 次 的 方 法, 非 孔 孟 終 極 目 標 顏 元 以 為 世 人 誤 解 孔 子 的 本 意, 在 ( 存 學. 性 理 評 中 言 : 朱 子 所 以 盡 力 於 此, 與 當 時 後 世 所 以 篤 服 於 此 者, 皆 以 孔 子 刪 述 故 也, 不 知 孔 子 是 學 成 內 聖 外 王 之 德, 教 成 一 班 治 世 之 材, 魯 人 不 能 用, 又 不 能 聽 之 周 天 子, 乃 出 而 周 遊 周 道 是 學 教 後 不 得 已 處, 及 將 老 而 道 不 行, 乃 歸 魯 捌 述 以 傳 世, 刪 述 又 用 遊 後 不 得 已 處 [ 191 孔 子 曾 說 自 己 述 而 不 作, 至 晚 年 才 有 所 刪 述, 是 刪 去 繁 亂, 而 僅 取 足 以 明 道, (17 存 學 卷 四 性 理 評 ), 頁 鈞 18] 王 頓 居 業 堂 文 集. 與 婿 梁 仙 來 書,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頁 120 (19) ( 存 學 卷 三 性 理 評 ), 頁 的 17

正 恐 後 人 馳 逐 虛 繁, 失 其 實 際 也 [20) J 孔 子 之 學, 非 註 解 訓 詰 之 流, 因 此, 顏 元 以 為 宋 儒 在 經 史 上 窮 理 處 事, 甚 至 求 道, 無 乃 南 轅 北 轍, 與 孔 子 的 淑 世 思 想 差 距 有 千 里 萬 里 之 遙 2. 讀 書 使 生 命 氣 象 凋 敝 顏 元 反 對 讀 書 著 書, 有 親 身 目 睹 的 經 驗 在 ( 存 學. 性 理 中 言 : 吾 嘗 目 擊 而 身 嘗 之, 知 其 為 害 之 鉅 也 吾 友 張 石 卿 博 極 群 書, 自 謂 秦 漢 以 降, 二 千 年 書 史, 始 無 遺 覽, 為 詩 少 年 發 書 義 至 力 竭, 但 息 床 上 喘 息, 久 之 復 起 講, 力 竭 復 健 息, 可 謂 勞 之 甚 矣, 不 惟 有 傷 於 己, 卒 未 見 成 起 一 才 廁 I ] [ y 半 日 讀 書, 半 日 靜 坐, 損 人 神 智 氣 力, 士 人 生 命 氣 象 垂 臨 凋 萎, 顏 元 是 身 受 其 害 的 叉 舉 證 古 史, 言 凡 能 辦 天 下 者, 也 非 必 讀 書 之 人, 叉 何 必 在 故 紙 堆 中 皓 首 窮 經 l 呢? 言 行 錄 古 今 旋 轉 乾 坤, 開 物 成 務, 由 皇 帝 王 霸 以 至 秦 漢 唐 宋 明, 皆 非 書 生 也 讀 書 著 書 能 損 人 神 智 氣 力, 不 能 益 人 才 德, 其 間 或 有 一 二 書 生 濟 時 救 難 者, 是 其 天 資 高, 若 不 讀 書, 其 事 功 亦 偉, 然 當 耗 損 非 受 益 也 叫 損 人 神 智 氣 力, 不 能 益 人 才 德, 一 言 以 蔽 之, 即 無 用 也 顏 元 三 十 五 歲 將 思 古 齋 改 為 習 齋 就 是 體 悟 了 思 不 如 學, 學 不 如 習 的 真 諦, 以 為 心 中 醒, 口 中 說, 紙 上 作 是 虛 幻 的 無 用 之 學, 惟 有 親 自 力 行, 才 是 最 切 實 際 的, 並 以 學 醫 為 例, 言 明 埋 守 故 紙 堆 中 而 無 實 務 的 臨 床 經 驗, 只 是 兩 腳 書 櫥, 無 益 於 世 道, 此 種 觀 點 頗 合 做 中 學 的 教 育 理 念 顏 元 所 以 發 非 常 之 論, 視 讀 書 無 用, 實 則 是 反 對 宋 儒 那 種 日 燭 勤 勞, 解 書 修 史 之 外 無 餘 功 [ 23] 脫 離 實 用 的 讀 書 ; 懇 懇 福 循, 講 論 不 倦, 每 至 夜 半, 且 寒 暑 不 廢, 其 功 可 謂 勤 且 苦 矣 [24] 0 的 死 讀 書, 並 非 棄 書 不 讀 試 觀 他 在 ( 存 學 中 言 道 : 周 公 之 法, 春 秋 教 以 禮 樂, 冬 夏 教 以 詩 書, 豈 可 全 不 讀 書! 如 孔 門 之 博 學, 學 l 禮 學 樂 學 射 學 御 學 書 數, 以 至 易 書, 莫 不 日 學 也 [ 25] (20]{ 存 學 卷 三 性 理 評, 頁 41 [21 ]{ 存 學 卷 三 ( 性 理 評, 頁 35 [22){ 顏 習 齋 先 生 言 行 錄 },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2J]{ 存 學 } 卷 二 ( 性 理 評 ), 頁 斑 24] 存 學 卷 三 性 理 評, 頁 51 [25] ( 存 學 } 卷 一 學 辨, 頁 14 卷 三 ( 性 理 評, 頁 42 18

即 可 見 一 般 了 ( 三 ) 就 氣 質 之 性 面 言 1. 氣 質 之 性 非 惡 宋 儒 談 內 聖 之 學, 不 離 心 性, 因 探 討 心 性 是 成 德 工 夫 的 依 據 主 張 去 人 欲, 始 能 存 天 理 的 變 化 氣 質 之 說 而 顧 元 反 對 宋 儒 為 拘 束 人 的 氣 質 才 悄 而 淪 為 靜 坐 示 1 世 思, 故 於 ( 上 太 蒼 陸 梓 亭 先 生 書 申 明 孟 子 性 善 大 旨 : 理 氣 俱 是 天 道, 性 形 俱 是 天 命 人 之 性 命 氣 質, 雖 各 有 差 等, 而 俱 是 比 善 氣 質, 正 性 命 之 作 用, 而 不 可 謂 有 惡, 其 所 謂 惡 者, 乃 由 引 蔽 習 主 任 四 字 為 之 祟 期 使 人 家 口 為 絲 毫 之 惡, 皆 自 站 其 光 華 之 本 體, 極 神 聖 之 善, 始 自 充 其 固 有 之 骸 泌 顏 元 主 張 理 氣 不 分, 理 純 一 善, 則 氣 質 不 得 有 惡, 尤 其 人 為 萬 物 之 粹 所 謂 得 天 地 之 中 以 生 者 也 J 所 以 心 之 性 就 是 天 道, 天 道 豈 有 惡? 對 於 宋 儒 的 人 性 論, 顏 元 以 為 是 雜 入 了 苟 子 揚 雄 佛 氏 的 人 性 觀 點, 非 孟 子 心 性 正 宗 I 間, 所 以 叉 在 存 性. 駁 氣 質 性 惡 言 : 若 謂 氣 惡, 則 理 亦 惡 ; 若 謂 理 善, 則 氣 亦 善, 蓋 氣 即 理 之 氣, 理 即 氣 之 理, 烏 謂 得 理 純 一 善, 而 氣 質 偏 有 惡 哉 28! 因 此, 顏 元 在 人 性 論 上, 遂 反 對 義 理 之 性 與 氣 質 之 性 的 二 分 法, 甚 至 認 為 氣 質 之 性 即 性 的 內 涵 2. 惡 由 引 蔽 習 染 而 來 顏 元 反 駁 宋 儒 氣 質 性 惡, 那 人 性 中 的 惡 從 何 而 來? 顏 元 以 四 字 概 括 一 一 哥! 蔽 習 染 ( 存 性. 性 圖 中 有 一 段 可 作 此 註 解 : 引 愈 頻 而 蔽 愈 遠, 習 漸 久 而 漸 深, 以 至 染 成 倉 營 鄙 吝 之 性 之 情, 而 本 來 之 義 不 可 知 矣 ; 染 成 偽 飾 站 婦 之 性 之 情, 與 奸 雄 小 巧 之 性 之 情, 而 本 來 之 26 存 學 } 卷 一 上 太 蒼 陸 桿 亭 先 生 書 ), 頁 IO o [2' { 存 學 } 卷 三 性 理 評 : 今 朱 子 出, 而 氣 質 之 性, 參 雜 於 苟 楊 ; 靜 坐 之 學, 出 入 於 佛 老 頁 39 28 { 存 性 } 卷 一 ( 駁 氣 質 性 惡, 頁 1 19

禮 智 俱 不 可 知 也 嗚 呼! 禍 始 引 祉, 成 於 習 推 29] 0 將 惡 的 根 源 歸 咎 於 外 物 的 引 蔽 習 染, 就 猶 如 水 的 本 質 是 輕 澈 的, 水 變 濁 是 雜 入 水 性 本 來 沒 有 的 土, 正 如 性 有 引 蔽 習 染 一 樣 文 借 目 以 喻 人 性 : 眶 鮑 目 青 氣 質 也, 其 中 光 明 能 見 物 者 性 也 將 謂 光 明 之 理 專 視 正 色, 眶 她 自 青 乃 視 邪 色 乎? 會 謂 光 明 之 理, 因 是 天 命, 眶 鮑 晴 皆 是 夭 命, 更 不 必 分 何 者 是 天 命 之 性, 何 者 是 氣 質 之 性, 只 宜 言 天 命 人 以 目 之 性 光 明 能 視, 即 目 之 性 善 其 視 之 也, 貝 1J 情 之, 善 ; 其 視 之 詳 略 遠 近, 貝 1J 才 之 強 弱, 皆 不 可 以 惡 言 蓋 詳 且 這 者 回 善, 即 略 且 近, 亦 第 善 不 精 耳, 惡 於 何 加? 惟 因 有 那 色 引 動, 障 蔽 其 明, 然 後 有 淫 視, 而 惡 始 名 焉 然 其 為 之 引 動 者, 性 之 咎 乎? 氣 質 之 咎 乎? 若 歸 咎 於 氣 質, 是 必 是 最 此 目, 而 後 可 全 目 之 性 失 30 ] 對 於 顏 元 人 性 論 的 觀 點, 與 宋 儒 是 不 同 的, 正 如 韋 正 通 ( 顏 習 齋 思 想 述 評 中 言 : 宋 儒 講 氣 質 之 性, 乃 在 道 德 實 踐 中 開 出 的, 因 此 氣 質 之 性 在 宋 儒 系 統 中, 純 是 在 義 理 之 性 的 籠 罩 下 而 視 為 被 變 化 的 對 象 (31) 韋 氏 闡 明 宋 儒 自 消 極 面 看 氣 質 之 性, 顏 元 就 積 極 面 看 氣 質 之 性, 強 調 氣 質 的 作 用, 彰 顯 氣 質 之 性 的 尊 貴, 性, 正 一 語 道 破 雙 方 背 道 而 馳 的 關 鍵 所 在 三. 積 極 的 思 想 綱 領 清 初 諸 大 家 以 經 世 致 用 之 理 論 作 為 學 說 的 主 導 觀 念, 顏 元 亦 然, 甚 且 推 致 極 端, 完 全 以 用 為 價 值 標 準 不 僅 對 宋 儒 靜 坐 讀 書 的 涵 養 工 夫 視 為 無 用, 也 不 採 取 考 據 訓 話 之 路, 他 為 實 現 全 體 大 用 之 學, 獨 自 開 關 時 習 力 行 的 路 徑, 作 為 整 個 思 想 的 核 心 ( 一 ) 實 位 天 地 質 育 萬 物 之 學 一 三 事 六 府 三 物 ( 上 太 蒼 陸 梓 亭 先 生 書 ) 中 言 : 自 秦 漢 泛 濫 於 章 句, 不 知 章 句 所 以 傳 聖 賢 之 道, 而 非 聖 賢 之 道 也, 競 尚 清 哎, 不 知 清 談 所 以 闡 聖 賢 之 學, 而 非 聖 賢 之 學 也, 因 之 虛 浮 日 盛, 而 堯 舜 三 事 六 府 之 道, 周 公 孔 子 六 德 六 行 六 藝 之, 亭, 所 以 實 位 天 地, 實 育 萬 物 者, 賤 不 見 於 乾 坤 中 矣 造 於 佛 老 昌 熾, 或 取 天 地 萬 物 而 盡 堂 之, 一 歸 於 寂 滅 ; [29 { 存 性 卷 二 性 圖. 頁 24 { 到 存 性 卷 一 駁 氣 質 性 惡 ), 頁 1 31 ] 韋 正 通 ( 顏 習 齋 思 想 述 評 ), { 東 方 雜 誌 }( 復 刊 ), 第 1 卷 第 5 期, 1967 年 11 月 20

或 取 天 地 萬 物 而 盡 無 之, 一 歸 於 陸 脫... 某 為 此 懼, 著 存 學 一 編, 申 明 堯 舜 周 孔 三 事 六 府 六 德 六 行 六 藝 之 道, 大 言 明 道 不 在 詩 書 幸 句, 學 不 在 穎 悟 誦 讀, 而 期 如 孔 門 博 文 約 禮, 身 實 學 之, 身 實 習 之, 終 身 不 懈 者 顏 元 頗 有 主 天 地 氣 機 者 的 氣 慨, 持 此 理 念, 他 認 為 有 最 有 用 的 學 問 莫 過 於 尚 書 ( 周 l 禮 中 的 六 府 三 事 三 物 六 府 是 金 木 水 火 土 殼, 三 事 是 正 德 利 用 厚 生, 六 總 是 智 仁 聖 義 忠 和, 六 行 是 孝 友 陸 淵 任 帥, 六 藝 是 l 禮 樂 射 御 書 數 合 蓋 道 德 倫 理 知 識 技 藝 三 類, 正 是 正 德 利 用 厚 生 的 生 活 哲 學, 因 此 著 ( 存 學 一 再 申 明 堯 舜 周 孔 六 府 三 事 三 物 的 要 旨, 希 望 藉 此 矯 正 漢 宋 以 降 章 句 傅 注 及 空 談 心 性 的 文 化 蔽 端, 正 如 梁 起 超 所 言 : 所 謂 宋 學 漢 學 者, 兩 皆 吐 棄 悶, 在 清 初 諸 位 思 想 家 中, 可 說 是 異 軍 突 起 ( 二 ) 實 行 途 徑 一 身 質 學 之 身 實 習 之 周 孔 三 事 六 府 三 物 之 道, 非 存 於 詩 書 章 句 中, 亦 不 在 穎 悟 誦 讀 間, H 佐 須 透 過 時 習 力 行, 才 能 恢 復 周 孔 之 學, 因 此, 主 張 以 身 習 實 踐 代 替 宋 儒 靜 坐 口 耳 之 習 在 三 十 五 歲 時 改 易 齋 名, 正 是 領 悟 學 而 時 習 之 的 真 諦, 發 覺 終 日 以 思 的 無 益 顏 元 的 習, 大 有 別 於 紙 上 談 兵 的 言 語 文 字 遊 戲, 而 是 身 實 習 之 的 生 活 磨 鍊, 試 觀 言 行 錄. 剛 峰 對 格 物 致 知 所 作 的 詮 釋, 便 可 知 曉 : 格 字 乃 手 格 猛 獸 之 格, 格 物 謂 犯 手 實 做 事, 即 孔 門 六 藝 之 學 是 也 34 他 認 為 若 講 說 多 而 踐 履 少, 經 濟 事 業 則 更 少 35] 唯 有 從 之 學 其 所 學, 習 其 所 習, 庶 幾 不 遠 於 道 ( 36] 0 因 此, 他 的 格 物 觀 並 不 是 在 書 本 中 窮 究 事 理, 也 非 在 意 念 上 正 心, 而 是 身 習 力 行 在 宋 儒 中, 顏 元 頗 推 崇 胡 安 定, 正 是 因 胡 先 生 獨 知 救 弊 之 道, 在 實 學, 不 在 空 言, 其 主 教 太 學 也, 立 經 義, 治 事 齋 37 可 說 是 深 契 孔 子 的 ; 並 以 為 宋 儒 能 身 習 六 藝 及 兵 農 水 火 錢 穀 工! 葉 之 類, 是 可 救 正 程 門 末 流 的 顏 元 習 J 禮 學 醫 練 武, 身 習 力 行 以 實 學 代 虛 學, 以 勤 學 代 靜 學, 以 活 學 [32] { 存 學. 上 太 蒼 陸 梓 亭 先 生 書, 頁 9 33 梁 起 超 { 清 代 學 術 概 論 }, 台 北, 台 灣 商 務 書 館, 1994 年 1 月, 台 二 版, 頁 35 [34]{ 頓 習 齋 先 生 言 行 錄. 剛 峰,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頁 120 [35 { 存 學 卷 三 ( 性 理 評 ), 頁 35 [36] { 存 學 卷 二 ( 性 理 評, 頁 36 [3 7 { 存 學 卷 三 性 理 評, 頁 38 21

代 死 學 ( 38) J 的 實 用 哲 學, 無 怪 乎 有 以 事 物 為 依 歸, 而 生 平 未 嘗 以 空 言 立 教 ( 39] 的 評 價 四. 理 論 的 疏 失 清 初 諸 大 家 對 明 清 之 際 的 學 風, 均 欲 力 圖 匡 正, 或 如 黃 宗 羲 修 正 王 學, 或 如 顧 炎 武 王 夫 之 返 回 程 朱 之 路, 唯 獨 顏 元 最 為 凌 厲, 於 五 十 七 歲 南 遊 歸 來 之 後, 公 然! 視 孔 孟 程 朱 判 然 兩 途 他 力 圖 扭 轉 乾 坤 的 氣 勢, 正 如 其 弟 子 王 源 所 言 : 開 二 千 年 來 不 能 開 之 口, 下 三 千 年 來 不 敢 下 之 筆 (40] 顏 元 之 言, 頗 能 指 出 宋 儒 文 化 核 心 的 病 端, 但 理 論 也 有 疏 失 之 點, 茲 分 述 如 下 : 宋 儒 靜 坐 冥 思, 正 是 禪 學 餘 緒, 顏 元 頗 能 深 中 其 弊 就 讀 書 悟 理 一 途 而 言, 顏 元 對 宋 儒 脫 離 實 際 人 生, 成 為 脆 弱 丈 人 相 當 話 擊, 因 此, 不 得 不 發 非 常 之 論, 視 讀 書 無 用, 其 毒 害 如 吞 耽 霜, 飲 鶴 羽 ; 其 禍 害 大 於 始 皇 焚 書 坑 儒 他 否 定 純 知 識 追 求 的 弊 端, 正 如 林 聰 舜 所 言 : 貶 低 知 識 的 地 位, 並 且 徹 底 否 定 純 知 識 的 追 求, 就 人 類 進 步 的 過 程 而 言, 無 疑 是 一 種 倒 退 41 J 經 驗 知 識 的 相 互 配 合, 是 無 容 否 定 的, 因 為 正 確 知 識 的 獲 取 亦 建 立 在 具 體 的 實 踐 工 夫 上, 但 是 若 為 突 顯 其 實 行 地 位, 而 貶 斥 純 知 識 的 追 求, 不 免 如 林 氏 所 言 了 對 他 辨 駁 氣 質 之 性, 彰 顯 個 人 氣 質 才 性 的 尊 貴, 性, 是 值 得 深 省 的, 但 是 將 人 性 中 的 惡 質 全 部 歸 之 外 在, 不 免 有 否 定 人 類 自 然 屬 性 中 的 劣 根 性 之 疑 況 且 人 性 中 若 真 無 此 劣 根 性, 光 瑩 之 本 體 面 對 外 界 的 引 蔽 習 染, 大 可 無 動 於 衷, 叉 何 來 惡 呢? 就 顏 元 所 倡 導 的 實 用 之 學 而 言, 顏 元 以 周 禮 尚 書 中 的 三 事 六 府 三 物 為 現 世 的 治 平 之 道, 但 是 他 所 依 據 的 典 籍 真 實 性 確 實 可 議 尚 書 後 經 閻 若 韓 段 玉 裁 等 考 證 是 東 晉 梅 蹟 偽 作, 而 周 禮 一 書, 時 代 眾 說 紛 耘, 人 言 人 殊 ( 42]; 他 所 謂 實 位 天 地, 實 育 萬 物 之 學 亦 有 理 論 疏 失 之 點, 如 六 德 六 行 節 目 混 淆, 義 界 不 明, 不 如 五 常 來 得 明 確 ; 六 藝 之 學 也 未 有 輕 重 本 末, 因 時 制 宜 之 變 總 之, 未 能 針 對 時 代 弊 病 設 計 出 針 吃 之 道, 只 一 味 地 以 三 代 王 道 解 決 38] 梁 起 超 { 清 代 學 術 概 論, 頁 38 I 到 戴 望 ( 處 士 顏 先 生 元 ), { 顫 元 年 譜 }, 頁 119 l 王 諒 居 業 堂 文 集. 與 婿 梁 仙 來 書 },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頁 20 叫 林 聰 舜 { 明 清 之 際 儒 家 思 想 的 變 遷 與 發 展 }, 台 北, 台 灣 學 生 書 局, 1990 年 10 月, 初 版, 頁 243 叫 { 周 禮 } 一 書 的 時 代 作 者 自 來 莫 衷 一 是, 鄭 玄 以 為 是 周 公 所 作, 何 休 以 為 是 六 國 陰 謀 之 書, 拱 迪 康 有 為 以 為 是 劉 散 偽 作 22

現 實 問 題, 終 究 難 逃 泥 於 復 古 的 評 價 I 的 五. 結 論 在 清 初 經 世 致 用 為 主 導 觀 念 的 學 風 中, 顏 元 上 溯 漢 以 後 二 千 年 的 儒 學 而 加 以 批 判, 其 態 度 之 堅 決, 言 語 之 犀 利, 言 人 不 敢 言 的 膽 量, 是 前 所 未 有 的 可 惜 這 樣 的 學 術 思 想 只 能 作 補 偏 救 弊 的 良 方, 而 不 是 長 治 久 安 的 治 世 之 道 因 此, 在 內 在 理 路 缺 乏 深 入 恩 辨, 外 在 考 證 之 學 風 行 的 環 境 下, 顏 元 之 學 一 傅 至 李 峰 王 源, 再 傳 至 程 綿 莊, 軍 舉 閩 馮 樞 天 劉 用 可 等, 其 學 便 溼 沒 不 傅 44], 而 淪 為 與 墨 學 異 代 同 堂 的 命 運 了 I 叫 l 朱 一 新 佩 弦 齋 雖 存. 答 某 生. 習 齋 意 欲 復 古 六 藝, 意 間 甚 盛, 竊 詞 與 其 泥 古. 品 若 遇 A --, 通 今 則 凡 六 藝 之 囑, 有 切 當 世 實 用 者, 各 視 其 性 之 所 近, 而 力 為 之, 從 古 通 儒 顯 然, 即 宋 儒 亦 未 嘗 不 如 是 轉 引 自 胡 楚 生 老 師 清 代 學 術 史 研 究 }, 台 北, 台 灣 學 生 書 局, 1993 年 3 月, 初 版, 頁 120 (44J 顏 學 的 基 本 缺 失 與 其 學 中 道 而 衷 的 原 因, 清 末 朱 一 新 頗 能 深 中 其 弊 詳 可 見 胡 楚 生 老 師 ( 朱 版 一 新 論 顏 學 之 基 本 缺 失 ), 清 代 學 術 史 研 究 }, 台 北, 台 灣 學 生 書 間, 1993 年 1 月, 初 二 刷, 頁 111 一 頁 123 林 晉 士 ( 淺 析 顏 學 中 哀 之 原 因, { 臨 湖 月 于 日, 第 20 卷 第 8 期, 1995 年 2 月, 頁 20 一 頁 29 23

參 考 書 目 一. 專 書 1 顏 元 : 存 學 編,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1985 年 2 顏 元 : 存 性 編,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1 9 8 5 年 3 李 蝶 王 源 : 顏 元 年 譜, 北 京, 中 華 書 局, 1992 年 1 月 4 梁 起 超 : 清 代 學 術 概 論, 台 北, 台 灣 商 務 書 館, 1994 年 1 月, 台 二 版 5 錢 穆 : 中 國 近 三 百 年 學 術 史, 台 北, 台 灣 商 務 書 館, 1996 年 7 月, 台 二 版 6 張 西 堂 : 顏 元 學 譜, 台 北, 明 文 書 局, 1994 年 三 月, 初 版 7 林 聰 舜 : 明 清 之 際 儒 家 思 想 的 變 遷 與 發 展, 台 北, 台 灣 學 生 書 局, 1 9 9 0 年 1 0 月, 初 版 8 李 紀 祥 : 明 末 消 初 儒 學 之 發 展, 台 北, 文 津 出 版 社, 1992 年 1 2 月, 初 版 9 胡 楚 生 : 清 代 學 術 史 研 究, 台 北, 台 灣 學 生 書 局, 199 2 年 3 月, 初 版 10 鮑 國 順 :( 顏 習 齋 孔 孟 程 朱 判 然 兩 途 述 論,( 清 代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第 四 屆 ), 國 立 中 山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 高 雄, 1 9 9 5 年 1 1 月 二. 期 刊 論 文 l 韋 正 通 :( 顏 習 齋 思 想 述 評 東 方 雜 誌 復 刊, 第 1 卷 第 5 期, 1967 年 l ] 月 2 李 貴 榮 :( 試 論 顏 習 齋 思 想 之 轉 變 ), 台 南 家 專 學 報, 第 9 期 199 0 年 5 月 3 林 保 淳 :( 論 習 齋 所 存 之 學, 孔 孟 月 刊, 第 24 卷 第 5 期, 1986 年 1 月 4 高 莉 芬 :( 論 顏 習 齋 先 生 之 存 學,( 孔 孟 月 刊, 第 25 卷 第 1 2 期, 1 9 85 年 1 2 月 5 黃 順 益 :( 顏 習 齋 對 儒 學 的 反 省 與 批 判, 孔 孟 月 刊, 第 28 卷 第 7 期, 1 9 9 0 年 3 月 6 林 晉 士 :( 淺 析 顏 學 中 衰 之 原 因 ( 鵝 湖, 第 20 卷 第 8 期, 1 9 9 5 年 2 月 開 7 黃 懿 梅 :( 清 代 哲 學 中 人 性 論 的 探 究 哲 學 論 評, 第 6 期, 1984 年 1 月 8 賴 丈 華 :( 顏 元 復 古 思 想 初 探 訪 ( 上 ), ( 哲 學 與 文 化, 第 23 卷 第 5 期, 1 9 9 6 年 5 月 24

9 賴 文 華 : 顏 元 復 古 思 想 初 探 訪 ( 下 ), 哲 學 與 文 化, 第 23 卷 第 6 期, 1 9 9 6 年 6 月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