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卷 第 ４期 ４年 月 湖南科技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Ｊ ｆｈｕ ｆｓ Ｔ Ｓ Ｓ Ｅ Ｖ Ｎ ４ Ｊ ４ ３ ５ ｊ ｋ ６ ３ ５ ４ ４ 文史研究 法国当代作家米歇尔 图尼埃文学思想溯源 ① 杨 阳 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湖南 长沙 ４ 摘 要 米歇尔 图尼埃 Ｍ Ｔ 是当代法国文坛著名作家 他的作品大多取材于家喻户晓的历史故事 民 间传说 宗教和神话故事 同时又结合丰富的想象 将真实与想象 虚幻与形而上学 象征与诗意融为一体 创造出独特的 艺术形象 图尼埃文学思想一直以深刻 多元而闻名学界 究其原因在于其渊源的驳杂化与多重化 从影响图尼埃文学 创作观的哲学 文学 神话学 天主教等因素出发 探究图尼埃的文学思想渊源 以便真正读懂这位哲人作家 关键词 哲学 神话学 天主教 现实主义文学 寓意 中图分类号 Ｉ 文献标志码 Ａ 文章编号 ６ ３ ５ ４ ４ ６ ＡＳ ｆｍ Ｔ Ｌ Ｔ Ｒ ＹＡＮＧＹ Ｓ ｆｆ Ｓ Ｈ Ｎ ｍ Ｕ Ｃ ４ Ｃ Ａｂ Ａ Ｆ ｍ ｗ Ｍ Ｔ ｆ ｍ ｗ ｋ ｗ ｆ ｋ ｍ Ｉ ｗ ｋ ｂ ｗ ｍ ｍ ｍ ｍｂ Ｔ ｍ ｘ Ｔ ｆ ｍ ｆ ｍ ｗ ｍ ｆ ｆｔ ｗ ｂ ｆ ｗ Ｋ ｗ ｍ 米歇尔 图尼埃是法国 世纪 ６ 年代兴盛的 新寓言派 的主要成员 是位典型的哲人作 家 他的小说具有鲜明的象征色彩和深刻的哲学寓意 其作品既是文学文本 又是哲学沉思录 字里行 间遍布矛盾 甚至寓意模糊 晦涩难懂 文本间充满了对人性 对世界的思考 但又没有终极答案 图尼 埃的创作思想不同于同时代的任何作家 他不按任何套路出招 不借用任何文学理论做思想指导 而是 通过经典改写 戏仿等方式 给古老神话注入新鲜血液 向读者传达古老神话的新时代寓意 本论文旨在从图尼埃文学创作思想形成的特殊性出发 探究对其创作产生影响的众多因素 挖掘这 位 寓言哲人 的文学思想渊源 ① 收稿日期 ３ ４ 基金项目 湖南省教育厅资助项目 Ｃ ３ ４年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 ４ＣＷＷ ５ 作者简介 杨 阳 男 山东潍坊人 博士生 讲师 主要从事法国文学研究
第 17 卷 杨 阳 : 法 国 当 代 作 家 米 歇 尔 图 尼 埃 文 学 思 想 溯 源 121 一 哲 学 渊 源 图 尼 埃 42 岁 时 才 初 涉 文 坛, 小 说 创 作 是 他 哲 学 教 师 资 格 考 试 失 败 后 不 得 已 的 选 择 可 以 说, 直 到 这 个 出 乎 意 料 的 失 败 前, 图 尼 埃 的 唯 一 志 愿 是 当 一 名 哲 学 教 师, 研 究 纯 粹 的 哲 学 作 为 一 个 被 哲 学 祖 国 驱 逐 的 哲 人, 图 尼 埃 自 认 为 选 择 文 学 来 作 为 一 种 哲 学 创 作 的 形 式 [1], 并 逐 渐 在 文 学 小 说 中 发 现 了 隐 形 的 哲 学 他 在 自 传 体 散 文 圣 灵 之 风 中 说 到 : 我 从 没 有 忘 记 自 己 是 个 来 自 外 部 的 人, 一 个 文 学 界 里 的 局 外 人 我 不 能 丢 弃 我 形 而 上 学 老 师 递 交 给 我 的 神 奇 的 工 具, 我 试 图 成 为 一 个 真 正 的 小 说 家, 写 出 充 满 木 炭 香 味 秋 天 蘑 菇 味 和 湿 湿 的 动 物 皮 毛 味 道 的 故 事, 但 这 些 故 事 一 定 要 是 被 主 体 论 催 熟 的 我 要 给 我 的 读 者 提 供 热 衷 于 体 现 伟 大 的 思 辨 思 想 的 文 学, 如 笛 卡 尔 的 我 思, 斯 宾 诺 莎 的 人 类 三 种 层 次 认 知, 莱 布 尼 茨 的 单 子 论 和 前 定 和 谐 论, 康 德 的 超 验 模 式 论, 胡 塞 尔 的 现 象 学, 在 此 只 列 举 几 个 主 要 代 表 [2]174-175 图 尼 埃 最 早 接 触 哲 学 是 在 高 中 时 的 刚 蒂 亚 克 的 哲 学 课 上, 从 此, 哲 学 就 成 了 他 青 少 年 时 期 的 主 要 爱 好 二 战 爆 发 后, 他 去 了 德 国 蒂 宾 根 大 学 研 修 哲 学, 从 此 以 后 开 始 了 自 己 的 德 国 哲 学 之 路 费 希 特 谢 林 黑 格 尔 胡 塞 尔 海 德 格 尔 [2]89 哲 学 学 习 背 景, 并 没 有 构 成 图 尼 埃 日 后 文 学 创 作 的 阻 碍, 相 反, 却 成 了 其 文 学 创 作 的 工 具, 成 为 他 向 读 者 传 达 古 典 哲 学 大 师 们 思 想 的 利 器 下 面 以 弗 洛 伊 德 和 斯 宾 诺 莎 的 哲 学 思 想 为 例, 探 究 这 些 哲 学 思 想 是 如 何 影 响, 并 反 映 在 图 尼 埃 作 品 中 的 ( 一 ) 弗 洛 伊 德 的 精 神 分 析 学 弗 洛 伊 德 对 图 尼 埃 创 作 观 的 影 响 可 谓 是 巨 大 的 作 家 不 仅 在 散 文 集 圣 灵 之 风 和 文 学 评 论 集 吸 血 鬼 的 飞 翔 中 常 常 提 及 这 位 心 理 分 析 学 大 师, 而 且 在 多 部 作 品 中 的 有 关 主 人 公 性 成 长 经 历 的 描 述 上, 也 反 复 出 现 了 弗 洛 伊 德 式 的 词 句 和 理 论 据 弗 洛 伊 德 性 学 三 论 所 讲, 儿 童 的 性 冲 动 阶 段 属 于 口 欲 期, 表 现 在 他 们 喜 欢 吮 吸 事 物, 不 仅 喜 欢 舔 母 亲 的 乳 头, 还 喜 欢 吮 吸 手 指 甚 至 是 口 腔 内 的 所 有 事 物 此 时 的 吮 吸 行 为 并 非 是 进 食 行 为, 而 是 一 种 性 行 为, 因 此 母 亲 的 乳 头 成 了 人 类 第 一 个 性 本 能 的 客 体, 喂 奶 行 为 也 成 为 了 人 类 成 熟 后 性 满 足 方 式 的 原 型 进 入 性 器 期 的 成 人 也 没 有 失 去 口 欲 期 的 能 力, 还 是 保 持 了 接 吻 和 亲 吻 乳 房 的 天 性 图 尼 埃 笔 下 的 进 食, 不 仅 是 种 感 官 行 为, 更 是 一 种 性 行 为 鲁 滨 逊 的 口 欲 冲 动 表 现 在 他 热 衷 耕 种, 以 至 于 产 出 太 多 的 粮 食, 足 够 吃 几 十 年, 但 即 便 如 此, 他 还 不 停 地 劳 作 生 产 此 时 的 生 产 活 动 已 远 远 超 出 了 重 造 英 国 文 明 之 目 的, 而 是 源 于 主 人 公 的 性 本 能 如 同 弗 洛 伊 德 理 论 下 的 儿 童 所 具 有 的 恋 母 情 节 一 样, 鲁 滨 逊 将 小 岛 看 作 自 己 的 母 亲, 将 洞 穴 当 作 母 亲 的 子 宫, 在 这 里 他 找 到 了 前 所 未 有 的 快 感, 这 也 映 证 了 弗 洛 伊 德 的 母 亲 是 人 类 的 第 一 个 性 对 象 理 论 礼 拜 五 的 到 来 洞 穴 的 爆 炸, 让 鲁 滨 逊 的 性 倾 向 再 度 发 生 变 态 发 展, 他 不 再 寻 求 与 小 岛 母 亲 的 性 接 触, 而 是 开 始 崇 拜 太 阳 神 此 时 的 鲁 滨 逊 与 前 期 的 性 活 动 中 所 扮 演 阳 性 的 角 色 发 生 倒 置, 这 时 的 太 阳 扮 演 了 阳 性 的 角 色, 而 鲁 滨 逊 则 是 太 阳 神 的 妻 子, 被 太 阳 浇 灌 滋 润 但 鲁 滨 逊 并 非 变 身 阴 性, 而 是 阴 阳 同 体, 如 同 学 者 梅 尔 莉 所 说 : 虽 然 子 宫 式 的 洞 穴 被 炸,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高 耸 的 岩 石, 但 也 不 代 表 小 岛 变 身 阳 性, 而 是 阴 阳 同 体 [3]171-172 而 小 岛 的 雌 雄 同 体 正 反 映 了 鲁 滨 逊 的 变 化 桤 木 王 中 的 主 人 公 迪 弗 热 也 是 个 源 于 弗 洛 伊 德 思 想 的 人 物 他 天 生 食 量 巨 大, 吃 不 仅 满 足 其 食 欲, 更 能 满 足 其 口 欲 期 的 性 欲 望 他 热 衷 给 儿 童 照 相, 相 机 就 像 一 只 大 嘴 将 儿 童 吞 到 自 己 的 镜 头 中 他 还 喜 欢 喂 养 鸽 子 马 麋 鹿 等 动 物, 因 为 这 会 给 他 带 来 莫 名 的 性 冲 动 在 弗 洛 伊 德 看 来, 儿 童 把 肛 门 看 做 是 上 天 赐 予 的 礼 物, 迪 弗 热 同 样 也 是 这 样 认 为, 他 对 肛 门 学 和 粪 便 学 有 着 特 别 的 偏 好 在 看 到 纳 斯 托 尔 的 硕 大 的 臀 部 后, 他 第 一 次 发 现 自 己 开 始 喜 欢 上 了 屁 股 [4]59, 并 决 定 重 新 评 估 粪 便 的 价 值 因 为 在 弗 洛 伊 德 理 论 看 来, 排 粪 的 过 程 是 一 个 刺 激 肛 门 收 缩 的 过 程, 而 这 一 过 程 必 然 会 激 起 处 于 肛 欲 期 的 人 的 性 欲 望 随 着 故 事 的 进 展, 主 人 公 的 性 欲 要 求 愈 发 强 烈, 且 由 被 动 走 向 主 动, 他 成 为 儿 童 的 捕 捉 者 在 替
122 湖 南 科 技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2014 年 第 4 期 纳 粹 德 国 抓 捕 青 少 年 儿 童 的 过 程 中, 他 扮 演 了 性 强 暴 者 的 角 色, 抓 捕 的 过 程 也 是 一 个 变 态 的 性 满 足 的 过 程 直 到 文 末 在 背 负 儿 童 的 承 载 过 程 中, 他 又 找 到 了 被 动 的 快 感, 因 为 真 正 的 快 乐 不 来 自 统 治 他 者, 而 在 于 被 他 者 统 治, 由 此 而 发 现 了 给 予 与 被 给 予 的 魔 力 可 以 说 主 人 公 迪 弗 热 的 成 长 过 程 就 是 一 个 性 欲 的 演 变 过 程, 他 经 历 了 从 口 欲 崇 拜, 到 肛 门 崇 拜, 再 到 承 载 起 犹 太 小 孩 埃 弗 拉 姆 的 被 动 征 服 的 过 程 在 弗 洛 伊 德 精 神 分 析 学 理 论 指 导 下, 作 者 笔 下 的 迪 弗 热 和 鲁 滨 逊 都 经 历 了 一 个 无 性 器 官 的 性 爱 历 程, 找 到 了 自 己 新 的 性 爱 方 式 可 以 说 两 部 作 品 既 是 关 于 性 倒 错 与 变 态 的 小 说, 又 是 关 于 无 性 器 性 行 为 主 题 的 研 究 论 文 [5]164 作 者 以 独 特 的 视 角 和 非 同 寻 常 的 想 象 力, 为 读 者 讲 述 了 一 个 个 弗 洛 伊 德 理 论 下 的 多 相 性 变 态 者 的 成 长 故 事 也 正 再 次 应 了 作 者 的 名 言 : 这 是 一 个 被 弗 洛 伊 德 瓦 尔 特 迪 斯 尼 和 列 维 斯 特 劳 斯 改 写 的 鲁 滨 逊 克 鲁 索 [6]387 ( 二 ) 斯 宾 诺 莎 的 认 识 三 层 论 图 尼 埃 曾 说 过 : 谈 到 我 的 导 师, 使 我 能 像 波 德 莱 尔 一 样 说 话 的 人, 首 先 是 那 些 古 典 的 哲 学 大 师 们, 特 别 是 斯 宾 诺 莎 [7] 这 位 17 世 纪 著 名 荷 兰 哲 学 家, 是 西 方 近 代 哲 学 史 上 重 要 的 理 性 主 义 者 斯 宾 诺 莎 在 伦 理 学 中 将 人 类 的 知 识 分 为 三 个 层 次 : 感 性 知 识 理 性 知 识 和 直 观 知 识 第 一 种 知 识 是 从 感 官 获 得 的 感 性 知 识, 这 种 知 识 蒙 蔽 人 类 对 事 物 本 质 的 认 知 第 二 种 知 识 是 从 事 物 的 共 同 概 念 和 正 确 观 念 中 得 来 的, 它 引 导 人 们 追 求 事 物 的 本 质, 但 这 个 过 程 会 受 到 推 理 思 维 的 误 导, 因 此 也 不 是 完 美 的 只 有 第 三 种, 不 经 任 何 思 维 推 理, 而 可 以 直 接 把 握 实 体 本 质 的 直 观 知 识 才 是 最 高 层 次 的 认 知, 这 种 认 知 能 引 导 人 类 达 到 至 善, 获 得 永 恒 的 幸 福 受 斯 宾 诺 莎 思 想 影 响, 图 尼 埃 将 鲁 滨 逊 在 荒 岛 上 的 认 知 经 历 分 为 三 个 阶 段 : 烂 泥 里 学 猪 打 滚 阶 段 ; 整 治 行 政 管 理 小 岛 阶 段 ; 回 归 自 然 宗 教, 飞 向 太 阳 城 阶 段 而 这 三 个 不 同 阶 段 分 别 对 应 主 人 公 对 世 界 的 感 性 理 性 直 观 3 个 认 知 过 程 我 们 也 可 以 理 解 为 图 尼 埃 想 向 读 者 展 示 的 3 种 不 同 的 人 生 : 满 足 于 感 官 刺 激 享 乐 堕 落 的 人 生 ; 努 力 奋 进 追 求 理 想 的 人 生 ; 宗 教 式 的 静 修 无 欲 无 求 与 大 自 然 融 为 一 体 获 得 永 恒 幸 福 的 人 生 在 圣 灵 之 风 中, 作 者 解 释 说 : 我 们 会 发 现 鲁 滨 逊 的 三 个 演 化 阶 段 类 似 于 斯 宾 诺 莎 伦 理 学 中 的 三 种 认 知 确 实, 烂 泥 塘 行 政 岛 与 太 阳 崇 拜 分 别 再 现 了 伦 理 学 中 的 三 种 认 知 [2]235 由 此, 作 者 将 斯 宾 诺 莎 哲 学 与 普 通 人 的 日 常 生 活 联 系 起 来 在 作 者 眼 中 伦 理 学 占 据 一 个 无 可 比 拟 的 位 置, 并 将 伦 理 学 看 作 是 继 创 世 纪 以 来 最 重 要 的 著 作 [2]229 二 宗 教 与 神 话 学 影 响 ( 一 ) 天 主 教 影 响 图 尼 埃 曾 多 次 谈 到 自 己 思 想 中 的 天 主 教 成 份 事 实 上, 读 者 很 容 易 发 现 宗 教 对 其 作 品 主 题 与 结 构 的 影 响 正 如 柏 拉 图 的 哲 学 思 想 中 嵌 入 了 深 刻 的 天 主 教 思 想 一 样, 哲 学 思 想 与 天 主 教 思 想 在 图 尼 埃 身 上 形 成 互 补, 共 同 构 成 了 他 的 文 学 创 作 思 想 他 力 图 将 两 个 传 统 融 为 一 体, 在 亚 当 之 家 中 反 映 的 雌 雄 同 体 主 题, 既 是 哲 学 命 题 又 是 宗 教 问 题 同 样, 图 尼 埃 也 力 图 在 小 说 情 节 发 展 上, 映 证 黑 格 尔 的 最 初 平 衡 打 破 平 衡 新 的 平 衡 模 式 与 古 老 的 宗 教 模 式 天 堂 坠 落 救 赎 的 一 致 性 图 尼 埃 的 礼 拜 五 就 以 这 一 模 式 为 小 说 的 框 架 : 鲁 滨 逊 初 到 荒 岛, 处 于 原 始 天 堂 的 状 态, 这 是 最 初 平 衡 ; 礼 拜 五 到 来 后, 失 手 炸 毁 鲁 滨 逊 洞 穴, 摧 毁 了 鲁 滨 逊 与 现 代 文 明 的 一 切 联 系, 使 他 跌 入 地 狱, 平 衡 被 打 破 ; 最 后 鲁 滨 逊 在 礼 拜 五 的 启 蒙 下, 回 归 自 然, 重 返 天 堂, 鲁 滨 逊 在 实 现 救 赎 的 过 程 中, 发 现 了 新 的 平 衡 不 仅 礼 拜 五, 图 尼 埃 的 多 部 小 说 也 保 持 了 同 一 个 模 式 : 最 初 天 堂 代 表 一 种 儿 童 无 辜 阴 阳 混 合 的 状 态, 类 似 于 宗 教 中 的 灵 薄 狱, 是 一 种 介 于 天 堂 与 地 狱 之 间 的 模 糊 境 地 坠 落 代 表 发 现 不 同, 发 现 另 一 个 世 界 另 一 个 性, 最 初 的 平 衡 在 坠 落 中 被 打 破 最 后 的 救 赎 代 表 主 人 公 在 经 历 遍 布 荆 棘 的 成 长 道
第 17 卷 杨 阳 : 法 国 当 代 作 家 米 歇 尔 图 尼 埃 文 学 思 想 溯 源 123 路 后, 思 想 骤 然 升 华, 实 现 了 对 儿 童 状 态, 对 人 与 自 然 和 谐 共 存 状 态 的 回 归 作 品 的 主 题 与 寓 意 也 在 主 人 公 回 归 平 衡 的 过 程 中 得 以 体 现 和 升 华 天 主 教 对 图 尼 埃 的 影 响 不 仅 局 限 在 其 作 品 的 结 构 上, 在 其 作 品 的 主 题 与 内 容 上 也 有 广 泛 与 深 层 的 影 响 在 图 尼 埃 的 作 品 中, 读 者 可 以 发 现 诸 如 亚 当 夏 娃 大 天 使 拉 斐 尔 摩 西 圣 克 里 斯 托 弗 圣 维 罗 尼 克 等 宗 教 名 词 鲁 滨 逊 在 荒 岛 上 的 唯 一 一 部 书 是 圣 经, 长 篇 小 说 三 圣 王 是 对 圣 经 故 事 三 王 朝 圣 的 颠 覆 式 重 写 埃 雷 阿 扎 尔 或 泉 水 与 荆 棘 则 将 圣 经 中 摩 西 的 故 事 搬 到 19 世 纪 的 爱 尔 兰, 讲 述 了 一 个 现 代 摩 西 穿 越 沙 漠, 进 入 迦 南 地 的 故 事 而 书 名 的 泉 水 与 荆 棘 则 分 别 暗 喻 了 新 教 与 天 主 教 的 对 立 与 依 存 图 尼 埃 将 圣 经 称 为 自 己 知 识 的 巨 大 仓 库 可 以 说, 图 尼 埃 作 品 中 的 众 多 故 事 原 型 人 物 形 象 框 架 结 构 都 源 自 宗 教, 正 是 天 主 教 赋 予 了 他 无 穷 的 创 作 灵 感, 是 其 创 作 的 源 泉 与 土 壤 ( 二 ) 文 学 神 话 观 的 影 响 对 图 尼 埃 来 说, 神 话 是 一 栋 多 层 的 大 厦, 楼 层 的 高 低 取 决 于 抽 象 思 维 的 多 少, 底 层 是 儿 童 的 思 维, 顶 层 是 形 而 上 学 [2]188 图 尼 埃 小 说 创 作 的 基 本 理 念 就 是 通 过 神 话 语 言 将 哲 学 传 达 到 小 说 文 本 里 图 尼 埃 对 神 话 的 如 上 定 义, 不 禁 让 我 联 想 起 弗 莱 的 寓 言 观 弗 莱 认 为 : 一 个 作 家 之 所 以 成 为 寓 言 作 家, 是 因 为 其 讲 的 某 个 故 事 应 具 有 两 个 甚 至 多 个 层 面 的 寓 意 然 而, 图 尼 埃 并 不 将 自 己 看 作 为 寓 言 作 家, 他 认 为 死 了 的 神 话 才 是 寓 言, 而 作 家 的 作 用 就 是 阻 止 神 话 变 成 寓 言 [2]193 在 图 尼 埃 眼 中, 神 话 是 一 种 宗 教 语 言, 是 哲 学 与 宗 教 的 合 体 图 尼 埃 充 分 利 用 经 典 神 话, 诸 如 : 恶 魔 神 话 宗 教 人 物 神 话 双 胞 胎 和 雌 雄 同 体 神 话 孤 岛 神 话 等, 将 神 话 故 事 嵌 入 自 己 的 作 品 之 中 图 尼 埃 称 : 纪 德 说 他 写 作 不 是 为 了 被 阅 读, 而 是 为 了 被 再 次 阅 读, 他 希 望 自 己 的 作 品 被 读 者 至 少 读 两 遍 我 写 作 的 目 的 也 是 为 了 被 读 者 再 次 阅 读, 但 我 没 有 纪 德 那 么 挑 剔, 我 只 希 望 被 阅 读 一 遍 但 是 我 的 作 品 要 让 读 者 在 初 次 阅 读 之 时 就 有 一 种 似 曾 读 过 的 感 觉, 这 种 似 曾 读 过 就 是 一 种 再 次 阅 读 [2]138 正 是 出 于 这 种 创 作 思 想, 图 尼 埃 的 作 品 中 充 满 了 对 经 典 主 题 的 借 用 与 重 写 : 笛 福 的 鲁 滨 逊 歌 德 的 桤 木 王 意 大 利 戏 剧 中 的 皮 埃 罗 和 阿 兰 根 夏 尔 佩 罗 的 小 拇 指 民 族 英 雄 圣 女 贞 德 恶 魔 元 帅 吉 尔 德 莱 等 图 尼 埃 的 创 作 是 从 文 学 经 典 中 汲 取 灵 感 后 进 行 的 颠 覆 式 的 二 度 创 作, 他 冲 洗 翻 新 甚 至 是 颠 覆 原 著, 给 古 老 主 题 赋 予 一 个 新 时 代 面 庞 在 一 次 访 谈 中, 当 谈 及 把 哪 本 书 放 到 最 高 的 位 置 时, 图 尼 埃 讲 到 了 凡 尔 纳 的 黑 印 第, 故 事 中 的 小 女 孩 让 男 主 人 公 发 现 : 人 类 的 美 好 世 界 不 是 在 人 间, 而 是 在 地 下 的 煤 矿 世 界 故 事 充 满 着 奇 幻 色 彩, 让 我 们 重 新 回 到 了 倒 错 版 的 俄 耳 浦 斯 与 欧 里 狄 克 的 古 老 神 话 [8] 在 图 尼 埃 看 来, 神 话 是 宏 大 主 题 的 来 源, 而 只 有 再 现 宏 大 主 题 的 作 品, 才 能 称 之 为 经 典 因 此 他 的 作 品 在 不 断 借 用 翻 新 古 老 神 话 的 二 度 创 作 过 程 中, 实 现 了 对 经 典 作 品 的 回 归 三 文 学 渊 源 20 世 纪 60 年 代 的 法 国 文 坛, 正 处 于 存 在 主 义 文 学 的 影 响 渐 渐 淡 去, 新 小 说 日 渐 兴 盛 时 期 新 小 说 派 是 20 世 纪 50 年 代 发 轫 流 行 的 新 的 文 学 流 派, 主 要 代 表 作 家 罗 伯 格 里 耶 米 歇 尔 布 托 娜 塔 莉 娅 萨 洛 特 克 洛 德 西 蒙, 他 们 认 为 传 统 的 小 说 创 作 观 念 束 缚 文 学 的 创 作, 主 张 摒 弃 以 巴 尔 扎 克 为 代 表 的 现 实 主 义 小 说 的 写 作 方 法, 提 倡 创 新 小 说 写 作 手 法 叙 事 方 式 和 结 构 采 取 客 观 叙 事 的 方 式 将 客 观 叙 事 与 表 达 思 想 绝 缘, 以 达 到 绝 对 的 现 实 主 义 与 同 时 期 德 里 达 的 解 构 逻 各 斯 理 论 同 步, 新 小 说 家 们 主 张 解 构 传 统 小 说 中 以 人 为 中 心 逻 各 斯 的 创 作 思 想, 转 向 客 观 写 物, 成 就 了 一 个 怀 疑 的 时 代 但 是 到 了 20 世 纪 60 年 代 后 期, 读 者 开 始 厌 倦 这 种 不 注 重 思 想 与 内 容 的 小 说 形 式, 希 望 读 到 能 够 开 启 精 神 世 界 的 作 品 也 就 在 20 世 纪 60 年 代 末 70 年 代 初, 图 尼 埃 以 其 作 品 礼 拜 五 和 桤 木 王 登 上
124 湖 南 科 技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2014 年 第 4 期 法 国 文 坛 作 为 文 学 界 的 外 来 者, 图 尼 埃 的 创 作 思 想 没 有 过 多 受 到 文 学 理 论 的 限 制, 思 想 也 不 局 限 于 某 个 文 学 流 派 与 新 小 说 的 注 重 小 说 外 在 形 式 与 写 作 技 巧 的 理 论 相 反, 图 尼 埃 更 关 注 作 品 思 想 内 容 的 传 达, 因 为 小 说 是 他 传 达 思 想 的 载 体, 作 品 中 暗 喻 的 哲 思 和 寓 意 才 是 小 说 的 主 体 他 采 用 传 统 的 现 实 主 义 手 法 讲 述 故 事, 没 有 过 多 外 在 包 装, 在 朴 实 无 华 的 语 言 背 后, 让 读 者 进 入 一 个 广 袤 无 垠 的 精 神 世 界, 启 迪 人 们 对 人 生 对 社 会 的 思 考 图 尼 埃 在 一 次 访 谈 中 曾 说 : 我 的 问 题 是 要 找 到 联 通 哲 学 与 小 说 的 通 道, 联 通 真 正 哲 学 与 真 正 小 说 的 通 道 ( 从 黑 格 尔 的 哲 学 到 左 拉 的 小 说 ), 丢 弃 伏 尔 泰 的 哲 学 小 说, 因 为 这 种 小 说 既 是 伪 哲 学, 又 是 伪 文 学 我 最 终 通 过 利 用 不 朽 的 鲜 活 的 伟 大 神 话 实 现 了 [7] ( 一 ) 现 实 主 义 文 学 影 响 图 尼 埃 的 创 作 风 格 深 受 19 世 纪 现 实 主 义 文 学 与 自 然 主 义 文 学 的 影 响 他 极 为 推 崇 19 世 纪 法 国 现 实 主 义 大 师 自 然 主 义 文 学 鼻 祖 福 楼 拜 的 写 作 风 格 图 尼 埃 在 各 类 采 访 中, 也 都 反 复 强 调 了 福 楼 拜 在 文 学 史 上 的 重 要 性, 以 及 其 对 自 己 文 学 观 的 影 响 我 的 一 号 作 家 是 福 楼 拜, 他 深 深 地 影 响 了 我 我 在 校 对 自 己 的 作 品 时, 常 发 现 自 己 的 某 些 句 子 会 比 福 楼 拜 写 的 更 具 有 福 楼 拜 性, 是 福 楼 拜 的 综 合 我 把 福 楼 拜 的 三 故 事 放 到 文 学 的 顶 点 我 常 常 跟 孩 子 们 说, 如 果 你 们 只 读 一 本 法 国 文 学 作 品, 那 就 读 三 故 事 吧, 它 是 不 可 超 越 的 [9] 我 的 小 说 三 圣 王 就 源 自 福 楼 拜 的 三 故 事 中 的 一 篇 希 罗 底 我 还 将 福 楼 拜 的 萨 朗 波 放 在 更 高 的 位 置, 这 是 一 部 绝 妙 的 历 史 巨 片 它 内 容 丰 富 又 不 乏 细 腻 的 描 写, 反 映 残 酷 的 现 实 又 具 有 无 可 比 拟 的 幽 默 [8] 此 外, 图 尼 埃 也 深 受 自 然 主 义 之 父 左 拉 的 写 实 手 法 的 影 响, 他 称 自 己 为 左 拉 的 学 徒, 并 说 我 没 有 一 点 想 象 力, 我 有 的 是 眼 睛 我 对 自 己 的 想 象 力 一 点 也 不 感 兴 趣, 我 有 眼 睛 看, 有 耳 朵 听, 我 需 要 去 现 场 象 左 拉 为 写 出 萌 芽 而 下 煤 矿 一 样, 要 学 会 钻 煤 矿 [2]246 他 以 左 拉 为 榜 样, 在 写 作 前, 首 先 搜 集 大 量 详 实 精 细 的 资 料, 甚 至 为 了 获 取 第 一 手 的 资 料, 自 己 先 花 一 年 甚 至 数 年 的 时 间 去 亲 身 体 验 为 了 写 出 流 星, 他 花 了 数 年 时 间 游 历 了 大 半 个 地 球, 脚 步 遍 及 了 亚 洲 欧 洲 北 美 洲 非 洲, 因 此 才 有 了 主 人 公 让 的 环 球 旅 行 为 了 金 滴 他 数 次 穿 越 撒 哈 拉 沙 漠, 体 验 北 非 柏 柏 尔 人 的 沙 漠 生 活 图 尼 埃 为 此 也 获 得 了 地 理 作 家 的 称 号, 并 形 成 了 自 己 独 特 的 地 理 文 学 观 在 作 者 眼 中, 相 比 于 荷 马 史 诗 伊 利 亚 特, 他 更 推 崇 荷 马 的 奥 德 赛, 因 为 后 者 是 地 理 小 说, 前 者 只 是 部 历 史 小 说 他 还 拿 法 国 作 家 大 仲 马 和 凡 尔 纳 作 比 : 大 仲 马 写 的 是 历 史, 而 凡 尔 纳 写 的 是 地 理, 是 对 世 界 的 探 索, 对 优 美 的 大 自 然 的 开 发 海 风 吹 着 美 丽 的 帆 船 驶 向 天 之 尽 头, 这 难 道 不 是 新 时 代 的 尼 尔 斯 骑 鹅 旅 行 记 吗? 在 图 老 看 来, 历 史 小 说 不 一 定 反 映 历 史 的 真 实, 而 地 理 小 说 中 对 地 点 景 观 的 描 述 则 源 于 作 者 的 切 身 体 会 和 细 致 观 察, 而 这 正 是 他 对 自 然 主 义 师 傅 们 技 艺 的 继 承 在 笔 者 与 作 家 本 人 的 采 访 中, 图 老 的 一 句 话 让 我 记 忆 颇 深 : 我 与 巴 尔 扎 克 和 福 楼 拜 同 属 于 一 个 文 学 流 派, 我 的 师 傅 是 左 拉, 是 他 教 会 我 做 最 细 致 的 调 查 与 研 究 ( 二 ) 儿 童 文 学 影 响 图 尼 埃 最 早 接 触 的 文 学 文 本 是 童 话 小 说, 其 中,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是 : 塞 尔 玛 拉 格 洛 芙 的 尼 尔 斯 骑 鹅 旅 行 记 安 徒 生 的 白 雪 皇 后 和 科 尔 伍 德 的 河 流 的 尽 头 图 尼 埃 在 圣 灵 之 风 中 写 到, 我 幼 时 读 到 的 第 一 本 真 正 的 伟 大 小 说 是 塞 尔 玛 拉 格 洛 芙 讲 述 的 主 人 公 穿 越 瑞 典 的 尼 尔 斯 骑 鹅 旅 行 记, 这 是 一 次 穿 越 瑞 典 森 林 大 草 原 峡 湾 直 到 看 到 北 部 拉 普 兰 人 极 昼 之 旅 这 是 一 本 关 于 探 索 与 自 由 的 好 书, 一 部 关 于 启 蒙 的 专 著 [2]49 小 说 采 用 现 实 主 义 描 写 手 法, 描 写 了 主 人 的 旅 行 经 历, 但 同 时 又 结 合 一 些 虚 幻 成 份, 给 小 说 增 添 了 许 多 阅 读 乐 趣, 激 发 了 小 图 尼 埃 日 后 对 旅 游 的 兴 趣, 也 影 响 了 他 日 后 的 创 作 风 格 流 星 中 保 罗 寻 找 同 伴 让 的 环 球 之 旅, 桤 木 王 中 迪 弗 热 从 法 国 到 德 国 的 战 俘 历 程, 以 及 小 拇 指 的 出 逃 中 小 拇 指 的 出 逃 旅 行, 这 些 难 道 不 都 是 拉 格 洛 芙 式 的 启 蒙 旅 行 吗? 这 些 启 蒙 旅 行 也 让 图 尼 埃 作 品 中 充 满 了 逃 离 与 追 寻, 充 满 了 对 不 同 国 度 不 同 风 景 不 同 空 间 的 虚 幻 般 描 述, 不 仅 增 添 了 作 品 的 虚 幻 色 彩, 也 让 作 者 变 成 了 一 位 名 副 其 实 的 地 理 作
第 卷 ５ 杨 阳 法国当代作家米歇尔 图尼埃文学思想溯源 家 科尔伍德的 河流的尽头 是一部展现人类追寻与被追寻的故事 图尼埃也借用这个主题 展现了 流星 中双胞胎兄弟保罗对让的追寻 同样在 桤木王 中也看到科尔伍德的 金陷阱 的缩影 迪弗 热的奇幻旅程不仅具有后者的孤独性 也将一个战俘的故事赋予了 金陷阱 般的奇幻色彩 此外 安 徒生的 白雪皇后 中 蹦进小主人公加伊眼睛的碎片 正是恶魔的一个善恶倒错的镜子 让加伊误将是 非颠倒 而这也正是图尼埃 桤木王 所要体现的善恶倒错的主题 在结构与主题上 图尼埃的小说也是延续了这几部小说的主题与结构 在图尼埃的作品中可以清晰 地发现尼尔斯的启蒙旅行 安徒生的善恶倒错 美丑颠倒 科尔伍德的二元性 双重性主题的影子 白 雪皇后 其实就是女性版的 桤木王 主人公承载着孩子走向死亡 河流的尽头 中对孤独的描写以 及对国土辽阔的加拿大的描写在 礼拜五 与 桤木王 中都体现 图尼埃把 桤木王 主人公迪弗热向 往的国土称作加拿大 在迪弗热的眼中加拿大是片圣土 那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而这种体会正是受科尔 伍德作品的影响 同时 科尔伍德作品中表达的孤独感 双重性等思想也深深影响了小图尼埃 可以 说 正是这些童年读物 奠定了图尼埃寓言小说的写作基础 造就了成年图尼埃的神话与虚幻世界 此外 法国作家夏尔 佩罗的儿童寓言也是图尼埃童话创作的重要思想源泉 作为法国儿童文学 之父 佩罗创作了诸如 小拇指 灰姑娘 蓝胡子 小红帽 睡美人等众多经典儿童文学形象 佩罗的创作 思想源于民间传说或宗教故事 结合写实手法反映社会现实 同时又将故事置于斑斓多彩的幻想的布景 之中 让故事充满奇幻色彩 使得自然与神奇 现实与浪漫在他的童话中实现了完美的结合 图尼埃在 谈到对自己创造产生影响的作家时 多次不吝褒奖之词 高度评价这位伟大的法国儿童作家 图尼埃的 童话创作 不仅继承了佩罗老师的为启蒙儿童而创造的思想理论 也沿承了老师的将真实与虚幻结合的 写作手法 在对小拇指 蓝胡子等人物形象借用与故事改写的过程中 将通俗 粗狂 自然美与神奇 想 象 梦幻美结为一体 将民间传说 儿童文学与自己的哲学追求完美结合 可以说佩罗的童话不仅提供 了图尼埃创作的文学原型 也培养了他独特的儿童文学创作观 综观上述 图尼埃的文学观是受哲学 文学 神话学 宗教等众多因素的影响 只有深入挖掘这些因 素 我们才能真正了解作者的创作背景和思想渊源 思想渊源研究是进行图尼埃研究的前提和基础 图 尼埃将哲学比喻成 人类能建造的最伟大 最宏伟的历史名胜 ５４ ５５ 正是在这座宏伟的建筑中 图 尼埃放肆地吸取寄养 不竭地积蓄能量 这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之路提供了无穷的思想源泉 并使他在 文学创作中找到了 巨大的快乐 图尼埃对哲学思考的追求与对传统文学形式的坚持 使他的作品在 新小说家娜塔莉 萨洛特所宣称的 怀疑的时代 中格外凸显 参考文献 Ｍ Ｔ Ｊ Ｓ Ｃ ｍｍｌｐ Ｖ Ｉ ｗｗ Ｊ Ｌ Ｒ ｍｂ Ｎ ＬＭ ３ Ｍ Ｔ ＬＶ Ｐ Ｍ Ｐ Ｇ ｍ ３ Ｆ Ｍ Ｍ Ｔ Ｍ Ｐ Ｂ ｆ ４ 米歇尔 图尼埃 桤木王 Ｍ 许 钧 译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５ Ｓ Ｐ Ｓ ｘ éａ ｍ é é ｍ Ｍ Ｔ Ａ ｗ Ｆ Ｍ Ｗ Ｍ ６ Ｍ Ｔ ＬＶ Ｖ ｍ Ｍ Ｐ Ｍ Ｆ Ｊ Ｊ ｑ Ｂ Ｄ ｘ Ｑ àｍ Ｔ Ｊ ＬＭ ｚ é ６ Ｍ Ｌ Ｄ Ｍ Ｔ Ｐ Ｈ ＬＦ ｂ Ｃ Ｊ ＬＭ ｚ é ５ ５ Ｇ Ａ Ｆ Ａ Ｒ ｍ Ｈ Ｅ Ａ Ｍ Ｔ Ｎ Ｌ ｂ 责任校对 莫秀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