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 統 唸 歌 歌 仔 先 呂 柳 仙 陳 兆 南 作 者 簡 介 陳 兆 南, 逢 甲 大 學 中 文 系 副 教 授, 著 有 水 滸 故 事 的 源 流 演 變 及 其 影 響 研 究 宣 講 及 其 唱 本 研 究 台 灣 歌 冊 綜 錄 及 論 文 陳 三 五 娘 唱 本 的 演 化 近 作 有 台 灣 省 文 獻 會 藏 善 本 歌 仔 冊 及 通 俗 讀 物 敘 錄 歌 仔 冊 的 版 式 變 化 及 其 意 義 幽 谷 生 花, 締 果 海 瀾 - 論 黃 海 岱 布 袋 戲 忠 勇 孝 義 傳 對 野 叟 曝 言 的 演 繹 論 文 多 篇 專 長 領 域 在 民 間 文 學 俗 文 學 與 古 典 小 說 摘 要 本 文 先 介 紹 歌 仔 先 呂 柳 仙 的 生 平 與 師 承, 其 師 父 是 台 灣 早 期 有 名 的 說 唱 的 藝 師 汪 思 明, 呂 柳 仙 是 瞎 子, 他 從 汪 學 說 唱 唸 歌 的 曲 調 是 賣 藥 仔 哭 和 雜 念 仔, 對 他 老 師 所 傳 的 調 子 相 當 的 堅 持, 很 少 唱 其 他 的 調 子, 也 保 留 了 早 期 歌 仔 唱 重 於 說 的 傳 統 表 演 形 態 再 介 紹 今 日 所 能 聽 到 的 呂 柳 仙 錄 音, 共 有 18 捲, 大 多 是 月 球 唱 片 公 司 出 版 其 說 唱 內 容 可 分 三 類 : 一, 大 多 是 傳 統 故 事, 二 當 代 或 近 代 時 事, 三 勸 善 歌 謠 最 後 介 紹 呂 柳 仙 的 說 唱 藝 術, 他 所 使 用 的 口 語 非 常 豐 富, 所 安 排 的 橋 段, 會 讓 現 場 的 聽 眾 莞 爾 一 笑 對 於 敘 事 中 兩 個 主 題, 尤 其 關 切 : 一 為 受 難, 一 為 勸 世 其 特 殊 的 磨 擦 嗚 啞 的 音 色, 在 詮 釋 故 事 人 物 內 心 的 幽 暗 世 界 時, 特 別 富 有 感 情, 也 特 別 容 易 感 染 人, 使 聽 眾 產 生 內 心 的 共 鳴 一 呂 柳 仙 的 生 平 與 師 承 呂 柳 仙, 本 名 呂 石 柳 1, 台 北 縣 人 藝 名 稱 為 柳 仙 或 柳 先, 蓋 台 灣 民 間 習 慣 以 仙 稱 呼 技 藝 不 俗 的 前 輩 或 藝 匠 級 的 名 師, 故 柳 仙 為 時 人 對 他 的 尊 稱 呂 石 柳 生 卒 年 不 詳, 如 以 老 藝 人 的 訪 談 資 料 推 測, 其 生 年 大 約 在 日 治 大 正 ( 西 元 1912 年 -1925 年 ) 年 間 2 ; 而 卒 年 不 會 晚 於 民 國 八 十 二 年 (1993) 以 後 3 活 躍 在 北 台 灣 的 呂 石 柳 是 位 盲 人 說 唱 家, 有 人 也 因 此 稱 他 為 青 瞑 柳 他 呂 柳 仙 呂 蒙 正 拋 繡 球 家 門 開 始 的 唱 詞 說 : 小 弟 姓 呂 名 石 柳, 唸 歌 解 人 的 憂 愁 2 台 北 縣 三 峽 鎮 的 說 唱 藝 人 陳 美 珠 在 2002 年 12 月 7 日 受 訪 時, 稱 呂 石 柳 約 大 她 十 幾 二 十 歲, 陳 美 珠 受 訪 時 為 67 歲, 因 此 呂 柳 仙 如 果 去 年 健 在 的 話, 大 概 為 77 至 87 歲 另 外, 呂 石 柳 的 同 門 師 姊 賽 月 金 (1910 年 生 ), 以 及 與 賽 月 金 同 時 出 名 的 小 生 戽 斗 寶 貴 黃 蘭, 出 生 於 1912 年 8 月 ( 見 莫 光 華 台 灣 歌 仔 戲 耆 老 口 述 資 料 篇, 台 灣 歌 仔 戲 論 文 輯 錄 頁 258-262; 呂 訴 上 台 灣 電 影 戲 劇 史 頁 241) 故 據 上 述 條 件 推 測, 呂 氏 可 能 在 大 正 三 年 (1914) 到 大 正 十 三 年 (1924) 間 出 生 3 據 桃 園 縣 藝 師 簡 永 福 ( 又 名 簡 宏 榮 ) 在 2002 年 12 月 7 日 受 訪 時, 稱 呂 石 柳 已 經 過 逝 十 年 十 幾 年 以 上, 因 此 呂 氏 的 辭 世 時 間 至 少 不 會 晚 過 1993 年 1 1
4 在 台 灣 歌 仔 的 說 唱 演 藝 圈 內, 輩 份 是 比 較 高 的, 因 此 就 像 是 陳 美 珠 這 種 不 同 師 承 的 人, 也 還 是 會 尊 稱 他 為 石 柳 叔 呂 石 柳 在 歌 仔 技 藝 上 的 師 承, 得 自 於 日 治 時 期 出 名 的 車 鼓 戲 歌 仔 戲 兼 歌 仔 說 唱 的 藝 師 汪 思 明 5 汪 思 明 溫 紅 塗 與 陳 永 安 ( 陳 加 走 或 陳 加 蚤 ) 三 人 是 同 門 的 師 兄 弟 6, 他 們 是 日 治 時 期 很 受 歡 迎, 他 們 以 賣 藥 走 江 湖 的 表 演 方 式 聞 名, 故 陳 永 安 ( 加 走 ) 的 賣 藥 說 唱 演 出, 甚 至 還 贏 得 一 個 賣 藥 仔 哭 的 美 名 走 江 湖 賣 藥 的 風 尚, 在 日 據 時 期 就 已 經 開 始 7, 賣 藥 的 人 也 被 稱 為 王 祿 仔 仙 ( 或 先 ) 8 他 們 有 時 組 成 賣 藥 團 體, 有 時 以 一 人 或 兩 三 人 的 小 團 體, 撞 府 衝 州, 行 走 各 縣 市 鄉 鎮 的 人 煙 聚 集 地 他 們 號 召 觀 眾 的 噱 頭, 有 以 拳 腳 刀 棍 的 武 術, 有 的 以 走 唱 唸 歌 或 演 戲, 前 者 為 武 場, 後 者 為 文 場, 都 藉 著 一 些 新 鮮 表 演 引 起 觀 眾 的 興 趣, 刺 激 人 們 購 買 欲 而 以 唱 戲 或 唸 歌 為 主 的 文 場 賣 藥 團, 如 果 財 力 較 豐, 還 會 自 行 印 制 歌 仔 冊 分 送 會 場 的 客 人 這 些 老 藝 師 不 管 在 前 場 或 後 場, 都 很 有 一 手, 可 能 基 於 他 們 必 須 訓 練 自 己 獨 當 一 面 的 演 出 場 景, 因 此, 他 們 教 導 學 徒 也 都 會 考 慮 這 方 面 的 能 力 呂 石 柳 自 彈 自 唱, 不 必 然 需 要 下 手 的 搭 配 演 出, 相 信 也 得 自 於 這 傳 承 呂 石 柳 的 師 姊 為 賽 月 金 ; 此 外, 他 還 有 幾 位 伯 叔 輩 的 同 門 師 兄 弟 - 盧 培 森 邵 江 海 (1913-1980) 和 林 文 祥 這 些 師 兄 弟 是 他 的 師 叔 溫 紅 塗 新 竹 戲 院 事 件 後, 到 大 陸 發 展 時 所 收 的 傳 人 西 元 1927 年 溫 紅 塗 與 受 邀 客 串 的 吳 成 家, 在 新 竹 戲 院 合 演 陳 三 五 娘 劇, 因 為 太 受 到 觀 眾 的 歡 迎, 竟 發 生 觀 眾 擠 死 人 的 意 外 事 件, 溫 紅 塗 就 離 開 台 灣, 到 廈 門 去 另 謀 發 展 在 大 陸 期 間, 他 收 了 盧 培 森 邵 江 海 林 文 祥 林 錦 祥 和 吳 泰 山 等 幾 個 弟 子, 這 些 傳 人 後 來 在 福 建 地 區 推 展 台 灣 的 歌 仔 戲 有 很 大 的 影 響, 更 成 為 在 大 陸 繁 衍 歌 仔 戲 的 種 子 藝 師 汪 思 明 雖 沒 有 受 過 完 整 的 教 育, 但 他 曾 讀 四 年 的 漢 文, 識 字 且 有 一 定 的 文 字 素 養, 他 的 養 女 曾 這 麼 回 憶 : 養 父 親 生 性 聰 明, 反 應 靈 敏, 少 年 時 早 就 離 家 出 外 混 生 活, 與 人 學 即 興 唱 作 歌 謠, 七 字 一 句, 俗 稱 七 字 仔, 句 句 要 押 韻 ; 擅 長 五 絃 琴 與 大 管 絃, 後 因 養 父 親 有 漢 文 基 礎, 他 能 讀 故 事 書 古 冊, 自 編 曲 詩 4 陳 美 珠 外 號 叫 合 工 工, 後 來 在 鄉 土 民 謠 的 節 目 裏 易 名 為 陳 寶 珠 陳 美 珠 的 師 門 承 自 直 仔 仙 吳 丁 山 ( 或 吳 登 山 ), 吳 丁 山 的 老 師 為 彰 化 人 許 森 燄 先 陳 美 珠 向 吳 丁 山 學 鬥 句 戲 齣 和 唱 念, 不 過 伴 奏 樂 器 用 吉 他, 則 是 她 自 學 後 改 良 的 5 汪 思 明 的 生 年 據 他 養 女 汪 碧 玉 說, 是 出 生 在 民 前 十 四 年 (1897 年 ), 卒 於 民 國 五 十 七 年 (1968 年 ), 汪 碧 玉 文 詳 參 附 錄 我 所 知 的 養 父 親 汪 思 明 http://twelfin.netfirms.com/cgi-bin/ealisgb/ealis_log.cgi 另 外 有 關 汪 思 明 的 記 錄, 還 可 以 參 見 曾 學 文 賽 月 金 訪 談 錄, 陳 耕 歌 仔 戲 資 料 匯 編 頁 167; 羅 時 芳 賽 月 金 傳 略 頁 105 ( 北 京 : 光 明 日 報 出 版 社,1995 年 ) 6 陳 耕 曾 訪 談 邵 江 海 的 師 兄 弟 盧 培 森, 盧 培 森 自 稱 說 : 通 常 我 是 在 藝 界, 我 的 師 父 溫 紅 塗, 我 的 師 伯 汪 思 明, 師 叔 陳 永 安, 人 叫 加 走 7 楊 秀 卿 女 士 認 為 1920 年 代 以 後 就 流 行, 但 陳 美 娥 女 士 則 以 為 中 日 戰 爭 結 束 後 才 盛 行 見 劉 秀 庭 : 賣 藥 團 : 一 個 另 類 歌 仔 戲 班 的 研 究 第 二 章 賣 藥 團 落 地 掃 興 起 的 背 景 8 王 祿 仔 仙 名 號, 傳 說 為 趙 匡 胤 所 封 相 傳 趙 未 發 跡 前, 曾 與 江 湖 藝 人 在 一 起 討 生 活, 當 皇 帝 後, 敕 封 江 湖 藝 人 為 王 祿 仔 仙 見 竹 碧 華 楊 秀 卿 勸 世 歌 之 研 究 ( 台 北 :1997 政 戰 學 校 國 軍 藝 術 活 動 學 術 研 討 會 ) 2
就 憑 他 的 記 憶 自 彈 五 弦 琴 或 大 管 弦 自 唱 歌 謠 汪 思 明 編 過 歌 仔 冊 台 灣 博 覽 會 新 歌, 而 昭 和 三 年 (1928 年 ) 出 版 的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也 被 相 信 是 呂 柳 仙 的 作 品 9 呂 柳 仙 因 為 是 瞎 子, 所 以 只 有 師 承 汪 思 明 的 唸 歌 學 說 唱, 不 能 像 其 他 的 同 門 一 樣, 還 能 學 唱 戲 演 戲 他 從 汪 學 說 唱 唸 歌 的 曲 調 是 賣 藥 仔 哭 和 雜 念 仔, 賣 藥 仔 哭 也 叫 做 台 北 哭, 是 這 一 派 的 藝 師 從 江 湖 調 發 展 出 來 的 哭 調, 呂 石 柳 對 他 老 師 所 傳 的 調 子 相 當 的 堅 持, 王 育 彬 指 出 他 有 能 力 學 習 並 融 合 其 他 的 曲 調 發 展 自 己 的 說 唱 腔 調, 但 他 除 了 使 用 賣 藥 仔 哭 雜 念 仔 調 和 陰 調 ( 文 熙 戲 雪 梅 青 竹 絲 奇 案 錄 音 帶 裡 有 陰 調 ) 以 外, 其 他 連 大 七 字 也 沒 唱 10 呂 石 柳 的 唸 歌, 也 保 留 了 早 期 歌 仔 唱 重 於 說 的 傳 統 表 演 形 態 另 外, 他 的 演 奏 樂 器 也 以 傳 統 的 月 琴 伴 奏 為 主, 雖 然 有 時 我 們 會 在 他 灌 錄 的 錄 音 帶 和 唱 片 裏, 聽 到 他 用 大 廣 絃 的 演 奏 11, 但 不 少 老 藝 師 口 述 的 回 憶 裏, 呂 石 柳 唸 歌 使 用 的 樂 器, 都 以 月 琴 為 主 12 呂 石 柳 對 歌 仔 說 唱 傳 統 的 堅 持, 並 不 減 低 他 唸 歌 的 效 果, 他 時 常 用 很 深 的 感 情 來 唱, 因 此 即 使 唱 的 歌 仔 故 事, 大 家 已 經 都 耳 熟 能 詳 了, 但 從 他 口 裏 唱 來, 仍 是 賺 人 熱 淚 無 怪 乎 張 炫 文 先 生 對 他 的 說 唱 稱 譽 有 加 二 呂 柳 仙 的 唸 歌 作 品 與 文 學 從 其 他 藝 師 的 訪 談 中 了 解, 呂 柳 仙 的 說 唱 唸 歌 技 藝 並 沒 有 傳 人, 而 且 藝 師 們 也 沒 有 他 傳 技 給 後 代 子 女 的 記 憶 呂 雖 然 有 婚 姻 和 家 庭, 但 子 女 卻 沒 傳 續 他 的 技 藝, 原 味 的 賣 藥 仔 哭 唱 腔, 只 好 從 現 存 的 錄 音 中 追 想 其 風 華 了 現 存 呂 柳 仙 的 歌 仔 錄 音, 以 月 球 唱 片 公 司 發 行 的 錄 音 帶 最 多, 茲 列 其 目 如 下 : No 說 唱 段 名 數 量 發 行 公 司 備 1 改 過 自 新 一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2 十 殿 閻 君 半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 學 寶 有 聲 出 版 / 麗 聲 唱 片 / 金 牛 唱 片 3 勸 化 人 生 半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 學 寶 有 聲 出 版 / 麗 聲 唱 片 / 金 牛 唱 片 4 呂 蒙 正 三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5 呂 蒙 正 拋 繡 球 一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6 呂 蒙 正 樂 暢 姐 半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9 王 育 彬 曾 比 較 竹 林 書 局 李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的 曲 文 和 呂 柳 仙 演 唱 月 球 唱 片 李 哪 吒 鬧 東 海 的 歌 詞 發 現 是 大 同 小 異 到 底, 這 些 歌 是 汪 編 的? 還 是 汪 把 歌 仔 簿 一 句 句 教 給 呂 的 呢? 從 此 本 歌 仔 冊 的 板 本 證 據 顯 示, 有 利 於 支 持 王 氏 的 推 測 竹 林 書 局 李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的 歌 冊 其 實 是 1929 年 黃 塗 活 版 所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的 衍 生 本, 見 陳 兆 南 台 灣 說 唱 的 哪 吒 傳 說, 收 第 一 屆 哪 吒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台 北 : 新 文 豐 出 版 社,2003 年 3 月 ) 頁 492-495 黃 塗 活 版 所 在 台 北, 與 汪 思 明 有 地 緣 上 的 關 係, 而 且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也 沒 有 廈 門 的 版 本 10 王 育 彬 在 2002 年 11 月 4 日 筆 記 及 2002 年 12 月 6 日 王 訪 談 陳 美 珠 的 訪 談 紀 錄 11 以 月 球 唱 片 出 版 的 錄 音 帶 為 例, 十 殿 閻 君 錄 音 帶 為 例,B 面 收 有 呂 石 柳 的 大 廣 弦 說 唱 12 陳 美 珠 和 簡 永 福 都 指 出 呂 柳 仙 沒 用 大 廣 絃 伴 奏 過 3
7 呂 蒙 正 賣 離 詩 半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8 李 哪 吒 鬧 東 海 一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9 雪 梅 教 子 麗 聲 唱 片 疑 即 訓 商 輅 歌 10 金 姑 看 羊 三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11 雪 梅 訓 商 輅 二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12 文 禧 戲 雪 梅 三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13 孝 子 大 舜 七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14 詹 典 嫂 告 御 狀 二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 麗 聲 唱 片 15 周 成 過 台 灣 二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麗 聲 唱 片 16 青 竹 絲 奇 案 二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 聯 昇 ( 奇 美 版 ) 17 劉 庭 英 賣 身 四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18 李 連 生 什 細 記 二 卷 錄 音 帶 月 球 唱 片 從 現 存 的 錄 音 資 料 來 看, 呂 柳 仙 說 唱 故 事 的 內 容, 來 自 傳 統 故 事 有 呂 蒙 正 故 事 秦 雪 梅 故 事 金 花 女 故 事 廿 四 孝 大 舜 故 事 封 神 演 義 李 哪 吒 故 事 來 自 當 代 或 近 代 時 事 則 有 周 成 故 事 青 竹 絲 故 事 以 及 李 連 生 故 事 等 ; 另 外 十 殿 閻 羅 改 過 自 新 與 勸 化 人 生 則 為 勸 善 歌 謠 等 三 類 第 一 類 來 自 傳 統 戲 曲 或 小 說 故 事, 如 李 哪 吒 鬧 東 海 雪 梅 訓 商 輅 文 禧 戲 雪 梅 金 姑 看 羊 呂 蒙 正 呂 蒙 正 拋 繡 球 呂 蒙 正 寫 離 書 等 這 些 說 唱 的 曲 目, 雖 然 在 內 容 上 受 既 有 故 事 的 限 制, 但 說 唱 家 們 對 於 角 色 心 理, 其 實 還 有 很 大 的 創 造 空 間 茲 就 余 所 搜 集 的 三 段 唸 歌, 敘 之 如 下 : 1. 呂 蒙 正 拋 繡 球 呂 石 柳 對 呂 蒙 正 的 故 事, 似 乎 很 有 興 趣 呂 蒙 正 有 關 的 唱 段, 呂 石 柳 就 有 四 個 段 子 呂 蒙 正 故 事 歷 來 見 存 於 閩 廈 一 帶 的 傳 統 戲 曲, 呂 蒙 正 事 也 已 在 劇 場 中 搬 演, 南 戲 與 傳 奇 均 有 呂 蒙 正 劇 13 歌 仔 冊 與 呂 蒙 正 故 事 相 關 的, 是 竹 林 版 的 彩 樓 配 呂 蒙 正 家 境 中 落 難 為 乞 丐, 受 太 白 金 星 的 指 示, 八 月 十 五 中 秋 節 到 劉 宰 相 府 彩 樓 前, 竟 接 得 劉 府 小 姐 的 繡 球 劉 小 姐 ( 月 娥 ) 欲 下 嫁, 但 父 親 劉 老 相 爺 執 意 反 對, 劉 女 卻 不 肯 毀 婚, 堅 持 下 嫁 劉 相 爺 一 怒 之 下 將, 將 劉 小 姐 逐 出 家 門, 劉 母 出 面 勸 說 劉 相 爺 無 效, 劉 小 姐 只 得 與 呂 蒙 正 一 起 離 開 相 爺 府, 回 呂 的 居 所 兩 人 邊 走 邊 哭, 走 過 柴 橋 經 過 草 路 入 觀 音 廟 燒 香 求 庇 佑, 再 朝 蒙 正 位 在 北 山 上 窯 洞 的 家 回 去 蒙 正 看 月 娥 嬌 弱, 背 負 月 娥 爬 山, 不 料 上 山 路 坎 坷 難 行, 兩 人 跌 倒 路 邊 兩 人 只 好 彼 此 扶 持 爬 北 山 半 路 見 牛, 月 娥 誤 認 為 虎, 再 見 蒙 正 簡 陋 破 落 的 家, 月 娥 幾 乎 崩 潰, 一 夜 啜 泣 次 日, 蒙 正 上 街 乞 食, 兩 個 落 難 夫 妻 的 悲 慘 生 活 考 驗 從 此 開 始 13 莊 一 拂 古 典 戲 曲 存 目 彙 考 卷 二 呂 蒙 正 風 雪 破 窯 記, 頁 36 4
2. 呂 蒙 正 寫 離 詩 呂 蒙 正 要 出 家 乞 食, 途 中 受 鄰 居 了 然 委 託, 欲 以 兩 元 的 代 價 委 託 呂 蒙 正 寫 離 婚 書 ( 休 妻 書 ), 將 妻 賣 與 他 人 蒙 正 寫 成 休 書, 賺 得 兩 元 回 家 給 月 娥 月 娥 知 道 是 丈 夫 寫 休 妻 書 所 得, 甚 為 反 對, 認 為 此 是 虧 德 事 而 再 三 苦 勸, 蒙 正 始 改 變 念 頭, 回 到 了 然 取 回 休 書 3 呂 蒙 正 樂 暢 姊 呂 蒙 正 乞 討 的 食 物 不 足, 與 妻 子 月 娥 陷 入 饑 饉 中 聽 說 街 尾 樂 暢 姊 佈 施 乞 丐, 趕 快 前 去 分 食, 不 料 仍 慢 了 步, 肉 類 已 經 被 人 拿 光 呂 退 而 求 其 次, 只 要 食 物, 樂 暢 姊 要 蒙 正 唸 歌 相 褒 才 要 給 他, 於 是 蒙 正 與 樂 倡 姊 鬥 歌 4 雪 梅 訓 商 輅 秦 雪 梅 故 事 也 是 劇 場 上 常 見 的 老 戲 齣 14 歌 仔 冊 的 編 寫, 已 在 廈 門 會 文 堂 刊 行 台 灣 出 版 的 歌 仔 冊, 也 有 早 期 的 黃 塗 活 版 捷 發 和 竹 林 書 局 的 鉛 排 版 本 艾 伯 華 (Wolfram Eberhard 1909-1989)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Taiwan Ballad:A TSatalogue) 著 錄 15 呂 石 柳 在 秦 雪 梅 故 事 方 面 也 有 兩 個 段 子, 雪 梅 訓 商 輅 和 文 禧 戲 雪 梅 其 雪 梅 訓 商 輅 段 的 故 事 情 節 如 下 : 商 琳 因 相 思 致 死, 他 與 愛 玉 生 的 小 孩 商 輅 被 商 家 撫 養, 雪 梅 入 商 家 為 大 娘, 從 一 歲 一 直 養 到 七 歲, 商 輅 長 得 聰 穎 可 愛, 受 人 歡 迎 及 至 七 歲 時, 他 要 入 學, 全 家 上 下 雖 然 驚 奇, 卻 為 商 輅 充 份 準 備 給 他 入 學 讀 書 商 公 公 帶 商 輅 入 學 堂, 將 他 交 給 私 塾 老 師, 塾 師 訝 異, 但 商 輅 的 天 資 穎 悟, 一 目 十 行, 甚 得 師 長 的 疼 惜 不 料 商 輅 玩 心 未 泯, 踢 球 為 樂 而 荒 廢 學 業 塾 師 勸 說 商 輅 不 聽, 一 日 聽 同 學 訕 笑 其 無 父, 哭 回 家 詢 問 祖 母 商 婆 婆 商 輅 問 其 父 何 在, 祖 母 將 真 象 告 訴 商 輅, 謂 其 父 因 愛 雪 梅 而 染 患 相 思 病, 綿 輟 之 餘, 誤 將 愛 玉 視 為 雪 梅, 使 其 受 孕 ( 上 卷 A 面 ) 祖 母 知 愛 玉 懷 孕, 勸 愛 玉 留 在 商 家, 養 育 商 家 遺 腹 子, 雪 梅 知 道 其 事 後 也 嫁 入 商 家, 娘 婢 共 守 寡 商 輅 自 祖 母 知 其 身 世, 對 雪 梅 不 諒 解, 自 稱 不 受 雪 梅 管 教 從 此 胡 作 非 為, 忤 逆 長 上 太 白 金 星 為 使 雪 梅 警 悟, 一 日 假 冒 學 堂 學 生, 宣 稱 受 商 輅 欺 負, 欲 雪 梅 懲 罰 商 輅 商 返 家 果 遭 雪 梅 和 愛 玉 打 罵 和 斥 責, 商 輅 憤 而 反 控 雪 梅 非 生 母, 沒 有 管 教 權 利 雪 梅 斷 機 教 子, 然 商 婆 曲 意 護 孫, 甚 至 向 商 公 指 控 雪 梅 虐 孫 幸 商 公 深 明 大 義, 支 持 雪 梅 管 教 商 輅 的 立 場 ( 上 卷 B 面 ) 在 客 廳 裏 雪 梅 悲 從 中 來, 雪 梅 對 商 輅 的 叛 逆 很 沮 喪, 有 意 回 秦 氏 娘 家 商 公 公 一 再 講 情, 請 她 原 諒, 愛 玉 更 是 嚴 斥 商 輅 的 忤 逆, 令 他 跪 求 雪 梅 的 諒 解 雪 梅 怪 罪 愛 玉, 責 其 讓 商 輅 知 道 身 世 秘 密, 商 公 公 一 面 懇 求, 一 面 痛 罵 揭 發 其 事 的 商 莊 一 拂 古 典 戲 曲 存 目 彙 考 卷 三 商 輅 三 元 記, 頁 102 15 艾 伯 華 原 著 第 65 號 記 錄, 摘 錄 商 輅 故 事 的 幾 種 歌 仔 冊, 頁 47-49 14 5
婆 婆, 商 輅 見 狀 大 悔, 深 自 認 錯, 極 力 挽 回 雪 梅 的 心 此 時 商 琳 鬼 魂 竟 現 身, 懲 罰 商 輅 的 忤 逆 雪 梅 在 商 家 二 老 愛 玉 老 僕 人 商 安 等 人 的 全 力 慰 留 下 終 於 放 棄 回 家 的 想 法 ( 下 卷 A 面 ) 商 輅 自 從 七 歲 與 同 學 打 架 鬧 事 後, 便 一 心 向 學, 到 十 四 歲 時, 私 塾 先 生 覺 得 商 輅 學 業 完 成, 就 令 其 返 家 準 備 二 年 後 的 科 考 商 輅 返 家, 雪 梅 見 商 輅 讀 書 已 成, 睹 故 思 人, 不 覺 得 悲 從 中 來 兩 年 後, 京 城 科 考 開, 雪 梅 愛 玉 準 備 路 上 行 旅 和 資 費 三 百 兩, 使 商 輅 上 京 趕 考 商 輅 果 然 一 試 成 名, 考 上 狀 元, 遊 街 三 天 萬 曆 帝 見 臣 子 奏 摺, 了 解 商 輅 窮 困 苦 學 的 經 歷, 與 雪 梅 與 愛 玉 篤 守 貞 節 的 品 德, 就 命 李 文 禧 為 雙 節 婦 力 貞 節 牌 坊 李 文 禧 忌 恨 商 輅 的 成 就, 心 懷 鬼 胎, 便 決 定 尋 機 會 害 商 家 ( 下 卷 B 面 ) 5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取 自 封 神 演 義 小 說 的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則 是 呂 石 柳 從 演 義 小 說 取 材 的 唯 一 作 品, 這 個 唱 段 歌 仔 冊 出 版, 以 黃 塗 活 版 所 為 最 早, 後 有 竹 林 書 局 繼 之, 部 份 的 文 字 也 相 同, 艾 伯 華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16 著 錄 其 情 節 如 下 : 陳 塘 關 總 兵 李 靖 以 杜 惠 為 師, 原 有 二 子, 後 妻 溫 夫 人 懷 孕 三 年 半 生 一 男 嬰 命 為 哪 吒 李 以 為 妖, 後 太 乙 真 人 謂 為 玉 帝 之 子 轉 世 哪 吒 七 歲 到 東 海 戲 水, 將 坤 天 綾 掉 落 水 中, 造 成 東 海 水 族 大 量 死 亡 龍 王 派 水 夜 叉 探 查 原 因, 卻 遭 哪 吒 襲 擊, 夜 叉 返 回 求 救, 龍 王 召 集 三 太 子 率 水 族 軍 應 戰, 不 料 仍 遭 敗 績, 龍 王 三 太 子 被 哪 吒 格 殺, 還 被 抽 走 龍 筋 製 成 絲 帶 龍 王 尋 李 父 討 公 道, 李 靖 不 信, 龍 王 憤 而 上 天 庭 告 玉 帝 (A 面 ) 李 靖 既 知 哪 吒 頑 劣 鬧 事, 欲 執 劍 殺 之, 哪 吒 趁 母 親 說 情 時 逃 往 太 乙 真 人 處 太 乙 真 人 告 訴 哪 吒 赴 南 天 門 伏 擊 龍 王, 龍 王 在 寶 德 門 外 遭 襲, 被 哪 吒 的 打 破 法 身, 又 將 他 縮 困 袋 內, 攜 返 李 家 龍 王 只 得 趁 哪 吒 不 注 意 時, 脫 困 逃 返 東 海 李 靖 將 哪 吒 囚 禁 於 城 樓, 哪 吒 意 外 發 現 李 靖 的 震 天 箭, 彎 弓 朝 天 射 出 一 枝 神 箭 神 箭 飛 往 石 磯 娘 娘 修 行 處, 射 殺 採 藥 的 碧 雲 童 子 石 磯 大 慟 之, 找 李 靖 討 公 道 李 靖 遭 擒, 懇 求 釋 放 以 便 調 查 李 父 返 家, 得 悉 哪 吒 惹 來 滔 天 巨 禍 李 靖 攜 子 赴 白 骨 洞 謝 罪, 石 磯 欲 殺 哪 吒, 哪 吒 被 迫 反 擊, 後 石 磯 遭 太 乙 真 人 施 法 變 成 石 頭 哪 吒 返 家, 四 海 龍 王 縛 綁 李 靖 索 討 元 兇, 哪 吒 認 罪 願 殉 身 代 父 受 罰 於 是 割 肉 刻 骨, 自 毀 肉 身 以 消 業 還 恩 哪 吒 死 後, 託 夢 請 溫 夫 人 蓋 廟, 廟 成 於 翠 屏 山, 靈 驗 異 常, 香 火 鼎 盛 不 巧 事 為 李 靖 所 悉, 李 怒 而 使 人 拆 廟 毀 像, 哪 吒 的 還 陽 計 劃 受 挫, 哪 吒 問 難 其 師, 真 人 就 叫 哪 吒 安 心 (B 面 ) 6 金 姑 看 羊 金 姑 看 羊 本 事 取 自 流 行 於 潮 汕 一 帶 地 方 戲 曲 故 事 金 花 女, 此 唱 段 在 歌 仔 冊 中 也 有 刊 本, 早 期 的 會 文 堂 刊 本 稱 此 本 為 南 安 江 湖 客 所 編 艾 伯 華 台 16 艾 伯 華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第 122 及 123 種, 頁 105-107 6
灣 唱 本 提 要 也 著 錄 此 歌 目 17 呂 石 柳 金 姑 看 羊 說 唱 此 段 的 大 致 情 節 與 戲 曲 大 底 相 同, 惟 細 節 略 異, 茲 述 如 下 : 劉 永 欲 上 京 趕 考, 劉 妻 金 姑 欲 向 其 兄 金 章 借 錢, 不 幸 被 兄 嫂 玉 娘 奚 落 嘲 訕, 金 章 懼 內, 偷 借 銀 四 百 錢, 及 五 斛 米 給 妹 子 金 姑 事 被 玉 娘 得 知, 錢 米 遭 全 數 搶 回, 劉 永 赴 試 的 旅 費 無 著 ( 上 卷 A 面 ) 金 姑 為 籌 措 旅 費, 提 議 一 路 作 針 黹, 轉 賣 錢 銀 充 路 費 兩 人 歲 相 偕 往 京 城 出 發, 不 料 途 經 五 龍 山, 太 白 金 星 為 了 加 速 劉 永 行 程, 化 為 兩 虎 欲 食 兩 人, 兩 人 失 散, 金 姑 往 南 劉 永 往 北, 彼 此 失 散 金 姑 尋 夫 屍 不 著, 欲 上 吊 尋 死, 南 山 土 地 公 化 為 老 人, 勸 解 金 姑 返 家 守 節, 三 年 後 重 聚 金 姑 返 家, 被 兄 嫂 玉 娘 所 逼, 迫 使 南 山 看 牧 羊 群 ( 上 卷 B 面 ) 金 姑 以 小 腳 不 適 求 情, 但 嫂 子 玉 娘 不 從, 取 火 燒 鐵 鉗 燒 燙 金 姑 的 腳, 最 後 金 姑 只 得 上 山 放 牧 金 姑 上 山 看 牧 羊 群 四 十 隻, 不 久 羊 群 走 失 十 八 隻 金 姑 慌 張 欲 上 吊, 土 地 神 現 身 趕 回 十 八 隻 時 過 中 午, 無 人 送 飯 給 食 金 章 趁 機 準 備 飯 食, 偷 送 飯 上 山 給 金 姑 金 姑 知 其 兄 懼 妻, 恐 事 為 兄 嫂 所 惡, 果 然 金 章 返 家, 妻 子 質 問 金 章, 兩 人 吵 架, 夫 妻 鬥 毆, 鄰 人 前 來 調 解, 返 家 後 又 代 兄 受 過 ( 中 卷 A 面 ) 玉 娘 懲 罰 金 姑, 令 其 每 日 檢 柴 一 百 斤, 織 布 袋 及 舂 米 二 斗 四, 金 姑 皆 忍 受 接 納, 幸 得 土 地 神 協 助 其 檢 柴, 完 成 任 務 玉 娘 提 出 只 有 公 羊 生 的 羔 羊, 才 屬 金 姑 所 有, 此 為 太 白 金 星 所 知, 施 法 使 六 公 羊 生 出 十 二 小 羊 玉 娘 嫉 恨 而 欲 與 金 姑 算 伙 食 費, 金 姑 只 好 放 棄 小 羊, 儘 歸 玉 娘 太 白 神 仙 恨 玉 娘 之 惡, 怒 而 施 法 害 死 小 羊 玉 娘 控 責 金 姑, 鉗 夾 指 甲 以 酷 刑 對 付, 金 姑 痛 不 欲 生, 一 直 欲 自 殺, 逃 脫 現 實 觀 音 與 南 山 土 地 神 顯 靈 告 訴 金 姑, 她 將 半 年 後 與 丈 夫 團 聚, 金 姑 守 節 牧 羊 以 待 夫 君 ( 中 卷 B 面 ) 宋 仁 宗 開 科 考, 考 試 揭 榜, 山 東 劉 永 連 連 奏 捷 得 魁, 包 公 任 主 考, 帶 領 新 科 進 士 親 謁 皇 帝, 皇 帝 欽 點 劉 永 御 試, 劉 永 文 章 得 仁 宗 的 賞 識, 賜 其 遊 街 三 天, 御 酒 三 杯, 頭 簪 金 花 劉 永 遊 街 沒 有 喜 悅 之 情, 以 為 妻 死 多 年, 無 法 與 妻 共 享 富 貴, 仁 宗 問 其 悲 傷 故, 劉 永 奏 上 表 章 言 妻 茹 苦 受 辛, 深 表 同 情, 允 其 返 鄉 追 封 為 一 品 夫 人 又 賜 其 為 七 省 巡 按, 回 鄉 祭 拜 先 人 ( 下 卷 A 面 ) 劉 永 衣 錦 還 鄉, 威 儀 顯 嚇, 但 心 痛 如 刺 劉 永 走 到 昔 日 妻 子 墜 江 處, 祭 江 引 魂, 追 思 往 昔 恩 愛, 更 感 悲 悽 此 狀 元 祭 江 驚 天 動 地, 龍 宮 不 寧, 海 水 竟 乾 了 五 分, 魚 蝦 水 族 死 亡 不 能 勝 數 金 姑 牧 羊 遭 兄 嫂 剪 光 頭 髮 羞 辱, 在 南 山 痛 哭, 適 劉 永 儀 隊 途 經 南 山, 坐 騎 聞 聲 竟 不 前 行, 劉 永 派 人 探 問, 果 得 欲 自 盡 的 金 姑 金 姑 告 以 委 屈, 探 子 得 悉 為 狀 元 娘 子, 馬 上 回 報 劉 永, 劉 永 意 外 得 與 妻 重 逢, 夫 妻 久 久 不 能 自 已 劉 永 知 妻 受 玉 娘 凌 辱, 派 人 通 知 金 章, 逮 捕 玉 娘, 審 問 欲 殺 之, 金 姑 以 姪 兒 年 幼, 求 情 得 以 免 死 不 料 心 如 蛇 蠍 的 玉 娘, 竟 欲 以 兩 毒 酒 藥 殺 劉 永, 事 為 神 明 探 知, 玉 娘 忘 恩 負 義, 遭 五 雷 轟 頂, 死 於 天 繾 云 云 ( 下 卷 B 面 ) 17 艾 伯 華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第 32 種, 頁 23-24 7
第 二 類 來 自 近 代 故 事, 如 青 竹 絲 奇 案 周 成 過 台 灣 詹 典 嫂 告 御 狀 等 茲 以 所 得 青 竹 絲 奇 案 周 成 過 台 灣 兩 種 段 說 明 如 下 1 青 竹 絲 奇 案 青 竹 絲 奇 案 故 事 有 台 閩 共 傳 的 歌 仔 冊 流 傳, 歌 仔 冊 刊 本 別 名 最 新 黃 宅 中 審 蛇 歌 ( 會 文 堂 版 ) 或 青 竹 絲 案 記 歌 ( 黃 塗 活 版 所 版 ), 艾 伯 華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著 錄 18 呂 石 柳 唸 唱 的 青 竹 絲 奇 案 段 所 敘 的 內 容 如 下 : 福 建 葡 萄 巷 邊 人 王 松 ( 金 俊 ) 娶 蕭 菊 觀 為 妻, 為 了 家 計 外 出 經 商, 購 買 當 地 藥 材 至 外 地, 經 年 未 返 當 地 有 一 吳 姓 舉 人, 家 財 萬 貫, 穿 著 光 鮮 某 年 端 午 節 欲 至 葡 萄 巷 邊 觀 龍 舟 競 渡, 見 菊 觀 在 門 前 做 女 紅 向 她 的 鄰 居 花 婆 詢 其 底 細, 花 婆 告 吳 舉 人 此 女 叫 菊 觀, 有 丈 夫 但 未 歸, 吳 舉 人 拿 錢 委 託 花 婆 媒 成 偷 情 菊 觀 的 事 花 婆 向 菊 觀 遊 說 與 吳 舉 人 偷 情 的 事, 菊 觀 拒 之, 吳 舉 人 誆 以 金 俊 在 外 不 忠, 在 外 地 另 築 香 巢 金 屋 藏 嬌, 並 拿 錢 給 菊 觀 當 生 活 費, 菊 觀 感 動 之 餘, 答 應 吳 舉 人 的 追 求, 遂 擇 在 其 父 的 忌 日 後, 與 吳 舉 人 歡 好 先 前 賊 仔 三 李 仔 青 知 王 松 經 商 所 得 甚 多, 欲 偷 其 錢, 就 潛 藏 屋 頂, 菊 觀 與 吳 舉 人 的 偷 情 為 賊 仔 三 撞 見 稍 後, 王 松 也 隨 之 返 家, 菊 觀 叫 吳 舉 人 躲 在 床 下 暗 藏, 王 松 入 門 見 家 中 食 物 滿 桌, 稍 疑 之, 菊 觀 解 釋 為 做 其 父 忌 日 所 用, 王 松 釋 懷, 上 桌 吃 喝 一 頓, 酩 酊 大 醉 吳 舉 人 本 要 趁 機 離 開, 菊 觀 與 他 密 謀 殺 夫, 兩 人 定 議, 取 後 門 荔 枝 樹 上 的 青 竹 絲 蛇 引 入 竹 筒, 並 趁 王 松 開 口 之 際, 置 竹 筒 於 王 松 口 內, 火 焚 筒 尾, 蛇 受 驚 沖 入 王 松 口 中, 王 松 果 被 咬 中 毒 身 亡, 此 事 全 為 賊 仔 三 撞 見 菊 觀 假 意 哭 喪, 使 鄰 人 誤 以 為 王 松 死 於 意 外, 協 助 她 料 理 後 事 ( 上 卷 A 面 ) 菊 觀 得 到 鄰 居 幫 助, 三 日 後 就 草 草 下 葬 南 山, 菊 觀 為 掩 人 耳 目, 假 意 哭 靈 一 番 當 她 結 束 祭 拜 時, 縣 老 爺 王 詔 蘭 前 來 南 山 行 香 王 松 冤 魂 不 散, 欲 投 訴 王 縣 令 王 縣 令 覺 得 有 冤 氣, 於 是 出 火 籤 令 召 冤 魂, 王 松 魂 魄 化 為 烏 鴉, 啣 走 一 只 火 籤 到 它 墓 碑 上, 縣 老 爺 知 事 有 蹊 蹺, 又 有 一 婦 在 旁 祭 拜, 就 在 墓 前 問 婦 人 有 關 死 者 與 死 因 菊 觀 答 訊 時, 露 出 喪 服 內 穿 紅 衣 的 破 綻 菊 觀 一 再 狡 辯, 縣 老 爺 決 定 開 棺 驗 屍, 但 驗 屍 人 員 未 能 細 察 線 索, 菊 觀 見 狀 欲 惡 膽 更 生, 欲 上 告 其 瀆 職 毀 墓, 縣 老 爺 欲 補 償 之 不 得, 菊 觀 回 家 告 訴 吳 舉 人 縣 老 爺 的 指 控, 並 要 吳 舉 人 具 狀 告 官, 吳 舉 人 乃 告 縣 老 爺 為 覬 覦 菊 觀 美 色, 開 棺 擾 民, 欲 取 證 逼 嫁 云 云 使 其 路 旁 等 候 巡 按 呂 大 順, 攔 轎 告 御 狀 ( 上 卷 B 面 ) 菊 觀 跪 在 路 旁 攔 轎 告 狀, 巡 按 下 轎 聽 民 申 冤, 得 悉 縣 令 藉 故 生 事 擾 民, 受 理 菊 觀 的 狀 紙, 要 究 辦 縣 令 巡 按 到 縣 衙, 究 詰 縣 令, 縣 令 具 告 其 疑 點 以 及 他 開 棺 驗 屍 實 屬 必 要 巡 按 認 為 縣 令 證 詞 不 足 採 信, 革 職 究 辦, 並 以 情 節 重 大, 欲 斬 首 示 眾, 縣 民 知 情, 頭 人 總 理 等 仕 紳 三 百 餘 人, 都 前 來 為 縣 令 請 命 巡 按 見 縣 裏 仕 紳 陳 言 不 假, 乃 復 縣 令 職, 責 令 一 個 月 為 期, 調 查 水 落 石 出 縣 令 為 訪 此 無 頭 案, 聽 其 妻 建 言, 至 城 隍 求 神 明 協 助 是 夜 三 更, 城 隍 顯 靈, 指 示 人 證 在 東 邊, 木 子 為 姓 縣 令 得 其 妻 解 夢, 得 知 人 證 為 賊 仔 三 李 清 縣 令 偽 裝 成 算 命 先 生, 往 18 艾 伯 華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第 33 種, 頁 24-25 8
東 邊 查 案, 遇 雨 躲 入 李 清 宅, 借 宿 李 家, 李 母 不 知 其 身 份 熱 情 款 待 ( 下 卷 A 面 ) 李 清 返 家 見 母, 母 親 引 薦 冒 名 為 母 舅 的 縣 老 爺, 稱 其 為 久 未 謀 面 的 親 戚 李 清 與 縣 令 相 敘 甚 歡, 酒 酣 耳 熱 之 餘, 李 清 講 出 菊 觀 與 吳 舉 人 取 青 竹 絲 殺 王 松 的 全 部 過 程, 並 稱 握 有 當 時 吳 舉 人 驅 蛇 噬 人 的 竹 管 縣 令 欲 其 出 首 菊 觀 通 姦 殺 夫 情 事, 李 清 因 先 前 竊 案 被 縣 令 逮 補, 極 不 情 願, 縣 令 謂 李 清 向 巡 按 舉 報, 藉 此 領 取 檢 舉 獎 金 李 清 同 意, 縣 令 乃 自 報 真 實 身 份, 並 告 得 自 城 隍 顯 靈 之 意 李 清 攜 竹 管 至 吳 舉 人 當 鋪 當 竹 管, 向 吳 舉 人 當 得 五 百 兩, 又 再 往 縣 衙 報 案 縣 令 再 度 傳 喚 姦 夫 淫 婦, 兩 人 被 拘 到 場, 被 王 松 的 鬼 魂 附 身, 道 出 犯 案 的 過 程 縣 令 與 巡 按 再 度 前 往 墓 地 驗 屍, 果 然 查 得 跡 證, 真 相 始 大 白 ( 下 卷 B 面 ) 2 周 成 過 台 灣 周 成 過 台 灣 故 事 有 台 灣 流 傳 的 歌 仔 冊, 係 台 中 文 林 出 版 社 刊 行 艾 伯 華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著 錄 19 歌 仔 冊 所 述 的 人 物 名 字 略 異, 歌 仔 冊 裏 的 周 成 妻 為 月 裡, 周 成 的 共 謀 犯 叫 憨 頭, 一 起 經 營 茶 行 的 是 王 根 與 呂 石 柳 唸 唱 的 人 物 不 同, 不 過, 情 節 卻 沒 變 所 敘 的 內 容 如 下 : 周 成 因 為 家 境 不 裕, 欲 往 外 發 展, 妻 子 金 枝 雖 懷 孕, 仍 典 當 所 有 家 財 衣 物 得 銀 兩 百, 充 作 其 夫 周 成 生 意 資 金 周 成 渡 海 來 台, 在 台 北 遇 見 鄉 親 周 阿 六, 周 帶 其 返 家, 教 他 做 生 意 賣 些 什 細 粉 餅 等 物, 幾 年 所 賺 貲 利 漸 增, 周 成 涉 足 風 月 場 所, 認 識 一 煙 花 女 名 郭 仔 麵, 從 此 迷 戀 煙 花, 不 思 上 進 周 父 見 周 成 杳 無 音 訊, 一 病 亡 故 妻 子 金 枝 生 活 更 窘, 賴 鄰 居 資 助 得 以 葬 公 公 金 枝 生 得 一 子, 母 子 無 以 維 生 ( 上 卷 A 面 ) 鄰 居 對 周 成 的 了 無 音 訊, 也 無 可 奈 何 金 枝 忍 耐 謠 言 紛 紛, 但 母 子 生 計 進 退 維 谷, 只 得 替 人 洗 衣 維 生 周 成 花 錢 無 度, 床 頭 金 盡 後 被 郭 仔 麵 逐 出 娼 門, 周 成 人 財 兩 失 深 感 內 疚, 欲 投 水 自 殺, 遇 得 新 竹 新 埔 人 陳 添 也 因 虧 空 主 人 的 錢 財, 欲 投 河 自 殺, 兩 人 相 互 勸 阻 打 消 念 頭 兩 人 相 談 甚 歡 結 拜 兄 弟, 一 起 赴 新 竹 家 見 陳 父 陳 父 知 周 成 對 茶 葉 生 意 在 行, 遂 出 資 給 周 成, 兩 人 共 同 經 商 ( 上 卷 B 面 ) 陳 添 一 起 到 大 稻 埕 作 茶 行, 茶 行 生 意 蒸 蒸 日 上, 周 成 再 度 發 跡 變 泰 一 年 後 周 成 欲 娶 郭 仔 麵 為 妻, 陳 添 勸 說 未 果 周 成 茶 行 內 一 夥 計 名 為 寸 金, 是 周 成 心 腹, 經 常 送 前 給 郭 仔 麵 周 成 求 婚 於 郭 女, 郭 女 以 有 妻 室 拒 之, 周 成 將 所 有 的 財 產 盡 付 郭 女, 郭 女 才 與 周 維 持 名 義 上 夫 妻 金 枝 困 守 家 中, 怨 嘆 周 成 薄 情 鄰 居 見 狀 乃 打 聽 周 成 下 落, 知 周 成 在 台 北 經 營 茶 行 有 成, 頗 有 積 蓄 鄰 居 籌 款 船 費 給 金 枝, 金 枝 攜 子 到 台 灣 尋 夫 船 抵 台 灣, 母 子 無 錢 吃 飯, 只 得 一 路 行 乞, 問 得 周 成 茶 行 經 一 番 詢 問, 金 枝 抵 達 茶 行 途 遇 夥 計 寸 金, 寸 金 看 兩 人 襤 縷, 問 兩 人 來 自 何 處?( 下 卷 A 面 ) 金 枝 告 訴 為 周 成 之 妻, 從 大 陸 渡 海 來 依 親 寸 金 大 聲 斥 罵 金 枝, 引 起 周 成 注 意, 但 周 成 強 烈 否 認, 欲 逐 金 枝 母 子 陳 添 也 聞 聲 出 面, 將 金 枝 母 子 帶 入 查 行, 勸 說 周 成 接 納 原 配, 周 成 假 意 應 允 陳 添 為 收 帳 外 出, 周 成 心 腹 寸 金 通 報 給 郭 女, 19 艾 伯 華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第 35 種, 頁 26-27 9
郭 女 不 願 與 金 枝 共 事 周 成, 謀 藏 毒 於 豬 肚 內, 毒 死 金 枝 寸 金 受 委 買 毒, 煮 成 蓮 子 豬 肚 湯 捧 給 金 枝 吃, 金 枝 不 察 吃 下 毒 湯, 遭 到 毒 死, 又 將 金 枝 屍 骸 丟 入 井 中 原 郭 女 要 殺 金 枝 子, 但 周 成 不 可 次 年 八 月 十 五, 周 成 郭 女 設 宴 花 園 中, 酒 酣 耳 熱 之 餘, 金 枝 鬼 魂 現 身 索 命, 附 身 周 成 身 上, 持 刀 先 後 殺 死 情 婦 郭 仔 麵 和 寸 金, 最 後 周 成 自 殺 陳 添 次 日 晨 見 此 血 案, 不 勝 欷 覷, 最 後 撫 養 周 成 長 大 成 人 ( 下 卷 B 面 ) 第 三 類 為 勸 善 歌 謠, 如 十 殿 閻 羅 勸 化 人 生 等, 此 類 唱 段 非 敘 事 性 的 唱 段, 純 係 吟 唱 人 生 哲 理, 苦 口 婆 心, 極 其 懇 切, 其 內 容 雖 不 見 得 完 全 自 創, 但 也 非 大 量 抄 襲 前 作 以 十 殿 閻 羅 為 例, 呂 的 唱 段 有 早 期 的 歌 仔 冊 唱 本, 分 別 是 昭 和 七 年 (1932 年 ) 捷 發 版 的 十 殿 歌 和 1949 後 瑞 成 版 的 十 殿 刑 罰 勸 世 歌, 這 兩 本 同 為 一 源, 但 與 呂 石 柳 的 唱 段 內 容 和 文 字 有 不 小 的 差 異, 呂 石 柳 的 段 子 該 是 自 己 唸 唱 的 結 果 茲 以 其 中 一 段 說 明, 呂 的 唱 詞 云 : 第 九 殿 閻 君 是 都 市, 福 樂 無 差 疑, 好 心 的 人 安 樂 死, 歹 心 陰 間 再 凌 遲 在 生 查 某 真 甕 簍, 通 姦 害 死 伊 親 尪, 通 姦 害 夫 罪 介 重, 又 脫 衣 脫 褲 抱 煙 筒 有 人 專 門 放 重 利, 抓 到 九 殿 伊 就 知, 若 到 九 殿 的 所 在, 燒 灰 研 磨 過 米 篩 (A 面 ) 捷 發 與 瑞 成 版 的 十 殿 歌 均 有 九 葩, 呂 只 唱 三 葩 不 但 少 了 些, 而 且 刑 罰 項 目 在 斗 秤 的 不 公 借 貸 不 還 唱 唸 邪 歌 等 三 呂 柳 仙 的 說 唱 藝 術 做 為 一 位 職 業 的 說 唱 家, 呂 柳 仙 使 用 的 口 語 非 常 豐 富, 他 所 安 排 的 橋 段, 會 讓 現 場 的 聽 眾 莞 爾 一 笑 例 如 他 說 唱 呂 蒙 正 拋 繡 球 段 子, 謂 呂 蒙 正 偕 同 劉 月 娥 返 回 他 北 山 的 貧 苦 窯 洞 時, 穿 插 了 這 麼 一 個 小 笑 話 歌 云 : 夫 妻 走 到 樹 林 路, 小 姐 水 牛 看 做 虎, 唉 喲 ka7-le2 猛 虎 來 囉, 唉 喲 唉 喲 這 隻 虎 敢 這 大 箍? 蒙 正 聽 著 罵 伊 某, 這 個 是 牛 不 是 虎, 敢 乾 有 虎 能 賴 路, 正 經 虎 有 這 大 箍? (B 面 ) 幽 默 趣 味 在 呂 石 柳 青 竹 絲 奇 案 歌 仔 裏, 唸 唱 縣 官 王 詔 蘭 偽 裝 成 算 命 師 微 服 查 案, 為 了 讓 目 擊 證 人 李 青 說 出 案 情, 冒 名 為 李 的 母 舅 套 話, 李 青 果 然 說 出 案 情, 縣 官 王 詔 蘭 鼓 勵 他 出 首 做 證, 這 段 對 話 在 原 來 會 文 堂 的 青 竹 絲 奇 案 歌 的 唱 詞 是 : 本 縣 聽 見 就 應 伊, 縣 官 為 著 只 事 志, 到 今 日 久 辦 不 見, 街 上 市 面 出 告 示, 有 人 知 明 去 報 喜, 賞 伊 金 銀 二 百 四, 外 甥 因 乜 不 報 伊, 亦 可 領 賞 通 趁 錢 阿 三 力 話 就 應 伊, 我 共 母 舅 講 透 機, 早 日 做 賊 破 事 志, 縣 官 腳 村 打 千 二 打 我 腳 川 不 願 伊, 現 今 伊 有 犯 事 志, 苦 伊 本 縣 不 早 死, 外 甥 真 正 是 歡 喜 (4b) 比 較 歌 仔 冊 的 唱 詞, 呂 石 柳 的 口 述 唱 詞 和 對 白, 就 真 讓 人 噴 飯 了 唱 詞 云 : 王 本 縣 聽 見 笑 咍 咍, 外 甥 喂 我 問 你 看 麥, 本 縣 倒 底 知 不 知? 你 哪 去 報 王 本 縣, 王 松 死 了 有 報 冤, 王 詔 蘭 王 大 人 哪 知 即 款, 你 的 功 勞 10
比 山 要 較 高 我 哪 沒 想 沒 怨 嘆, 這 個 幹 你 娘 的 這 個 王 詔 蘭, 這 個 蘭 第 一 個 tuh 8 我 的 lan7, 若 有 什 麼 案, 就 要 報 這 個 lan7,sai2 伊 娘 我 蓋 du5-lan7 王 本 縣 聽 見 笑 微 微, 外 甥 講 話 這 倒 奇, 王 大 人 做 官 極 古 意, 你 按 怎 你 那 不 願 伊? 三 仔 開 嘴 叫 一 聲, 趕 緊 講 乎 阿 舅 聽, 這 個 王 本 縣 沒 講 你 就 不 知 影, 幹 你 祖 公 sai2 伊 娘, 我 乎 伊 把 我 打 到 驚 ( 下 卷 B 面 ) 一 個 背 負 著 不 破 案 就 會 被 革 職 處 斬 的 官 員, 隱 忍 不 發 的 對 著 滿 口 粗 話 的 賊 辱 罵 他 和 他 的 祖 先, 這 是 何 等 唐 突 滑 稽 的 場 景! 江 湖 的 賣 藝 人 借 賊 人 李 青 這 段 辱 罵, 即 使 不 是 蓄 意 而 發, 也 遠 勝 於 原 來 歌 仔 冊 裏 的 效 果 呂 柳 仙 從 其 師 承 汪 思 明 那 裏 繼 承 來 的 賣 藥 仔 哭 調, 也 成 為 他 的 唸 歌 最 具 代 表 的 調 子 唸 歌 說 唱 時 需 要 陳 述 故 事 人 物 的 苦 情, 這 個 腔 調 就 很 容 易 被 用 來 鋪 敘 描 摹 以 周 成 過 台 灣 歌 來 說, 他 描 寫 被 遺 棄 的 髮 妻 金 枝, 帶 著 幼 子 遠 渡 重 洋 來 台 尋 找 丈 夫 周 成 的 痛 苦 與 悲 涼 文 云 : 厝 邊 聽 了 真 生 氣, 聲 聲 句 句 叫 金 枝, 眾 人 檢 錢 助 贊 你, 發 落 台 灣 去 找 伊 金 枝 到 此 背 伊 仔, 衫 褲 款 款 就 起 行, 老 爸 死 啊 不 知 影, 來 去 才 講 乎 伊 聽 金 枝 越 想 越 不 願, 調 借 船 租 來 台 灣, 短 命 僥 心 變 即 款, 見 面 就 來 跟 伊 冤 來 講 開 港 到 淡 水, 金 枝 目 屎 哭 不 開, 我 君 不 知 在 兜 位, 正 在 當 時 會 作 堆, 何 時 會 作 堆? 滬 尾 起 山 就 探 聽, 沒 錢 招 車 用 孤 行, 沒 人 親 像 我 歹 命,khuann3 beh4 在 tit8 走 大 埕, 在 tit8 走 大 埕 沒 人 悽 慘 親 像 阮, 僥 倖 身 軀 當 一 文, 台 灣 所 在 較 生 份, 母 做 乞 食 來 給 分 小 兒 背 在 肩 胛 邊, 站 在 門 口 跟 姑 討, 你 就 痛 疼 我 歹 命, 淡 薄 來 分 阮 母 子 這 間 分 無 別 間 討, 淡 薄 分 我 乞 丐 婆, 幾 頓 沒 吃 透 日 餓, 冇 你 有 粥 也 是 沒? 裏 面 頭 家 正 在 裝, 裝 到 一 碗 苦 頭 粥, 抱 子 金 枝 哭 苦 找, 你 爸 放 我 們 即 ian6 hue6, 放 阮 即 ian6 hue6, 心 肝 喂 抱 子 gin5 ti5 坐 落 去, 恨 子 歹 命 落 kha5 時, 恁 子 台 灣 做 生 理, 母 子 艱 苦 欲 找 伊, 拖 命 欲 找 伊 頭 家 分 我 吃 下 午, 好 心 歸 尾 會 出 頭, 短 命 周 成 無 存 後, 僥 負 伊 某 你 無 賢 一 間 分 無 過 一 間, 拖 身 拖 命 找 周 成, 我 君 tsau2 khang1 足 僥 倖, 對 某 對 子 真 無 情 邊 分 邊 走 邊 探 聽, 拖 命 來 到 大 稻 埕, 那 無 問 路 不 知 影, 周 成 茶 行 店 何 名? ( 下 卷 A 面 ) 又 如 呂 石 柳 在 訓 商 輅 歌 段 裏, 敘 述 秦 雪 梅 為 了 商 輅 讀 書 荒 廢 學 業, 痛 打 商 輅, 商 輅 與 雪 梅 口 角, 反 控 雪 梅 非 親 生 母 的 對 話, 也 使 用 此 一 哭 功 唱 詞 云 : 商 輅 被 打 很 大 聲, 勿 免 碰 我 我 勿 驚, 阮 不 是 你 的 親 生 子, 你 就 把 我 打 即 疼, 阮 敢 是 你 的 子 呢? 雪 梅 聽 著 心 驚 疑, 竹 尾 放 落 不 打 伊, 是 啥 人 對 你 講 起, 你 不 是 我 的 子 兒 11
你 就 給 我 講 實 在, 啥 人 講 的 敢 會 知? 你 講 不 跟 你 有 干 礙, 你 就 給 我 講 出 來 啥 講 你 敢 會 知 影, 我 不 碰 你 你 免 驚, 你 不 是 我 親 生 子, 別 人 生 的 乎 我 tshiann 5? 你 就 以 為 我 不 知 影, 阮 阿 媽 講 乎 我 知, 我 是 愛 玉 親 生 子, 別 人 生 的 乎 你 tshiann 5 ( 上 卷 B 面 ) 哭 的 唱 腔 也 不 是 一 成 不 變 的, 在 青 竹 絲 奇 案 歌 的 段 子 裏, 觀 眾 很 明 顯 的 可 以 感 受 到 一 種 不 經 心 假 正 經 的 哭 他 要 表 現 出 蕭 菊 觀 的 假 哭 靈, 唱 云 : 透 早 透 暗 來 捧 飯, 蕭 菊 啼 哭 在 廳 堂, 卡 哭 我 君 留 不 長, 哎 呀 ~ 放 我 有 頭 無 尾 無 長 恩 蕭 菊 哭 君 淚 嚶 嚶, 目 屎 流 落 滿 膺 前, 君 仔 在 通 來 做 僥 倖, 我 看 卜 麥 按 怎 把 你 守 靈, 我 君 最 僥 倖 一 日 過 了 一 日 期, 八 月 十 五 中 秋 時, 我 君 八 月 十 二 死, 安 葬 三 天 來 拜 伊 八 月 十 五 鬧 蒼 蒼, 我 君 安 葬 剛 三 天, 三 牲 紙 錢 準 三 樣, 墓 前 祭 獻 君 一 人 備 辦 三 牲 和 酒 禮, 良 早 拜 拜 捧 回 家, 三 牲 紙 錢 全 好 勢, 會 來 把 阮 君 尋 he1, 把 阮 君 尋 he1 深 早 起 來 天 紛, 菊 觀 來 到 君 墓 埕, 擺 落 三 牲 叫 君 來 領, 雙 腳 跪 落 哭 幾 聲, 跪 落 哭 幾 聲 一 拜 我 君 在 南 山, 目 屎 親 像 古 井 泉, 君 仔 放 我 冇 按 怎, 乎 我 每 日 割 心 肝 二 拜 我 君 淚 嗡 嗡, 僥 倖 我 君 來 身 亡, 我 da1 有 話 沒 塊 講, 拜 麥 乎 君 往 西 方 三 拜 我 君 了 了 割, 無 疑 無 君 來 沒 活, 阮 da1 尪 某 到 這 煞, 君 你 放 我 無 較 活? ( 上 卷 B 面 ) 四 結 論 呂 石 柳 是 個 賣 藥 團 的 說 唱 藝 師, 他 的 聲 音 裏 有 一 種 磨 擦 嗚 啞 的 音 色, 這 種 音 色 在 詮 釋 故 事 人 物 內 心 的 幽 暗 世 界 時, 特 別 富 有 感 情, 也 特 別 容 易 感 染 人 ; 不 過 也 因 為 這 種 音 色, 使 他 在 摹 擬 故 事 中 女 性 說 話 的 聲 音 時, 變 得 突 兀 又 不 自 然 因 此, 在 摹 擬 角 色 的 聲 音 方 面, 他 不 及 楊 秀 卿 女 士 的 多 變 不 過 他 選 擇 使 用 傳 統 的 月 琴 作 為 伴 奏 樂 器, 他 堅 持 使 用 得 自 他 的 老 師 汪 思 明 教 他 的 幾 款 江 湖 調 ; 他 沒 追 逐 時 尚, 在 演 唱 時 加 入 炫 耳 的 音 樂, 也 沒 在 敘 事 時 混 入 亢 奮 的 情 色 暗 示 素 樸 的 表 演 特 色, 他 的 身 影 穿 梭 流 動 在 台 灣 底 層 社 會, 卻 又 在 那 舞 台 上 謙 卑 的 獨 行 呂 石 柳 在 唸 歌 敘 事 之 中, 對 於 敘 事 中 兩 個 主 題, 尤 其 關 切 : 一 為 受 難, 一 為 勸 世 因 此 每 當 我 們 聽 到 故 事 中 的 人 物 面 臨 痛 苦 和 哀 傷 時, 他 立 刻 會 改 變 原 來 敘 述 外 部 行 動 的 說 唱 策 略, 改 為 描 摹 人 物 內 心 情 感, 如 金 姑 看 羊 中 的 金 姑, 周 成 過 台 灣 的 金 枝, 呂 蒙 正 的 劉 月 娥, 以 及 不 是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主 角 的 石 磯 娘 娘 他 對 故 事 角 色 受 難 深 度 同 情 的 描 述, 與 他 現 實 的 眼 盲 際 遇 相 疊, 而 產 生 他 內 心 的 共 鳴 在 勸 世 的 主 題 方 面, 聽 眾 也 可 以 聽 到 他 遵 循 說 唱 彈 詞 的 勸 善 傳 統, 以 謙 卑 卻 堅 定 的 語 態, 提 出 他 對 澆 薄 世 俗 的 關 切 和 同 情 這 兩 方 面 的 演 唱, 12
呂 柳 仙 都 得 到 很 大 的 成 功 參 考 書 目 1. 論 著 竹 碧 華,1997 楊 秀 卿 勸 世 歌 之 研 究 台 北 : 政 戰 學 校 國 軍 藝 術 活 動 學 術 研 討 會 呂 訴 上,1962 台 灣 電 影 戲 劇 史 台 北 : 銀 華 出 版 社 汪 碧 玉 我 所 知 的 養 父 親 汪 思 明 http://twelfin.netfirms.com/cgi-bin/ealisgb/ealis_log.cgi 莫 光 華,1996 台 灣 歌 仔 戲 耆 老 口 述 資 料 篇, 台 灣 歌 仔 戲 論 文 輯 錄 台 中 : 台 灣 省 地 方 戲 劇 協 進 會 曾 學 文, 賽 月 金 訪 談 錄, 陳 耕 歌 仔 戲 資 料 匯 編 羅 時 芳,1995 賽 月 金 傳 略 北 京 : 光 明 日 報 出 版 社 劉 秀 庭,1999 賣 藥 團 : 一 個 另 類 歌 仔 戲 班 的 研 究, 台 北 : 國 立 藝 術 學 院 傳 統 藝 術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陳 兆 南,2003.03 台 灣 說 唱 的 哪 吒 傳 說 第 一 屆 哪 吒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台 北 : 新 文 豐 出 版 社 莊 一 拂,1986 古 典 戲 曲 存 目 彙 考 台 北 : 木 鐸 出 版 社 艾 伯 華 (Wolfram Eberhard),1974 台 灣 唱 本 提 要 (Taiwan Ballad:A TSatalogue) 台 北 : 東 方 文 化 2. 歌 仔 冊 李 哪 吒 鬧 東 海 歌, 新 竹 : 竹 林 書 局 哪 吒 鬧 東 海 歌,1929 台 北 : 黃 塗 活 版 所 3. 錄 音 帶 呂 柳 仙 錄 音 帶 台 北 : 月 球 唱 片 出 版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