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緣理論看亞太戰略思想建構的歷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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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 地 緣 理 論 看 亞 太 戰 略 思 想 建 構 的 歷 史 觀 何 耀 光 提 要 : 一 戰 略 研 究 的 基 礎 在 於 歷 史, 歷 史 的 認 知 緣 於 地 理 的 結 構, 歷 史 脈 絡 之 間 的 變 化 若 能 被 充 分 的 理 解, 則 可 洞 悉 長 久 以 來 影 響 歷 史 發 展 的 驅 動 力, 進 而 能 提 供 究 竟 何 種 原 因 導 致 歷 史 事 件 的 發 生? 而 能 尋 找 問 題 發 生 的 核 心 因 素 與 影 響 歷 史 發 展 的 結 構 性 驅 動 能 量, 才 能 在 戰 略 研 究 過 程 中, 建 立 高 層 次 創 造 性 的 戰 略 思 維 二 我 國 海 軍 在 戰 略 思 維 建 構 的 過 程 中, 由 於 受 陷 於 技 術 層 次 的 經 驗, 而 難 有 超 越 性 全 球 視 野 的 戰 略 觀 其 中, 整 體 軍 事 教 育 體 系 與 思 維 理 則 的 僵 化, 係 問 題 的 核 心 三 本 篇 研 究, 係 由 地 緣 理 論 為 引 介, 介 紹 地 理 人 的 歷 史 觀, 期 透 過 經 典 文 獻 的 理 解, 引 發 海 軍 同 仁 的 另 一 種 思 維 途 徑, 或 許 能 為 建 構 我 國 式 的 海 權 理 論, 提 供 些 許 助 益 關 鍵 詞 : 海 洋 秩 序 地 緣 政 治 戰 略 研 究 歷 史 驅 動 力 壹 前 言 史 學 家 卡 爾 (E. H. Carr, ) 曾 謂 : 歷 史 是 人 類 運 用 理 性, 以 理 解 因 應 環 境 的 長 期 奮 鬥 史 其 認 知 意 味 著, 歷 史 是 人 類 對 自 己 的 理 解, 透 過 自 覺 而 意 識 到 歷 史, 意 識 到 歷 史 是 如 何 的 受 到 多 種 社 會 因 素 支 配 註 一 亦 即 如 同 布 勞 岱 (Fernand Braudel, ) 所 強 調 : 人 類 若 不 聯 繫 過 去, 就 幾 乎 不 能 懂 得 現 在 註 二, 不 能 僅 關 注 在 歷 史 的 重 大 事 件, 而 要 致 力 於 發 現 歷 史 的 結 構, 也 就 是 不 受 急 風 暴 雨 影 響, 而 長 期 存 在 的 東 西 註 三 由 於 身 處 西 太 平 洋 這 個 權 力 糾 葛 經 濟 成 長 巨 大 變 動 的 地 區, 加 上 海 軍 生 涯 所 建 構 的 特 殊 海 洋 關 切, 促 使 筆 者 在 綜 觀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之 歷 史 發 展 過 程 後, 形 成 基 本 上 的 認 知 : 戰 略 研 究 的 基 礎 在 於 歷 史, 而 歷 史 認 知 的 建 構 又 必 須 緣 於 地 理 的 結 構, 歷 史 脈 絡 之 間 的 變 化 若 能 被 充 分 的 理 解, 則 可 洞 悉 長 久 以 來 影 響 歷 史 發 展 的 驅 動 力, 進 而 能 提 供 究 竟 何 種 原 因 導 致 歷 史 事 件 的 發 生? 而 能 尋 找 問 題 發 生 的 核 心 因 素 與 影 響 歷 史 發 展 的 結 構 性 驅 動 能 量, 才 能 在 戰 略 研 究 過 程 中, 建 立 高 層 次 創 造 性 的 戰 略 思 維 我 國 四 面 環 海, 但 對 於 海 洋 與 海 權 的 理 解 與 研 究, 卻 受 到 強 烈 的 大 陸 性 思 考 所 限 制, 尤 其 以 海 權 思 想 之 建 構 與 發 展 來 看, 遠 從 清 末 海 軍 教 育 開 始, 就 出 現 嚴 重 缺 陷 註 四, 對 於 海 權 的 研 究 亦 少 有 突 破 性 深 入 創 新 的 見 解, 多 數 論 述 僅 止 於 馬 漢 (Alfred Thayer Mahan, ) 所 謂 的 發 展 海 權 六 項 要 素 註 五 檢 視 我 國 海 軍 對 海 權 意 識 的 教 育 過 程, 發 現 核 心 問 題 之 一, 係 將 海 權 概 念 的 建 構, 簡 化 為 海 權 史 課 程, 而 海 權 史 的 教 學 又 以 海 戰 史 為 唯 一 核 心 註 六, 在 缺 乏 地 緣 戰 略 與 國 際 關 係 權 力 政 治 的 概 念 下, 歷 史 教 育 被 孤 立 於 戰 略 思 考 之 外, 教 育 時 數 亦 隨 著 主 管 官 員 的 錯 誤 認 知, 一 再 縮 減 事 實 上, 歷 史 的 發 展 有 其 時 間 與 空 間 的 交 錯, 在 性 質 上 存 有 兩 種 近 似 互 斥 的 特 性 : 時 間 與 因 果 之 間 的 連 續 性 ; 個 體 本 身 與 參 與 者 之 間 的 間 斷 性 誠 如 蘭 克 (Leopold von Ranke, ) 的 普 遍 性 或 共 性 概 念 與 特 殊 性 或 個 性 概 念 : 在 相 當 程 度 上, 參 與 歷 史 的 個 體 係 歷 史 過 程 中, 連 結 相 互 之 間 有 歷 史 聯 繫 的 個 體, 可 辨 證 出 特 定 的 歷 史 脈 絡, 以 及 個 體 在 歷 史 之 中 的 內 在 義 涵 ;

2 至 於 連 續 性 與 間 斷 性 概 念, 則 是 探 討 問 題 的 本 質, 透 過 歷 史 上 眾 多 曲 折 感 人 變 化 萬 千 的 特 性, 提 供 發 展 宏 觀 理 論 模 式, 超 越 籠 統 認 知 的 可 能 性 註 七 理 論 上, 透 過 地 緣 政 治 學 的 檢 驗, 可 建 構 描 述 特 定 地 區 或 問 題 時 的 視 野 或 觀 點, 進 而 提 供 研 究 者 掌 握 外 部 事 實 與 關 鍵 性 特 徵, 來 進 行 思 考 分 析, 此 點 與 大 戰 略 (Grand Strategy) 的 研 究 取 向 類 同, 關 注 地 理 在 國 際 政 治 的 核 心 影 響, 將 地 理 因 素 視 為 國 家 行 為 的 驅 動 力, 因 此, 地 緣 政 治 學 也 被 認 為 是 大 戰 略 的 思 維 方 法, 藉 由 關 注 於 事 務 的 實 質 與 自 變 項, 提 供 依 據 地 理 因 素 的 恆 久 特 性, 以 制 定 大 戰 略 的 思 考 制 定 與 執 行 註 八 本 研 究 置 重 點 於 海 權 對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地 緣 政 治 結 構 與 秩 序 的 相 互 關 連 性, 在 寫 作 安 排 上, 依 序 討 論 地 緣 經 典 理 論 長 期 歷 史 發 展 與 東 亞 地 緣 戰 略 分 析 等 三 個 部 分 的 重 要 學 術 文 獻, 再 提 出 相 關 戰 略 思 考 認 知 與 教 育 上 的 建 議, 期 能 提 供 國 軍 在 發 展 戰 略 解 釋 研 判, 甚 或 預 測 的 理 論 時 的 另 一 種 思 維 方 式 貳 地 緣 政 治 的 經 典 理 論 就 傳 統 地 緣 政 治 的 經 典 理 論 來 觀 察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地 緣 政 治 運 作, 可 以 發 現 自 二 次 大 戰 之 後, 美 國 係 主 導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最 重 要 的 地 緣 政 治 勢 力, 而 時 至 今 日, 美 國 海 軍 的 戰 略 設 計 依 然 以 史 派 克 曼 (Nicholas John Spykman, ) 馬 漢 與 麥 金 德 (Sir Halford John Mackinder, ) 等 三 人 的 理 論, 為 其 全 球 戰 略 思 維 的 核 心 二 次 大 戰 之 後, 冷 戰 期 間, 西 方 學 者 以 渠 等 理 論 思 想 進 行 的 相 關 研 究 甚 多, 其 中 不 乏 以 地 理 為 基 礎 所 進 行 的 大 戰 略 研 究 註 九, 然 而 其 相 關 論 述 的 淵 源 與 就 整 體 性 系 統 化 前 瞻 性 的 研 究 視 野 來 進 行 對 比 均 不 若 前 述 大 師 的 經 典 著 作 茲 就 三 人 的 學 術 研 究 文 獻, 綜 合 分 析 如 下 : 一 經 典 地 緣 政 治 理 論 的 綜 合 分 析 就 史 派 克 曼 理 論 而 言, 一 般 認 為 邊 緣 地 帶 概 念 為 其 理 論 的 精 華, 故 論 者 多 強 調 誰 控 制 邊 緣 地 帶, 就 控 制 歐 亞 大 陸 ; 誰 控 制 歐 亞 大 陸, 就 控 制 全 世 界 註 十 然 而 誠 如 Leo S.Amery 所 言, 將 特 定 時 空 環 境 下 的 海 陸 權 衝 突, 做 為 歷 史 發 展 模 式 來 思 考 時, 心 臟 地 帶 的 重 要 性 並 非 由 歷 史 或 地 理 所 建 構, 而 是 由 邊 緣 地 區 的 羸 弱 所 造 成 註 十 一 因 此, 史 派 克 曼 認 為 世 界 上 最 具 權 力 衝 突 性 的 場 域 是 歐 亞 大 陸 的 邊 緣 地 區, 究 其 原 因, 不 僅 因 該 地 為 人 口 與 資 源 的 主 要 集 中 地, 更 在 研 究 歷 史 發 展 之 過 程 中, 發 現 權 力 衝 突 係 來 自 於 心 臟 地 帶 和 邊 緣 地 區 的 衝 突, 與 邊 緣 地 區 內 部 的 權 力 分 佈 有 關, 也 與 海 上 勢 力 對 大 陸 沿 岸 的 壓 迫 相 互 連 結 註 十 二 在 權 力 互 動 過 程 中, 邊 緣 地 帶 成 為 歷 史 變 動 的 核 心, 是 權 力 競 逐 的 源 起 此 種 理 論 的 修 正, 意 味 著 國 際 權 力 變 動 模 式 的 樣 態 : 一 是 海 陸 權 的 對 抗 ; 一 是 海 陸 權 聯 合 對 抗 邊 緣 地 帶 的 強 國 註 十 三 就 理 論 層 次 而 言, 其 理 論 在 執 行 與 實 踐 層 面 上, 更 清 楚 的 呈 現 出 權 力 運 作 的 流 程, 相 對 於 麥 金 德 理 論, 更 具 有 實 用 性 而 麥 金 德 的 論 述, 就 理 論 層 次 而 言, 則 更 加 具 備 大 理 論 的 架 構, 其 理 論 核 心 指 出, 現 代 陸 權 與 海 權 的 差 異, 不 僅 源 於 思 想 根 源, 更 在 於 其 機 動 性 與 物 質 條 件 的 差 異 註 十 四 而 樞 軸 的 概 念, 直 接 點 出 戰 略 議 題 關 切 的 層 次 即 中 東 近 東 與 遠 東, 除 強 調 地 理 環 境 的 支 配 作 用 之 外, 更 跳 脫 地 理 決 定 論 觀 點, 提 出 權 力 平 衡 的 運 作, 端 賴 於 地 理 與 人 文 因 素 的 結 合 註 十 五 至 於 地 球 是 封 閉 系 統 的 概 念, 更 是 其 理 論 之 中 思 維 邏 輯 推 理 的 核 心 與 起 點, 將 世 界 視 為 閉 鎖 空 間, 指 稱 地 理 的 物 理 特 性 在 本 質 上 少 有 改 變, 然 而 相 對 於 人 類 歷 史 的 影 響, 則 在 於 人 類 如 何 理 解 與 認 識 地 理 事 實 上, 每 個 時 代 均 有 其 獨 特 的 地 理 觀, 而 封 閉 系 統 概 念 使 在 地 球 上 任 意 一 處 所 發 生 的 事 件, 均 會 在 遙 遠 的 另 一 邊 引 起 強 烈 的 迴 響, 而 其 結 果 則 是

3 在 世 界 政 治 與 經 濟 有 機 體 之 中, 較 為 薄 弱 的 部 分 將 因 此 被 震 得 粉 碎 註 十 六 麥 金 德 理 論 的 重 大 意 義 即 在 此 概 念, 以 及 因 此 而 建 立 的 絕 大 多 數 後 繼 之 地 緣 政 治 觀 點 與 理 論 架 構 註 十 七 而 筆 者 更 認 為 封 閉 的 全 球 政 治 系 統, 意 味 著 地 理 的 終 結 與 資 源 的 有 限 性, 因 此, 戰 爭 發 生 的 結 構 因 素 亦 被 定 義, 而 封 閉 空 間 以 海 洋 相 連 結 的 概 念, 即 成 為 麥 金 德 在 地 緣 政 治 學 領 域 位 居 翹 楚 的 主 要 原 因 馬 漢 理 論 當 中, 將 海 權 發 展 與 國 家 經 貿 問 題 相 互 連 結, 此 點 是 造 就 馬 漢 在 理 論 層 次 上, 保 持 大 師 地 位 的 重 要 觀 點 惟 馬 漢 雖 然 被 認 為 是 海 權 理 論 的 祖 師 海 軍 戰 略 學 說 的 權 威 註 十 八, 但 嚴 格 來 說, 對 於 海 權, 馬 漢 並 未 曾 賦 予 完 整 的 定 義 與 理 論 架 構 就 理 論 分 析 架 構 來 觀 察, 其 海 權 思 想 在 精 確 度 (Accuracy) 與 明 晰 感 (Clarity) 上 有 嚴 重 的 缺 陷 註 十 九 當 然, 百 年 前 的 馬 漢 理 論, 係 以 英 國 海 軍 發 展 的 歷 史 為 基 礎, 時 至 今 日, 確 實 有 若 干 與 現 代 精 緻 理 論 相 互 矛 盾 與 衝 擊 的 部 分, 亦 產 生 若 干 理 論 架 構 上 的 結 構 性 缺 陷 但 筆 者 認 為 要 檢 討 馬 漢 的 理 論, 須 由 歷 史 經 濟 科 技 等 三 方 面 來 認 知 畢 竟 海 權 不 只 是 限 定 在 支 配 海 洋 的 軍 事 力 量, 同 時 亦 含 括 商 業 與 航 運 註 二 十 以 此 論 述 來 觀 察, 馬 漢 係 認 為 武 力 係 用 以 制 海 保 障 海 上 商 船 隊 與 貿 易 交 通 線 ( 航 路 ) 之 安 全, 而 商 船 隊 則 用 以 開 發 海 外 商 業 市 場 及 經 濟 利 益, 厚 植 國 力, 平 時 商 業 船 隊 可 賺 取 大 量 經 濟 利 益, 戰 時 可 支 援 海 軍 艦 隊 作 戰 馬 漢 研 究 海 權 與 陸 權 之 間 相 互 征 戰 的 歷 史 證 據, 認 為 透 過 嚴 密 而 徹 底 的 海 軍 封 鎖 作 為, 常 使 海 軍 更 具 備 決 定 性 的 力 量 然 而, 藉 由 海 上 武 力 所 致 之 勝 利 亦 非 絕 對, 只 有 透 過 控 制 海 洋, 以 及 對 貿 易 戰 略 中 心 位 置 的 長 期 掌 控, 貿 易 破 壞 的 效 果 才 能 展 現, 亦 只 有 透 過 海 上 決 戰, 戰 勝 敵 人 艦 隊, 則 制 海 權 才 能 被 有 效 掌 握 註 二 一 此 點 雖 然 明 顯 的 是 以 海 軍 主 義 的 角 度 來 觀 察 歷 史, 但 亦 不 失 為 中 肯, 也 未 嘗 有 盲 目 的 海 軍 至 上 論 的 缺 陷 二 地 理 因 素 的 重 要 性 史 派 克 曼 認 為 國 家 規 模 的 大 小, 以 及 國 家 在 全 球 與 區 域 之 中 的 位 置 等 因 素, 對 國 家 的 涉 外 政 策, 具 有 關 鍵 性 的 影 響 國 家 機 器 係 藉 地 理 基 礎, 來 進 行 戰 時 的 運 作 動 員, 以 及 在 和 平 時 期 做 為 佔 據 戰 略 位 置 的 基 礎, 若 相 較 於 其 他 各 種 不 同 的 因 素, 諸 如 人 口 密 度 經 濟 結 構 政 府 組 織 政 治 人 物 性 格 與 偏 見 等 諸 多 因 素, 地 理 是 最 重 要 且 穩 定 性 最 高 的 因 素 註 二 二 同 樣 的, 麥 金 德 亦 認 為 理 性 的 政 治 地 理 學 係 建 構 在 自 然 地 理 之 上, 政 治 問 題 依 據 地 理 環 境 而 決 定, 政 治 地 理 的 基 礎 在 於 人 類 與 其 所 處 環 境 之 間 的 交 互 關 係 註 二 三 就 地 理 因 素 的 本 質 而 言, 史 派 克 曼 認 為 位 置 的 重 要 性 比 範 圍 的 大 小 更 重 要, 而 其 核 心 原 因 則 在 於 位 置 不 會 改 變 但 地 理 位 置 的 重 要 性, 卻 是 隨 著 交 通 的 意 義 而 具 有 重 新 定 義 的 可 能, 依 據 交 通 線 戰 爭 技 術 世 界 權 力 中 心 的 相 對 意 義 而 轉 移, 特 定 位 置 的 完 整 意 義, 係 由 此 特 定 區 域 與 兩 個 參 考 系 統 之 間 的 關 係 來 決 定, 其 一 是 由 實 質 地 理 位 置 所 獲 得 的 地 理 參 考 系 統 ; 另 一 則 為 對 事 實 的 評 估 而 獲 致 的 歷 史 參 考 系 統 註 二 四 至 於 麥 金 德 則 以 傳 統 英 國 對 外 政 策 的 思 維 為 例, 認 為 其 政 策 係 以 地 緣 位 置 來 決 定 : 由 於 歐 洲 大 陸 外 緣 的 島 國 特 性, 加 上 廣 闊 海 外 屬 地 的 形 式, 致 使 其 對 外 政 策 具 備 兩 個 基 本 特 點 :1. 謀 求 海 上 霸 權 以 防 衛 本 土, 維 持 帝 國 安 全 與 內 部 聯 繫, 保 護 國 家 賴 以 生 存 和 繁 榮 的 商 業 2. 謀 求 歐 洲 大 陸 的 權 力 平 衡, 防 止 歐 洲 大 陸 形 成 單 一 強 權, 威 脅 英 國 的 貿 易 與 海 上 交 通 線, 進 而 入 侵 不 列 顛 註 二 五 因 此 在 進 行 國 家 戰 略 的 研 究 與 分 析 時, 史 派 克 曼 認 為 國 家 不 能 忽 視 其 地 理 因 素, 且 其 外 交 政 策 亦 須 面 對 所 處 地 理 因 素, 以 做 為 政 策 執 行 與 修 正 的 參 考 地 理 因 素 不 能 忽 略 的 原 因 是 :

4 它 存 在 的 事 實 註 二 六 而 麥 金 德 對 英 國 處 境 的 分 析 認 為 英 國 是 處 於 歐 洲 大 陸 的 沿 岸, 而 非 歐 洲 ; 英 國 之 地 位 來 自 於 對 海 洋 的 控 制, 而 以 現 代 全 球 視 野 而 言, 海 洋 的 統 一 係 建 構 於 海 權 支 配 的 價 值 之 上, 新 的 權 力 平 衡 關 係 演 變, 係 以 英 法 德 俄 美 等 五 國 最 為 關 鍵, 英 國 在 地 理 位 置 上 的 限 制, 乃 為 其 危 機 之 根 源, 挑 戰 者 將 是 具 有 廣 大 領 土 與 自 然 資 源 的 俄 羅 斯 與 美 國 註 二 七 至 於 馬 漢 的 論 述 雖 然 多 數 集 中 在 海 洋 與 航 路 的 問 題 上, 然 其 透 過 對 戰 史 的 研 究, 融 合 過 去 百 年 的 英 國 海 權 運 作 經 驗, 所 發 展 出 來 的 認 知 係 確 認 強 大 的 海 軍 為 維 繫 國 家 強 權 的 保 障, 地 球 表 面 海 洋 佔 大 部 分, 因 之 控 制 海 洋 即 可 支 配 陸 地 的 局 勢 換 言 之, 只 要 控 制 重 要 的 航 道 及 足 以 影 響 海 上 武 力 分 佈 的 海 上 強 制 點, 即 可 封 鎖 並 支 配 大 陸 至 於 更 核 心 的 概 念 則 是 必 須 擁 有 龐 大 之 商 船 港 口 及 順 暢 之 海 上 航 路, 並 有 海 外 商 業 及 經 濟, 才 能 成 為 支 持 海 軍 發 展 建 構 海 洋 帝 國 的 基 礎 故 對 於 海 權 發 展 的 條 件 係 認 為 國 家 若 能 掌 握 :1. 地 理 位 置 (Geographical Position);2. 自 然 結 構 (Physical Conformation);3. 領 土 範 圍 (Extent of Territory);4. 人 口 數 量 (Number of Population);5. 民 族 性 格 (National Character);6. 政 府 的 性 質 (Character and Policy of Government) 等 六 項 條 件 註 二 八, 就 可 以 在 其 建 立 國 家 的 海 上 能 力 體 系 ( 海 權 ) 的 過 程 中 居 於 領 先 佔 上 風 的 地 位 註 二 九 三 權 力 運 作 建 構 基 礎 的 地 理 認 知 史 派 克 曼 所 認 知 的 地 緣 政 治 世 界, 是 由 兩 個 大 陸 ( 歐 亞 大 陸 與 北 美 ) 三 個 大 島 嶼 ( 南 美 非 洲 與 澳 洲 ) 五 個 主 要 海 洋 ( 南 冰 洋 北 冰 洋 印 度 洋 太 平 洋 大 西 洋 ) 所 構 成 註 三 十 而 以 全 球 觀 點 來 看, 唯 有 美 國 可 以 直 接 進 入 太 平 洋 與 大 西 洋 兩 個 主 要 海 洋 註 三 一 若 依 據 國 家 地 理 位 置 的 屬 性 來 區 分, 計 有 內 陸 國 家 (Landlocked States) 海 島 國 家 (Island States) 與 海 陸 雙 邊 境 國 家 (States Which Have Both Land and Sea Frontiers) 註 三 二 其 中 內 陸 國 家 的 安 全 威 脅, 直 接 來 自 於 比 鄰 的 其 他 國 家 ; 而 海 島 國 家 的 安 全 威 脅, 通 常 來 自 於 其 他 的 海 軍 強 權, 但 對 於 離 岸 海 島 國 家 (Offshore Island States) 諸 如 英 國 日 本 等 而 言, 其 威 脅 還 要 加 上 來 自 於 鄰 近 的 濱 海 強 權, 因 此 在 處 理 此 類 威 脅 時, 這 類 國 家 經 常 以 征 服 或 殖 民 的 方 式, 在 其 鄰 近 的 沿 岸 地 區, 建 構 緩 衝 國 (Buffer States), 或 者 在 大 陸 上 運 作 權 力 平 衡 ; 至 於 海 陸 雙 邊 境 國 家 在 界 定 其 威 脅 來 源 時, 係 依 據 其 海 陸 邊 境 的 長 短 鄰 近 的 強 權 或 潛 在 強 權, 以 做 為 判 準 因 素 對 於 威 脅 的 界 定 與 理 解, 史 派 克 曼 相 當 重 視 動 態 的 相 對 關 係 麥 金 德 所 理 解 的 世 界, 係 以 整 體 的 封 閉 體 系 來 思 考, 在 交 通 技 術 與 運 輸 工 具 的 變 革 影 響 之 下, 由 於 世 界 島 擁 有 龐 大 的 人 口 豐 富 的 資 源 等 優 勢 註 三 三, 故 而 以 島 的 概 念 來 觀 察, 世 界 島 也 可 以 進 行 海 洋 的 運 用 與 支 配, 故 若 世 界 島 上 出 現 不 受 挑 戰 的 大 陸 強 權, 其 他 海 島 的 強 權 ( 亦 即 海 權 國 家 ) 就 將 會 衰 敗 歷 史 上, 資 源 的 掌 握 與 帝 國 成 長 之 間 必 定 會 引 發 戰 爭, 欲 阻 止 衝 突, 則 必 須 理 解 地 理 因 素, 並 由 地 理 的 現 實 之 中 探 詢 衝 突 的 原 因, 而 其 中 的 脈 絡 則 在 歷 史 之 中, 故 地 理 學 的 事 實 可 以 由 地 理 特 徵 對 歷 史 事 件 造 成 的 影 響 來 評 估 註 三 四 然 而 儘 管 世 界 是 個 整 體, 但 依 然 存 在 某 些 重 要 的 界 線, 心 臟 地 帶 的 特 殊 戰 略 價 值, 在 於 其 世 界 政 治 樞 紐 的 地 位, 其 地 緣 政 治 的 意 義 在 於 支 配 東 歐 者, 控 制 心 臟 地 帶 ; 支 配 心 臟 地 帶 者, 控 制 世 界 島 ; 支 配 世 界 島 者, 控 制 全 世 界 註 三 五 而 將 整 個 權 力 運 作 之 地 理 基

5 礎, 建 構 在 對 於 俄 羅 斯 所 佔 有 的 心 臟 地 帶 之 關 切 上, 係 麥 金 德 理 論 之 缺 憾 所 在, 畢 竟 心 臟 地 帶 的 戰 略 價 值, 並 不 取 決 於 其 本 身 的 重 要 性, 而 是 取 決 於 國 際 權 力 變 動 模 式 能 否 經 得 起 歷 史 檢 驗 的 問 題 註 三 六 至 於 馬 漢 則 專 注 於 強 調 使 用 和 控 制 海 洋, 在 現 今 與 過 去 都 是 左 右 世 界 歷 史 的 重 大 原 因 註 三 七 就 傳 統 重 商 主 義 者 的 觀 點 來 看 生 產, 基 本 上 意 味 著 國 家 獲 致 財 富 的 途 徑 整 體 而 言, 馬 漢 是 以 經 濟 人 的 觀 點 將 生 產 定 義 於 長 時 間 的 社 會 經 濟 系 統 之 內, 並 視 之 為 建 構 美 國 社 會 健 全 發 展 的 過 程, 以 及 充 分 就 業 與 勞 工 安 定 之 基 礎, 因 此, 龐 大 的 商 船 隊 是 帝 國 發 展 的 必 要 條 件 (Sine Qua Non) 由 於 海 上 貿 易 是 國 家 致 富 的 最 重 要 途 經, 透 過 貿 易 以 達 成 民 族 繁 榮 與 強 盛 的 目 標, 因 此 對 大 國 而 言, 海 上 活 動 的 自 由 控 制 海 洋, 成 為 霸 權 的 基 礎 而 控 制 海 洋 的 前 提 則 是 國 家 必 須 擁 有 足 夠 的 商 品 以 進 行 海 上 貿 易, 有 足 夠 的 商 船 隊 與 海 外 基 地, 必 須 發 展 足 以 保 護 海 上 交 通 線 的 強 大 海 軍, 以 維 繫 由 港 口 到 海 上 航 路 中 繼 站 與 海 外 貿 易 基 地 之 間 的 安 全, 因 此, 促 成 海 軍 與 海 權 發 展 的 環 節 在 於 產 品 海 運 與 殖 民 地, 而 其 背 後 的 驅 動 能 量 則 為 商 業 利 益 註 三 八 四 戰 略 設 計 的 認 知 基 礎 史 派 克 曼 認 為 國 際 關 係 即 權 力 關 係, 而 維 持 國 家 安 全 的 最 好 方 法 在 於 權 力 平 衡, 對 於 建 立 在 獨 立 國 家 基 礎 上 的 國 際 秩 序 而 言, 權 力 平 衡 是 不 可 或 缺 的 要 素 相 對 於 其 他 權 力 模 式, 權 力 平 衡 更 能 促 進 合 作 妥 協 及 國 際 法 發 展, 更 能 維 護 和 平 及 正 義 註 三 九 在 國 際 無 政 府 狀 態 下, 權 力 競 逐 等 同 於 生 存 競 爭, 外 交 政 策 的 目 標 是 維 持 國 家 領 土 完 整 與 政 治 獨 立, 增 進 相 對 權 力 位 置 是 國 家 對 內 對 外 政 策 之 首 要, 權 力 政 治 的 最 終 形 式, 表 現 在 軍 事 力 量 的 支 配 而 國 力 的 組 成 因 素 包 括 領 土 規 模 人 口 資 源 的 佔 有 與 生 產 經 濟 與 科 技 的 發 展 政 治 系 統 的 穩 定 國 民 精 神 軍 力 潛 在 敵 人 的 力 量 等, 欲 生 存 只 有 盡 一 切 可 能 在 獲 致 權 力 的 目 標 上 對 美 國 而 言, 最 關 鍵 的 是 霸 權 的 確 保, 亦 即 思 考 如 何 直 接 維 護 並 保 障 其 對 支 配 能 力 所 及 地 區 的 權 力 地 位 之 確 保 註 四 十 故 應 將 注 意 力 關 注 於 全 球 範 圍 的 權 力 平 衡, 亦 即 大 國 之 間 不 斷 的 權 力 轉 移 關 係 註 四 一 無 窮 盡 的 權 力 競 逐 導 致 戰 爭, 戰 爭 並 非 異 象, 而 是 主 權 國 家 體 系 的 常 態, 二 十 世 紀 的 戰 爭, 則 是 專 業 的 軍 事 政 治 經 濟 與 意 識 形 態 之 總 體 戰 爭 註 四 二 從 歷 史 上 來 看, 雖 存 在 海 洋 國 家 及 其 邊 緣 地 區 盟 友 與 心 臟 地 帶 國 家 及 其 邊 緣 地 區 盟 友 間 的 對 抗, 以 及 海 洋 國 家 與 心 臟 地 帶 國 家 聯 手 與 周 邊 地 區 強 國 之 間 的 對 抗 等 兩 種 權 力 對 抗 模 式 ; 但 邊 緣 地 帶 的 權 力 分 佈 狀 況 則 決 定 不 同 模 式 的 出 現 時 機 : 當 邊 緣 地 帶 羸 弱 時, 第 一 種 模 式 出 現 的 機 率 提 高, 而 當 邊 緣 地 帶 強 盛 時, 第 二 種 模 式 的 可 能 性 居 多, 故 邊 緣 地 帶 為 美 國 在 世 界 政 治 中 的 戰 略 利 益 之 所 在 註 四 三 此 論 高 度 顯 示 史 派 克 曼 理 論 背 後 的 選 擇 性 認 知, 其 內 涵 意 義 在 於, 政 策 與 戰 略 設 計 時 應 注 意 對 抗 模 式 並 非 單 一 性, 而 是 要 依 據 利 益 進 行 最 佳 選 擇 麥 金 德 在 戰 略 的 探 討 上, 係 認 為 國 際 權 力 結 構 的 轉 變, 直 接 間 接 的 影 響 大 陸 國 家 的 發 展, 而 地 緣 政 治 的 現 實 層 面, 使 得 陸 權 國 家 有 機 會 發 展 成 全 球 性 單 一 帝 國 註 四 四 因 此 從 長 遠 角 度 看, 未 來 在 歐 亞 大 陸 上, 可 能 會 出 現 單 一 的 帝 國 勢 力, 並 以 此 為 基 礎, 建 立 海 權 國 家 無 法 戰 勝 的 陸 權 力 量 註 四 五 隨 著 交 通 技 術 的 改 進, 鐵 路 對 人 口 資 源 甚 至 軍 隊 武 力 轉 移 運 用 的 連 接, 係 建 構 陸 權 挑 戰 海 權 的 條 件 註 四 六 而 從 地 緣 的 角 度 來 觀 察, 則 是 德 國 與 俄 國 等 兩 個 潛 在 陸 權 力 量 的 聯 合 由 於 長 期 以 來 的 傳 統 心 態, 係 認 為 海 權 的 掌 握 能 確 保 英 國 安

6 全, 因 此, 為 強 調 英 國 的 海 上 帝 國 已 被 威 脅 的 事 實, 麥 金 德 透 過 地 緣 優 勢 的 分 析, 提 出 在 歐 亞 大 陸 心 臟 地 帶 由 於 自 然 資 源 潛 力 雄 厚, 自 給 自 足 的 經 濟 世 界 將 可 排 拒 海 洋 貿 易 且 因 歐 亞 大 陸 過 於 龐 大, 而 使 海 權 力 量 無 法 深 入, 但 鐵 路 的 機 動 性, 卻 能 使 遠 距 離 的 軍 事 投 射 與 經 濟 影 響 成 為 可 能, 亦 造 就 大 陸 的 威 脅 性 註 四 七 即 便 內 外 新 月 地 區 是 平 衡 心 臟 地 帶 的 選 項, 但 依 然 存 在 權 力 的 不 對 稱 若 由 歐 亞 大 陸 內 部 向 邊 緣 地 區 擴 張, 利 用 巨 大 的 陸 地 資 源 來 建 立 艦 隊, 成 就 世 界 帝 國 因 此, 面 對 威 脅 需 推 動 海 上 聯 盟, 以 外 部 的 海 軍 支 持 陸 上 部 隊, 迫 使 大 陸 聯 盟 也 部 署 陸 軍, 從 而 阻 止 其 艦 隊 的 建 構 註 四 八 政 治 權 力 平 衡 在 於 地 理 條 件 經 濟 戰 略 相 對 人 口 生 產 力 裝 備 人 民 的 競 爭 組 織 等, 影 響 人 類 歷 史 變 遷 的 重 要 因 素 是 人 類 在 地 理 空 間 中 的 移 動 能 力, 鐵 路 形 成 的 大 量 運 輸 能 力 係 陸 權 發 展 的 基 礎 由 此 來 看, 麥 金 德 理 論 並 非 地 理 決 定 論, 而 是 在 關 注 地 理 因 素 的 同 時, 將 其 他 因 素 一 併 考 量, 以 特 定 時 間 的 政 治 力 量 進 行 對 比, 同 時 將 地 理 因 素 與 其 他 相 關 各 方, 諸 如 人 力 組 織 技 術 等 面 項 進 行 比 較 註 四 九 因 此, 無 論 哪 個 國 家 控 制 心 臟 地 帶, 地 理 因 素 的 影 響 都 會 使 其 行 為 與 俄 國 相 差 無 幾 註 五 十 至 於 馬 漢 係 以 海 上 力 量 來 理 解 戰 略 的 核 心, 認 為 海 上 的 軍 事 力 量 不 僅 是 以 武 力 控 制 海 洋 更 包 括 通 商 與 海 運 ; 藉 由 貿 易 的 需 求, 海 軍 艦 隊 才 能 逐 步 發 展 臻 至 完 善 註 五 一 海 權 發 展 為 國 家 爭 取 世 界 霸 權 的 必 要 條 件, 建 設 與 發 展 海 軍 武 力 之 焦 點 在 於 :1. 平 時 戰 略 部 署 的 原 則 是 為 防 禦 與 準 備 戰 爭 的 需 要, 而 沿 通 商 航 線 建 立 海 外 基 地 ;2. 確 保 制 海 權 的 戰 略 原 則, 即 海 外 基 地 網 絡 的 建 構 與 強 大 艦 隊 的 實 質 存 在, 著 眼 於 國 家 權 力 的 擴 散, 透 過 對 海 洋 的 軍 事 控 制, 以 長 期 壓 制 敵 人 海 上 通 商 的 戰 略 要 點, 尤 其 對 特 定 海 域 長 時 間 的 控 制 ;3. 強 調 艦 隊 決 戰 與 主 力 艦 隊 ;4. 武 力 展 示, 認 為 必 須 充 分 運 用 海 軍 力 量 達 到 嚇 阻 與 威 懾, 以 支 援 政 治 操 作 就 目 前 而 言, 其 重 要 的 思 想 影 響, 則 應 在 於 馬 漢 如 何 抽 離 歷 史 事 件 形 構 理 論 體 系 的 過 程 參 長 期 歷 史 發 展 的 檢 驗 對 於 歷 史 發 展 脈 絡 的 掌 握, 係 戰 略 思 考 的 基 礎 在 當 代 學 術 論 述 之 中, 有 關 東 亞 地 區 的 歷 史 性 作 品 甚 多 註 五 二 然 而, 若 以 地 緣 戰 略 的 觀 點 為 核 心 以 西 太 平 洋 長 期 歷 史 發 展 背 後 的 驅 動 因 素 為 探 討 焦 點 同 時 兼 具 討 論 戰 略 與 歷 史 動 能 的 經 典 著 作, 則 相 對 較 少 而 能 以 長 時 期 體 系 秩 序 高 度 來 探 討 的 經 典 文 獻 則 更 是 少 數 一 歷 史 發 展 脈 絡 與 趨 勢 的 理 論 核 心 檢 視 1565 年 太 平 洋 海 上 航 路 被 發 現 之 後 的 歷 史 發 展, 可 發 現 權 力 競 逐 的 連 續 不 斷 局 面, 在 強 權 興 衰 與 交 替 過 程 中, 確 實 存 在 著 某 種 主 導 事 件 發 展 趨 勢 的 力 量, 以 初 期 活 躍 於 海 上 的 西 班 牙 帝 國 而 言, 即 在 人 力 資 源 資 金 限 制 下, 使 其 太 平 洋 勢 力 的 發 展 受 到 嚴 重 的 侷 限 註 五 三 對 於 歷 史 發 展 驅 動 因 素 的 探 索, 尤 其 以 權 力 為 探 討 核 心 的 學 者 之 中, 筆 者 認 為 以 華 爾 茲 (Kenneth Waltz) 吉 爾 平 (Robert Gilpin) 保 羅 甘 迺 迪 (Paul Kennedy) 莫 德 爾 斯 基 (George Modelski) 等 人 的 理 論 註 五 四, 對 於 戰 略 研 究 較 具 深 遠 影 響 力 其 中 甘 迺 迪 即 認 為 國 際 體 系 之 中, 經 濟 與 軍 事 力 量 是 相 對 的 概 念, 國 際 權 力 平 衡 是 一 種 動 態 的 關 係, 世 界 性 戰 爭 之 後 的 新 秩 序, 代 表 著 國 際 體 系 中 權 力 的 重 分 配 註 五 五 而 資 源 人 力 經 濟 政 治 與 科 技 等 因 素, 則 影 響 著 國 家 的 權 力 興 衰 透 過 經 濟 與 科 技 的 變 革, 國 家 的 社 會 結 構 政 治 制 度 及 軍 事 力 量 亦 產 生 影 響, 而 國 際 之 間 的 權 力 平 衡 亦 為 之 轉 變 註 五 六 因 此,

7 甘 迺 迪 提 出 中 等 區 域 強 權 興 起 與 取 代 的 發 展 模 式, 並 將 權 力 移 轉 設 定 在 經 濟 發 展 的 驅 動 之 下, 強 調 經 濟 和 軍 事 之 間 的 互 為 因 果 關 係 並 認 為 歷 史 上 的 強 權 必 將 走 向 衰 敗, 其 原 因 是 過 度 的 軍 事 與 權 力 擴 張, 最 後 在 經 濟 無 法 支 持 的 情 況 下 導 致 衰 落, 諸 如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西 班 牙 荷 蘭 法 國 到 英 國 皆 然, 故 由 歷 史 的 線 性 推 論 來 看, 美 蘇 兩 國 終 究 將 走 向 注 定 的 衰 敗, 而 要 防 止 美 國 的 衰 敗, 在 作 為 上, 並 不 一 定 要 追 求 絕 對 的 霸 權, 但 一 定 要 保 持 相 對 的 強 勢 對 此 筆 者 則 認 為 其 論 點 雖 甚 有 開 創 性, 但 歷 史 是 否 能 以 線 性 的 方 式 預 測 其 發 展, 實 為 一 大 疑 問 但 即 便 如 此, 其 以 經 濟 能 力 與 軍 事 擴 張 力 度 做 為 分 析 長 期 歷 史 發 展 的 驅 動 能 量 之 因 素, 對 於 歷 史 發 展 脈 絡 的 掌 握, 確 實 亦 有 相 當 的 詮 釋 力 至 於 莫 德 爾 斯 基 的 長 週 期 理 論 則 討 論 有 關 霸 權 國 家 的 興 衰 與 全 球 戰 爭 之 間 的 週 期 性 模 式 認 為 歷 史 上 強 國 之 間 權 力 消 長 的 結 構 性 危 機, 構 成 威 脅 體 系 穩 定 的 全 球 問 題, 而 解 決 問 題 的 主 要 機 制 即 為 戰 爭 其 理 論 之 核 心 命 題 係 基 於 海 權 的 全 球 延 伸 特 質 (Global Reach), 在 特 定 時 期 內, 居 世 界 領 導 地 位 國 家 的 興 衰 命 運, 係 歷 史 上 不 可 避 免 的 事 實 ; 而 全 球 戰 爭 的 週 期 性 爆 發 原 因, 係 全 球 政 治 體 系 的 結 構 性 危 機, 其 表 現 方 式 通 常 以 對 領 導 國 家 的 挑 戰 與 領 導 權 的 爭 奪 為 模 式, 其 結 果 則 為 新 的 權 力 結 構 與 霸 權 國 家 的 產 生 因 此, 歷 史 發 展 的 脈 絡 與 模 式, 即 霸 權 的 興 衰 和 週 期 性 全 球 戰 爭 的 不 可 避 免 註 五 七 從 體 系 發 展 的 歷 史 模 式 來 看, 係 屬 階 段 性 的 變 動 狀 態 (Phase Movement) 註 五 八, 而 其 變 數 則 為 對 秩 序 的 需 求 與 支 配 兩 種 就 秩 序 需 求 而 言, 當 處 於 全 球 戰 爭 以 及 戰 後 的 混 亂 時 期, 體 系 對 秩 序 的 需 求 較 高, 而 處 於 霸 權 國 家 的 領 導 地 位 確 立 之 後 的 相 對 穩 定 時 期, 則 需 求 性 相 對 較 低 就 秩 序 支 配 的 變 項 而 言, 當 處 於 霸 權 國 家 領 導 權 威 影 響 之 下, 體 系 秩 序 即 被 建 立 並 運 作 ; 而 當 戰 爭 和 權 力 分 散 狀 態 時, 則 無 任 何 秩 序 可 言 註 五 九 故 對 秩 序 的 需 求 反 映 出 體 系 的 階 段 性 變 革 功 能, 而 秩 序 的 支 配 則 反 映 居 領 導 地 位 國 家 對 體 系 變 化 的 主 導 作 用 此 亦 500 年 來 長 週 期 歷 史, 所 顯 現 的 世 界 政 治 演 變 與 進 化 然 而, 全 球 戰 爭 固 然 是 近 現 代 體 系 轉 換 的 主 要 模 式, 但 長 週 期 並 非 戰 爭 週 期, 而 是 透 過 全 球 戰 爭 的 調 節 而 形 成 的 政 治 發 展 過 程 註 六 十 全 球 政 治 的 演 進 是 在 多 樣 化 政 策 組 織 的 競 爭 與 合 作 之 中 達 成 註 六 一 一 般 的 理 解 與 批 判 係 認 為, 該 理 論 係 過 度 機 械 性 的 將 領 導 國 與 全 球 戰 爭 的 重 複 更 替, 忽 視 陸 權 與 經 濟 發 展 的 影 響 註 六 二 然 而 誠 如 Stanley Hoffmann 所 言 : 國 際 關 係 理 論, 事 實 上 是 某 種 分 析 性 和 描 述 性 的 結 構 體 ; 最 多 能 提 供 一 種 概 念 框 架 和 一 系 列 的 問 題, 從 而 協 助 分 析 和 解 釋 某 類 現 象 註 六 三 吉 爾 平 則 認 為, 霸 權 國 家 建 立 霸 權 的 手 段 與 方 式, 係 建 立 管 理 並 控 制 國 際 事 務 以 及 國 際 體 系 的 各 種 國 際 機 制, 並 以 威 脅 利 誘 的 作 為, 迫 使 其 他 國 家 參 加 該 機 制, 從 而 建 立 的 霸 權 體 系 而 構 成 對 該 國 際 體 系 統 治 的 基 礎 因 素 則 是 權 力 分 配 威 望 等 級 以 及 統 治 或 影 響 國 家 間 互 動 的 一 系 列 規 則 註 六 四 長 期 而 言, 國 際 體 系 內 重 要 國 家 的 利 益 及 其 相 對 權 力 之 維 持 狀 態 決 定 歷 史 發 展 趨 勢, 若 權 力 關 係 維 持 原 分 配 狀 態, 體 系 就 處 於 平 衡 狀 態 但 由 於 國 際 體 系 內 部 的 政 治 經 濟 科 技 等 發 展, 必 然 使 成 員 國 之 間 的 權 力 發 展 呈 現 不 平 衡 趨 勢 權 力 增 長 的 差 異, 導 致 體 系 內 部 的 權 力 重 分 配 隨 著 經 濟 政 治 和 科 技 的 新 發 展, 國 家 的 潛 在 利 益 產 生 劇 烈 變 化, 促 成 企 圖 改 變 國 際 體 系 的 意 圖, 而 此 類 國 家 改 變 國 際 體 系 的 動 力 即 在 於 阻 止 損 失 或 增 加 收 益 證 諸 於 歷 史, 透 過 戰 爭 即 決 定 何 者 將 支 配 並 統 治 該 國 際 體 系 而 從 長 期 歷 史 演 變 角 度 來 看, 歷 史 發 展 的 過 程, 可 視 為 秩 序 對 大 國 擴 張 的 限 制 過 程, 既 定 的 經 濟 秩 序

8 技 術 水 準 和 其 他 因 素 決 定 特 定 歷 史 時 期 中, 政 治 實 體 的 最 適 規 模 在 未 達 成 此 規 模 前, 國 家 所 積 聚 的 財 力 並 不 足 以 捍 衛 其 生 存 ; 但 若 超 過 此 規 模, 則 建 構 該 規 模 的 成 本 將 會 增 加, 進 而 阻 礙 其 擴 張, 規 模 負 擔 和 技 術 能 力 的 不 平 衡 現 象, 增 加 體 系 對 新 秩 序 的 需 求 此 種 對 秩 序 的 需 求, 使 新 興 國 家 隨 其 權 力 增 加, 而 尋 求 改 變 現 狀, 嘗 試 改 變 國 際 體 系 規 則 勢 力 範 圍 劃 分 甚 至 領 土 的 分 配 而 原 本 具 支 配 地 位 的 國 家 則 以 改 變 政 策 恢 復 體 系 平 衡 等 方 式 來 因 應 挑 戰, 而 戰 爭 即 成 為 解 決 失 衡 狀 態 的 重 要 選 項 註 六 五 歷 史 經 驗 顯 示, 解 決 國 際 體 系 結 構 與 權 力 再 分 配 之 間 不 平 衡 狀 態 的 主 要 手 段 是 戰 爭, 歷 史 上 的 國 際 體 系 都 是 霸 權 戰 爭 之 後, 領 土 經 濟 和 外 交 重 新 結 盟 的 產 物 戰 爭 結 果 造 成 體 系 的 改 變, 以 適 應 新 的 國 際 權 力 分 配 與 該 體 系 基 本 組 成 的 重 新 安 排 歷 史 上 沒 有 任 何 一 個 具 支 配 地 位 的 國 家 願 意 放 棄 其 對 國 際 體 系 的 統 治, 以 避 免 與 新 興 強 國 之 間 的 戰 爭, 亦 沒 有 任 何 例 子 說 明, 新 興 強 國 不 會 以 其 優 勢, 試 圖 改 變 原 有 體 系, 以 符 合 安 全 與 經 濟 利 益 戰 爭 導 因 於 國 際 體 系 結 構 與 權 力 不 平 衡 的 狀 態, 戰 爭 的 結 束 是 另 一 次 成 長 擴 張 終 至 衰 落 週 期 的 開 端 不 平 衡 發 展 的 規 律 繼 續 將 重 新 分 配 權 力, 而 此 週 期 亦 持 續 重 複 出 現 註 六 六 二 西 太 平 洋 長 期 歷 史 的 地 理 與 經 濟 因 素 就 地 理 位 置 因 素 來 看,Robert S. Ross 認 為 地 理 與 結 構 因 素, 係 維 持 穩 定 的 首 要 因 素 由 於 衝 突 發 生 的 因 數 : 能 力 利 益 與 安 全 兩 難, 均 由 地 緣 因 素 所 形 構, 故 地 緣 因 素 建 構 出 區 域 的 穩 定 與 秩 序 整 體 而 言, 大 國 之 間 權 力 平 衡 狀 態 的 維 繫, 雖 可 創 造 區 域 秩 序, 但 無 法 保 證 無 挑 戰 國 家 的 興 起, 因 此 地 緣 與 結 構 因 素 對 於 決 策 者 而 言, 係 能 提 供 一 種 對 未 來 相 對 穩 定 與 和 平 憧 憬 的 自 信 與 作 為 註 六 七 就 日 本 和 俄 羅 斯 來 說, 地 理 因 素 的 限 制, 使 渠 等 僅 能 具 備 區 域 影 響 力, 而 其 成 功 與 否 的 關 鍵, 端 賴 與 區 域 強 權 的 合 作 關 係 註 六 八 俄 羅 斯 的 問 題, 主 要 在 於 其 遠 東 地 區 與 歐 俄 之 間 遙 遠 的 距 離, 日 俄 戰 爭 即 為 歷 史 上 的 實 例 即 便 在 1950 年 代 末 期, 蘇 聯 開 始 對 遠 東 地 區 進 行 開 發, 但 支 援 有 限 過 度 膨 脹 (Over Expansion), 亦 造 成 蘇 聯 的 解 體 註 六 九 對 日 本 而 言, 地 緣 的 問 題 係 領 土 規 模 太 小, 事 實 上 日 本 帝 國 的 形 成 與 發 展, 係 建 構 在 中 國 的 分 裂 與 英 國 的 相 對 衰 敗 之 上, 然 地 理 因 素 使 其 擴 張 受 到 限 制, 亦 導 致 二 次 大 戰 的 失 敗 然 而 筆 者 以 為,Ross 的 觀 點 並 未 明 確 建 構 諸 多 地 緣 因 素 之 間 的 相 互 影 響 關 係 以 日 本 為 例, 與 歐 洲 人 的 接 觸 始 於 17 世 紀, 最 後 在 通 商 傳 教 軍 火 供 應 甚 至 介 入 內 戰 的 背 景 下, 因 觸 及 幕 府 政 權 維 繫 的 敏 感 神 經, 導 致 1640 年 代 日 本 以 鎖 國 的 方 式 回 應 外 界 壓 力 註 七 十 其 鎖 國 作 為, 雖 然 使 日 本 退 出 北 太 平 洋 地 緣 政 治 的 競 逐, 而 留 下 英 美 俄 西 四 國 的 海 洋 霸 權 爭 戰 註 七 一, 但 相 當 程 度 上 亦 維 繫 了 近 200 年 的 國 內 安 定 1581 年 俄 羅 斯 人 進 入 西 伯 利 亞 (Siberian) 開 始, 糧 食 與 生 活 的 補 給, 即 成 為 帝 國 擴 張 成 敗 的 關 鍵, 聖 彼 得 堡 (St. Petersburg) 對 黑 龍 江 的 理 解, 係 建 構 在 糧 食 來 源 與 通 商 利 益 之 上, 與 清 帝 國 之 間 的 衝 突, 則 透 過 尼 布 楚 條 約 的 簽 訂 而 支 配 後 續 150 年 的 中 俄 關 係 註 七 二 然 尼 布 楚 條 約 之 簽 定, 導 因 於 俄 羅 斯 當 局 鑒 於 歐 俄 與 遠 東 之 間 為 布 里 雅 特 蒙 古 人 (Buriat Mongols) 的 領 地, 擔 心 前 線 過 度 延 伸 將 有 從 中 被 蒙 古 人 切 斷 的 威 脅 ; 而 清 帝 國 則 關 切 準 噶 爾 部 領 袖 噶 爾 丹 (Galdan Boshughtu, ) 的 攻 擊, 認 為 當 時 已 在 新 疆 至 滿 州 之 間 建 立 強 大 勢 力 的 準 噶 爾 汗 國, 足 以 威 脅 蒙 古 並 經 由 蒙 古 而 威 脅 到 北 京 俄 羅 斯 的 主 要 動 機 是 地 緣 經 濟 ( 俄 人 視 清 帝 國 為 西 伯 利 亞 皮 毛 的 巨 大 市 場 且 需 要 滿 州 的 經 濟 補 給 力 ), 而 清 帝 國 的 主 要 關 切

9 是 地 緣 政 治 ( 準 噶 爾 帝 國 的 軍 事 威 脅 ), 這 些 因 素 促 使 清 俄 兩 帝 國 達 成 妥 協 註 七 三 上 述 發 展, 就 權 力 梯 度 之 耗 損 (Loss of Strength Gradient) 概 念 來 看, 顯 示 霸 權 國 家 對 於 遠 距 離 區 域 的 能 力, 係 呈 現 隨 距 離 的 增 加 而 衰 減 的 狀 態 註 七 四, 因 此,Ross 認 為 當 前 東 亞 衝 突 的 可 能 性 係 被 地 緣 因 素 所 限 制, 強 權 之 間 的 權 力 轉 移 亦 受 約 制, 穩 定 兩 極 結 構 將 使 中 美 之 間 衝 突 的 驅 動 能 力 降 低, 而 促 使 大 國 之 間 合 作 意 願 最 大 程 度 的 增 長 註 七 五 而 筆 者 僅 同 意 地 緣 因 素 的 重 要 性, 但 卻 無 法 認 同 其 中 國 支 配 大 陸 東 亞, 而 美 國 支 配 海 洋 東 亞, 兩 者 可 能 相 互 自 制 而 導 致 和 平 的 推 論 至 於 甘 迺 迪 則 認 為 近 代 國 際 體 系 之 特 徵 表 現 在 全 球 經 濟 體 系 整 合 的 出 現 對 落 後 地 區 征 服 工 業 革 命 之 新 科 技 對 戰 爭 產 生 影 響 等 三 個 層 面 註 七 六 地 理 環 境 使 歐 洲 城 邦 分 立, 貿 易 經 濟 競 爭 劇 烈, 而 經 濟 貿 易 的 發 展 促 進 軍 事 進 步, 進 而 使 歐 洲 獲 致 全 球 性 實 力, 而 淩 駕 其 他 文 明 與 權 力 中 心, 之 後 隨 著 海 上 支 配 的 確 立, 使 歐 洲 在 世 界 政 治 舞 臺 上 扮 演 舉 足 輕 重 角 色 註 七 七 歷 史 發 展 顯 示, 新 的 權 力 平 衡 狀 態 不 斷 遞 變, 進 入 工 業 化 時 代 後, 國 家 的 經 濟 潛 力 與 軍 事 實 力 的 相 關 性 增 強, 人 口 都 市 化 工 業 化 水 準 煤 鋼 產 量 等 指 標, 均 顯 現 國 際 政 治 中 權 力 平 衡 態 勢 的 變 動 註 七 八 日 本 雖 然 在 遠 東 獲 致 強 國 地 位, 但 其 在 資 本 武 器 工 業 技 術 方 面 均 嫌 不 足 英 國 雖 為 世 界 最 大 帝 國, 但 工 業 成 長 速 度 不 及 新 興 的 德 國 美 國 俄 國 雖 然 在 人 口 土 地 方 面 皆 稱 巨 大, 但 弱 點 在 於 人 口 素 質, 工 業 化 比 率 現 代 化 程 度 的 缺 陷 美 國 固 然 缺 乏 龐 大 的 軍 力, 但 因 地 理 環 境 經 濟 優 勢 工 業 成 長 快 速 等 因 素 成 為 明 日 之 星 註 七 九 一 次 大 戰 後, 古 老 帝 國 瓦 解 註 八 十, 國 際 權 力 結 構 大 幅 變 化, 英 美 日 三 國 競 爭 的 局 面 形 成, 透 過 華 盛 頓 會 議, 劃 分 太 平 洋 與 遠 東 勢 力 範 圍, 使 局 勢 稍 緩 註 八 一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結 束, 法 義 德 日 不 再 能 擠 身 世 界 強 權, 英 國 的 帝 國 光 環 迅 速 退 卻, 世 界 秩 序 從 一 個 體 系 轉 變 成 另 一 個 體 系 註 八 二 美 蘇 兩 極 (Bipolar) 體 系 世 界 正 式 展 開, 東 北 亞 地 區 北 歐 南 歐 和 東 歐 等 地 都 被 蘇 聯 控 制, 不 但 形 成 鐵 幕 (Iron Curtain) 更 壯 大 了 中 國 共 產 黨 但 在 經 濟 問 題 的 限 制 下, 其 軍 力 水 準 依 然 落 後 於 西 方 註 八 三 冷 戰 經 驗 顯 示, 不 管 政 治 經 濟 制 度 有 多 不 同, 經 濟 成 長 率 的 不 平 衡 遲 早 會 引 起 世 界 政 治 和 軍 事 均 勢 的 變 化 註 八 四 歷 史 上 沒 有 長 存 的 霸 權, 若 經 濟 擴 張 無 法 支 持 軍 事 擴 張, 則 帝 國 必 將 走 上 衰 敗 筆 者 認 為 甘 迺 迪 過 度 強 調 經 濟 因 素 以 及 對 歷 史 發 展 的 線 性 預 測, 誠 如 Rostow 在 書 評 之 中 所 稱 : 將 1945 年 後 美 國 的 興 起 與 以 往 歷 史 上 霸 權 國 家 的 崛 起 等 量 齊 觀, 而 把 它 的 衰 落 過 程 與 英 國 的 情 形 相 提 並 論 註 八 五 此 種 過 度 簡 單 的 歷 史 類 推, 則 為 其 論 證 之 最 嚴 重 的 缺 點 另 外 就 大 戰 略 的 主 體 而 言, 作 者 的 分 析 仍 然 忽 略 弱 國 國 內 政 治 實 體 和 跨 國 組 織 的 戰 略 運 用 至 於 大 陸 學 者 時 殷 弘 則 提 出 : 甘 迺 迪 在 有 關 國 家 政 治 目 標 與 階 段 性 目 標 之 間 關 係 的 忽 略, 認 為 事 實 上 應 注 意 達 到 根 本 政 治 目 標 的 每 一 行 動 階 段 上 政 治 目 的, 嚴 格 從 屬 於 這 根 本 目 標 註 八 六 對 筆 者 而 言, 論 述 之 中 的 動 態 概 念, 甚 具 戰 略 思 考 的 啟 發 性, 國 際 政 治 上 沒 有 絕 對 的 權 力, 而 只 有 相 對 應 手 段 的 操 作 若 能 理 解 運 作 的 模 式 與 過 程, 對 於 議 題 的 觀 察 與 探 討, 將 更 具 說 服 力 與 解 釋 力 三 西 太 平 洋 主 要 國 家 之 歷 史 發 展 驅 動 因 素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的 權 力 競 逐 狀 態, 呈 現 出 強 權 國 家 興 衰 交 替 的 特 性 當 明 帝 國 於 憲 宗 成 化 13 年 (1477 年 ), 將 鄭 和 七 下 西 洋 的 檔 案 史 料 西 洋 水 程 等 重 要 文 獻 悉 數 焚 毀, 而 終 止 海 上 冒 險 之 後, 中 國 即 錯 失 競 逐 世 界 舞 臺 的 機 會, 加 上 保 守 的 儒 家 政 治, 商 業 活 動 受 到 制 度 性 的

10 限 制 然 其 中 資 源 有 限, 難 以 陸 海 兩 路 兼 顧 係 為 關 鍵 因 素 註 八 七 至 於 日 本 方 面, 幕 府 的 鎖 國 政 策 直 到 美 國 扣 關 才 改 變 而 俄 國 則 因 地 理 位 置 使 其 先 天 受 遊 牧 民 族 與 波 蘭 等 外 力 威 脅 註 八 八, 始 終 難 於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成 就 絕 對 的 霸 權 支 配 地 位 至 於 英 國 則 因 為 其 地 理 優 勢 與 經 濟 利 益 結 合, 使 其 可 既 維 持 歐 洲 的 權 力 平 衡, 又 能 強 化 其 在 海 上 之 優 勢 地 位, 而 於 1840 年 代 摧 毀 東 亞 華 夷 世 界 體 系 最 後, 美 國 透 過 兩 次 大 戰, 形 構 美 國 支 配 下 的 和 平 (Pax Americana), 以 優 勢 的 經 濟 戰 略 地 位 填 補 權 力 真 空, 透 過 國 際 貨 幣 基 金 會 (IMF) 國 際 開 發 銀 行 (IBRD) 及 關 貿 總 協 (GATT) 等 國 際 經 濟 組 織, 建 構 滿 足 西 方 資 本 主 義 需 要 的 世 界 新 秩 序 註 八 九 綜 觀 500 年 來 的 歷 史 發 展, 權 力 競 逐 之 標 的 物 包 括 : 位 置 商 業 利 益 資 源 的 支 配 與 掌 控 軍 事 優 勢 與 政 治 影 響, 而 其 關 鍵 因 素 則 在 於 對 區 域 秩 序 的 設 定 維 護 與 挑 戰 就 顯 現 在 歷 史 現 場 的 強 烈 印 象 而 言, 恰 如 霸 權 興 衰 的 論 述 基 本 上, 地 理 因 素 是 國 家 行 為 的 思 考 基 礎, 歷 史 上 處 於 有 利 位 置 者, 自 然 能 較 其 他 國 家 有 更 好 的 發 展 機 會, 亦 形 成 早 期 的 文 明 中 心, 然 繁 華 的 背 後 亦 隱 藏 著 反 向 力 量, 當 帝 國 沉 浸 於 物 產 豐 榮 的 迷 失 之 下, 亦 即 意 味 著 吸 引 外 力 覬 覦 的 隱 憂 ; 對 於 位 處 邊 陲 的 民 族 而 言 在 生 存 因 素 觸 動 下, 擴 張 尋 找 更 適 合 的 生 存 環 境 成 為 早 期 帝 國 發 展 的 基 本 模 式 以 西 太 平 洋 發 展 而 言, 當 彼 得 大 帝 (Peter I, ) 透 過 北 方 戰 爭 取 得 波 羅 的 海 (Baltic Sea) 出 口 之 後, 歐 俄 部 分 的 安 全 即 得 以 維 繫, 亦 促 成 另 一 波 對 西 伯 利 亞 的 探 險, 堪 察 加 州 的 半 島 (Kamchatka) 阿 留 申 群 島 (Aleutian Islands) 白 令 海 (Bering Sea) 阿 拉 斯 加 (Alaska) 陸 續 被 發 現, 亦 引 發 西 班 牙 的 關 切 然 而 對 該 兩 國 而 言, 阿 拉 斯 加 與 加 利 福 尼 亞 (California) 皆 為 兩 國 的 戰 略 前 緣 地 帶, 在 人 口 物 資 均 缺 乏 且 距 帝 國 中 心 數 千 里 之 遙 的 不 利 狀 況 下 註 九 十, 雙 方 均 難 有 所 作 為, 從 而 將 此 地 區 的 主 控 權 交 予 美 國 事 實 上, 美 國 自 獨 立 後, 其 與 英 屬 及 西 屬 加 勒 比 海 地 區 的 貿 易 即 為 之 中 斷,1789 年 美 國 商 人 開 始 與 中 國 進 行 貿 易, 並 因 此 建 構 財 富 的 印 象 相 對 的 俄 羅 斯 在 北 極 海 周 邊 的 毛 皮 生 意 雖 有 所 斬 獲, 但 極 需 投 入 更 多 的 資 金 以 進 行 冒 險 與 探 勘, 惟 當 時 俄 羅 斯 正 分 別 與 土 耳 其 瑞 典 爆 發 危 機, 在 資 源 不 足 情 況 下 被 迫 終 止 註 九 一 ; 相 同 的 地 緣 因 素, 亦 使 其 在 18 世 紀 的 最 後 20 年 之 內, 失 去 南 下 北 海 道 (Hokkaido) 的 機 會 註 九 二, 進 而 使 俄 羅 斯 錯 過 奪 取 海 權 的 機 會 19 世 紀 初 的 美 國, 同 時 擁 有 相 對 廣 大 的 土 地 與 大 西 洋 海 貿 的 優 勢, 在 鄉 村 人 口 支 配 下 的 政 治 型 態 裡, 繼 而 成 為 美 國 政 治 決 策 者 的 註 九 三 美 國 向 西 部 擴 張 的 行 動, 震 撼 聖 彼 得 堡 高 層 而 思 有 所 因 應, 惟 其 再 次 受 限 於 距 離 因 素 使 其 行 動 非 但 增 加 國 庫 支 出, 更 可 能 危 及 整 個 俄 屬 美 洲 的 商 業 利 益, 最 後 至 1824 年 美 俄 合 約 簽 訂, 俄 羅 斯 同 意 不 擴 張 其 勢 力 範 圍, 正 式 自 太 平 洋 東 岸 的 國 際 競 逐 之 中 退 場 註 九 四 至 於 東 亞 方 面,1830 年 英 國 受 困 於 中 英 貿 易 的 赤 字, 開 始 向 中 國 出 口 鴉 片, 貿 易 衝 突 導 致 以 戰 爭 收 場, 然 對 美 國 而 言, 則 初 期 受 惠 於 清 政 府 對 英 國 的 禁 運, 而 獲 致 大 量 的 貿 易 利 潤, 之 後 又 藉 望 廈 條 約 坐 享 與 英 國 同 等 之 最 惠 國 待 遇, 形 成 美 國 人 將 中 國 視 為 無 限 潛 力 市 場 的 認 知 註 九 五 明 顯 的,20 世 紀 成 就 美 國 霸 權 的 重 要 地 緣 因 素, 係 在 於 其 位 於 太 平 洋 的 另 一 端, 且 週 邊 無 敵 對 強 國 的 位 置 優 勢, 使 其 得 以 發 展 軍 事 能 力, 並 藉 海 權 將 之 投 射 遠 方, 尤 其 是 對 陸 權 敵 人 的 武 力 投 射 能 量 註 九 六 然 而 這 並 非 建 構 美 國 霸 權 的 唯 一 力 量, 美 國 介 入 西 太 平 洋 事 務 的 過 程, 正 如 Hedley Bull 的 分 析 : 強 國 在 建 立 與 維 持 國 際 秩 序 的 過 程 中, 須 尋 求 國 際 社 會 的 廣 泛 支 援, 避 免 過 度 突 顯 其 特 殊 地 位, 滿 足 正 當 性 與 合 法 性 的 要 求, 並 與

11 其 他 強 國 協 調 維 持 區 域 的 權 力 平 衡 註 九 七 證 諸 歷 史, 由 門 戶 開 放 (Open Door Policy) 蘭 辛 - 石 井 協 定 (Lanshing-Ishii Agreement) 華 盛 頓 海 軍 條 約 (Washington Naval Limitation Treaty) 雅 爾 達 體 系 (Yalta System) 均 明 顯 看 出, 美 國 在 設 定 其 國 際 秩 序 時 的 務 實 步 驟 如 魯 特 - 高 平 協 定 (Root-Takahira Agreement) 中, 美 國 同 意 日 本 和 美 國 在 太 平 洋 地 區 都 擁 有 重 要 的 外 國 島 嶼, 兩 國 政 府 都 為 在 該 地 區 有 一 種 共 同 目 的 共 同 政 策 和 共 同 意 圖 所 鼓 舞 註 九 八 在 蘭 辛 - 石 井 協 定 中, 雖 曾 聲 明 須 保 全 中 國 領 土 主 權 的 完 整 ; 凡 侵 害 中 國 主 權 的 獨 立, 和 工 商 業 均 等 機 會 等, 美 日 兩 國 應 協 同 對 付 但 卻 承 認 日 本 在 中 國 具 有 特 殊 的 利 益 在 中 國 得 享 有 特 別 權 利 註 九 九 其 運 作 模 式 與 史 汀 生 (Henry L. Stimson) 的 不 承 認 主 義 (Doctrine of Non-Recognition) 相 同, 就 是 不 願 在 能 力 尚 且 不 足 以 超 越 敵 手 前 發 動 戰 爭, 進 而 危 害 美 國 利 益 筆 者 認 為, 驅 動 西 太 平 洋 歷 史 發 展 的 動 力, 地 緣 因 素 係 屬 結 構 性 因 素, 生 存 與 發 展 的 需 求 構 成 原 始 的 動 量 不 同 地 緣 政 治 競 逐 者 的 生 存 發 展 需 求, 形 構 中 日 俄 等 鄰 近 國 家 對 區 域 內 海 洋 秩 序 主 導 權 的 爭 奪, 及 至 西 方 海 權 國 家 勢 力 進 入 之 後, 在 其 特 殊 國 際 體 系 與 秩 序 理 解 傳 統 下 註 一, 國 際 秩 序 的 建 構 就 是 以 國 際 社 會 中 主 要 行 為 體 為 核 心, 而 規 範 出 來 的 以 強 國 為 中 心 的 權 力 支 配 利 益 支 配 與 觀 念 支 配 霸 權 國 家 透 過 特 殊 時 空 背 景 下 所 建 構 的 特 定 國 際 機 制, 形 成 霸 權 支 配 的 秩 序, 進 而 對 國 際 社 會 行 為 產 生 影 響, 而 國 際 機 制 則 依 據 霸 權 利 益 來 組 建 國 家 之 間 的 互 動 關 係 註 一 一 確 立 對 國 際 秩 序 的 掌 控, 即 確 立 國 際 霸 權 之 地 位 而 西 方 海 權 國 家 在 西 太 平 洋 建 構 的 秩 序, 係 以 海 權 為 思 考, 透 過 海 權 運 作, 建 立 在 政 治 經 濟 軍 事 等 各 方 面 超 越 體 系 諸 國 的 絕 對 優 勢 在 平 時 ( 霸 權 主 導 秩 序 時 期 ) 持 續 以 經 貿 網 絡 增 長 其 實 力, 並 透 過 實 力 控 制 機 制 運 作, 以 保 證 利 潤 的 獲 得 ; 在 戰 時 ( 挑 戰 國 家 興 起 時 ) 透 過 海 洋 控 制 同 盟 運 作 武 力 投 射, 擊 敗 挑 戰 國 家 證 諸 於 歷 史, 二 戰 後 美 國 透 過 布 雷 頓 森 林 體 系 (Bretton Woods system) 的 建 立, 形 構 其 依 據 自 身 利 益 與 意 圖 而 塑 造 的 國 際 經 濟 秩 序 註 一 二, 以 控 制 管 理 世 界 經 濟, 確 保 美 國 利 益 而 在 安 全 領 域 上, 美 國 主 導 建 立 聯 合 國, 並 確 立 安 理 會 的 權 威 與 大 國 決 定 的 原 則, 從 而 確 保 美 國 的 國 際 政 治 地 位 ; 在 軍 事 領 域, 透 過 在 世 界 各 戰 略 要 地 建 立 的 軍 事 基 地, 形 成 保 障 自 身 利 益 權 力 資 源 支 配 的 戰 略 網 絡, 另 透 過 美 國 文 化 與 價 值 觀 念 的 擴 張 註 一 三, 形 成 主 要 以 美 國 政 治 - 文 化 為 主 體 的 觀 念 認 知, 反 映 出 美 式 政 治 結 構 與 組 織 原 則, 並 依 此 系 統 規 則 約 束 並 規 範 他 國 家 行 為, 藉 由 公 共 財 的 提 供, 引 誘 並 迫 使 他 國 遵 循 該 等 行 為 規 範 註 一 四, 形 構 美 國 霸 權 體 系 而 歷 史 的 發 展 模 式 則 在 於 : 不 同 時 間 地 點, 挑 戰 國 家 或 國 家 集 團 與 美 國, 在 不 同 時 間 與 不 同 盟 國 之 間 展 開 權 力 競 逐 分 化 與 重 構 肆 東 亞 地 緣 戰 略 分 析 古 代 帝 國 由 於 統 治 工 具 的 不 足, 故 未 能 發 展 出 統 馭 全 世 界 的 力 量, 其 影 響 力 與 利 益 的 範 疇 亦 有 所 限 制, 全 球 規 模 的 國 際 體 系 並 不 存 在 15 世 紀 的 地 理 大 發 現, 標 示 著 藉 由 航 海 網 絡 所 形 構 的 連 結, 使 全 球 規 模 的 貿 易 體 系 成 為 可 能 工 業 革 命 運 輸 革 命 通 訊 革 命 的 相 繼 發 生, 使 體 系 內 部 的 聯 繫 趨 於 緊 密, 最 終 造 就 出 以 全 球 為 規 模 的 國 際 政 治 與 經 濟 秩 序 維 持 該 秩 序 的 戰 略 手 段, 基 本 上 是 一 種 政 治 軍 事 與 經 濟 機 制 的 交 替 使 用 模 式 一 國 際 權 力 競 逐 的 歷 史 發 展 模 式 綜 觀 500 年 來 海 權 國 家 發 展 的 歷 史, 可 發 現 海 洋 強 權 之 間 的 互 動 關 係, 與 帝 國 內 部 經 濟 與 海

12 權 發 展 之 間 的 圖 像, 係 以 海 軍 力 量 的 大 小, 做 為 海 洋 國 家 對 國 際 之 間 投 射 權 力 的 指 標 而 全 球 性 戰 爭 的 引 發 與 終 止, 可 做 為 研 究 國 際 政 治 的 權 力 分 析 基 礎, 能 使 研 究 者 對 於 事 件 發 展 的 驅 動 能 量 與 歷 史 發 展 途 徑 之 間, 建 構 清 晰 的 理 解 莫 德 爾 斯 基 與 William Thompson 即 以 戰 爭 為 軸 心, 區 分 五 個 全 球 性 戰 爭 的 時 期, 包 括 : 年 的 義 大 利 與 印 度 洋 戰 爭 (Italian and Indian Ocean Wars), 年 的 荷 西 戰 爭 (Dutch-Spanish Wars), 年 的 路 易 十 四 戰 爭 (Wars of Louis XIV), 年 的 拿 破 崙 戰 爭 (the Napoleonic Wars) 以 及 年 的 兩 次 世 界 大 戰 (World Wars) 註 一 五 如 附 表 並 藉 由 戰 爭 來 研 究 國 際 政 治 體 系 的 發 展, 以 發 現 權 力 競 逐 週 期 性 變 化 關 係 : 各 時 期 之 中 係 由 某 些 具 備 強 大 實 力 的 強 權 所 形 構 的 國 際 秩 序 所 規 範, 而 參 與 秩 序 規 範 的 強 權 國 家 數 量 變 化, 自 1494 年 至 1914 年 之 間, 參 與 國 家 的 數 目 由 少 漸 增 由 原 先 的 葡 萄 牙 西 班 牙 英 國 法 國 轉 而 由 荷 蘭 取 代 葡 萄 牙, 再 進 而 加 入 俄 羅 斯, 接 下 來 荷 蘭 與 西 班 牙 被 排 除, 最 後 美 國 德 國 日 本 的 加 入 而 在 一 次 大 戰 前 成 為 最 多 的 六 國, 二 次 大 戰 結 束 後 英 國 法 國 德 國 日 本 同 時 退 出 權 力 競 逐, 使 世 界 強 權 支 配 的 爭 奪, 形 成 兩 強 相 爭 的 局 面 註 一 六 而 建 構 海 上 強 權 的 基 礎 與 工 業 技 術 能 力 息 息 相 關, 以 1906 年 完 成 的 無 畏 級 戰 艦 為 例, 該 等 海 軍 技 術 與 武 力 的 發 展, 係 戰 艦 支 配 的 極 致 表 現, 而 英 國 在 無 畏 級 戰 艦 技 術 上 的 優 勢, 實 為 遏 制 德 國 海 軍 發 展 與 挑 戰 的 利 器, 亦 為 導 致 一 次 大 戰 勝 利 的 重 要 因 素 註 一 七 西 方 海 洋 國 家 傳 統 上 的 認 知, 係 將 海 軍 艦 隊 的 噸 位 與 國 家 工 業 能 量 之 間 以 相 等 同 概 念 來 連 結, 而 國 家 之 間 係 以 該 種 能 力 的 競 爭 來 取 代 國 際 合 作 的 理 想 註 一 八 以 西 方 世 界 史 觀 來 看, 支 配 理 論 與 海 洋 發 展 的 概 念 係 一 種 相 當 接 近 的 連 結 關 係, 對 現 代 國 家 而 言, 掌 握 制 海 掌 握 全 球 性 權 力 ; 領 導 地 位 取 決 於 海 權 的 大 小, 國 家 或 帝 國 的 興 衰 與 該 國 的 跨 海 權 力 投 射 能 力 對 貿 易 航 線 的 支 配 能 力 河 岸 與 港 口 的 開 發 等, 均 密 切 相 關 註 一 九 而 此 等 分 析, 雖 不 具 備 放 諸 四 海 皆 準 的 通 則 性, 卻 提 供 西 方 戰 略 思 維 過 程 中 重 要 的 指 標 二 海 權 觀 點 的 權 力 平 衡 佈 局 權 力 平 衡 理 論 內 容 與 其 實 踐 的 現 實 特 徵 係 : 在 競 爭 性 的 國 際 體 系 中, 最 理 想 的 安 全 狀 況 是 成 為 對 手 無 法 挑 戰 的 霸 權 國 註 一 一 由 於 國 際 政 治 的 本 質 是 強 權 的 競 逐, 故 Hans J.Morgenthau 說 : 無 論 國 際 政 治 的 最 終 目 的 為 何, 其 最 直 接 的 目 的 則 為 權 力 註 一 一 一 華 爾 滋 認 為, 在 無 政 府 狀 態 下, 由 國 家 所 組 成 的 任 何 系 統 都 會 傾 向 於 權 力 平 衡 狀 態 的 發 展, 若 權 力 出 現 失 衡, 無 論 支 配 者 為 何, 都 是 潛 在 的 威 脅 註 一 一 二 因 此, 現 實 主 義 者 多 數 同 意, 國 家 處 於 權 力 競 逐 的 世 界 之 中, 為 避 免 其 他 霸 權 國 家 的 出 現 而 危 害 自 身 安 全, 必 然 會 採 取 某 種 政 策 措 施 來 抵 消 他 國 的 權 力 威 脅, 於 是, 國 際 關 係 的 實 踐 面 向, 就 存 在 相 對 國 力 的 權 力 平 衡 狀 態 而 在 海 洋 戰 略 的 設 計 當 中, 權 力 平 衡 佈 局 是 一 種 動 態 的 概 念, 海 權 運 作 的 秩 序 建 構 與 陸 權 的 土 地 佔 領 概 念 有 所 不 同 其 所 強 調 的 核 心 內 涵 在 於 透 過 對 大 陸 強 權 之 間 的 權 力 平 衡 運 作, 設 定 以 經 貿 利 益 為 核 心 的 政 治 操 作 規 則, 規 範 與 大 陸 強 權 間 的 競 和 關 係 觀 察 權 力 平 衡 的 歷 史 發 展 模 式, 可 以 發 現 由 多 極 平 衡 轉 向 兩 極 平 衡 的 趨 勢 在 多 極 平 衡 時 期, 大 國 之 間 的 緩 衝 操 作 頻 繁, 但 當 利 益 直 接 衝 突 發 生 時, 較 大 強 權 國 家 將 積 極 搜 尋 發 展 兩 極 平 衡 的 機 會, 而 當 緊 張 升 高 軍 備 競 賽 顯 現 之 時, 考 驗 平 衡 的 危 機 將 陸 續 出 現 註 一 一 三 在 陸 權 與 海 權 理 論 的 論 戰 之 中, 陸 權 論 者 認 為 戰 爭 勝 負 取 決 於 陸 軍 的 佔 領, 海 權 僅 具 備 支 援 角 色 ; 但 海 權 論 者 以 一 次 大 戰 等 歷 史 經 驗 論 證, 認 為 即 便 英 國 在 陸 上 失 敗,

13 但 戰 爭 依 然 可 以 持 續, 但 假 若 海 上 遭 遇 決 定 性 失 敗, 則 戰 爭 必 然 失 敗 另 百 年 以 來, 歐 洲 的 向 外 擴 張, 以 及 因 之 而 帶 來 的 財 富 權 力 榮 耀, 均 建 築 在 海 上 航 路 的 維 繫 與 控 制 基 礎 之 上 19 世 紀 英 國 的 海 權 力 量, 恰 為 歐 洲 權 力 平 衡 維 持 與 英 國 支 配 的 全 球 貿 易 系 統, 提 供 存 在 發 展 的 可 能 註 一 一 四 海 洋 戰 略 的 重 要 性, 在 於 使 戰 略 運 用 與 外 交 經 濟 等, 共 同 建 構 國 家 的 大 戰 略 與 體 系 架 構, 並 得 以 使 權 力 平 衡 在 其 中 運 作 註 一 一 五 證 諸 於 西 太 平 洋 的 歷 史 發 展,19 世 紀 末 的 東 亞 權 力 分 配 呈 現 巨 大 轉 變, 甲 午 戰 爭 後 日 本 取 代 清 帝 國 成 為 東 亞 強 權, 美 國 則 以 夏 威 夷 的 併 吞 與 佔 領 菲 律 賓 回 應 之 註 一 一 六 但 受 限 於 在 西 太 平 洋 沒 有 海 軍 能 與 英 俄 日 對 抗, 陸 軍 又 忙 於 應 付 菲 律 賓 叛 亂, 促 使 美 國 提 出 門 戶 開 放 的 主 張 註 一 一 七 對 日 本 而 言, 地 緣 情 勢 在 俄 羅 斯 勢 力 入 侵 滿 洲 之 後 更 形 艱 險, 然 獨 立 對 抗 俄 國 依 然 有 困 難 ; 此 時 英 俄 因 東 方 問 題 而 引 發 的 中 亞 大 競 賽 持 續 牽 引 倫 敦 的 關 注, 一 方 面 在 維 繫 大 英 帝 國 在 東 亞 的 利 益, 一 方 面 則 欲 封 鎖 俄 羅 斯 太 平 洋 的 出 口, 英 日 兩 國 在 各 自 有 利 狀 態 下, 於 1902 年 簽 署 英 日 同 盟 (Anglo-Japanese alliance), 亦 為 日 本 發 動 日 俄 戰 爭 完 成 先 期 準 備 註 一 一 八 對 美 國 而 言, 日 俄 戰 爭 意 味 著 戰 略 三 角 的 另 外 兩 邊 正 在 自 相 殘 殺, 實 力 消 減 的 結 果 將 有 利 於 美 國, 而 為 終 止 戰 爭 而 召 開 的 普 資 茅 斯 會 議, 則 清 楚 的 顯 現 權 力 平 衡 安 排 註 一 一 九 二 戰 之 前, 美 國 對 於 日 本 的 擴 張 行 為, 相 當 程 度 上 採 默 許 的 態 度, 聽 任 日 本 對 朝 鮮 中 國 印 支 半 島 的 侵 略, 係 為 其 東 亞 海 洋 戰 略 利 益 考 量 的 結 果 而 當 日 本 不 能 謹 守 其 在 東 亞 大 陸 的 勢 力 範 圍, 將 其 擴 張 方 向 轉 向 英 國 與 荷 蘭 在 東 南 亞 的 殖 民 地 時, 美 國 即 對 日 本 採 取 嚴 格 的 禁 運 措 施 註 一 二 明 顯 的, 英 美 等 海 權 國 家 操 作 的 權 力 平 衡 策 略, 其 目 的 係 防 止 霸 權 的 出 現, 避 免 體 系 中 出 現 擁 有 過 多 權 力 的 國 家, 以 至 能 主 宰 其 他 國 家, 並 藉 此 確 保 以 主 權 國 家 為 基 本 單 位 的 西 歐 國 際 體 系 之 穩 定 延 續 註 一 二 一 筆 者 觀 察 認 為 在 實 際 的 政 策 與 戰 略 操 作 上, 海 權 國 家 的 思 維 表 現 出 高 度 的 彈 性, 而 其 核 心 的 考 量 則 以 資 本 主 義 體 系 的 利 益 為 依 據, 置 焦 點 於 貿 易 網 絡 的 建 構 與 海 洋 秩 序 的 維 持, 在 力 量 不 足 以 支 配 地 區 勢 力 時, 聯 合 其 他 國 家 共 同 維 繫 此 資 本 主 義 網 絡, 而 其 目 標 則 是 在 國 際 貿 易 與 投 資 等 面 向 上, 實 踐 門 戶 開 放 的 策 略, 以 便 美 國 能 夠 確 保 獲 得 原 料 和 市 場 註 一 二 二, 及 至 羽 翼 漸 豐 則 開 始 建 構 其 利 益 專 屬 的 海 洋 秩 序 以 二 次 大 戰 後 的 西 太 平 洋 而 言, 透 過 此 種 秩 序 的 建 構, 美 國 確 立 其 國 際 領 導 地 位, 在 體 系 內 其 他 大 國 與 國 際 社 會 的 普 遍 承 認 下, 多 數 國 家 在 政 策 特 定 議 題 上, 必 須 考 慮 美 國 觀 點, 甚 至 放 棄 部 分 主 權 與 獨 立 行 動 的 自 由, 在 國 際 事 務 上 配 合 美 國 的 行 動 目 標 與 方 法 世 界 警 察 世 界 領 袖 的 正 當 性 由 此 而 建 構, 亦 因 此 而 使 美 國 與 其 他 國 家 之 間 的 關 係 更 趨 於 複 雜 化, 甚 或 對 立 之 開 始 這 種 美 國 式 的 世 界 秩 序 建 構, 亦 令 人 以 霸 主 或 新 帝 國 的 方 式 來 理 解 與 界 定 美 國 註 一 二 三 三 海 洋 戰 略 設 計 層 面 的 觀 察 由 海 權 史 的 角 度 看, 歷 史 研 究 的 目 的 係 提 供 實 用 的 依 據, 以 做 為 開 發 知 識 的 工 具 與 方 法, 進 而 能 對 戰 略 的 本 質 加 以 理 解, 並 做 為 戰 略 研 究 的 必 要 過 程 註 一 二 四 以 西 太 平 洋 歷 史 發 展 而 言, 不 同 時 期 的 主 導 國 家 設 定 出 不 同 的 區 域 支 配 戰 略 當 西 方 海 洋 國 家 以 經 濟 利 益 為 出 發, 粉 碎 原 本 的 華 夷 秩 序 之 後, 西 太 平 洋 的 權 力 爭 奪, 形 成 日 俄 英 美 相 互 競 逐 的 局 面 若 以 權 力 政 治 的 角 度 觀 察, 地 緣 因 素 限 制 日 本 的 擴 張, 為 增 加 對 資 源 之 控 制 而 展 開 的 擴 張 行 為, 相 對 也 加 深 對 資 源 需 求 的 壓 力, 以 1939 年 日 本 所 需 的 軍 事 物 資 與 裝 備 為 例,91% 仰 賴 進 口, 又 以 對 美 國 在 廢 鐵 鋁 鎳 與 石 化 產 品 之 需 求 最 高, 亦 因 此 導 致 日 本 對 東 南 亞 的 佔 領 與 太 平

14 洋 戰 爭 的 爆 發 日 本 在 自 給 自 足 上 的 失 敗, 雖 導 因 於 國 際 情 勢, 然 更 重 要 者 在 於 其 國 內 系 統 的 唯 一 目 標 是 擴 張 戰 略, 在 此 狀 況 下, 日 本 政 府 高 度 介 入 戰 略 資 源 的 運 用, 亦 因 此 無 法 同 時 完 成 專 制 統 治 與 對 美 國 的 競 爭, 亦 造 成 其 在 與 美 國 爭 霸 過 程 中 的 困 境, 最 後 在 二 次 大 戰 時 遭 致 戰 敗 的 命 運 註 一 二 五 首 先 就 日 本 而 言, 透 過 甲 午 戰 爭, 日 本 正 式 取 得 參 與 權 力 競 逐 的 資 格 事 實 上, 日 本 的 軍 事 帝 國 主 義 自 明 治 維 新 之 後 即 已 形 成, 以 頭 山 滿 為 首 的 不 滿 士 族 組 成 黑 龍 會 等 右 翼 團 體, 標 榜 天 皇 崇 拜 和 國 權 主 義, 鼓 吹 吞 併 朝 鮮 侵 略 中 國, 西 南 戰 爭 之 後, 改 採 在 政 府 軍 部 內 爭 取 同 情 的 政 策, 逐 步 塑 造 公 眾 輿 論, 使 之 贊 成 侵 略 註 一 二 六 諸 如 山 縣 有 朋 (Yamagata Aritomo, ) 即 強 調 決 不 能 讓 清 廷 或 任 何 歐 洲 列 強 控 制 朝 鮮, 而 必 須 使 之 成 為 日 本 的 勢 力 範 圍, 在 列 強 競 爭 的 環 境 中, 日 本 的 安 全 建 構 在 極 端 民 族 主 義 與 強 權 政 治 觀 的 結 合, 亦 即 帝 國 主 義 註 一 二 七 甲 午 戰 爭 的 勝 利, 使 日 本 得 以 要 求 攫 取 朝 鮮 遼 東 半 島 與 台 灣, 其 中 遼 東 半 島 係 維 護 對 朝 鮮 控 制 的 保 障, 台 灣 則 為 進 入 南 海 菲 律 賓 荷 屬 東 印 度 群 島 的 基 地, 兩 相 結 合 即 造 就 能 與 大 英 帝 國 相 媲 美 的 大 日 本 帝 國 註 一 二 八 1895 年 之 後, 日 本 藉 著 統 治 台 灣 以 及 在 朝 鮮 半 島 伸 展 其 影 響 力, 進 而 攫 取 在 華 勢 力 範 圍, 並 與 其 他 列 強 進 行 協 調, 以 維 護 各 自 在 亞 洲 的 利 益 註 一 二 九 然 其 中 主 要 的 挑 戰 來 自 於 俄 羅 斯, 透 過 與 英 國 的 結 盟, 使 日 本 於 1905 年 擊 敗 俄 羅 斯, 躍 上 世 界 列 強 的 舞 台 對 於 日 本 帝 國 海 軍 (Imperial Japanese Navy,IJN) 而 言, 自 明 治 維 新 至 1922 年 華 盛 頓 海 軍 條 約 簽 定 之 間, 由 幾 艘 小 船 發 展 成 世 界 第 三 的 海 軍 大 國 之 過 程, 係 日 本 近 代 社 會 多 元 發 展 與 帝 國 主 義 發 展 之 總 和 註 一 三 甲 午 戰 爭 係 海 軍 發 展 的 重 要 契 機, 戰 爭 不 僅 改 變 國 會 原 本 對 軍 費 的 反 對 態 度, 且 因 清 帝 國 的 巨 大 賠 償, 使 得 海 軍 建 設 經 費 暴 增, 亦 使 帝 國 海 軍 在 實 質 上 獨 立 於 陸 軍 之 外, 造 成 軍 種 間 衝 突 的 加 劇 日 本 海 軍 以 創 造 典 範 象 徵 等 方 式, 將 日 本 的 現 代 化 與 海 軍 印 象 相 連 結, 故 在 戰 爭 的 光 榮 勝 利 以 及 對 公 共 關 係 的 處 理 上, 均 造 成 海 軍 在 公 眾 印 象 中 優 於 陸 軍 註 一 三 一 但 日 俄 戰 爭 的 效 應 反 射 在 海 陸 軍 之 間 的 關 係 變 化, 卻 使 得 有 限 資 源 的 競 爭 白 熱 化 與 戰 略 方 向 的 傾 軋 陸 軍 關 切 來 自 於 俄 羅 斯 的 報 復, 而 海 軍 則 將 美 國 視 為 其 未 來 的 敵 人, 軍 種 間 對 有 限 資 源 的 競 爭, 反 映 出 地 緣 認 知 的 差 異 1916 年, 日 本 政 府 通 過 帝 國 海 軍 建 軍 重 要 的 88 艦 隊 預 算, 其 結 果 使 日 本 可 支 配 資 源 大 增, 進 而 由 債 務 國 轉 變 成 債 權 國, 然 而, 同 樣 因 為 預 算 與 資 源 問 題 的 考 量, 以 及 理 解 到 戰 爭 係 工 業 經 濟 與 社 會 等 方 面 的 綜 合 考 驗 註 一 三 二, 促 使 日 本 認 知 到 無 法 與 資 源 豐 富 的 美 國 進 行 軍 備 競 賽, 故 而 在 華 盛 頓 海 軍 會 議 之 中, 接 受 5:5:3 的 海 軍 力 量 分 配 比 例 換 取 英 美 承 諾 不 在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新 增 或 擴 建 海 軍 基 地 的 讓 步, 因 而 使 日 本 海 軍 在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保 持 地 緣 戰 略 上 的 巨 幅 優 勢 然 至 1933 年 底, 日 本 歷 經 10 年 的 低 調 發 展, 使 其 艦 隊 力 量 幾 乎 達 到 美 國 海 軍 的 80% 註 一 三 三 海 軍 大 臣 大 角 嶺 生 即 主 張 若 美 國 採 取 強 硬 立 場 反 對 日 本 的 基 本 政 策, 則 日 本 必 須 堅 決 抵 制, 為 此, 日 本 必 須 繼 續 完 成 海 軍 準 備, 亦 必 須 脫 離 現 存 條 約 之 中 的 不 利 限 制 因 素 註 一 三 四 日 本 退 出 倫 敦 裁 軍 會 議 後, 即 擺 脫 裁 軍 條 約 的 限 制, 軍 備 競 賽 開 始, 也 意 味 著 美 日 終 將 為 爭 取 建 構 各 自 的 海 洋 秩 序 而 引 發 戰 爭 的 歷 史 必 然 性 對 美 國 的 戰 略 設 計 而 言, 日 俄 戰 爭 的 結 束 意 味 著 明 顯 敵 人 的 出 現, 故 自 1907 年 開 始, 美 國 的 戰 略 研 究 就 以 日 本 為 主 要 對 手, 之 後 於 1914 年 完 成 著 名 的 橘 色 作 戰 計 畫 註 一 三 五 由 於 美 日 雙 方 均 無 足 夠 的 實 力, 以 挑 戰 對 方 在 太 平 洋 的 權 力 支 配, 因 此 相 互 妥 協 成 為 選 項 一

15 次 大 戰 後, 美 國 在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並 未 建 構 新 的 國 際 秩 序, 而 是 透 過 華 盛 頓 海 軍 會 議 九 國 公 約 等 國 際 機 制 與 日 本 分 享 權 力, 但 其 中 機 制 運 作 的 關 鍵 則 建 立 在 美 國 認 知 與 日 本 文 人 政 府 之 間 不 穩 定 的 誠 信 基 礎 之 上 註 一 三 六 1920 年 代 末 期, 中 國 的 統 一 與 蘇 聯 政 局 的 底 定, 在 西 太 平 洋 形 成 對 日 本 的 威 脅, 然 而 日 本 經 濟 景 氣 的 衰 退 伴 隨 天 災 地 震 等 影 響, 以 及 門 戶 開 放 政 策 的 名 存 實 亡, 均 顯 示 新 的 權 力 競 逐 正 在 積 極 醞 釀 之 中 註 一 三 七 以 海 軍 軍 力 的 對 比 而 言, 日 本 海 軍 經 費 支 出 在 國 家 總 預 算 的 比 例 逐 年 提 升, 由 1914 年 的 13% 上 升 到 1921 年 的 33% 註 一 三 八, 統 計 1922 到 1933 年 間, 美 國 新 建 造 40 艘 戰 艦, 而 日 本 則 建 造 164 艘, 英 國 建 造 148 艘 ; 在 輕 型 巡 洋 艦 上, 英 國 擁 有 34 艘, 日 本 18 艘, 美 國 海 軍 僅 10 艘 因 此,1934 年 2 月 小 羅 斯 福 總 統 (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 ) 希 望 依 華 盛 頓 條 約 的 艦 隊 比 例 提 出 新 條 約, 將 各 國 艦 隊 的 總 噸 位 數 削 減 20% 註 一 三 九 然 日 本 則 堅 持 新 約 必 須 取 得 海 軍 平 等 發 展 的 基 礎, 在 各 方 無 法 妥 協 下, 日 本 退 出 倫 敦 海 軍 裁 軍 會 議, 而 英 美 法 等 國 則 依 舊 簽 訂 限 制 海 軍 軍 備 條 約, 形 成 自 我 約 制 情 況, 直 到 1937 年 底, 小 羅 斯 福 才 決 定 擴 大 海 軍 發 展 計 畫 整 體 而 言, 二 次 大 戰 之 前 的 西 太 平 洋 戰 略 態 勢 發 展, 可 以 簡 單 的 歸 納 為 : 在 強 權 妥 協 下, 創 造 出 日 本 得 以 支 配 西 太 平 洋 秩 序 的 環 境 由 於 英 美 的 協 助 與 默 許, 透 過 日 俄 戰 爭, 日 本 取 得 朝 鮮 與 滿 州 的 控 制 權, 取 代 俄 羅 斯 在 此 的 鐵 路 基 地 與 貿 易 的 權 利, 一 次 大 戰 與 蘇 聯 革 命, 使 日 本 取 代 德 國 在 中 國 的 特 權, 並 鞏 固 其 在 滿 州 的 控 制, 進 而 在 1930 年 代 與 1940 年 代 初 期 向 中 國 與 中 南 半 島 擴 張, 引 發 太 平 洋 戰 爭 註 一 四 伍 結 語 整 體 而 言, 西 方 海 權 國 家 的 海 洋 秩 序 安 排, 係 以 地 緣 因 素 為 核 心 考 量, 對 於 西 太 平 洋 的 理 解, 在 遠 距 離 與 貿 易 雙 重 考 量 下, 以 地 理 人 的 概 念 進 行 經 濟 人 的 思 考 事 實 上, 國 內 的 學 術 研 究 少 有 觸 及 此 類 議 題 的 探 討, 少 數 論 及 海 權 戰 略 思 考 的 安 全 研 究 類 學 術 作 品 則 置 重 點 於 經 濟 人 的 理 解 ; 而 海 軍 方 面, 則 多 數 陷 於 技 術 性 議 題, 而 難 能 突 破, 進 而 呈 現 全 球 性 思 維 的 海 軍 思 考 本 色 以 筆 者 個 人 的 經 驗 與 觀 察, 認 為 整 體 軍 事 教 育 體 系 與 思 維 理 則 的 僵 化, 係 問 題 的 核 心 本 篇 研 究 係 預 由 地 緣 理 論 為 引 介, 介 紹 地 理 人 的 歷 史 觀, 透 過 經 典 文 獻 的 理 解, 引 發 海 軍 同 仁 的 另 一 種 思 維 途 徑, 或 許 能 為 建 構 我 國 式 的 海 權 理 論 提 供 些 許 助 益 綜 合 前 述, 筆 者 認 為 回 溯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歷 史 發 展 的 足 跡, 可 歸 類 三 種 模 式 首 先, 當 東 亞 大 陸 帝 國 勢 力 強 大 時, 帝 國 中 央 政 府 在 經 濟 與 商 務 需 求 所 建 構 的 實 質 與 慾 望 層 面 上, 對 西 太 平 洋 海 洋 秩 序 的 建 構, 就 存 在 主 導 的 意 圖 與 能 力, 但 畢 竟 能 力 受 制 於 資 源 的 侷 限, 而 無 法 完 全 投 入 ( 因 為 必 須 保 留 部 分 資 源 應 付 北 方 遊 牧 民 族 ), 故 僅 能 以 朝 貢 貿 易 的 方 式, 建 構 一 種 非 完 全 依 靠 正 式 海 上 武 力 ( 海 軍 力 量 ) 維 繫 海 洋 秩 序 的 方 式, 而 是 藉 由 海 貿 與 交 易 規 則 航 海 與 造 船 技 術 巨 大 利 潤 與 吸 引 的 大 量 人 口, 而 形 構 出 特 殊 的 朝 貢 貿 易 式 的 海 洋 秩 序 其 次, 當 東 亞 大 陸 帝 國 勢 力 相 對 衰 弱 時, 由 於 北 方 遊 牧 民 族 直 接 威 脅 帝 國 存 亡, 海 洋 經 營 的 意 願 與 能 力 相 對 減 低, 誠 如 John E. Wills 的 週 邊 歷 史 (Themes in Peripheral History) 觀 念 註 一 四 一, 當 大 陸 體 系 結 構 鬆 弛 或 軟 弱 時, 海 洋 中 國 的 政 策 思 想 雖 依 然 存 在, 且 具 有 相 當 的 影 響 力, 但 海 洋 政 策 本 身 在 中 國 社 會 中 卻 也 存 在 著 兩 大 限 制 因 素 : 一 是

16 中 國 王 朝 位 於 大 陸, 其 政 經 重 心 也 在 大 陸, 雖 然 濱 海, 但 海 洋 的 地 位 卻 只 能 處 於 邊 緣 地 帶 二 是 海 洋 環 境 受 勢 力 不 易 結 合 與 動 員 能 力 不 足 的 影 響 與 限 制, 使 得 海 上 勢 力 難 以 持 續 反 而 逐 漸 衰 竭 註 一 四 二 因 此, 大 陸 週 邊 的 緣 海 國 家 ( 海 島 國 家 ), 即 能 乘 隙 建 構 新 的 反 華 夷 式 西 太 平 洋 海 洋 秩 序, 但 由 於 市 場 依 然 在 東 亞 大 陸, 以 及 地 理 上 過 於 接 近 大 陸 帝 國, 與 島 國 本 身 在 人 口 資 源 貿 易 線 等 問 題 的 限 制, 終 究 難 以 長 期 獲 致 絕 對 海 權 的 利 益, 而 在 競 爭 海 權 的 過 程 中, 逐 漸 消 耗 能 量 西 方 海 權 國 家 開 始 進 行 殖 民 擴 張 之 時, 由 於 海 權 國 家 係 以 生 產 (Production) 航 運 (Shipping) 殖 民 地 (Colonies) 為 要 素 註 一 四 三, 而 來 建 構 其 海 洋 秩 序 概 念, 故 當 其 進 入 西 太 平 洋 海 洋 區 域 之 後, 由 於 對 東 亞 大 陸 帝 國 並 無 領 土 野 心, 僅 有 貿 易 需 求, 因 此 在 不 挑 戰 大 陸 帝 國 生 存 利 益 的 前 提 下, 透 過 其 海 權 的 力 量, 以 海 軍 武 力 為 後 盾, 建 構 其 海 權 式 西 太 平 洋 海 洋 秩 序 並 以 此 發 展 出 特 殊 的 歷 史 發 展 模 式, 諸 如 鴉 片 戰 爭 黑 船 事 件 門 戶 開 放 蘭 辛 - 石 井 協 定 雅 爾 達 體 系 等 等 例 如 亞 太 門 戶 開 放 原 則, 係 自 1850 至 1870 年 代 以 來, 美 國 在 太 平 洋 地 區 擴 張 行 動 的 基 礎, 亦 為 美 國 亞 太 政 策 的 長 期 基 本 價 值 觀 其 戰 略 核 心 構 想 主 要 在 以 控 制 海 洋 為 前 提 的 商 業 發 展 之 上, 係 透 過 商 業 擴 張 而 非 軍 事 征 服 與 領 土 兼 併, 來 達 成 其 維 護 在 該 地 區 的 巨 大 利 益 之 目 的 註 一 四 四 亦 即 今 日, 美 國 在 面 對 中 國 崛 起 的 情 勢 下, 所 設 定 的 美 國 海 洋 利 益 與 中 國 陸 權 利 益 之 間, 相 對 穩 定 的 兩 極 體 系 的 認 知 註 一 四 五 至 於, 軍 事 教 育 體 系 而 言, 事 實 上, 目 前 以 技 術 導 向 的 教 育 方 式, 並 不 足 以 培 養 全 球 性 戰 略 思 維 的 軍 事 幹 部 以 海 權 思 考 的 建 構 為 例, 其 中 關 鍵 性 的 地 緣 因 素 與 國 際 安 全 等 理 解, 均 須 以 具 備 豐 富 的 地 理 與 歷 史 概 念 做 為 基 礎, 才 能 進 而 探 討 權 力 關 係 以 及 因 應 此 關 係 而 衍 生 的 戰 略 性 思 考 然 而, 若 基 礎 教 育 之 中 不 予 加 強, 而 辯 稱 美 國 海 軍 官 校 亦 無 此 課 程, 則 非 但 是 理 論 邏 輯 上 的 誤 解, 更 是 缺 乏 對 於 西 方 海 權 傳 統 與 教 育 體 系 的 認 知 畢 竟, 我 國 傳 統 上 就 缺 乏 系 統 化 的 海 權 認 知 與 論 述, 長 期 以 來 的 聯 考 分 組 制 度, 使 海 軍 軍 官 的 來 源, 自 始 即 欠 缺 歷 史 與 地 理 的 基 本 常 識, 若 再 以 放 任 自 學 的 態 度, 則 海 軍 的 戰 略 思 維, 勢 將 難 以 在 可 見 的 短 期 內, 有 大 規 模 的 進 步 空 間 註 釋 : 註 一 :Harriet Swain 著, 黃 中 憲 譯, 歷 史 大 哉 問 ( 台 北 : 三 言 社,2006 年 ), 頁 268 註 二 :Fernand Braude 著, 顧 良 張 慧 君 譯, 資 本 主 義 論 叢 ( 北 京 : 中 央 編 譯 出 版 社, 1997 年 ), 頁 121 註 三 : 同 前 註, 頁 161 註 四 : 相 關 問 題 參 見 何 燿 光, 軍 事 史 教 育 與 戰 略 教 育 相 關 性 研 究, 軍 事 教 育 專 案 研 究 計 畫, 國 防 部 人 力 司 (2003 年 12 月 ); 何 燿 光, 我 國 近 代 海 軍 教 育 演 變 之 研 究 - 權 是 學 觀 點 之 理 解, 中 華 軍 史 學 會 會 刊 第 11 期,2006 年, 頁 註 五 : 舉 例 而 言, 個 人 任 職 海 軍 軍 史 館 期 間, 曾 於 民 國 89 年 統 計 自 海 軍 學 術 月 刊 創 刊 以 來, 軍 史 館 當 時 典 藏 之 相 關 文 章, 有 關 論 及 海 權 議 題 類 之 文 章 近 兩 百 篇, 其 中 將 近 有 七 成 作 品 只 對 馬 漢 的 六 個 海 權 條 件 有 所 著 墨, 似 乎 此 六 點 就 是 海 權 的 精 義, 而 幾 乎 未 曾 發 現 有 從 地 緣 戰 略 觀 點 而 來 的 核 心 認 知

17 註 六 : 依 據 海 軍 軍 史 館 內 典 藏 資 料 (38 年 班 至 85 年 班 統 計 ) 統 計 發 現, 海 軍 官 校 有 關 海 權 與 軍 史 部 分 之 教 學 僅 包 括 ; 海 權 史 自 39 至 56 年 班 及 61 至 85 年 班, 海 戰 史 自 42 至 48 年 班, 軍 事 史 38 年 班 等 相 對 於 各 年 班 平 均 上 課 學 分 數 學 分, 有 關 海 權 與 軍 史 部 分 僅 1.4 學 分, 課 程 比 重 僅 佔 1.06% 而 以 使 用 時 間 最 長 的 教 材 ( 段 祐 泰 教 授 編 著 ) 為 例, 其 中 列 舉 自 1571 年 的 勒 本 多 海 戰 到 1944 年 的 雷 伊 泰 海 戰 共 27 例, 其 中 僅 有 大 東 溝 海 戰 ( 甲 午 海 戰 ) 乙 項 為 中 國 海 軍 參 加 的 海 戰, 非 但 學 生 缺 乏 歷 史 的 情 感, 而 且 多 數 戰 史 發 生 於 帆 船 時 期, 在 缺 乏 西 洋 史 背 景 與 世 界 地 理 概 念 下, 學 生 的 一 般 反 應 僅 只 於 聽 故 事 註 七 : 相 關 論 點 見 Leopold von Ranke, The Great Powers, in Georg Iggers and Konrad von Moltke,eds.,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History(Indianapolis: Bobbs-Merrill, 1973),pp ; Friederich Meinecke, translated by Douglas Scott, Machiavellism: the doctrine of raison d'etat and its place in modern history(london: Routledge and Kegan Paul,1957),Chapter 15. 註 八 :Gearoid O Tuathail, Problematizing geopolitics: survey, statesmanship and strategy, Transactions of the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 Vol.19,No.3, September 1994, pp 註 九 : 例 如 Geoffrey Parker, Geopolitics: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London: Pinter, 1998); Robert Strausz-Hupe, Geopolitics: The Struggle for Space and Power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1942); Colin S. Gray, The Geopolitics of the Nuclear Era: Heartland, Rimlands, and the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New York: Crane, Russak, 1977), and Colin S. Gray, The Geopolitics of Superpower (Lexington: University of Kentucky Press, 1988). 註 十 :Nicholas J. Spykman, The Geography of the Peace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and Company, 1944), p.43. 註 十 一 :Leo S. Amery, The Geographical Pivot of History: Discussion, The Geographical Journal, Vol. 23, No. 4, 1904, p.440. 註 十 二 :Nicholas J. Spykman, The Geography of the Peace, op. cit., pp 註 十 三 :Arthur R. Hall, Mackinder and the Course of Events, 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 Vol. 45, No. 2, 1955, p 註 十 四 :Halford J. Mackinder, The Geographical Pivot of History, The Geographic Journal, Vol.23, No.4, 1904, p.433. 註 十 五 :Ibid., pp 註 十 六 :Halford J. Mackinder, Democratic Ideals and Reality: A Study in the Politics of Reconstruction (Washing DC.: National Defence University Press, 1996), pp 註 十 七 :Saul B. Cohen, Geopolitics of the World System (Lanham: 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Inc., 2003), p. 19. 註 十 八 :George Modelski and William R. Thompson, Seapower in Global Politics, (London: The Macmillan Press, 1988), p.4.

18 註 十 九 : 其 理 論 缺 陷, 包 括 :1. 理 論 定 義 與 政 策 建 議 的 糾 結 ;2. 政 治 與 歷 史 描 述 時, 在 彼 此 的 聯 貫 與 時 間 的 延 續 問 題 上, 立 論 薄 弱 ;3. 軍 事 與 軍 費 問 題 並 未 加 以 連 結 ;4. 戰 略 思 想 躁 進, 戰 術 概 念 抽 象 此 現 象 尤 其 出 現 在 定 義 的 方 式 上, 基 本 上 其 所 謂 定 義 僅 為 現 象 的 描 述 而 其 中 海 權 六 要 素 則 近 似 於 政 策 之 建 議, 有 關 理 論 分 析 架 構 參 考 Herbert Rosinski, War, Strategy and Maritime Power(New Jersey: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 1977). 註 二 十 :Alfred T. Mahan, The Influence of Sea Power upon History, (Boston: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1890), p. 28. 註 二 一 :Ibid., pp 註 二 二 :Nicholas J. Spykman, Geography and Foreign Policy I,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Vol. XXXII, No. 1, 1938, p.29. 註 二 三 :Halford J. Mackinder, On the Scope and Methods of Geography, in Democratic Ideals and Reality (New York: W. W. Norton & Company,1962), p. 213, 214, 217. 註 二 四 :Nicholas J. Spykman, Geography and Foreign Policy I, op. cit., p.40. 註 二 五 : 邵 永 靈 時 殷 弘, 麥 金 德 與 盎 格 魯 - 撒 克 遜 民 族 的 恐 懼, 歐 洲,1997 年, 第 6 期, 頁 8 註 二 六 :Nicholas J. Spykman, Geography and Foreign Policy Ⅱ,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Vol. XXXII, No. 2, 1938, p.236. 註 二 七 :Halford J. Mackinder, Britain and the British Seas (Westport, Conn.: Greenwood Press, 1969), pp. vii, 12, , 358. 註 二 八 :Alfred T. Mahan, op. cit., pp 註 二 九 :Ibid., pp 註 三 十 : 史 派 克 曼 認 為 1938 年 的 世 界 權 力 中 心 則 是 : 由 中 東 到 愛 琴 海 地 中 海 西 歐 與 大 西 洋 所 構 成 的 帶 狀 區 域, 期 間 有 四 個 主 要 的 權 力 核 心, 支 配 著 不 同 的 區 域, 美 國 支 配 美 洲 日 本 支 配 遠 東 蘇 聯 支 配 歐 亞 大 陸 的 心 臟 地 帶 歐 洲 支 配 東 大 西 洋 與 印 度 洋 註 三 一 :Nicholas J. Spykman, Geography and Foreign Policy I, op. cit., pp 註 三 二 :Nicholas J. Spykman, Geography and Foreign Policy Ⅱ, op. cit., p.214. 註 三 三 :Halford J. Mackinder, Democratic Ideals and Reality, op. cit., pp.46-47, 49. 註 三 四 :Ibid., p.3. 註 三 五 :Ibid., p.106. 註 三 六 :Brian W. Blouet, Geopolitics and Globalization in the 20th Century (London: Reaktion Books, 2001), p. 51. 註 三 七 :Alfred T. Mahan, op. cit., p.3. 註 三 八 :Ibid., pp

19 註 三 九 :Nicholas J. Spykman, America's Strategy in World Politics, op. cit., p.7, 472. 註 四 十 :Ibid., pp , 註 四 一 :Ibid., pp , 24. 註 四 二 :Ibid., p. 25. 註 四 三 :Ibid., p.476. 註 四 四 :Halford J. Mackinder, Democratic Ideals and Reality, op. cit., pp 註 四 五 :Ibid., pp 註 四 六 :Ibid., p.80. 註 四 七 :Halford J. Mackinder, The Geographical Pivot of History, op. cit., p.434. 註 四 八 :Ibid., p.436. 註 四 九 :Geoffrey R. Sloan, Geopolitics in United States Strategic Policy (Brighton: Wheatsheaf Books, 1988), p. 58. 註 五 十 :Geoffrey Parker, Western Geopolitical Thought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London: Croom Helm, 1985), p.23. 註 五 一 :Alfred Thayer Mahan, op. cit., p 22. 註 五 二 : 若 排 除 官 方 文 獻 回 憶 錄 學 術 論 文 等, 僅 以 出 版 書 籍 而 言, 其 數 量 之 多, 實 難 以 一 一 回 顧, 例 如 以 歷 史 為 主 軸 者 Akira Iriye, Across the Pacific: An Inner History of American-East Asian Relations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1967); George W. Baer, One Hundred Years of Sea Power: (Stanford, Calif.: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3); John King Fairbank, Edwin O. Reischauer, and Albert M. Craig, East Asia: Tradition and Transformation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1978); Paul M. Kennedy,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Great Powers: Economic Change and Military Conflict from 1500 to 2000 (New York: Random House, 1987); Robert S. Ross, ed., East Asia in Transition: Toward a New Regional Order (New York: M.E. Sharpe, 1995); Walter A. McDougall, Let the Sea Make a Noise: A History of the North Pacific from Magellan to MacArthur (New York: Basic Books, 1993), 又 如 以 戰 爭 危 機 等 事 件 為 主 軸 者 Burton I. Kaufman, The Korean War : Challenges in Crisis, Credibility, and Command(New York : McGraw-Hill Book Company, 1986); Christop her Thorne, The Limits of Foreign Policy: The West, the League of Nations, and the Far Eastern Crisis of (New York: G.P. Putnam, 1973); J. H. Kalicki, The Pattern of Sino American Crises: Political and Military Interactions in the 1950s(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5); James William Morley, ed., The Fateful Choice: Japan s Advance into Southeast Asia,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0); Thomas J. Christensen, Useful Adversaries: Grand Strategy, Domestic Mobilization, and Sino-American Conflict, (New Jerse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 1996), 另 如 探 討 強 權 之 間 關 係 戰 略 設 計 海 權 等 Francis P. Sempa, Geopolitics: From the Cold War to the 21st Century (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 2002); John Baylis and Gerald Segal, eds., Soviet Strategy (London: Croom Helm, 1981); Mike Mochizuki, ed., Toward a True Alliance: Restructuring U.S.-Japan Security Relations (Washington, D.C.: Brookings, 1997); Robert S. Ross, ed., China,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Soviet Union: Tripolarity and Policy Making in the Cold War (NewYork: M.E. Sharpe, 1993); Stephen Kotkin and Wolff, Rediscovering Russia in Asia: Siberia and the Russian Far East (New York: M.E. Sharpe, 1995) 註 五 三 :Walter A. McDougall, op. cit., pp 註 五 四 : 主 要 的 理 論 經 典 著 作 係 Kenneth N. Waltz,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 (Reading, MA: Addison-Wesley Publishing Company,1979); Paul M. Kennedy,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Great Powers, op. cit.; George Modelski, The Long Cycle of Global Politics and the Nation-State, Comparative Studies in Society and History, Vol. 20, No. 2, April 1978, pp ; George Modelski, Long Cycles in World Politics (London: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1987); Robert Gilpin, War and Change in World Politics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 註 五 五 :Paul M. Kennedy,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Great Powers, op. cit., pp 註 五 六 :Ibid., pp.ⅩⅥ-ⅩⅩⅣ. 註 五 七 :George Modelski, Long Cycles in World Politics, op. cit.; George Modelski, The Long Cycle of Global Politics and The Nation-State, op. cit., pp 註 五 八 : 分 計 : 全 球 戰 爭 時 期 (global war) 世 界 強 國 競 逐 時 期 (world power) 權 威 喪 失 時 期 (delegitimation) 權 力 分 散 時 期 (deconcentration) 四 個 階 段 註 五 九 :George Modelski, Long Cycles in World Politics, op. cit., pp 註 六 十 :Ibid., p.93. 註 六 一 :George Modelski: What Is Evolutionary World Politics?, 註 六 二 : 綜 合 參 考 Robert E. Harkavy, long Cycle Theory and the Hegemonic Powers' Basing Networks, Political Geography,Vol.18, 1999, pp ; 秦 亞 青 著, 霸 權 體 系 與 國 際 衝 突 美 國 在 國 際 武 裝 衝 突 中 的 支 持 行 為 ( ) (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9 年 ), 頁 111; 倪 世 雄 等 著, 當 代 西 方 國 際 關 係 理 論 ( 上 海 : 復 旦 大 學 出 版 社,200 1 年 ), 頁 註 六 三 :Stanley Hoffmann, Contemporary theory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Englewood Cliffs, New Jersey: Prentice-Hall, 1960), p.40. 註 六 四 :Robert Gilpin, op. cit., pp 註 六 五 :Ibid., pp.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