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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总第150期 上海市孙中山宋庆龄文物管理委员会 上海宋庆龄研究会 主办

2 图 片 新 闻 2015 年 12 月 21 日 下 午, 孙 中 山 台 湾 足 迹 珍 藏 画 册 首 发 式 在 广 州 孙 中 山 大 元 帅 府 纪 念 馆 举 行 中 华 全 国 台 湾 同 胞 联 谊 会 纪 斌 副 会 长 香 港 客 属 总 会 梁 亮 胜 主 席 台 湾 客 委 会 前 副 主 委 刘 东 隆 及 该 书 编 撰 人 黎 国 威 等 出 席 首 发 式 ( 摄 影 : 刘 峻 希 ) 2016 年 1 月 1 日, 上 海 孙 中 山 故 居 经 过 整 体 保 护 性 修 缮 后, 重 新 向 公 众 开 放, 并 将 迎 接 孙 中 山 诞 辰 150 周 年 相 关 纪 念 活 动 ( 摄 影 : 王 云 华 ) 2016 年 1 月 23 日, 政 协 上 海 市 第 十 二 届 委 员 会 第 四 次 会 议 在 世 博 中 心 举 行 上 海 市 政 协 主 席 吴 志 明 在 会 上 表 示, 上 海 市 政 协 将 筹 办 纪 念 孙 中 山 先 生 诞 辰 150 周 年 系 列 活 动, 缅 怀 革 命 先 驱 的 历 史 功 勋, 弘 扬 振 兴 中 华 的 崇 高 精 神 ( 摄 影 : 澎 湃 新 闻 记 者 高 征 )

3 主 办 主 管 上 海 市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文 物 管 理 委 员 会 上 海 宋 庆 龄 研 究 会 上 海 市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文 物 管 理 委 员 会 内 部 资 料 免 费 交 流 目 录 CONTENTS 图 片 新 闻 / 封 二 孙 中 山 台 湾 足 迹 珍 藏 画 册 首 发 式 在 广 州 孙 中 山 大 元 帅 府 纪 念 馆 举 行 上 海 孙 中 山 故 居 保 护 性 修 缮 后 重 新 对 公 众 开 放 2016 年 第 1 期 总 第 150 期 双 月 印 发 学 术 顾 问 张 磊 林 家 有 华 平 盛 永 华 编 委 会 主 任 赵 永 峰 编 委 ( 按 姓 氏 笔 画 ) 朱 玖 琳 任 冉 冉 刘 金 驰 宋 时 娟 金 晓 春 秦 刚 黄 玉 抒 黄 亚 平 董 卫 主 编 赵 永 峰 常 务 副 主 编 黄 亚 平 副 主 编 朱 玖 琳 宋 时 娟 执 行 编 辑 宋 时 娟 ( 兼 ) 上 海 市 政 协 将 筹 办 纪 念 孙 中 山 先 生 诞 辰 150 周 年 系 列 活 动 相 关 人 物 02 孙 中 山 的 追 随 者 黎 照 寰 邵 雍 沈 亮 读 史 札 记 11 宋 庆 龄 勤 俭 节 约 两 三 事 匡 成 鸣 13 在 历 史 现 场 自 力 更 生 读 后 朱 玖 琳 史 海 泛 舟 21 孙 中 山 对 镇 江 规 划 的 历 史 意 义 王 荣 王 抒 滟 书 评 书 讯 26 祝 贺 保 卫 中 国 同 盟 年 报 隆 重 出 版 盛 永 华 28 宋 庆 龄 与 孙 中 山 的 写 作 缘 起 和 内 容 介 绍 何 大 章 29 尚 明 轩 主 编 的 新 版 孙 中 山 全 集 问 世 何 大 章 简 讯 报 道 30 中 山 市 政 协 首 推 全 国 首 个 孙 中 山 文 化 年 31 纪 念 孙 中 山 先 生 诞 辰 150 周 年 文 献 展 暨 研 讨 会 在 北 京 举 行 32 南 京 组 织 整 理 孙 中 山 先 生 在 南 京 完 整 史 实 家 族 网 页 / 封 三 宋 家 次 子 宋 子 良 生 平 谷 宇 本 期 责 编 宋 时 娟

4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相 关 人 物 孙 中 山 的 追 随 者 黎 照 寰 邵 雍 沈 亮 中 国 民 主 革 命 的 先 行 者 孙 中 山 有 着 独 特 的 领 袖 气 质 个 人 魅 力 与 较 为 完 备 的 革 命 理 论, 他 对 同 时 代 人 的 影 响 是 巨 大 而 深 远 的 我 们 从 黎 照 寰 的 身 上 就 可 以 清 晰 地 看 到 这 一 点 一 黎 照 寰 ( ), 广 东 南 海 人 长 兄 从 少 年 时 期 就 独 立 经 商, 次 兄 是 个 贫 穷 的 裁 缝, 两 位 都 于 1944 年 在 广 东 去 世 1907 年,19 岁 的 黎 照 寰 在 其 三 兄 的 少 量 资 助 下 冒 险 选 择 自 费 赴 美 国 留 学 他 回 忆 道, 经 过 难 以 尽 述 的 困 迫, 先 为 苦 工, 不 久 幸 得 工 读 之 路, 由 小 学 跳 进 中 学, 再 跳 进 大 学 1 通 过 不 懈 努 力, 黎 照 寰 终 于 在 美 国 安 顿 下 来, 进 入 大 学 深 造 两 年 后, 又 得 清 华 半 费 生 的 助 学 金, 再 两 年 又 幸 得 广 东 省 官 费 生 全 额 2 得 到 资 助 后, 黎 照 寰 得 以 在 美 国 东 部 各 名 校 游 学 他 先 后 在 哈 佛 大 学 纽 约 大 学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及 宾 夕 法 尼 亚 大 学 四 所 知 名 大 学 就 读, 分 别 获 得 哈 佛 大 学 理 学 士 纽 约 大 学 商 学 士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经 济 学 硕 士 和 宾 夕 法 尼 亚 大 学 政 治 学 硕 士 等 四 个 学 位 1909 年 11 月 初, 孙 中 山 应 邀 来 到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发 表 演 讲, 与 黎 照 寰 在 学 校 的 宿 舍 中 有 过 两 次 长 谈 初 遇 孙 中 山 的 黎 照 寰 立 刻 被 这 位 伟 人 所 折 服, 一 见 如 故 人, 很 自 然 地 我 起 了 敬 爱 之 心, 连 日 独 与 长 谈 后, 我 加 入 了 同 盟 会 3 黎 照 寰 回 忆 说 : 1910 年 9 月 初 4, 我 和 三 个 中 国 留 学 生 在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见 到 孙 博 士 孙 博 士 和 我, 可 以 这 么 说, 一 见 倾 心 我 们 在 学 校 的 宿 舍 里 有 过 两 次 很 长 的 谈 话 后 来, 我 同 我 的 大 哥 和 孙 博 士 又 有 过 一 系 列 谈 话 在 谈 话 中, 孙 博 士 向 我 们 阐 明 了 他 的 政 治 哲 学 和 革 命 计 划 他 相 信 列 宁 在 俄 国 可 能 会 早 于 他 本 人 在 中 国 取 得 革 命 成 功, 尽 管 我 们 将 在 未 来 两 三 年 之 后 推 翻 清 王 朝 因 经 济 政 治, 特 别 是 历 史 和 地 理 的 原 因, 我 们 必 须 且 应 该 同 列 宁 及 其 政 党 合 作 他 坚 持 认 为 我 们 必 须 在 20 年 以 内 取 得 革 命 胜 利 并 建 立 新 的 中 国, 否 则 日 本 将 图 谋 征 服 我 们, 但 最 终 他 们 必 将 失 败 孙 中 山 当 时 希 望 每 个 学 生 都 像 我 一 样 刻 苦 学 习, 不 要 尝 试 去 参 加 军 事 方 面 的 革 命, 除 非 是 孙 博 士 支 持 的 他 指 导 我 学 习 经 济 学, 特 别 是 和 社 会 主 义 社 会 发 02 1 黎 照 寰 : 六 十 四 岁 自 述,1951 年, 第 2 页,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藏 以 下 不 再 注 明 馆 藏 机 构 2 黎 照 寰 : 六 十 四 岁 自 述,1951 年, 第 2 页 3 黎 照 寰 : 六 十 四 岁 自 述,1951 年, 第 2 页 4 时 间 有 误, 孙 中 山 是 1909 年 11 月 8 日 孙 中 山 由 英 国 乘 船 到 达 美 国 纽 约 的 因 此 孙 中 山 与 黎 照 寰 的 谈 话 只 能 是 在 1909 年 11 月 8 日 至 1910 年 1 月 中 旬 之 间 1911 年 9 月 初 也 不 对, 那 时 他 在 美 国 巡 回 演 讲,10 月 下 旬 才 回 到 纽 约

5 相 关 人 物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展 相 关 的, 要 我 订 阅 芝 加 哥 出 版 的 国 际 评 论, 阅 读 马 克 思 的 资 本 论 共 产 党 宣 言 和 加 州 克 罗 斯 (Cross) 教 授 撰 写 的 社 会 主 义 的 必 要 性 ( 直 到 1913 至 1914 年 我 才 去 读 这 些 书, 读 得 很 匆 忙, 理 解 得 不 透 彻 ) 1 在 此 前 后, 孙 中 山 在 纽 约 的 寓 所 会 见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留 学 生 顾 维 钧 等 人 时 也 进 行 了 长 谈, 谈 到 有 必 要 把 中 国 建 成 一 个 强 国, 并 强 调 中 国 具 有 成 为 强 国 的 一 切 条 件, 他 特 别 强 调 工 业 化 和 发 展 经 济 的 重 要 性 孙 中 山 还 曾 婉 转 地 敦 促 每 一 个 有 思 想 的 中 国 人 都 加 入 革 命 党, 以 实 现 推 翻 满 清, 拯 救 中 国 ; 不 过 他 没 明 说 顾 维 钧 对 孙 中 山 的 初 步 印 象 与 黎 照 寰 相 同, 称 孙 中 山 具 有 魅 力 的 品 格 他 热 情 洋 溢, 友 好 可 亲, 令 人 倾 心 2 黎 照 寰 受 到 孙 中 山 民 主 革 命 思 想 的 影 响 后, 加 入 了 同 盟 会 他 的 两 个 哥 哥 也 各 自 加 入 了 同 盟 会 关 于 孙 中 山 创 建 的 同 盟 会, 黎 照 寰 后 来 是 这 样 认 识 的 : 同 盟 会 一 开 始 是 由 (1) 兴 中 会 (2) 华 兴 会 (3) 光 复 会 组 成, 其 中 华 兴 会 和 光 复 会 主 要 是 由 年 轻 男 性 和 一 些 女 性 组 成 同 盟 会 从 创 建 至 很 长 一 段 时 间, 我 一 直 觉 得 它 是 一 个 很 薄 弱 和 松 散 的 组 织 1912 年, 当 所 谓 的 南 北 议 和 举 行 时, 孙 博 士 和 我 都 确 信 这 一 点 3 黎 照 寰 在 论 及 1912 年 初 孙 中 山 向 袁 世 凯 的 妥 协 时 认 为, 这 种 妥 协 不 是 出 于 孙 中 山 的 本 意, 也 不 是 什 么 秘 密 年, 时 年 31 岁 的 黎 照 寰 到 香 港 初 入 工 商 银 行, 担 任 经 理 职 务, 次 年 兼 任 副 经 理 该 银 行 创 办 于 1917 年, 资 金 基 本 由 爱 国 华 侨 和 国 民 党 党 员 募 集 工 商 银 行 始 终 是 带 有 政 治 意 义 的, 主 要 是 备 作 某 些 政 治 活 动 的 后 盾 初 时 几 乎 全 部 董 事 和 实 际 业 务 领 导 人 以 之 为 孙 中 山 先 生 与 华 侨 联 络 之 一 种 小 机 构 5 黎 照 寰 在 香 港 工 商 银 行 工 作 异 常 努 力 勤 奋, 从 扫 地 以 上, 无 事 不 干, 极 力 督 促 会 计, 随 时 清 账, 无 论 何 时, 亲 自 代 理 海 内 外 汇 款, 因 而 工 商 银 行 与 广 州 有 特 殊 的 关 系 他 责 任 心 强, 亲 自 管 理 海 内 外 华 侨 支 持 革 命 的 汇 款, 并 通 过 工 商 银 行 转 入 广 州 军 政 府, 充 实 了 军 政 府 的 财 政, 有 力 支 援 了 孙 中 山 领 导 的 资 产 阶 级 民 主 革 命 由 于 业 务 往 来 和 同 志 的 身 份, 黎 照 寰 和 当 时 担 任 广 州 护 法 军 政 府 财 政 部 长 的 廖 仲 恺 等 国 民 党 政 要 相 交 甚 密 1919 年 4 月 下 旬 及 5 月 上 旬, 黎 照 寰 去 上 海 莫 利 爱 路 寓 所 拜 访 过 孙 中 山 两 三 次 1962 年 7 月 30 日,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称, 他 与 孙 中 山 有 过 争 辩, 孙 中 山 命 令 我 留 在 他 身 边, 启 动 并 开 展 青 年 运 动, 必 要 时 协 助 党 的 改 组, 并 访 问 苏 联 ( 应 为 苏 俄 引 者 注 ) 我 拒 绝 了 :(1) 因 为 银 行 派 我 1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2015 年 版, 第 页 2 顾 维 钧 回 忆 录 第 一 分 册, 中 华 书 局 1983 年 版, 第 页 3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 约 在 1962 年 7 月 底 8 月 初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64 页 4 黎 照 寰 等 : 对 于 孙 中 山 辛 亥 南 北 议 和 时 的 口 头 两 个 指 示 一 文 的 质 疑,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中 国 人 民 政 治 协 商 会 议 广 东 省 委 员 会 文 史 资 料 研 究 委 员 会 1964 年 10 月 出 版, 第 193 页 5 黎 照 寰 : 也 谈 解 放 前 华 侨 在 广 州 投 资 纪 略, 上 海 文 史 资 料 存 稿 汇 编 经 济 金 融 5,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2001 年 版, 第 315 页 03

6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相 关 人 物 回 去 且 孙 科 催 促 过 我 ;(2) 因 为 我 意 识 到 我 在 语 言 和 文 学 方 面 能 力 不 足 ;(3) 因 为 我 记 得 孙 博 士 本 人 及 政 党 长 期 以 来 一 直 非 常 穷 困, 我 相 信 通 过 建 立 海 外 的 金 融 服 务 应 该 可 以 予 孙 博 士 的 政 党 以 支 持 ;(4) 因 为 通 过 黄 兴, 他 在 美 国 时 我 常 常 见 到 他, 我 担 心 我 与 胡 汉 民 汪 精 卫 和 戴 季 陶 相 处 不 好 我 现 在 明 白 那 时 我 完 全 错 了 ( 后 来, 我 试 图 弥 补 但 不 幸 的 是, 我 患 上 了 心 悸 病, 同 时 孙 科 以 政 客 之 身 份 经 常 滥 用 我 的 建 议 或 提 议 ) 通 过 廖 先 生 和 孙 科, 我 了 解 到 廖 本 人, 连 同 朱 执 信 陈 友 仁 对 孙 博 士 同 苏 联 共 产 党 的 合 作 非 常 支 持 1 关 于 孙 中 山 为 什 么 同 意 与 共 产 党 合 作, 黎 照 寰 是 这 样 认 为 的 : 首 先, 有 历 史 渊 源 1896 至 1898 年, 他 居 住 在 伦 敦, 并 走 访 了 巴 黎 日 内 瓦 布 鲁 塞 尔 和 柏 林 他 知 晓 卡 尔 马 克 思 和 弗 里 德 里 希 恩 格 斯 第 一 国 际 欧 洲 几 个 中 心 在 经 济 和 政 治 方 面 有 反 对 的 声 音, 并 听 说 了 列 宁 和 在 苏 俄 ( 应 为 沙 俄 引 者 注 ) 进 行 的 革 命 运 动 1910 年 及 更 早 的 时 候, 他 在 威 斯 康 辛 州 的 密 尔 沃 基 拜 访 了 美 国 社 会 党 的 领 袖 2 其 次, 有 思 想 基 础 1912 至 1913 年, 孙 博 士 辞 去 临 时 大 总 统 职 后, 访 问 了 国 内 好 几 个 城 市, 他 在 公 共 集 会 上 发 表 关 于 社 会 主 义 社 会 发 展 和 大 同 世 界 的 言 论 新 闻 报 纸 拒 绝 引 用 他 的 演 讲 稿 他 鼓 励 和 建 议 我 们 的 人 民 进 行 社 会 主 义 运 动 他 被 影 射 为 大 炮 年 以 后 孙 博 士 时 而 读 新 青 年 4 黎 照 寰 说 : 中 山 先 生 对 于 苏 联 十 月 革 命, 感 动 过 人 ; 一 面 领 导 并 亲 自 加 入 护 法 战 争, 一 面 查 询 俄 国 革 命 的 进 行 情 况 及 其 在 世 界 上 的 影 响 1918 年 秋, 他 回 到 上 海 之 后, 频 告 我 们 一 些 同 志 : 列 宁 有 知 识 有 办 法 有 能 力 有 思 想, 领 导 俄 人 如 何 革 命, 创 开 一 个 前 所 未 闻 的 新 局 面, 一 定 成 功 1919 年 有 一 次, 唐 绍 仪 到 香 山 路 ( 时 莫 利 爱 路 ) 孙 寓 共 谈, 先 生 笑 谓 : 如 果 我 们 能 够 再 生, 真 是 青 年, 不 会 向 西 欧 北 美 留 学, 反 而 要 往 东 欧 俄 国 就 速 成 科 学 习, 会 见 列 宁, 听 听 演 讲 现 在 我 们 革 命 党 员 应 即 刻 往 俄 肄 业 他 插 言 : 俄 语 难 学, 俄 人 难 交 先 生 即 言 : 未 有 听 过 我 国 前 人 所 说 么? 世 上 无 难 事, 只 怕 有 心 人 年 冬, 粤 军 由 闽 节 节 胜 利, 回 集 广 州, 孙 唐 会 谈 多 次, 有 所 商 议, 大 都 中 山 先 生 为 主 动 中 山 先 生 屡 言 同 事 之 间, 永 远 应 以 诚 相 处 互 相 学 习, 取 长 补 短 互 相 劝 勉, 不 断 努 力 信 服 利 用, 择 善 而 从 崇 拜 奴 役 都 贻 害 无 穷 有 时 说 明 知 难 行 易 的 事 实, 有 时 纵 论 群 策 群 力 天 下 为 公 的 道 理 中 山 先 生 提 出 要 调 查, 研 究, 学 习, 批 评 英 法 美 的 政 治 历 史, 经 济 成 果 军 事 1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页 2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59 页 第 160 页 3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60 页 4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61 页 5 黎 照 寰 : 关 于 唐 绍 仪 的 生 平 及 其 与 孙 中 山 袁 世 凯 容 闳 的 关 系,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59 页 04

7 相 关 人 物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经 验, 文 教 进 程 1 自 从 他 个 人 决 定 与 苏 俄 及 列 宁 合 作 以 来, 他 就 决 定 和 共 产 党 合 作 他 决 定 这 么 做, 是 因 为 他 已 经 认 识 到 并 坚 信 人 类 和 世 界 的 历 史 已 在 突 然 地 或 是 逐 步 地 从 一 个 阶 段 迈 向 另 一 个 阶 段 他 预 言 本 世 纪 社 会 主 义 将 战 胜 资 本 主 义 2 第 三, 共 产 党 对 他 革 命 哲 学 与 计 划 的 认 可 黎 照 寰 写 道, 不 像 大 部 分 第 一 分 会 的 成 员 那 样, 那 些 来 自 第 二 和 第 三 分 会 的 同 盟 会 员 跟 随 孙 先 生 并 不 是 因 为 相 信 他 的 革 命 哲 学, 而 是 冲 着 他 的 闻 名 全 球 的 声 誉 去 的 在 同 盟 会 中, 很 少 有 成 员 相 互 分 享 孙 博 士 的 革 命 哲 学, 特 别 是 在 重 建 经 济 的 问 题 上 列 宁 听 说 了 孙 博 士 的 革 命 哲 学 和 革 命 计 划, 并 且 认 为 孙 博 士 领 导 的 革 命 是 作 为 全 世 界 运 动 的 一 部 分 李 大 钊 也 是 这 么 认 为 的 所 以, 我 觉 得 正 因 为 如 此 孙 博 士 才 愿 意 同 共 产 党 合 作 3 自 1912 年 革 命 发 生 以 来, 孙 博 士 想 要 开 始 组 织 一 场 社 会 主 义 的 新 生 活 运 动 不 幸 的 是, 无 论 社 会 主 义 是 作 为 一 场 运 动 还 是 一 种 哲 学, 只 有 他 一 个 人 坚 持 自 那 时 起, 正 如 我 反 思 的, 我 们 失 败 的 主 要 原 因 是 对 行 难 知 易 的 迷 信, 因 此 我 们 拒 绝 按 孙 博 士 所 要 求 的 那 样 努 力 学 习 相 反 的 是, 共 产 党 领 袖 特 别 是 李 大 钊 孜 孜 以 求 努 力 学 习, 尤 其 是 对 马 克 思 主 义 和 列 宁 主 义 的 学 习 这 让 孙 博 士 很 满 意, 因 此 热 情 欢 迎 他 们 另 外, 他 知 道 布 尔 什 维 克 党 从 各 个 方 面 在 帮 助 他 们 4 后 来 的 事 情 在 黎 照 寰 看 来 就 是 顺 理 成 章 的 了 1919 年 夏, 苏 俄 派 来 了 一 位 代 表, 是 位 军 人 ( 路 博 引 者 注 ), 他 到 上 海 拜 访 了 孙 博 士 孙 博 士 让 朱 执 信 陪 同 这 位 布 尔 什 维 克 党 代 表 去 漳 州 会 见 了 陈 ( 陈 炯 明 引 者 注 ) 之 后, 一 位 更 有 名 的 布 尔 什 维 克 党 代 表 ( 马 林 引 者 注 ) 在 桂 林 拜 访 了 孙 博 士 于 1919 至 1922 年 同 一 时 间, 陈 独 秀 李 大 钊 和 其 他 共 产 党 人 开 始 和 孙 博 士 接 触 联 系 1922 年 6 月 陈 炯 明 在 广 州 发 动 兵 变, 炮 击 总 统 府 孙 中 山 脱 险 后 登 上 永 丰 舰, 在 同 叛 军 作 战 近 两 个 月 后, 于 8 月 9 日 赴 上 海 对 于 这 一 事 件, 解 放 后 黎 照 寰 是 这 样 描 述 的 : 1922 年 6 月, 陈 炯 明 叛 变, 叶 举 等 部 队 围 攻 总 统 府, 大 总 统 孙 中 山 脱 险, 孙 夫 人 率 卫 士 抗 击 突 围 5 总 统 夫 人 宋 庆 龄 留 在 总 统 府, 至 16 日 上 午 九 时 后, 府 内 外 都 起 火, 才 冒 险 逃 出, 辗 转 艰 辛, 晚 上 始 到 岭 南 大 学, 休 息 一 夜,17 日 得 钟 荣 光 那 文 马 湘 黄 惠 龙 等 陪 伴 先 到 沙 面 少 息, 然 后 登 上 永 丰 舰 和 总 统 团 叙 随 后, 由 孙 科 戴 恩 赛 马 湘 黄 惠 龙 为 伴, 先 赴 香 港, 再 从 香 港 回 到 上 海 住 宅 6 事 变 前 夕, 黎 照 寰 正 在 广 州 与 政 府 财 政 部 长 廖 仲 恺 进 一 步 商 谈 华 侨 汇 款 事 宜 6 月 14 日, 陈 炯 明 谎 称 邀 请 廖 仲 恺 赴 惠 州 调 停 1 黎 照 寰 : 关 于 唐 绍 仪 的 生 平 及 其 与 孙 中 山 袁 世 凯 容 闳 的 关 系,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页 2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59 页 3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 约 在 1962 年 7 月 底 8 月 初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63 页 4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页 5 黎 照 寰 : 关 于 唐 绍 仪 的 生 平 及 其 与 孙 中 山 袁 世 凯 容 闳 的 关 系,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53 页 6 黎 照 寰 等 : 关 于 孙 中 山 移 驻 永 丰 舰 的 经 过 及 永 丰 舰 以 后 的 活 动 一 些 补 订,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21 辑, 中 国 人 民 政 治 协 商 会 议 广 东 省 委 员 会 文 史 资 料 研 究 委 员 会 1965 年 12 月 出 版, 第 196 页 05

8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相 关 人 物 他 与 孙 中 山 之 间 的 矛 盾, 并 协 商 鼓 励 当 地 华 侨 募 捐 黎 照 寰 当 时 陪 同 廖 仲 恺 冒 险 前 往 惠 州, 是 日 十 时 抵 石 龙, 先 赴 第 五 路 钟 景 棠, 拟 约 钟 秀 南 同 赴 惠 州, 而 钟 秀 南 已 不 见 陈 氏 则 由 东 路 来 电 话, 立 将 廖 氏 扣 留, 即 交 第 五 路 司 令 部 看 管 1 黎 照 寰 与 廖 仲 恺 一 起 被 扣 留, 生 死 未 卜 陈 炯 明 为 掩 人 耳 目, 马 上 将 他 们 转 移 押 解 东 江 方 面 黎 照 寰 回 忆 : 那 天 早 上, 当 廖 仲 恺 被 陈 炯 明 部 下 逮 捕 时, 我 也 被 捕 了 我 与 廖 仲 恺 被 押 解 在 开 往 石 龙 的 火 车 上, 但 不 能 说 话 2 笔 者 亦 是 被 捕 的 一 人, 亲 自 见 到 廖 先 生 在 车 厢 内 及 他 先 上 车 先 下 车 的 情 形 3 钟 景 棠 关 押 黎 照 寰, 向 他 勒 索 赎 金, 后 多 亏 宋 庆 龄 好 友 陈 乙 明 夫 人 陈 黄 露 丝 叔 叔 的 帮 助, 通 过 在 香 港 的 谈 判, 关 押 数 日 后, 黎 的 东 家 工 商 银 行 以 港 洋 五 万 元 向 钟 景 棠 赎 他 出 牢 4 而 廖 仲 恺 被 索 要 的 赎 金 超 出 黎 照 寰 十 倍, 被 陈 炯 明 关 押 了 两 个 多 月, 在 何 香 凝 等 人 的 积 极 营 救 下, 后 来 也 被 释 放 对 于 孙 中 山 及 其 几 位 亲 密 同 志 在 1921 至 1922 年 间 发 生 的 事 情 黎 照 寰 写 过 两 首 诗, 一 首 是 关 于 孙 中 山 所 遭 受 的 经 历, 另 一 首 是 关 于 宋 庆 龄 所 遭 受 的 经 历 我 们 很 遗 憾 没 有 找 到 后 一 首 诗, 只 是 查 到 黎 照 寰 在 悼 念 孙 中 山 逝 世 三 十 七 周 年 时 感 慨 孙 先 生 革 命 经 历 的 艰 辛, 赋 诗 一 首 : 暴 雨 旋 风 不 计 年, 斗 争 艰 苦 比 谁 先 移 山 指 路 乌 烟 夜, 见 景 提 灯 白 雾 天 义 愤 人 群 齐 应 起, 日 新 革 命 更 趋 前 已 成 未 及 亲 同 庆, 遗 恨 奔 流 四 海 边 ( 指 台 湾 ) 5 对 于 陈 炯 明, 黎 照 寰 回 忆 说 : 早 在 1919 年 夏 我 们 几 个 就 怀 疑 他 不 是 可 靠 之 人 陈 想 要 钱, 但 不 听 孙 博 士 的 命 令 和 指 导, 做 事 也 不 报 告 在 他 1922 年 叛 变 前 的 1921 年 底, 他 拒 绝 参 加 孙 博 士 召 开 的 任 何 会 议 他 的 阶 级 立 场 缺 乏 自 我 革 新, 决 定 了 他 一 直 反 对 孙 博 士 所 主 张 的 彻 底 革 命 或 者 社 会 主 义 来 自 各 方 军 事 同 盟 接 受 的 支 持 促 使 他 发 动 公 开 叛 变, 计 划 杀 害 孙 博 士 及 其 亲 密 同 伴 年 后, 黎 照 寰 请 辞 了 香 港 工 商 银 行 的 管 理 职 位, 游 历 欧 洲, 在 德 国 住 了 将 近 一 年, 回 国 后 在 上 海 中 国 公 学 任 教 黎 照 寰 晚 年 写 道 : 1924 年 2[1] 月, 中 国 国 民 党 改 组, 开 始 实 行 联 俄 联 共 和 扶 助 农 工 三 大 政 策, 发 表 了 宣 言, 总 理 孙 中 山 重 新 解 释 三 民 主 义 黄 埔 军 校 成 立, 工 农 运 动 从 广 州 推 展, 一 系 列 的 工 作 引 起 革 命 形 势 大 大 变 化, 揭 示 了 革 命 胜 利 的 光 明 前 途 7 无 论 在 孙 中 山 生 前 还 是 死 后, 黎 照 寰 对 孙 中 山 的 革 命 政 策 是 基 本 拥 护 的 06 1 鲁 直 之, 谢 盛 之, 李 睡 仙 著 ; 黄 惠 龙 著 : 陈 炯 明 叛 国 史 中 山 先 生 亲 征 录, 中 华 书 局 2007 年 版, 第 页 2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57 页 3 黎 照 寰 等 : 关 于 孙 中 山 移 驻 永 丰 舰 的 经 过 及 永 丰 舰 以 后 的 活 动 一 些 补 订,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21 辑, 第 197 页 4 黎 照 寰 六 十 四 岁 自 述,1951 年, 第 2 页 5 参 见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57 页 诗 见 文 汇 报 1962 年 3 月 11 日 第 4 版 6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62 页 7 黎 照 寰 : 关 于 唐 绍 仪 的 生 平 及 其 与 孙 中 山 袁 世 凯 容 闳 的 关 系,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53 页

9 相 关 人 物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二 1925 年 7 月, 广 州 国 民 政 府 成 立, 邀 请 黎 照 寰 在 政 府 内 任 职 1926 年, 黎 照 寰 辞 去 中 国 公 学 商 科 的 教 师 工 作, 南 下 到 国 民 政 府 交 通 部 任 职 在 广 州 国 民 政 府 再 次 开 始 北 伐 之 后, 黎 照 寰 随 同 政 府 迁 移 到 汉 口, 参 加 运 输 经 济 工 作 工 作 之 余, 曾 将 中 山 先 生 的 革 命 政 策 编 成 小 册 子, 销 行 三 千 余 1 黎 照 寰 所 谓 小 册 子 即 他 1927 年 编 撰 的 中 山 先 生 之 革 命 政 策 该 书 出 自 黎 照 寰 跟 随 孙 中 山 多 年 对 其 理 论 的 感 悟, 余 每 于 假 时, 辄 翻 读 总 理 遗 著, 于 总 理 政 策 更 有 所 悟, 乃 检 阅 所 编 而 改 订 之 2 全 书 分 为 革 命 的 意 义 及 革 命 运 动 的 政 策 革 命 的 破 坏 政 策 革 命 的 建 设 政 策 及 革 命 进 行 指 示 图 等 章 节 黎 照 寰 详 细 阐 述 了 孙 中 山 对 于 中 国 革 命 历 史 进 程 各 个 阶 段 的 理 解, 指 出 中 国 的 革 命 必 须 有 夯 实 的 理 论 基 础, 首 先 进 行 革 命 动 员 破 坏 封 建 势 力 的 旧 体 制 完 成 革 命 过 程 即 是 新 的 建 设 的 开 始, 之 后 需 开 展 大 规 模 全 方 位 的 建 设, 建 设 强 大 的 国 家 宁 汉 合 流 之 后, 南 京 国 民 党 中 央 党 部 禁 止 出 版 中 山 先 生 革 命 之 政 策 3 中 山 先 生 革 命 之 政 策 一 书 遭 到 禁 止 后, 黎 照 寰 极 为 失 望, 他 辞 官 回 到 上 海, 与 好 友 孙 科 的 家 人 一 起 再 赴 海 外 游 历, 一 年 之 后 回 到 国 内, 以 担 任 家 庭 教 师 等 闲 职 度 日 1928 年 7 月, 黎 照 寰 撰 写 的 另 一 本 书 中 国 国 民 党 政 策 由 商 务 印 书 馆 出 版 该 书 立 意 更 高, 影 响 更 广 泛 该 书 小 半 部 分 为 中 国 国 民 党 中 央 农 民 部 农 工 行 政 人 员 讲 习 所 演 讲, 既 有 总 理 之 所 著 及 其 演 讲 集, 又 有 中 国 国 民 党 之 重 要 宣 言 及 决 议 集 4 书 中 以 自 问 自 答 形 式 提 出 了 本 党 的 政 策 与 党 员 的 行 动 有 何 关 系? 何 以 党 员 要 确 知 本 党 所 定 的 政 策? 何 以 党 员 要 实 行 本 党 的 政 策? 5 等 七 个 问 题, 并 以 孙 中 山 在 民 主 革 命 过 程 中 所 制 定 的 各 项 政 策 中 国 国 民 党 历 次 大 会 所 制 定 的 政 策 中 国 国 民 党 对 外 对 内 的 各 项 政 策 为 纲 领 做 了 集 中 解 答 中 国 国 民 党 政 策 的 发 行, 既 宣 传 了 中 国 国 民 党 成 立 多 年 来 的 各 项 政 策, 又 提 出 了 中 国 国 民 党 的 革 命 需 继 续 遵 循 孙 中 山 的 革 命 政 策, 对 于 当 时 名 义 上 已 统 一 全 国, 准 备 放 手 执 政 的 南 京 国 民 政 府 具 有 督 促 的 意 义 该 书 于 1929 年 3 月 再 版 1928 年 11 月, 南 京 国 民 政 府 铁 道 部 成 立, 孙 科 担 任 第 一 任 铁 道 部 长 孙 科 上 任 之 初 就 启 动 了 他 的 修 筑 铁 路 计 划, 提 出 在 全 国 修 建 铁 路 六 年 之 内, 除 商 营 路 线 不 计 外, 国 有 铁 路, 将 增 至 八 千 九 百 三 十 一 英 里 6, 建 成 以 首 都 南 京 为 中 心 的 全 国 铁 路 网 为 此 孙 科 特 地 邀 请 了 他 的 好 友 黎 照 寰 出 任 铁 道 部 参 事 1929 年 1 月, 黎 照 寰 担 任 铁 道 部 参 事 就 职 后 在 参 事 厅 起 草 文 件 出 谋 划 策 同 年 铁 道 部 令 本 部 参 事 黎 照 寰 为 中 比 庚 款 委 员 会 委 员, 代 表 本 部 出 席 该 会 会 议 7 此 后 黎 照 寰 参 与 国 民 政 府 与 比 利 1 黎 照 寰 : 六 十 四 岁 自 述,1951 年, 第 3 页 2 黎 照 寰 : 中 山 先 生 之 革 命 政 策, 中 国 国 民 党 中 央 执 行 委 员 会 青 年 部 1927 年 印 行, 第 1 页 3 黎 照 寰 六 十 四 岁 自 述,1951 年, 第 3 页 4 黎 照 寰 : 中 国 国 民 党 政 策, 商 务 印 书 馆 1929 年 版, 第 1 页 5 黎 照 寰 : 中 国 国 民 党 政 策, 第 2 页 6 孙 科 文 集, 商 务 印 书 馆 1970 年 版, 第 586 页 7 铁 道 部 训 令 第 六 四 二 号 : 令 本 部 参 事 黎 照 寰 为 中 比 庚 款 委 员 会 委 员 代 表 出 席 该 会 会 议, 中 国 第 二 历 史 档 案 馆 藏 07

10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相 关 人 物 时 等 国 谈 判, 积 极 争 取 用 其 退 还 的 庚 子 赔 款 修 建 陇 海 线 等 路 线 他 在 报 告 谈 判 过 程 时 说 到 呈 悉 查 中 比 庚 款 系 按 照 从 前 协 定 提 交 第 一 条 之 规 定, 除 以 全 部 百 分 之 二 十 五 存 由 中 比 委 员 会 支 配 于 中 比 教 育 慈 善 事 业 外, 其 余 百 分 之 七 十 五 按 规 定 用 途 以 百 分 之 四 十 拨 归 陇 海 路 局 自 行 动 用, 百 分 之 三 十 五 由 本 部 购 买 比 料 供 给 其 他 国 有 铁 路 建 筑 之 用 1 这 些 经 费 对 于 陇 海 铁 路 的 建 设 起 到 了 关 键 作 用 至 1934 年, 陇 海 铁 路 自 连 云 港 至 宝 鸡 共 公 里 铁 路 终 于 建 成 通 车 也 是 在 1929 年, 黎 照 寰 被 国 民 政 府 任 命 为 铁 道 部 次 长, 主 要 负 责 对 外 协 调, 筹 措 各 方 经 费 支 援 路 政 建 设, 其 间 粤 汉 陇 海 杭 江 等 线 铁 路 计 划 陆 续 开 工 1930 年 6 月, 黎 照 寰 出 任 铁 道 部 管 辖 的 交 通 大 学 副 校 长 这 年 黎 照 寰 将 刚 建 造 完 成 的 学 生 宿 舍 命 名 为 执 信 西 斋, 纪 念 中 国 近 代 资 产 阶 级 革 命 家 思 想 家 朱 执 信 执 信 西 斋 是 一 座 仿 欧 式 的 半 月 型 建 筑, 面 积 约 4300 多 平 方 米 该 建 筑 始 建 于 1929 年 春, 由 孙 科 校 长 黎 照 寰 副 校 长 筹 建, 耗 银 七 万 三 百 两 宿 舍 为 三 层 楼 房, 美 丽 庄 严, 有 房 间 一 百 六 十 六 间, 每 房 有 钢 丝 床 二, 衣 柜 书 架 各 一 年 3 月 执 信 西 斋 举 行 落 成 典 礼, 孙 科 黎 照 寰 杨 杏 佛 等 名 流 都 发 表 演 讲 后 来 又 在 执 信 西 斋 之 前 建 设 饮 水 思 源 喷 泉, 背 景 由 松 树 衬 托, 前 为 草 坪, 表 达 了 黎 照 寰 对 革 命 先 烈 的 感 恩 之 情 饮 水 思 源 如 今 已 经 成 为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的 校 训 1931 年, 蒋 介 石 囚 禁 政 见 不 同 的 广 东 籍 国 民 党 元 老 胡 汉 民, 孙 科 愤 而 离 开 铁 道 部 南 下 广 州, 与 汪 精 卫 一 道 成 立 中 国 国 民 党 中 央 执 监 委 员 非 常 会 议 和 国 民 政 府, 任 常 务 委 员 而 此 时 的 黎 照 寰 也 决 定 辞 去 铁 道 部 所 有 职 务, 接 替 孙 科 担 任 交 通 大 学 校 长, 直 至 1942 年 1932 年 一 二 八 淞 沪 抗 战 中, 黎 照 寰 积 极 响 应 宋 庆 龄 的 号 召, 支 援 十 九 路 军 抗 战 当 时, 他 正 担 任 交 大 校 长, 特 意 将 执 信 西 斋 提 供 给 宋 庆 龄 设 置 为 伤 兵 医 院, 同 时 还 负 责 主 持 庶 务 工 作 同 年 底, 宋 庆 龄 在 白 色 恐 怖 下 发 起 组 织 中 国 民 权 保 障 同 盟, 黎 照 寰 也 是 发 起 人 之 一 1937 年, 黎 照 寰 计 划 在 校 内 建 设 哲 生 馆, 扩 展 学 校 的 工 程 实 验 室, 纪 念 孙 科 对 交 通 大 学 的 功 绩 国 民 党 元 老 于 右 任 亲 自 题 写 了 馆 名, 但 由 于 抗 日 战 争 的 爆 发, 哲 生 馆 直 到 1946 年 才 建 设 完 成, 解 放 后 改 名 为 科 学 馆 沿 用 至 今 1942 年 黎 照 寰 离 开 交 通 大 学 后, 转 任 沪 江 大 学 上 海 圣 约 翰 大 学 立 信 会 计 专 科 学 校 教 授 1936 年 3 月 中 苏 文 化 协 会 上 海 分 会 成 立 后, 黎 照 寰 被 推 选 为 会 长, 潘 公 展 焦 积 华 李 公 朴 欧 阳 执 无 方 焕 如 杜 月 笙 林 柏 生 王 晓 籁 褚 民 谊 张 寿 镛 欧 元 怀 等 十 一 人 为 理 事, 黄 任 之 陈 瀚 周 剑 云 陆 干 臣 陈 鹤 琴 汪 亚 尘 等 六 人 为 候 补 理 事 总 会 代 表 张 西 曼 出 席 成 立 大 会 并 讲 话 黎 照 寰 担 任 中 苏 文 化 协 会 上 海 分 会 会 长, 为 分 会 募 集 需 要 的 资 金, 与 苏 联 驻 沪 领 事 馆 联 系 事 务, 一 直 到 1949 年 铁 道 部 训 令 第 一 〇 〇 五 号 : 令 中 比 庚 款 委 员 会 委 员 参 事 黎 照 寰 呈 报 出 席 中 比 庚 款 委 员 会 会 议 情 形, 中 国 第 二 历 史 档 案 馆 藏 2 交 大 三 日 刊 第 三 十 一 期,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藏 3 参 见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 约 在 1962 年 7 月 底 8 月 初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62 页 不 过 信 中 先 有 上 海 分 会, 后 来 才 办 成 全 国 性 的 范 围 的 说 法 有 误

11 相 关 人 物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三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后, 黎 照 寰 历 任 全 国 政 协 第 三 第 四 届 委 员, 上 海 市 政 协 第 一 至 第 四 届 委 员 副 主 席, 上 海 市 第 一 至 第 五 届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代 表, 上 海 市 中 苏 友 好 协 会 副 会 长 晚 年 的 黎 照 寰 撰 写 过 多 篇 与 孙 中 山 相 关 的 历 史 回 忆 文 章, 如 有 关 中 华 革 命 党 活 动 之 回 忆 一 文 的 补 订 1 对 于 孙 中 山 先 生 辛 亥 南 北 议 和 时 的 口 头 两 个 指 示 一 文 的 质 疑 2 关 于 孙 中 山 移 驻 永 丰 舰 的 经 过 和 永 丰 舰 以 后 的 活 动 一 些 补 订 3 对 辛 亥 革 命 后 孙 中 山 在 广 东 几 起 几 落 的 补 充 与 订 正 对 追 随 孙 中 山 北 伐 回 忆 录 的 三 点 补 正 4, 等 等 他 以 自 己 的 亲 身 经 历 补 充 和 订 正 了 大 量 史 实 尽 管 年 事 已 高, 黎 照 寰 仍 一 如 既 往 地 宣 传 孙 中 山 的 民 主 革 命 思 想 他 十 分 敬 仰 孙 中 山, 赞 扬 中 山 先 生 出 生 于 贫 苦 农 家, 自 幼 小 至 壮, 前 者 半 工 半 读 而 成 长, 幼 年 就 不 满 于 当 时 的 社 会, 思 有 以 改 造 之, 矢 志 革 命, 勤 劳 简 朴, 努 力 前 进 5 他 说 : 孙 中 山 先 生 领 导 革 命 经 常 教 导 大 家 要 做 大 事, 不 要 做 大 官, 好 好 进 行 革 命, 号 召 人 人 勉 力 调 查 研 究 学 习 他 自 己 所 提 倡 的 政 治 主 张 革 命 方 略 知 行 学 说 实 业 计 划 等, 就 是 一 个 很 好 的 榜 样 6 他 在 给 宋 庆 龄 的 信 中 认 为 : 孙 博 士 是 一 位 真 实 而 有 进 取 心 的 人 他 可 以 在 必 要 时 候 去 顺 应 变 化 他 所 持 有 的 观 点 和 政 策 ( 基 于 合 理 的 基 础 ) 是 非 常 稳 健 的, 从 未 盲 目 和 鲁 莽 过 7 显 然 他 是 不 同 意 给 孙 中 山 起 孙 大 炮 这 一 外 号 的 黎 照 寰 多 次 阐 发 孙 中 山 有 关 革 命 与 建 设 之 关 系 的 思 想 他 回 顾 说, 孙 文 学 说 的 想 法, 是 孙 中 山 在 第 一 次 讨 袁 失 败 后, 组 织 中 华 革 命 党 时 所 体 会 的, 写 下 孙 文 学 说 及 实 业 计 划, 则 迟 至 护 法 运 动 为 政 学 系 所 阻, 回 到 上 海 后, 决 心 重 新 革 命 与 准 备 建 设 并 行 的 时 候 年 孙 中 山 在 上 海 曾 对 唐 绍 仪 说 过 : 我 国 非 富 强 则 不 足 以 图 存, 非 革 命 则 不 可 以 求 富 强, 非 建 设 则 不 能 保 证 革 命 胜 利, 非 力 图 团 结 统 一, 无 从 建 设 9 由 此 看 来, 民 主 革 命 的 先 行 者 孙 中 山 早 就 对 革 命 与 建 设 的 辩 证 关 系 有 所 阐 发, 革 命 是 为 建 设 创 造 条 件, 打 实 基 础 的, 是 独 立 自 主 进 行 经 济 建 设 的 先 决 条 件, 其 理 至 明 20 世 纪 80 年 代 后 出 现 的 告 别 革 命 论, 指 责 救 亡 压 倒 启 蒙 是 站 不 住 脚 的 黎 照 寰 与 孙 中 山 夫 人 宋 庆 龄 非 常 接 近 他 与 宋 庆 龄 相 识 于 1919 年 后, 此 后 两 人 保 持 了 终 身 的 友 谊 孙 中 山 逝 世 后, 黎 照 寰 对 宋 庆 龄 从 事 的 革 命 活 动 非 常 支 持 1 载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5 辑, 中 国 人 民 政 治 协 商 会 议 广 东 省 委 员 会 文 史 资 料 研 究 委 员 会 1964 年 10 月 出 版 2 载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3 载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21 辑 4 载 中 华 文 史 资 料 文 库 第 二 卷 : 政 治 军 事 编, 中 国 文 史 出 版 社 1990 年 版 5 黎 照 寰 : 关 于 唐 绍 仪 的 生 平 及 其 与 孙 中 山 袁 世 凯 容 闳 的 关 系,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58 页 6 黎 照 寰 : 关 于 唐 绍 仪 的 生 平 及 其 与 孙 中 山 袁 世 凯 容 闳 的 关 系,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54 页 7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60 页 8 黎 照 寰 等 : 对 于 孙 中 山 辛 亥 南 北 议 和 时 的 口 头 两 个 指 示 一 文 的 质 疑,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194 页 9 黎 照 寰 : 关 于 唐 绍 仪 的 生 平 及 其 与 孙 中 山 袁 世 凯 容 闳 的 关 系, 广 东 文 史 资 料 第 19 辑, 第 59 页 09

12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相 关 人 物 对 孙 中 山 革 命 理 想 的 信 仰 和 对 孙 中 山 的 共 同 回 忆 使 得 他 们 成 为 了 无 话 不 谈 的 好 友, 双 方 一 直 都 保 持 着 书 信 往 来 1962 年 7 月 30 日 他 在 给 宋 庆 龄 的 信 中 说 : 1898 年 ( 应 为 1905 年 引 者 注 ), 孙 博 士 创 立 了 民 族 主 义 民 权 主 义 和 社 会 主 义 的 理 论 后 来, 在 欧 洲 时 他 希 望 马 君 武 去 学 习 这 些 理 论 并 撰 写 相 关 文 章 ; 在 美 国 时 他 希 望 王 冠 [ 宠 ] 惠 也 能 这 样 做, 但 他 们 两 个 人 都 没 去 尝 试 1 早 在 1930 年, 黎 照 寰 在 欢 送 曹 丽 顺 沈 奏 廷 赵 祖 康 等 11 名 交 通 大 学 毕 业 生 赴 美 留 学 的 宴 会 上, 亲 手 送 给 每 人 一 份 特 殊 的 礼 物 孙 中 山 的 两 本 英 文 版 著 作 实 业 计 划 和 三 民 主 义, 说 : 孙 先 生 在 实 业 计 划 中 提 出 了 建 设 中 国 的 宏 伟 蓝 图 和 远 景 计 划, 中 国 还 很 落 后, 发 展 实 业 是 唯 一 的 振 兴 之 路 赴 美 后 要 好 好 学 习 年 8 月 26 日 他 在 给 宋 庆 龄 的 信 中 谈 了 自 己 对 孙 中 山 三 民 主 义 的 理 解 : 认 为 廖 仲 恺 夫 人 何 香 凝 写 的 回 忆 录 最 重 要 的 部 分 是, 她 如 何 回 忆 孙 博 士 坚 决 主 张 平 均 地 权 这 一 革 命 口 号 但 是, 她 并 没 有 提 到 孙 先 生 制 定 的 这 个 革 命 口 号 包 含 在 三 民 主 义 中, 三 民 主 义 即 驱 除 鞑 虏 恢 复 中 华 意 为 民 族 主 义 建 立 民 国 意 民 权 主 义, 平 均 地 权 意 为 民 生 主 义 3 黎 照 寰 在 北 京 上 海 杭 州 与 毛 泽 东 周 恩 来 等 国 家 领 导 人 分 别 有 过 会 面 他 在 给 宋 庆 龄 的 信 中 称, 我 和 毛 主 席 在 这 里 第 一 次 见 面 时, 他 非 常 谦 虚 而 友 好 地 问 候 我, 或 许 他 知 道 我 在 教 育 方 面 做 出 过 贡 献 之 后, 我 和 毛 主 席 在 这 里 的 一 次 宴 会 上 在 北 京 碰 面 时 都 热 情 问 候 我 在 这 里 和 在 北 京 时 都 见 到 过 周 总 理, 但 从 未 好 好 聊 过 黎 照 寰 在 信 中 还 向 宋 庆 龄 提 及, 共 产 党 领 导 人 对 他 和 妻 子 在 政 治 和 生 活 上 都 非 常 照 顾 年 9 月 16 日 黎 照 寰 逝 世, 终 年 80 岁 从 黎 照 寰 的 人 生 轨 迹 可 以 看 出, 他 是 孙 中 山 的 忠 实 追 随 者, 是 三 民 主 义 的 笃 信 者 与 践 行 者, 为 近 代 中 国 的 铁 路 教 育 事 业 及 民 间 外 交 做 出 了 自 己 的 贡 献 新 中 国 成 立 后, 他 又 能 顺 从 时 代 潮 流, 与 时 俱 进, 参 政 议 政, 并 撰 写 了 一 批 文 史 资 料, 将 知 识 与 经 验 留 给 后 代 黎 照 寰 是 经 历 过 旧 民 主 主 义 革 命 与 新 民 主 主 义 革 命 的 进 步 知 识 分 子 的 代 表 他 在 政 治 上 的 成 长 从 业 道 路 的 选 择 乃 至 亲 朋 好 友 的 交 往 诸 方 面 均 有 孙 中 山 影 响 的 因 子 在 内 反 过 来, 他 的 人 生 历 程 又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延 续 了 孙 中 山 未 竞 的 事 业 实 事 求 是 地 讲, 在 中 国 近 现 代 的 历 史 上 这 样 的 人 是 不 多 的 ( 作 者 邵 雍 系 上 海 师 范 大 学 人 文 学 院 教 授, 沈 亮 系 上 海 师 范 大 学 人 文 学 院 博 士 生 ) 10 1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第 159 页,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2015 年 版 2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史 第 三 卷,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出 版 社 2011 年 版, 第 240 页 3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8 月 26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2015 年 版, 第 164 页 4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函 (1962 年 7 月 30 日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档 案 馆 馆 藏, 转 引 自 孙 娴 静 : 黎 照 寰 致 宋 庆 龄 三 封 书 信 译 介 绍, 20 世 纪 中 国 人 物 传 纪 与 数 据 库 建 设 研 究 第 2 辑,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2015 年 版, 第 页

13 读 史 札 记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宋 庆 龄 勤 俭 节 约 两 三 事 匡 成 鸣 在 上 海 淮 海 中 路 的 宛 平 路 和 余 庆 路 之 间 有 一 座 香 樟 环 抱, 并 不 起 眼 的 小 庭 院, 院 内 前 后 草 坪 的 中 间 是 一 栋 红 瓦 白 墙 的 假 三 层 船 形 西 式 别 墅, 这 里 就 是 国 家 名 誉 主 席 宋 庆 龄 同 志 曾 经 居 住 了 三 十 多 年 的 寓 所, 今 天 的 宋 庆 龄 故 居 纪 念 馆 抗 日 战 争 胜 利 后, 宋 庆 龄 为 了 满 足 世 人 纪 念 民 主 革 命 先 驱 孙 中 山 先 生 之 需, 怀 着 对 和 孙 中 山 共 同 生 活 了 八 个 年 头 的 家 的 深 深 眷 恋, 毅 然 向 国 民 政 府 提 出, 将 孙 中 山 遗 嘱 中 留 给 她 的 莫 利 爱 路 寓 所 ( 今 香 山 路 7 号 ) 交 由 政 府 管 理 1949 年 春, 政 府 将 淮 海 中 路 1843 号 这 座 幽 静 的 小 院 和 典 雅 的 小 楼 划 拨 给 她 居 住 这 座 小 楼 的 二 楼 有 宋 庆 龄 的 卧 室 办 公 室 以 及 与 其 情 同 姐 妹 的 保 姆 李 燕 娥 的 房 间 布 局 比 较 奇 特 的 是, 在 宋 庆 龄 的 卧 室 和 办 公 室 之 间 还 有 一 个 小 办 公 室, 面 积 不 足 5 平 方 米 原 来 这 是 一 间 小 浴 室, 宋 庆 龄 入 住 后, 因 二 楼 已 有 专 门 洗 漱 间, 故 一 直 空 置 未 加 使 用 为 了 充 分 发 挥 其 效 用, 宋 庆 龄 自 己 动 手 将 其 改 造 成 兼 有 储 物 功 能 和 打 字 功 能 的 小 办 公 室 说 是 改 造, 其 实 也 很 简 单, 她 在 浴 缸 边 沿 上 方 装 上 浴 帘, 把 物 品 包 装 盒 空 罐 和 寄 来 的 信 函 信 封 等 分 门 别 类 放 在 浴 缸 里, 然 后 拉 起 浴 帘, 就 成 了 储 物 间, 既 美 观 又 实 用 中 间 靠 墙 放 上 一 张 小 巧 的 打 字 台 和 一 张 凳 子 打 字 台 上 置 有 一 架 英 文 打 字 机 经 过 她 此 番 改 造, 狭 小 闲 置 的 空 间 俨 然 成 了 舒 适 的 小 办 公 室 后 来 诸 多 信 函 和 文 稿 都 是 出 自 这 间 小 办 公 室 平 日 里 宋 庆 龄 将 使 用 过 的 各 类 包 装 盒 包 装 带 信 封 视 之 若 宝, 收 集 起 来 一 一 整 理, 特 别 是 因 为 她 国 内 外 来 文 来 函 比 较 多, 她 收 件 后 都 要 仔 细 拆 封, 归 类 放 入 储 物 间 里 亲 友 赠 送 给 她 的 礼 品 礼 盒 上 的 绸 带, 她 也 叫 人 洗 涤 后 熨 平, 同 样 存 放 起 来 当 她 需 要 向 外 赠 送 礼 品 礼 物 或 邮 寄 物 品 时, 这 些 宝 贝 就 又 派 上 用 场 她 对 身 边 的 工 作 人 员 说 : 这 些 旧 物 收 集 起 来 放 好, 需 要 时 会 有 用 的, 要 物 尽 其 用, 不 要 随 意 糟 蹋 掉 凡 是 可 以 重 新 使 用 的 旧 物, 都 要 充 分 利 用, 不 能 白 白 浪 费 在 常 人 眼 里, 宋 庆 龄 同 志 大 可 不 必 对 自 己 这 么 抠, 要 知 道 宋 庆 龄 可 是 国 家 领 导 人, 国 家 即 使 再 困 难 也 没 有 到 需 要 她 节 约 包 装 纸 的 地 步 而 在 宋 庆 龄 的 眼 里, 这 不 仅 仅 只 是 物 尽 其 用, 能 省 点 经 费 的 事, 而 是 一 种 美 德 的 培 养 和 传 承 宋 庆 龄 在 国 内 外 享 有 极 高 的 声 望, 她 的 公 务 接 待 很 繁 忙 她 的 出 场 衣 着 打 扮 谈 吐 举 止 往 往 代 表 着 国 家 的 形 象, 反 映 着 民 族 的 素 养 在 人 们 的 印 象 里, 宋 庆 龄 永 远 是 那 么 端 庄 慈 祥, 充 满 着 独 特 的 魅 力 据 宋 庆 龄 身 边 的 工 作 人 员 说 : 每 逢 接 待 会 见, 首 长 出 门 时 从 里 到 外 弄 得 清 清 爽 爽, 一 进 家 门 马 上 就 换 掉 了 此 举 为 的 是 接 待 的 行 头 能 多 使 用 些 日 子 日 常 穿 的 衬 衣 睡 衣 等 都 是 旧 的, 破 了 就 让 身 边 的 服 务 人 员, 给 她 补 一 补, 有 的 衣 服 连 服 务 人 员 都 劝 她 不 要 再 补 了, 她 还 是 舍 11

14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读 史 札 记 不 得 扔 甚 至 即 使 是 接 待 穿 的 服 装 也 是 如 此 宋 庆 龄 有 件 香 云 纱 旗 袍, 她 很 喜 欢, 曾 穿 着 它 到 国 外 访 问 后 来 她 身 体 渐 渐 发 福, 穿 不 下 了, 但 舍 不 得 扔, 就 让 身 边 的 服 务 人 员 帮 她 用 相 同 的 面 料 在 旗 袍 两 侧 拼 接 加 宽 后, 继 续 再 穿 更 加 令 人 难 以 置 信 是, 宋 庆 龄 同 志 居 然 有 件 八 卦 衣 这 件 八 卦 衣 是 件 棉 马 甲, 由 21 块 碎 布 拼 接 制 成, 袖 口 还 包 上 护 袖, 方 便 拆 洗 1949 年 后 因 国 家 工 作 需 要, 宋 庆 龄 常 在 京 沪 两 地 居 住, 冬 季 往 返 两 地 间, 她 都 会 带 上 这 件 八 卦 衣 御 寒 她 喜 欢 在 冬 日 的 午 后 穿 上 它 或 散 步 或 是 坐 在 藤 椅 上 享 受 明 媚 的 阳 光 这 件 八 卦 衣 如 今 已 作 为 革 命 历 史 文 物, 保 存 在 北 京 宋 庆 龄 故 居 中 供 人 瞻 仰 宋 庆 龄 同 志 需 要 添 置 衣 物 时, 她 往 往 按 布 匹 的 门 面 宽 幅 经 过 计 算 才 决 定 购 买 多 少 布 料, 以 避 免 浪 费 宋 庆 龄 入 住 淮 海 中 路 1843 号 寓 所 后, 先 后 在 这 里 会 见 了 毛 泽 东 周 恩 来 朱 德 邓 小 平 等 中 央 领 导, 还 会 见 宴 请 过 许 多 重 要 外 国 元 首 首 脑 或 国 际 友 人, 如 苏 加 诺 金 日 成 伏 罗 希 洛 夫 班 达 拉 奈 克 夫 人 等 等 这 栋 别 墅 既 是 她 的 寓 所 也 是 她 的 办 公 室, 还 是 国 事 接 待 的 场 所, 冬 季 需 要 燃 煤 锅 炉 供 热, 对 此 宋 庆 龄 自 奉 甚 俭, 精 打 细 算, 注 重 节 约 她 规 定 水 汀 不 必 烧 得 太 热, 适 当 的 温 度 不 会 多 耗 煤, 她 还 就 适 当 的 温 度 同 生 活 管 理 员 作 专 门 研 究 没 有 接 待 的 时 候, 她 甚 至 宁 可 自 己 多 添 加 衣 服 她 还 要 求 对 烧 过 的 煤 渣 要 拣 一 拣, 没 完 全 烧 透 的 煤 核 拣 出 来 再 烧 卸 煤 时 要 把 散 落 的 煤 拾 起 来, 煤 屑 要 扫 起 来, 物 尽 其 用, 不 能 浪 费 宋 庆 龄 受 过 西 方 教 育, 又 秉 承 着 中 华 文 化 的 传 统 节 约 不 仅 是 中 华 民 族 也 是 人 类 文 明 的 优 良 传 统 中 国 自 古 就 有 俭 以 养 德 的 道 德 古 训, 又 有 历 览 前 贤 国 与 家, 成 由 勤 俭 败 由 奢 的 历 史 警 示 对 于 个 人 来 说, 节 俭 可 以 修 身 ; 对 于 一 个 家 庭 而 言, 节 俭 可 以 使 生 活 更 加 温 馨 充 实 和 充 满 情 趣 ; 对 于 国 家 来 说, 节 俭 既 是 一 种 风 气 的 提 倡, 也 是 国 力 增 强 的 一 个 行 之 有 效 的 渠 道 节 俭 自 然 也 就 成 了 我 们 这 个 民 族 特 别 崇 高 的 价 值 观 念 延 续 至 今 中 国 共 产 党 的 发 展 史 和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的 成 长 史 都 体 现 着 勤 俭 节 约 艰 苦 奋 斗 的 精 神 特 别 是 党 的 十 八 大 以 来, 中 央 为 了 带 领 全 国 人 民 实 现 两 个 一 百 年 的 奋 斗 目 标, 实 现 中 国 梦, 号 召 全 体 党 员 带 头 节 约, 专 门 颁 布 了 党 政 机 关 例 行 节 约 反 对 浪 费 条 例 等 规 范 性 文 件, 以 上 率 下, 推 进 俭 以 养 德 俭 以 兴 政 这 些 举 措 的 实 施 已 经 逐 步 收 到 成 效, 也 日 益 成 为 人 民 群 众 的 自 觉 行 为 和 良 好 习 惯 然 而 随 着 改 革 开 放 三 十 多 年 取 得 的 成 果, 人 们 的 生 活 开 始 逐 渐 富 裕 起 来 的 时 候, 一 部 分 人 对 节 俭 的 认 识 却 存 在 着 偏 差, 甚 至 因 为 有 了 几 个 小 钱, 便 开 始 做 出 种 种 任 性 的 事 情 来 且 不 说 我 国 目 前 还 处 在 发 展 阶 段, 人 民 生 活 总 体 上 还 仅 仅 只 是 温 饱 型 小 康, 即 使 将 来 实 现 了 两 个 一 百 年 实 现 了 中 国 梦 的 战 略 目 标, 节 俭 仍 然 是 一 个 充 满 正 能 量 民 族 的 美 德 因 为 地 球 只 有 一 个, 资 源 是 有 限 的 宋 庆 龄 同 志 身 为 国 家 领 导 人 却 视 一 个 包 装 盒 一 段 包 装 带 一 个 信 封 一 寸 布 一 块 煤 为 宝, 从 自 己 做 起, 从 身 边 的 点 点 滴 滴 的 节 约 做 起, 为 我 们 树 立 了 节 俭 的 光 辉 榜 样, 塑 造 起 了 一 座 传 承 中 华 节 俭 美 德 的 丰 碑 ( 作 者 系 上 海 市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文 物 管 理 委 员 会 原 巡 视 员 上 海 宋 庆 龄 研 究 会 副 会 长 兼 秘 书 长 ) 12

15 读 史 札 记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在 历 史 现 场 自 力 更 生 读 后 朱 玖 琳 自 力 更 生 是 一 本 英 文 原 版 著 作, 英 文 书 名 On Her Own, 是 由 外 文 出 版 社 和 中 国 国 际 友 人 研 究 会 合 作 共 同 出 版 的 一 套 大 型 英 文 丛 书 中 国 之 光 中 的 一 本 涉 猎 此 书 源 于 一 次 学 术 交 流 2014 年 12 月 8 日, 著 名 美 国 历 史 学 家 亚 利 桑 纳 州 立 大 学 历 史 系 教 授 史 沫 特 莱 传 记 的 作 者 麦 金 农 (Stephen R. MacKinnon) 先 生 来 管 委 会 进 行 学 术 交 流, 他 说 他 近 年 来 在 从 事 年 代 来 华 美 国 记 者 的 研 究, 他 此 次 来 中 国 正 是 就 这 一 主 题 进 行 学 术 报 告 和 交 流 他 回 美 国 后, 我 同 他 通 过 电 子 邮 件 有 了 进 一 步 接 触, 他 推 荐 我 去 阅 读 1920 年 代 身 在 武 汉 的 米 利 贝 内 特 (Milly Bennett) 写 的 书, 结 果 我 查 了 好 久 都 没 有 查 到 米 利 贝 内 特 是 谁, 只 好 向 他 询 问, 于 是 他 将 米 利 贝 内 特 著 作 的 详 细 书 名 和 美 国 出 版 的 信 息 告 知 了 我 循 着 这 一 信 息, 我 这 才 发 现 国 内 已 于 2004 年 引 进 该 书, 就 是 我 当 初 曾 关 注 过 的 中 国 之 光 英 文 系 列 丛 书 中 的 一 本 一 作 者 其 人 米 利 贝 内 特 是 一 名 美 国 女 记 者, 但 是 她 并 不 像 她 书 中 所 涉 及 到 的 那 些 外 国 在 华 记 者 那 么 有 名 在 她 的 书 中 出 现 了 众 多 1920 年 代 活 跃 在 中 国 的 外 国 记 者, 有 安 娜 路 易 斯 斯 特 朗 (Anna Louis Strong) 雷 娜 普 罗 梅 (Rayna Prohme) 兰 道 尔 古 尔 德 (Randall Gould) 文 森 特 希 恩 (Vincent Sheean) 等, 也 有 伍 海 德 (H. G. W. Woodhead) 候 雅 信 (Joseph W. Hall, 别 名 Upton Close) 柯 乐 文 (Grover Clark) 高 孟 奇 (George Gorman) 等, 这 些 外 国 记 者 要 么 因 为 在 中 国 革 命 史 上 留 下 印 记 而 著 名, 要 么 因 为 在 中 国 近 代 新 闻 史 上 具 有 学 术 研 究 价 值 而 在 学 界 著 名 就 像 璀 璨 星 空 中 的 那 些 星 星, 明 亮 可 见 的 受 到 关 注, 而 那 些 灰 暗 无 光 的 则 静 静 地 隐 没 在 星 空 深 处 米 利 要 不 是 留 下 了 她 的 自 传 手 稿, 要 不 是 从 事 东 亚 近 代 史 研 究 的 美 国 学 者 汤 姆 格 伦 菲 尔 德 (A. Tom Grunfeld) 在 研 究 1927 年 的 中 国 时 偶 然 发 现 了 这 部 手 稿, 她 将 永 远 隐 没 在 星 空 深 处 甚 至 格 伦 菲 尔 德 穷 三 年 之 力 都 没 有 查 到 米 利 这 个 人 究 竟 是 谁, 直 到 他 去 斯 坦 佛 大 学 胡 佛 研 究 所 工 作, 在 胡 佛 的 档 案 馆 研 究 一 名 1926 年 至 1927 年 在 华 女 记 者 的 档 13

16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文 物 文 献 案 时, 才 惊 喜 地 发 现 这 名 女 记 者 就 是 他 踏 破 铁 鞋 无 觅 处 的 米 利 以 此 档 案 为 基 础, 在 搜 寻 了 几 乎 所 有 与 米 利 密 切 相 关 的 其 他 人 员 档 案, 并 对 米 利 晚 年 的 密 友 进 行 多 次 访 谈 后, 格 伦 菲 尔 德 将 米 利 的 手 稿 编 辑 出 版, 并 以 一 名 专 业 学 者 的 资 深 功 力 为 该 书 做 了 学 术 性 注 释 米 利 贝 内 特 是 笔 名, 作 者 本 名 米 尔 德 里 德 杰 奎 琳 布 雷 默 (Mildred Jacqueline Bremler),1897 年 5 月 22 日 出 生 于 美 国 旧 金 山, 曾 是 旧 金 山 每 日 新 闻 报 (Daily News) 的 一 名 初 出 茅 庐 的 记 者,1921 年 去 夏 威 夷 从 事 记 者 工 作, 1926 年 来 华, 初 在 上 海, 旋 去 北 京,1927 年 4 月 逃 离 北 京 后 辗 转 来 到 武 汉,1927 年 7 月 31 日 离 开 武 汉 回 上 海, 不 久 由 沪 回 国 回 到 美 国 后, 她 除 了 继 续 为 旧 金 山 的 每 日 新 闻 报 工 作 外, 还 为 斯 克 里 普 斯 霍 华 德 新 闻 社 (Scripps-Howard News Service) 合 众 社 (United Press) 和 报 业 协 会 (Newspaper Enterprise Association) 工 作 1931 年, 她 接 受 安 娜 路 易 斯 斯 特 朗 的 邀 请, 抛 弃 在 美 的 高 薪 工 作, 去 苏 联 为 莫 斯 科 新 闻 报 (Moscow News) 工 作, 该 报 英 文 版 负 责 人 是 米 利 在 武 汉 时 结 识 的 鲍 罗 廷, 事 实 上 莫 斯 科 新 闻 报 就 像 是 一 个 避 难 所, 容 纳 了 从 武 汉 流 亡 到 苏 联 的 陈 友 仁 之 子 陈 丕 士 和 陈 依 范 等 人 1936 年, 她 离 开 苏 联 去 西 班 牙 从 事 新 闻 工 作, 并 与 在 西 班 牙 支 援 反 法 西 斯 斗 争 的 美 国 人 汉 斯 福 德 埃 米 利 (Hansford Amlie) 结 婚 1938 年 元 旦, 米 利 和 她 的 丈 夫 一 起 返 回 美 国 回 国 后, 他 们 一 度 因 支 援 西 班 牙 人 民 反 法 西 斯 而 遭 到 美 国 政 府 的 迫 害 这 一 年, 米 利 在 北 卡 罗 来 纳 州 开 始 了 自 力 更 生 这 部 书 稿 的 写 作 1949 年 12 月, 米 利 的 丈 夫 因 一 次 意 外 事 故 而 身 亡, 这 给 米 利 带 来 很 大 打 击, 她 回 到 自 己 的 家 乡, 试 图 用 写 作 和 重 新 从 事 记 者 工 作 来 振 作 自 己, 但 她 还 是 因 为 忧 郁 症 产 生 自 杀 倾 向 1956 年 她 住 进 了 精 神 病 医 院, 经 过 4 个 月 的 积 极 治 疗, 她 终 于 重 新 振 作 起 来, 并 一 度 成 为 医 院 病 友 报 纸 的 编 辑 出 院 后, 米 利 继 续 自 己 的 求 学 生 涯, 于 1959 年 取 得 了 文 科 学 士 学 位, 并 在 斯 坦 福 大 学 传 媒 研 究 生 院 登 记 入 学 但 是 她 还 没 有 完 成 学 业 时, 于 1960 年 11 月 6 日 死 于 癌 症 自 力 更 生 这 部 始 于 1938 年 的 书 稿 米 利 并 没 有 最 后 完 成,1940 年, 在 写 完 在 中 国 的 经 历 后, 她 仍 然 没 有 找 到 对 该 书 有 兴 趣 的 出 版 商, 因 而 辍 笔, 甚 至 失 去 理 智, 着 手 销 毁 已 完 成 的 书 稿, 是 朋 友 的 力 劝 才 让 她 住 手 幸 运 的 是, 剩 余 书 稿 还 是 一 部 比 较 完 整 的 在 中 国 经 历 的 传 记, 作 为 亲 历 者 和 见 证 人, 米 利 在 书 中 详 细 记 录 了 她 1926 年 至 1927 年 在 中 国 的 亲 历 亲 见 和 亲 闻 二 误 打 误 撞 之 中 被 推 入 中 国 革 命 1926 年 9 月, 米 利 来 到 了 闷 热 潮 湿 的 上 海 她 之 所 以 来 中 国, 并 不 像 其 他 来 华 记 者 那 样 是 因 为 灵 敏 的 新 闻 嗅 觉 吸 引 而 来, 她 只 是 因 为 与 她 的 第 一 任 丈 夫 感 情 破 裂, 于 是 在 心 情 糟 糕 透 顶 之 际, 用 自 己 全 部 的 银 行 存 款 买 了 一 张 到 上 海 的 船 票, 就 这 么 身 无 分 文 地 来 到 了 上 海 米 利 几 乎 是 在 误 打 误 撞 之 中 来 到 了 历 史 漩 涡 中 的 中 国, 又 在 误 打 误 撞 之 中 闯 入 了 中 国 的 政 治 漩 涡 1912 年, 孙 中 山 在 中 国 创 立 了 亚 洲 第 一 个 民 主 共 和 国, 但 是 随 后 袁 世 凯 妄 图 恢 复 帝 制 张 勋 复 辟 军 阀 割 据 中 国 革 命 并 未 成 功 在 这 一 历 史 时 期, 中 国 的 政 治 舞 台 上 又 出 现 一 股 新 生 力 量 中 国 共 产 党 1924 年 第 一 次 国 共 合 作 实 现, 国 民 革 命 运 动 开 始 1925 年 3 月 12 日, 北 上 共 商 国 是 的 孙 中 14

17 文 物 文 献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山 在 北 京 去 世, 因 为 革 命 尚 未 成 功, 他 临 终 遗 言 : 和 平 奋 斗 救 中 国 1926 年 9 月 的 上 海 还 是 军 阀 统 治 下 的 上 海, 米 利 获 得 的 第 一 份 工 作 就 是 为 奉 系 军 阀 张 作 霖 在 上 海 办 的 报 纸 上 海 晚 报 (Shanghai Evening News) 帮 忙 上 海 晚 报 本 来 是 国 民 党 的 宣 传 阵 地, 其 前 身 是 陈 友 仁 根 据 孙 中 山 的 指 示 于 1918 年 初 在 上 海 创 办 的 英 文 沪 报 (Shanghai Gazette), 时 政 性 较 强, 宋 美 龄 曾 介 绍 她 的 大 学 闺 蜜 艾 玛 米 尔 斯 (Emma Mills) 在 此 工 作 1922 年 英 文 沪 报 关 闭, 因 为 陈 友 仁 买 下 了 美 国 人 发 行 的 上 海 星 报 (Shanghai Star), 并 将 两 者 合 并 为 上 海 晚 报 1925 年 孙 中 山 北 上 时, 陈 友 仁 随 同 北 上, 孙 去 世 后, 陈 一 度 留 在 北 京, 担 任 冯 玉 祥 创 办 的 中 英 文 对 照 的 民 报 主 编 1925 年 8 月, 陈 友 仁 因 民 报 载 文 攻 击 张 作 霖 而 被 逮 捕 并 解 送 到 天 津 监 狱 当 时 宋 美 龄 正 准 备 为 陈 友 仁 苦 心 经 营 的 上 海 报 纸 准 备 文 章, 但 是 就 在 文 章 即 将 发 表 时, 报 社 被 关 闭 根 据 米 利 的 陈 述, 看 来 上 海 晚 报 在 陈 友 仁 被 捕 后 落 入 了 张 作 霖 之 手 上 海 晚 报 的 工 作 是 没 有 酬 劳 的, 米 利 必 须 为 自 己 的 生 计 打 算 不 久, 米 利 的 老 朋 友 雷 娜 普 罗 梅 发 来 电 报, 邀 请 米 利 去 北 京 为 蒋 介 石 的 中 美 新 闻 社 ( 原 文 如 此 笔 者 注 ) 工 作 雷 娜 普 罗 梅 是 一 个 理 想 主 义 者, 她 对 中 国 问 题 产 生 兴 趣 是 因 为 她 在 芝 加 哥 大 学 求 学 时 结 识 了 一 名 中 国 留 学 生 1924 年 来 华, 到 北 京 从 事 新 闻 工 作 1925 年 12 月, 陈 友 仁 获 释, 在 离 开 北 京 去 广 州 之 前, 他 邀 请 雷 娜 夫 妇 为 国 民 党 左 派 的 国 民 新 报 (People s Tribune) 和 中 美 新 闻 社 (Chung Mei News Agency) 工 作 正 值 国 共 第 一 次 合 作, 雷 娜 在 为 国 民 新 报 工 作 时 结 识 了 该 报 指 导 者 中 国 共 产 党 创 始 人 李 大 钊, 并 也 为 他 工 作 在 对 中 国 革 命 有 了 深 入 了 解 后, 雷 娜 立 志 要 将 中 国 人 民 从 黑 暗 中 解 放 出 来 她 曾 告 诉 米 利, 她 希 望 自 己 有 朝 一 日 能 成 为 一 名 共 产 党 员, 因 为 她 觉 得 这 是 一 个 高 效 纪 律 严 明 为 人 类 的 美 好 未 来 而 努 力 的 组 织, 中 国 共 产 党 没 有 空 想 的 伪 装, 他 们 的 领 袖 是 农 民 革 命 的 领 导 者 米 利 没 有 雷 娜 那 样 的 崇 高 情 怀, 不 过 她 得 偿 还 欠 债 养 活 自 己, 她 也 想 用 工 作 来 填 补 自 己 的 精 神 空 虚, 而 为 中 国 被 压 迫 的 人 民 工 作 是 她 在 满 足 前 两 项 之 后 的 最 后 一 个 需 求, 于 是 她 不 顾 周 围 人 的 反 对, 迅 速 决 定 去 北 京 1926 年 10 月 初, 米 利 来 华 的 次 月, 她 来 到 了 奉 军 占 领 下 的 北 京, 并 迅 速 被 推 进 中 国 的 革 命 运 动 中 三 在 北 京 遭 奉 军 逮 捕 中 美 新 闻 社 由 中 美 双 方 共 同 出 资 创 立,1919 年 开 始 由 美 国 公 使 馆 领 事 伯 尔 (B. A. Burr) 担 任 北 京 分 社 主 任, 中 方 则 由 当 时 北 洋 政 府 国 务 院 情 报 部 主 任 宋 发 祥 任 代 表 理 事 1924 年, 直 系 军 阀 将 领 冯 玉 祥 在 第 二 次 直 奉 战 争 中 发 动 北 京 政 变, 囚 禁 总 统 曹 锟, 推 翻 北 洋 政 府, 脱 离 北 洋 军 系, 改 编 所 部 为 国 民 军, 并 电 请 孙 中 山 北 上 共 商 国 是 在 国 民 军 占 领 北 京 期 间, 中 美 新 闻 社 成 为 了 国 民 军 的 机 关 通 讯 社, 因 为 宋 发 祥 与 冯 玉 祥 有 着 极 亲 密 的 关 系, 冯 玉 祥 与 李 德 全 的 婚 姻 正 是 由 他 牵 线 搭 桥 的 1926 年 4 月, 冯 玉 祥 在 反 奉 战 争 中 失 利, 国 民 军 撤 出 北 京 以 后, 中 美 新 闻 社 又 成 为 国 民 党 在 北 京 的 宣 传 机 构 最 终 获 胜 的 张 作 霖 占 领 了 北 京 城, 在 他 眼 里, 不 管 是 北 方 的 冯 玉 祥, 还 是 南 方 的 蒋 介 石, 他 们 都 和 共 产 党 一 样 是 赤 色 15

18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读 史 札 记 分 子 张 作 霖 在 北 京 封 闭 报 馆, 对 赤 色 分 子 大 开 杀 戒 1926 年 8 月, 在 米 利 来 华 前 夕, 张 作 霖 在 北 京 刚 刚 杀 害 了 赤 色 记 者 邵 飘 萍 对 中 国 政 局 的 南 北 之 争 和 北 方 你 方 唱 罢 我 登 场 的 乱 局, 刚 来 中 国 的 米 利 完 全 不 得 要 领, 在 一 头 雾 水 的 情 况 下, 她 来 到 了 血 雨 腥 风 中 的 北 京 到 了 北 京, 米 利 才 得 知, 雷 娜 夫 妇 因 生 命 安 全 遭 到 张 作 霖 的 威 胁 而 将 去 广 州 工 作, 中 美 新 闻 社 已 被 张 作 霖 查 封, 米 利 的 身 份 被 登 记 为 教 师, 中 美 新 闻 社 的 地 址 大 鹁 鸽 市 2 号 被 登 记 为 米 利 的 住 址 米 利 刚 到, 雷 娜 就 带 米 利 去 了 苏 联 使 馆, 并 把 米 利 介 绍 给 李 大 钊, 很 显 然, 雷 娜 迫 切 希 望 米 利 能 够 接 替 她 在 北 京 的 有 关 工 作 米 利 几 乎 立 刻 就 开 始 了 她 的 奔 忙 早 晨, 她 在 办 公 室 埋 头 研 读 北 京 各 家 报 社 报 道 的 英 文 译 本, 总 结 材 料 写 出 电 讯 中 午, 她 往 脸 上 扑 上 粉 抹 上 口 红, 出 入 于 东 交 民 巷 的 日 本 领 事 馆 美 国 领 事 馆 与 聚 集 在 那 里 的 记 者 闲 聊 挖 新 闻 她 还 得 出 入 各 种 社 交 场 合, 并 不 得 不 与 在 华 的 外 国 贵 妇 小 姐 们 一 起 去 喝 茶 麻 烦 很 快 就 找 上 了 门 几 个 月 后, 警 察 厅 的 人 开 始 上 门 调 查 并 向 米 利 发 出 警 告, 因 为 他 们 没 有 证 据, 米 利 作 为 教 师 继 续 暂 时 安 全 的 工 作 米 利 很 勤 奋, 她 经 常 去 苏 联 使 馆 与 塔 斯 社 驻 京 记 者 乔 穆 辛 (Joe Mussin) 联 系, 同 他 探 讨 问 题, 而 后 者 也 在 精 神 上 指 引 米 利 当 米 利 因 为 母 病 危 想 要 返 回 美 国 时, 乔 对 她 说 : 每 个 人 都 有 自 己 的 牵 挂, 但 是 在 革 命 工 作 中 你 得 忘 了 这 些 东 西 你 一 定 得 留 下 米 利 不 愿 作 逃 避 革 命 的 懦 夫, 就 在 她 左 右 为 难 之 际, 母 病 逝, 米 利 不 再 想 回 国 的 事 情 开 始 意 识 到 自 己 工 作 危 险 性 的 米 利 搬 出 了 中 美 新 闻 社, 移 居 到 东 交 民 巷 使 馆 区 附 近 的 北 方 旅 馆 (Hotel du Nord) 果 然, 更 大 的 危 险 还 在 后 头 等 待 着 她 雷 娜 在 走 之 前, 把 国 民 新 报 的 工 作 委 托 给 美 国 记 者 吉 姆 多 尔 辛 (Jim Dolsen),1927 年 元 旦, 多 尔 辛 出 完 最 后 一 期 国 民 新 报 后 迅 速 离 开 北 京, 他 叫 米 利 也 赶 快 走, 否 则 会 被 逮 捕 李 大 钊 劝 米 利 别 担 心, 因 为 她 是 美 国 公 民, 在 中 国 有 治 外 法 权 的 保 护, 张 作 霖 是 不 敢 拿 她 怎 样 的 李 本 人 正 是 出 于 这 一 想 法, 于 1926 年 3 月 底 率 领 国 共 两 党 党 部 迁 入 苏 联 大 使 馆 1927 年 3 月, 北 伐 军 占 领 南 京, 北 京 的 气 氛 越 发 紧 张 起 来, 被 登 记 为 米 利 住 宅 的 中 美 新 闻 社 一 次 又 一 次 地 遭 到 突 然 搜 捕 此 时 视 广 州 政 府 为 赤 化 政 府 的 美 国 不 希 望 它 的 国 民 介 入 其 中, 美 国 公 使 馆 参 赞 费 迪 南 迈 尔 (Ferdinand L. Mayer) 召 见 米 利, 调 查 中 美 新 闻 社 的 实 质, 并 向 自 己 的 公 民 发 出 警 告 4 月 5 日, 米 利 所 住 的 北 方 旅 馆 (Hotel du Nord) 闯 入 了 中 国 军 人, 她 被 禁 止 离 开 旅 馆, 米 利 打 电 话 给 美 国 公 使 馆 求 援, 但 遭 到 拒 绝 次 日, 张 作 霖 派 人 闯 入 苏 联 使 馆, 逮 捕 了 李 大 钊 等 人, 与 米 利 在 中 美 新 闻 社 共 事 的 富 家 子 弟 小 常 一 个 在 李 大 钊 影 响 下 投 入 革 命 的 热 血 青 年, 也 在 使 馆 内 一 同 被 捕 这 一 天, 米 利 因 为 帮 助 广 州 国 民 政 府 而 被 捕 的 消 息 也 出 现 在 美 国 报 纸 上 在 兰 道 尔 古 尔 德 的 鼎 立 相 助 下,4 月 11 日, 被 禁 锢 在 北 方 旅 馆 的 米 利 因 她 的 美 国 公 民 身 份 而 获 得 自 由 就 像 李 大 钊 所 说 的, 是 治 外 法 权 保 护 了 她 于 是, 她 一 刻 也 不 敢 停 留, 立 刻 离 开 了 北 京 幸 亏 她 走 得 及 时, 就 在 她 离 开 半 小 时 后, 张 作 霖 政 府 发 出 了 正 式 逮 捕 她 的 命 令 16

19 读 史 札 记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四 目 睹 中 国 大 革 命 由 盛 转 衰 米 利 在 经 天 津 奉 天 大 连 至 上 海 的 路 上, 听 说 了 上 海 的 四 一 二 到 达 上 海 后, 迎 接 她 的 是 雷 娜 的 丈 夫 比 尔 (Bill) 陈 友 仁 安 排 雷 娜 到 汉 口 工 作 时, 把 雷 娜 的 丈 夫 安 排 到 了 上 海 比 尔 告 诉 米 利, 蒋 介 石 已 与 武 汉 国 民 政 府 分 裂 1927 年 3 月 12 日, 雷 娜 在 汉 口 恢 复 国 民 新 报, 她 急 需 米 利 去 帮 她, 曾 往 北 京 给 米 利 发 了 数 份 电 报 米 利 南 下 到 沪, 正 是 准 备 从 上 海 到 汉 口 去 现 在, 米 利 彻 底 明 白 了 她 为 什 么 会 在 北 京 遭 逮 捕 赤 色 革 命 正 遭 到 围 捕! 米 利 开 始 考 虑 她 该 怎 么 办 但 是, 如 果 米 利 不 去 汉 口, 她 就 得 回 美 国, 因 为 北 京 她 回 不 去, 而 上 海 的 工 作 有 比 尔 应 付 米 利 不 想 回 国, 于 是 她 别 无 选 择, 再 次 被 雷 娜 推 向 中 国 的 国 民 革 命 运 动 这 一 次, 她 来 到 的 是 国 民 政 府 所 在 地 汉 口 米 利 是 费 了 一 番 周 折, 又 加 上 那 么 一 点 点 好 运, 才 在 被 英 国 邮 船 公 司 拒 绝 后, 搭 乘 德 国 商 船 从 上 海 航 行 到 汉 口 的 当 时, 那 一 条 航 线 很 不 安 全, 属 于 中 立 德 国 的 商 船 是 第 一 艘 安 全 抵 达 汉 口 的 外 国 船 只 雷 娜 是 自 国 民 革 命 军 攻 克 汉 口 之 后, 留 在 汉 口 的 唯 一 外 国 女 性, 现 在 又 增 加 了 一 个 米 利 4 月 25 日 抵 达 汉 口 的 当 天, 米 利 就 跟 着 雷 娜 投 入 了 紧 张 的 工 作, 着 手 编 辑 雷 娜 对 刚 到 汉 口 的 汪 精 卫 的 采 访 录, 两 人 直 到 深 夜 1 点 才 开 始 晚 餐, 雷 娜 累 得 一 口 也 吃 不 下 米 利 说 这 样 的 工 作 状 态 是 雷 娜 的 常 态, 以 后 她 自 己 也 时 常 如 此 每 天, 雷 娜 先 到 鲍 罗 廷 处 与 之 共 商, 听 取 鲍 罗 廷 发 出 的 指 示, 回 到 报 社 后 便 立 即 坐 在 打 字 机 前, 为 写 社 论 而 绞 尽 脑 汁 在 武 汉 国 民 政 府 外 交 部, 米 利 听 到 陈 友 仁 信 心 十 足 地 对 她 说 : 我 们 不 久 就 会 重 返 北 京 在 国 民 新 报 社, 刚 从 长 沙 归 来 的 美 国 共 产 党 员 白 劳 德 (Earl Browder) 和 哈 里 森 乔 治 (Harrison George) 英 国 共 产 党 员 汤 姆 曼 (Tom Mann) 法 国 共 产 党 员 雅 克 多 里 奥 (Jacques Doriot) 印 度 共 产 党 员 罗 伊 (M. N. Roy) 等 共 产 国 际 成 员 兴 奋 地 向 米 利 描 绘 革 命 中 心 长 沙 的 群 众 运 动, 对 她 说 : 真 正 的 革 命 已 深 入 群 众, 农 民 正 在 联 合 起 来, 工 人 的 队 伍 正 在 壮 大 在 一 个 天 气 晴 朗 的 上 午, 米 利 参 加 了 汉 口 为 庆 祝 五 一 国 际 劳 动 节 而 在 一 个 德 式 足 球 场 上 举 行 的 群 众 游 行 集 会 活 动,15 万 人 聚 集 在 一 个 足 球 场 上, 这 是 她 此 生 再 也 没 有 看 到 过 的 盛 大 场 面 主 席 台 上 悬 挂 着 孙 中 山 马 克 思 列 宁 的 巨 型 画 像, 在 画 像 上 方 交 叉 悬 挂 着 国 民 党 党 旗 和 国 民 政 府 国 旗, 人 们 高 唱 着 打 到 列 强 除 军 阀, 国 民 革 命 成 功 齐 欢 唱, 许 多 人 发 表 了 慷 慨 激 昂 的 演 说, 米 利 能 不 靠 翻 译 就 听 懂 的 只 有 汤 姆 曼 白 劳 德 和 多 里 奥 的 演 讲 对 发 表 演 说 的 中 国 人, 米 利 只 对 邓 演 达 和 苏 兆 珍 感 兴 趣, 因 为 她 在 国 民 新 报 上 读 到 过 好 几 篇 关 于 他 们 的 文 章 在 汉 口, 米 利 接 触 到 的 人 中 还 有 宋 庆 龄 和 她 的 姐 姐 宋 蔼 龄 米 利 第 一 次 见 到 宋 庆 龄 和 宋 蔼 龄 是 在 送 别 张 发 奎 率 他 的 铁 军 第 四 军 去 北 伐 攻 打 张 作 霖 部 的 火 车 站 上 米 利 没 有 写 是 什 么 时 候, 查 当 时 报 纸 可 知 那 是 在 1927 年 4 月 28 日 午 后 二 时 那 天, 米 利 先 是 看 到 鲍 罗 廷 来 到 火 车 站, 接 着 看 到 了 在 雷 娜 陪 同 下 来 到 车 站 的 宋 庆 龄 和 宋 蔼 龄 她 描 述 她 的 第 一 印 象 道 : 宋 氏 姐 妹 除 了 都 长 得 较 矮 之 外 没 有 其 他 相 似 之 处 孙 夫 人 细 致 优 雅, 美 得 就 像 雕 塑 ; 孔 夫 人 身 材 肥 胖, 长 得 像 马 一 样 孙 夫 人 抹 有 腮 红 和 口 红, 并 涂 了 一 点 睫 毛 膏 ; 孔 夫 人 偏 17

20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读 史 札 记 平 的 面 孔 上 什 么 也 没 有 抹, 肤 色 油 光 发 亮 孙 夫 人 穿 的 是 深 色 的 丝 缎 旗 袍, 在 及 肘 的 袖 口 边 缘 镶 有 精 美 的 蕾 丝 ; 孔 夫 人 的 旗 袍 就 像 袋 子 一 样, 套 在 她 强 壮 发 福 的 身 上 她 继 续 写 道 : 孙 夫 人 说 话 声 音 轻 柔 她 说, 这 样 的 热 情 好 极 了, 它 使 胜 利 变 成 看 得 见 的 现 实 不 久, 米 利 应 邀 同 宋 庆 龄 一 起 喝 茶 宋 庆 龄 正 准 备 为 救 济 伤 兵 的 家 庭 举 行 义 卖, 并 在 后 方 建 立 伤 兵 医 院 米 利 就 是 去 帮 助 她 制 定 计 划 的 当 时, 英 国 报 纸 不 断 以 所 谓 罗 曼 史 来 污 蔑 宋 庆 龄, 妄 图 逼 她 退 出 政 治 活 动, 米 利 同 鲍 罗 廷 雷 娜 比 尔 ( 已 从 上 海 来 到 汉 口 笔 者 注 ), 和 陈 友 仁 及 其 二 子 二 女 一 起, 一 直 把 英 国 报 纸 藏 起 来 不 让 宋 庆 龄 看 见 一 天, 雷 娜 对 米 利 说 : 我 答 应 过 孙 夫 人, 派 你 今 天 下 午 过 去 帮 助 组 织 宣 传 在 她 的 花 园 举 办 的 派 对 和 义 卖 她 募 集 到 的 款 项 将 用 来 开 办 伤 兵 医 院 和 红 十 字 会 ( 北 伐 红 十 字 会 笔 者 注 ) 米 利 一 直 同 雷 娜 忙 于 报 务, 早 已 疏 远 花 前 月 下 的 社 交 派 对, 这 一 消 息 让 她 甚 为 兴 奋 她 兴 致 勃 勃 地 来 到 宋 庆 龄 的 寓 所 当 她 被 引 到 客 厅 时, 她 看 到 宋 庆 龄 和 宋 蔼 龄 孙 科 夫 人 陈 淑 英 汪 精 卫 夫 人 陈 璧 君, 以 及 其 他 一 些 她 叫 不 上 名 字 的 贵 妇 人 们 围 坐 在 一 起 宋 蔼 龄 高 声 宣 布 道 : 这 是 一 个 历 史 性 的 事 件 她 大 声 宣 读 了 美 国 圣 公 会 在 汉 口 传 教 的 吴 德 施 主 教 (Logan Roots) 写 来 的 一 封 信, 主 教 表 示 支 持 这 一 项 目, 并 向 妇 女 们 的 人 道 主 义 致 意 接 着 又 读 了 北 京 协 和 医 学 院 院 长 发 来 的 电 报, 他 同 意 派 出 一 队 美 国 护 士 和 两 名 医 生, 来 汉 口 培 训 中 国 医 护 人 员 宋 庆 龄 随 后 讲 话 说, 汉 口 有 几 家 仓 库 里 堆 有 艺 术 品, 是 吴 佩 孚 杨 森 等 去 年 逃 出 汉 口 时 留 下 来 的 丝 绸 皮 草 古 玩 珠 宝 字 画 等 值 钱 之 物, 美 国 人 和 欧 洲 人 就 喜 欢 这 样 的 东 西 她 带 着 难 得 一 见 的 微 笑 说 : 每 个 人 都 喜 欢 买 便 宜 货, 何 况 还 有 茶 会 我 们 就 在 这 个 花 园 里 举 办 汉 口 有 许 多 单 身 逗 留 的 银 行 家 商 人 和 外 交 人 员, 哪 怕 他 们 没 有 善 心, 但 是 久 违 的 花 园 派 对 会 一 解 他 们 生 活 的 无 聊 宋 庆 龄 说 : 在 贝 内 特 小 姐 的 帮 助 下, 我 们 要 让 这 些 人 清 楚 如 果 没 有 邀 请 他 们 就 无 法 参 加 派 对 这 样 也 会 使 这 一 活 动 更 吸 引 人 她 接 着 又 说 : 当 然, 我 们 会 尽 力 邀 请 每 一 个 人, 每 一 个 在 汉 口 有 钱 花 的 外 国 人 这 话 让 在 座 者 发 出 一 阵 大 笑 5 月 27 日, 北 伐 红 十 字 会 改 名 为 北 伐 伤 兵 救 护 会, 在 汉 口 的 国 民 党 中 央 党 部 正 式 成 立 6 月 4 日, 为 救 护 伤 兵 募 款 的 派 对 和 义 卖 会 在 宋 庆 龄 寓 所 花 园 举 行 驻 汉 口 的 美 国 领 事 洛 克 哈 德 (Lockhart) 爽 约 未 来, 但 是 其 他 在 汉 口 的 英 国 人 法 国 人 意 大 利 人 德 国 人 和 日 本 人 等, 每 一 个 在 汉 口 的 头 面 人 物 都 出 席 了 在 喧 闹 的 气 氛 中, 宋 庆 龄 以 她 低 柔 但 急 切 的 声 音 说 明 了 建 立 伤 兵 医 院 的 迫 切 性 那 天, 宋 蔼 龄 也 到 场 帮 忙, 她 点 也 不 点 米 利 递 上 的 一 叠 纸 币, 就 把 一 件 十 分 昂 贵 的 明 代 玉 器 卖 给 了 米 利, 结 果 被 宋 庆 龄 拦 了 下 来 在 那 次 义 卖 会 上, 米 利 见 到 了 很 多 熟 悉 的 面 孔, 包 括 汪 精 卫 米 利 认 为 宋 庆 龄 很 依 赖 汪 精 卫, 但 她 以 女 性 的 直 觉 感 觉 汪 是 个 不 可 靠 的 人 初 见 汪 精 卫, 握 着 他 冰 凉 的 手, 面 对 他 极 好 看 而 又 彬 彬 有 礼 的 外 表, 米 利 感 觉 很 不 舒 服 就 在 义 卖 会 次 日,6 月 5 日, 共 产 国 际 代 表 罗 易 将 共 产 国 际 五 月 指 示 副 本 交 给 汪 精 卫 过 目 五 月 指 示 极 端 左 倾, 号 召 没 收 地 主 土 地 解 除 国 民 党 不 可 靠 的 军 队 的 武 装 天 真 的 罗 易 还 以 为 汪 精 卫 是 中 国 国 民 革 命 的 领 袖, 又 反 对 蒋 介 石, 五 月 指 示 一 定 会 激 起 他 更 高 的 革 命 热 情 但 事 实 上, 汪 精 卫 见 后 大 为 骇 异 18

21 读 史 札 记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汉 口 当 时 的 情 况 已 很 糟 糕, 就 连 与 外 界 的 电 报 联 系 也 中 断 了, 人 们 开 始 纷 纷 离 开 汉 口 6 月 6 日, 汪 精 卫 偕 武 汉 国 民 党 中 央 领 导 人 徐 谦 顾 孟 余 谭 延 恺 孙 科 赴 郑 州 与 冯 玉 祥 会 谈, 同 去 的 还 有 鲍 罗 廷 加 伦 陈 友 仁, 以 及 白 劳 德 汤 姆 曼 和 雷 娜 正 当 他 们 还 在 郑 州 期 间, 一 天, 宋 庆 龄 来 到 国 民 新 报 社, 对 正 在 报 社 工 作 的 米 利 和 比 尔 说 : 他 们 逼 我 加 入 他 们 我 怎 么 可 以 离 开 汉 口 啊? 伤 兵 医 院 这 里 需 要 我 我 告 诉 他 们 我 不 可 能 与 蒋 介 石 讲 和, 绝 不 可 能 太 迟 了! 宋 庆 龄 所 说 的 他 们 指 的 是 那 些 要 求 她 同 他 们 一 起 离 开 汉 口 的 她 的 亲 人 和 朋 友 6 月 16 日, 汪 精 卫 等 回 到 汉 口 6 月 27 日, 汪 精 卫 向 武 汉 卫 戍 司 令 部 秘 密 下 达 了 清 共 命 令 米 利 记 录 道 :7 月 2 日, 汉 口 工 人 武 装 被 李 品 仙 解 除 ;7 月 3 日, 鲍 罗 廷 派 人 给 报 社 送 来 一 份 答 复 冯 玉 祥 电 报 的 声 明, 断 然 拒 绝 冯 玉 祥 关 于 汉 口 政 府 与 蒋 介 石 妥 协 的 要 求 ;7 月 4 日, 美 国 驻 汉 口 领 事 馆 举 行 庆 祝 美 国 国 庆 宴 会, 但 雷 娜 和 米 利 均 未 受 邀 ;7 月 5 日, 米 利 和 鲍 罗 廷 一 起 站 在 他 办 公 室 窗 前, 看 着 一 队 准 备 东 征 讨 蒋 的 士 兵 走 过, 鲍 罗 廷 说 : 如 果 汉 口 政 府 不 把 这 样 的 反 蒋 征 伐 进 行 到 底, 那 么 我 们 在 河 南 的 战 役 会 是 一 场 垂 死 挣 扎 的 革 命 米 利 闻 言 大 为 吃 惊 ;7 月 10 日, 宋 子 文 到 汉 口, 宋 庆 龄 到 码 头 迎 接 五 见 证 中 国 大 革 命 的 失 败 米 利 意 识 到 历 史 正 在 她 身 边 发 生, 她 应 该 将 这 最 后 几 天 记 录 下 来, 于 是 她 用 日 记 逐 日 记 下 了 她 身 边 所 有 正 在 发 生 的 事 情 雷 娜 已 经 好 几 天 不 到 国 民 新 报 社 工 作 了, 她 和 宋 庆 龄 在 一 起, 正 在 做 什 么 她 并 没 有 告 诉 米 利 7 月 14 日 中 午 过 后, 米 利 应 雷 娜 急 招 离 开 报 社, 去 住 所 见 雷 娜 雷 娜 正 躺 在 床 上, 她 疲 惫 地 交 给 米 利 一 份 宋 庆 龄 的 告 别 声 明, 要 米 利 拿 到 自 己 的 房 间 去 修 改 她 对 米 利 说 : 我 希 望 你 自 己 先 看 一 遍, 然 后 再 大 声 读 一 遍 然 后 再 从 头 到 尾 读 一 遍 并 做 详 细 笔 记 然 后 再 到 我 这 儿 来 我 这 会 儿 得 试 着 休 息 一 下 米 利 拿 到 的 是 一 刀 黄 色 的 复 写 打 印 纸, 上 面 除 了 打 印 的 文 字 外, 满 是 潦 草 的 修 改 手 迹, 有 宋 庆 龄 的, 也 有 雷 娜 的 雷 娜 疲 惫 至 极 地 说 : 我 不 能 再 看 它 了, 我 不 能 再 看 或 者 再 听 它 了 我 已 经 将 它 写 了 一 遍 又 一 遍, 孙 夫 人 和 比 尔 也 是 她 让 米 利 快 去 工 作, 因 为 我 们 要 把 孙 夫 人 带 离 汉 口 我 们 要 在 暴 徒 追 上 我 们 之 前 把 她 带 出 去! 他 们 是 不 会 停 止 用 谋 杀 来 阻 止 她 的! 米 利 完 全 按 照 雷 娜 的 要 求 进 行 修 改 工 作, 经 过 一 遍 又 一 遍 的 阅 读 之 后, 她 仅 对 声 明 做 了 一 些 细 小 的 修 改 在 米 利 不 吃 不 喝 地 在 打 字 机 前 埋 头 工 作 了 五 六 个 小 时 后, 雷 娜 还 是 过 来 看 她 的 工 作 情 况 米 利 说 雷 娜 很 满 意 7 月 16 日, 宋 庆 龄 秘 密 离 开 汉 口 米 利 说 她 亲 眼 看 着 雷 娜 和 宋 庆 龄 一 起 乘 船 走 了 7 月 17 日 半 夜, 由 比 尔 编 辑 米 利 做 样 张 的 7 月 18 日 国 民 新 报 在 印 刷 厂 印 了 出 来, 上 面 刊 登 有 宋 庆 龄 的 告 别 声 明, 即 为 抗 议 违 反 孙 中 山 的 革 命 原 则 和 政 策 的 声 明 同 时, 比 尔 跑 遍 汉 口 各 家 电 报 社, 想 把 宋 庆 龄 的 告 别 声 明 发 给 美 国 报 业 巨 头 甘 乃 特 (Gannett), 但 均 遭 到 拒 绝, 所 幸 最 后 他 还 是 成 功 地 发 送 了 出 去 得 知 国 民 新 报 上 刊 登 有 宋 庆 龄 告 别 声 明 后, 印 刷 厂 在 半 夜 被 军 人 包 围,7 月 18 日 的 国 民 新 报 还 未 来 得 及 上 报 摊 卖 就 被 从 印 刷 厂 全 部 没 收 了 厂 长 偷 留 了 几 份, 他 把 其 中 一 19

22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读 史 札 记 份 送 给 了 米 利 幸 亏 比 尔 已 将 宋 庆 龄 声 明 发 出, 该 声 明 分 别 刊 登 于 汉 口 7 月 19 日 的 自 由 西 报 Hankow Herald 上 海 7 月 30 日 的 密 勒 氏 评 论 报 China Weekly Review 美 国 9 月 21 日 的 民 族 报 The Nation,5 家 刊 登 声 明 的 中 文 报 纸 立 即 被 禁 7 月 31 日, 米 利 离 开 汉 口, 带 走 了 从 1926 年 3 月 12 日 到 1927 年 7 月 18 日 的 完 整 的 汉 口 版 国 民 新 报 日 后, 她 把 她 从 汉 口 带 出 来 的 整 套 国 民 新 报 卖 给 了 胡 佛, 使 得 胡 佛 有 幸 拥 有 了 如 今 已 是 绝 版 的 刊 登 有 宋 庆 龄 声 明 的 1927 年 7 月 18 日 最 后 一 期 国 民 新 报 8 月 6 日, 米 利 带 着 雷 娜 留 在 汉 口 的 爱 犬 抵 达 上 海 8 月 7 日, 米 利 在 六 七 个 逡 巡 左 右 的 便 衣 监 视 下, 按 响 了 宋 庆 龄 在 法 租 界 莫 利 爱 路 寓 所 的 门 铃, 她 来 找 雷 娜 在 寓 所 二 楼, 雷 娜 在 她 的 住 处 同 米 利 谈 话, 她 不 停 地 要 求 米 利 不 要 轻 易 向 外 界 透 露 汉 口 的 情 况, 在 已 经 饱 受 伤 害 的 孙 夫 人 面 前 注 意 言 行 举 止 她 告 诉 米 利 就 连 跟 随 宋 庆 龄 多 年 的 一 些 佣 人 也 被 收 买 了, 昨 天 晚 上, 两 名 委 员 长 派 来 的 人 径 直 从 前 门 走 进 她 的 客 厅, 给 她 带 来 这 份 私 信 他 写 道, 中 国 的 命 运, 所 有 中 国 人 民 的 命 运, 全 掌 握 在 她 的 手 中 她 崩 溃 了, 她 万 念 俱 灰, 她 雷 娜 在 喋 喋 不 休 中 把 米 利 带 下 楼, 到 客 厅 见 宋 庆 龄 三 人 共 进 午 餐 时, 宋 庆 龄 说, 苏 联 政 府 会 继 续 帮 助 中 国 的, 众 所 周 知, 克 里 姆 林 宫 的 人 答 应 过 孙 逸 仙 博 士, 这 样 的 帮 助 将 持 续 到 中 国 成 为 一 个 独 立 的 共 和 国 和 中 国 人 民 从 外 国 殖 民 统 治 下 解 放 出 来 的 时 候 米 利 内 心 对 宋 庆 龄 此 语 甚 是 不 懈, 她 认 为 中 国 人 民 是 伟 大 的 人 民, 一 直 在 独 立 地 创 造 自 己 的 历 史 8 月 15 日, 米 利 带 着 对 中 国 革 命 的 厌 倦 离 开 上 海, 启 程 回 国 尾 声 米 利 贝 内 特 并 不 是 共 产 主 义 者, 也 不 是 像 她 的 朋 友 雷 娜 那 样 愿 意 为 解 放 全 人 类 而 牺 牲 自 己 的 理 想 主 义 者 而 且, 她 虽 然 是 报 人, 但 她 不 具 备 敏 锐 的 政 治 嗅 觉, 行 事 也 不 那 么 明 智 和 理 性 但 米 利 是 个 独 立 性 很 强 的 女 性, 正 如 她 的 书 名 自 力 更 生, 她 完 全 依 靠 自 己 的 努 力, 在 身 无 分 文 的 情 况 下 迅 速 在 中 国 立 稳 脚 跟 她 具 有 非 常 优 秀 的 职 业 操 守, 在 被 动 地 被 逐 渐 深 入 推 向 中 国 国 民 革 命 运 动 的 中 心 时, 又 主 动 地 以 极 强 的 责 任 心 冒 着 生 命 危 险 做 好 自 己 的 工 作 但 是, 自 力 更 生 有 一 些 细 节 的 真 实 性 有 待 推 敲 比 如 米 利 在 书 中 写 道 她 是 目 送 雷 娜 和 宋 庆 龄 一 起 离 开 汉 口 的, 但 雷 娜 日 记 显 示 雷 娜 是 在 宋 庆 龄 离 开 汉 口 两 周 后 才 走 的 又 比 如 米 利 说 1927 年 8 月 7 日 她 在 莫 利 爱 路 宋 庆 龄 寓 所 见 了 雷 娜 和 宋 庆 龄 最 后 一 面, 但 她 所 叙 述 的 宋 庆 龄 在 饭 桌 上 的 讲 话 大 段 大 段 地 取 自 宋 庆 龄 离 开 汉 口 时 发 表 的 声 明 格 伦 菲 尔 德 教 授 也 在 注 释 中 指 出, 根 据 美 国 国 家 档 案 馆 藏 上 海 公 共 租 界 工 部 局 警 务 处 特 别 部 档 案,8 月 7 日 那 一 天 并 没 有 单 身 女 性 来 过 宋 庆 龄 寓 所 尽 管 如 此, 该 书 还 是 具 备 相 当 高 的 史 料 价 值 因 为 米 利 的 第 三 方 身 份, 所 以 她 能 够 以 旁 观 者 的 眼 光 来 描 绘 她 所 亲 历 亲 见 和 亲 闻 的 一 切, 她 的 笔 触 又 具 有 女 性 特 有 的 细 腻, 因 而 阅 读 她 的 著 作, 会 使 人 产 生 亲 历 历 史 现 场 的 感 觉, 能 身 同 感 受 地 体 会 书 中 人 物 的 喜 怒 哀 乐 正 因 为 如 此, 美 国 史 学 家 格 伦 菲 尔 德 教 授 会 穷 三 年 之 力 探 寻 作 者 身 份, 也 正 因 为 如 此, 自 力 更 生 会 入 选 中 国 之 光 ( 作 者 系 上 海 市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文 物 管 理 委 员 会 业 务 处 副 处 长 副 研 究 馆 员 ) 20

23 史 海 泛 舟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2016/1 孙 中 山 对 镇 江 规 划 的 历 史 意 义 王 荣 王 抒 滟 孙 中 山 在 年 间, 基 于 对 中 国 革 命 经 验 和 发 达 国 家 发 展 的 经 验 教 训 的 总 结, 写 下 了 建 国 方 略 在 建 国 方 略 中, 他 对 镇 江 的 经 济 建 设 和 发 展 给 予 了 极 大 的 关 注, 对 镇 江 的 建 设 提 出 了 许 多 战 略 构 想, 其 远 见 卓 识 和 一 腔 热 血 令 人 感 奋 一 孙 中 山 在 建 国 方 略 中 多 次 规 划 镇 江 孙 中 山 在 建 国 方 略 之 实 业 计 划 第 二 计 划 第 二 部 整 治 扬 子 江 中, 说 到 镇 江 的 江 岸 整 治 : 瓜 洲 开 凿 一 事, 所 以 令 镇 江 前 面 及 上 下 游 三 处 急 曲 线 改 为 一 处, 使 河 流 较 直 也 此 处 沿 江 北 岸 约 二 英 里 半 陆 地, 正 对 镇 江, 必 须 凿 开, 令 成 新 水 道, 阔 一 英 里 有 余 其 旧 道 在 镇 江 前 面 及 上 下 游 者, 则 须 填 塞 之 所 填 之 地, 即 成 为 镇 江 城 外 沿 江 市 街, 估 其 价 值, 优 足 以 偿 购 取 瓜 洲 陆 地, 及 开 凿 工 程 之 费 故 此 一 部 分, 至 少 总 可 认 为 不 亏 本 之 提 案 1 孙 中 山 在 建 国 方 略 之 实 业 计 划 第 二 计 划 第 三 部 建 设 内 河 商 埠 中 首 先 就 讲 关 于 镇 江 的 内 容 对 镇 江, 孙 中 山 是 这 么 规 划 的 : 镇 江 位 于 运 河 与 江 会 之 点, 在 汽 机 未 用 以 前, 为 南 北 内 地 运 河 中 心 重 要 之 地 而 若 将 旧 日 内 地 运 河 浚 复, 且 增 浚 新 运 河, 则 此 地 必 能 恢 复 其 昔 日 之 伟 观, 且 更 加 重 要 因 镇 江 为 挈 合 黄 河 流 域 与 长 江 流 域 中 间 之 联 锁, 而 又 以 运 河 之 南 端 直 通 中 国 最 富 饶 之 钱 塘 江 流 域 所 以 此 镇 江 一 市, 将 来 欲 不 成 为 商 业 中 心, 亦 不 可 得 也 依 吾 整 治 长 江 计 划, 则 在 镇 江 面 前, 吾 人 既 以 大 幅 余 地, 在 六 英 方 里 以 上 者, 加 入 镇 江 此 项 大 江 南 面 新 填 之 余 地, 当 利 用 以 为 吾 人 新 镇 江 之 都 市 计 划 而 江 北 沿 岸 之 地, 亦 当 由 国 家 收 用, 以 再 建 一 都 市 盖 以 黄 河 流 域 全 部, 欲 以 水 路 与 江 通, 惟 恃 此 一 口, 故 江 北 之 一 市 当 然 超 越 江 南 之 市 也 镇 江 扬 州 之 间, 须 建 船 坞, 以 便 内 地 船 舶 ; 又 当 加 最 新 设 备, 以 便 内 地 船 只 与 航 洋 船 之 间, 盘 运 货 物 之 用 此 港 既 用 以 为 东 海 岸 食 盐 收 集 之 中 心, 同 时 又 为 其 分 销 之 中 心, 如 此 则 可 用 新 式 方 法, 以 省 运 输 之 费 江 之 两 岸 须 以 石 或 士 敏 土 坚 结 筑 成 堤 岸, 而 更 筑 应 潮 高 下 之 火 车 渡 头, 以 便 联 络 南 北 两 岸 铁 路 客 车 货 车 之 往 来 至 于 商 业 发 达 之 后, 又 需 建 桥 梁 于 江 上, 且 凿 地 道 于 江 下, 以 便 两 岸 货 物 来 往 街 道 须 令 宽 阔, 以 适 合 现 代 之 要 求 其 临 江 街 道 及 其 附 近, 应 预 定 为 工 商 业 所 用 此 区 之 后 面, 即 为 住 宅, 1 孙 中 山 著 : 建 国 方 略, 辽 宁 人 民 出 版 社 1994 年 9 月 版, 第 138 页 21

24 2016/1 孙 中 山 宋 庆 龄 研 究 动 态 史 海 泛 舟 各 种 新 式 公 共 营 造 均 应 具 备 至 于 此 市 镇 计 划 详 细 之 点, 吾 则 让 之 专 门 家 1 孙 中 山 在 建 国 方 略 之 实 业 计 划 第 二 计 划 第 三 部 建 设 内 河 商 埠 中 南 京 及 浦 口 时, 再 次 提 到 镇 江 谓 : 浦 口 不 能 不 为 长 江 与 北 省 间 铁 路 载 货 之 大 中 心, 犹 之 镇 江 不 能 不 为 一 内 地 河 运 中 心 也 2 孙 中 山 在 建 国 方 略 之 实 业 计 划 第 二 计 划 第 四 部 改 良 现 存 水 路 及 运 河 提 及 镇 江 : 甲 北 运 河 北 运 河 在 镇 江 对 岸 一 点 与 扬 子 江 联 络, 北 走 直 至 天 津, 其 长 逾 六 百 英 里 在 江 北 之 一 部 运 河, 现 已 著 手 为 详 细 之 测 量, 改 良 工 事 不 久 可 以 起 工, 此 吾 人 所 共 知 者 也 在 吾 计 划, 吾 将 以 淮 水 注 江 之 一 段, 代 江 北 一 段 运 河 之 用 乙 淮 河 淮 河 出 河 南 省 西 北 隅, 东 南 流, 又 折 而 东 流, 至 安 徽 江 苏 两 省 之 北 部 其 通 海 之 口 近 年 已 经 淤 塞, 故 其 水 郁 积 于 洪 泽 湖, 全 恃 蒸 发 以 为 消 水 之 路, 于 是 一 入 大 雨 期, 洪 水 泛 滥 于 沿 湖 广 大 区 域, 人 民 受 其 荼 毒 者 以 百 万 计 所 以 修 浚 淮 河, 为 中 国 今 日 刻 不 容 缓 之 问 题 近 年 迭 经 调 查, 屡 有 改 良 之 提 案 美 国 红 十 字 会 技 师 长 詹 美 生 君, 曾 献 议 为 淮 河 开 两 出 口, 其 一 循 黄 河 旧 槽 以 达 海, 其 一 经 宝 应 高 邮 两 湖 以 达 扬 子 江 在 此 计 划, 吾 赞 成 詹 君 通 海 通 江 之 方 法, 但 于 用 黄 河 旧 槽 及 其 经 过 扬 州 西 面 一 节, 有 所 商 榷 在 其 出 海 之 口, 即 淮 河 北 支 已 达 黄 河 旧 槽 之 后, 吾 将 导 以 横 行 入 于 盐 河, 循 盐 河 而 下, 至 其 北 折 一 处, 复 离 盐 河 过 河 边 狭 地, 直 入 灌 河, 以 取 入 深 海 最 近 之 路, 此 可 以 大 省 开 凿 黄 河 旧 路 之 烦 也 其 在 南 支 在 扬 州 入 江 之 处, 吾 意 当 使 运 河 经 过 扬 州 城 东, 以 代 詹 君 经 城 西 入 江 之 计 划 盖 如 此 则 淮 河 流 水, 刚 在 镇 江 下 面 新 曲 线, 以 同 一 方 向 与 大 江 会 流 矣 3 孙 中 山 在 建 国 方 略 之 实 业 计 划 第 二 计 划 第 五 部 创 建 大 士 敏 土 厂 中 提 到 镇 江 谓 : 长 江 谷 地 特 富 于 士 敏 土 原 料, 自 镇 江 而 上 可 航 之 水 道, 夹 岸 皆 有 灰 石 及 煤, 是 以 即 为 其 本 地 所 需 要, 还 于 其 地 得 有 供 给 也 4 孙 中 山 在 建 国 方 略 之 实 业 计 划 第 四 计 划 第 二 部 东 南 铁 路 系 统 中 提 及 镇 江 : 玄 福 州 镇 江 线 此 线 起 自 福 州, 经 罗 源 宁 德, 以 至 福 安 于 是 进 而 逾 闽 浙 边 界, 以 至 泰 顺 景 宁 云 和 处 州 于 是 进 经 武 义 义 乌 诸 暨, 以 达 杭 州 杭 州 以 后 经 德 清 及 湖 州, 逾 浙 江 省 界, 以 入 江 苏, 循 宜 兴 金 坛 丹 阳 之 路 而 进, 以 至 镇 江 此 线 长 五 百 五 十 英 里 5 昃 东 方 南 方 两 大 港 间 海 岸 线 此 线 自 南 方 大 港 广 州 起, 与 广 九 铁 路 采 同 一 方 向, 行 至 石 龙, 乃 自 择 路 线, 取 东 江 沿 岸 一 路, 以 至 惠 州 由 惠 州 经 三 多 祝 海 丰 陆 丰, 转 东 北 行, 至 揭 阳 及 潮 1 孙 中 山 著 : 建 国 方 略, 第 页 2 孙 中 山 著 : 建 国 方 略, 第 页 3 见 孙 中 山 著 : 建 国 方 略, 第 页 4 孙 中 山 著 : 建 国 方 略, 第 页 5 孙 中 山 著 : 建 国 方 略, 第 207 页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