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的 住 房 标 准, 在 整 体 性 的 计 划 下 由 国 家 分 配 据 熊 燕 的 描 述, 当 时 居 住 区 的 各 种 基 础 设 施 与 公 用 设 施 规 模 小 数 量 少 水 平 低, 仅 能 满 足 城 市 功 能 与 市 民 生 活 的 最 低 标 准 [ 熊 2010,

北 京 市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生 活 及 生 活 世 界 的 变 迁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从 建 筑 学 的 角 度 来 说, 在 理 论 层 面 上,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High Collective House) 的 生 活 世 界, 至 少 应 该 包 括 住 宅 本 身 的 建 筑 设 计 与 对 住 宅 本 身 所 处 自 然 与 人 文 环 境 的 社 区 规 划 两 个 方 面 不 管 是 这 其 中 的 哪 一 方 面, 都 具 有 统 一 性 标 准 性, 居 住 的 主 体 被 作 为 抽 象 的 人 来 予 以 处 理 然 而, 从 民 众 日 常 生 活 研 究 ( 新 民 俗 学 ) 的 角 度 来 说, 在 实 践 的 层 面 上, 特 定 社 会 群 体 的 居 住 模 式 与 生 活 方 式, 总 是 携 带 着 其 历 史 的 政 治 的 与 文 化 的 印 迹, 体 现 着 特 定 时 代 的 风 俗 习 惯 消 费 观 念 与 生 活 风 格 在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生 活 世 界 里, 一 方 面, 建 筑 设 计 与 社 区 规 划 会 模 塑 人 们 的 居 住 模 式 与 生 活 方 式, 建 构 该 群 体 自 然 而 然 的 生 活 方 式, 使 这 种 居 住 模 式 及 其 塑 造 的 身 心 事 实 成 为 他 们 的 惯 习 ; 另 一 方 面, 基 于 人 类 与 生 俱 来 的 反 思 性 与 创 造 性 的 能 力, 特 定 群 体 的 成 员 天 然 地 会 借 助 于 传 承 而 来 的 文 化 传 统, 不 断 地 去 创 造 新 的 生 活 方 式, 突 破 既 有 生 活 模 式 的 规 约, 表 演 某 种 新 生 活 的 可 能 性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约 束 与 创 新 始 终 同 时 存 在 于 日 常 生 活 之 中 那 么, 当 今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生 活 世 界 中, 人 们 习 惯 性 的 生 活 呈 现 出 什 么 样 的 面 目? 作 为 生 活 的 主 体, 人 们 是 如 何 创 造 出 新 生 活 的 可 能 性, 并 将 其 演 绎 出 来 的 呢? 这 个 趋 势 想 必 与 1996 年 联 合 国 人 类 居 宅 会 议 (UN-HABITAT) 所 倡 导 的 实 现 人 人 享 有 适 当 的 住 房 和 日 益 城 市 化 进 程 中 人 类 住 区 的 可 持 续 发 展 不 相 违 背 然 而, 由 于 不 同 的 社 会 群 体 所 继 承 与 认 同 的 历 史 文 化 资 源 存 在 差 异, 他 们 所 面 临 的 政 治 与 经 济 限 制 也 截 然 不 同 因 此, 当 我 们 试 图 去 理 解 作 为 生 活 主 体 的 居 民 选 择 与 创 造 的 生 活 时, 不 得 不 考 虑 其 中 历 史 与 现 实 的 局 限 性 本 文 将 以 中 国 北 京 市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为 调 查 对 象, 试 图 从 历 史 发 展 的 角 度, 考 察 居 住 空 间 的 社 会 与 文 化 属 性, 尤 其 是 考 察 国 家 政 策 文 化 传 统 的 规 约 性 与 社 区 居 民 的 个 体 创 造 性 之 间 的 互 动 过 程 1. 北 京 市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发 展 历 史 北 京 市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发 展 历 史 受 国 家 政 治 意 识 形 态 的 影 响 十 分 显 著 概 括 起 来 看, 大 体 上 可 以 分 为 下 述 3 个 阶 段 : (1) 睡 眠 型 住 宅 发 展 阶 段 (1949 年 ~1978 年 ) 从 1949 年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建 立 至 1978 年 文 化 大 革 命 结 束, 中 国 经 历 了 建 国 初 期 的 经 济 恢 复 时 期 一 五 计 划 实 行 时 期 大 跃 进 与 人 民 公 社 时 期 以 及 文 化 大 革 命 时 期 在 这 近 30 年 时 间 里, 中 央 政 府 实 行 生 产 优 先 于 生 活 的 低 工 资 低 消 费 政 策, 与 此 同 时 全 国 性 的 政 治 运 动 屡 次 打 断 了 国 家 经 济 生 活 的 正 常 发 展, 因 此 在 整 个 国 民 经 济 中, 住 房 投 资 十 分 有 限 当 时 虽 然 还 没 有 出 现 现 代 意 义 上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但 普 通 集 合 住 宅 却 早 已 存 在 然 而 这 并 不 为 个 人 购 买 所 得, 而 是 国 家 福 利 制 度 下 的 分 配 性 产 品 中 央 政 府 根 据 不 同 的 对 象 群 体 制 订 了 不 166

同 的 住 房 标 准, 在 整 体 性 的 计 划 下 由 国 家 分 配 据 熊 燕 的 描 述, 当 时 居 住 区 的 各 种 基 础 设 施 与 公 用 设 施 规 模 小 数 量 少 水 平 低, 仅 能 满 足 城 市 功 能 与 市 民 生 活 的 最 低 标 准 [ 熊 2010, 1] 人 均 居 住 面 积 到 文 化 大 革 命 时 期 已 经 下 降 到 3.6 m2, 可 以 说, 住 宅 仅 仅 成 为 革 命 动 员 下 的 劳 动 者 的 睡 眠 的 空 间 在 那 个 提 倡 节 约 空 间 的 年 代, 一 切 现 代 意 义 上 人 的 基 本 权 利 ( 隐 私 权 生 存 权 发 展 权 等 ) 都 没 有 获 得 应 有 的 重 视 其 结 果 是, 数 辈 人 无 论 男 女 老 幼 挤 在 一 间 房 间 里 生 活, 多 户 家 庭 分 享 同 一 套 间 的 现 象 也 十 分 普 遍 另 外, 厨 房 与 卫 生 间 集 中 设 置 在 楼 道 的 某 个 位 置 上, 卧 室 同 时 承 担 着 起 居 室 储 藏 室 餐 厅 会 客 室 工 作 室 等 一 切 功 能 的 情 况 也 成 为 常 态 当 然, 我 们 并 不 能 以 现 在 的 眼 光 简 单 地 认 为 当 时 恶 劣 的 居 住 环 境 就 等 同 于 不 幸 的 生 活 事 实 上, 直 到 如 今, 仍 有 不 少 老 人 非 常 怀 念 那 个 时 代 的 共 同 生 活 其 中 很 重 要 的 一 个 原 因 是, 当 时 的 集 合 住 宅 ( 俗 院 大 院 ) 是 生 产 单 位 的 附 带 设 施, 所 以, 邻 居 之 间 同 时 还 是 同 事 对 比 当 今 的 现 代 社 会 中 日 益 稀 薄 化 的 人 与 人 之 间 的 关 系, 当 年 同 事 之 间 如 一 家 人 般 甘 苦 与 共 的 岁 月 得 到 了 一 定 程 度 的 美 化 (2) 起 居 型 住 宅 发 展 阶 段 (1978 年 ~1990 年 ) 1978 年 后, 中 国 开 始 施 行 改 革 开 放 政 策, 逐 步 由 社 会 主 义 市 场 经 济 取 代 计 划 经 济 在 这 个 进 入 市 场 经 济 的 过 程 中, 北 京 市 房 地 产 市 场 开 始 萌 发 出 勃 勃 生 机, 并 首 次 提 出 了 兴 建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理 念 到 1985 年 后, 北 京 市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已 出 现 了 迅 速 增 长 的 势 头 其 背 景 是 中 央 政 府 在 鼓 励 个 体 勤 劳 致 富 的 同 时, 也 通 过 财 政 的 与 管 理 的 机 制 刺 激 居 民 消 费, 中 国 城 市 居 民 的 消 费 水 平 以 及 对 住 房 的 要 求 快 速 提 升 这 一 时 期 建 设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有 一 个 突 出 特 征 即 住 宅 面 积 得 到 大 幅 度 的 扩 大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在 建 筑 设 计 上 对 这 部 分 扩 大 的 面 积 进 行 了 合 理 地 分 配 和 布 局, 兼 顾 了 住 宅 内 部 空 间 的 功 能 专 门 化 和 多 元 化 这 样, 在 卧 室 里 睡 眠 在 厨 房 里 做 饭 在 全 家 休 闲 的 场 所 客 厅 里 接 待 客 人 的 生 活, 开 始 成 为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生 活 的 理 所 当 然 另 外, 改 革 开 放 后, 现 代 化 家 用 电 器 的 普 及 极 大 地 改 变 了 中 国 人 的 生 活 方 式, 也 是 从 这 一 时 期 开 始,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在 建 筑 设 计 上 考 虑 了 当 时 市 面 上 大 量 涌 现 的 现 代 化 家 用 电 器 ( 电 视 机 电 冰 箱 电 风 扇 洗 衣 机 空 调 等 ) 的 使 用 方 便, 预 留 了 相 应 的 空 间 就 生 活 在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的 居 民 而 言, 这 是 居 民 满 足 自 身 对 于 住 宅 的 建 筑 设 计 的 期 望, 采 纳 了 与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生 活 相 适 应 的 现 代 化 要 素 的 结 果 同 时, 住 宅 套 型 的 设 计 也 开 始 结 合 当 时 中 国 在 实 行 人 口 政 策 后 呈 现 的 家 庭 小 型 化 的 趋 势, 进 行 了 合 理 的 变 革 但 是, 北 京 市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也 面 临 着 特 有 的 问 题 由 于 北 京 是 中 国 党 政 军 首 脑 机 关 所 在 地, 社 会 上 层 人 士 聚 焦 其 中, 房 屋 隶 属 关 系 更 加 复 杂, 既 得 利 益 集 团 的 势 力 更 加 强 大, 因 此, 北 京 住 房 制 度 改 革 也 相 对 要 缓 慢 一 些 直 到 1992 年 北 京 市 住 房 制 度 改 革 实 施 方 案 出 台 以 前, 不 少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仍 继 续 沿 用 以 往 的 住 宅 分 配 制 度, 并 未 完 全 作 为 商 品 向 房 地 产 市 场 开 放 这 些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无 需 努 力 提 高 其 商 品 价 值, 大 部 分 也 未 对 扩 大 后 的 居 住 空 间 做 出 上 述 住 宅 建 筑 设 计 (3) 小 康 型 住 宅 发 展 阶 段 (1990 年 以 后 ) 1990 年 以 后, 中 央 政 府 把 实 现 小 康 社 会 作 为 发 展 的 目 标, 居 住 环 境 则 成 为 基 本 经 济 生 活 指 标 的 重 要 一 环 1 政 府 以 坚 持 以 人 为 本, 满 足 居 住 的 方 便 舒 适 与 和 谐 为 根 据, 2 制 定 了 167

明 确 的 小 康 居 住 标 准 3 在 此 之 下, 中 国 居 民 住 宅 商 品 化 进 程 持 续 发 展, 配 备 有 相 应 服 务 设 施 与 不 同 功 能 的 住 宅 区 进 一 步 完 善, 并 形 成 相 应 的 等 级 城 市 居 民 可 以 根 据 自 己 的 购 买 能 力 与 需 求 自 由 地 选 择 不 同 类 型 等 级 的 住 宅 在 人 口 不 断 过 密 化 的 北 京, 一 座 座 现 代 意 义 上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拔 地 而 起 一 般 而 言, 现 代 普 通 的 城 市 居 民 听 到 住 宅 一 词 后 首 先 想 到 的 就 是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 参 见 附 录 1) 他 们 认 为 的 住 宅 或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都 是 独 门 独 户, 与 相 邻 的 其 他 空 间 有 明 确 的 界 限 4 住 宅 内 部 起 码 包 括 了 独 立 的 卧 室 厨 房 餐 厅 卫 生 间 起 居 室 储 藏 室 等 基 本 空 间 住 宅 整 体 上 可 以 划 分 为 支 持 体 部 分 与 可 分 体 部 分, 居 民 可 以 自 由 决 定 并 变 更 后 者 另 外, 包 括 光 声 热 气 候 给 水 采 暖 通 风 交 通 绿 地 购 物 休 闲 娱 乐 泊 车 等 诸 多 方 面 的 居 住 环 境 建 设 被 建 立 在 规 划 好 的 配 套 社 区 区 域 之 中 而 以 上 这 些 现 代 民 众 理 所 当 然 的 住 宅 观 念, 是 由 1990 年 之 后 如 雨 后 春 芛 般 出 现 的 现 代 房 地 产 公 司 5 无 所 不 在 的 大 众 传 媒 以 及 相 对 宽 松 的 国 家 住 房 政 策 等 共 同 塑 造 的 这 段 时 期 在 建 筑 设 计 的 层 面 上,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内 部 的 各 个 空 间 的 功 能 被 予 以 相 对 具 体 化 的 考 虑 比 如, 公 用 空 间 一 般 被 设 置 在 近 门 处, 卧 室 则 内 移, 厨 房 与 卫 生 间 设 置 在 公 用 与 私 密 空 间 之 间 ; 建 筑 设 计 整 个 上 朝 着 公 私 分 离 食 寝 分 离 居 寝 分 离 洁 污 分 离 的 方 向 发 展 这 种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设 计 理 念 中 内 含 着 以 人 为 本 的 小 康 居 住 标 准 所 要 求 的 文 明 规 范, 而 这 也 渐 渐 地 成 为 普 通 民 众 习 以 为 常 的 居 住 文 化 的 一 部 分 此 外, 房 地 产 市 场 为 满 足 富 有 的 中 高 级 居 民, 把 建 筑 的 中 高 档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室 内 空 间 进 一 步 细 致 化 完 善 化 除 了 上 述 主 要 空 间 之 外, 这 些 高 档 住 宅 还 配 备 有 客 卧 儿 童 房 书 房 健 身 房 仆 人 房 衣 帽 间 等, 这 些 空 间 又 朝 着 更 加 精 致 舒 适 便 捷 的 方 面 发 展 其 配 套 的 社 区 自 然 社 会 与 人 文 环 境 也 更 加 舒 适 与 便 捷 但 是, 在 住 宅 分 配 制 度 被 废 除, 居 民 住 宅 完 全 商 品 化 后, 也 出 现 了 一 些 问 题 比 如, 仅 重 视 收 益 而 无 规 划 建 造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破 坏 了 古 都 北 京 的 景 观, 以 投 机 为 目 的 的 房 屋 买 卖 造 成 了 大 量 的 空 室, 全 国 范 围 内 房 价 的 飙 升 使 得 中 低 收 入 阶 层 无 力 购 买 住 宅, 造 成 了 社 会 不 公 ( 参 见 附 录 2 3) 等 现 象 面 对 这 些 问 题, 中 国 政 府 正 在 对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建 设 设 定 限 制, 同 时 下 大 力 气 完 善 住 房 保 障 体 系 总 之, 从 历 时 的 角 度 来 看, 北 京 市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在 面 对 着 诸 多 的 问 题 的 同 时, 从 仅 仅 满 足 最 低 生 理 需 求 的 空 间 逐 渐 发 展 成 了 现 在 与 小 康 社 会 的 生 活 相 适 应 的 形 态 而 其 中 的 生 活 世 界 也 并 非 一 贯 如 此, 而 是 在 社 会 与 经 济 发 展 的 过 程 中 不 断 地 形 成 与 建 构 着 的 2. 北 京 市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内 的 生 活 方 式 如 上 所 述, 由 于 中 央 政 府 在 不 同 的 时 期 基 于 不 同 的 目 标 推 行 不 同 的 住 宅 制 度, 造 成 了 北 京 市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同 时 存 在 着 多 种 不 同 的 类 型 首 先, 最 初 建 设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都 是 通 过 福 利 的 方 式 分 配 的 福 利 房, 其 设 计 理 念 与 社 区 环 境 比 较 落 后 现 在 居 住 在 福 利 房 中 的 社 会 群 体, 大 部 分 是 年 届 70 岁 的 退 休 职 工 随 后, 在 进 入 市 场 经 济 的 转 型 期 直 到 1990 年 后 半 期 为 止 建 设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大 多 是 半 商 品 房 其 中 包 括 企 事 业 单 位 以 福 利 的 形 式 替 员 工 部 分 地 承 担 住 宅 购 买 168

金 额 的 半 福 利 房, 以 优 惠 价 格 将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卖 给 所 占 土 地 上 原 有 农 民 的 回 迁 房 等 等 最 后, 21 世 纪 以 后 建 设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则 大 部 分 都 是 完 全 商 品 房, 这 种 房 以 将 要 退 休 的 员 工 或 者 是 颇 有 积 蓄 的 中 产 阶 级 为 目 标, 这 类 人 群 具 有 比 较 高 的 消 费 能 力 与 生 活 水 准 尽 管 如 此, 为 了 减 少 社 会 不 公 和 贫 富 差 距, 政 府 仍 建 设 了 不 少 半 福 利 房 ( 如 有 购 房 补 贴 的 经 济 适 用 房 和 低 价 出 租 用 以 最 低 生 活 保 障 的 廉 租 房 等 ), 其 主 要 的 住 户 为 低 收 入 阶 层 或 者 积 蓄 较 少 的 年 轻 人 6 可 见, 北 京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具 有 多 种 类 型, 而 不 同 类 型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居 住 着 社 会 群 体 有 着 不 同 的 社 会 身 份 倾 向, 自 然 地, 也 具 有 互 不 相 同 的 理 所 当 然 的 生 活 方 式 仅 从 这 点 来 看, 要 把 握 由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建 筑 设 计 与 社 区 规 划 建 构 的, 并 为 居 民 主 体 性 地 创 造 的 生 活 方 式 并 非 易 事 为 此, 本 文 把 调 查 范 围 限 定 在 北 京 市 朝 阳 区 高 碑 店 乡 三 间 房 乡 与 豆 各 庄 乡 的 福 利 房 和 半 商 品 房 中 生 活 的 30 户 人 家 ( 其 中 19 户 居 民 属 于 回 迁 户,11 户 居 民 属 于 国 家 企 事 业 单 位 退 休 员 工 ), 下 面 将 试 着 说 明 他 们 设 计 自 己 的 生 活 的 一 些 方 式 和 手 段 (1) 室 内 装 修 现 在 在 市 场 上 流 通 的 商 品 房, 一 般 都 以 购 买 后 装 修 为 前 提, 因 而 可 分 体 部 分 都 与 支 持 体 部 分 明 晰 地 区 分 开 来 即 便 是 不 可 变 更 的 支 持 体 部 分, 购 房 者 也 可 根 据 自 身 不 同 的 个 人 兴 趣 和 需 要, 在 品 种 丰 富 的 设 计 作 品 中 进 行 自 由 选 择 但 是, 比 较 早 期 建 设 的 福 利 房 和 半 商 品 房 每 一 户 住 宅 内 部 都 被 标 准 化 地 统 一 设 计 与 建 筑, 并 没 有 明 晰 地 区 分 住 宅 的 支 持 体 部 分 与 可 分 体 部 分 因 此 对 于 福 利 房 和 半 商 品 房 内 的 住 户 而 言, 无 法 变 更 住 宅 的 建 筑 设 计 便 是 一 个 现 成 的 给 定 的 条 件, 住 户 们 也 理 所 当 然 地 接 受 了 然 而, 面 对 僵 硬 的 统 一 的 建 筑 设 计, 住 户 仍 能 在 少 量 被 允 许 的 范 围 内 发 挥 着 他 们 的 能 动 性 几 乎 所 有 接 受 调 查 的 住 户 都 会 出 于 实 用 的 目 的 对 房 屋 内 部 既 有 的 功 能 区 做 进 一 步 的 区 分 这 里 所 谓 实 用 的 目 的 指 在 大 部 分 住 宅 既 有 的 卧 室 起 居 室 厨 房 厕 所 4 种 大 的 功 能 区 之 中, 再 开 辟 出 餐 厅 书 房 储 物 间 衣 帽 间 等 一 些 特 定 的 功 能 区, 以 满 足 舒 适 便 捷 的 现 代 化 日 常 生 活 的 要 求 为 此, 有 的 家 庭 会 把 一 室 隔 断 为 两 室 ; 有 的 家 庭 会 在 起 居 厅 区 分 出 一 个 小 间 ; 还 有 家 庭 会 在 起 居 厅 的 某 个 角 落 里 进 餐, 在 另 一 个 角 度 里 堆 放 杂 物, 从 观 念 上 将 一 个 空 间 区 分 出 不 同 的 功 能 区 在 这 些 开 辟 出 的 空 间 中, 最 多 的 用 途 便 是 作 为 收 纳 的 空 间 究 其 原 因, 第 一 是 因 为 绝 大 多 数 的 福 利 房 或 半 商 品 房 在 住 宅 建 筑 设 计 上 本 就 没 有 将 收 纳 问 题 考 虑 在 内, 第 二 也 与 中 国 人 喜 欢 囤 积 的 倾 向 以 及 把 俭 约 看 做 是 妇 德 的 观 念 不 无 关 系 7 在 中 国, 一 个 女 主 人 把 废 弃 的 家 用 物 品 处 理 掉 的 话, 常 常 会 被 指 责 为 不 善 持 家 所 以, 一 个 善 于 持 家, 勤 俭 过 日 子 的 女 主 人 应 该 把 所 有 这 些 物 件 都 保 存 下 来, 以 备 将 来 的 不 时 之 需, 这 种 观 念 根 深 蒂 固 虽 说 如 此, 但 如 果 这 些 久 已 被 废 弃 的 物 件 被 保 存 太 多, 东 西 堆 满 了 卧 室 起 居 厅 阳 台, 那 么 她 则 会 被 指 责 为 邋 遢 懒 惰 或 者 不 爱 干 净 特 别 是 如 果 有 亲 朋 好 友 到 访, 看 到 家 里 不 干 净 不 整 洁, 对 于 男 主 人 而 言 是 十 分 丢 脸 的 事, 自 然 会 降 低 他 在 社 会 上 的 地 位 与 威 信 可 以 说, 开 辟 额 外 的 收 纳 空 间, 是 居 民 在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建 筑 设 计 和 中 国 人 的 习 惯 性 思 维 之 间 找 到 的 一 种 折 衷 方 案 此 外, 对 诸 如 水 电 煤 气 线 路 等 住 宅 基 础 设 施 的 改 造 也 是 中 国 住 宅 装 修 工 程 中 的 重 要 项 目 这 是 因 为 设 计 与 建 筑 住 房 的 时 代 未 能 清 楚 地 预 测 时 代 发 展 与 进 步 的 速 度, 许 多 基 础 设 施 无 法 满 足 居 民 的 现 实 需 要 比 如, 当 时 的 住 宅 未 曾 设 计 网 络 接 口, 有 线 电 视 线 路 铺 设 也 十 分 不 合 理, 许 多 169

住 户 只 能 铺 设 明 线 ; 又 比 如, 塔 式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一 般 设 计 为 集 体 供 暖, 但 是, 由 于 总 体 设 备 设 置 不 合 理, 造 成 许 多 居 民 住 宅 冬 季 温 度 不 达 标, 住 户 自 行 改 动 暖 气 的 行 为 十 分 普 遍 以 上 所 示 的 实 用 性 的 装 修 是 住 户 在 面 对 生 活 方 式 的 改 变 或 住 宅 的 老 朽 化 时, 为 了 过 上 更 快 捷 方 便 的 现 代 生 活 而 采 取 的 措 施, 都 是 在 入 住 一 段 时 间 以 后 才 实 施 的 与 此 相 对 的 是 入 住 前 或 入 住 同 时 实 施 的 以 装 饰 为 目 的 的 装 修 本 次 调 查 的 家 庭 多 保 留 着 入 住 当 初 实 施 的 简 单 装 修, 起 居 室 卧 室 的 地 板 大 多 是 60cm 2 方 格 瓷 砖, 厨 房 与 卫 生 间 则 是 20cm 乘 40cm 的 长 方 形 瓷 砖 贴 面, 这 是 1990 年 代 前 后 流 行 的 装 修 风 格 但 是 也 有 后 搬 来 的 家 庭 重 新 铺 设 了 木 质 地 板 或 不 同 质 地 与 风 格 的 贴 面 砖, 更 换 了 住 宅 原 有 的 门 窗, 重 新 粉 刷 了 墙 面, 并 尽 可 能 地 把 裸 露 在 外 在 的 管 道 用 大 理 石 或 者 木 材 包 裹 起 来, 力 求 呈 现 出 焕 然 一 新 的 面 貌 比 起 完 全 商 品 房 的 装 修 这 种 改 动 的 规 模 比 较 小, 但 是 这 种 装 饰 性 的 装 修 很 好 地 反 应 出 了 中 国 人 在 乔 迁 新 居 的 时 候, 总 是 力 求 全 新 的 观 念 新 居 的 全 新 面 貌 象 征 着 人 生 的 新 气 象, 是 对 新 生 活 新 兆 头 的 祈 盼 正 好 比 中 国 人 在 春 节 期 间 除 旧 布 新 时 的 心 态 一 样, 具 有 一 种 巫 术 般 的 心 理 祈 求 的 意 味 (2) 室 内 装 饰 和 物 品 布 置 福 利 房 和 半 商 品 房 的 住 户 在 创 造 自 己 的 生 活 方 式 的 过 程 中, 最 能 体 现 出 居 民 自 由 意 志 的 便 是 不 依 靠 装 修 的 室 内 装 饰 和 物 品 的 陈 列 布 置 家 具 及 其 布 置 乔 迁 新 居 并 不 仅 仅 意 味 着 住 宅 本 身 要 新, 最 好 连 家 具 也 是 新 的 为 新 房 量 身 定 作 新 家 具, 是 北 京 市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居 民 的 习 惯 许 多 居 民 的 家 具 与 住 宅 同 岁, 他 们 很 难 从 自 己 的 住 宅 中 找 到 一 件 比 住 宅 本 身 更 古 老 的 家 具 出 来 旧 家 具 之 所 以 被 抛 弃, 最 主 要 的 原 因 有 三 点 : 第 一 是 不 符 合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空 间 尺 寸 ; 第 二 是 不 符 合 现 代 住 宅 的 风 格 ; 第 三 是 不 实 用 例 外 的 情 况 并 非 不 存 在 从 旧 宅 子 里 带 来 的 小 矮 凳 女 主 人 结 婚 时 作 为 嫁 妆 的 旧 箱 子 仍 然 被 它 们 的 主 人 保 留 下 来 时 尚 的 做 法 是 为 根 据 住 宅 的 格 局 定 制 全 新 的 家 具, 居 民 们 会 根 据 个 人 的 爱 好 与 财 力 选 择 特 定 色 彩 与 质 地 的 家 具, 与 住 宅 的 地 板 面 墙 相 结 合 来 考 虑, 并 最 终 搭 配 出 颇 具 个 体 家 庭 风 格 的 家 具 布 置 分 格 来 在 本 次 调 查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大 多 数 卧 室 普 遍 搭 配 着 双 ( 单 ) 人 床 整 体 衣 柜 与 床 头 柜 ; 厨 房 几 乎 全 部 都 是 整 体 厨 柜 ; 客 厅 里 都 摆 放 L 形 沙 发 与 茶 几, 对 面 总 是 挂 式 或 者 立 式 液 晶 平 板 电 视 机 ; 此 外, 由 于 没 有 商 品 房 中 那 样 的 独 立 餐 厅, 餐 桌 也 是 客 厅 里 一 定 会 摆 放 的 家 具 追 逐 新 潮 的 现 代 化 的 家 具 是 一 种 时 尚, 但 是, 最 近 仿 古 的 家 具 逐 渐 成 为 一 种 更 高 的 时 尚, 而 且 代 表 着 一 种 特 殊 的 品 味 与 身 份 在 本 次 调 查 中 也 遇 到 许 多 户 主 十 分 得 意 地 介 绍 自 己 家 里 新 进 购 得 的 一 件 仿 古 的 家 具 或 者 工 艺 品 他 们 在 刚 入 住 的 时 候 也 曾 将 绝 大 多 数 的 旧 家 具 换 新, 但 近 年 又 开 始 特 意 地 将 古 色 古 香 带 入 生 活, 可 以 说 这 是 他 们 对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生 活 赋 予 了 新 的 价 值 家 电 及 其 布 置 基 本 上 所 有 受 调 查 的 家 庭 都 在 客 厅 的 中 央 位 置 摆 放 了 一 台 大 电 视 机 在 居 民 们 开 始 入 住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1990 年 前 后, 晚 餐 后 一 家 人 坐 在 L 字 型 的 沙 发 上 看 电 视 成 为 生 活 的 习 惯 每 天 在 固 定 的 时 间, 一 家 人 肩 并 肩 坐 在 一 起, 放 松 地 观 看 同 一 个 节 目, 是 家 庭 成 员 间 非 常 重 要 的 沟 通 交 流 170

深 化 感 情 的 手 段 然 而, 近 些 年 来, 由 于 电 脑 与 手 机 的 普 及, 收 看 电 视 节 目 主 要 成 为 中 老 年 人 日 常 生 活 例 行 内 容, 年 轻 人 则 主 要 在 使 用 电 脑 与 手 机 获 得 信 息 与 娱 乐 在 本 次 调 查 中, 部 分 家 庭 还 在 卧 室 里 安 装 了 电 视 机, 许 多 人 开 始 习 惯 躺 在 床 上 看 电 视 节 目, 家 庭 成 员 也 可 以 同 时 收 看 不 同 频 道 而 互 不 影 响 比 起 过 去 通 过 观 看 电 视 与 家 人 共 同 相 处, 如 今 每 个 家 庭 成 员 更 倾 向 于 观 看 自 己 想 看 的 节 目, 度 过 自 己 的 时 间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使 用 洗 衣 机 与 电 冰 箱 也 十 分 普 遍 但 是, 洗 衣 机 与 电 冰 箱 被 安 置 的 位 置 却 不 尽 相 同, 被 调 查 的 大 部 分 住 宅 中 并 没 有 设 计 专 门 的 安 置 洗 衣 机 与 电 冰 箱 的 空 间, 所 以, 一 部 分 住 户 把 洗 衣 机 安 置 在 厨 房, 但 更 多 的 住 户 把 洗 衣 机 安 置 在 卫 生 间 ; 一 部 分 住 户 把 电 冰 箱 安 置 在 厨 房 ; 另 一 部 分 住 户 把 电 冰 箱 安 置 在 客 厅 近 些 年 来, 上 述 家 电 本 身 更 新 换 代 的 速 度 令 人 惊 叹, 其 功 能 与 设 置 朝 着 精 细 化 便 捷 化 大 众 化 的 方 向 迈 进 但 是, 相 对 而 言, 被 调 查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的 居 民 们 全 部 更 换 过 他 们 的 电 视 机 ( 并 不 是 因 为 使 用 寿 命 的 原 因 ), 却 几 乎 没 有 人 更 换 过 他 们 的 洗 衣 机 与 电 冰 箱 究 其 原 因, 一 方 面, 电 视 机 悬 挂 在 客 厅 里, 是 户 主 的 脸 面, 一 台 大 型 的 超 薄 型 液 晶 电 视 机 是 为 家 庭 增 光 的 家 具 ; 另 一 方 面, 电 视 机 提 供 的 视 听 娱 乐 享 受 对 于 户 主 的 日 常 生 活 更 为 重 要 相 反, 许 多 户 主 家 的 洗 衣 机 十 分 陈 旧, 甚 至 仅 仅 作 为 一 种 摆 设, 许 多 户 主 甚 至 宁 愿 手 洗 也 不 愿 意 开 动 洗 衣 机 这 一 方 面 是 怕 麻 烦 怕 浪 费 水 电 ; 另 一 方 面 是 更 信 任 手 洗 的 效 果 除 非 是 大 件 衣 物, 他 们 的 洗 衣 机 是 终 年 不 用 的 电 冰 箱 的 陈 旧 也 是 十 分 明 显 户 主 们 显 然 并 不 在 意 其 陈 旧 与 否, 在 他 们 看 来, 只 要 它 能 制 冷, 一 切 运 转 良 好 就 万 事 大 吉 了 除 了 这 些 主 要 家 用 电 器 之 外, 近 些 年 来, 电 磁 炉 微 波 炉 电 暖 气 电 饭 煲 饮 水 机 加 湿 器 空 气 清 洁 器 等 各 种 大 大 小 小 的 家 用 电 器 也 出 现 在 了 普 通 的 家 庭 当 中 但 是, 如 此 众 多 的 电 器 都 没 有 恰 当 的 位 置 来 放 置, 所 以, 几 乎 所 有 家 庭 都 只 能 根 据 自 己 空 间 条 件 与 个 人 习 惯 随 意 地 放 置 这 些 家 电 了 必 须 强 调 的 是, 对 于 本 项 调 查 中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的 住 户 来 说, 上 述 这 些 家 电 与 其 说 是 一 件 件 承 担 着 实 用 功 能 的 家 用 电 器, 不 如 说 更 像 是 一 件 件 具 有 装 饰 功 能 的 家 具 它 们 的 存 在 主 要 是 告 诉 户 主 自 己 拥 有 这 些 东 西, 而 不 是 需 要 这 些 东 西, 或 者 更 准 确 地 说, 即 使 他 们 的 确 需 要 这 些 东 西, 但 事 实 上, 他 们 几 乎 从 来 都 不 使 用 这 些 东 西 一 个 有 趣 的 现 象 是, 几 乎 每 个 家 庭 都 拥 有 空 调, 但 同 时 拥 有 电 风 扇 即 使 在 三 伏 天 里, 许 多 家 庭 的 空 调 上 仍 然 罩 着 严 严 实 实 的 空 调 罩, 户 主 只 是 使 用 电 风 扇 而 从 来 不 使 用 空 调 机, 因 为 许 多 中 老 年 人 都 不 习 惯 或 者 无 法 忍 受 空 调 的 凉 风 空 调 对 于 许 多 家 庭 来 说, 并 不 具 有 实 用 的 功 能, 只 是 一 种 摆 设 家 庭 摆 设 除 了 家 具 与 家 电 之 外, 更 能 集 中 体 现 户 主 生 活 方 式 与 生 活 品 味 的 细 节 在 于 家 庭 摆 设 本 文 所 谓 家 庭 摆 设, 是 指 悬 挂 与 附 着 在 住 宅 内 壁 家 具 家 电 上 面 的 小 摆 设 许 多 户 主 刻 意 地 留 出 空 间 来 展 示 这 些 摆 设, 它 们 是 户 主 个 人 身 份 认 同 的 重 要 线 索 比 如, 某 些 户 主 在 客 厅 或 者 卧 室 里 专 门 打 了 壁 橱, 里 面 搁 置 从 各 种 渠 道 搜 集 来 的 酒 水 瓶 神 像 机 器 侠 武 侠 书 籍 个 人 奖 杯 主 题 工 艺 品 成 对 的 核 桃 等 等, 这 是 户 主 ( 尤 其 是 男 主 人 )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投 入 情 感 最 多 的 对 象 空 间,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也 是 一 户 家 庭 中 最 神 圣 的 空 间 与 这 种 专 门 辟 出 空 间 展 示 男 主 人 个 人 认 同 相 对 应 的 是, 住 宅 的 墙 壁 似 乎 是 专 为 女 主 人 预 留 的 她 们 喜 欢 把 自 己 绣 制 的 十 字 绣 布 艺 画 171

等 悬 挂 在 客 厅 卧 室 的 墙 壁 上, 喜 欢 把 自 己 的 结 婚 全 家 福 孩 子 的 照 片 悬 挂 或 者 安 置 在 房 屋 的 任 何 一 个 她 认 为 合 适 的 地 方 如 果 家 里 有 幼 小 的 孩 子, 那 么, 整 个 房 间 里 任 何 一 处 他 ( 她 ) 们 可 以 够 得 着 的 地 方, 都 有 粘 贴 的 贴 纸 与 胡 写 乱 画 的 涂 鸦 当 然, 家 庭 摆 设 中 也 不 乏 体 现 户 主 精 神 信 仰 的 内 容 所 有 家 庭 都 会 在 年 节 期 间 张 贴 春 联, 个 别 家 庭 里 还 预 留 了 神 圣 的 空 间, 奉 祀 关 公 财 神 弥 勒 白 门 大 仙 甚 至 毛 泽 东 ; 个 别 家 庭 还 在 一 年 当 中 的 某 个 特 定 时 间 里, 在 住 宅 的 某 个 特 定 位 置 敬 奉 祖 先 亡 灵 ; 还 有 个 别 家 庭 信 奉 风 水 观 念, 在 家 具 布 置 与 陈 设 方 面 有 所 讲 究 ; 还 有 个 别 家 庭 相 信 道 教 符 咒 一 派, 在 墙 面 上 张 贴 符 咒 ; 甚 至 还 有 个 别 家 庭 从 网 络 上 购 买 神 秘 用 具, 个 体 化 地 创 造 自 己 的 神 秘 信 仰 符 号 然 而,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内 容 的 信 仰 符 号 显 得 支 离 破 碎, 只 是 现 实 的 日 常 生 活 行 为 的 零 星 点 缀 3. 作 为 生 活 场 所 的 社 区 规 划 走 出 个 体 居 民 的 住 宅, 每 一 层 的 楼 道 每 一 幢 楼 房 楼 房 间 的 通 道 社 区 小 广 场 以 及 社 区 内 外 的 大 大 小 小 的 商 店 等 都 构 成 了 居 民 日 常 生 活 世 界 的 社 区 环 境 社 区 环 境 是 全 体 居 民 日 常 生 活 的 公 共 空 间, 理 论 上 讲, 任 何 居 民 都 有 权 利 参 与 社 区 公 共 事 务 但 是, 事 实 恰 恰 相 反, 社 区 生 活 中 几 乎 看 不 到 居 民 的 身 影, 受 调 查 的 居 民 几 乎 完 全 没 有 积 极 主 动 地 参 与 社 区 生 活 建 设 的 观 念 与 行 动 因 为 多 数 居 民 认 为, 凡 是 公 共 的 就 与 自 身 无 关, 个 体 理 所 当 然 地 应 该 退 避 三 舍 在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社 区 内, 公 开 活 动 的 不 是 个 人 而 是 社 区 的 社 区 物 业 管 理 公 司 理 论 上 讲, 物 业 管 理 公 司 是 受 业 主 委 员 会 聘 请 来 管 理 社 区 公 共 事 业 的 企 业, 但 事 实 上 却 和 普 通 居 民 之 间 有 着 深 远 的 矛 盾 住 户 们 认 为, 物 业 管 理 公 司 非 但 对 于 社 区 环 境 卫 生 清 洁 噪 音 处 理 公 共 设 施 的 维 修 则 消 极 对 待, 而 且 自 行 决 定 社 区 生 活 的 许 多 事 务, 比 如 增 减 停 车 位 私 建 临 时 建 筑 招 揽 小 商 小 贩 以 牟 取 非 法 收 入 确 实, 在 本 次 受 调 查 的 社 区, 张 帖 在 楼 内 墙 壁 上 的 小 广 告 到 处 都 是 ; 楼 道 大 门 口 的 垃 圾 长 期 被 堆 放 着 无 人 清 洁 ; 小 区 内 各 种 不 明 身 份 的 人 四 处 游 走 ; 居 民 车 辆 无 序 地 停 放 在 公 共 通 道 上 引 发 的 纠 纷 十 分 常 见 这 些 现 象 已 经 成 为 居 民 们 见 怪 不 怪 的 日 常 另 外, 在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社 区 内 除 了 物 业 管 理 公 司 以 外 还 有 一 个 城 镇 居 民 的 自 治 组 织 社 区 服 务 中 心 理 论 上 讲, 其 中 的 工 作 人 员 基 本 为 社 区 居 民 选 举 产 生, 服 务 是 社 区 服 务 中 心 的 责 任, 是 协 助 社 区 居 民 克 服 个 人 和 社 会 问 题, 促 进 人 际 关 系, 改 善 生 活 环 境, 生 活 矛 盾 的 机 构 但 是 与 物 业 管 理 公 司 一 样, 社 区 服 务 中 心 与 普 通 居 民 与 之 间 的 关 系 若 即 若 离 事 实 上, 可 以 说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社 区 的 社 区 服 务 中 心 是 由 政 府 出 资 购 买 社 会 服 务 的 代 理 结 构 其 日 常 工 作 如 卫 生 体 育 教 育 科 普 计 划 生 育 等 更 多 地 是 服 务 于 政 府 需 要, 承 担 政 府 委 托 的 社 会 事 务 等 方 面 的 管 理 和 服 务 项 目 从 受 调 查 的 社 区 来 看, 积 极 参 与 社 区 服 务 中 心 组 织 的 活 动 的 人 员 大 多 是 中 老 年 人, 参 与 最 多 的 是 文 化 娱 乐 活 动 中 青 年 人 与 社 区 服 务 中 心 之 间 几 乎 毫 无 关 联 可 言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住 户 们 对 社 区 活 动 缺 乏 关 心, 也 在 社 区 与 社 区 之 间 的 公 共 场 所 ( 比 如 商 店 大 街 广 场 马 路 人 行 道 等 ) 等 公 共 意 识 的 淡 薄 中 体 现 出 来 一 个 突 出 的 例 子 是, 北 京 市 在 入 夜 之 后 与 大 清 早, 大 妈 们 的 集 体 在 公 共 场 所 跳 广 场 舞, 轰 响 的 音 乐 与 嘈 杂 声 严 重 地 影 响 了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居 民 们 ( 尤 其 是 上 班 与 上 学 的 人 们 ) 的 日 常 生 活 但 是, 一 个 可 以 看 到 的 现 实 是, 这 种 嘈 杂 的 环 境 也 正 在 成 为 居 民 们 日 常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大 家 正 在 理 所 当 然 地 接 受 着 这 一 被 发 明 的 现 实 172

以 上 这 种 住 户 对 社 区 活 动 缺 乏 关 心 以 及 公 共 意 识 的 淡 薄 都 表 明 了,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这 种 将 多 数 人 的 日 常 生 活 集 中 到 一 个 地 点 的 居 住 形 态 并 不 一 定 会 促 进 形 成 集 团 式 的 共 同 体 式 的 生 活 方 式 在 本 次 调 查 中, 当 问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的 居 民 周 围 邻 居 的 情 况 时, 得 到 最 多 的 问 答 便 是 不 认 识 8 尽 管 这 些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每 一 层 都 集 中 了 8 至 10 户 居 民, 但 是, 这 些 邻 居 之 间 的 互 相 并 不 熟 悉, 相 互 交 往 的 机 会 几 乎 完 全 不 存 在 例 外 的 情 况 是, 曾 经 作 为 同 一 单 位 的 职 工 或 者 同 一 村 落 的 村 民, 入 住 高 层 公 寓 之 前 他 们 相 互 认 识, 但 是, 在 经 过 比 较 长 的 时 间 之 后, 高 层 集 合 公 寓 本 身 足 以 疏 远 他 们 之 前 的 亲 密 关 系 曾 经 如 同 家 人 一 般 的 邻 居 的 观 念 变 得 日 益 淡 薄 在 这 样 的 情 形 下, 最 近 值 得 瞩 目 的 是 宠 物 热 受 调 查 的 住 户 尽 管 住 宅 本 身 并 没 有 为 宠 物 预 留 专 门 的 空 间, 但 豢 养 如 猫 狗 或 鸟 等 宠 物 的 行 为 却 比 较 普 遍 有 不 少 家 庭 为 此 还 变 更 了 家 具 的 摆 放, 去 除 一 些 装 饰, 或 是 变 更 家 庭 打 扫 的 方 法 和 饮 食 的 内 容 现 在, 每 天 清 晨 或 旁 晚, 为 了 配 合 狗 儿 的 生 活 习 惯, 许 多 住 户 穿 着 睡 衣 在 小 区 里 遛 狗, 叫 狗 儿 小 名 的 声 音 此 起 彼 伏, 成 为 北 京 高 层 小 区 里 的 一 道 风 景 另 外, 在 北 京 养 宠 物 鸟 是 颇 有 传 统 的, 提 笼 遛 鸟 成 为 北 京 老 人 定 型 的 生 活 方 式 无 论 是 宠 物 狗 还 是 宠 物 鸟, 在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社 区 内 带 着 宠 物 散 步 的 住 户 们 基 本 上 都 在 固 定 的 时 间 段, 集 合 在 固 定 的 地 点, 相 互 之 间 交 流 饲 育 的 经 验 也 聊 聊 家 常 杂 事, 通 过 这 种 方 式 形 成 了 某 种 松 弛 的 社 会 圈 子 可 以 说, 这 是 与 广 义 上 的 邻 人 关 系 或 正 日 益 稀 薄 化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邻 居 观 念 相 对 应 而 生 出 的 一 种 与 周 围 住 户 的 相 处 方 式 4. 课 题 进 入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从 事 居 民 日 常 生 活 的 调 查, 对 于 现 代 民 俗 学 而 言 是 一 项 具 有 挑 战 性 的 任 务 一 方 面, 在 较 短 的 时 间 内, 要 想 获 得 大 都 市 居 民 的 信 任, 并 允 许 进 入 其 住 宅 进 行 访 谈 与 调 查, 是 一 件 十 分 困 难 的 事 情 而 且, 在 多 数 情 况 下, 即 使 某 些 居 民 允 许 民 俗 学 者 进 入 其 住 宅 进 行 调 查, 民 俗 学 者 所 能 看 到 的 内 容 也 是 居 民 们 想 要 他 们 看 到 的, 并 不 完 全 是 他 们 真 实 的 日 常 生 活 另 一 方 面, 现 代 民 俗 学 以 大 都 市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中 居 民 的 生 活 世 界 为 研 究 对 象, 在 其 问 题 意 识 与 研 究 方 法 两 个 层 面 上, 都 还 处 于 探 索 与 尝 试 阶 段, 需 要 在 经 验 性 的 观 察 与 访 谈 中 提 炼 概 念 与 分 析 性 工 具, 这 无 疑 加 大 了 工 作 的 难 度 笔 者 的 调 查 也 不 无 例 外 地 遇 到 了 上 述 这 些 问 题, 因 而 仅 描 述 了 住 宅 内 外 日 常 生 活 的 静 态 画 面 尽 管 建 筑 设 计 与 社 区 规 划 本 身 既 是 日 常 生 活 的 表 演 的 环 境, 同 时 又 是 日 常 生 活 本 身 在 表 演, 但 是, 本 文 并 没 有 获 得 充 分 的 材 料 去 介 绍 居 民 是 如 何 通 过 日 常 的 具 体 实 践 去 表 演 日 常 生 活 的 比 如, 我 们 仅 仅 知 道 高 层 住 宅 中 的 家 具 家 电 是 如 何 陈 设 的, 却 无 法 了 解 它 们 是 如 何 被 使 用 的 许 多 家 庭 都 有 多 功 能 全 自 动 洗 衣 机, 但 是, 我 们 却 无 法 具 体 地 了 解 他 们 是 如 何 具 体 操 作 那 些 按 钮 的 可 事 实 上, 许 多 户 主 明 确 说, 他 们 只 会 按 一 种 程 序 的 按 钮, 许 多 功 能 键 从 未 被 使 用 过 ; 有 线 电 视 虽 然 提 供 了 众 多 菜 单 供 用 户 选 择, 但 是, 许 多 户 主 根 本 不 知 道 这 些 服 务 我 们 虽 然 知 道 餐 桌 的 摆 放, 却 甚 至 不 知 道 户 主 到 底 是 如 何 用 餐 的, 事 实 上, 许 多 户 主 并 不 在 餐 桌 边 用 餐, 而 是 在 茶 机 上 用 餐 的 显 然, 日 常 恰 恰 更 多 地 体 现 在 这 些 调 查 研 究 者 所 不 知 的 实 践 活 动 中 此 外, 所 谓 后 现 代 社 会 的 一 个 核 心 特 征 是 高 度 的 自 反 性 (self-refexivity), 即 高 度 的 自 我 反 思 的 能 力 至 少, 对 于 中 国 80 后 的 年 青 人 来 说, 他 们 深 受 社 会 精 英 房 地 产 开 发 商 以 及 大 众 媒 体 的 引 导, 深 知 什 么 是 理 想 的 住 宅, 对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理 所 当 然 也 具 有 先 在 的 概 念 173

因 此, 现 代 民 俗 学 所 定 义 的 理 所 当 然, 渐 渐 变 成 一 个 模 糊 不 清 的 概 念 在 现 代 社 会, 多 个 群 体 的 同 质 化 和 同 一 群 体 的 异 质 化 正 并 行 发 生 即 使 在 同 一 个 家 庭 里, 对 于 父 亲 是 理 所 当 然 的 事 情, 对 于 儿 子 可 能 就 是 稀 奇 古 怪 的, 反 之 亦 然 毫 不 夸 张 地 讲, 未 来 的 趋 势 可 能 是 这 样 的 : 居 民 社 区 日 益 变 成 一 个 国 际 性 的 村 落, 理 所 当 然 将 不 再 是 理 所 当 然, 相 反, 居 民 们 将 普 遍 地 认 为 没 有 任 何 事 物 是 理 所 当 然 的 既 然 普 遍 的 理 所 当 然 并 不 存 在, 那 么, 现 代 民 俗 学 似 乎 更 应 该 去 理 解 特 定 个 体 或 者 群 体 特 定 的 生 活 方 式 建 构 与 互 动 的 模 式 但 是, 现 代 民 俗 学 家 不 应 满 足 于 仅 仅 从 历 史 的 角 度 精 确 地 追 问 日 常 形 成 的 过 程 既 然 现 代 都 市 民 众 的 日 常 生 活 是 不 断 地 被 建 构 起 来 的, 那 么, 是 否 存 在 着 一 个 应 然 的 理 想 型 的 生 活 世 界 呢? 若 真 如 此, 那 么, 实 然 的 生 活 世 界 一 定 是 充 满 了 这 样 或 者 那 样 的 问 题 那 么 直 面 这 些 问 题, 进 行 批 判 ( 评 ) 并 寻 求 改 革 的 应 对 之 法 不 也 正 是 以 接 近 生 活 主 体 的 人 为 目 标 的 民 俗 学 应 该 承 担 的 职 责 吗? 比 如, 本 次 调 查 的 家 庭 的 厨 房 里 都 只 有 一 个 垃 圾 桶, 生 活 中 产 生 的 大 量 的 垃 圾 都 被 不 加 区 别 地 置 于 一 处, 然 后 不 分 日 期 随 时 送 进 小 区 中 不 加 区 分 的 共 用 垃 圾 桶 当 中 对 于 这 种 惯 习 化 的 日 常 行 为, 中 国 现 代 民 俗 学 家 可 以 仅 仅 满 足 于 追 问 其 理 所 当 然 吗? 亦 或 者, 应 该 以 日 常 生 活 的 启 蒙 为 目 标, 促 进 中 国 人 反 思 眼 前 的 理 所 当 然 并 进 行 改 善? 中 国 现 代 民 俗 学 家 何 以 参 与 日 常 生 活 的 批 判 与 改 革 ( 作 为 普 通 民 众 的 一 员, 而 非 站 在 民 众 之 外 的 精 英 立 场 之 上 ), 将 是 事 关 今 后 中 国 现 代 民 俗 学 的 立 身 与 发 展 的 重 要 课 题, 值 得 进 一 步 的 思 考 和 讨 论 注 1 1991 年 由 国 家 统 计 局 主 导 制 定 的 小 康 社 会 的 16 项 基 本 经 济 生 活 指 标 中 规 定, 平 均 每 人 的 居 住 面 积 应 在 12 m2 以 上 2 国 家 九 五 重 点 科 学 技 术 难 关 突 破 计 划 (1996~2000 年 ) 明 确 指 出 了 该 方 向 性, 全 国 各 地 共 建 设 了 29 个 国 家 小 康 住 宅 模 范 地 区 这 些 模 范 地 区 的 建 设 直 到 2001 年 通 过 国 家 的 检 收 才 告 一 段 落, 它 们 为 现 代 化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发 展 做 出 了 巨 大 贡 献 有 关 当 时 建 设 设 计 的 要 求, 可 参 照 本 文 附 录 1 3 要 达 到 小 康 居 住 标 准, 住 宅 需 要 满 足 5 个 基 本 要 求, 即 良 好 的 居 住 性 舒 适 性 安 全 性 耐 久 性 和 经 济 性 居 住 性 包 括 住 宅 热 性 能 空 气 质 量 声 学 环 境 光 环 境 等 ; 舒 适 性 包 括 住 宅 的 平 面 功 能 设 备 配 置 厨 卫 设 计 视 觉 效 果 面 积 等 ; 安 全 性 包 括 结 构 安 全 防 火 防 盗 防 滑 等 日 常 事 故 方 面 的 内 容 ; 耐 久 性 包 括 结 构 布 局 与 住 宅 制 品 的 耐 久 性 防 水 防 蚀 等 ; 经 济 性 主 要 是 指 建 立 全 寿 命 费 用 的 分 析 与 评 估 相 关 介 绍 可 参 见 [ 熊 2010, 67-68] 4 晚 至 1987 年, 中 国 政 府 才 制 度 了 住 宅 建 筑 设 计 规 范, 其 中 规 定 住 宅 应 该 按 套 型 设 计, 每 套 必 须 是 独 门 独 户, 并 应 设 有 卧 室 厨 房 卫 生 间 及 贮 藏 间 5 1980 年, 北 京 市 开 始 组 建 第 一 家 房 地 产 综 合 建 设 开 发 公 司, 到 2006 年, 在 北 京 注 册 的 房 地 产 公 司 已 经 2958 家 房 地 产 开 发 投 资 和 销 售 保 持 高 速 增 长 态 势 :1991-1995 年 完 成 投 资 额 568.4 亿,1996-2000 年 完 成 投 资 额 1979.5 亿 ;2001-2005 年 完 成 投 资 额 5974.0 亿 转 引 自 [ 齐 2008] 6 北 京 市 这 种 不 同 类 型 的 高 层 集 合 住 宅 的 出 现, 与 北 京 市 政 府 1994 年 颁 布 的 三 改 四 建 的 房 改 政 策 密 切 相 关, 其 基 本 内 容 是 : 把 住 房 建 设 投 资 由 国 家 单 位 统 包 的 体 制 改 变 为 国 家 单 位 个 人 三 者 合 理 负 担 的 体 制 ; 把 各 单 位 建 设 分 配 维 修 管 理 住 房 的 体 制 改 变 为 社 会 化 专 业 化 运 行 的 体 制 ; 把 住 房 实 物 福 利 分 配 的 方 式 改 变 为 以 按 劳 分 配 为 主 的 货 币 工 资 分 配 方 式 ; 建 立 以 中 低 收 入 家 庭 为 对 象 具 有 社 会 保 障 性 质 的 经 济 适 用 住 房 供 应 体 系 和 以 高 收 入 家 庭 为 对 象 的 商 品 房 供 应 体 系 ; 建 立 住 房 公 积 金 制 度 ; 发 展 住 房 金 融 和 住 房 保 险, 建 立 政 策 性 和 商 品 性 并 存 的 住 房 信 贷 体 系 ; 建 立 规 范 化 的 房 地 产 交 易 市 场 和 发 展 社 会 化 的 房 屋 维 修 管 理 市 场 7 在 本 次 调 查 的 住 户 中, 几 乎 每 一 个 住 宅 的 阳 台 上 都 堆 满 了 杂 物 例 如, 女 主 人 缺 少 照 看 的 花 卉 孩 子 早 已 不 用 的 玩 具 男 主 人 经 常 找 不 到 的 工 具, 全 家 人 过 季 的 衣 服 与 鞋 子 等 等 一 切 被 废 弃 的 家 用 物 品 另 外, 许 多 居 民 的 冰 箱 里 总 是 放 满 了 冷 冻 已 久 食 品, 他 们 的 衣 柜 里 总 是 存 放 着 永 远 不 会 再 穿 的 旧 衣 服 在 中 国, 这 种 囤 积 的 习 惯 非 常 普 遍 174

8 当 然, 居 民 们 所 说 的 对 邻 居 不 认 识 并 不 代 表 完 全 不 知 道 对 方 的 任 何 信 息 这 是 由 于 住 户 们 认 为 由 于 和 邻 居 在 空 间 上 住 得 极 其 相 近, 假 以 时 日 总 是 能 了 解 到 更 多 个 人 情 况 的 一 种 心 态, 所 以 现 在 还 难 以 说 是 认 识 对 方 另 外, 通 过 不 认 识, 将 在 空 间 上 相 接 近 的 邻 居 之 间 拉 开 了 心 理 上 的 距 离 从 而 取 得 一 种 平 衡 参 考 文 献 齐 心 2008, 北 京 住 房 制 度 改 革 : 历 程 成 就 与 反 思, 北 京 规 划 建 设 第 9 期 熊 燕 2010, 中 国 城 市 集 合 住 宅 类 型 学 研 究 (1949-2008) 以 北 京 市 集 合 住 宅 类 型 为 例,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博 士 学 位 论 文 175

% % ( 校 对 : 西 村 真 志 叶 施 尧 ) 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