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rosoft Word - 一到五章5-2_final_.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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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四 章 發 現 與 討 論 本 研 究 從 受 訪 者 對 慾 望 城 市 的 詮 釋 來 看 她 們 如 何 將 自 身 的 台 灣 經 驗 與 劇 中 對 照, 進 而 在 自 我 的 敘 述 中 選 擇 哪 些 詮 釋 工 具 與 主 體 位 置, 尤 其 針 對 消 費 性 和 單 身 的 探 討 第 一 節 女 人 的 性 一 性 自 由 平 等 的 詮 釋 工 具 1. 慾 望 城 市 Hollway(1984) 依 照 兩 性 差 異 歸 類 出 的 三 種 性 論 述 中, 自 由 平 等 言 說 (The permissive discourse) 挑 戰 了 傳 統 的 一 夫 一 妻 制, 因 為 性 純 粹 出 於 生 物 性, 是 與 生 俱 來 克 制 不 了 的 衝 動, 不 代 表 任 何 意 義, 不 需 要 承 諾 與 責 任, 而 且 對 男 女 而 言 都 是 如 此, 女 性 和 男 性 一 樣 有 性 需 求, 需 要 紓 解 而 不 該 被 壓 抑 男 女 在 性 論 述 中 的 主 客 位 置 平 等, 女 性 也 可 以 就 性 關 係 的 主 體 位 置 受 訪 者 在 回 答 如 何 看 待 慾 望 城 市 性 呈 現 時, 這 是 最 常 出 現 的 詮 釋 工 具, 幾 乎 每 位 受 訪 者 都 用 了 類 似 的 說 法,E 和 C 都 將 女 主 角 的 性 和 男 性 類 比, 某 種 程 度 上 像 男 人 玩 弄 女 人 一 樣, 有 時 候 只 是 在 消 費 男 人 的 身 體 ( 受 訪 者 E), 例 如 凱 莉 有 一 次 和 男 人 發 生 關 係 後 就 離 開, 她 不 管 這 個 男 人 有 沒 有 滿 足, 她 覺 得 她 那 天 做 了 一 場 完 全 很 男 人 式 的 性 愛 ( 受 訪 者 E), 也 就 是 無 涉 情 感 不 顧 對 方 感 受 只 管 自 身 滿 足 的 性 愛 C 說 正 常 的 女 人 跟 男 人 一 樣 飢 渴, 她 們 的 慾 望 不 會 比 男 生 低 受 訪 者 A 以 做 運 動 來 比 喻 莎 曼 珊 的 性, 是 日 常 必 需 品, 不 具 有 特 殊 意 義, 純 粹 解 決 生 理 需 求, 而 且 缺 乏 固 定 對 象 也 沒 問 題, 只 要 隨 便 找 個 夥 伴 就 可 以 一 起 運 動, 她 和 性 對 象 只 是 運 動 場 上 的 夥 伴 關 係, 鍛 鍊 完 身 體 便 各 自 解 散 83

2 F 以 遊 戲 人 間 來 形 容 這 樣 的 生 活 : 她 們 就 遊 戲 人 間, 不 堅 守 女 生 一 定 要 一 個 對 象, 像 花 蝴 蝶 一 樣, 多 采 多 姿 很 隨 意, 想 來 就 來, 我 不 是 很 care[ 在 乎 ] 半 小 時 不 過 25 分 鐘 有 四 場 [ 床 戲 ], 她 們 高 興 就 好 ( 受 訪 者 F) 受 訪 者 E 將 女 性 的 生 理 需 求 連 結 到 愉 悅, 認 為 這 種 抒 發 對 女 性 而 言 是 一 種 享 樂, 能 夠 去 享 受 性, 或 者 被 男 性 取 悅 相 較 之 下, 一 般 的 色 情 片 將 女 性 視 為 性 玩 物, 是 性 的 消 費 對 象, 沒 有 娛 樂 的 角 色, 或 者 只 是 為 了 取 悅 男 性, 看 不 到 女 性 自 己 的 感 受, 但 慾 望 城 市 卻 強 調 女 性 的 自 主 和 選 擇 ( 受 訪 者 E), 這 裡 的 性 自 主 相 對 於 色 情 片 中 的 性 玩 物, 帶 有 主 動 和 愉 悅 的 成 分 從 遊 戲 人 間 到 對 愉 悅 的 重 視, 性 自 由 平 等 的 詮 釋 工 具 強 調 了 性 的 玩 樂 性 質, 並 不 具 任 何 意 義, 純 粹 身 體 的 享 受, 突 顯 了 性 是 玩 玩 就 好 的 意 識 形 態 對 於 這 樣 的 為 性 而 性, 許 多 受 訪 者 多 以 個 人 的 選 擇 來 詮 釋, 自 己 做 了 算, 沒 有 外 界 評 價 的 餘 地, 而 且 在 這 樣 的 時 代 並 不 是 太 誇 張 ( 受 訪 者 A), 受 訪 者 D 說 每 個 人 需 求 不 同, 可 以 各 取 所 需, 女 人 跟 認 識 一 年 的 人 上 床 跟 認 識 一 天 的 人 上 床, 沒 有 太 多 差 異,B 說 她 們 想 上 就 上, 不 用 對 對 方 交 代, 性 是 個 人 的 價 值 觀 和 選 擇, 開 心 就 好 自 由 平 等 的 性 被 置 於 個 人 私 領 域 中, 相 對 於 團 體, 也 相 對 於 公 共, 所 以 主 導 權 在 自 己, 不 在 旁 人 等 外 力, 外 力 既 無 從 介 入 影 響 也 無 法 發 言 評 斷 這 一 方 面 代 表 女 人 對 身 體 和 性 的 自 立 和 自 主, 一 方 面 顯 示 受 訪 者 對 此 說 法 的 接 受, 女 性 抒 發 生 理 需 求 是 很 正 常 的 事 ( 受 訪 者 C)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84

3 雖 然 這 項 詮 釋 工 具 將 女 性 放 在 和 男 人 同 等 的 位 置 上,Hollway (1984) 卻 指 出, 性 別 差 異 並 沒 有 因 此 改 變, 因 為 事 實 上 大 多 數 女 人 並 不 認 同 這 項 論 述, 對 她 們 而 言 性 表 達 了 某 種 關 係, 所 以 傳 統 言 說 中 的 男 女 位 置 依 然 如 故, 自 由 平 等 言 說 只 是 更 確 定 了 男 人 的 權 力 不 過 情 形 在 此 卻 複 雜 許 多, 大 多 數 的 受 訪 者 不 但 同 意 甚 至 稱 讚 女 主 角 的 性 抒 發, 但 她 們 同 時 也 指 出 這 在 台 灣 社 會 並 不 被 容 許, 而 受 訪 者 自 己 也 不 會 這 麼 做 F 說 慾 女 的 時 代 和 社 會 並 不 存 在 壓 力, 她 們 的 社 會 有 點 被 切 裂 開, 女 主 角 自 成 一 個 時 空, 不 用 考 慮 社 會 觀 感 144, 如 果 發 生 在 台 灣, 你 不 能 到 處 會 跟 人 家 搞 一 夜 情, 我 們 的 社 會 狀 態 跟 她 們 的 不 一 樣 ( 受 訪 者 F) 而 相 對 於 台 灣 的 女 生, 慾 女 展 現 了 自 主 的 權 力 : [ 慾 女 ] 可 以 選 擇 要 或 不 要, 要 就 做, 不 要 你 也 不 能 強 迫 我, 不 像 我 們 可 能 不 能 想 做 就 做, 限 制 很 多, 不 能 第 一 次 見 面 就 說, 我 必 須 要 壓 抑, 但 她 們 沒 有 ( 受 訪 者 F) A 雖 說 慾 望 城 市 的 性 在 這 個 時 代 不 誇 張, 但 台 灣 社 會 依 然 有 比 較 保 守 的 人, 會 覺 得 那 是 敗 壞 社 會 風 俗 的 事, 抱 以 論 斷 的 態 度, 說 她 們 很 不 潔 身 自 愛 G 也 持 相 同 的 論 點, 莎 曼 珊 充 滿 不 同 挑 戰 的 性, 大 家 應 該 都 見 怪 不 怪, 因 為 現 在 勁 暴 的 話 題 都 太 多 了, 這 不 算 什 麼, 但 如 果 發 生 在 台 灣 社 會, 莎 曼 珊 可 能 會 因 為 很 多 男 朋 友 或 一 夜 情, 遭 受 更 厲 害 的 批 評 B 以 台 灣 社 會 對 男 女 不 同 的 標 準, 來 解 釋 自 由 平 等 的 性 真 正 落 實 的 後 果 : 女 性 的 性 慾 應 該 越 來 越 被 接 受 開 放 多 重 性 伴 侶 一 夜 情 等 等, 但 是 我 相 信 台 灣 男 人 雖 然 也 玩 得 不 亦 樂 乎, 但 是 他 們 不 會 想 娶 這 樣 的 女 144 受 訪 者 F 指 出, 雖 然 夏 綠 蒂 某 種 程 度 上 代 表 了 傳 統 社 會 的 壓 力 與 看 法, 但 份 量 並 不 多, 不 足 以 構 成 規 範 的 力 量 85

4 生 當 作 老 婆 可 能 在 國 外 ok, 但 是 如 果 在 台 灣, 如 果 讓 男 生, 一 個 跟 你 論 及 婚 嫁 的 男 生 知 道 你 是 其 中 一 個 角 色 的 話, 我 相 信 他 們 也 會 考 慮 一 下 ( 受 訪 者 B) 女 生 的 性 慾 不 被 獎 勵, 反 而 遭 到 懲 罰, 而 懲 罰 的 權 柄 掌 握 在 男 性 手 中, 以 婚 姻 作 為 手 段, 抑 制 女 性 的 性 慾 所 以 女 性 的 性 慾 必 須 保 密, 一 旦 這 些 前 科 被 發 現, 就 很 難 有 人 要 了 ( 受 訪 者 B), 但 男 人 卻 被 允 許 多 樣 化 的 性 關 係, 這 顯 示 女 性 的 性 仍 受 限 於 社 會 結 構 的 規 範, 尤 其 被 侷 限 在 婚 姻 制 度 內, 女 性 的 性 慾 被 視 為 洪 水 猛 獸, 不 會 受 到 男 人 或 社 會 的 讚 賞, 不 適 宜 當 老 婆 不 過 大 部 份 受 訪 者 並 不 認 為 錯 在 女 主 角, 反 而 是 社 會 和 男 性 的 問 題 : 很 多 人 會 道 貌 岸 然 的 人 會 批 評 她 們 怎 麼 樣, 但 我 不 會 批 評, 我 覺 得 她 們 還 不 錯 啊, 我 覺 得 他 們 ( 批 評 者 ) 比 較 不 安 全 感 吧, 他 們 在 忌 妒 酸 葡 萄 心 理, 會 醜 化 她 們 的 行 為 男 生 更 是 不 會 認 同, 因 為 男 人 不 喜 歡 給 人 蕩 婦 形 象 的 女 人, 至 少 他 們 不 會 考 慮 跟 這 種 女 人 結 婚, 或 發 展 長 久 的 關 係 ( 受 訪 者 E) 台 灣 道 貌 岸 然 的 人 因 為 羨 慕 忌 妒 才 會 批 評, 而 男 性 則 是 因 為 膽 怯, 害 怕 自 己 在 床 上 會 被 挑 剔 沒 有 安 全 感, 擔 心 主 導 地 位 被 挑 戰 ( 特 別 是 床 第 功 夫 ), 才 不 認 同 她 們, 所 以 問 題 出 在 台 灣 不 夠 開 放 和 男 人 能 力 或 自 信 不 夠 同 時 E 也 將 自 己 和 台 灣 社 會 區 分 開 來, 相 對 於 道 貌 岸 然 的 台 灣 社 會 和 膽 小 的 男 性, 自 己 的 觀 念 開 放 並 且 獨 特, 在 此 男 人 和 社 會 作 為 一 個 他 者 群 體, 相 對 的 是 女 人 的 共 同 體 和 共 同 經 驗 而 大 多 數 的 受 訪 者 都 有 類 似 論 點,A 說 台 灣 很 多 人 會 認 為 她 們 傷 風 敗 俗, 但 自 己 反 而 覺 得 她 們 勇 敢 開 放,G 說 儘 管 旁 邊 的 人 都 在 講 她 不 好, 你 得 到 的 都 是 負 面 的 東 西, 但 自 己 會 盡 量 保 持 中 立, 不 要 因 為 她 有 很 多 男 朋 友 或 一 夜 情 就 去 批 評, 因 為 莎 曼 珊 很 勇 於 表 現 自 己, 86

5 而 且 女 生 應 該 要 有 很 多 選 擇 ( 受 訪 者 G) 在 受 訪 者 G 和 E 眼 中, 女 生 自 由 平 等 的 性 不 但 是 個 人 的 選 擇, 更 標 誌 了 她 們 勇 於 突 破 社 會 限 制, 達 到 自 我 獨 立 和 選 擇, 而 這 跟 台 灣 一 般 女 性 比 較 起 來 極 其 不 凡, 是 令 人 羨 慕 的 夢 想 與 特 權 : 我 沒 有 很 忌 妒 她 們, 我 是 羨 慕 她 們 她 們 的 性 經 驗 愛 情 經 驗 比 我 豐 富 太 多 了 強 多 了, 差 遠 了, 我 的 人 生 也 是 正 常, 跟 她 們 比 起 來 很 平 凡 的 她 們 跟 很 多 人 比 較 來 是 比 較 不 一 樣, 無 所 謂 好 壞, 但 我 個 人 認 為 她 們 是 比 較 厲 害 的 ( 受 訪 者 E) 不 過 如 果 問 起 受 訪 者 自 己, 絶 大 多 數 人 並 未 選 擇 自 由 平 等 的 性 作 為 詮 釋 工 具, 對 受 訪 者 而 言, 性 必 須 帶 有 一 定 的 意 義, 如 同 接 下 來 談 到 的 承 諾 / 意 義 詮 釋 工 具 二 承 諾 / 意 義 的 詮 釋 工 具 1. 慾 望 城 市 受 訪 者 H 以 關 係 的 呈 現 來 形 容 劇 中 的 性, 雖 然 莎 曼 珊 是 有 性 才 性, 不 是 有 愛 才 能 發 生 關 係, 但 與 其 說 慾 望 城 市 在 探 索 性 這 件 事, 主 要 呈 現 的 還 是 關 係, 性 是 關 係 中 的 環 節, 牽 涉 到 不 只 是 性 ( 受 訪 者 H) 性 在 慾 望 城 市 主 要 代 表 男 女 間 的 關 係 和 情 感, 並 不 是 主 題, 而 是 媒 介 受 訪 者 E 也 認 為 此 劇 並 沒 有 就 性 的 部 分 描 述 太 多, 它 真 正 會 讓 一 個 女 生 覺 得 心 有 戚 戚 焉, 是 談 感 情 很 細 膩 的 部 分, 用 性 講 出 女 人 的 心 情 ( 受 訪 者 E) 在 H 和 E 的 詮 釋 中, 慾 望 城 市 的 性 不 只 是 生 理 上 的 發 洩, 而 代 表 了 某 種 意 義 和 關 係, 從 性 衍 伸 出 來 關 於 女 人 的 心 情 其 中 有 一 幕 戲 特 別 讓 她 感 動 : 87

6 夏 綠 蒂 和 她 的 老 公 雖 然 在 性 的 部 分 很 好 笑, 但 最 後 會 讓 你 流 下 眼 淚 覺 得 心 裡 被 打 動 了, 是 譬 如 說 夏 綠 蒂 鼓 起 勇 氣 把 衣 服 脫 掉, 以 全 裸 的 姿 態 要 去 跟 她 老 公 嘿 咻 的 時 候 說 : 我 不 是 聖 女, 然 後 我 也 不 是 妓 女, 我 就 是 我, 你 要 接 受 現 在 的 我 它 這 個 部 分 是 慾 望 城 市 吸 引 人 的 部 分 ( 受 訪 者 E) 女 人 有 生 理 慾 望 ( 我 不 是 聖 女 ), 但 也 不 會 隨 意 上 床 ( 我 也 不 是 妓 女 ), 女 人 的 性 / 身 體 象 徵 了 慾 望 自 我 以 及 給 對 方 的 愛, 帶 有 某 種 意 義 和 承 諾 同 樣 的 詮 釋 也 出 現 在 A 和 G 的 敘 述 中, 四 個 人 的 性 被 區 分 等 級, 除 了 莎 曼 珊 之 外, 其 他 三 個 人 的 性 比 較 具 有 意 義 和 感 情, 性 發 生 在 每 段 關 係 當 中, 有 具 體 的 對 象 和 目 標, 例 如 凱 莉 和 大 人 物 的 性, 象 徵 凱 莉 對 大 人 物 的 真 愛 受 訪 者 H E 和 A 使 用 的 說 法 可 以 歸 類 為 承 諾 / 意 義 的 詮 釋 工 具 如 同 字 面 上 的 含 意, 它 意 指 性 代 表 了 愛 與 承 諾, 以 及 男 女 關 係 中 一 對 一 的 意 義 Hollway (1984) 指 出, 承 諾 / 意 義 詮 釋 工 具 的 重 點 並 不 在 性, 而 是 性 代 表 的 關 係 和 意 義, 例 如 一 夫 一 妻 制 夥 伴 關 係 和 家 庭 生 活, 雖 然 這 項 言 說 對 女 性 設 下 標 準, 區 分 出 妻 子 和 情 婦 處 女 和 妓 女 聖 母 瑪 利 亞 和 夏 娃 墮 落 與 尚 未 墮 落, 暗 示 女 性 的 性 很 危 險, 必 須 受 到 壓 抑 與 控 制, 但 Hollway 強 調, 女 性 因 為 賦 予 性 某 種 意 義, 主 動 維 繫 感 情, 在 承 諾 / 意 義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反 而 成 了 主 動 的 一 方, 對 某 些 男 人 性 行 為 形 成 限 制 和 規 範, 因 為 性 代 表 某 種 承 諾, 男 人 會 避 免 隨 意 的 性 關 係 而 這 項 詮 釋 工 具 也 因 為 嚴 肅 看 待 性, 相 對 於 性 自 由 平 等 言 說 中 將 性 視 為 遊 戲 玩 玩 就 好 不 具 意 義 的 價 值 觀, 此 處 突 顯 的 意 識 形 態 即 為 性 是 嚴 肅 的 事, 需 要 認 真 以 待, 不 能 兒 戲 雖 然 如 此, 受 訪 者 A C 和 G 同 時 也 用 性 自 由 平 等 的 詮 釋 工 具 來 形 容 女 主 角, 女 主 角 既 可 以 為 性 而 性, 也 能 夠 為 愛 而 性, 兼 顧 兩 者 而 互 不 排 斥, 性 自 由 平 等 與 承 諾 / 意 義 的 詮 釋 工 具 同 時 出 現, 箇 中 關 鍵 就 在 於 愛 : 88

7 當 你 有 愛 的 時 候 你 真 的 只 能 跟 這 個 男 人 做, 沒 辦 法 跟 其 他 男 人 [ 慾 望 城 市 ] 裡 面 她 們 如 果 跟 其 他 男 人 有 一 夜 情, 可 能 就 是 她 們 那 時 候 沒 有 一 個 心 有 所 屬, 她 也 可 能 只 是 解 決 生 理 需 求, 男 人 會 解 決 生 理 需 求, 女 人 也 會 ( 受 訪 者 C) 當 女 人 有 愛 與 固 定 對 象, 性 代 表 了 承 諾 與 意 義, 但 如 果 沒 有 心 有 所 屬, 女 性 解 決 生 理 需 求 很 正 常, 慾 女 同 時 兼 顧 兩 種 詮 釋 工 具, 對 受 訪 者 而 言 合 理 正 常, 顯 示 了 主 體 位 置 的 跳 動 與 兼 顧, 如 果 以 Hollway 的 分 類 來 說, 慾 女 既 可 以 是 妻 子 或 聖 母 瑪 利 亞, 也 能 當 情 婦 或 夏 娃, 既 是 聖 女 也 是 妓 女, 不 必 固 定 在 某 種 說 法 中 的 某 個 主 體 位 置, 時 而 轉 換 時 而 兼 顧, 依 照 不 同 情 境 有 不 同 做 法, 端 看 主 體 的 選 擇 而 慾 女 這 些 變 動 也 被 受 訪 者 視 為 理 所 當 然, 女 性 的 性 慾 可 以 出 現 多 種 選 擇, 決 定 權 在 於 自 己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弔 詭 的 是, 儘 管 對 戲 劇 中 的 女 性 性 慾 呈 現 極 高 的 接 受 度, 當 問 到 受 訪 者 自 己 的 做 法 時, 大 多 數 人 還 是 選 擇 了 承 諾 與 意 義 的 詮 釋 工 具 H 說 慾 女 的 性 就 像 每 個 女 人 有 不 同 的 選 擇 和 人 生, 並 不 能 被 評 價, 但 對 她 而 言 性 是 一 個 環 節, 反 應 出 關 係 與 意 義, 以 及 關 係 怎 麼 累 積 受 訪 者 F 認 為 慾 女 的 性 沒 受 到 太 多 拘 束 的 感 覺, 對 她 們 來 說 一 夜 情 不 算 什 麼, 但 對 我 而 言, 覺 得 一 定 要 有 感 情 的 基 礎 才 這 樣, 她 們 覺 得 沒 這 麼 嚴 重, 只 是 交 換 身 體 ( 受 訪 者 F) A 說 身 邊 朋 友 或 別 人 會 這 樣, 就 是 每 個 人 的 選 擇, 但 自 己 沒 辦 法 做 到, 因 為 跟 對 象 要 有 感 情, 這 和 單 純 生 理 上 的 需 求 不 大 一 樣 : 89

8 還 是 要 有 愛 情 在 裡 面, 沒 有 感 覺 我 可 能 還 是 沒 有 辦 法 那 是 兩 個 人 關 係 的 一 部 分, 親 密 的 時 候 才 能 做 這 件 事, 不 代 表 結 婚, 但 兩 人 的 關 係 要 有 一 定 穩 定 程 度, 有 愛 情 的 成 分 ( 受 訪 者 A) A 特 別 強 調 所 謂 的 意 義 並 不 代 表 結 婚, 是 表 達 自 己 和 對 方 的 情 感, 兩 人 感 情 累 積 到 一 定 的 階 段, 有 一 定 熟 悉 程 度 才 能 進 行, 而 且 重 點 是 感 覺 的 問 題, 沒 有 愛 做 起 來 並 不 快 樂 沒 有 感 覺, 我 和 慾 望 城 市 差 別 很 大 ( 受 訪 者 A) 所 以 性 的 愉 悅 在 於 自 己 和 對 象 的 關 係, 如 果 少 了 這 層 關 係 就 毫 無 意 義 受 訪 者 E 也 說 性 和 愛 要 劃 上 等 號, 性 代 表 承 諾 和 一 對 一 的 交 往 關 係, 為 性 而 性 很 空 虛, 沒 什 麼 意 思, 也 會 覺 得 自 己 很 沒 價 值 ( 受 訪 者 E) 受 訪 者 G 談 起 自 己 的 性 態 度 時, 雖 然 也 認 為 性 要 自 己 喜 歡 對 方, 對 方 也 要 喜 歡 你, 這 樣 才 有 感 覺, 但 她 以 沒 種 不 敢 來 形 容 自 己, 因 為 膽 怯 不 敢 嚐 試 其 他 型 態 的 性, 一 方 面 在 於 自 己 沒 有 識 人 的 能 力, 對 於 不 夠 認 識 的 人 不 放 心, 不 確 定 對 方 生 理 ( 怕 得 病 ) 或 心 理 上 ( 怕 被 糾 纏 不 清 ) 有 沒 有 問 題 另 一 方 面 自 己 的 環 境 也 不 允 許 : 我 覺 得 這 是 環 境 不 同, 教 育 也 不 同, 我 的 家 庭 教 育 本 來 就 不 是 這 樣, 但 我 欣 賞 這 樣 的 女 生, 永 遠 以 自 己 為 傲 的 女 生 像 她 那 種 百 毒 不 侵 的 很 難, 那 種 女 生 很 棒, 永 遠 不 去 care 別 人 的 想 法, 而 且 她 自 己 做 的 事 對 她 來 說 都 是 正 確 的 ( 受 訪 者 G) 從 受 訪 者 的 敘 述 中, 性 出 現 了 幾 項 條 件, 讓 她 們 雖 然 贊 同 性 平 等 自 由 的 詮 釋 工 具, 但 是 回 到 現 實 生 活 中, 卻 選 擇 了 承 諾 與 意 義 的 詮 釋 工 具, 第 一 是 認 為 性 的 應 該 具 有 感 情 基 礎, 第 二 是 出 自 於 性 的 自 我 防 疫 與 理 性 計 算, 自 己 無 法 確 定 對 方 的 生 理 和 心 理 狀 態, 所 以 不 敢 貿 然 產 生 關 係 受 訪 者 C 雖 然 認 為 一 夜 情 很 浪 漫, 很 嚮 往 這 種 冒 險 的 性 關 係, 但 她 因 為 比 較 迷 糊, 怕 得 病 而 沒 90

9 有 行 動, 而 且 醫 生 也 警 告 千 萬 不 要 亂 來 第 三 是 社 會 因 素, 女 性 性 自 主 平 等 的 說 法 在 台 灣 從 大 環 境 到 家 庭 教 育 都 不 受 到 鼓 勵, 並 且 招 致 一 定 程 度 的 批 評 ( 請 見 上 一 章 ), 必 須 百 毒 不 侵 的 女 人 永 遠 不 在 乎 別 人 想 法 的 女 人 才 能 做 到 ( 受 訪 者 G) 所 以 受 訪 者 以 觀 眾 身 分 選 擇 觀 影 位 置 收 視 時, 皆 贊 同 女 主 角 的 性 自 主, 但 一 旦 落 實 到 台 灣 社 會, 受 訪 者 以 社 會 位 置 來 評 論 時, 考 慮 到 性 的 諸 多 條 件, 都 知 道 這 並 不 可 行 比 較 特 別 的 是, 受 訪 者 C 和 E 提 及 女 性 性 驅 力 的 詮 釋 工 具, 其 中 受 訪 者 C 不 但 認 同 女 主 角 的 性 驅 力, 也 選 擇 了 這 項 詮 釋 工 具 的 主 體 位 置 另 外 F 則 以 投 資 報 酬 率 來 看 性 關 係, 每 天 一 夜 情 還 不 如 一 個 穩 定 又 感 覺 不 錯 的 對 象, 感 覺 比 較 划 得 來, 重 點 在 於 花 同 樣 時 間 在 男 人 身 上, 一 夜 情 沒 有 回 收, 只 有 享 樂, 一 下 就 沒 有 了, 但 同 一 個 男 人 有 生 活 共 通 情 感 的 依 賴 ( 受 訪 者 F) 三 女 性 性 驅 力 詮 釋 工 具 1. 慾 望 城 市 在 Hollway 的 研 究 中, 性 驅 力 言 說 並 不 適 用 於 女 性, 只 適 用 於 解 釋 男 性 與 生 俱 來 的 性 衝 動, 男 主 女 客 的 位 置 對 於 男 女 的 機 會 不 均 等 但 受 訪 者 C 和 E 在 詮 釋 慾 望 城 市 時 卻 使 用 了 女 性 性 驅 力 的 詮 釋 工 具, 因 為 慾 女 生 理 需 求 高, 而 且 標 準 也 高, 劇 中 男 性 常 因 為 能 力 不 足 被 慾 女 鄙 夷, 反 而 是 女 主 角 具 有 性 的 超 高 技 巧, 常 需 要 指 導 男 性 C 以 夏 綠 蒂 的 例 子 證 明 很 多 正 常 的 女 人 和 男 人 一 樣 飢 渴, 慾 望 不 會 比 男 人 低, 就 像 水 和 肥 料 之 於 樹, 是 不 可 或 缺 的 事, 擁 有 它 讓 女 人 像 植 物 發 芽 般 茂 盛 美 麗, 少 了 它 會 鬱 悶 憔 悴 性 自 由 平 等 的 詮 釋 工 具 在 此 浮 現, 不 過 C 進 而 提 到 夏 綠 蒂 的 例 子, 將 夏 綠 蒂 的 婚 姻 破 裂 歸 咎 於 她 老 公 的 性 功 能 不 正 常, 所 以 男 人 必 須 符 合 女 人 的 性 需 求, 如 果 男 人 在 這 方 面 達 不 到 要 求 就 會 導 致 分 手, 跟 夏 綠 蒂 的 老 公 一 樣 C 的 說 法 翻 轉 了 既 定 91

10 的 主 客 位 置, 主 體 變 成 女 性, 性 不 但 是 重 要 需 求 必 須 釋 放, 另 一 伴 還 需 具 有 配 合 的 能 力, 床 上 能 力 不 行 的 男 人 就 無 法 稱 的 上 是 真 正 的 男 人 女 人 倒 過 來 為 男 性 設 下 標 準, 男 性 反 而 變 成 客 體, 來 看 看 受 訪 者 C 舉 了 一 個 朋 友 的 例 子, 來 說 明 劇 中 女 主 角 強 烈 的 性 需 求 : 我 跟 朋 友 討 論 過 一 個 問 題, 她 跟 一 個 男 人 交 往 過 一 陣 子 上 床, 那 個 男 人 沒 辦 法 勃 起 就 跟 夏 綠 蒂 老 公 一 樣 當 她 知 道 他 這 件 事 不 行 的 時 候 就 鄙 視 他 就 覺 得 他 不 是 個 男 人, 甚 至 分 手 其 實 這 件 事 情 對 女 生 真 的 很 重 要, 她 們 [ 慾 望 城 市 ] 只 是 把 它 演 出 來 ( 受 訪 者 C) 男 人 被 依 照 性 能 力 劃 分 成 正 常 / 異 常 勇 猛 / 懦 弱 男 人 / 非 男 人, 仲 裁 者 成 了 女 人, 掌 握 了 評 斷 男 人 的 權 力 而 且 女 主 角 的 要 求 非 常 高, 講 究 技 巧, 宛 如 性 專 家, 對 性 很 認 真, 有 心 去 經 營,( 受 訪 者 C) C 以 永 遠 學 不 完 的 課 題 來 形 容 慾 望 城 市 的 性, 將 性 比 喻 成 一 門 複 雜 的 知 識 或 課 題, 需 要 認 真 學 習 : 我 以 前 只 知 道 一 種 知 識, 不 曉 得 這 很 複 雜, 這 是 需 要 經 營 的, 在 同 一 個 地 方 沒 有 新 鮮 感, 需 要 營 造 情 境, 我 會 去 學 習 [ 慾 望 城 市 ] 裡 面 這 些 東 西 像 她 們 會 討 論 或 精 益 求 精 是 需 要 的, 是 永 遠 學 不 完 的 課 題 ( 受 訪 者 C) 類 似 的 比 喻 也 出 現 受 訪 者 A 的 談 話 中, 她 將 此 劇 和 台 灣 本 地 的 廣 播 節 目 ( 王 文 華 的 廣 播 節 目 ) 相 比 較, 兩 者 都 在 談 性, 但 後 者 受 限 於 廣 播 尺 度 無 法 深 入, 而 且 討 論 的 程 度 根 本 不 痛 不 癢, 就 變 成 是 大 家 都 會 講, 你 一 定 要 有 愛 情 的 性 才 有 意 義, 細 節 的 東 西, 才 是 我 們 需 要 知 道 的, 但 是 我 們 沒 有 辦 法 從 其 他 地 方 得 到 這 些 資 訊, 而 色 情 片 呈 現 的 是 男 性 的 觀 點 沒 有 討 論 的 空 間 ( 受 訪 92

11 者 A) A 一 方 面 暗 示 女 性 的 性 在 台 灣 受 限 於 承 諾 與 意 義, 性 是 愛 情 的 產 物, 一 旦 超 出 這 個 主 題 就 變 成 限 制 級 話 題, 顯 示 女 性 的 性 不 能 被 說 出 和 討 論 的 限 制, 另 一 方 面 性 被 比 喻 成 資 訊 或 知 識, 需 要 交 流 和 討 論, 而 慾 望 城 市 代 表 了 女 性 觀 點 的 性 知 識, 從 女 性 的 需 求 出 發, 談 女 性 的 身 體 和 慾 望 受 訪 者 E 則 推 崇 女 主 角 對 性 的 熟 稔, 她 們 充 分 掌 握 自 己 的 情 慾 和 床 第 技 巧, 相 較 之 下 男 性 經 常 是 很 遜 的, 不 但 無 能 還 會 出 錯, 或 者 一 大 堆 怪 病 ( 莎 曼 珊 遇 到 那 個 很 短, 不 然 就 是 不 舉, 或 是 有 陰 蝨 ), 或 者 有 怪 癖 ( 在 床 上 罵 髒 話 ) 對 於 這 一 連 串 的 男 性 缺 陷, 女 主 角 不 但 必 須 忍 耐, 甚 至 進 一 步 細 心 指 導 男 性, 或 在 背 後 議 論 他 們, 在 在 證 明 了 他 們 經 常 的 不 行 ( 受 訪 者 E) 女 主 角 在 性 的 學 問 中 是 性 專 家, 相 對 於 男 性 的 性 生 手, 慾 望 城 市 呈 現 了 女 主 男 客 / 女 強 男 弱 的 性 別 位 置, 翻 轉 了 以 往 的 男 主 女 客 / 男 強 女 弱 E 以 羅 曼 史 的 性 呈 現 來 凸 顯 慾 望 城 市 的 特 殊, 羅 曼 史 裡 的 性 專 家 都 是 男 性, 被 引 導 的 都 是 女 性, 男 性 甚 至 比 女 性 更 了 解 女 性 的 身 體 : 在 羅 曼 史 裡 面, 男 主 角 都 是 性 方 面 的 神, 都 可 以 讓 女 主 角 欲 仙 欲 死, 他 們 的 技 巧 高 明 的 不 得 了 但 [ 慾 望 城 市 ] 演 出 的 是 說, 男 人 不 一 定 強, 女 人 也 許 很 強 譬 如 說 男 人 的 性 能 力, 對 自 己 身 體 的 感 受, 對 女 人 情 慾 的 掌 握, 對 床 地 的 技 巧, 在 慾 望 城 市 裡 面 經 常 是 出 ㄘㄟˊ 的 ( 受 訪 者 E) 相 反 地, 女 性 在 慾 望 城 市 中 擁 有 性 的 主 導 權, 掌 握 了 性 的 知 識, 反 倒 成 了 性 方 面 的 神, 高 明 的 性 技 巧 讓 男 主 角 欲 仙 欲 死, 她 們 不 但 了 解 自 己 的 身 體, 甚 至 也 深 諳 男 性 的 身 體 受 訪 者 C 也 說 慾 望 城 市 對 男 性 的 身 體 和 心 態 有 深 入 剖 析, 包 括 女 人 怎 麼 樣 使 男 人 性 趣 缺 缺, 怎 麼 樣 使 男 人 很 爽, 這 種 蕩 婦 型 的 女 生, 相 對 於 端 莊 淑 女 的 老 婆, 反 而 更 讓 男 性 難 以 忘 懷 93

12 在 女 性 性 驅 力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女 性 不 但 有 性 需 求, 更 具 備 性 的 專 長, 佔 據 性 專 家 的 主 體 位 置, 以 類 似 卡 門 或 潘 金 蓮 的 角 色, 反 過 來 指 導 男 性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面 對 眼 前 的 性 專 家, 受 訪 者 A 自 己 變 成 了 性 的 學 習 者 : 我 覺 得 [ 慾 望 城 市 ] 有 點 像 我 身 邊 的 朋 友 或 同 學, 就 是 常 常 女 生 要 面 臨 第 一 次 的 時 候 不 知 道 是 什 麼 狀 況, 就 會 覺 得 很 慌 張, 就 是 在 每 一 個 階 段, 你 都 會 有 一 些 想 要 解 答 的 你 還 需 要 有 同 性 的 朋 友 可 以 討 論 ( 受 訪 者 A) 受 訪 者 A 將 慾 望 城 市 的 女 主 角 被 比 喻 為 同 性 朋 友, 可 以 分 享 親 密 性 事, 性 專 家 在 此 不 是 高 不 可 攀 充 滿 權 威, 而 是 具 有 相 同 生 命 經 驗 的 我 群, 像 是 女 性 伴 侶 或 姊 妹 淘, 可 以 敞 開 心 胸 交 換 或 討 論 彼 此 的 私 密 經 驗, 無 論 是 在 最 初 的 生 疏 慌 張, 或 之 後 的 在 每 一 個 階 段, 都 能 藉 由 朋 友 間 的 分 享 得 到 解 答, 女 性 的 集 體 意 識 在 此 被 充 分 喚 起 受 訪 者 A 和 女 主 角 從 女 性 觀 點 分 享 生 命 經 歷, 平 行 交 流 性 知 識 或 資 訊, 而 不 是 上 對 下 ( 老 師 vs 學 生 權 威 專 家 vs 生 手 ), 也 非 廣 播 節 目 中 男 專 家 對 上 女 觀 眾 生 手 ( 主 持 人 vs 聽 眾 ) 的 關 係 而 受 訪 者 C 也 說 女 主 角 像 志 同 道 合 的 朋 友, 既 是 朋 友 也 是 老 師, 既 會 分 享 知 識, 也 是 上 對 下 的 教 導 ( 啟 蒙 vs 被 啟 蒙 ) 關 係 : 有 些 女 生 會 比 較 不 敢, 你 會 比 較 壓 抑, 可 是 當 你 這 樣 看 到 [ 慾 望 城 市 ] 的 時 候, 會 覺 得 有 志 同 道 合 的 朋 友, 就 不 覺 得 自 己 很 奇 怪 台 灣 有 很 多 女 生 還 是 對 這 方 面 渴 望, 可 是 問 題 是 沒 有 遇 到 一 個 啟 蒙 老 師 ( 受 94

13 訪 者 C) 而 受 訪 者 C 作 為 一 個 性 知 識 的 學 習 者, 還 進 一 步 將 自 己 與 台 灣 其 他 女 生 區 分 開 來, 因 為 她 們 不 敢 不 懂 比 較 壓 抑, 自 己 相 較 之 下 是 資 優 生, 台 灣 女 生 不 會 抱 著 學 習 的 心 態, 我 覺 得 很 多 事 情 都 是 要 經 營 的, 台 灣 女 生 最 失 敗 的 是 她 們 不 覺 得 性 是 一 件 很 重 要 的 事 她 還 以 自 己 的 知 識 評 論 台 灣 類 似 的 節 目 ( 熟 女 的 慾 望 城 市 ) 是 小 兒 科, 想 拍 又 不 敢 講 又 羞 於 啟 齒, 既 不 是 很 開 放 又 想 模 仿, 結 果 就 是 錯 誤 連 篇, 對 比 較 懂 的 人 來 說 是 很 不 OK 的, 我 都 比 它 厲 害 相 較 之 下,C 將 自 己 和 慾 望 城 市 女 主 角 類 比, 兩 者 都 是 深 諳 此 道 的 專 業 人 士, 屬 於 同 道 中 人 的 我 群, 對 上 知 識 貧 乏 的 她 者 ( 台 灣 其 他 女 生 ) C 既 選 擇 了 性 專 家 的 主 體 位 置, 同 時 也 是 學 習 者, 而 且 她 態 度 認 真, 屬 於 學 習 者 中 的 資 優 生, 她 說 自 己 有 一 套 學 習 方 式, 儘 量 把 它 [ 慾 望 城 市 記 在 腦 子 裡 面, 不 寫 筆 記 因 為 不 好 意 思, 怕 被 人 家 發 現 : 我 比 較 沒 有 安 全 感, 我 會 怕 如 果 有 一 天 我 掛 掉 被 發 現, 我 會 覺 得 很 丟 臉 ( 笑 ) 所 以 我 覺 得 不 留 任 何 痕 跡, 而 且 我 們 做 筆 記 是 不 是, 你 根 本 就 不 會 再 去 看, 機 率 真 的 很 少, 又 不 是 要 考 試, 所 以 最 好 的 方 式 就 是 看 完 了 以 後, 馬 上 實 行 ( 受 訪 者 C) 雖 然 對 答 過 程 有 些 玩 笑 性 質, 但 也 顯 示 出 性 的 私 密 與 禁 忌, 女 性 的 性 並 不 能 公 開 學 習 或 討 論, 也 不 能 留 下 紀 錄, 最 好 記 在 腦 子 裡 邊 學 邊 實 習, 因 為 這 種 白 紙 黑 字 一 旦 被 人 發 現 會 丟 盡 顏 面 受 訪 者 C 清 楚 意 識 到 女 性 鑽 研 性 事 的 後 果, 將 會 面 臨 社 會 的 批 評, 所 以 調 整 自 己 的 學 習 行 為, 成 為 一 個 秘 密 的 學 習 者 不 過 C 強 調 這 種 性 驅 力 並 非 毫 無 條 件, 要 隨 心 所 欲 必 須 自 立 自 強, 女 主 角 有 穩 定 的 經 濟 基 礎, 有 工 作 和 收 入, 想 辦 法 把 自 己 打 理 好, 先 有 了 錢 才 能 出 去 玩, 物 質 條 件 穩 固 了 才 談 得 上 性 的 享 受 與 鑽 研 ( 受 訪 者 C) C 用 同 樣 95

14 的 條 件 說 來 解 釋 電 視 劇 阿 信, 女 主 角 阿 信 苦 難 多 到 她 沒 有 時 間 去 發 展 那 方 面 的 事, 光 是 為 了 賺 錢 都 頭 暈 眼 花, 根 本 無 暇 和 慾 望 城 市 的 女 主 角 一 樣 研 究 生 理 需 求 總 結 上 述, 針 對 的 性, 受 訪 者 的 敘 述 出 現 了 自 由 平 等 承 諾 / 意 義 以 及 女 性 性 驅 力 詮 釋 工 具, 帶 出 了 三 種 主 體 位 置 包 括 豪 放 女 保 守 女 與 性 專 家, 具 有 的 意 識 形 態 分 別 是 : 性 是 玩 玩 就 好 性 是 嚴 肅 的 議 題 與 性 是 一 門 知 識 慾 女 被 受 訪 者 置 於 三 種 詮 釋 工 具 與 主 體 位 置 中 遊 走, 又 以 性 平 等 自 由 和 性 承 諾 / 意 義 的 詮 釋 最 多 但 受 訪 者 在 形 容 自 己 時, 幾 乎 所 有 人 都 指 向 承 諾 / 意 義 的 詮 釋 工 具, 只 是 這 裡 的 性 並 非 承 諾 婚 姻, 而 是 強 調 男 女 間 的 親 密 關 係, 與 婚 姻 無 關 受 訪 者 C 則 在 三 種 詮 釋 工 具 中 跳 躍, 以 愛 情 作 為 基 準, 有 愛 和 沒 愛 時 有 不 同 選 擇, 尤 其 她 選 擇 女 性 性 驅 力 詮 釋 工 具 的 來 形 容 自 己, 強 調 從 知 識 觀 點 來 看 女 性 的 身 體 和 性, 暗 示 女 性 也 要 追 求 性 的 技 巧, 顯 得 極 為 特 別 第 二 節 女 性 消 費 一 愛 自 己 的 消 費 1. 慾 望 城 市 對 於 女 主 角 的 消 費, 受 訪 者 普 遍 表 示 女 主 角 花 錢 理 所 當 然, 她 爽 就 好 了, 自 己 賺 自 己 花,why not? ( 受 訪 者 F)B 認 為 女 生 花 自 己 的 錢 很 正 常,C 說 錢 賺 了 就 是 要 花, 天 經 地 義 自 己 賺 錢 自 己 花 彰 顯 了 女 性 消 費 自 主 的 概 念, 成 了 受 訪 者 的 共 識, 女 性 掌 控 消 費 的 權 力, 從 買 東 西 到 吃 喝 玩 樂 都 操 之 在 己, 旁 人 無 從 干 涉, 因 為 女 生 要 愛 自 己, 消 費 可 以 讓 自 己 快 樂 ( 受 訪 者 C), D 說 慾 女 買 鞋 和 去 夜 店 等 吃 喝 玩 樂 都 要 錢, 都 是 照 顧 自 己 和 享 樂,G 說 凱 莉 買 鞋 是 犒 賞 自 己,B 也 以 讓 自 己 開 心 來 形 容 這 裡 出 現 的 詮 釋 96

15 工 具 是 近 來 台 灣 廣 為 流 行 的 說 法 : 愛 自 己 的 消 費, 強 調 花 錢 是 為 了 寵 愛 自 己, 女 生 這 樣 很 正 常 ( 受 訪 者 B) 而 這 其 中 還 帶 有 愉 悅 及 享 樂 的 成 分, 無 論 是 實 質 物 品 或 玩 樂 都 在 讓 自 己 開 心 而 大 部 分 受 訪 者 對 女 主 角 愛 自 己 的 消 費 覺 得 理 所 當 然, 一 方 面 顯 示 女 性 對 自 我 的 重 視, 捨 得 為 自 己 付 出 時 間 和 金 錢 購 物, 將 自 我 的 享 受 置 於 優 先 地 位, 使 得 愛 自 己 或 犒 賞 自 己 的 說 法 廣 受 歡 迎 在 另 一 方 面, 女 性 和 消 費 的 連 結 並 沒 有 受 到 負 面 看 待, 主 要 在 於 女 性 花 自 己 賺 的 錢, 又 打 著 自 我 享 受 的 旗 幟, 更 加 深 了 消 費 的 正 當 性, 受 到 許 多 受 訪 者 的 讚 揚 和 羨 幕 D 說 自 己 很 想 追 求 時 尚, 很 愛 買 鞋, 也 愛 去 夜 店, 跟 劇 中 女 主 角 一 樣, 因 為 這 是 女 生 應 該 做 的 B 的 這 段 話 顯 示 了 女 性 觀 眾 如 何 正 面 看 待 劇 中 的 女 性 消 費 : 她 們 這 樣 很 好, 享 受 人 生 我 也 會 花 錢 買 喜 歡 的 東 西 出 國 跟 好 友 喝 下 午 茶, 不 擔 心 別 人 眼 光, 沒 有 罪 惡 感 因 為 我 花 的 是 我 自 己 的 錢 ( 受 訪 者 B)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當 比 較 慾 望 城 市 與 台 灣 社 會 以 及 受 訪 者 自 己 的 消 費 時, 許 多 人 覺 得 台 灣 社 會 鼓 勵 女 生 的 消 費, 從 電 視 節 目 到 女 性 雜 誌 都 顯 示 那 是 一 種 個 人 的 選 擇 : [ 女 性 雜 誌 ] 都 鼓 勵 你 這 樣 很 好, 要 怎 樣 多 犒 賞 自 己, 要 為 自 己 多 買 東 西 這 樣 買 東 西 是 OK 的 一 些 女 明 星, 美 麗 藝 能 界 都 會 介 紹 你 很 多 價 錢 昂 貴 的 品 牌, 大 家 已 經 不 排 斥 了, 只 要 你 有 錢 就 可 以 去 買, 我 覺 得 是 個 人 選 擇 ( 受 訪 者 G) 97

16 對 於 愛 自 己 消 費 的 犒 賞 意 義,C 將 花 錢 連 結 享 樂 和 命 運, 以 人 生 無 常 來 解 釋 這 個 說 法, 因 為 世 間 禍 福 難 料, 誰 知 道 自 己 能 活 多 久, 在 命 運 不 可 測 與 不 可 掌 握 的 情 況 下, 人 能 做 的 就 是 把 握 當 下, 所 以 更 要 及 時 行 樂, 花 錢 代 表 的 就 是 自 我 享 樂 : 請 問 我 隔 天 可 能 出 去 就 被 車 撞 死 了, 賺 那 麼 多 錢 要 幹 麻, 我 認 為 人 生 就 是 要 及 時 行 樂, 我 覺 得 要 開 開 心 心 的 過 每 一 天 ( 受 訪 者 C) 人 生 無 常 的 比 喻 也 出 現 在 F 的 詮 釋 中, 特 別 是 如 果 自 己 得 了 不 治 之 症, 更 要 花 錢, 這 樣 才 是 犒 賞 自 己 : 像 我 昨 天 說 我 得 癌 症 就 要 把 錢 都 花 掉, 我 姐 說 幹 麻 花 掉, 要 拿 錢 去 治 療, 我 就 說 我 有 保 險 我 覺 得 我 要 好 好 犒 賞 自 己 ( 受 訪 者 F) 不 過 受 訪 者 H 和 A 也 點 出 了 此 種 消 費 的 限 制 性, 在 單 身 女 性 的 身 上 才 有 可 能, 因 為 沒 有 家 庭 負 擔 才 能 把 錢 花 在 自 己 身 上, 買 自 己 想 要 的 東 西, 家 庭 主 婦 要 養 家, 考 慮 的 事 情 比 較 多 ( 受 訪 者 A) H 則 認 為 社 會 賦 予 男 性 經 濟 的 壓 力, 以 財 力 作 為 標 準 衡 量 男 性 的 優 劣, 但 對 女 性 而 言 外 表 來 得 比 財 力 重 要, 外 貌 是 孔 雀 羽 毛, 由 於 社 會 對 男 女 施 加 的 壓 力 不 同, 給 予 女 性 ( 尤 其 是 未 婚 的 單 身 女 性 ) 更 多 空 間 投 資 自 我 愛 自 己 的 消 費 不 但 有 單 身 已 婚 的 差 別, 還 有 兩 性 差 異, 因 為 生 活 與 社 會 期 待 的 不 同, 單 身 女 性 有 餘 錢 和 自 我 享 樂 的 特 權 : 男 生 [ 擇 偶 時 ] 往 下 看, 他 不 要 求 你 經 濟 地 位, 但 要 求 你 外 貌, 在 經 濟 壓 力 下 社 會 對 你 的 容 忍 度 比 較 大, 所 以 你 可 以 把 錢 投 資 在 你 自 己 身 上 ( 受 訪 者 H) 98

17 不 過 問 起 受 訪 者 自 己 的 做 法, 多 數 受 訪 者 都 會 考 量 現 實 問 題, 也 就 是 自 己 是 否 能 夠 負 擔, 用 責 任 框 架 來 解 釋 自 己 和 女 主 角 的 消 費, 消 費 不 再 是 性 別 問 題, 而 在 於 責 任, 理 性 負 責 的 消 費 詮 釋 工 具 被 大 量 使 用 如 下 二 消 費 是 一 種 責 任 1. 慾 望 城 市 受 訪 者 A B E F 和 H 雖 然 讚 揚 女 主 角 愛 自 己 的 消 費, 卻 也 強 調 花 錢 應 該 有 所 節 制 H 覺 得 犒 賞 自 己 很 好, 但 凱 莉 的 花 錢 不 切 實 際, 以 她 的 生 活 來 說 根 本 無 法 負 擔, 相 較 之 下, 夏 綠 蒂 很 少 狂 買 名 牌, 比 較 實 際 一 點, 她 的 身 分 地 位 配 合 她 那 樣 的 支 出 很 OK ( 受 訪 者 H) 對 受 訪 者 來 說, 消 費 支 出 應 該 配 合 所 得, 而 不 是 發 狂 般 地 亂 買 : 你 享 受 你 財 力 可 供 的 生 活 是 很 OK, 但 窮 人 會 有 窮 人 買 衣 服 的 方 法, 但 是 凱 莉 不 是, 你 看 她 負 債 的 時 候 她 曾 經 去 借 錢, 我 覺 得 夏 綠 蒂 在 錢 上 比 較 謹 慎, 這 態 度 比 較 正 常 超 過 你 自 己 的 財 力 而 沒 知 覺 就 很 危 險 ( 受 訪 者 H) 在 H 的 敘 述 中, 正 常 的 消 費 應 該 是 謹 慎, 要 知 覺 自 己 的 財 力,H 將 消 費 的 責 任 性 納 入 考 量, 買 東 西 或 享 受 生 活 要 看 能 力, 重 點 是 必 須 能 夠 負 擔, 如 果 經 濟 狀 況 許 可 大 可 如 此, 但 問 題 是 她 們 會 過 度 花 費, 買 到 無 法 顧 及 其 他 支 出, 甚 至 向 人 借 錢, 如 此 大 似 揮 霍 就 不 應 該 消 費 是 一 種 責 任 的 詮 釋 工 具 在 此 浮 現, 女 主 角 也 成 了 浪 費 的 消 費 者 而 且 這 種 不 知 節 制 還 展 現 在 消 費 的 物 品 上,E 說 劇 中 人 買 太 多 奢 侈 品, 但 那 本 身 就 是 浪 費 B 說 她 們 過 得 起 99

18 這 樣 的 生 活, 她 們 去 過 無 所 謂, 但 是 也 該 有 個 限 度 和 順 序, 像 有 一 集 就 是 她 們 要 買 房 子 買 不 起, 發 現 她 有 四 百 多 雙 鞋, 我 就 覺 得 那 有 點 誇 張 女 主 角 的 行 為 屬 於 上 流 社 會 式 的 花 錢 法, 帶 有 些 許 任 意 的 味 道, 雖 然 符 合 她 們 的 社 會 位 置, 但 卻 時 常 忽 略 了 真 正 重 要 的 消 費, 相 較 灑 錢 在 衣 鞋 等 享 樂 和 奢 侈 品, 買 房 子 顯 然 重 要 也 實 際 許 多 除 此 之 外,A 還 用 不 健 康 形 容 女 主 角, 她 們 之 所 以 奢 華 在 於 生 活 空 虛 需 要 填 補, 因 為 沒 有 目 標 與 熱 情 才 過 度 追 求 那 樣 的 東 西 雖 然 她 們 是 很 享 受 生 活 的 一 群 人, 那 種 享 受 不 完 全 帶 來 一 種 很 充 實 的 感 覺, 在 她 們 那 種 生 活 裡 面, 反 而 有 一 種 空 虛, 不 是 很 實 在 的 感 覺, 問 題 在 於 這 群 女 生 真 正 追 求 的 東 西 是 什 麼? 比 起 服 裝 設 計 師 同 樣 鑽 研 在 衣 服 上 面, 她 們 的 生 命 中 似 乎 少 了 某 種 意 義 : 像 有 一 些 服 裝 設 計 師, 這 就 是 她 這 輩 子 追 求 的 東 西, 那 個 是 很 有 熱 情 的, 但 是 有 的 時 候 我 在 裡 面 [ 慾 望 城 市 ] 看 不 到 有 熱 情 的 東 西 那 些 東 西 常 常 是 因 為 你 很 空 虛, 所 以 你 去 追 求 那 樣 的 東 西 ( 受 訪 者 A) 這 裡 的 消 費 轉 而 變 成 一 種 對 人 生 的 責 任, 必 須 帶 有 意 義 和 熱 情, 女 主 角 拼 命 花 錢 顯 得 生 命 空 虛 需 要 填 補, 相 較 於 設 計 師 對 生 命 的 熱 情 和 追 求, 過 度 消 費 純 粹 浪 費 生 命, 把 時 間 消 耗 在 沒 有 意 義 的 事 情 不 過 許 多 受 訪 者 也 意 識 到 消 費 其 實 是 一 種 演 出, 誇 張 過 度 是 戲 劇 效 果, 刻 意 安 排 一 定 的 社 會 地 位 讓 她 們 可 以 恣 意 揮 霍 ( 受 訪 者 B), 也 用 華 麗 服 裝 道 具 吸 引 觀 眾 ( 特 別 是 女 性 觀 眾 ) 收 看, 戲 中 的 生 活 高 貴 的 鞋 子 華 麗 的 衣 服, 都 是 道 具 ( 受 訪 者 B),F 說 真 正 現 實 中 沒 有 人 生 活 像 那 樣, 因 為 知 道 那 是 假 的, 所 以 不 可 能 羨 慕 雖 然 如 此,F 還 是 用 現 實 的 條 件 來 解 釋 劇 100

19 中 人, 例 如 凱 莉 的 鞋 子 太 多 了, 看 起 來 很 不 好 走 去 派 對 好 浪 費 時 間, 不 但 打 扮 社 交 還 要 一 夜 情 相 對 於 消 費 的 演 出,F 的 敘 述 呈 現 了 一 個 理 性 專 業 的 觀 眾, 藉 著 破 解 劇 中 人 的 戲 碼 而 顯 得 自 得 其 樂 : 凱 莉 一 天 寫 一 篇 就 可 以 賺 那 麼 多 錢, 看 到 鬼 喔, 不 可 能, 那 專 欄 頂 多 一 個 禮 拜, 一 個 禮 拜 怎 麼 可 能 那 麼 多 錢, 她 一 雙 鞋 都 一 千 多 塊 美 金, 就 算 她 住 的 很 便 宜, 房 租 很 低, 可 是 她 買 的 用 的 東 西, 出 入 都 搭 小 黃 賺 的 錢 跟 過 的 生 活 滿 不 真 實 的, 過 的 很 奢 華 ( 受 訪 者 F)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B 認 為 雖 然 她 們 的 恣 意 揮 霍 是 上 流 社 會 的 花 錢 方 式, 但 不 知 道 有 沒 有 卡 債?, 台 灣 社 會 近 來 火 熱 的 卡 奴 問 題 被 帶 進 了 詮 釋, 不 但 暗 示 責 任 的 重 要 性, 也 突 顯 台 灣 本 地 由 於 卡 債 問 題 嚴 重, 借 錢 不 還 或 還 不 起 造 就 許 多 卡 奴, 使 得 消 費 與 責 任 的 關 係 受 到 空 前 重 視 這 在 受 訪 者 A 的 陳 述 中 尤 其 明 顯 : 我 最 近 習 慣 用 現 金, 不 刷 卡, 因 為 刷 卡 很 容 易 超 過 我 覺 得 應 該 有 的 限 度 我 最 近 很 介 意 會 不 會 把 存 款 花 掉, 對 我 來 說 會 區 別 花 錢 順 序 ( 受 訪 者 A) 花 錢 不 能 超 出 限 度, 而 且 應 該 有 優 先 順 序, 受 訪 者 E 則 點 名 自 己 不 敢 把 錢 都 拿 去 買 衣 服, 好 像 應 該 去 做 更 有 用 的 事, 存 起 來 啊, 為 了 以 後 更 有 用 的 事 做 打 算 ( 受 訪 者 E) B 強 調 自 己 也 會 吃 喝 玩 樂, 但 不 會 太 誇 張, 我 當 然 不 可 能 吃 一 片 五 百 塊 的 蛋 糕 ( 受 訪 者 B) 相 較 之 下, 受 訪 者 A B E 雖 然 都 會 花 錢 自 我 犒 賞 和 享 樂, 卻 藉 由 消 費 行 為 ( 使 用 現 金 存 錢 ) 及 消 費 物 品 的 101

20 優 先 順 序, 將 自 己 和 女 主 角 區 分 開 來, 在 責 任 消 費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選 擇 了 理 性 消 費 者 的 主 體 位 置, 暗 示 自 我 的 消 費 是 理 性 負 責, 既 會 花 錢 也 還 得 起, 有 目 的 和 比 例 分 配, 而 不 是 不 切 實 際 地 任 意 揮 霍 H 也 說 女 生 花 錢 犒 賞 自 己 是 必 要 的, 但 自 己 應 該 做 妥 善 的 安 排, 知 道 自 己 有 多 少 資 源 去 安 排, 我 不 會 像 她 們 那 樣 A 更 以 她 與 朋 友 的 相 處 經 驗, 進 一 步 解 釋 消 費 的 責 任 性, 我 有 很 多 朋 友 結 婚 會 買 幾 克 拉 的 鑽 戒, 我 和 她 們 相 處 就 不 自 在, 那 不 是 我 感 興 趣 的 事 而 且 一 個 包 包 幾 萬 塊, 像 女 主 角 那 樣 出 手, 想 不 出 它 的 價 值 在 哪 裡, 隨 便 用 在 哪 裡 都 比 較 好 A 說 雖 然 覺 得 花 錢 是 個 人 的 選 擇, 有 時 候 會 很 矛 盾, 但 還 是 覺 得 太 過 度 是 鋪 張 浪 費 A 藉 著 朋 友 與 慾 女 的 例 子 對 比 自 身, 再 次 將 劃 分 出 我 與 她 者 的 不 同, 將 自 己 置 於 理 性 消 費 者 的 位 置 三 自 我 進 步 的 消 費 1. 慾 望 城 市 在 受 訪 者 當 中, 最 特 別 算 是 受 訪 者 C, 她 除 了 大 談 女 主 角 的 消 費 是 愛 自 己 的 表 現, 還 使 用 自 我 進 步 的 消 費 詮 釋 工 具 來 解 釋 花 錢 的 正 當 性, 也 就 是 花 錢 會 讓 自 己 變 得 更 好 更 積 極, 過 更 好 的 人 生 關 鍵 在 於 花 錢 是 賺 錢 的 原 動 力, 要 花 錢 才 會 想 賺 錢, 如 果 想 買 一 件 衣 服, 又 想 要 其 他 東 西, 就 會 讓 自 己 加 倍 努 力 開 源 從 日 常 瑣 事 到 使 用 名 牌 等 眾 多 消 費 和 享 受, 全 都 顯 露 自 己 的 進 步 與 不 凡 的 人 生, 也 是 激 勵 自 己 不 斷 向 上 的 動 力 : 我 覺 得 花 錢 是 讓 人 生 更 積 極, 要 花 錢 才 會 想 要 賺 錢, 不 花 錢 怎 麼 會 想 賺 錢 你 看 凱 莉 還 不 是 買 名 牌 包 我 的 想 法 是, 因 為 女 生 想 要 花 錢 的 動 力 使 她 想 去 學 習 更 多 東 西 ( 受 訪 者 C) 102

21 相 較 之 下, 抑 制 消 費 的 女 性 被 歸 類 為 保 守 或 退 步, 因 為 她 們 不 想 去 成 長,( 受 訪 者 C), 少 了 冒 險 精 神 和 態 度, 才 抑 制 消 費 慾 望 C 將 消 費 成 長 進 步 及 自 我 學 習 連 結 起 來, 將 女 主 角 定 位 為 進 步 消 費 者, 因 為 她 們 不 停 花 錢, 促 使 她 們 不 停 賺 錢, 乃 至 於 學 習 專 業 技 能 讓 自 己 更 好, 才 會 有 如 此 令 人 羨 慕 的 生 活 這 一 切 生 活 上 的 優 渥 享 受 和 自 我 提 升 都 要 追 溯 於 花 錢 的 趨 力, 而 C 不 但 贊 同 女 主 角 的 態 度, 更 將 自 己 和 劇 中 人 相 提 並 論, 認 為 自 己 同 樣 積 極 向 上, 從 穿 的 衣 服 房 間 的 裝 潢 到 日 常 生 活 ( 譬 如 洗 頭 按 摩 ) 都 不 會 刻 意 節 省, 也 都 顯 示 自 己 進 步 的 一 面 : 我 覺 得 她 們 的 消 費 心 態 跟 我 應 該 滿 像 的 如 果 我 太 愛 那 件 衣 服, 我 告 訴 你 一 件 事 情, 我 就 會 省 其 他 的 錢 來 買, 如 果 是 其 他 東 西 我 也 要 的 時 候, 我 就 會 想 要 去 開 源, 我 就 會 想 辦 法 去 賺 更 多 的 錢, 更 努 力 的 賺 錢, 我 跟 她 們 一 樣, 花 錢 是 我 賺 錢 的 原 動 力 ( 受 訪 者 C)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我 跟 她 們 一 樣 顯 示 C 將 自 己 置 於 和 劇 中 人 一 樣 的 主 體 位 置, 也 就 是 進 步 消 費 者, 兩 者 都 愛 花 錢 享 樂, 都 很 會 賺 錢, 也 都 擁 有 進 步 的 人 生 C 既 用 女 主 角 的 態 度 來 解 釋 和 證 明 自 己, 也 用 自 己 的 生 活 經 驗 解 釋 女 主 角 行 徑 而 賺 錢 對 C 來 說 並 不 困 難, 她 說 自 己 的 經 驗 是 只 要 努 力 就 可 以 賺 更 多 錢, 而 女 主 角 也 一 樣, 雖 然 劇 中 沒 有 演 出 工 作 的 辛 苦, 但 C 強 調 這 應 該 不 用 演, 聰 明 人 應 該 都 知 道, 她 們 一 定 有 去 經 營, 不 可 能 不 去 經 營 就 這 麼 強 從 消 費 層 面 能 夠 區 分 人 的 進 步 與 退 步, 積 極 與 消 極, 強 與 弱 有 趣 的 是, 受 訪 者 C 更 以 現 實 生 活 中 的 家 庭 主 婦 作 為 對 照, 來 突 顯 這 個 詮 釋 工 具 的 正 當 性 歐 巴 桑 一 天 103

22 到 晚 節 省, 乃 至 於 邋 遢 沒 人 要, 保 守 退 步 的 花 錢 觀 往 往 導 致 悽 慘 下 場 : 一 些 歐 巴 桑 為 家 庭 省 東 省 西 的, 結 果 老 公 在 外 面 愛 別 的 女 人, 請 問 一 下 如 果 你 今 天 是 一 個 老 公, 你 娶 她 的 時 候, 兩 年 後 她 比 你 娶 她 的 時 候 胖 了 十 公 斤, 以 前 她 頭 髮 很 整 齊, 後 來 就 綁 個 馬 尾 一 副 像 黃 臉 婆 那 樣, 你 會 喜 歡 她 嗎? 她 們 [ 慾 望 城 市 ] 給 你 的 價 值 觀 是 正 確 的, 把 自 己 打 扮 的 漂 亮, 自 己 也 開 心, 別 人 也 開 心, 何 樂 而 不 為?( 受 訪 者 C) 在 敘 述 中,C 同 時 使 用 愛 自 己 和 自 我 進 步 的 消 費 詮 釋 工 具 來 解 釋 女 主 角 和 自 己, 再 次 將 自 己 與 慾 女 放 在 相 同 的 主 體 位 置 上, 並 且 和 一 般 家 庭 主 婦 區 隔 開 來, 一 邊 是 整 齊 與 開 心 的 美 麗 ( 單 身 ) 女 子, 因 為 捨 得 消 費 讓 自 己 更 好 更 美, 尤 其 展 現 在 外 表 上, 男 人 疼 愛 追 求 ; 另 一 邊 是 肥 胖 邋 遢 的 已 婚 婦 女, 為 了 家 庭 省 東 省 西, 最 後 又 肥 又 亂 像 個 黃 臉 婆, 男 人 興 趣 缺 缺 ; 前 者 代 表 進 步 的 我 群, 後 者 則 為 落 後 的 她 者, 兩 相 對 照, 勝 負 立 見 分 曉, 當 中 的 仲 裁 者 除 了 自 己 ( 讓 自 己 開 心 ), 就 是 男 人 換 言 之, 消 費 愛 自 己 和 求 進 步 除 了 取 悅 自 己, 還 為 了 取 悅 男 人, 因 為 男 人 看 的 是 女 人 的 外 表, 所 以 女 人 得 靠 消 費 來 讓 自 己 更 好, 以 便 抓 住 男 人 單 身 女 子 的 我 群 深 諳 此 道, 而 家 庭 主 婦 的 她 者 很 多 人 都 不 了 解 這 一 點, 才 會 讓 老 公 往 外 跑 C 將 消 費 作 為 一 種 標 準, 用 以 界 定 人 生 的 進 退 與 好 壞, 區 分 出 單 身 女 子 和 家 庭 主 婦, 並 且 賦 予 高 低 好 壞 的 價 值 觀, 來 確 立 我 群 的 優 勢 四 品 味 自 信 的 消 費 1. 慾 望 城 市 受 訪 者 G 指 出 慾 望 城 市 的 消 費 不 但 是 愛 自 己 ( 犒 賞 自 己 ), 也 是 一 種 104

23 表 現 自 己 的 方 式, 代 表 一 種 品 味 的 呈 現 : 她 們 的 生 活 就 是 要 這 樣 的 表 現, 不 是 要 表 現 給 別 人 看, 而 是 要 呈 現 自 己 很 刻 意 塑 造 成 那 樣 是 一 個 品 味 ( 受 訪 者 G) 消 費 作 為 一 種 品 味 自 信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消 費 不 只 是 錢 的 問 題, 還 牽 涉 到 品 牌 和 設 計 的 選 擇, 慾 女 選 的 東 西 設 計 性 比 較 強, 不 是 一 般 的 貴 婦, 而 加 了 點 都 會 的 味 道 ( 受 訪 者 G) 受 訪 者 E 說 慾 女 很 會 挑 東 西 眼 光 獨 具 走 在 流 行 尖 端, 很 懂 得 買 東 西, 宛 如 消 費 高 手 慾 女 藉 著 消 費 方 面 的 長 才 和 眼 光, 以 高 品 味 的 消 費 形 塑 個 性 和 等 級, 表 現 她 們 高 人 一 等 的 社 會 階 層 和 自 信, 是 高 品 味 自 信 的 消 費 者 而 且 受 訪 者 E 和 G 都 指 出, 這 種 品 味 並 非 有 錢 就 可 以,E 以 許 純 美 和 簡 水 綿 作 為 對 比, 說 明 慾 女 一 樣 花 大 錢 買 名 牌, 但 表 現 出 的 身 分 和 氣 質 卻 天 差 地 遠 在 這 個 詮 釋 工 具 當 中, 真 正 決 定 高 下 之 分 的 不 在 金 錢 或 階 級, 而 在 於 消 費 的 物 品, 由 品 味 高 低 決 定 等 級, 包 括 物 品 的 美 醜 / 設 計 / 品 牌 都 反 應 身 分 G 特 別 指 出 她 們 有 錢 這 樣 花 很 好, 就 怕 你 不 會 花, 將 消 費 / 花 錢 的 態 度 直 接 連 結 到 物 品, 由 物 品 來 決 定 錢 花 的 值 不 值 得, 再 次 說 明 品 味 高 低 最 重 要 相 同 的 詮 釋 工 具 也 出 現 在 受 訪 者 F 的 話 語 中,F 說 劇 中 人 打 扮 得 美 美 的 比 較 有 自 信, 總 比 邋 邐 邋 遢 好, 將 穿 著 打 扮 連 結 到 自 信, 而 怎 麼 穿 不 只 關 乎 整 齊, 更 要 有 特 色 : 要 有 自 己 特 色, 有 些 人 走 在 路 上 很 慘, 不 是 穿 的 很 醜, 但 是 很 糟 糕 [ 我 ] 會 多 看 他 兩 眼, 想 說 怎 麼 會 穿 成 這 樣, 真 糟 糕, 有 些 人 很 萎 靡, 生 活 很 黯 淡, 覺 得 很 沒 希 望 的 感 覺 ( 受 訪 者 F) 糟 糕 意 指 品 味 差, 所 以 很 慘, 會 被 路 人 ( 受 訪 者 F) 指 指 點 點, 消 費 物 品 ( 衣 服 ) 成 了 評 斷 標 準, 將 人 們 區 分 開 來, 一 邊 是 有 特 色 的 高 品 味 105

24 穿 著 / 消 費, 人 生 帶 有 自 信 希 望, 一 邊 是 糟 糕 的 低 品 味 穿 著 / 消 費, 生 活 黯 淡 萎 靡 F 說 凱 莉 的 打 扮 時 髦 花 枝 招 展, 雖 然 有 時 候 太 over [ 過 度 ], 像 花 蝴 蝶, 但 生 活 感 覺 多 姿 多 采 而 且 就 是 因 為 她 們 的 高 品 味 消 費, 這 部 戲 才 吸 引 人, 她 們 如 果 像 我 們 這 樣 就 沒 人 要 看, 人 家 就 是 要 看 不 一 樣 的, 電 視 就 是 一 種 夢 想 F 將 慾 女 對 照 到 自 身 主 體, 藉 由 品 味 自 信 的 詮 釋 工 具 再 一 次 做 區 分, 將 她 們 和 我 們 區 分 開 來, 慾 女 呈 現 的 是 夢 想, 是 不 一 樣 的 高 品 味, 對 比 我 們 一 般 人 的 平 凡 現 實 而 E 更 指 出, 慾 女 的 光 鮮 亮 麗 象 徵 上 流 社 會 階 層, 以 選 購 奢 侈 品 來 展 示 自 己, 而 這 樣 的 消 費 很 有 權 力 G 說 女 主 角 的 品 味 條 件 各 方 面 都 高 於 一 般 普 通 上 班 族 的 女 生, 女 主 角 的 條 件 在 受 訪 者 G 的 詮 釋 中 分 成 好 幾 項 : 她 有 錢 有 閒 可 以 去 這 樣 的 穿 著 打 扮, 她 很 有 機 會, 在 上 班 的 時 候 平 常 走 在 路 上 就 可 以 做 這 樣 的 穿 著 打 扮, 但 是 我 們 平 常 不 太 可 能 而 且 她 們 也 有 條 件 可 以 穿 也 很 敢 表 現 自 己 ( 受 訪 者 G) 一 定 的 經 濟 基 礎 讓 她 們 有 金 錢 和 時 間 去 消 費, 所 處 的 環 境 允 許 個 性 品 味 的 打 扮, 無 論 是 上 班 或 平 常 都 不 顯 得 怪 異, 加 上 本 身 條 件 的 身 材 好, 也 有 膽 量, 幾 個 條 件 加 起 來, 從 個 人 的 經 濟 條 件 身 材 條 件 和 心 理 條 件 ( 膽 識 ), 到 大 環 境 社 會 條 件 許 可, 才 造 就 了 穿 衣 的 自 信 品 味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和 受 訪 者 F 一 樣,G 以 我 們 和 她 們 指 稱 兩 種 不 同 的 主 體, 劇 中 女 主 角 作 為 一 個 群 體, 相 對 於 我 們 現 實 生 活 中 的 女 性, 而 兩 者 差 異 主 要 在 於 消 費 的 條 件 不 同,G 說 自 己 既 買 不 起 ( 經 濟 條 件 ), 也 沒 有 劇 中 人 的 膽 量 ( 心 理 條 106

25 件 ), 尤 其 台 灣 社 會 的 女 生 沒 有 這 種 習 慣 ( 社 會 條 件 ), 那 種 高 品 味 的 衣 服 是 壓 箱 寶, 要 很 特 殊 的 場 合 才 會 不 小 心 穿 出 來 一 次, 這 其 中 的 原 因 在 於 社 會 互 動, 因 為 每 天 穿 會 很 怪, 周 圍 的 人 不 會 這 樣 穿 受 限 於 種 種 條 件,G 說 自 己 就 算 羨 慕 無 法 像 她 們 一 樣 穿 著 和 消 費 : 如 果 我 有 錢 也 有 那 個 環 境, 我 當 然 很 樂 意 去 選 擇 喜 歡 的, 有 設 計 比 較 高 價 位, 不 一 樣 的 衣 服, 我 也 敢 穿 當 然 不 能 太 突 兀, 跟 旁 邊 的 人 不 一 樣 我 告 訴 你 如 果 周 圍 的 人 都 這 樣 穿, 我 就 會 這 樣 ( 受 訪 者 G) 不 過 G 強 調 自 己 也 不 很 認 同 劇 中 人 物 的 品 味, 就 算 有 錢 不 見 得 會 跟 她 們 穿 一 樣, 我 會 去 買 大 家 沒 有 聽 過 的 牌 子, 而 且 要 一 樣 貴, 但 很 有 設 計, 絕 不 會 買 路 邊 攤,G 突 顯 自 己 雖 然 劇 中 人 條 件 不 同, 但 也 具 有 一 定 品 味, 高 品 味 消 費 者 的 主 體 位 置 在 此 浮 現 總 結 上 述, 在 消 費 部 分 出 現 了 四 種 詮 釋 工 具 : 愛 自 己 的 消 費 責 任 消 費 自 我 進 步 的 消 費 與 品 味 自 信 消 費, 其 中 包 含 的 主 體 位 置 分 別 為 享 樂 女 理 智 消 費 者 進 步 的 消 費 者 與 高 品 味 消 費 者 而 四 種 詮 釋 工 具 又 分 別 有 不 同 的 意 識 形 態, 愛 自 己 的 消 費 強 調 自 我 的 重 要 性, 將 女 性 照 顧 自 己 犒 賞 自 己 與 自 我 的 享 樂 放 在 第 一 位, 責 任 消 費 主 張 消 費 要 負 擔 得 起 能 力 跟 花 費 成 正 比 自 我 進 步 的 消 費 雖 然 也 強 調 愛 自 己, 但 意 指 消 費 展 現 積 極 人 生, 花 錢 是 賺 錢 的 原 動 力 品 味 自 信 消 費 則 認 為 人 的 高 下 在 於 品 味 在 受 訪 者 對 慾 女 的 詮 釋 中, 四 種 詮 釋 工 具 中 的 責 任 消 費 是 屬 於 負 面 評 價, 慾 女 被 視 為 浪 費 的 消 費 者 除 此 之 外, 多 數 受 訪 者 對 慾 女 的 形 容 則 在 愛 自 己 與 品 味 自 信 消 費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擺 盪, 將 她 們 置 於 享 樂 女 與 高 品 味 消 費 者 的 主 體 位 置 之 間, 唯 讀 C 使 用 了 自 我 進 步 的 詮 釋 工 具 107

26 而 在 受 訪 者 對 自 我 的 詮 釋 中, 許 多 人 選 擇 了 愛 自 己 與 責 任 消 費 的 詮 釋 工 具, 既 是 享 樂 女, 又 是 理 智 的 消 費 者, 尤 其 責 任 消 費 更 將 自 己 與 慾 女 區 分 開 來, 強 調 花 錢 的 目 的 和 比 例 分 配, 而 非 不 切 實 際 地 任 意 揮 霍 在 品 味 消 費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受 訪 者 一 方 面 將 自 己 與 慾 女 置 於 同 一 個 主 體 位 置, 都 是 高 品 味 的 消 費 者, 另 一 方 面 兩 者 又 有 區 格, 慾 女 的 品 味 有 其 條 件, 包 括 金 錢 時 間 環 境 身 材 和 膽 量, 受 訪 者 受 限 於 經 濟 條 件 ( 沒 錢 ) 和 社 會 因 素 ( 穿 了 會 很 怪, 周 圍 沒 人 這 樣 穿 ), 雖 然 羨 幕 但 卻 不 敢 也 不 能 如 此 此 外, 在 四 種 關 於 消 費 的 說 法 中, 只 有 C 以 自 我 進 步 消 費 的 詮 釋 工 具 來 形 容 慾 女 和 自 己, 既 強 調 愛 自 己, 又 鼓 勵 消 費 慾 望 的 紓 發, 不 須 節 制, 錢 花 得 越 多 人 生 越 進 步 ( 花 錢 可 以 刺 激 賺 錢 ), 完 全 和 責 任 消 費 的 詮 釋 工 具 背 道 而 馳 作 為 進 步 的 消 費 者,C 以 花 錢 為 標 準 將 自 己 和 已 婚 女 性 區 隔 開 來, 一 邊 是 勇 於 花 錢 的 進 步 者, 另 一 邊 是 省 吃 儉 用 的 退 步 者, 標 誌 出 我 群 (C/ 慾 女 / 單 身 女 子 ) 與 她 者 ( 家 庭 主 婦 ) 的 差 別 第 三 節 單 身 與 婚 姻 一 成 功 自 主 的 單 身 1. 慾 望 城 市 談 到 女 主 角 的 單 身 生 活, 受 訪 者 常 從 現 實 的 條 件 切 入, 不 但 經 濟 獨 立, 也 是 專 業 人 士, 生 活 得 很 有 自 信, 光 是 這 三 點 就 足 夠 讓 她 們 很 驕 傲 的 生 活 ( 受 訪 者 D) E 說 她 們 充 滿 想 法 渴 望 與 戀 愛, 能 夠 常 常 周 旋 於 男 女 遊 戲 之 間, 這 種 單 身 不 但 不 是 缺 陷, 反 而 顯 得 多 元 有 趣 和 女 主 角 相 比, 自 己 沒 有 那 麼 多 豐 富 的 資 源, 交 友 金 錢 社 交 的 能 力, 我 都 沒 有 那 麼 強 我 的 感 情 生 活 很 平 穩, 沒 有 高 潮 起 伏 ( 受 訪 者 E) 不 但 有 錢, 還 有 閒 暇 時 間, 可 以 追 求 想 要 的 東 西, 表 現 自 己,G 以 多 采 多 姿 來 形 容 這 種 生 活, 能 夠 以 自 我 為 中 心, 追 尋 自 己 的 理 想 和 生 活, 不 用 遷 就 或 考 慮 他 人, 而 且 還 帶 有 極 大 的 享 108

27 樂 和 愉 悅 成 分, 除 了 自 己, 她 們 並 沒 有 其 他 責 任 : 她 們 的 人 生 比 較 輕 鬆 沒 有 這 麼 多 責 任, 又 比 二 十 幾 歲 的 妹 妹 成 熟 有 錢 比 較 有 手 段 是 一 種 女 性 的 成 長, 在 事 業 上 都 不 錯, 都 是 專 業 人 士 ( 受 訪 者 E) 已 婚 者 受 限 於 照 顧 家 庭, 每 天 忙 於 生 活 瑣 事, 日 子 平 凡, 沒 有 讓 人 羨 慕 的 地 方 ( 受 訪 者 G), 相 較 之 下 女 主 角 顯 得 自 由 自 在, 沒 有 家 務, 一 樣 身 材 苗 條, 愛 shopping 就 shopping, 愛 怎 樣 就 怎 樣, 不 用 帶 小 孩, 就 健 康 美 麗 ( 受 訪 者 B) 以 婚 姻 為 界 線, 單 身 從 外 貌 購 物 日 常 生 活 到 年 齡 都 展 現 了 正 面 意 義, 一 邊 是 平 凡 束 縛 忙 於 家 務, 沒 時 間 上 街 購 物, 可 能 還 是 個 黃 臉 婆, 另 一 邊 則 完 全 相 反 很 多 受 訪 者 都 提 到 了 這 種 說 法, 我 週 遭 有 太 多 的 人 一 結 婚 就 沒 有 自 己 的 生 活, 一 下 班 就 要 回 家 ( 婚 姻 ) 束 縛 我 很 多 事 情 ( 受 訪 者 D) F 說 結 婚 後 的 家 務 是 你 想 都 想 不 到 的 事 情, 禮 拜 六 日 陪 公 公 婆 婆, 生 病 要 照 顧, 有 事 要 幫 忙, 而 且 公 婆 跟 你 借 三 十 萬, 你 要 不 要 拿? E 說 自 己 的 父 母 不 希 望 自 己 太 早 嫁, 因 為 嫁 了 以 後 要 當 人 家 太 太, 融 入 另 一 個 家 庭, 對 女 人 來 說 很 辛 苦 照 顧 兩 家 人 的 繁 重 家 務, 時 間 和 精 力 都 耗 損 在 別 人 身 上, 相 較 之 下, 慾 女 的 生 活 成 功 快 樂, 提 供 了 很 不 一 樣 的 單 身 說 法,C 說 在 裡 面 可 以 看 到 一 些 不 同 的 生 活 型 態, 就 會 想 到 自 己 我 應 不 應 該 這 樣 乖 乖 上 下 班 然 後 這 樣 安 安 穩 穩 的, 像 人 家 說 幾 歲 就 結 婚? 結 婚 是 安 穩 乖 乖 的 舉 動, 單 身 成 了 冒 險 犯 難 不 屈 從 命 運 的 象 徵, 我 說 實 話, 比 較 想 要 過 自 己 的 生 活, 她 們 不 會 想 像 傳 統 到 幾 歲 就 結 婚 ( 受 訪 者 C) C 以 陳 文 茜 為 例 證 明 單 身 的 不 平 凡 : 台 灣 社 會 當 然 會 覺 得 怪 怪 的 很 多 傳 統 的 人 會 覺 得 她 們 怪 但 我 思 想 前 衛 的 話, 你 想 一 下 她 如 果 嫁 給 一 個 凡 夫 俗 子, 平 平 凡 凡 的 過 一 生, 我 寧 願 選 擇 像 陳 文 茜 一 樣 的 生 活, 過 自 己 的 生 活, 可 能 還 是 敢 愛 敢 恨 109

28 ( 受 訪 者 C) 怪 傳 統 凡 夫 俗 子 對 比 前 衛 過 自 己 的 生 活 敢 愛 敢 恨, 受 訪 者 C 將 結 婚 對 比 單 身, 寧 願 選 擇 後 者, 成 為 成 功 自 主 的 單 身 者, 不 過 C 也 強 調 單 身 的 條 件 在 於 經 濟 能 力, 有 錢 才 能 擺 脫 枷 鎖, 如 果 今 天 莎 曼 珊 沒 有 經 濟 能 力 的 話, 她 可 能 就 隨 便 嫁 給 一 個 誰, 女 主 角 因 為 有 錢 才 能 選 擇, 不 然 她 們 早 就 屈 服 一 些 狀 況, 她 們 早 就 結 婚 了 好 嗎? 這 種 條 件 讓 她 們 不 用 很 宿 命 地 嫁 給 自 己 不 愛 的 人, 當 你 沒 有 錢 的 時 候, 就 沒 辦 法 選 擇, 只 能 認 命 的 嫁 給 某 個 人 對 受 訪 者 G 來 說, 劇 中 的 單 身 除 了 代 表 生 活 型 態, 而 是 一 種 態 度, 表 達 了 獨 立 自 主, 代 表 堅 持 自 己 的 想 法 與 原 則, 所 以 重 點 並 不 在 婚 姻 狀 態, 而 是 單 身 的 自 主 態 度 女 主 角 從 頭 到 尾 都 沒 有 否 定 掉 這 種 精 神, 就 算 她 們 最 後 結 了 婚 還 是 一 樣 : 不 婚 只 是 一 個 心 理 的 原 則, 但 實 際 人 都 這 樣, 遇 到 情 況 都 會 調 適, 不 一 樣 的 處 理 方 式, 但 那 不 代 表 原 則 就 不 在 了, 譬 如 說 佛 教 徒 也 不 見 得 要 吃 素 她 即 使 結 婚 了 也 沒 有 否 定 掉 當 時 是 錯 誤 的 信 仰, 並 不 是 這 樣 ( 受 訪 者 G) 結 婚 不 但 無 損 她 們 單 身 的 態 度, 還 彰 顯 了 女 主 角 的 能 動 性, 因 應 不 同 情 況 做 出 改 變, 她 只 是 多 了 一 個 伴 和 一 些 家 人 而 已, 她 還 是 在 過 她 想 要 的 生 活 ( 受 訪 者 G) 人 生 有 所 變 ( 單 身 型 態 ) 與 有 所 不 變 ( 單 身 態 度 ), 這 在 G 的 言 談 間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110

29 2. 受 訪 者 與 台 灣 社 會 受 訪 者 A 將 慾 望 城 市 的 單 身 置 於 台 灣 社 會 下 檢 視 時, 覺 得 這 齣 戲 和 台 灣 的 情 形 相 差 甚 遠, 她 們 不 像 台 灣 這 裡 的 女 生, 她 們 都 很 確 定, 很 知 道 自 己 要 什 麼, 雖 然 有 疑 問, 但 是 她 知 道 問 題 在 哪 裡, 很 快 可 以 解 決, 相 較 之 下 台 灣 的 女 性 很 矛 盾, 不 知 道 自 己 要 什 麼, 不 知 道 自 己 是 什 麼, 受 訪 者 A 說 身 邊 很 多 朋 友 都 這 樣, 我 想 起 老 師 以 前 問 我 一 句 話 很 有 道 理, 你 會 畫 出 自 己 的 輪 廓 嗎? 就 是 那 種 感 覺 和 慾 望 城 市 相 較 之 下, 更 展 現 了 這 種 單 身 主 體 的 曖 昧 不 清 : 台 灣 的 情 形 和 劇 中 還 是 有 差 距, 我 朋 友 不 知 道 是 自 己 想 結 婚, 還 是 因 為 整 個 社 會 都 叫 她 結 婚 她 才 結 她 覺 得 這 個 問 題 的 源 頭 可 能 在 她 自 己, 就 是 她 到 底 要 什 麼? 她 到 底 是 什 麼? 很 多 我 身 邊 的 朋 友 都 面 臨 到 這 個 問 題 ( 受 訪 者 A) A 更 進 一 步 指 出, 慾 望 城 市 的 單 身 在 台 灣 社 會 是 反 常 的 結 局 和 人 生, 單 身 不 但 不 是 成 功 自 主, 反 而 是 一 種 傷 口 : 我 朋 友 有 一 個 紗 布 傷 口 理 論 她 很 想 結 婚, 後 來 終 於 結 婚 還 生 小 孩, 好 像 一 切 都 完 整 了, 有 一 種 心 安 的 感 覺, 有 一 次 她 跟 我 說 這 種 感 覺 就 像 身 體 上 有 一 個 傷 口, 你 一 定 要 把 它 貼 起 來 才 心 安, 不 然 就 會 怎 樣 都 坐 立 難 安 ( 受 訪 者 A) 女 性 的 單 身 宛 如 一 種 缺 陷 或 傷 口, 需 要 被 特 別 照 料 安 頓 ( 蓋 上 紗 布 ),A 的 朋 友 時 時 自 我 警 惕, 坐 立 難 安, 直 到 結 婚 才 被 療 傷 止 痛 A 對 這 種 單 身 傷 111

30 口 論 的 體 驗 則 展 現 在 周 圍 的 逼 婚 上 145, 她 說 長 輩 在 參 加 別 人 家 的 婚 禮 以 及 身 邊 朋 友 死 掉 的 時 候, 最 容 易 想 到 她 未 來 一 個 人 該 怎 麼 辦, 自 己 則 經 常 被 朋 友 問 起 什 麼 時 候 結 婚, 而 她 從 最 初 不 知 道 怎 麼 說 不 知 道 她 們 是 不 是 真 心 想 要 知 道 我 應 該 回 答 很 詳 細 還 是 隨 便 說 說, 到 後 來 發 展 出 一 套 標 準 答 案 : 後 來 我 就 會 說 五 年 後, 原 本 只 是 隨 便 說 說, 但 是 後 來 發 現 這 招 很 有 效, 只 要 一 說 好 像 她 們 就 心 安 了 這 裡 的 心 安 某 種 程 度 上 對 應 到 貼 紗 布 的 心 安, 單 身 作 為 一 種 傷 口, 要 用 結 婚 的 時 間 表 來 醫 治 而 且 這 種 傷 口 年 齡 越 大 越 嚴 重, 需 要 及 早 醫 治, 受 訪 者 B 說 家 中 長 輩 扮 演 活 生 生 的 社 會 壓 力, 經 常 講 述 年 齡 大 的 單 身 者, 所 以 你 知 道 這 群 人 是 會 被 拿 出 來 說 的, 父 母 也 會 不 時 給 予 B 善 意 的 提 醒 : 父 母 會 舉 鄰 家 姐 姐 的 例 子 說, 你 看 誰 誰 好 可 憐, 三 十 七 歲 還 嫁 不 出 去, 只 好 自 己 去 拍 婚 紗, 我 看 你 要 不 要 也 去 拍 個 婚 紗 年 長 的 單 身 是 好 可 憐 有 問 題 怎 麼 好 好 的 還 嫁 不 掉,( 受 訪 者 B), 但 相 對 之 下, 慾 望 城 市 顯 然 給 她 不 小 的 衝 擊, 我 就 覺 得 爸 媽 的 腦 袋 瓜 怎 麼 了 她 們 看 起 來 光 鮮 亮 麗 在 這 樣 的 情 形 下,D 說 慾 女 在 台 灣 或 許 以 後 會 被 接 受, 但 現 在 還 沒 辦 法, 她 以 自 己 的 例 子 來 說 明 : 現 在 可 能 三 十 幾 歲 的 單 身 獨 立 女 生 很 多, 可 是 其 實 這 樣 的 人, 譬 如 像 我 這 樣, 我 們 還 是 僅 只 能 夠 我 們 同 樣 這 個 group 一 起 聚 在 咖 啡 廳, 在 車 子 上, 在 同 一 家 餐 廳 吃 飯 的 時 候, 我 們 可 以 是 那 樣 的 情 況, 我 們 各 自 回 到 家 裡 面 還 是 會 被 家 裡 認 為 都 已 經 三 十 好 幾 了, 怎 麼 還 不 安 定 下 來 找 個 男 人 結 婚, 回 到 家 裡 的 時 候 又 必 須 要 被 套 在 那 樣 的 框 框 裡 ( 受 訪 者 D) 145 大 部 分 受 訪 者 則 提 到 自 己 有 被 逼 婚 經 驗, 不 論 是 被 強 迫 相 親 還 是 一 天 到 晚 被 唸, 周 圍 的 人 會 時 時 刻 刻 提 醒, 無 所 不 在 的 社 會 互 動 讓 受 訪 者 更 加 意 識 單 身 的 反 常 不 過 她 們 許 多 人 都 以 威 脅 恫 嚇 來 回 應,D 說 自 己 會 翻 臉,G 說 家 人 會 被 我 馴 了 一 大 頓, 沒 人 敢 講 話 因 為 我 非 常 凶,B 也 以 凶 狠 的 態 度 來 面 對, 如 果 每 個 人 都 問 你, 你 也 不 用 太 認 真, 只 要 用 凶 狠 地 讓 她 下 次 不 敢 問 你, 你 不 用 真 心 回 答, 這 根 本 不 是 真 心 幫 助 關 於 單 身 的 話 語 無 所 不 在, 作 為 一 種 公 開 話 題, 受 訪 者 清 楚 意 識 它 的 貶 意, 並 自 行 發 展 出 一 套 因 應 策 略 112

31 受 訪 者 D 某 種 程 度 將 自 己 和 慾 女 類 比, 同 樣 作 為 成 功 自 主 的 單 身 女 性, 卻 只 能 在 小 團 體 裡 才 是 我 群, 一 旦 回 到 家 中 還 是 必 須 面 對 社 會 的 主 要 論 述, 不 過 D 也 強 調 [ 慾 望 城 市 ] 讓 她 覺 得 即 使 自 己 三 十 幾 歲 還 單 身, 我 也 覺 得 很 有 自 信, 我 不 用 躲 在 家 裡, 躲 在 陰 暗 的 角 落, 不 害 怕 讓 人 家 知 道 我 三 十 幾 歲 我 單 身 在 這 兩 種 單 身 / 婚 姻 論 述 中, 台 灣 的 單 身 女 性 顯 得 矛 盾 掙 扎, 主 體 在 論 述 中 徬 徨, 一 邊 是 主 流 來 自 整 個 社 會 的 婚 姻 論 述, 一 邊 是 另 類 的 慾 望 城 市 單 身 論 述 受 訪 者 A 說 慾 望 城 市 提 供 不 一 樣 的 角 度 和 選 擇, 是 很 有 創 意 的, 我 們 不 大 可 能 去 做, 去 模 仿, 但 是 知 道 有 這 些 選 擇 不 過 回 到 自 身, A 顯 然 對 自 己 要 什 麼 和 是 什 麼 清 楚 許 多, 她 強 調 自 己 和 慾 女 一 樣 可 以 賺 錢 養 活 自 己, 就 像 一 個 男 生, 這 種 經 濟 上 的 獨 立 讓 單 身 女 不 需 要 別 人 照 顧, 甚 至 也 不 需 要 他 人 陪 伴, 也 能 過 得 很 好 : 我 媽 有 一 次 突 然 跟 我 說, 她 覺 得 我 就 像 一 個 男 生, 可 以 自 己 養 活 自 己, 我 就 覺 得 對 啊, 本 來 就 是 這 樣, 慾 望 城 市 裡 面 也 是 這 樣 我 有 個 朋 友 也 是 這 樣, 她 媽 媽 總 覺 得 另 一 半 應 該 比 較 好, 有 穩 定 的 經 濟 基 礎, 可 以 照 顧 你 可 是 我 們 真 的 需 要 被 照 顧 嗎?( 受 訪 者 A) 這 裡 的 照 顧 相 對 於 被 照 顧, 而 照 顧 者 的 角 色 由 男 生 扮 演, 條 件 是 有 穩 定 的 經 濟 基 礎, 女 生 進 入 婚 姻 被 照 顧, 然 而 A 和 慾 望 城 市 和 一 樣 可 以 取 代 男 性 而 自 我 照 顧, 最 後 一 句 話 不 問 自 答 A 說 我 最 想 要 有 一 棟 公 寓, 自 己 一 個 人 生 活 並 不 無 聊, 我 很 喜 歡 自 己 一 個 人, 而 且 比 起 慾 女, 自 己 一 樣 獨 立, 但 是 少 了 感 情 上 的 負 擔, 生 活 還 顯 得 更 加 獨 立 : 113

32 我 搞 不 好 比 她 們 還 好 一 點, 我 沒 有 要 找 一 個 人 定 下 來, 但 她 們 有, 她 們 那 樣 很 辛 苦 我 覺 得 沒 有 一 個 人 就 沒 有, 為 什 麼 一 定 要 找 一 個, 我 不 會 無 聊, 還 有 很 多 朋 友 ( 受 訪 者 A) 而 受 訪 者 E 則 表 示, 自 己 的 單 身 和 慾 望 城 市 本 質 上 一 樣, 但 慾 女 單 身 豐 富 很 多, 因 為 她 們 各 自 有 事 業 朋 友 和 交 友 對 象, 自 己 雖 然 也 是, 但 差 別 在 於 程 度 G 也 說 自 己 的 單 身 相 形 之 下 比 較 無 聊, 我 周 圍 的 朋 友 都 結 婚 了, 談 的 都 是 小 孩, 看 這 齣 戲 讓 她 覺 得 單 身 可 以 那 樣 很 好 可 以 不 用 憂 慮 一 定 得 要 步 入 婚 姻, 而 依 舊 維 持 很 好 的 狀 態 二 自 主 缺 憾 的 單 身 有 些 受 訪 者 雖 然 讚 揚 女 主 角 成 功 自 主 的 單 身 型 態, 但 卻 認 為 她 們 並 不 想 要 單 身,A 和 B 說 女 主 角 經 常 換 男 友, 不 斷 想 要 談 戀 愛, 而 且 常 把 自 我 安 慰 的 話 掛 在 嘴 邊, 如 果 你 是 完 全 覺 得 沒 有 關 係, 就 不 會 一 直 說 沒 有 關 係, 她 們 還 是 很 嚮 往 有 婚 姻, 然 後 又 得 不 到, 就 變 成 嘴 巴 上 自 我 安 慰 ( 受 訪 者 A) 女 主 角 雖 然 看 起 來 自 由 快 樂, 但 最 後 結 局 都 有 獨 白, 不 是 完 全 滿 足, 有 缺 憾 的 感 覺, 感 覺 在 尋 找 對 象, 一 個 伴 ( 受 訪 者 A) 在 A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慾 女 的 單 身 雖 然 是 自 己 的 選 擇, 卻 顯 示 一 種 孤 獨 缺 憾, 因 為 她 們 一 直 處 在 不 滿 足 的 狀 態, 無 論 在 行 動 上 ( 一 直 追 尋 另 一 伴 ) 或 在 話 語 中 ( 自 我 安 慰 ) 都 不 滿 於 現 狀 這 種 單 身 的 型 態 並 沒 有 太 大 的 突 破, 比 較 不 一 樣 的 結 局 應 該 是 單 身 到 底, 因 為 大 部 分 覺 得 單 身 不 是 一 個 好 的 結 局 和 人 生 ( 受 訪 者 A) A 的 形 容 呈 現 了 一 種 自 主 缺 憾 的 詮 釋 工 具 中, 單 身 雖 然 出 自 選 擇, 代 表 一 種 自 主, 但 卻 不 是 出 自 主 動, 而 是 在 被 動 的 情 況 下, 有 條 件 地 接 受 這 種 詮 釋 114

33 工 具 在 C 的 敘 述 中 清 楚 呈 現 : [ 慾 女 ] 她 們 比 較 不 會 想 像 傳 統 到 幾 歲 就 結 婚, 她 們 也 會 想 要 結 婚, 可 是 她 們 也 有 自 己 想 要 的 生 活, 而 不 是 屈 從 命 運 她 們 會 想 要 為 了 愛 結 婚, 但 是 如 果 沒 有 遇 到 的 話, 她 就 寧 可 不 結 ( 受 訪 者 C) C 在 前 半 段 的 陳 述 顯 示 結 婚 和 自 主 的 矛 盾, 想 結 婚 又 不 想 屈 從 命 運 向 傳 統 低 頭, 後 半 段 則 暗 示 一 種 不 得 不 然 的 選 擇, 結 婚 的 條 件 是 愛, 如 果 沒 有 愛, 寧 可 不 結 這 裡 的 單 身 雖 然 出 自 主 動, 卻 有 條 件 限 制, 將 結 婚 和 愛 綁 在 一 起, 單 身 雖 然 自 主 ( 不 屈 從 命 運 不 像 傳 統 低 頭 ) 卻 是 一 種 遺 憾 受 訪 者 D 的 說 法 也 很 類 似 : 除 非 那 個 人 跟 她 們 非 常 契 合, 生 活 觀 念, 她 們 才 願 意 走 入 婚 姻, 如 果 不 是 的 話 她 寧 可 退 出, 對 我 來 說 也 是 這 樣 愛 和 生 活 的 態 度 是 結 婚 的 關 鍵, 沒 有 的 話 寧 可 單 身, 單 身 成 了 一 種 次 等 的 選 擇 而 C 對 自 己 的 描 述 中, 雖 然 顯 示 單 身 的 成 功 自 主, 卻 也 隱 含 了 這 種 被 動 式 的 主 動 : 很 多 傳 統 的 人 會 覺 得 她 們 怪 但 我 思 想 前 衛 的 話, 你 想 一 下 她 如 果 嫁 給 一 個 凡 夫 俗 子, 平 平 凡 凡 的 過 一 生, 我 寧 願 選 擇 像 陳 文 茜 一 樣 的 生 活 過 自 己 的 生 活, 可 能 還 是 敢 愛 敢 恨 ( 受 訪 者 C) 相 對 於 結 婚 的 平 凡 無 奇, 單 身 自 主 又 精 采, 不 過 C 再 度 使 用 了 寧 願 來 陳 述 單 身 的 選 擇, 暗 示 單 身 雖 好, 但 跟 結 婚 [ 平 平 凡 凡 ] 比 起 來 還 是 比 不 上, 至 少 會 被 傳 統 人 士 覺 得 怪, 所 以 是 有 條 件 下 的 主 動 D 和 C 藉 著 描 述 慾 望 城 市, 將 自 己 和 慾 女 置 於 有 條 件 的 單 身, 雖 是 自 主 選 擇, 卻 有 遺 憾 與 不 足, 透 露 主 體 既 覺 得 單 身 成 功 自 主, 又 受 限 於 單 身 孤 獨 缺 陷 的 論 述, 同 時 強 調 個 人 在 其 中 的 主 動 性, 形 成 了 這 個 自 我 矛 盾 的 詮 釋 工 具 115

34 三 單 身 是 多 種 關 係 在 某 些 受 訪 者 的 敘 述 中, 慾 望 城 市 的 型 態 既 不 是 指 結 婚, 也 不 是 傳 統 定 義 下 的 單 身, 因 為 她 們 並 不 是 自 己 一 個 人, 重 點 在 於 身 邊 的 多 種 關 係 在 社 會 學 大 師 Giddens 的 說 法 裡, 關 係 是 指 和 另 外 一 個 人 之 間 親 密 而 持 續 的 情 感 連 結, 關 係 中 又 有 所 謂 的 純 粹 關 係 (pure relationship): 個 人 不 為 任 何 外 在 原 因, 只 為 藉 著 和 他 人 之 間 某 種 持 續 的 關 係 而 獲 益, 而 且 只 有 在 雙 方 都 覺 得 這 個 關 係 帶 來 足 夠 的 滿 足 時 才 維 繫 這 個 關 係 ( 周 素 鳳 譯,2003) 在 此 單 身 女 和 他 人 的 關 係 主 要 建 立 在 情 感 的 連 結 互 動, 彼 此 親 密 而 頻 繁 地 的 交 流, 既 不 為 結 婚 也 不 為 其 他 目 的, 而 這 種 關 係 經 常 是 單 身 女 自 己 創 造 出 來 的, 無 論 是 對 男 人 小 孩 或 朋 友, 純 粹 基 於 情 感 的 抒 發, 某 種 程 度 上 展 現 了 純 粹 關 係 1. 男 女 關 係 受 訪 者 F 特 別 強 調 劇 中 人 雖 然 單 身, 但 生 活 型 態 並 不 是 自 己 一 個 人, 慾 女 會 主 動 追 求 男 人, 創 造 感 情 生 活, 目 的 不 是 為 了 結 婚, 而 是 要 維 持 一 種 關 係 : 男 和 女 要 在 一 起, 在 一 起 的 物 種 女 人 生 命 中 有 男 人 是 很 實 際 的 單 身 型 態 在 此 有 了 轉 變, 變 成 男 女 關 係 的 單 身, 這 種 關 係 為 了 抒 發 情 感, 填 補 生 活 的 空 缺 因 為 人 就 是 需 要 陪 伴, 基 於 這 種 生 物 性 ( 在 一 起 的 物 種 ), 身 邊 要 有 各 種 關 係, 賦 予 感 情 也 獲 得 回 饋, 從 家 庭 婚 姻 朋 友, 不 知 道 人 為 什 麼 這 樣, 不 管 是 同 性 或 異 性 ( 受 訪 者 F) 不 過 接 下 來 的 敘 述 則 暗 示 關 係 的 社 會 性 : 116

35 不 知 道 是 不 是 人 類 的 缺 陷, 沒 有 的 話 就 會 覺 得 是 空 缺, 覺 得 少 了 什 麼 正 常 的 人 要 有 這 些 關 係, 我 們 自 己 也 這 樣 覺 得, 別 人 也 這 樣 覺 得 ( 受 訪 者 F) 關 係 的 建 立 一 方 面 來 自 人 的 基 本 需 求, 一 方 面 也 界 定 了 正 常 與 異 常, 正 常 人 要 有 他 人 的 陪 伴, 不 論 來 自 於 婚 姻 家 庭 或 朋 友, 或 者 同 性 或 異 姓, 沒 有 就 變 成 空 缺, 覺 得 自 己 異 於 常 人, 也 意 識 到 別 人 如 何 看 待 自 己 C 也 說 用 類 似 的 說 法 來 形 容, 一 個 女 生 太 怪 是 因 為 她 都 不 交 男 朋 友, 單 身 女 性 如 果 沒 有 男 朋 友, 缺 少 男 女 關 係, 就 會 被 視 為 異 常 2. 母 子 / 女 關 係 慾 望 城 市 的 單 身 不 只 關 於 男 女 關 係, 還 展 現 在 母 親 與 小 孩 的 關 係, A 和 C 同 時 都 談 到 了 米 蘭 達 的 未 婚 生 子, 並 與 以 高 度 讚 揚, 對 於 明 明 不 是 計 畫 中 的 事, 她 卻 決 定 把 孩 子 生 下 來, 很 有 行 動 力 ( 受 訪 者 A) A 說 米 蘭 達 原 本 要 拿 掉 小 孩, 後 來 卻 決 定 生 下 來, 工 作 和 很 多 事 情 都 會 被 犧 牲, 非 常 辛 苦, 而 且 她 並 沒 有 求 男 友 娶 她, 事 情 劃 分 得 很 清 楚, 自 己 願 意 負 責, 也 不 在 乎 社 會 的 壓 力 和 批 評, 很 有 勇 氣 單 身 女 性 藉 由 生 小 孩 一 手 創 造 了 某 種 關 係, 主 導 了 單 身 型 態, 既 沒 有 遵 循 一 般 人 結 婚 再 生 小 孩 的 順 序, 也 突 破 單 身 既 定 的 生 活 樣 貌 而 這 種 自 我 創 造 的 關 係, 彰 顯 了 生 活 和 身 體 的 自 主, 不 但 在 龐 大 的 社 會 壓 力 下 很 阿 莎 力, 更 扛 起 照 顧 的 責 任, 願 意 犧 牲 部 分 的 自 我 而 承 擔 責 任 這 種 單 身 的 多 樣 性 讓 A 非 常 羨 幕 : 女 生 不 一 定 要 結 婚, 我 覺 得 想 要 有 小 孩 也 可 以 自 己 生 一 個, 像 她 們 那 樣 很 好 ( 受 訪 者 A) 受 訪 者 C 特 別 強 調 女 主 角 的 經 濟 能 力, 錢 是 最 基 本 的, 米 蘭 達 有 一 定 能 力 和 條 件 才 能 單 獨 撫 養 小 孩, 社 會 的 批 評 都 是 出 自 羨 慕 與 忌 妒, 因 為 其 他 人 辦 不 到 才 出 言 打 壓, 你 很 117

36 優 秀, 他 們 很 自 卑, 所 以 他 們 再 去 打 擊 你 某 一 方 面 對 C 而 言, 未 婚 生 子 不 但 不 可 憐, 反 而 展 現 了 單 身 的 獨 特 與 成 功, 不 用 像 一 般 人 一 樣 遵 照 社 會 規 矩 過 生 活, 還 可 以 送 小 孩 出 國 唸 書 吃 好 用 好, 根 本 不 必 在 乎 他 人 的 眼 光, 而 且 雙 親 家 庭 每 個 人 都 被 綁 成 像 黃 臉 婆 那 樣, 每 個 人 為 家 事 為 錢 愁 苦,C 將 單 身 女 性 視 為 一 個 特 權 團 體, 和 別 人 / 一 般 人 的 生 活 區 分 開 來, 也 相 對 於 家 庭 主 婦 C 以 未 婚 生 子 在 台 灣 的 接 受 度, 來 說 明 女 人 的 成 功 : 現 在 台 灣 很 多 女 性 都 想 生 一 個, 她 們 都 覺 得 我 想 要 一 個 小 孩 自 己 生 一 個 就 好, 像 陳 怡 安 啊 以 前 未 婚 媽 媽 可 能 被 人 家 幹 得 要 死, 現 在 已 經 不 會 了, 台 灣 已 經 慢 慢 接 受 了, 女 人 就 是 這 麼 強, 就 是 可 以 獨 自 撫 養 小 孩, 你 管 我 ( 受 訪 者 C) 當 我 OK 的 時 候 我 也 可 以 有 一 個 小 孩,why not? ( 受 訪 者 C), 米 蘭 達 的 未 婚 生 子 展 現 女 性 強 勢,C 在 言 談 中 將 自 己 和 米 蘭 達 類 比, 同 樣 作 為 強 勢 的 女 性 同 樣 能 開 創 自 己 的 關 係 四 單 身 是 一 種 過 程 對 於 劇 中 女 主 角 從 剛 開 始 的 單 身, 到 後 來 除 了 莎 曼 珊 以 外, 幾 乎 都 走 入 婚 姻 ( 劇 終 也 暗 示 凱 莉 開 展 了 一 段 穩 定 關 係 ), 似 乎 和 剛 開 始 強 調 單 身 的 成 功 自 主 有 所 矛 盾, 對 此 受 訪 者 出 現 了 兩 種 看 法 如 下 1. 從 對 抗 到 和 解 118

37 雖 然 受 訪 者 B 並 不 認 為 單 身 是 孤 獨 缺 憾, 但 她 覺 得 這 齣 戲 的 重 點 在 於 男 女 終 究 不 是 對 抗, 女 主 角 都 很 在 意 男 人, 而 且 需 要 男 人, 它 雖 然 強 調 女 性 的 獨 立 自 主, 但 終 究 要 回 歸 現 實 層 面 B 所 謂 的 現 實 就 是 指 婚 姻, 經 過 單 身 的 反 抗 過 程, 結 局 是 兩 性 和 解, 女 主 角 走 入 婚 姻, 也 是 男 女 的 和 平 相 處, 代 表 中 立 的 女 性 主 義 : 有 時 候 女 性 主 義 真 的 過 了 頭, 就 是 說 她 沒 有 男 生 也 可 以 過 的 很 好, 誰 稀 罕 男 生, 可 是 終 究 不 是 這 樣, 不 是 對 立 的 她 是 獨 立 的 個 體, 但 是 終 究 她 還 是 要 結 婚 我 覺 得 它 是 中 立 的 女 性 主 義 ( 受 訪 者 B) 在 B 的 說 法 中, 單 身 是 女 對 男 的 反 抗, 婚 姻 是 和 解, 也 是 落 入 俗 套, 不 過 這 裡 的 俗 套 立 意 良 善, 對 抗 不 用 男 人 也 可 以 過 的 好 好 的 從 女 性 主 義 的 角 度 切 入,B 認 為 某 些 女 性 主 義 強 調 男 女 對 抗, 女 生 都 比 男 生 好, 都 不 需 要 男 生, 要 什 麼 做 什 麼, 獨 立 的 個 體, 女 生 只 要 獨 立, 男 生 都 是 個 屁 之 類 的, 這 雖 然 是 一 種 說 法, 但 這 齣 戲 並 沒 有 走 向 極 端, 女 主 角 雖 然 很 自 我 也 很 有 想 法, 但 她 們 終 究 是 要 找 個 好 歸 宿, 找 到 另 一 伴, 所 以 這 樣 是 好 的, 它 還 是 女 性 主 義, 但 是 中 立 的 ( 受 訪 者 B) 而 這 樣 的 結 婚 非 但 不 是 投 降 認 輸, 反 而 表 現 了 勇 敢 自 主, 例 如 莎 曼 珊 一 開 始 不 需 要 愛 情, 可 以 玩 弄 男 人 就 像 男 人 玩 弄 女 人 一 樣, 但 後 來 她 還 是 相 信 愛 情, 證 明 男 女 終 究 還 是 要 在 一 起 的, 婚 姻 是 好 的, 她 們 還 是 在 追 求 一 個 婚 姻 或 愛 情 ( 受 訪 者 B) B 的 說 法 某 種 程 度 重 新 定 義 了 單 身 與 結 婚, 將 結 婚 視 為 兩 性 和 解 的 開 始, 女 性 需 要 愛 情 才 走 入 婚 姻, 無 所 謂 男 女 平 等 的 問 題, 而 單 身 作 為 一 個 過 程, 彰 顯 了 不 切 實 際 的 對 抗, 某 種 程 度 上 為 了 單 身 而 單 身, 為 了 反 抗 而 反 抗 不 過 為 何 女 性 終 究 要 結 婚,B 以 現 實 的 人 生 作 為 解 釋, 強 調 大 部 分 人 都 這 樣, 119

38 那 就 這 樣 吧, 人 還 是 想 要 有 另 一 個 人 作 陪, 不 管 為 什 麼, 將 人 的 結 婚 訴 諸 不 得 不 然 的 命 運 說, 因 為 人 的 生 物 性 如 此 ( 需 要 伴 侶 ), 而 且 大 家 都 這 樣 : 當 九 十 九 人 都 不 結 婚 的 時 候, 剩 下 那 一 個 人 一 定 覺 得 很 奇 怪, 所 以 當 所 有 人 都 結 婚 的 時 候, 那 個 未 婚 的 就 覺 得 很 奇 怪 ( 受 訪 者 B) 當 大 多 數 人 將 結 婚 視 為 正 途, 單 身 就 成 為 了 奇 怪 的 他 者, 為 了 避 免 被 另 眼 相 待, 才 要 像 劇 中 一 樣, 回 歸 正 常 的 現 實 生 活 中 ( 受 訪 者 B) 2. 從 岔 路 到 正 軌 受 訪 者 F 則 以 以 旅 途 隱 喻 來 形 容 人 生, 單 身 作 為 成 長 中 的 一 個 過 程, 是 離 經 叛 道 和 年 少 輕 狂 的 象 徵 : 人 生 必 須 還 是 要 走 到 這 一 步, 那 些 離 經 叛 道 只 是 人 生 的 一 部 分, 人 生 畢 竟 要 走 到 大 家 都 走 的 正 軌, 年 輕 時 玩 過 了 就 乖 乖 的 回 到 那 條 路 上, 年 輕 至 少 狂 野 過, 不 然 會 覺 得 白 過 這 遭, 結 婚 生 子, 找 一 個 人 一 起 生 活 的 一 條 路 ( 受 訪 者 F) 在 回 到 那 條 路 上 正 軌 走 等 字 眼 中, 人 生 作 為 一 條 道 路, 單 身 相 對 於 結 婚 的 正 軌, 是 年 少 輕 狂 和 離 經 叛 道 的 岔 路, 雖 然 比 較 少 人 走, 但 如 果 不 走 就 會 覺 得 人 生 白 活 ( 白 過 這 一 遭 ) F 還 以 春 夏 秋 冬 四 季 變 化 來 比 喻 日 子 還 是 要 過, 夏 天 走 了 秋 天 要 來, 就 是 這 樣, 有 點 感 傷, 生 活 就 是 這 樣, 時 間 的 隱 喻 配 上 旅 途 的 隱 喻, 人 生 變 成 一 條 直 線, 一 直 向 前 延 伸, 就 算 你 經 歷 過 什 麼 事, 你 還 是 要 一 直 走, 時 間 不 會 停 下 來 等 你, 單 身 作 為 一 個 美 麗 的 過 程, 婚 姻 則 是 注 定 的 結 果 ( 畢 竟 要 走 到 大 家 都 走 的 正 道 生 活 就 是 這 樣 ) 不 過 F 也 強 調 人 在 其 中 的 選 擇 權, 因 為 這 條 路 是 她 們 自 己 選 擇 的, 120

39 不 是 被 逼, 譬 如 懷 孕 了 又 不 喜 歡 這 個 人, 也 不 是 被 逼 一 定 要 結 婚 類 似 的 隱 喻 也 出 現 在 受 訪 者 H 話 語, 真 實 的 人 生 也 在 長 大, 戲 劇 的 人 生 也 在 往 前 走, 戲 劇 裡 的 人 生 和 真 實 人 生 一 同 往 前 走, 總 有 不 同 的 選 擇 和 變 化, 因 為 人 生 就 是 在 不 同 的 時 刻 有 挑 戰 你 的 信 念, 女 主 角 的 改 變 對 受 訪 者 來 說 很 正 常 總 結 上 述, 關 於 慾 望 城 市 的 單 身 / 婚 姻 的 敘 述 中 出 現 了 四 種 詮 釋 工 具 分 別 是 : 成 功 自 主 的 單 身 自 主 缺 憾 的 單 身 單 身 是 多 種 關 係 單 身 是 一 種 過 程 每 種 詮 釋 工 具 對 於 單 身 和 婚 姻 有 不 同 的 意 識 形 態, 成 功 自 主 單 身 強 調 單 身 的 多 采 多 姿 ( 有 錢 有 閒 獨 立 自 主 自 我 享 樂 ), 對 比 於 婚 姻 的 無 聊 束 縛 自 主 缺 憾 的 單 身 顯 示 單 身 是 被 動 中 的 主 動, 不 得 不 然 的 選 擇 多 種 關 係 的 單 身 不 再 將 單 身 視 為 一 個 人 的 型 態, 而 強 調 各 種 關 係 ( 不 包 括 結 婚 ), 由 單 身 者 主 動 創 造 連 結 過 程 的 單 身 暗 示 單 身 的 過 度 性, 結 婚 才 是 終 點 單 身 是 多 種 關 係 的 詮 釋 工 具 暗 示 了 單 身 的 多 樣 性 發 展, 不 只 是 一 個 人 的 狀 態, 而 有 各 種 關 係 ( 男 女 關 係 母 子 / 女 關 係 ), 藉 此 寄 託 情 感, 尤 其 未 婚 生 子 展 現 女 性 的 獨 立 自 主, 更 突 破 了 一 般 傳 統 的 概 念, 對 此 受 訪 者 不 但 贊 同, 更 希 望 自 己 能 夠 像 女 主 角 一 樣, 發 展 出 多 種 關 係 而 單 身 作 為 一 種 過 程 的 詮 釋 工 具, 將 單 身 到 結 婚 視 為 一 個 必 經 的 動 態 過 程, 不 論 從 對 抗 ( 單 身 ) 到 和 解 ( 結 婚 ) 從 岔 路 ( 單 身 ) 到 正 軌 ( 結 婚 ), 結 婚 都 是 正 常 且 命 定 的 結 果 第 四 節 女 性 的 行 為 與 說 話 一 敢 作 敢 當 強 女 人 對 於 劇 中 四 位 女 主 角 的 印 象, 許 多 受 訪 者 以 果 決 勇 敢 來 形 容, 受 訪 者 F 說 她 們 自 己 想 要 就 去 拿, 沒 這 麼 多 壓 抑, 滿 爽 快 的, 受 訪 者 G 說 她 們 展 現 了 清 楚 的 現 代 女 性 特 質, 不 管 是 物 質 或 精 神 上, 都 是 勇 於 追 求 的 人, 不 121

40 會 去 踩 煞 車, 遇 到 想 要 的 就 會 主 動 出 擊, 覺 得 有 能 力 拿 到 主 導 權 就 去 拿, 不 會 怯 懦 受 訪 者 G 強 調 以 往 戲 劇 的 女 主 角 也 有 很 勇 敢 的 地 方, 必 須 離 鄉 背 井 去 工 作, 但 她 不 會 用 勇 敢 去 形 容, 而 會 用 堅 毅, 兩 者 間 最 大 的 不 同 在 於 慾 女 勇 敢 的 很 快 樂, 裡 面 很 快 樂 的 節 奏 ( 受 訪 者 G) 這 種 愉 悅 的 勇 敢 讓 女 主 角 展 露 外 在 的 行 動 力, 跳 脫 了 傳 統 等 待 與 忍 讓 的 女 性 形 象, 以 一 種 主 動 的 姿 態 示 人 : 遇 到 喜 歡 的 對 象 可 以 主 動 去 示 好 在 工 作 上 表 現 自 己 的 強 項 勇 於 追 求 自 己 要 的 東 西, 不 會 去 客 氣 ( 受 訪 者 G) 這 種 行 動 力 展 現 在 男 女 關 係 中, 她 們 比 較 爽 快, 毫 無 傳 統 女 生 的 扭 捏, 要 分 就 分, 要 在 一 起 就 在 一 起, 不 像 一 般 戲 劇 的 女 主 角, 明 明 喜 歡 對 方, 人 家 追 她 又 不 要 ( 受 訪 者 F) 她 們 在 感 情 中 不 但 直 來 直 往 毫 不 隱 藏, 也 比 傳 統 女 性 來 得 積 極, 經 常 反 客 為 主, 轉 而 主 動 追 求 男 性 受 訪 者 E 說, 雖 然 她 們 也 經 常 碰 到 被 甩 被 騙 被 玩 弄 的 情 況, 哪 怕 是 莎 曼 珊 也 會 遇 到 這 種 情 況, 但 她 們 比 較 主 動 進 入, 主 動 離 開, 對 E 而 言, 這 種 舉 動 代 表 自 信 和 勇 敢, 因 為 傳 統 的 女 性 都 是 被 動 等 待, 她 們 真 正 喜 歡 的 人 她 們 從 來 不 敢 接 近, 所 以 女 性 往 往 不 會 跟 自 己 最 喜 歡 的 人 在 一 起, 可 是 男 人 的 話, 他 喜 歡 你 他 就 去 追 你, 所 以 他 都 是 跟 他 最 喜 歡 的 女 人 在 一 起, 這 種 情 況 不 是 比 較 好 嗎? ( 受 訪 者 E) 在 男 女 關 係 中, 慾 女 的 行 動 一 方 面 和 傳 統 女 性 區 分 開 來, 主 動 直 接 相 對 於 被 動 等 待, 儘 管 遭 逢 挫 折 也 越 挫 越 勇 受 訪 者 一 方 面 將 她 們 和 男 性 類 比, 兩 者 同 樣 採 取 主 動, 所 獲 得 報 酬 率 也 比 以 往 女 性 來 得 高 ( 可 以 最 喜 歡 的 男 人 在 一 起 ) 而 在 女 主 角 當 中 最 具 行 動 力 的 代 表 是 莎 曼 珊, 許 多 受 訪 者 在 講 到 女 性 形 象 時 不 約 而 同 地 提 到 了 她 受 訪 者 B 說 自 己 當 初 覺 得 主 角 太 醜 不 想 看, 但 後 來 卻 122

41 深 受 此 劇 吸 引, 原 因 就 在 於 莎 曼 珊, 她 是 其 中 最 有 趣 的 女 生, 個 性 太 豐 富 太 強 烈, 而 且 每 每 有 奇 特 遭 遇, 突 顯 她 違 常 的 處 世 作 風 : 我 記 得 她 們 有 一 次 去 party, 她 拿 香 瓜 砸 兩 個 波 霸 女, 然 後 玻 璃 就 破 了, 可 是 我 覺 得 她 的 行 為 呢, 是 我 看 過, 那 四 個 裡 面 ~~ 叫 違 常 嗎, 一 般 人 做 不 出 來 的 ( 受 訪 者 B) 從 砸 香 瓜 拿 電 動 按 摩 棒 給 小 孩 玩, 展 現 了 電 動 按 摩 棒 不 同 的 用 途 ( 受 訪 者 B), 莎 曼 珊 的 違 常 不 按 牌 理 出 牌, 往 往 帶 點 無 厘 頭 的 味 道, 對 許 多 受 訪 者 而 言, 這 種 驚 世 駭 俗 不 依 照 規 矩 的 行 事 不 但 具 有 娛 樂 效 果, 更 挑 戰 了 社 會 對 女 性 的 既 定 型 態, 是 一 般 女 生 不 敢 做 也 做 不 到 的 事 ( 受 訪 者 B) 而 且 重 點 是 她 無 視 他 人 的 眼 光 與 批 評, 根 本 不 在 意 人 家 講 她 什 麼, 即 使 因 為 將 男 人 帶 回 家 被 鄰 居 抵 制, 在 電 梯 裡 被 當 面 指 責, 她 卻 依 然 如 故, 一 般 人 都 會 覺 得 很 氣 什 麼 的, 可 是 她 絲 毫 不 覺 得 她 面 對 那 個 場 景 是 很 勇 敢 的, 不 會 因 此 掉 淚 ( 受 訪 者 B) 而 莎 曼 珊 的 不 同 還 展 現 在 她 如 何 面 對 人 生 的 困 難 和 挑 戰, 當 面 對 一 般 人 理 應 感 到 痛 苦 不 已 的 癌 症, 她 的 表 現 讓 受 訪 者 大 嘆 莎 曼 珊 就 是 莎 曼 珊 : 她 表 現 得 都 很 強 壯, 讓 你 覺 得 那 真 是 一 個 好 女 孩, 她 一 定 有 她 很 痛 苦 的 地 方, 可 是 再 怎 麼 樣 她 都 會 把 那 個 苦 吃 下 來 她 就 是 有 辦 法 有 管 道 把 那 個 苦 消 化 掉, 我 覺 得 那 真 是 一 個 太 強 的 女 生 ( 受 訪 者 G) 在 受 訪 者 對 女 主 角 的 評 論 中, 好 女 孩 意 指 很 強 壯, 把 苦 吃 下 來, 勇 敢 的 定 義 是 面 對 外 界 批 評 不 會 因 此 掉 淚 勇 於 表 現 自 己 或 主 動 追 求 情 感 從 顯 露 於 外 在 的 積 極 行 為 到 內 心 對 痛 苦 的 忍 耐, 受 訪 者 再 次 將 慾 女 的 勇 敢 和 一 般 女 生 區 分 開 來, 一 般 女 生 會 生 氣 流 淚 和 退 讓 的 事 情, 慾 女 用 不 在 意 和 123

42 把 苦 消 化 掉 來 面 對, 某 種 程 度 上 呈 現 了 社 會 對 男 性 氣 質 的 要 求, 也 就 是 男 兒 有 淚 不 輕 彈 在 感 情 中 主 動 色 厲 內 荏 等 等, 相 對 於 柔 弱 被 動 等 待 人 追 流 淚 抒 發 的 女 性 形 象 受 訪 者 也 用 同 樣 的 說 法 形 容 凱 莉 : 凱 莉 是 一 個 很 聰 明 的 女 生,[ 遇 到 挫 折 ] 她 就 是 有 辦 法 再 站 起 來, 你 會 覺 得 她 一 直 在 成 長 ( 受 訪 者 E) G 說 她 們 敢 做 出 自 己 想 的 東 西, 說 出 自 己 想 說 的 話, 是 一 個 強 女 人 慾 望 城 市 的 女 主 角 被 受 訪 者 賦 予 充 分 的 男 性 氣 質, 而 強 女 人 和 女 強 人 的 分 別 在 於 慾 女 表 現 強 勢 的 地 方 不 在 工 作 上, 而 強 女 人 還 包 括 內 心 的 獨 立 ( 受 訪 者 G), 而 且 所 謂 的 女 強 人 會 有 缺 憾, 不 會 有 男 朋 友 之 類 的, 各 方 面 遊 刃 有 餘 ( 受 訪 者 F) 而 她 們 的 勇 敢 除 了 展 現 在 內 心 的 越 挫 越 勇, 還 會 去 探 索 自 己 內 在 的 想 法, 反 省 自 己, 思 考 自 己 是 怎 樣 的 人 ( 受 訪 者 G) 受 訪 者 A 和 B 特 別 提 到 她 們 自 我 的 改 變 上, 莎 曼 珊 接 受 她 原 本 死 都 不 相 信 的 愛 情 ( 受 訪 者 B) 以 及 米 蘭 達 從 剛 開 始 的 重 視 自 我, 到 後 來 委 身 照 料 患 有 老 人 癡 呆 症 的 婆 婆 ( 受 訪 者 A), 她 們 從 違 常 的 行 事 作 風 到 後 來 接 受 體 制, 甚 至 自 我 犧 牲 做 出 讓 步 與 改 變, 不 但 不 是 低 頭 認 輸, 反 而 更 顯 得 難 得 可 貴 相 較 之 下, 其 他 戲 劇 的 女 主 角 在 行 為 上 顯 得 平 凡 許 多, 艾 莉 的 異 想 世 界 女 主 角 同 樣 是 時 髦 幹 練 的 單 身 都 會 女 性, 艾 莉 的 溫 和 可 愛 不 但 被 批 評 沒 個 性, 她 的 違 常 愛 幻 想 也 被 認 為 很 白 痴, 讓 受 訪 者 沒 辦 法 投 入 : 她 常 常 變 出 怪 怪 的 東 西, 我 沒 辦 法 融 入 劇 情, 覺 得 很 難 看 覺 得 妳 倒 底 在 幹 麻, 她 太 像 一 個 白 痴 了, 神 經 病 啊 ( 受 訪 者 B) 而 受 訪 者 對 台 灣 早 期 的 瓊 瑤 戲 劇 更 是 炮 火 猛 烈, 受 訪 者 C 覺 得 瓊 瑤 的 戲 劇 很 蠢, 女 主 角 沒 大 腦, 一 天 到 晚 想 著 愛 情, 只 會 哭 和 痴 痴 等 待, 男 主 角 有 病, 唯 一 能 夠 和 慾 望 城 市 相 比 的 是 阿 信, 因 為 兩 者 都 很 堅 強 : 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