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 F736F F D20AA46A4E8A4A4B0EABA7EA672A4A4AAEDA5DCB6C7B2CEAAF8ABD7B3E6A6ECA4E5A672A4A7C4C0B871B1B4B0512E646F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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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 國 漢 字 中 表 示 傳 統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之 釋 義 探 討 曾 啟 雄 * 曹 志 明 ** * 國 立 雲 林 科 技 大 學 視 覺 傳 達 設 計 研 究 所 副 教 授 ** 國 立 雲 林 科 技 大 學 視 覺 傳 達 設 計 研 究 所 研 究 生 摘 要 我 們 常 在 閱 讀 古 籍 時 發 現 其 中 對 於 表 示 長 度 的 文 字, 因 朝 代 的 不 同 而 有 不 同 的 詮 釋, 例 如 : 論 語 泰 伯 第 八 中 有 可 以 托 六 尺 之 孤, 可 以 寄 百 里 之 命 之 語, 所 謂 六 尺 之 孤 是 指 多 大 的 孩 子? 而 百 里 是 指 多 長 的 距 離? 由 於 古 籍 上 所 記 載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的 文 字 與 現 今 使 用 的 文 字 不 盡 相 同, 加 上 歷 代 對 於 基 本 單 位 長 度 的 標 準 亦 有 所 不 同, 因 此 並 不 能 以 現 在 計 量 長 度 的 概 念 來 衡 量 當 時 的 尺 寸 大 小 本 文 主 要 是 透 過 康 熙 字 典 及 文 獻 資 料 將 所 記 載 表 示 長 度 的 相 關 文 字 彙 整 起 來 加 以 整 理 並 進 而 探 討 其 義 涵 及 相 互 關 係 結 果 發 現 有 些 文 字 雖 然 也 是 用 來 表 示 長 度 的, 但 是 並 不 作 為 度 制 計 量 單 位 文 字 使 用, 例 如 武 跬 窺 蹞 頃 等 字 ; 另 外 也 發 現 相 同 的 文 字 在 不 同 朝 代 學 者 的 考 據 上 有 不 一 樣 的 看 法, 如 一 仞 在 周 漢 東 漢 分 別 為 八 尺 七 尺 五 尺 六 寸 不 同 的 解 釋 關 鍵 詞 :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度 制 153

2 The interpretation of ancient Chinese measure words of length Chi-Shyong Tzeng* *Visual Communication Design of Graduate School of National Yunlin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 Associate professor Chin-Ming Tsao** **Visual Communication Design of Graduate School of National Yunlin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 Graduate Student Abstract While reading ancient books, it was found that the words used to indicate length are interpreted differently in different dynasties.for example, in The Analects, Book VIII, T'âi-po, the philosopher Tsang said, Suppose that there is an individual who can be entrusted with the charge of a 6 chi ( 尺 ) young orphan prince, and can be commissioned with authority over a state of a hundred li ( 里 ) How old is a 6 chi orphan? How far is hundred li? As the words used in ancient books to indicate length are not exactly the same as the measure words we used today, and the standard of unit length are different among dynasties, it is not proper to judge the length at that time by using today s measure. This research is to compile the measure words of length recorded in Kangxi Dictionary and other documents to analyze their meanings and correlations. It is found that although some words are used to indicate length, they are not identified as measure words, such as wu ( 武 ) kui ( 跬 ) kui ( 窺 ) kui ( 蹞 ) and qing ( 頃 ) It is also found that scholars of different dynasties in their textual criticism interpreted one same word differently. For instance, one ren ( 仞 ) is used to indicate respectively 8 chi ( 尺 ), 7 chi and 5 chi in Chou Dynasty, Han Dynasty and East Han. Keywords: length, measure word, measure 一 前 言 自 從 人 類 因 為 生 活 的 需 要 而 製 造 簡 單 的 工 具 開 始, 便 產 生 了 量 的 觀 念, 同 時 也 有 了 測 量 的 活 動 若 要 表 達 一 個 完 整 的 測 量 結 果, 必 須 包 含 數 字 和 單 位 兩 個 部 分 其 中 單 位 可 以 任 意 選 用, 例 如 掌 寬 與 指 寬, 雖 然 有 其 使 用 上 的 方 便 性, 但 是 卻 會 因 人 而 產 生 不 同 的 尺 寸 結 果 因 此 單 位 必 須 是 有 標 準 的, 這 樣 才 能 準 確 傳 達 度 量 衡 標 準 在 中 國 的 起 源 依 據 有 二, 一 是 人 為 物, 二 是 自 然 物 人 為 物 的 部 分 是 以 律 管 圭 璧 貨 幣 等 具 有 共 通 性 的 物 體 為 主, 如 漢 書 律 歷 志 上 所 記 載 的 : 本 起 九 十 分 黃 鐘 之 長, 一 為 一 分, 十 分 為 寸 周 禮 也 出 現 有 : 典 瑞 璧 羨 以 度, 玉 人 璧 羨 度 尺, 好 三 寸, 以 為 度 之 記 載 ; 明 朱 載 堉 所 著 律 呂 新 義 中 也 提 及 : 黃 帝 尺, 宋 太 府 尺, 皆 以 大 泉 之 徑 為 九 分 等 在 自 然 物 的 標 準 上, 是 以 人 體 絲 毛 粟 黍 為 主, 如 家 語 : 布 指 知 寸, 布 手 知 尺, 舒 肘 知 尋 孫 子 算 術 : 蠶 所 吐 絲 為 忽, 十 忽 為 秒, 十 秒 為 毫, 十 毫 為 釐, 十 釐 為 分 漢 書 律 歷 志 : 以 子 穀 秬 黍 中 者, 一 黍 之 廣 度 之 可 是 中 國 歷 代 度 量 衡 制 度 的 制 定, 往 往 隨 著 政 權 的 轉 移 而 有 所 變 遷, 因 此 也 形 成 在 古 籍 上 所 記 載 的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會 產 生 時 代 和 習 慣 用 法 不 同 所 造 成 的 差 異 如 淮 南 子 卷 三 天 文 訓 上 所 記 載 : 古 之 度 量 輕 重, 生 乎 於 天 道, 黃 鐘 之 律 修 九 寸, 物 以 三 生, 三 九 二 十 七, 故 幅 廣 二 尺 七 寸, 音 以 八 相 生, 故 人 修 八 尺, 尋 自 倍, 故 八 尺 而 為 尋, 有 形 則 有 聲, 音 之 數 五, 以 五 乘 八, 五 八 四 十, 故 四 丈 為 一 匹 其 中 對 於 表 示 長 度 的 計 量 文 字 就 有 寸 幅 尺 尋 丈 匹 等 字, 若 不 對 當 時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所 包 含 的 意 思 有 所 瞭 解 的 話, 必 然 會 對 古 籍 所 提 供 的 資 訊 造 成 誤 解, 以 致 於 影 響 在 視 覺 表 示 及 運 用 尺 寸 的 判 斷 因 此 本 文 企 圖 藉 由 文 獻 資 料, 探 討 漢 字 中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的 義 涵, 並 藉 以 瞭 解 其 間 的 相 互 關 係, 期 望 能 提 供 給 從 事 視 覺 傳 達 設 計 者 在 應 用 時 的 參 考 二 研 究 方 法 與 限 制 本 研 究 的 方 法 主 要 是 藉 由 文 獻 的 記 載, 彙 整 其 中 有 關 尺 度 的 相 關 內 容 並 參 酌 康 熙 字 典 中 所 登 154

3 錄 的 資 料, 理 解 表 現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的 意 義, 並 比 較 其 異 同 之 處 至 於 所 借 用 的 康 熙 字 典 是 清 代 康 熙 年 間, 由 張 玉 書 張 廷 敬 等 人 所 編 撰 的 字 書 研 究 使 用 的 康 熙 字 典 版 本 是 於 民 國 八 十 五 年 由 淩 稜 紹 雯 等 人 編 纂 高 樹 藩 重 修, 啟 業 書 局 所 印 行 出 版 的 在 研 究 步 驟 上, 首 先 將 康 熙 字 典 中 表 示 長 度 相 關 的 文 字 及 義 涵 挑 出, 並 加 以 彙 整 比 對, 以 理 解 各 單 位 文 字 表 達 之 間 的 異 同 狀 況 其 次 再 參 酌 二 十 五 史 的 資 料, 去 核 對 各 朝 代 的 登 錄 狀 況, 以 發 現 其 異 同 之 處 在 研 究 限 制 方 面, 單 純 以 文 字 記 載 的 方 式 去 理 解, 容 易 發 生 文 字 詮 釋 的 差 異, 例 如 有 的 時 代 一 尺 是 八 寸 有 的 則 是 一 尺 十 寸 但 如 果 以 實 際 的 留 存 遺 物 作 為 調 查 根 據 的 話, 則 有 會 發 生 骨 尺 和 銅 尺 竹 尺 木 尺 等 材 料 在 時 間 上 伸 縮 變 化 問 題 加 上 各 實 際 物 品 散 藏 於 各 博 物 館 間, 無 法 短 時 間 內 收 集 完 整, 況 且 博 物 館 的 收 藏 品 借 閱 難 度 過 高 等 問 題, 本 研 究 現 階 段 並 無 法 克 服 因 此 在 此 先 將 理 解 範 圍 設 定 於 表 示 傳 統 長 度 的 單 位 文 字 其 意 涵 差 異 和 內 容 上, 對 其 他 的 問 題 之 解 決 暫 不 涉 及 三 先 前 研 究 書 舜 典 : 協 時 月 正 日, 同 律 度 量 衡, 其 中 的 度 字 金 文 作, 小 篆 作 以 字 形 來 看, 又 甲 骨 文 作 金 文 作 象 人 右 手 的 形 狀, 而 度 字 就 象 人 的 右 手 拿 著 量 具 或 以 手 本 身 來 丈 量 物 品 說 文 解 字 : 度, 法 制 也 從 又 段 玉 裁 注 : 周 制, 寸 尺 咫 尋 常 仞 皆 以 人 之 體 為 法 寸 法 人 手 之 寸 口 ; 咫 法 中 婦 人 手 長 八 寸 ; 仞 法 伸 臂 一 尋, 皆 於 手 取 法, 故 從 又 度 量 衡 在 歷 代 中 不 僅 關 係 著 當 朝 君 主 和 國 家 的 政 治 宗 教 法 律 天 文 軍 事 等 各 方 面 的 典 章 制 度, 更 與 社 會 日 常 生 活 的 標 準 計 量 息 息 相 關, 因 此 對 於 尺 度 的 研 究 多 有 學 者 投 入 其 中, 並 且 將 其 研 究 結 果 大 都 紀 錄 在 歷 代 的 律 歷 志 中 在 歷 代 的 律 歷 志 中, 尤 以 東 漢 班 固 所 編 撰 的 漢 書 律 歷 志, 對 後 代 的 影 響 為 大, 如 晉 書 律 歷 志 中 就 明 白 記 載 著 : 審 度, 起 度 之 正, 漢 志 言 之 詳 矣 明 白 地 點 出 引 用 漢 書 律 歷 志 的 說 法 因 此 只 要 查 閱 漢 書 律 歷 志 對 於 度 制 記 載 的 狀 況, 即 可 掌 握 尺 度 早 其 訂 定 的 基 礎, 如 漢 書 律 歷 志 的 : 度 者, 分 寸 尺 丈 引 也, 所 以 度 長 短 也 本 起 黃 鐘 之 長 以 子 穀 秬 黍 中 者, 一 黍 之 廣, 度 之 九 十 分, 黃 鐘 之 長 一 為 一 分, 十 分 為 寸, 十 寸 為 尺, 十 尺 為 丈, 十 丈 為 引, 而 五 度 審 矣 其 中 對 分 寸 尺 丈 引 等 之 間 的 關 係 敘 述 的 很 清 楚, 點 出 了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十 進 位 的 關 係 等 之 特 色 其 次, 在 參 考 實 際 的 出 土 證 據 方 面, 如 中 國 歷 代 度 量 衡 考 書 中, 記 載 河 南 省 安 陽 殷 墟 中 曾 出 土 商 代 象 牙 尺, 長 十 五 點 八 釐 米, 刻 十 寸, 每 寸 刻 十 分 因 此 可 以 理 解 十 進 位 的 尺 度 計 算 方 式 早 在 三 千 多 年 以 前 就 已 經 出 現 了 ( 丘 光 明,1992) 另 外, 在 歷 代 記 載 正 史 的 書 冊 中, 亦 會 將 當 朝 的 度 制 標 準 彙 編 於 律 歷 志 中, 關 於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的 表 現 情 形, 將 之 彙 整 如 表 1 表 1. 二 十 五 史 < 律 歷 志 > 中 度 制 單 位 文 字 一 覽 表 項 次 書 名 編 著 朝 代 編 / 著 者 篇 名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1 史 記 漢 司 馬 遷 2 漢 書 東 漢 班 固 律 歷 志 分 寸 尺 丈 引 3 後 漢 書 南 朝 之 宋 範 曄 律 歷 志 分 寸 尺 丈 4 三 國 志 晉 陳 壽 5 晉 書 唐 房 玄 齡 律 歷 志 分 寸 尺 丈 引 6 宋 書 南 朝 之 宋 梁 沈 約 7 南 齊 書 梁 蕭 子 顯 8 梁 書 唐 姚 思 廉 9 陳 書 唐 姚 思 廉 10 魏 書 北 齊 魏 收 律 歷 志 分 寸 尺 丈 11 北 齊 書 唐 李 百 樂 12 周 書 唐 令 狐 德 棻 13 南 史 唐 李 延 壽 14 北 史 唐 李 延 壽 15 隋 書 唐 魏 徵 律 歷 志 忽 秒 毫 釐 分 寸 尺 丈 引 16 舊 唐 書 後 晉 劉 咰 17 新 唐 書 北 宋 歐 陽 俢 18 舊 五 代 史 宋 薛 居 正 19 新 五 代 史 北 宋 歐 陽 俢 20 宋 史 元 脫 脫 律 歷 志 忽 絲 毫 釐 分 寸 尺 丈 21 遼 史 元 脫 脫 22 金 史 元 脫 脫 155

4 23 元 史 明 宋 濂 24 明 史 清 張 廷 玉 25 清 史 稿 清 柯 劭 忞 ( 本 研 究 整 理 ) 3-1 相 關 文 獻 著 作 歷 代 學 者 對 度 量 衡 的 考 證 不 乏 其 人, 在 著 述 方 面 有 唐 魏 徵 撰 隋 書 律 歷 志, 收 集 從 漢 以 來 古 器 物 二 十 八 種, 與 其 他 古 器 互 相 比 較 長 短, 分 別 排 列 成 十 五 種 不 同 長 短 的 尺 度, 使 後 代 在 考 證 漢 代 至 隋 朝 的 尺 度 時 能 有 所 憑 藉 南 宋 蔡 元 定 在 律 呂 新 書 中 不 僅 重 新 討 論 了 十 五 等 古 尺, 並 且 總 結 了 五 代 至 北 宋 的 六 種 尺 度 明 朱 載 堉 的 樂 律 全 書 中, 也 用 家 藏 的 寶 鈔 來 校 正 各 代 的 尺 度 清 朝 乾 隆 皇 帝 親 訂 律 呂 正 義 後 編 亦 附 有 歷 代 尺 度 考 以 供 參 考 晚 清 吳 大 澂 根 據 所 見 的 古 器 物 來 求 證 歷 代 尺 度, 著 有 權 衡 度 量 實 驗 考 清 王 國 維 亦 將 所 見 漢 代 之 後 各 種 尺 度 十 七 種 匯 集 成 文, 著 有 記 現 存 歷 代 尺 度 一 文, 後 收 錄 於 觀 堂 集 林 中 清 吳 承 洛 在 所 著 的 中 國 度 量 衡 史 中 對 歷 代 度 制 之 命 名 單 位 多 所 提 及 ; 甚 至 指 出 周 代 以 前, 有 尺 制 與 仞 制 兩 種 之 分 在 尺 制 中, 又 分 有 通 用 名 稱 與 非 通 用 名 稱 兩 種 通 用 名 稱 有 寸 咫 尺 丈 尋 常 等 六 個, 非 通 用 名 稱 有 幅 墨 端 兩 匹 疋 等 六 個 仞 制 的 通 用 名 稱 有 仞 尋 常 索 等 四 個 另 外, 在 漢 以 後 的 度 制 單 位 名 稱, 則 有 毫 釐 分 寸 尺 丈 引 步 里 等 九 個 其 中 咫 仞 尋 常 等 字, 在 周 代 以 後 便 不 使 用 了, 而 分 引 兩 字 則 於 漢 代 時 開 始 使 用, 毫 釐 步 里 等 字 則 在 清 代 時 開 始 使 用, 一 直 到 民 國 十 八 年 國 民 政 府 頒 布 度 量 衡 法 時 將 其 中 步 名 刪 去, 留 下 毫 釐 分 寸 尺 丈 引 里 等 八 個 名 稱 仍 在 使 用 中 歷 史 學 家 楊 寬 繼 吳 承 洛 之 後 蒐 集 歷 代 有 關 尺 度 的 文 獻 和 實 物, 並 且 詳 加 考 證, 著 有 中 國 歷 代 尺 度 考 亦 為 系 統 性 全 面 性 研 究 古 尺 的 重 要 著 作 隨 著 出 土 的 文 物, 許 多 的 學 者 亦 以 出 土 的 尺 具 對 於 歷 代 的 尺 度 加 以 考 證, 如 萬 國 鼎 在 秦 漢 度 量 衡 畝 考 中 對 於 吳 大 澂 所 訂 周 尺 和 吳 承 洛 所 訂 秦 漢 尺 的 長 度 多 有 修 正 及 說 明, 在 其 唐 尺 考 中 亦 以 實 物 到 文 獻 資 料 的 比 例 關 係 為 基 礎, 計 算 了 兩 種 唐 尺 的 長 短 曾 武 秀 在 中 國 歷 代 尺 度 概 論 中 對 於 歷 代 常 用 的 尺 度 和 樂 律 用 尺 的 長 度 以 系 統 性 的 加 以 考 述 3-2 歷 代 尺 具 長 度 中 國 歷 代 尺 度 標 準 因 度 制 的 變 遷 而 有 所 改 變, 想 要 瞭 解 全 貌 實 在 不 容 易, 隨 著 考 古 的 發 現 與 古 物 年 代 測 定 科 技 的 發 達, 歷 代 古 尺 經 考 古 出 土 後, 為 中 國 歷 代 尺 度 的 研 究 提 供 了 相 當 有 利 的 條 件 為 使 本 文 中 對 於 歷 代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所 代 表 的 實 際 長 度 較 有 具 體 概 念, 茲 將 丘 光 明 所 著 中 國 歷 代 度 量 衡 考 及 羅 福 頤 所 編 傳 世 歷 代 古 尺 圖 錄 中 對 於 歷 代 出 土 古 尺 的 長 度 加 以 整 理, 以 瞭 解 歷 代 一 尺 的 長 度 為 何? 對 於 考 古 出 土 尺 具 長 度 的 問 題, 丘 光 明 在 所 編 中 國 歷 代 度 量 衡 考 中 提 出 三 點 說 明 :1. 歷 代 各 朝 代 所 留 存 至 今 的 尺, 多 寡 不 一, 製 造 精 粗 不 同, 保 存 完 好 程 度 也 各 異 2. 標 準 器 與 民 間 日 常 用 尺 難 以 嚴 格 區 分 3. 個 別 器 物 的 斷 代 不 是 絕 對 準 確 因 此, 並 不 能 以 出 土 尺 具 長 度 的 平 均 值 來 斷 定 歷 代 對 於 一 尺 的 長 度 然 而 為 使 本 文 中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與 現 今 長 度 計 量 概 念 能 有 所 對 照 與 參 考, 在 此 將 近 年 來 所 出 土 的 歷 代 完 整 尺 具 中 取 最 小 及 最 大 長 度, 並 換 算 成 公 制 單 位 略 記 如 表 2 表 2 歷 代 出 土 完 整 尺 具 中 最 小 及 最 大 長 度 略 記 表 ( 公 分 ) 朝 代 最 小 尺 具 尺 名 實 長 折 合 一 尺 藏 地 ( 或 資 料 來 源 ) 最 大 尺 具 尺 名 實 長 折 合 一 尺 藏 地 ( 或 資 料 來 源 ) 商 牙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骨 尺 傳 安 陽 南 京 博 物 館 藏 戰 國 彩 繪 山 獸 紋 骨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鏤 刻 骨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西 漢 黑 漆 木 尺 廣 西 壯 族 自 治 區 博 物 館 竹 尺 甘 肅 省 博 物 館 東 漢 幾 何 紋 銅 尺 南 京 大 學 歷 史 系 銅 尺 安 徽 省 博 物 館 三 國 魏 骨 尺 甘 肅 省 博 物 館 骨 尺 甘 肅 省 博 物 館 三 國 吳 銅 尺 江 西 省 博 物 館 銀 乳 釘 竹 尺 江 西 省 博 物 館 西 晉 牙 尺 北 京 市 文 物 研 究 所 鐵 尺 河 南 省 洛 陽 市 博 物 館 東 晉 骨 尺 甘 肅 省 敦 煌 文 物 研 究 所 木 尺 新 疆 維 吾 爾 自 治 區 博 物 館 南 朝 銅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鎏 金 銅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唐 刻 花 牙 尺 江 蘇 省 金 壇 縣 文 管 會 刻 花 銅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宋 雕 花 黑 漆 木 尺 福 建 省 博 物 館 木 矩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明 骨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牙 尺 中 國 歷 史 博 物 館 清 牙 尺 中 國 歷 代 度 量 衡 考, 通 52 銅 尺 北 京 故 宮 博 物 院 ( 本 研 究 整 理 ) 156

5 四 康 熙 字 典 中 關 於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整 理 分 析 康 熙 字 典 是 康 熙 四 十 九 年 ( 西 元 1710 年 ) 由 當 朝 大 學 士 張 玉 書 張 廷 敬 與 翰 林 院 三 十 位 官 員 所 合 力 撰 編, 歷 經 六 年, 於 康 熙 五 十 五 年 ( 西 元 1776 年 ) 完 成, 收 錄 的 字 達 47,035 字, 分 為 214 個 部 首, 在 編 排 上, 每 字 先 列 出 常 用 字, 再 列 古 文, 後 注 切 音, 並 且 引 出 典 籍 出 處, 最 後 再 釋 義 並 引 用 其 典 籍 出 處, 全 部 共 有 十 二 集, 每 集 再 分 上 中 下 三 卷 以 收 字 眾 多 字 形 形 體 齊 備 音 讀 詳 盡 音 義 廣 博 為 其 四 大 特 點, 是 清 代 集 大 成 之 字 書, 也 是 我 國 現 存 最 早 的 官 修 字 典 其 中 以 明 梅 膺 祚 所 撰 之 字 彙 (12 卷 240 部 33,179 字 ) 明 張 自 烈 所 撰 之 正 字 通 為 本 體, 並 蒐 集 諸 家 之 書, 例 如 漢 許 慎 所 撰 之 說 文 解 字 (14 篇 540 部 9,353 文 重 1,163 文 ) 晉 呂 忱 所 撰 之 字 林 (540 部 12,824 字 ) 魏 楊 承 慶 所 撰 字 統 (13,734 字 ) 梁 顧 野 所 撰 玉 篇 (16,917 字 ) 與 宋 司 馬 光 等 人 修 纂 之 類 篇 (540 部 31,319 字 重 文 21,846 字 ) 等 中 國 的 文 字 從 古 至 今 皆 有 不 同 的 新 字 被 創 造 出 來, 而 歷 代 收 錄 這 些 文 字 的 就 是 所 謂 的 字 書, 選 擇 清 代 張 玉 書 張 廷 敬 等 人 所 編 康 熙 字 典 這 本 字 書 作 為 考 據 工 具 最 主 要 的 原 因 有 二 : 一 是 康 熙 字 典 收 字 達 47,035 字, 在 所 有 字 書 中 是 比 較 多 的, 也 可 以 說 是 較 周 全 的 二 是 康 熙 字 典 為 清 代 的 字 書, 其 成 書 是 彙 整 的 性 質, 因 此 較 周 全 地 彙 整 了 歷 代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可 能 使 用 的 文 字, 可 以 提 供 比 較 完 整 的 考 據 資 料 但 是 有 些 較 古 遠 的 年 代 所 用 來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的 文 字, 也 有 可 能 在 康 熙 字 典 的 編 纂 過 程 被 忽 略, 這 也 是 本 文 在 探 討 表 現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時, 可 能 會 有 所 遺 漏 之 處 經 整 理 後, 表 示 長 度 相 關 的 文 字 的 記 載 計 有 寸 扶 咫 尺 丈 引 仞 尋 常 墨 索 肘 步 跬 窺 蹞 頃 武 忽 秒 絲 毫 釐 程 兩 匹 疋 幅 端 分 弓 箭 堵 筵 幾 軌 雉 箭 里 舍 筵 等 四 十 一 個 字 以 人 體 絲 毛 黍 榖 人 為 物 作 為 分 類 標 準 的 話, 出 現 的 歸 屬 狀 態 有 如 表 3: 表 3 康 熙 字 典 中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一 覽 表 分 類 項 目 表 示 長 度 的 文 字 字 數 人 體 寸 扶 咫 尺 丈 引 仞 尋 常 墨 索 肘 步 跬 窺 蹞 頃 武 18 絲 毛 忽 秒 絲 毫 釐 程 兩 匹 疋 幅 端 11 黍 榖 分 1 人 為 物 弓 箭 堵 筵 幾 軌 雉 箭 8 其 他 里 舍 筵 3 ( 本 研 究 整 理 ) ( 一 ) 以 人 體 作 為 標 準 的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1. 寸 扶 咫 尺 丈 引 在 大 戴 禮 記 王 言 中 指 出 : 布 指 知 寸, 布 手 知 尺, 舒 肘 知 尋 史 記 夏 本 紀 裡 也 有 : 聲 為 律, 身 為 度, 稱 以 出 等 之 記 載 古 代 人 們 為 了 要 使 長 度 的 計 量 有 一 定 的 根 據, 最 方 便 的 莫 過 於 使 用 自 己 身 上 某 一 個 部 分 來 作 為 標 準, 最 先 出 現 的 則 是 透 過 手 指 手 肘 來 計 量 的 在 三 國 時 期 ( 西 元 三 世 紀 初 ) 王 肅 所 編 孔 子 家 語 裡, 就 記 載 著 : 布 指 知 寸, 布 手 知 尺, 舒 肘 知 尋 另 有 : 十 尺 為 丈, 人 長 八 尺, 故 曰 丈 夫 等 之 記 載 可 見 古 時 量 物, 寸 與 指 尺 與 手 尋 與 身 皆 有 對 應 的 關 係 周 代 經 傳 中 曾 記 載 著 布 手 知 尺, 一 尺 二 寸 為 武, 六 尺 為 步, 人 長 一 丈, 馬 高 八 尺 等 語, 這 些 也 只 能 說 明 其 中 的 尺 武 步 丈 等 字 可 能 是 當 時 表 示 長 度 計 量 的 文 字, 而 且 其 表 示 長 度 可 能 的 基 本 計 量 單 位 文 字 寸 尺 尋 長 度 是 由 人 體 的 某 部 分 做 為 標 準, 至 於 實 際 的 長 度 為 何? 已 不 容 易 考 證 寸 字 金 文 的 寫 法 是, 小 篆 的 寫 法 是, 屬 於 指 事 字 說 文 解 字 的 說 明 為 : 寸, 十 分 也 人 手 卻 一 寸 動 脈 謂 之 寸 口 從 又 一 凡 寸 之 屬 皆 從 寸 從 形 狀 上 看 來, 彷 佛 是 側 看 手 的 造 形 手 下 的 點 或 一 橫 劃, 可 以 推 測 是 指 一 個 指 頭 或 指 明 手 的 寸 口 部 位 卻 解 釋 為 退 的 意 思, 又 古 文 作 表 示 手 的 意 思, 其 中 是 說 距 離 人 手 掌 往 後 約 一 寸 的 地 方 加 一 點 或 一 橫 劃, 指 明 那 裡 就 是 寸 口, 即 是 切 脈 處 所 謂 的 切 脈 處, 根 據 脈 經 的 說 法 : 從 魚 際 至 高 骨 一 寸, 其 名 曰 寸 口 約 在 手 掌 後 一 寸 處 難 經 中 對 此 有 所 說 明 : 脈 三 部 : 寸 關 尺 其 中 除 了 寸 之 外, 關 與 尺 字 也 都 是 和 切 脈 的 部 位 有 關, 因 此 寸 口 也 可 叫 做 寸 至 於 一 寸 有 多 長 呢? 漢 書. 律 歷 志 中 提 到 : 黃 帝 使 伶 綸 自 大 夏 之 西, 崑 崙 之 陰, 取 竹 之 解 谷, 生 其 竅 厚 均 者, 斷 兩 節 間 而 吹 之, 以 為 黃 鐘 之 宮 制 十 二 筒 以 聽 鳳 之 鳴, 其 雄 鳴 為 六, 雌 鳴 亦 六, 比 黃 鐘 之 宮, 而 皆 可 以 生 之, 是 為 律 本 又 有 : 本 起 黃 鐘 之 長 以 子 谷 秬 黍 中 者, 一 黍 之 廣, 度 之 157

6 九 十 分, 黃 鐘 之 長 一 為 一 分, 十 分 為 寸, 十 寸 為 尺 之 記 載 其 中 是 說 遠 古 黃 帝 命 令 伶 倫 製 作 十 二 根 不 同 的 單 音 竹 管 來 模 擬 鳳 凰 的 叫 聲, 完 成 後 便 分 成 六 陽 六 陰 兩 組, 分 別 命 名 為 黃 鐘 大 呂 等 十 二 律 再 將 能 發 出 黃 鐘 律 宮 音 的 律 管 分 成 九 十 等 分, 每 一 等 分 的 長 度 就 叫 做 一 分, 累 積 十 分 就 得 到 一 寸, 十 寸 為 一 尺 至 於 到 底 有 多 長? 因 已 無 黃 鍾 之 物 考 證, 所 以 不 能 論 斷 確 實 的 長 度 段 玉 裁 在 註 解 說 文 解 字 時, 也 說 明 : 寸, 十 分 也 十 髮 為 程, 十 程 為 分, 十 分 為 寸 明 顯 的 以 毛 髮 的 寬 度 來 說 明 寸 分 髮 程 之 間 的 進 位 關 係, 若 以 古 文 字 形 及 古 籍 中 的 記 載 來 推 論 的 話, 於 家 語 記 載 著 : 布 指 知 寸, 其 中 的 布 字 是 擺 置 的 意 思, 形 狀 看 起 來 就 好 像 以 手 指 作 切 脈 狀 以 手 指 置 於 寸 口 的 地 方, 因 此 可 推 測 古 時 寸 的 長 度, 相 當 於 一 個 手 指 頭 的 寬 度 到 了 宋 代, 為 了 要 推 動 古 制, 也 出 現 寸 的 長 度 單 位, 從 大 晟 樂 書 裡 記 載 : 宋 徽 宗 皇 帝 指, 三 節 為 一 寸 及 公 羊 傳 : 膚 寸 而 合 何 休 說 明 為 : 側 手 為 膚, 案 指 為 寸 而 投 壺 中 更 闡 釋 為 : 鋪 四 指 曰 扶, 一 指 案 一 寸 這 些 都 在 說 明 當 時 的 寸, 便 是 以 某 名 人 或 成 人 的 手 指 寬 度 來 計 量 若 寸 的 長 度 是 以 一 個 手 指 的 寬 度 為 基 準 的 話, 十 寸 為 一 尺 就 是 十 個 手 指 頭 並 排 的 長 度, 或 許 也 可 以 理 解 為 何 長 度 單 位 總 是 出 現 以 十 進 位 的 原 因 了 扶, 禮 記 投 壺 第 四 十 : 籌, 室 中 五 扶, 堂 上 七 扶, 庭 中 九 扶 鄭 玄 注 曰 : 鋪 四 指 曰 扶, 一 指 案 一 寸 投 壺 是 周 代 宴 請 客 人 時 的 一 種 遊 戲, 一 般 舉 行 於 宴 飲 的 時 候 在 室 中 玩 投 壺 時, 矢 長 五 扶 ( 一 指 為 寸, 一 扶 四 寸, 故 五 扶 等 於 二 十 寸, 即 二 尺 ); 在 堂 上 玩 時 則 矢 長 七 扶 ( 二 尺 八 寸 ); 在 庭 中 玩 時, 矢 長 九 扶 ( 三 尺 六 寸 ) 咫, 小 篆 作 說 文 解 字 : 周 制, 寸 尺 咫 尋, 皆 以 人 之 體 為 法, 咫, 中 婦 人 手 長 八 寸, 謂 之 咫, 周 尺 也 又 云 : 周 以 八 寸 為 尺, 十 尺 為 丈, 其 中 可 以 發 現 一 尺 與 一 咫 長 度 皆 為 八 寸, 可 見 在 周 代 時, 尺 與 咫 是 相 通 的 可 能 因 尺 成 了 標 準 器 之 後, 對 於 一 尺 的 長 度 便 有 了 不 同 的 定 義, 到 了 後 來 便 與 原 來 的 咫 所 代 表 的 長 度 有 所 不 同 尺, 金 文 作, 小 篆 作 易 經 系 辭 : 尺 蠖 之 屈, 以 求 信 ( 伸 ) 也 就 象 張 開 拇 指 與 食 指 進 行 丈 量 的 動 作 一 般 漢 書 律 歷 志 : 九 十 分 黃 鍾 之 長, 一 為 一 分, 十 分 為 寸, 十 寸 為 尺 說 文 解 字 : 尺, 十 寸 也 人 手 卻 十 分 動 脈 為 寸 口, 十 寸 為 尺 中 國 在 殷 周 時 代 便 已 使 用 標 準 器 的 作 為 計 量 的 依 據, 在 度 制 中 的 標 準 器 則 是 沿 用 布 手 的 長 度 名 稱, 亦 稱 之 為 尺, 史 記 夏 本 紀 中 有 禹 身 為 度, 稱 以 出 的 記 載, 家 語 亦 有 : 布 指 知 寸, 布 手 知 尺, 舒 肘 知 尋 之 語 ; 根 據 當 時 某 名 人 身 體 某 一 部 位 的 長 度 製 造 了 度 尺, 形 成 了 最 早 的 法 定 長 度 單 位, 因 此 所 謂 的 尺 最 初 的 意 思 是 度 制 的 器 名, 例 如 : 長 十 寸 與 十 尺 的 度 器 都 可 以 稱 為 尺, 長 度 大 小 所 代 表 的 就 是 當 時 一 尺 的 長 度 其 中 又 因 用 法 國 別 與 人 考 定 不 同 的 因 素, 又 有 律 用 尺 木 工 尺 日 本 尺 米 突 尺 劉 歆 尺 荀 勖 尺 等 名 稱, 而 在 長 度 計 量 上 對 於 一 尺 的 長 度 大 小 為 何? 歷 代 中 亦 有 不 同 的 認 定, 如 蔡 邕 曾 曰 : 夏 十 寸 為 尺, 殷 九 寸 為 尺, 周 八 寸 為 尺 丈, 小 篆 作 其 形 狀 為 手 執 杖, 所 以 稱 長 老 或 老 成 的 人 作 丈 人, 而 成 年 男 子 身 長 和 丈 人 所 執 的 杖 大 約 相 同, 因 此 稱 為 丈 夫 說 文 解 字 : 丈, 十 尺 也, 從 又 持 十 段 玉 裁 注 曰 : 周 制 八 寸 為 尺, 十 尺 為 丈, 人 長 八 尺, 故 曰 丈 夫 漢 書 律 歷 志 : 十 分 為 寸, 十 寸 為 尺, 十 尺 為 丈, 十 丈 為 引 舊 營 造 庫 平 制 以 十 尺 為 丈, 合. 三 二 公 丈 今 標 準 制 以 十 公 尺 為 一 公 丈, 市 用 制 以 十 市 尺 為 一 市 丈 引, 小 篆 作 漢 書 律 歷 志 : 其 法 用 竹 為 引, 高 一 分, 廣 六 分, 長 十 丈 ; 引 者, 信 ( 伸 ) 也 又 云 : 十 分 為 寸, 十 寸 為 尺, 十 尺 為 丈, 十 丈 為 引 2. 仞 尋 常 肘 墨 索 仞, 小 篆 作 莊 子 田 子 方 : 登 高 山, 履 危 石, 覽 百 仞 之 淵, 其 中 的 仞 字 便 是 形 容 山 的 高 度 說 文 解 字 : 仞, 伸 臂 一 尋 八 尺, 是 指 一 個 人 左 右 兩 臂 上 下 伸 直, 兩 手 手 指 之 間 的 距 離 稱 為 仞, 此 距 離 大 約 等 於 一 個 人 的 身 高 正 字 通 : 古 以 周 尺 八 尺 為 一 仞, 中 人 之 身, 長 八 尺, 兩 臂 尋 之, 亦 八 尺, 兩 足 步 之, 亦 八 尺 度 高 深 以 仞, 度 短 長 以 尋, 度 地 以 步 說 明 當 時 對 於 高 度 的 計 量 是 以 仞 字 來 做 為 單 位 的, 而 所 謂 的 百 仞 就 是 百 人 的 高 度 至 於 一 仞 的 長 度 有 多 長 呢? 在 史 籍 上 的 說 法 並 不 一 致, 小 爾 雅 : 四 尺 曰 仞 周 書 : 為 山 九 仞 孔 安 國 注 曰 : 八 尺 曰 仞 鄭 玄 亦 謂 : 七 尺 曰 仞 論 語 子 張 : 夫 子 之 牆 數 仞 朱 子 注 曰 : 七 尺 曰 仞 孟 子 : 掘 井 九 仞 朱 子 又 注 曰 : 八 尺 為 仞 漢 書 食 貨 志 : 有 石 158

7 城 十 仞, 湯 池 百 步 東 漢 應 劭 注 曰 : 仞, 五 尺 六 寸 也 師 古 卻 有 不 同 的 見 解 : 此 說 非 也 八 尺 曰 仞, 取 人 伸 臂 之 一 尋 也 說 文 解 字 : 仞, 伸 臂 一 尋 八 尺 論 語 子 張 : 夫 子 之 牆 數 仞 集 解 引 包 鹼 注, 則 云 七 尺 曰 仞 ; 清 儒 程 瑤 田 通 藝 錄 考 證 為 七 尺 據 陶 方 琦 說 文 仞 字 八 尺 考 中 認 為 周 漢 東 漢 等 朝 代 對 於 一 仞 的 長 度 解 釋 分 別 為 八 尺 七 尺 五 尺 六 寸 不 等 這 些 說 明 瞭 仞 字 在 解 釋 上 因 為 對 於 歷 代 一 尺 長 度 的 認 定 不 一 致 所 產 生 的 爭 論, 而 在 其 他 表 示 長 度 的 計 量 文 字 上 也 有 同 樣 的 情 形 產 生 尋, 小 篆 作 孔 子 家 語 : 舒 肘 為 尋 說 文 解 字 : 度, 人 之 兩 臂 為 尋 就 是 一 個 人 張 開 雙 臂 平 舉, 從 兩 手 的 手 指 之 間 的 距 離 就 稱 作 尋 ; 周 禮 地 官 媒 氏 注 : 八 尺 曰 尋, 倍 尋 曰 常 詩 悶 宮 : 徂 來 之 松, 新 甫 之 柏, 是 斷 是 度, 是 尋 是 尺 毛 傳 : 八 尺 曰 尋 小 爾 雅 : 四 尺 謂 之 仞, 倍 仞 謂 之 尋 周 禮 : 溝 洫 澮, 廣 四 尺, 深 四 尺, 謂 之 溝 ; 廣 八 尺, 深 八 尺, 謂 之 洫 ; 廣 二 尋, 深 二 仞, 謂 之 澮 以 其 澮 倍 於 洫, 洫 倍 於 溝 的 規 則 來 看, 尋 與 仞 亦 皆 為 八 尺 而 尋 與 仞 的 差 別 為 何 呢? 若 以 說 文 解 字 : 仞, 伸 臂 一 尋 與 度, 人 之 兩 臂 為 尋 以 相 同 的 手 臂 長 度 來 作 不 同 的 動 作 來 看, 若 是 以 伸 展 兩 臂 來 計 量 廣 度 用 尋 ; 若 是 用 人 高 來 比 擬 物 高 或 深 度 則 用 仞 常, 小 篆 作 廣 韻 : 倍 尋 曰 常 車 戟 名 釋 名 : 車 戟 曰 常, 常 丈 六 尺, 車 上 所 持 也, 八 尺 曰 尋, 倍 尋 曰 常, 故 曰 常 也 其 中 說 明 常 在 古 時 為 車 戟 名, 約 長 一 丈 六 尺 國 語 周 語 : 不 過 墨 丈 尋 常 之 間 孔 叢 子 : 四 尺 謂 之 仞, 倍 仞 謂 之 尋, 尋 舒 兩 肱, 倍 尋 謂 之 常 肘, 小 篆 作, 說 文 解 字 : 臂 節 也, 從 肉 從 寸, 寸 手 寸 口 也 段 玉 裁 注 : 肱 與 臂 之 節 曰 肘, 就 是 手 腕 到 往 上 臂 的 關 節 處 稱 之 為 肘 度 地 論 : 二 尺 為 一 肘, 四 肘 為 一 弓 對 於 一 肘 的 長 度 也 有 不 同 的 解 釋, 韻 會 : 一 曰 一 肘 二 尺 ; 一 曰 一 尺 五 寸 為 一 肘, 四 肘 為 一 弓, 三 百 弓 為 一 里 墨, 小 篆 作 國 語 周 語 下 : 不 過 墨 丈 尋 常 之 間 小 爾 雅 : 五 尺 為 墨, 倍 墨 為 丈 今 木 工 各 用 五 尺 以 成 宮 室, 其 名 為 墨, 則 墨 者 工 師 之 五 尺 也 孔 叢 子 : 五 尺 謂 之 墨, 倍 墨 謂 之 丈, 倍 丈 謂 之 端, 倍 端 謂 之 兩, 倍 兩 謂 之 疋 索, 小 篆 作 大 戴 禮 記 : 然 後 布 指 知 寸, 布 手 知 尺, 舒 肘 知 尋, 十 尋 而 索 ; 百 步 而 堵, 三 百 步 而 里, 千 步 而 井, 三 井 而 句 烈, 三 句 烈 而 距 ; 五 十 裡 而 封, 百 裡 而 有 都 邑 3. 步 跬 窺 蹞 頃 武 步, 甲 骨 文 作 與 其 中 的 和 二 者 都 象 腳 掌 的 形 狀, 其 字 形 的 上 半 部 的 三 支 凸 出 的 筆 劃 都 是 指 腳 趾 頭, 古 代 以 三 與 九 數 字 來 代 表 多 的 意 思, 因 此 用 三 筆 劃 來 代 表 五 個 腳 趾 頭 ; 字 形 的 下 半 部 就 像 是 腳 跟 的 形 狀, 和 都 是 趾 字 的 初 文 字 中 的 就 象 現 今 的 大 馬 路 十 字 路 口 一 般, 而 就 也 就 象 人 的 腳 步 一 前 一 後 的 在 大 馬 路 上 向 前 走 的 意 思, 但 字 並 未 流 傳 下 來, 現 在 的 步 字 是 由 字 演 變 而 來, 省 略 了 步, 金 文 作, 為 填 實 的 字 形, 更 像 左 右 兩 個 腳 掌 一 前 一 後 向 前 走 的 樣 子 到 了 小 篆 作, 由 正 反 的 兩 個 止 ( )( ) 字 所 組 成 說 文 解 字 : 步, 行 也 從 止 相 背 段 玉 裁 注 : 止 相 竝 者, 上 登 之 象 止 相 隨 者, 行 步 之 象 相 背 猶 相 隨 也 ( 止 ) 是 甲 骨 文 的 形 變 ; ( 反 止 為 ) 也 是 甲 骨 文 的 形 變, 止 字 是 趾 字 的 古 文, 漢 書 刑 法 志 : 斬 左 止 者 笞 五 百 鄭 玄 注 : 止, 足 也 從 甲 骨 文 字 金 文 字 與 小 篆 字 的 字 形 來 看, 左 右 足 兩 跨 才 構 成 步 字 所 含 行 走 的 意 思 因 此, 古 代 所 說 的 一 步, 是 指 左 右 足 往 前 各 跨 出 一 次 的 距 離, 跟 示 在 的 人 們 所 說 的 一 步 是 不 相 同 的, 現 在 所 說 的 一 步 是 指 向 前 跨 出 一 隻 腳 的 距 離 孟 子 梁 惠 王 上 : 或 百 步 而 後 止, 或 五 十 步 而 後 止 ; 以 五 十 步 笑 百 步 其 中 每 步 的 長 度 和 尺 換 算 時, 因 每 個 朝 代 的 一 尺 所 代 表 的 長 度 不 同 而 有 所 差 異 禮 王 制 : 古 者 以 周 尺 八 尺 為 步, 今 以 六 尺 四 寸 為 步 正 義 曰 : 古 者 八 寸 為 尺, 周 尺 八 尺 為 步, 則 一 步 六 尺 四 寸 秦 代 以 舉 足 兩 跨 等 於 六 尺, 所 以 以 六 尺 為 步, 史 記 秦 始 皇 本 紀 : 數 以 六 為 紀, 符 法 冠 皆 六 寸, 而 輿 六 尺, 六 尺 為 步, 唐 索 隱 注 曰 : 管 子 司 馬 法 皆 云 六 尺 為 步, 非 獨 秦 制 又 王 制 八 尺 為 步, 今 以 六 尺 四 寸 為 步, 步 之 尺 數 亦 不 同 唐 書 食 貨 志 : 五 尺 為 步 ; 清 會 典 : 起 度 則 五 尺 為 步, 三 百 六 十 步 為 里 另 外, 步 除 了 是 表 示 長 度 的 單 位 文 字 外 也 是 計 量 地 積 的 單 位 文 字, 司 馬 法 : 六 尺 為 步, 步 百 為 畝 跬, 小 篆 作 為 半 步 的 意 思, 一 舉 足 稱 為 跬, 再 舉 足 合 稱 為 步, 跟 現 在 的 人 們 所 說 的 一 步 是 不 相 同 的 揚 子 方 言 : 半 步 為 跬 小 爾 雅 廣 度 : 跬, 一 舉 足 也, 倍 跬 謂 之 步 大 戴 禮 勸 學 : 是 故 不 積 跬 步, 無 以 致 千 里 荀 子 勸 學 : 故 不 積 蹞 步, 無 以 159

8 至 千 里 注 : 半 步 曰 蹞, 其 中 蹞 與 跬 字 用 法 相 通 都 是 表 示 半 步 長 度 的 意 思 另 外 還 有 頃 字 也 是 半 步 的 解 釋, 如 禮 祭 義 : 君 子 頃 步, 而 弗 敢 忘 孝, 其 中 的 頃 步 就 是 跬 步 蹞 步 半 步 另 外 還 有 窺 字 也 作 半 步 解 釋, 前 漢 息 夫 躬 傳 : 雖 有 武 蠭 精 兵, 未 有 窺 左 足, 而 先 應 者 至 於 跬 蹞 頃 窺 步 有 多 長 呢? 類 篇 司 馬 法 : 凡 人 一 舉 足 曰 跬, 跬, 三 尺 也 ; 兩 舉 足 曰 步 ; 步, 六 尺 也 武, 甲 骨 文 作 其 中 象 腳 的 形 狀, 表 示 行 走 行 動 的 意 思, 而 中 的 已 經 不 用 金 文 作 小 篆 作 爾 雅 釋 訓 : 武, 跡 也 詩 經 大 雅 生 民 : 履 帝 武 敏, 歆, 攸 介 攸 止 楚 辭 離 騷 : 忽 奔 走 以 先 後 兮, 及 先 王 之 踵 武, 詩 大 雅 下 武 : 繩 其 祖 武 鄭 玄 注 曰 : 戒 慎 其 祖 考 所 履 踐 之 跡 其 中 的 武 字 是 指 腳 印, 亦 作 腳 蹤 解 釋, 也 就 是 腳 行 進 的 長 度 國 語 周 語 下 : 夫 目 之 察 度, 也 不 過 步 武 尺 寸 之 間 韋 昭 注 : 六 尺 為 步, 半 步 為 武 表 示 相 距 很 近 的 意 思 其 中 的 步 武 尺 寸 皆 是 形 容 長 度 的 計 量 文 字, 但 是 跬 窺 蹞 頃 武 等 字 雖 然 也 是 表 示 長 度, 但 是 卻 不 是 如 步 字 般 作 為 度 制 中 的 長 度 單 位 ( 二 ) 以 絲 毛 作 為 標 準 的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1. 忽 絲 秒 毫 釐 厘 程 髮 孫 子 算 經 卷 上 : 度 之 所 起, 起 於 忽 欲 知 其 忽, 蠶 吐 絲 為 忽, 十 忽 為 一 秒, 十 秒 為 一 毫, 十 毫 為 一 厘, 十 厘 為 一 分 其 中 忽 秒 毫 厘 分 皆 是 算 數 的 專 有 命 名, 其 中 秒 位 的 命 名 到 了 宋 代 則 改 為 絲, 宋 史 律 歷 志 : 度 者, 丈 尺 之 總 名 焉 因 樂 尺 之 源, 起 於 黍 而 成 於 寸, 析 寸 為 分, 析 分 為 氂, 析 氂 為 毫, 析 毫 為 絲, 析 絲 為 忽 十 忽 為 絲, 十 絲 為 毫, 十 毫 為 釐, 十 釐 為 分 謝 察 微 算 經 : 十 絲 曰 毫, 十 毫 曰 釐 對 於 其 中 的 毫 字 代 表 的 是 何 種 的 絲 毛 也 有 不 同 看 法, 孟 康 : 毫, 兔 毫 也, 十 毫 為 釐 而 宋 史 律 歷 志 記 載 : 毫 者, 毫 毛 也, 自 忽 絲 毫 三 者, 皆 斷 驥 尾 為 之, 氂 者, 氂 牛 尾 毛 也 易 緯 通 卦 驗 : 十 馬 尾 為 一 分 在 賈 誼 新 書 六 術 中 曾 提 及 : 數 度 之 始, 始 於 微 細, 有 形 之 物, 莫 細 於 毫, 故 立 一 毫 以 為 度 始 釐 是 厘 的 變 體 字 古 代 釐 字 所 表 示 的 意 義 很 多, 其 中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時 可 以 作 厘, 在 說 文 解 字 中 僅 有 釐 字 而 無 厘 字 程, 小 篆 作 在 古 代 中 是 度 量 衡 的 總 稱, 荀 子 致 仕 : 程 者, 物 之 準 也 另 外, 在 劉 禹 錫 平 權 衡 賦 中 亦 有 : 惟 天 垂 象, 惟 經 作 程 程 字 在 說 文 解 字 的 記 載 為 : 程, 品 也 十 髮 為 程, 十 程 為 分, 十 分 為 寸 其 中 對 於 髮 字 並 無 相 關 的 記 載, 是 指 物 名 或 是 單 位 名 亦 無 法 考 證, 但 是 在 說 文 解 字 詁 林 中 對 於 十 程 為 分 的 解 釋 有 一 致 的 修 正 註 解 應 為 一 程 為 分, 如 此 程 和 分 便 是 形 容 相 同 的 長 度 2. 兩 匹 疋 幅 端 兩 匹 疋 幅 端 等 字 在 古 籍 記 載 上 皆 可 作 為 布 帛 長 度 的 計 量 單 位 左 傳 閔 公 二 年 : 重 錦 三 十 兩 註 : 三 十 兩, 三 十 匹 也 也 就 是 說 兩 就 是 匹 而 一 匹 布 有 多 長 呢? 匹, 金 文 作 說 文 解 字 : 匹, 四 丈 也 段 玉 裁 注 曰 : 按 四 丈 之 上 當 有 布 帛 二 字 禮 記 雜 記 曰 : 納 幣 -- 束, 束 五 兩, 兩 五 尋 鄭 曰 : 納 幣 謂 昏 禮 納 征 也 十 為 束, 貴 成 數, 兩 兩 合 其 卷, 是 謂 五 兩, 八 尺 曰 尋, 五 兩, 兩 五 尋 則 每 卷 二 丈 也 合 之 則 四 十 尺, 今 謂 之 匹 按 二 丈 為 一 端, 二 端 為 兩, 每 兩 為 一 匹 長 四 丈, 五 兩 則 五 匹 為 一 束 也 凡 古 言 束 帛 者, 皆 此 制 根 據 正 言 為 : 四 丈 則 八 端, 故 從 八 從 ㄈ 象 束 帛 形 可 以 說 一 匹 為 四 丈 幅, 說 文 解 字 : 幅, 布 帛 廣 也 是 指 布 帛 的 寬 度 儀 禮 士 喪 禮 : 亡 則 緇 長 半 幅, 赬 末 長 終 幅 鄭 玄 注 曰 : 半 幅 一 尺, 終 幅 二 尺 至 於 兩 匹 疋 幅 端 等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的 相 互 關 係 可 以 從 古 籍 記 載 中 推 論, 漢 書 食 貨 志 : 布 帛 廣 二 尺 二 寸 為 幅, 長 四 丈 為 匹 今 俗 作 疋 ; 小 爾 雅 度 : 倍 丈 謂 之 端, 倍 端 謂 之 兩, 倍 兩 謂 之 疋, 二 丈 為 兩, 倍 兩 四 丈 也 集 韻 : 布 帛 丈 六 曰 端 六 書 故 : 布 帛 一 丈 六 尺 曰 端 廣 韻 : 俗 作 疋 急 救 篇 註 : 四 丈 曰 疋, 兩 邊 具 曰 幅 布 帛 曰 端 禮 記 疏 : 束 帛 十 端 也, 丈 八 尺 為 端 ( 三 ) 以 粟 黍 作 為 標 準 的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淮 南 子 : 秋 分 而 禾 緌 定, 緌 定 而 禾 熟 律 數 十 二 而 當 一 粟, 十 二 粟 而 當 一 寸 緌 者, 禾 穗 芒 160

9 也 說 苑 : 度 量 權 衡 以 粟 生, 一 粟 為 一 分 漢 書 律 歷 志 : 度 者, 分 寸 尺 丈 引 也, 所 以 度 長 短 也 本 起 黃 鐘 之 長 以 子 穀 秬 黍 中 者, 一 黍 之 廣, 度 之 九 十 分, 黃 鐘 之 長 一 為 一 分, 十 分 為 寸, 十 寸 為 一 尺, 又 寸 者, 忖 也, 有 法 度 可 忖 也, 凡 法 度 字 皆 以 寸 這 些 都 說 明 粟 黍 也 是 古 代 作 為 長 度 標 準 的 一 種, 其 中 黍 屬 於 小 米 是 中 國 北 方 的 重 要 糧 食 之 一, 在 南 方 很 少 種 植, 並 不 是 我 們 常 吃 的 玉 蜀 黍, 而 是 米 子 和 黃 米, 而 玉 蜀 黍 是 近 代 才 由 西 方 傳 入 的 農 作 物 分, 小 篆 作 在 選 擇 度 量 衡 的 自 然 標 準 物 中, 有 一 種 方 式 就 是 以 穀 物 來 作 為 長 度 的 標 準 物, 漢 書 律 歷 志 : 一 黍 之 廣 為 一 分, 分 者, 自 三 微 而 成 著 可 分 別 也 就 是 以 黍 的 寬 度 為 標 準 做 為 一 分, 這 種 以 積 黍 起 度 的 方 法 產 生 了 縱 累 橫 累 斜 累 三 種 不 同 的 方 式, 對 於 一 分 的 長 度 也 產 生 不 同 的 見 解 與 說 法, 明 朱 載 堉 : 累 黍 造 尺, 不 過 三 法, 皆 自 古 有 之 矣, 曰 橫 黍 者, 一 黍 之 廣 為 一 分 ; 曰 縱 黍 者, 一 黍 長 為 一 分 ; 曰 斜 黍 者, 非 縱 非 橫, 而 首 尾 相 銜 如 圖 1 以 黍 表 示 長 度 的 應 用 上 歷 代 皆 有 不 同, 例 如 : 中 國 度 量 衡 史 : 縱 黍 之 尺, 黃 帝 尺 也, 宋 尺 也 ; 斜 黍 之 尺, 漢 尺 也 ; 橫 黍 之 尺, 夏 尺 也 ; 商 尺 去 二 寸, 為 夏 尺, 夏 尺 去 二 寸, 為 周 尺 ( 吳 承 洛,1998) 斜 黍 縱 黍 橫 黍 皆 為 一 分 圖 1. 橫 黍 縱 黍 斜 黍 排 列 計 分 圖 ( 四 ) 其 他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 弓 里 舍 箭 堵 筵 幾 幾 軌 雉 弓, 甲 骨 文 作, 象 扣 上 弦 的 弓 形, 亦 有 等 字 形, 金 文 作 與 小 篆 作 皆 象 未 扣 弦 的 弓 形 說 文 解 字 : 弓 以 近 窮 遠 射 侯 之 數 儀 禮 鄉 射 禮 : 侯 道 五 十 弓 孔 穎 達 正 義 : 六 尺 為 步, 弓 之 古 制 六 尺, 與 步 相 應, 而 雲 弓 者, 侯 之 所 數, 宜 於 射 器 也 周 禮 天 官 司 裘 註 : 凡 侯 道, 虎 九 十 弓, 熊 七 十 弓, 豹 麋 五 十 弓 韻 會 舉 要 : 二 尺 為 一 肘, 一 曰 一 尺 五 寸 為 一 肘, 四 肘 為 一 弓 量 地 之 數 度 地 論 : 二 尺 為 一 肘, 四 肘 為 一 弓, 三 百 弓 為 一 里, 三 百 六 十 步 為 一 里, 即 三 百 弓 也 註 曰 : 五 百 弓, 二 裏 半 清 史 稿 食 貨 志 : 凡 丈 蒙 地 五 尺 為 弓, 二 百 四 十 步 為 畝, 百 畝 為 頃 清 會 典 : 起 度 則 五 尺 為 步, 三 百 六 十 步 為 里 ; 丈 地 則 五 尺 為 弓, 二 百 四 十 弓 為 畝, 一 弓 合 一 六 公 尺 里, 金 文 作, 小 篆 作 最 早 並 非 是 用 來 表 示 長 度 的 文 字, 而 是 使 用 在 地 積 的 計 量 上 漢 書 食 貨 志 : 理 民 之 道, 地 著 為 本 故 必 建 步 立 畝, 正 其 經 界 六 尺 為 步, 步 百 為 畝, 畝 百 為 夫, 夫 三 為 屋, 屋 三 為 井, 井 方 一 里, 是 為 九 夫, 這 是 當 時 所 實 施 的 井 田 制, 其 中 對 於 每 一 個 塊 方 田 皆 稱 為 里, 是 用 來 表 示 面 積 的 單 位 文 字 榖 梁 傳 : 古 者 三 百 步 為 里, 名 曰 井 田 韓 詩 外 傳 : 廣 三 百 步, 長 三 百 步 為 一 里 一 直 到 了 清 初, 里 字 才 用 作 為 表 示 長 度 的 文 字, 如 孔 雀 東 南 飛 : 五 里 一 徘 徊 及 李 商 隱 行 次 西 郊 詩 : 五 里 一 換 馬, 一 里 一 開 筵 正 韻 : 路 程 今 以 三 百 六 十 步 為 一 里 舊 營 造 庫 平 制 一 八 尺 為 一 里 舍, 小 篆 作 師 行 三 十 里 為 一 舍, 增 韻 : 又 三 十 五 里 為 一 舍 左 傳 僖 公 二 十 三 年 : 晉 楚 治 兵, 遇 於 中 原, 其 辟 君 三 舍 註 : 一 舍 三 十 里 ; 釋 典 : 一 俱 廬 舍, 註 : 四 里 為 一 俱 廬 舍, 一 里 三 百 六 十 步, 一 俱 廬 舍 計 一 千 四 百 四 十 步 箭, 說 文 解 字 : 箭, 矢 也 古 代 計 算 距 離 的 單 位 如 : 一 箭 之 地 一 箭 之 地 出 自 佛 經, 也 可 稱 為 一 箭 道 宋 代 法 雲 編 翻 譯 名 義 集 中 曾 提 及 一 射 之 地 約 當 時 的 一 百 二 十 至 一 百 五 十 步 堵, 說 文 解 字 : 垣 也, 一 丈 為 板, 五 板 為 堵 就 是 指 牆 垣 的 高 度 詩 經 小 雅 : 之 子 於 垣, 百 堵 皆 作 軌, 據 周 禮 冬 官 考 工 記 匠 人 記 載 : 匠 人 營 國, 方 九 里, 旁 三 門 國 中 九 經 九 緯, 經 塗 九 軌 環 塗 七 軌, 野 塗 五 軌 其 中 的 軌 字 是 指 用 當 時 車 子 車 輪 的 間 距 來 表 示 道 路 的 寬 度 據 賀 161

10 業 鉅 考 工 記 營 國 制 度 研 究 記 載 : 一 軌 為 八 尺 周 朝 的 尺 比 我 們 現 在 使 用 的 市 尺 單 位 小, 一 周 尺 為 23.1 公 分 雉, 周 禮 冬 官 考 工 記 匠 人 : 王 宮 門 阿 之 制 五 雉, 宮 隅 之 制 七 雉 ; 城 隅 之 制 九 雉 註 : 雉, 長 三 丈, 高 一 丈 左 傳 隱 元 年 : 都 城 過 百 雉 註 : 方 丈 曰 堵, 三 堵 曰 雉 ; 一 雉 之 牆 長 三 丈 高 一 丈 ; 侯 伯 之 城 方 五 里, 徑 三 百 雉, 故 其 大 都 不 得 過 百 雉 春 秋 公 羊 傳 定 公 : 曰 : 家 不 藏 甲 邑 無 百 雉 之 城 於 是 帥 師 墮 郈, 帥 師 墮 費, 雉 者 何? 五 板 而 堵, 五 堵 而 雉, 百 雉 而 城 這 些 都 是 說 明 用 築 牆 拉 繩 量 度 牆 的 長 度 五 結 語 中 國 的 度 量 衡 雖 然 起 源 相 當 的 早, 也 曾 經 有 系 統 的 作 為 一 種 制 度 來 實 行, 但 是 卻 因 為 時 代 變 遷 而 有 所 改 變, 對 於 在 有 史 冊 或 文 獻 資 料 所 記 載 之 前 的 情 形, 並 無 法 確 實 的 瞭 解 下 面 僅 將 文 獻 中 所 提 及 之 資 料 整 理 如 表 4; 另 外 對 於 歷 代 度 制 單 位 文 字 整 理 如 表 5, 以 供 參 考 表 4. 中 國 上 古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一 覽 表 度 制 類 別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文 字 進 位 關 係 尺 制 ( 通 用 名 稱 ) 寸 咫 尺 丈 尋 常 10 寸 =1 尺 8 寸 =1 咫 10 寸 =1 尺 10 尺 =1 丈 8 尺 =1 尋 2 尋 =1 常 尺 制 ( 非 通 用 名 稱 ) 幅 墨 端 兩 匹 疋 2 尺 7 寸 =1 幅 5 尺 =1 墨 2 墨 =1 丈 2 丈 =1 端 2 端 =1 兩 =1 匹 4 端 =1 疋 仞 制 仞 尋 常 索 2 仞 =1 尋 2 尋 =1 常 5 常 =1 索 ( 本 研 究 整 理 ) 表 5. 中 國 歷 代 度 制 命 名 一 覽 表 朝 代 度 制 單 位 及 進 位 關 係 漢 10 分 =1 寸 10 寸 =1 尺 10 尺 =1 丈 10 丈 =1 引 漢 以 後 10 忽 =1 秒 10 秒 =1 毫 10 毫 =1 釐 10 釐 =1 分 10 分 =1 寸 10 寸 =1 尺 10 尺 =1 丈 宋 以 後 10 忽 =1 絲 10 絲 =1 毫 10 毫 =1 釐 10 釐 =1 分 10 分 =1 寸 10 寸 =1 尺 10 尺 =1 丈 清 初 10 忽 =1 絲 10 絲 =1 毫 10 毫 = 釐 10 釐 =1 分 10 分 =1 寸 10 寸 =1 尺 10 尺 =1 丈 清 末 10 毫 =1 釐 10 釐 =1 分 10 分 =1 寸 10 寸 =1 尺 5 尺 =1 步 2 步 =1 丈 10 丈 =1 引 18 引 =1 里 民 18 市 用 制 10 毫 =1 釐 10 釐 =1 分 10 分 =1 寸 10 寸 =1 尺 10 尺 =1 丈 10 丈 =1 引 15 引 =1 里 民 18 標 準 制 10 公 釐 =1 公 分 10 公 分 =1 公 寸 10 公 寸 =1 公 尺 10 公 尺 =1 公 丈 10 公 丈 =1 公 引 10 公 引 =1 公 里 ( 本 研 究 整 理 ) 在 清 末 的 度 法 中 步 亦 稱 為 弓 清 數 理 精 蘊 曾 說 明 清 初 的 度 法 在 忽 名 以 下 尚 有 微 纖 沙 塵 埃 渺 模 模 糊 逡 巡 須 臾 瞬 息 彈 指 剎 那 六 德 虛 空 清 淨 等 位 名, 且 皆 為 十 進 位 民 國 十 八 年 二 月 十 六 日 國 民 政 府 公 佈 度 量 衡 法, 對 於 度 量 衡 採 用 萬 國 公 制 為 標 準 制, 並 暫 設 輔 制 稱 為 市 用 制, 標 準 制 的 長 度 名 稱 為 公 釐 公 分 公 寸 公 尺 公 丈 公 引 公 里 等 皆 為 十 進 位, 市 用 制 的 長 度 名 稱 為 毫 釐 分 寸 尺 丈 引 里 等 也 是 十 進 位, 市 用 制 長 度 以 標 準 制 一 公 尺 的 三 分 之 一 為 一 尺, 之 後 在 單 位 文 字 之 前 冠 上 市 字 以 避 免 混 淆 中 國 歷 代 曾 使 用 許 多 表 示 長 度 單 位 的 文 字 與 標 準, 但 是 隨 著 時 代 的 進 步 與 經 濟 發 展 的 需 要, 計 量 單 位 與 標 準 不 斷 的 改 變, 有 些 已 經 因 不 合 時 宜 而 消 失, 有 些 因 習 慣 用 法 統 一 而 有 不 同 的 解 釋, 雖 然 現 在 仍 可 以 從 古 籍 中 發 現 這 些 單 位 文 字 的 存 在, 但 是 只 不 過 是 一 些 數 字 和 單 位 名 稱 罷 了, 對 於 所 代 表 真 正 長 度 的 量 多 已 無 法 實 際 加 以 考 證, 例 如 : 尺 為 器 名, 亦 為 長 度 計 量 的 基 本 單 位, 但 是 歷 代 對 於 一 尺 的 長 度 設 定 標 準 並 不 一 致, 若 從 出 土 的 尺 具 當 中 想 瞭 解 一 尺 的 長 度 大 小, 也 只 能 用 推 測 而 得, 因 此 需 要 瞭 解 實 際 長 度 時, 仍 需 多 依 考 古 出 土 的 尺 具 及 考 據 相 關 的 文 獻 資 料, 並 加 以 詳 實 的 考 證 以 避 免 產 生 錯 誤 例 如 : 在 論 語 泰 伯 中 有 可 以 托 六 尺 之 孤, 可 以 寄 百 里 之 命 之 語, 其 中 所 謂 的 六 尺 之 孤 是 指 多 大 的 人? 若 以 現 在 的 長 度 概 念 一 尺 約 為 三 十 三 公 分 或 一 百 公 分 來 加 以 解 讀, 便 會 產 生 錯 誤 在 河 南 省 安 陽 縣 商 代 遺 址 中 出 土 了 骨 尺 牙 尺 等 三 支 商 代 尺, 尺 上 分 寸 刻 劃 採 用 十 進 位, 若 以 長 度 來 判 斷 推 論, 商 朝 一 尺 長 度 約 為 現 在 公 分, 與 中 等 身 高 的 成 人 大 拇 指 和 食 指 伸 開 的 指 端 距 離 相 當, 符 合 當 時 一 尺 長 度 的 說 法, 因 此 可 以 推 測 所 謂 六 尺 之 孤 並 非 是 身 高 約 一 百 九 十 公 分 或 甚 至 是 六 百 公 分 的 孤 兒, 而 應 該 是 身 長 約 為 公 分 的 小 孩 子, 如 此 雖 無 法 非 常 準 確 的 推 測, 但 是 卻 可 以 提 供 比 較 合 理 的 解 釋 中 國 有 文 字 記 載 以 來 已 有 數 千 年 的 歷 史, 對 於 制 度 的 建 立 常 因 世 代 的 交 替 而 有 所 不 同, 有 些 表 示 尺 度 的 文 字 在 某 些 朝 代 已 經 消 失, 對 於 紀 錄 當 時 慣 用 文 字 的 字 書 而 言, 並 沒 有 關 於 長 度 計 量 單 位 的 解 釋, 例 如 程 字 在 說 文 解 字 的 記 載 為 : 品 也, 十 髮 為 程, 十 程 為 分, 十 分 為 寸, 其 中 對 於 髮 字 162

11 並 無 相 關 的 記 載, 是 指 物 名 或 是 單 位 名 亦 無 法 考 證, 但 是 在 說 文 解 字 詁 林 中 對 於 十 程 為 分 的 解 釋 有 一 致 的 修 正 註 解 應 為 一 程 為 分, 如 此 程 和 分 便 是 表 示 相 同 的 長 度, 因 此 若 能 針 對 歷 代 之 字 書 加 以 一 一 考 證, 當 可 避 免 有 妄 自 揣 度 穿 鑿 附 會 的 錯 誤 發 生 六 參 考 文 獻 1. 丁 福 保,1976, 說 文 解 字 詁 林, 台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臺 北 2. 丘 光 明,1992, 中 國 歷 代 度 量 衡 考, 科 學 出 版 社, 北 京 3. 李 儷,1998, 中 國 算 學 史, 商 務 印 書 館, 北 京 4. 吳 承 洛,1998, 中 國 度 量 衡 史, 北 京, 商 務 印 書 館 5. 祝 敏 申,1998, 說 文 解 字 與 中 國 古 文 字 學, 復 旦 大 學 出 版 社, 上 海 6. 徐 姚 羊,1999, 中 國 古 代 文 化 知 識, 北 嶽 文 藝 出 版 社, 山 西 7. 彭 利 芸,1983, 象 形 釋 例, 新 文 豐 出 版 公 司, 臺 北 8. 曾 忠 華,1999, 常 用 字 探 源, 五 南 圖 書 出 版 公 司, 台 中 9. 郭 正 忠,1993, 三 至 十 四 世 紀 中 國 的 權 衡 度 量,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 北 京 10. 楊 寬,1938, 中 國 歷 代 尺 度 考, 商 務 印 書 館 11. 詹 鄞 鑫,1994, 長 度 單 位 探 源, 華 東 師 範 大 學 學 報, 第 六 期, 上 海 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