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慕 伊. 阿 紀 ( 曾 修 媚 ) 訪 問 稿 時 地 間 :2009 年 03 月 25 日 點 : 山 海 文 化 雜 誌 社 受 訪 者 :( 族 名 ) 里 慕 伊. 阿 紀 ( 漢 名 ) 曾 修 媚 受 訪 者 族 別 : 泰 雅 族 訪 問 者 : 陳 芷 凡 記 錄 者 : 林 宜 妙 謄 稿 者 : 陳 芷 凡 陳 : 今 天 里 慕 伊 要 跟 我 們 分 享 她 的 寫 作 故 事, 在 妳 的 書 中 曾 經 提 過, 寫 作 是 妳 浪 漫 的 外 遇, 是 什 麼 樣 的 狀 況 讓 妳 開 始 進 行 浪 漫 的 外 遇? 里 : 從 小 就 喜 歡 寫 作, 國 小 的 時 候 特 別 喜 歡 作 文 課, 每 次 寫 完 就 是 全 班 寫 得 最 好 的, 老 師 就 會 拿 出 來 念 給 同 學 聽, 並 且 說 就 是 要 這 樣 寫, 每 次 聽 到 這 樣 的 話, 就 會 很 有 成 就 感, 對 於 寫 作 就 會 特 別 有 信 心, 並 且 覺 得 寫 作 文 很 有 趣, 可 以 把 自 己 的 想 法 寫 出 來 陳 : 這 是 妳 喜 歡 寫 作 的 部 分, 那 開 始 書 寫 又 是 什 麼 樣 的 過 程 呢? 里 : 這 應 該 是 我 生 老 么 的 時 候, 差 不 多 是 民 國 八 十 三 年 時, 我 之 前 都 一 直 在 教 幼 稚 園, 生 第 三 個 孩 子 時, 因 為 身 體 不 好, 於 是 就 結 束 了 幼 稚 園 的 經 營, 專 心 生 寶 寶 在 我 的 人 生 中 有 幾 個 低 潮, 生 第 三 個 孩 子 時 就 是 處 於 這 樣 的 低 潮, 我 常 想, 這 個 孩 子 什 麼 時 候 才 會 長 大 因 為 是 小 嬰 兒, 必 須 要 一 分 一 秒 都 要 守 著 他, 照 顧 他 的 時 間, 我 就 開 始 回 想 過 去 美 好 的 時 光, 開 始 寫, 然 後 就 去 投 稿, 投 稿 就 有 刊 登 出 來, 這 也 是 很 大 的 鼓 勵 陳 : 這 段 期 間 都 寫 什 麼 樣 的 主 題 呢? 里 : 就 是 過 去 的 事 情 過 去 年 代, 過 去 美 好 的 時 光 陳 : 在 低 潮 時 書 寫, 有 沒 有 幫 助 妳 度 過 這 些 低 潮 的 時 刻? 里 : 就 是 靠 著 書 寫, 不 然 我 覺 得 自 己 可 能 會 得 憂 鬱 症 ( 笑 ) 1
陳 : 開 始 書 寫 之 後, 又 怎 麼 樣 參 加 山 海 文 學 獎 的 一 系 列 活 動? 里 : 山 海 文 學 獎 我 是 不 知 道 從 哪 一 個 廣 告 中 看 到 的 徵 文 訊 息, 我 就 把 原 本 投 去 中 時 人 間 副 刊 被 退 稿 的 稿 子, 刪 改 一 些, 再 投 到 山 海 文 學 獎, 那 一 次 就 是 山 野 笛 聲 那 一 篇, 竟 然 就 得 獎 了, 竟 然 還 登 在 中 時 的 人 間 副 刊 上 ( 笑 ) 參 加 文 學 獎 得 獎, 當 然 對 我 的 鼓 勵 很 大, 因 為 這 是 有 評 審 機 制, 我 都 會 很 注 意 評 審 說 什 麼, 一 字 一 句 都 看 得 好 仔 細 喔, 所 以 沒 有 山 海, 就 沒 有 我 後 來 的 書 寫 了 陳 : 山 海 文 學 獎 得 獎, 增 強 了 里 慕 伊 書 寫 的 自 信, 跟 我 們 談 談 山 野 笛 聲 這 本 書 寫 作 的 過 程 與 心 情? 里 : 這 本 書 中 的 作 品 沒 有 什 麼 想 法, 就 是 愛 寫 什 麼 就 寫 什 麼, 山 野 笛 聲 其 中 有 一 個 部 分 是 有 一 陣 子, 利 格 拉 樂. 阿 女 烏 在 立 報 有 一 個 番 人 之 眼 的 專 欄, 她 找 我 每 個 星 期 寫 一 篇, 所 以 山 野 笛 聲 中 很 多 篇 章, 都 是 在 那 個 時 候 書 寫 出 來 陳 : 山 野 笛 聲 中 分 成 四 個 部 分, 這 是 妳 原 本 書 寫 的 構 想 嗎? 里 : 這 四 個 部 分 是 晨 星 編 輯 的 編 排, 當 時 書 寫 時 按 照 我 的 高 興, 經 過 她 的 編 選, 我 才 發 現 原 來 自 己 有 觸 及 這 些 議 題 陳 : 那 彩 虹 橋 的 審 判 這 本 書? 里 : 這 本 書 主 要 說 的 是 泰 雅 族 的 傳 統 故 事, 好 像 是 大 川 老 師 找 我 說 要 不 要 寫 寫 看, 這 裡 面 有 三 個 泰 雅 族 的 傳 說, 有 些 是 老 人 家, 像 是 我 小 時 候 外 婆 講 給 我 聽 的, 我 還 會 去 參 考 其 他 的 版 本, 諸 如 中 研 院 民 族 所 的 參 考 資 料, 看 看 有 沒 有 其 他 說 法, 融 合 起 來 再 編, 這 裡 面 的 每 一 字 一 句 都 是 有 根 據 的 我 現 在 教 族 語, 我 都 會 跟 小 朋 友 講 這 些 故 事, 他 們 很 喜 歡 聽 陳 : 以 上 是 里 慕 伊 書 寫 的 一 個 歷 程, 從 國 小 寫 作 文 獲 得 肯 定, 人 生 低 潮 時 透 過 書 寫 來 抒 發 自 己 的 心 情, 持 續 地 在 報 上 投 稿, 參 加 山 海 文 學 獎 並 獲 獎, 完 全 激 發 了 妳 的 書 寫 潛 能 里 : 其 實 我 在 寫 作 方 面 是 比 較 懶 的 人, 一 直 有 山 海 的 鼓 勵 和 催 促, 才 有 後 續 的 成 長 就 像 是 ( 小 公 主 ) 那 一 篇 得 獎 之 後, 就 有 出 版 社 找 我 合 作, 才 會 集 結 成 書 陳 : 接 下 來 想 要 請 里 慕 伊 談 談, 妳 自 己 創 作 觀 點 的 部 分? 里 : 其 實 我 的 書 寫, 是 按 照 自 己 的 心 情 高 興 我 喜 歡 寫 日 常 生 活 的 東 西, 我 其 實 很 害 怕 觸 及 沉 重 的 問 題, 寫 出 來 感 覺 整 篇 文 章 很 沉 重, 即 便 我 想 處 理 的 題 材 很 沉 重, 但 我 還 是 2
會 用 我 的 方 式 讓 它 輕 鬆 一 些, 諸 如 土 地 的 問 題 教 育 的 問 題, 這 些 都 是 又 大 又 沉 重, 但 我 不 會 很 直 接 地 表 現 出 來, 可 能 會 用 一 個 故 事, 而 且 故 事 中 只 有 一 小 部 分 會 提 到, 讓 我 自 己 藉 此 表 達 抒 發, 我 沒 辦 法 從 頭 到 尾 都 去 談 此 沉 重 的 議 題, 這 可 能 也 跟 里 慕 伊 的 論 述 能 力 有 關 ( 笑 ) 陳 : 這 會 不 會 也 跟 里 慕 伊 的 個 性 有 關, 都 是 看 比 較 正 面 的 層 次? 里 : 我 還 是 看 得 到 負 面 的 部 分, 但 是 我 比 較 喜 歡 突 顯 正 面 的 部 分 陳 : 一 般 來 說, 大 家 看 待 原 住 民 文 學 時, 會 把 原 住 民 的 元 素 放 得 比 較 大, 可 是 里 慕 伊 作 品 中, 讓 讀 者 感 受 到 的 是 人 這 個 部 分, 這 個 說 法 妳 覺 得 如 何? 里 : 沒 錯, 這 是 我 的 風 格 我 認 為 原 住 民 當 好 一 個 原 住 民 之 前, 要 先 當 好 一 個 人, 所 以 我 更 關 注 人 的 共 通 情 感, 後 來 我 才 發 現 自 己 是 這 樣 的 陳 : 作 品 中 妳 常 書 寫 跟 許 多 不 同 族 群 的 相 處 經 驗, 不 管 是 在 城 市 和 家 人 朋 友, 以 及 回 到 部 落 和 族 人, 與 這 些 不 同 族 群 的 對 話, 常 讓 讀 者 覺 得 里 慕 伊 是 站 在 人 的 角 度, 思 考 原 住 民 的 文 學 至 於 妳 的 原 住 民 身 分, 對 妳 書 寫 有 著 什 麼 樣 的 影 響? 從 中 確 認 妳 的 身 分 認 同 嗎? 里 : 第 一 個 很 明 顯 的, 就 是 我 可 以 參 加 原 住 民 文 學 獎 ( 笑 ), 我 不 需 要 從 書 寫 中 確 認 自 己 的 身 分 認 同, 我 沒 有 這 樣 的 困 擾, 我 一 直 就 是 泰 雅 族, 這 是 從 小 就 很 明 確 的 事 對 於 評 論 者 說 我 的 作 品 不 具 備 原 住 民 元 素, 我 只 想 說 這 樣 的 時 代 背 景 這 樣 的 生 活 經 驗 這 樣 的 體 會 加 起 來 就 變 成 這 樣 的 我 我 也 沒 有 一 直 強 調 自 己 是 原 住 民 的 寫 作 者, 誰 叫 他 們 ( 漢 人 ) 要 分 別, 我 自 己 沒 有 分 最 近 我 寫 一 個 很 原 住 民 的 故 事, 這 也 不 是 因 為 我 的 認 同, 只 是 因 為 我 想 寫, 這 一 個 泰 雅 族 遷 徙 的 故 事, 到 一 個 新 地 方 開 墾 的 故 事, 我 覺 得 故 事 一 直 感 動 自 己, 我 就 整 理 一 些 資 料, 正 在 寫 這 樣 的 故 事 有 一 群 泰 雅 族 人, 大 概 民 國 五 十 多 年 左 右, 他 們 遷 徙 到 高 雄 的 三 民 鄉, 現 在 叫 那 瑪 夏, 那 邊 是 個 族 群 混 合 的 地 方, 那 邊 有 泰 雅 族 布 農 族 鄒 族 排 灣 族, 是 個 很 特 別 的 地 方, 一 群 泰 雅 族 人 如 何 在 那 邊 開 墾 自 己 的 新 故 鄉, 這 是 我 近 期 的 寫 作 重 點 陳 : 為 什 麼 會 對 遷 徙 的 議 題 感 興 趣? 里 : 不 是 遷 徙, 而 是 一 個 老 人 家 的 故 事, 他 們 的 精 神 和 勇 氣 讓 我 覺 得 很 感 動, 當 然 這 中 間 3
還 有 許 多 小 的 故 事 很 有 趣 陳 : 我 對 於 妳 現 在 進 行 的 故 事, 也 蠻 感 興 趣 的, 這 個 故 事 是 想 像 多 呢, 來 是 史 料 的 層 分 多 一 些? 里 : 事 實 的 層 分 多 一 些, 這 個 故 事 和 我 寫 山 野 笛 聲 很 不 一 樣, 不 像 之 前 是 按 照 自 己 的 心 情 隨 興 地 寫, 這 是 有 時 代 背 景 的 題 目, 要 花 比 較 多 時 間 進 行 考 察 和 田 調 這 對 我 來 說 是 一 個 挑 戰, 要 花 比 較 多 的 心 力 進 行 時 間 的 空 間 的 考 據 陳 : 我 們 再 回 到 山 野 笛 聲, 這 本 書 中 的 篇 章, 有 沒 有 哪 個 部 分, 在 書 寫 過 程 中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里 : 我 在 寫 ( 小 公 主 ) 的 時 候 非 常 愉 快, 一 氣 呵 成, 因 為 這 是 我 自 己 年 輕 時 遇 到 的 故 事, 年 輕 的 故 事 想 起 來 就 很 愉 快, 寫 起 來 就 更 順 暢 了, 這 一 個 有 關 青 春 美 少 女 的 故 事, 寫 起 來 非 常 愉 悅 其 實 山 野 笛 聲 中 的 每 一 個 篇 章, 都 是 我 想 寫 的 主 題, 寫 起 來 很 快 樂 我 曾 經 幫 原 young 原 young 身 心 靈 寫 過 一 些 跟 青 少 年 有 關 的 主 題, 跟 他 們 談 談 話, 分 享 心 事 和 小 小 困 擾, 這 也 是 令 我 蠻 愉 快 的, 講 白 一 點, 我 就 是 喜 歡 自 由 自 在 地 寫 陳 : 如 果 寫 完 了 目 前 這 個 困 難 且 需 要 考 據 的 故 事, 接 下 來 妳 想 寫 些 什 麼? 里 : 我 可 能 會 寫 這 幾 年 教 族 語, 遇 到 這 些 都 市 原 住 民 小 朋 友 的 故 事, 在 我 的 筆 記 本 已 經 累 積 很 多 紀 錄 了 喔! 相 對 於 山 上 的 小 朋 友, 我 覺 得 都 市 原 住 民 的 小 朋 友 比 較 辛 苦, 因 為 離 鄉 背 井 的 關 係 舉 例 來 說, 在 都 市 的 原 住 民 小 朋 友, 放 學 回 家, 如 果 爸 媽 還 沒 回 來, 他 就 得 餓 肚 子, 不 像 山 上 的 小 朋 友, 到 處 都 可 以 去 鄰 居 家 吃 飯, 當 然 不 只 是 飯 的 問 題, 這 是 一 種 支 持, 在 城 市 比 較 感 受 不 到 親 族 的 支 持 力 量 我 的 小 朋 友 都 好 喜 歡 部 落, 他 們 都 會 跟 我 講 說 : 好 想 回 到 部 落 的 國 小 對 他 們 來 說, 我 不 只 是 教 族 語 的 老 師, 我 更 是 一 個 像 親 人 一 樣 的 老 師, 跟 他 談 部 落 的 事 情, 講 他 知 道 的 語 言, 聽 他 要 告 訴 我 的 任 何 事 情 陳 : 教 族 語 的 生 活 經 驗, 帶 給 妳 很 大 的 靈 感, 這 也 是 里 慕 伊 後 續 想 書 寫 的 部 分, 除 此 之 外, 還 有 沒 有 想 寫 的 題 材? 里 : 我 還 想 寫 原 住 民 的 婦 女, 這 是 我 每 次 寫 起 來 最 得 心 應 手 的 東 西, 而 且 我 聽 到 很 多 相 關 的 故 事, 不 只 是 原 住 民, 我 覺 得 女 人 的 韌 性 很 美, 真 的 是 美 不 勝 收 呀 ( 笑 )! 我 覺 得 4
不 記 下 來 好 可 惜 陳 : 除 了 小 孩 婦 女 之 外, 有 沒 有 想 寫 妳 自 己 的 故 事, 譬 如 家 族 的 故 事? 里 : 有, 我 想 寫 這 些 故 事, 老 頑 童 就 是 在 寫 我 爸, 我 記 得 有 一 次 風 很 大 的 下 午, 在 樹 下, 他 就 一 直 跟 我 講, 在 我 們 泰 雅 來 說, 這 就 是 在 留 話 了 啦, 但 是 我 當 時 沒 有 這 種 感 覺, 父 親 就 把 他 從 小 到 大 的 事 情, 一 一 告 訴 我, 那 時 他 在 講 時, 我 就 在 心 裡 想, 要 把 這 些 故 事 記 錄 下 來, 沒 多 久 父 親 就 過 世 了 所 以 爸 爸 的 故 事 我 會 想 把 他 寫 下 來, 至 於 我 的 母 親, 我 一 定 會 把 她 的 故 事 寫 下 來, 因 為 她 真 的 是 一 個 了 不 起 的 女 人 此 外, 我 也 想 多 走 一 走, 會 發 現 很 多 很 感 動 的 故 事, 像 我 這 陣 子 到 三 民 鄉 仁 愛 鄉 的 部 落 走 動, 接 觸 到 不 同 部 落 的 族 人, 我 想 以 後 要 調 整 族 語 教 課 的 分 量, 好 好 開 始 進 行 有 關 寫 作 的 規 劃 陳 : 里 慕 伊 剛 剛 提 到 一 個 很 有 趣 的 問 題, 就 是 家 庭 中 的 婦 女 在 寫 作 時, 常 常 會 有 一 些 雜 事 要 處 理 里 : 女 性 沒 辦 法 如 期 地 進 行 寫 作 規 劃, 說 真 的 藉 口 很 多 啦 ( 笑 )! 不 過 我 現 在 期 許 自 己, 寫 作 要 乖 一 點, 當 別 人 開 始 講 她 是 泰 雅 族 的 女 作 家 時, 我 會 有 點 不 好 意 思, 只 好 認 真 寫 作 當 人 家 叫 我 老 師, 我 就 會 心 安 理 得, 但 是 別 人 叫 我 女 作 家 時, 我 覺 得 慚 愧, 但 是 山 海 還 是 不 肯 放 棄 我 ( 笑 ), 我 今 年 開 始 有 期 許 了 陳 : 在 寫 作 方 面 有 期 許, 在 生 活 方 面 呢? 里 : 我 是 一 個 自 由 自 在 的 人, 而 且 滿 足 於 我 現 在 的 生 活, 如 果 還 要 期 許, 我 想 就 是 太 貪 心 了, 我 希 望 能 多 跑 一 些 原 住 民 的 部 落, 了 解 他 們 的 生 活, 這 也 能 深 厚 我 的 寫 作 經 驗 最 近 我 想 學 寫 劇 本, 劇 本 有 場 景 對 話, 是 一 幕 幕 的 故 事, 有 時 間 玩 的 話, 就 來 嘗 試 一 下 林 : 原 住 民 作 家 中, 妳 跟 哪 些 作 家 的 互 動 較 多? 里 : 我 想 就 是 白 茲 吧, 因 為 你 們 就 把 我 歸 納 在 原 住 民 女 性 日 常 生 活 的 範 疇, 所 以 我 就 跟 她 很 熟 了 林 : 前 期 寫 作 中, 妳 好 像 都 是 用 漢 語, 最 近 在 寫 的 這 個 故 事 山 櫻 花 的 故 鄉, 有 沒 有 族 語 的 穿 插? 里 : 這 個 故 事 不 同 於 之 前 風 格, 的 確 增 加 了 族 語 書 寫 的 部 分, 因 為 要 設 定 角 色 的 語 言 生 5
活 背 景, 這 些 都 必 須 用 族 語 呈 現, 因 為 角 色 們 都 是 處 於 這 樣 的 時 代, 所 以 就 用 族 語 對 話, 帶 出 時 代 感 有 些 話, 還 是 要 用 泰 雅 語 講 比 較 對 味, 味 道 才 到, 意 思 也 才 到 山 野 笛 聲 的 書 寫 階 段, 我 並 沒 有 思 考 語 言 的 部 分, 說 實 在, 那 個 階 段 我 的 族 語 也 不 夠 好, 後 來 我 才 恢 復 族 語, 族 語 認 證 那 一 天, 我 在 心 中 還 對 過 世 的 外 婆 說, 請 讓 我 的 舌 頭 變 成 泰 雅 族 的 舌 頭 吧! 所 以 族 語 的 恢 復, 對 我 的 書 寫 和 思 維 有 重 要 的 影 響 陳 : 很 謝 謝 里 慕 伊 接 受 了 訪 談, 我 的 收 穫 很 大, 藉 此 機 會, 我 好 像 又 更 認 識 了 心 中 的 老 大 --- 里 慕 伊. 阿 紀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