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启蒙思想马克思主义 王殿卿本文试想从历史的角度, 对于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 做一点战战兢兢的探索 由于才疏学浅, 难免幼稚 片面, 以至错误百出, 敬请诸君指正, 以便调整和充实自己的思想 调整文化思维定势 讨论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儒学的关系, 不能从马克思 恩格斯的著作中得到回答, 因为其中不仅难以找到引证儒学的片言只语, 甚至连孔 孟的名字都难以见到 这不是马克思 恩格斯的过错 马克思 (1818 1883) 恩格斯 (1820 1895) 在世的年代, 中国经历了 4 个皇帝 : 道光 (1821--1850) 咸丰 (1851--1861) 同治 (1862--1874) 光绪 (1875-1908) 19 世纪与马克思 恩格斯同代的西方学者们, 基本是启蒙思想的间接继承者, 在他们的思想之中或多或少地, 激荡着儒家思想的文化基因, 但是, 他们已经不读或很少接触中国儒学了 因此, 在他们的著述中只字不提儒家思想, 甚至对中国文化已经不屑一顾 这与他们 17-18 世纪的先师们的 中国热 中国梦 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因为, 他们生活的时代, 欧洲已成列强, 西方文化已成强势文化, 而中国的历史与文化正在走向弱势, 欧洲人的 中国之梦 已经结束 尤其是, 当他们将先师们所推崇的儒学与满清王朝专制 腐败的现实相对照, 看到自称皈依儒学的满清贵族, 在行动上如何成为儒学的叛逆, 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对儒学的质疑与否定 20 世纪初, 马克思主义来到中国, 也就逐渐成为审视与批判儒学的武器 只看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儒学的对立 ; 只看到前者代表革命, 后者代表反动 ; 只看到前者对后者批判的正当性与必然性等等, 就渐渐形成一种文化思维定势 与之相悖的意见焉敢显现 其实, 这种文化思维定势本身, 就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 从根本上讲, 它既不利, 以致有害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 也损伤了中华文化的元气 1873 年, 马克思在 资本论 第一卷第二版跋中说 : 将近 30 年以前, 当黑格尔辩证法很流行的时候, 我就批判过黑格尔辩证法的神秘方面 但是, 当德国知识界把黑格尔当作一条 死狗 的时候, 我要公开承认我是这位大思想家的学生 并在 资本论 中有些地方 我甚至卖弄起黑格尔特有的表达方式 1 鉴于马克思有如此胸怀, 他若在天有灵, 对于 20 世纪中国出现的那种文化思维定势, 也是不会认同的 因此, 研究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 必须摆脱以上那种文化思维定势, 需要从马克思主义三个来源, 以致这三个来源的来源上去寻求答案 正如列宁所说 : 马克思主义 绝不是离开世界文明发展大道而产生的偏狭顽固的学说 恰恰相反, 马克思的全部天才在于他回答了人类先进思想已经提出的种种问题 2 1 马克思 : 资本论 第一卷第二版跋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2 卷 217 218 页 2 列宁 : 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列宁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62 年版第 2 卷上册 378--379 页 -------------------------------------------------------------------- 1
儒学与马克思主义是时代不同, 性质不同的的两个思想体系 但是马克思主义是人类智慧的一种结晶, 其中应该包含中华五千年的文明, 尤其是儒家思想的精华 马克思主义的直接来源 列宁关于 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的论断, 给马克思主义划定了历史空间, 成为观察马克思主义, 编辑马克思主义著作的基本架构 列宁说 : 马克思的学说是人类在 19 世纪所创造的优秀成果 ---- 德国的哲学 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社会主义的当然继承者 1 1843 年秋天, 新婚的马克思与燕妮到了巴黎, 直到 1849 年第二次被逐出巴黎的 6 年间, 他与恩格斯相遇结为挚友, 发表了 哲学的贫困 和 共产党宣言, 因此, 列宁说 : 马克思在巴黎的时候, 也因为受到法国社会主义者与法国生活的影响而成为社会主义者 2 列宁说, 恩格斯在中学时代, 支配德国哲学的是黑格尔学说, 于是恩格斯也变成了一个黑格尔信徒 他还说 : 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止一次地指出, 他们的智慧的发展, 有很多地方得益于德国的哲学家, 尤其是黑格尔 3 恩格斯说 : 如果没有德国的哲学, 特别是黑格尔哲学, 就不会创立科学的社会主义 当然 德国的理论上的社会主义永远不会忘记, 它是依靠圣西门 傅立叶和欧文这三位思想家而确立起来的 4 他还说 : 德国的社会主义 不仅继承了圣西门 傅立叶和欧文, 而且继承了康德 费希特和黑格尔 5 列宁说 : 古典政治经济学是在马克思以前, 在资本主义最发达的英国形成的 亚当斯密和大卫李嘉图研究经济制度的时候, 奠定了劳动价值论的基础 马克思继续了他们的事业 6 以上的引言表明, 马克思与恩格斯从中学时代就受到德国哲学的影响, 在他们大学毕业之后,24 岁到 30 岁期间, 又在巴黎直接感受了法国社会和社会主义的影响, 从这里既看到了环境与时代的熏陶, 又看到当时所流行的理论思潮的力量 作为伟大的人物, 也是教育与环境的产物 因此, 说马克思主义是人类在 19 世纪所创造的优秀成果 ---- 德国的哲学 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社会主义的当然继承者的论断, 是符合历史事实的 然而, 研究到此, 并没有回答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儒学的关系, 还必须研究这 三个来源 的来源 ----------------------------------------------------------------- 1 列宁 : 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列宁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62 年版第 2 卷上册 378--379 页 2 列宁 :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列宁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62 年版第 1 卷上册 199 页 3 列宁 :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列宁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62 年版第 1 卷上册 197 页 4 恩格斯 : 德国农民战争第二版序言的补充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2 卷 300 301 页 5 恩格斯 :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德文第一版序言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 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3 卷 378 页 6 列宁 : 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列宁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62 年版第 2 卷上册 380 页 -------------------------------------------------------------------- 2
马克思主义的间接来源 19 世纪的德国哲学 英国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社会主义的创始人, 多是跨越了 18-19 两个世纪, 其中只有欧文与马克思 恩格斯共生 40 余年, 其余均属他们师长之辈 康德 (1724 --1804) 黑格尔 (1770--1831) 亚当. 斯密 (1723--1790) 大卫. 李嘉图 (1772--1823) 圣西门 (1760--1825) 傅立叶 (1772--1837) 欧文 (1771--1858) 这一代欧洲学者, 都是 1789 年法国大革命前后, 启蒙思想的第一代传人, 他们的思想源于启蒙学派, 又突破了启蒙学派 ; 他们对于儒家思想多有批判, 但没有妨碍他们对儒家思想自觉与不自觉的汲取 ㈠康德对于儒家伦理学说, 有极为苛刻地评论, 认为 中国的苏拉格底 ( 即孔子 ) 并非哲学家, 在整个东方没有哲学 儒学 不过是给皇帝制定的道德教条, 或者提供些中国先王事例 但是, 据西方哲学史专家的研究, 认为康德的老师舒尔兹是莱布尼茨的再传弟子, 因而实际上康德还是受到孔子哲学思想的一定影响 如康德虽推翻了莱布尼茨的哲学体系, 但却保留了莱布尼茨的 二元算术 二元算术即来自 易经 的辩证法思维 康德吸收这一思想, 引申出了 二律背反 1 黑格尔对于孔子及其思想也有过于苛刻的偏见 认为孔子 只是一个实际的世间智者, 不是伟大的哲学家 孔子哲学只不过是一种 道德哲学, 且是在哪里都找得到的 常识道德 然而, 在他完成新的哲学体系过程中, 却曾研读过全部 通鉴纲目 和其他耶稣会士搜集到的中国古代文献和小说 直到他任教后的第 25 个年头, 即 1825 年, 才在其哲学史课程中加进了孔子和 易经 为主要内容的中国哲学 他承认孔子在中国备受推崇. 也曾影响过莱布尼兹等一代德国哲人 2 中国古代的人性论对黑格尔有影响 黑格尔曾经认为, 人性恶 比 人性善 的意思更深刻 恩格思说过, 黑格尔所说的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 它有双重的意思 一方面, 每一个新的进步都必然是对于某一种神圣事物的凌辱, 是对于一种陈旧 衰亡, 但为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乱 另一方面, 自从各种社会阶级的对立发生以来, 正是人的恶劣的情欲 贪欲和权势欲成了历史发展的杠杆 可见, 荀子的 性恶论 黑格尔哲学 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内在联系 1997 年.6 月, 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学社社长 中国历史哲学教授杜维明, 在新加坡 儒学与世界文明 国际会议上, 以题为 启蒙思想家如何以儒家思想为参照 的演讲中说 : 康德被尼采称之为 来自空中之堡的伟大的中国人 黑格尔把儒家思想, 称之为 人类文明的曙光 马克思关于五种社会形态的观点, 是黑格尔历史观的 实现 3 他把孔子 康德 黑格尔 马克思, 这四位名人的思想串联在一起 ------------------------------------------------------------- 1 董乃强主编 孔学知识词典 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2008 年 6 月第一版第 261 页 2 董乃强主编 孔学知识词典 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2008 年 6 月第一版第 258 页 3 杜维明 : 启蒙反思与儒家创新陈荣照主编 儒学与世界文明 新加坡国立大 学中文系八方文化企业公司联合出版 2003 年 1 月第 45 页至 56 页 ------------------------------------------------------------------- 3
㈡亚当 斯密在西方经济学说史上的地位是不朽的 1776 年他发表的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 一书, 经过 200 年, 直到 1974 年才由王亚南先生翻译, 由商务印书馆在中国出版 译者指出 : 此书出版后, 不但对英国资本主义的发展, 直接产生了重大的促进作用而且对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来说, 恐怕也没有任何其它一部资产阶级的经济学著作, 曾产生那么广泛的影响 亚当 斯密继承和发展了重农学派的思想, 形成了亚当 斯密的 看不见的手, 这只 看不见的手 能使市场自我调整, 自我保持均衡, 不需要政府干预 在这只 看不见的手 中, 道德法则占有重要的位置 1945 年, 美国资深汉学家顾立雅 (1905-1994) 曾经指出, 魁奈的重农主义学说的本体, 在意义深远的程度上导源于中国, 它对亚当 斯密和卡尔 马克思两个人, 有重要影响 1 ㈢空想社会主义, 从 16 世纪到 19 世纪中叶, 前后经历了 300 多年 英国莫尔的 乌托邦 是第一部宣传空想社会主义的书 故, 空想社会主义亦称 乌托邦社会主义 1839 年在 欧洲政治经济学史 一书中, 第一次使用 空想社会主义 这一概念 19 世纪初, 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 是法国的圣西门 傅立叶, 英国的欧文 空想社会主义者圣西门 (1760-1825), 早年受教于法国启蒙学者达兰贝尔 他渴望建立一个平等 幸福的新社会 主张社会改造的责任应当由 最有教养 的企业主 银行家 商人来担当, 由他们掌握政权 傅立叶 (1772--1837), 最伟大的地方, 是表明他对社会历史的看法上, 他把历史 分为四个发展阶段 : 蒙昧 宗法 野蛮和文明 他与他同时代人黑格尔一样巧妙的掌握了辩证法 2 欧文 (1771--1858) 从 1800 年 1829 年, 他领导了苏格兰的新拉纳克大棉纺厂, 一个 4500 人的工厂 他把这里 变成了一个完善的模范移民区 在这里, 酗酒 警察 刑事法庭 诉讼 贫困救济河慈善事业都绝迹了 他使人生活在比较合乎人的尊严的环境中 他 特别关心成长中的一代的教育 他发明了并且第一次创办了幼儿园, 孩子们从两岁起就进幼儿园, 在这里生活非常愉快, 父母简直很难把他们领回去 他的工厂每天只劳动 10 个半小时, 比别人少 3 小时, 经济危机工厂停工, 工人不停薪 1819 年在他的推动下, 英国通过了限制女工和童工的法律, 成立了总工会, 组建了消费合作社 生产合作社 劳动市场和能够用于交换的 劳动卷 当时英国的有利于工人的一切社会运动 一切实际成就, 都和欧文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3 马克思对此也有评论 : 对于欧文 这些伟大的社会试验的意义, 不论给予多么高的估价都是不会过分的 4 1 顾立雅著 孔子与中国之道 山西人民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382 页 2 恩格斯 :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3 卷 409--412 页 3 恩格斯 :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72 年 版第 3 卷 413-415 页 4 马克思 : 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2 卷 132--133 页 ---------------------------------------------------------------- 4
从空想社会主义者们的主张与艰苦卓绝的社会试验中, 会发现中国 礼运篇 的某些痕迹 是否也可以说, 无论是 空想 还是 科学 的社会主义, 在其目标上没有大的分歧, 就其轮廓, 都是 礼运篇 所主张的伦理社会 天下为公 选贤任能, 人尽其才 物尽其用, 少有所学 老有所养, 路不拾遗 夜不闭户 这也是人类永恒的向往与追求 只因为 不了解社会发展的真正动力, 对无产阶级的领导力量没有信心, 不主张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取得政权等 途经 上的不同, 才有了 空想 与 科学 的区分 然而, 从近百年历史实践来看, 当年对于 空想 与 科学 的论断, 均值得反思了 因为被普遍认同的科学社会主义, 也曾经有过十分狂热的空想 儒学与启蒙思想当今, 关于儒学与启蒙思想的关系, 杜维明的见解最有代表性,1997 年他在新加坡 儒学与世界文明 国际研讨会议上讲过 : 利玛窦以后几代来华的耶酥会传教士, 把中国儒学传到了法国和整个欧洲 这是中国的儒学与西方天主教的历史性的对话, 这几代的耶酥会士使得 天主教最充分的儒化 这种对话, 被 18 世纪以伏尔泰为代表的启蒙学者们所接受, 成为启蒙思想的一个重要思想来源 在西方的核心价值观之中, 自由 平等 理性 容忍 人权 民主 法制等等, 都能够从儒学中找到渊源 1 20 世纪末, 百岁老人陈立夫认为, 具有启蒙意义的 五四运动, 所提出的 民主和科学, 本是 吾家旧物, 只是未具现代形态而已, 在儒学为主流文化的中国传统中, 差不多可以找到以后各种观念及制度的胚胎和萌芽 就民主方面说, 道德政治和民本思想在古代中国已经相当发达, 自从 1598 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完成 四书 的拉丁文译本在巴黎推出, 漫长黑暗的欧洲中世纪好比有一颗启明星横空出世, 东学西渐开始初见端倪, 至 18 世纪下半叶已经蔚为大观, 不但儒学的主要经典有译著出版, 有的译著如 四书 者都有四 五个不同版本, 而西人笔下林林总总的同名传记 孔子传 经粗略统计竟达十六种之多 当时欧洲各大学术研究中心和著名汉学家无不热衷于孔子学说, 认为中国文化是公正和仁爱的, 成为启发西方民主政治的一大源泉和创造西方民主政治的一大动力 法国启蒙哲学家孟德斯鸠 卢梭 福禄特尔都受到儒学性善 自然 自由 平等及民本主义 仁爱政治 农本主义的影响, 中国智慧的被发现是欧洲启蒙运动的最大成就之一, 是他们批判神权政治和贵族政治的有力武器, 终于掀起美 法二国的大革命,1795 年法国宪法关于人民权利和义务的条款中有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 欲人施己, 先施于人 便可证明 言之可慨的是, 一样的启蒙运动, 一样的为结束封建统治而走进近代, 孔子在欧洲的命运比起一百多年后的中国故乡要好得多 ㈠利玛窦 (1552 1610), 是在十六 十七世纪之交, 明朝末年来中国传播天主教的意大利耶稣会传教士 1582 年 ( 明万历十年 ) 来华, 为了传教, 潜心研读儒家经典, 寻找 儒耶对话 的切入点, 探讨用儒家思想论证天主教教义的可能性 被人称为 天主教的孔子 利玛窦认为, 四书 是为着国家未来的美好和发展而集道德教诫之大成, 是着眼于个人 家庭 及整个国家的道德行为, 而在人类理性的光芒下, 对正当的道德活动加以指导, 是所有想要成为学者的人必须背熟的书 1598 年他在山东临清与当地的郭居敬神甫合作, --------------------------------------------------------------- 1 杜维明 : 启蒙反思与儒家的创新陈荣照主编 儒学与世界文明 新加坡国立大学中 文系八方文化企业公司联合出版 2003 年版第 45 页至 56 页 5
---------------------------------------------------------------- 完成了用拉丁文注释 四书 的工作, 以帮助在华的传教士学习中文和了解中国文化 是他最早把孔子思想作为一种全新的思想在 16 世纪末传入意大利, 使得欧洲人第一次知道了中国圣人 孔子和中国文化的精粹 儒家经典 孔子的拉丁语名字 (Confucius) 就是利玛窦首先翻译的 西方学者指出, 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利玛窦发现了中国文化 他成为西方汉学的先驱, 对于欧洲的汉学研究作出了划时代的贡献 1610 年他在北京逝世, 为了肯定他沟通中西文化的业绩, 万历皇帝在阜城门外特赐墓地 ( 今天的中共北京市委党校的院内 ) ㈡法国国王路易十四 (1643--1715) 在位时期, 推行对外扩张的政策, 急需了解世界, 他亲自主持了绘制世界地图的巨大工程 为此, 他向世界各地派出了大量的科学家 为了避开中国人对洋人的反感, 就借助耶稣会的传教士到中国进行活动 1685 年 ( 康熙 24 年 ), 路易十四亲自签署任命书, 并从国库中拨款 9200 镑作为年俸, 资助 6 名法国 有突出才能 的耶稣会士赴中国传教 白晋, 就是路易十四派往中国的耶稣会士之一, 他在康熙与路易十四之间, 起到了重要的桥梁作用 1699 年 ( 康熙 38 年 ), 白晋著 中华帝国史 一书出版 (1940 年天津再版 ), 此书的序言是他给路易十四一封信中的一部分, 他认为 : 儒学毕竟预示着一种一般的全球性道德观的可能性 ; 汉字也蕴含超越方言 地域的全球性语言的希望 这两个方面后来也被聪明的哲学家莱布尼兹所运用 在三百年后的今天, 他的预言惊人地变成了现实 法国的来华传教士, 都受过高等教育, 有丰富的学识, 在中国长期居住, 熟悉中国文献, 其中不少人在中国的宫廷中供职, 能够获得其他任何旅行者不可能得到的中国及其文化的知识 他们写了大量有关中国的记述, 传播给法国和欧洲的公众 如 : 钱德明 ( 法国人 ) 著 孔子传 孔传大事志略 孔门诸大弟子传略 中国古今乐记 中国古代宗教舞, 系统地介绍了孔子的生平 孔子的著述以及孔子所提倡的礼乐制度 巴多明 ( 法国人 ) 著 六经说 冯秉正 ( 法国人 ) 著 易经 译文 宋君荣 ( 法国人 ) 著 书经 译注 易经 与 礼记 的译文 蒋友仁 ( 法国人 ) 著 书经 拉丁文译本 孙璋 ( 法国人 ) 著 诗经 与 礼记 法译本 刘应 ( 法国人 ) 著 中庸 拉丁文译本等 1 与此同时, 论语 大学 以 中国的智慧 为名, 于 1662 年在法国翻译出版 中庸 以 中国政治道德学 为名, 于 1663 年在法国巴黎翻译出版 可见, 法国连续不断地向中国派出的传教士, 成为欧洲与中国文化交流的中介和桥梁 经过近百年传播之后, 又从 1685 年路易十四向中国派出传教士, 到 1789 年法国大革命, 在欧洲形成了 100 年的中国的文化热 法国的巴黎大学, 成了 中国文化热的中心 中国 孔子 儒学, 在欧洲获得了前所未有过的知名度 ㈢当时, 欧洲正处在从中世纪的封建社会向近代资本主义社会转变阶段 在新的历史时期到来之前, 需要有近百年的思想准备, 要逐步形成新的思想和理论 这个思想准备阶段的主要特点是两种思想之精华的整合, 一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的人本主义思想, 二是耶稣会士传入欧洲的儒家思想 对此, 法国文学史创始人居斯塔夫. 朗松说过, 自 1680--1715 年期间, 是文艺复兴以来的欧洲文明与中国的儒家思想相融合, 进而形成启蒙思想 法兰西社会精神的大变 --------------------------------------------------------------------- 1 李景屏 : 北京西士及其历史贡献 炎黄文化研究 第 7 期 2008 年 4 月出版 6
-------------------------------------------------------------------- 换时期 1 可见, 儒家思想与意大利文艺复兴以来所形成的欧洲新思想相结合, 成为欧洲近代历史发展的主导精神 启蒙思想的一个重要思想渊源 对此, 顾立雅有过极其精辟的分析和翔实的论证 众所周知, 哲学的启蒙运动开始时, 孔子已经成为欧洲的名人 一大批哲学家包括莱布尼茨 沃尔夫 伏尔泰, 以及一些政治家和文人, 都用孔子的名字和思想来推动他们的主张, 而在此进程中他们本人亦受到了教育和影响 法国和英国的实情是, 中国, 在儒学的推动之下, 早就彻底废除了世袭贵族政治, 现在儒学又成为攻击这两个国家的世袭特权的武器 在欧洲, 在以法国大革命为背景的民主理想的发展中, 孔子哲学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通过法国思想, 它又间接地影响了美国民主的发展 2 法国启蒙运动的领袖伏尔泰, 是中国儒学在欧洲最有力的鼓吹者, 他和他的 百科全书派 把中国儒学, 作为反对神权统治下欧洲君主政治的思想武器 ; 程朱理学 新儒学, 成为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 创立古典哲学的参考, 并用以反对罗马教廷的启示神学 ; 被称为 欧洲孔子 的魁奈, 以儒学为参照, 创立了 重农学派, 为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形成与发展, 奠定了理论基础 18 世纪法国大哲学家 启蒙运动的领袖和导师伏尔泰 (1694--1778 年 ), 在他的 哲学辞典 中说, 我全神贯注地读孔子的这些著作, 我从中吸取了精华, 除了最纯洁的道德之外, 我从未在其中发现任何东西, 并且没有些许的假充内行式的蒙骗的味道, 他又说, 在这个地球上曾有过的最幸福的 并且人们最值得尊敬的时代, 那就是人们尊从孔子法规的时代 他宣称, 在道德上欧洲人应当成为中国人的徒弟 3 伏尔泰读了传教士巴多明 ( 在华时间 :1728--1740) 的通信之后认为 : 中国文化传入是对西方文化一次巨大的 文化冲击, 中国文化被发现, 对西方思想家们来说, 是与达 伽马和哥伦布在自然界的新发现, 具有同等重要意义 他说, 当中国已经成为广大繁庶而且具有完善而明智的制度治理国家的时侯, 我们 ( 欧洲各国 ) 还是一小撮在阿尔登森林中流浪的野人哩! 他认为人类文明 科学技术的发展, 都是首先从中国那里开始的, 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遥遥领先 4 伏尔泰在他的 哲学辞典 中说, 中国是地球上人口最多, 管理最好, 而且最优秀 最古老 也是最广博的王国 他大声疾呼 ; 法国要 全盘华化! 他主张, 每个法国人都应该把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5 1789 年开始的资产阶级革命中, 雅各宾派领袖罗伯斯庇尔, 在其起草的 人权和公民权宣言 ( 即著名的法国 人权宣言 ) 里, 引用了孔子的格言 : 自由是属于所有的人做一切不损害他人权利之事的权利 ; 其原则为自然, 其规则为正义, 其保障为法律, 其道德界限则在下述格言之中 :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这个宣言后来被移入法国宪法, 成为宪法序言的组成部分 值得注意的是, 这部法国宪法后来被欧美各国视为各自制宪的 --------------------------------------------------------------------- 1 顾立雅著 孔子与中国之道 山西人民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374 页 2 顾立雅著 孔子与中国之道 山西人民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382 页 3 顾立雅著 : 孔子中国之道 第 369 页 4 伏尔泰全集 1865 年版, 第 25 卷 27 卷 5 伏尔泰全集 1865 年版, 第 25 卷 27 卷 --------------------------------------------------------------------- 7
依据 1 其实, 在 17--18 世纪的欧洲, 有一大批思想家, 都曾经非常狂热地崇拜中国文化, 他们 发现, 令他们惊讶的是, 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孔子以同样的方式思索同样的思想, 并进行了同样的战斗 于是他们把孔子的人道主义价值观 民主观 平等观 自由观 博爱观, 视为 天赐的礼物 他们至少在以下各点上, 作了 中为西用 的理解与实践 : 1 天人合一 的哲学与启蒙学派反对神学 2 民为邦本 与近代欧洲的民主 3 用人之道 与反对贵族世袭 4 儒家道德与重农学派的经济思想 5 有教无类 学而优则仕 科举考试 与欧洲近代自由 平等 竞争 狄德罗 (1713 1784), 启蒙思想家 百科全书派的领袖 1749 年主持编撰 百科全书, 在书中, 他介绍了中国哲学从孔子一直到明末的发展史, 对 四书 五经 都一一作了介绍, 尤为详尽地叙述了宋明理学的观点 他钦佩孔子学说, 只需以 理性 或 真理 便可以治国平天下 2 可能是基于这种历史事实, 孙中山在 1924 年写的 民族主义 中指出 : 中国领先于欧洲和美洲几千年, 就发展了一种民主哲学, 欧洲超过中国的, 不在于政治哲学, 而只在于物质文明 我们需要向欧洲学习的是科学, 而不是政治哲学 因为在真正的政治哲学原理方面, 欧洲人需要向中国学习 3 ㈣德国的哲学家, 在康德之前是莱布尼兹 ; 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家, 亚当斯密的 先生 是魁奈 ; 至于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始祖圣西门, 是在十七 十八世纪中国文化热的中心 巴黎成长 成才的 只需了解这一代学者的思想和学说, 是如何在启蒙思想大潮中汲取儒家思想, 就不难理解马克思主义在其孕育过程中, 就已经融入了儒家思想的文化基因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兹 (1646--1716), 被称为 在欧洲, 除了莱布尼兹之外, 还从未有任何一位哲学家对新儒学感兴趣 他是西方第一个承认中国文化对西方做出重大贡献的人 2l 岁时开始, 在到中国传教的耶稣会士殷铎泽 闵明我 白晋等人的影响下研究儒学经典 他在 1672--1676 年期间, 作为德国外交官, 在法国巴黎居住了 4 年, 这是他能够接触和了解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的机会, 对于他哲学思想的发展和科学成就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日本学者评论说 莱布尼茨借助儒教以实行其学说, 所以儒教是莱氏学说的一部分 在这一点上, 我们也可以说儒教不仅使莱布尼茨蒙受了影响, 也使德意志蒙受了影响 他在 论中国哲学 中说 : 中国哲学 远在希腊人的哲学很久以前 我们从前谁也不信在这个世界上, 还有比我们伦理更完善的立身处世之道, 更进步的民族存在, 现在从东方的中国, 竟使我们觉醒了 4 他在 1697 年写作的 中国近事 一书序言中, 曾经建议 : 鉴于我们道德急剧衰败的现实, 由中国派传教士来教我们自然神学的运用与实践, 就象我们派传教士去教他们由神启示的神学那样, 是很有必要的 他的哲学思想, 对于以后德国的哲学家康德 黑格尔的哲学思想, 都有重要的影响 马克思说过 : 我是佩服莱布尼兹 1 董乃强主编 孔学知识词典 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2008 年版第 6 页 2 董乃强主编 孔学知识词典 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2008 年版第 251 页 3 顾立雅著 : 孔子中国之道 第 396 页 4 德顺编 : 莱布尼兹全集 第 78--86 页 8
--------------------------------------------------------------------- 的 1 魁奈 (1694--1774) 开创的重农学派, 从他在 1756 年发表第一篇关于经济学的文章, 到 1776 年亚当 斯密发表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 大致经历了 20 年 重农学派, 是在欧洲启蒙运动如火如荼的大潮中产生的 从 17 世纪末到 18 世纪初, 整个法国农业和工业濒于崩溃, 到了 18 世纪中叶, 贫穷与饥饿在社会上已经司空见惯, 重农学派就是在这一深刻危机中, 适应社会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应运而生的 应当说, 最直接启发重农学派的中国文化, 就是儒家思想 魁奈当时被他的追随者尊称为 欧洲的孔子 他的弟子米拉波 ( 1715--1789) 认为, 魁奈在政治经济学上的重要贡献之一, 是 净产品 的概念, 而这正是孔子关于道德教育普行于世的产物 1767 年他的 中国的专制政治 一书正式出版 有人考证此书的前七章, 全部抄袭 自一本描述中国的书 他本人也在该书最后一章的导论中声明, 此书只是 中国学说的系统说明, 而中国的学说值得所有国家采用为楷模 重农学派的自然法则来源于儒家的道德意识, 它包括了物质法则和精神法则两个方面 魁奈认为, 由物质法则与精神法则合成的自然法则, 在中国的学说中早就揭示过了 他所要的, 只是把中国学说中的这个意思加以系统地消化, 以作为所有国家的典范 魁奈明确提出, 国家不可能在人民赤贫的情况下富强 他的一句名言是 : 要使国家富强, 首先就得使农民富有起来 一个农民越富有, 他就越会被所赚取的利润激励而努力耕种 牛羊谷物会因此获得丰收 农民们辛勤工作, 他们的利益得到保障, 国家的收入也会因此而增加 所以, 我们不应当嫉妒, 或设法减少农民的财富 反之, 它应该得到实现, 因为这是保证国家财富的必要原则 他还认为, 土地和一切劳动产品的所有权应该获得保障, 因为这是社会的经济秩序的必要基础 保证土地拥有者有权第一个享受土地所带来的财富的果实, 是所有至高无尚的统治者的责任 重农学派的这些思想, 几乎与儒家思想完全一致 论语 颜渊 记载了鲁哀公与孔子学生有若的一段对话, 意思是, 鲁哀公说, 国家的费用不足, 想增加赋税, 请有若定夺 有若建议 : 减轻赋税 公不解 : 国用已经不足, 如减赋税更是入不付出 有若正告哀公 : 百姓足, 君孰与不足? 百姓不足, 君孰与足? 其意思是, 百姓如果富足, 国君不可能独贫, 同样, 百姓如果贫穷, 国君也不可能独富 儒家这种强调君民一体, 利益兼顾思想是一贯的 大学 中就有 : 财聚则民散, 财散则民聚 德者本也, 财者末也 道得众, 则得国, 失众, 则失国 魁奈也有一句名言 : 农民贫穷, 则国家贫穷 并且他认为藏富于民, 才能够保证社会道德的秩序和国家的稳定 仓廪足, 而知礼义, 民富则国强, 这些中国人的智慧, 得到了欧洲人的认同 2 魁奈还特别 欣赏中国的教育制度 以他为代表的一批启蒙学者认为, 中国从中央到地方都办学校, 重视教育, 有教无类 学而优则仕 选贤任能 和 科举考试 的教育制度, 是中国政治制度的基础 这一点, 不仅成为他们反对欧洲贵族世袭制度的思想武器, 也成为当时欧洲教育改革的一个思想来源 在 18 世纪这一批启蒙学者, 就是按照 中国的教育模式, 在法国倡导和推行了教 ---------------------------------------------------------------- 1 马恩全集 人民出版社 1979 年版第 32 卷第 589 页 2 王殿卿 : 中国儒学与欧洲启蒙思想 儒学与全球化 齐鲁书社 2004 年版第 14-16 页 9
-------------------------------------------------------------------- 育的世俗化和普及化, 这对于 19 世纪法国的教育发展, 起了重大的历史作用 顺便提一下, 魁奈担任过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高官和私人医生, 在他重农主义思想影响之下, 路易十五曾在 1756 年仿照中国皇帝年年春季祭祀农神的样子, 举行亲耕藉田仪式, 以示对农业的重视 可见中华文化对法国的深度影响 1 启示 为了探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儒学的关系, 我们从马克思到黑格尔, 再到康德, 最后查到了莱布尼兹 ; 从马克思到亚当斯密, 最后查到魁奈 ; 从马克思到欧文 傅立叶, 最后查到圣西门 在如此由近及远逆向历史研究的同时, 又作了中国儒学向欧洲传播顺向的历史考察 从 1598 年利玛窦翻译并向西方介绍 四书, 到 1689 年前后, 路易十四向中国派出以白晋为代表的传教士, 大量翻译和向欧洲介绍中国儒家经典, 这是中西文化初期接触的 100 年, 此后一直到 1789 年的法国大革命, 是中西文化精华深度整合的 100 年, 是在欧洲形成中国文化热的 100 年, 其历史性的成果就是伟大的启蒙思想 有鉴于此, 是否可以说马克思主义不仅有 三个来源, 它应当是对启蒙思想的一种继承 正如恩格斯所说, 现代社会主义, 就其理论形式来说, 它起初表现为十八世纪法国伟大启蒙学者所提出的各种原则的进一步的 似乎更彻底的发展 同任何新学说一样, 它必须首先从已有的思想材料出发, 虽然它的根源深藏在物质的经济的事实中 2 因此可以说, 马克思主义是启蒙思想 更彻底 的继承者 马克思主义, 是一种意识形态, 更是一种文化, 文化比意识形态的生命更久远 我们似乎需要从历史文化的视角来对待马克思主义, 既然它是近代中西文化精华相融合的思想成果, 那么它在中国的传播也需要与中国文化有新一轮的结合, 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实践证明, 凡是两者结合的适当, 事业就会健康发展, 一旦成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 中国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 通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建设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尚需时日, 但是, 只要不断寻求马克思主义与中华文化精华 中华民族智慧的新结合, 这一目标终将会实现 ---------------------------------------------------------------- 1 董乃强主编 孔学知识词典 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2008 年版第 252 页 2 恩格斯 :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3 卷 404 页 --------------------------------------------------------------------------------------------------- 主要参考书 ⑴ 美 顾立雅著 : 孔子与中国之道, 高专诚译, 山西人民出版社 1992 年版 ⑵ 姜守鹏 : 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 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4 年版 ⑶ 朱静 : 洋教士看中国朝廷, 上海出版社 1995 年版 ⑷ 罗溥洛 : 美国学者论中国文化,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4 年版 ⑸ 顾长声 : 传教士与近代中国,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1 年版 ⑹ 卓新平 : 基督教文化百问, 今日中国出版社,1995 年出版 ⑺ 英 赫德逊 : 欧洲与中国 王遵仲等译, 中华书局 1995 年出版 ⑻ 美 许倬云 : 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91 年版 10
⑼ 高旭东吴忠民等著 : 孔子精神与基督精神 河北人民出版社 1989 年出版 ⑽ 刘启良: 马克思东方社会理论 学林出版社 1994 年出版 ⑾ 胡国亨( 香港 ): 独共南山守中国 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 1995 年版 ⑿ 董乃强: 孔学知识词典 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2008 年版 ⒀ 列宁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62 年版 ⒁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 ⒂ 马克思全集 第 7 卷人民出版社 1979 年版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