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叶堂第一弟子钮树玉侮辱戏工金德辉事件簿 刘有恒集粹曲谱, 台北, 刘有恒 - 余发表此 龚自珍的 书金伶 揭发伪造的叶派唱口传人之谱系 文后, 有曲友表示, 同是一篇 书金伶, 别的人的解释是在文章前段不是金德辉同意向钮树玉学三年吗, 所以很多人 认为这就是金德辉是钮树玉的弟子的铁证, 为何你却说两人不是师与徒的关系呢. 首先, 吾不是视而不见有这么一段记载, 而是, 请看, 这篇文 章的性质是什么, 即, 写这篇文章用意是什么. 它不是一篇有关金 德辉的传记, 而是以丑化及丑化金德辉的目的, 把戏工形容为可笑 的活宝, 而为文者所依据的观点即是承续叶堂侮辱戏工是俗工, 指 出叶堂唱腔有误的曲师或伶工都是 岂不可笑 ( 见叶堂纳书楹曲 谱题曲出眉批 ), 而为文的龚自珍, 是站在高傲的清工角度, 支持 其密友叶堂第一弟子钮树玉对戏工伶人金德辉的侮辱的. 请看该 文, 先述及金德辉是某没没无闻的戏班的伶人 ( 先是把金德辉定性 为在没有什么声名的小戏班里的小角色, 在戏工界也没有什么出 息, 而且该戏班还是 最无名 哩 ), 但是金德辉是识字的, 但有 时有些地方就会来质问钮树玉, 但是从来都不向钮树玉讨教唱口. 而钮树玉就想要让他听叶派唱口, 以便让他的口法都能和叶派唱口相符合 ( 即欲律之, 纳于吭 ), 但是金德辉不愿意且不服钮树玉的叶派唱口 ( 大不服 ), 所以钮树玉就做了一番唱口的演绎, 于是依龚自珍记载则金德辉于是才吓到了 ( 始骇 ), 于是想要讨教 ( 就求其术 ), 于是钮树玉就表示, 你不要再以唱戏为生了, 要三年都没有工作, 就是寒冷饥饿也要跟我三年. 当
然, 这种以别人生命开玩笑的作法, 以其为隐于贾的有钱商人身份, 就要看你戏子为了求我一伎, 以你的不值钱的贱命为代价吧. 金德辉听到了这番话, 虽龚自珍没有记载, 同时以他这种文人心态, 不可能将心比心, 也猜不到或也没有劝钮树玉不要开出这种不合情理的条件, 因而, 也不可能记载出金德辉什么感受出来. 但从日后, 即该文后段对于叶派唱口无情的取笑及公开揶揄, 即知其愤怒之心已在心中燃烧了. 于是他接受了, 所以他的所谓成为钮树 玉的弟子的真相就是为了复仇. 复叶派清工对于戏工无情摧残及践踏之仇. 依龚自珍文中就记载了 德辉以伶工厕其间, 奋志孤进, 不三年, 名几与钮抗, 也就是, 还不到三年, 他的唱工的出色已经和钮树玉没有高下了. 在这里, 先是看到金德辉不是因为崇拜叶堂或钮树玉的叶派唱口而去拜钮树玉为弟子, 而是为了复仇及得到所谓叶派唱口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甚至要他付出一命的代价, 这种趋动力, 促使他可以 奋志孤进 的动力. 但是这三年, 钮树玉教他的恐怕只是一般清唱的基本功, 而没有把叶派唱口的精髓教给金德辉, 因为, 到后来找金德辉来, 训他 艺 未成时, 始把叶派唱口的 玄秘之声 藉由唱一曲以展示给金德辉听, 由此可知, 金德辉在这三年所谓与钮树玉学的, 不是叶 派唱口的精髓, 只是一般初级唱曲班的基本东西而已, 但即便钮树玉没有教以叶派唱口的弟子所该得到的玄秘之声的唱口, 但是金德辉就己经以清曲的唱口唱清曲唱得很出色了. 后来金德辉受皇帝赏识, 于是钮树玉酷劲大发, 找金德辉教训他是学叶派唱口的 艺 未成, 我钮树玉还有它招没有教给你哩, 你明天来, 我示范一下, 让你见识一下叶派唱口的传家宝的 玄秘之声 吧. 而其时, 金德辉己经得到了唱清曲的要领了, 根本不在乎什么叶派什么玄秘之声
的故作神秘状的唱口, 于是把那只钮树玉展唱的玄秘之声曲子记了下来, 准备他的三年复仇, 开叶派唱口大玩笑的复仇计划了. 到了该年秋天, 一位巨商请客, 找上金德辉的戏班, 而想要金德辉展技, 于是把钮树玉找来, 以便金德辉可以露面现技, 于是金德辉开唱后, 于是把钮树玉展给他看的叶派唱口的绝活, 就大加夸张扭曲地展现出来, 把在座宾客都吓住了, 纷纷离席, 而金德辉一直唱, 甚至唱一个字唱成叶派唱法的要千转百折, 于是 一字作数十 折, 竟然一个字唱到等于唱了几十个字的长度而且千转百折, 出尽叶派唱口的洋相, 以报三年之仇, 后来金钮二人老死不相往来. 而金德辉有一弟子离鸾, 以龚自珍单方面的说法是 能约略传其声, 不过重点在文章将近结尾处, 提到龚自珍和钮树玉多年以后会面时, 钮树玉还讽剌金德辉的弟子离鸾说 : 离鸾早出世十年, 走公卿矣, 意思是说, 如果金德辉的那个弟子离鸾多向金德辉学十年的话, 一定也会唱的吓走在座宾客的, 对金德辉恨之入骨, 出了叶派洋相, 才会迁怒于金德辉的弟子. 从上面演述, 即可知, 余为何说金德辉才不是钮树玉的弟子, 应该是, 仇家也, 而那个表面的师徒关系文字, 并不是真相, 而是一个无奈的戏工对于压迫他的清工的最大的反击的第一步而已. 而现在作伪的人说, 叶派传人都是单传的, 叶堂传钮树玉, 钮树玉传金德辉, 以下更是单传, 还有随便写都有的谱系为证呢. 我们看到以上的事实, 即知, 钮树玉并没有传叶派唱口绝活给金德辉, 而金德辉更看不起高下低昂又千转百折的叶派唱口, 所以当众使尽高下低昂及千转百折把叶派唱口丑化及丑化, 所以就没有传下去, 因为跟本就不屑, 还会传给弟子吗, 所以 书金伶 一文
也提到他的弟子离鸾是传了金德辉之 声 ( 唱口 ), 所以. 那些造假的人, 因为造假叶派传人是单传, 反而使叶派唱口绝子绝孙了, 因为, 金德辉不是叶派唱口传人, 反而是仇家, 那么, 钮树玉岂不绝了传人后代了. 叶派唱口灭亡于钮树玉这一代当可成为定论了.( 集粹曲谱, 刘有恒, 台北 ) -===== 附 : 龚自珍 书金伶 全文 : 金伶德辉, 以字行, 逸其名矣. 吴人. 乾隆中, 吴中叶先生以善为声, 老海内. 海内多新声, 叶忖而律之, 纳于吭. 大凡江左歌者有二 : 一曰清曲, 一曰剧曲. 清曲为雅宴, 剧为狎游, 至严不相犯. 叶之艺, 能知雅乐 俗乐之关键, 分别铢忽, 而通于本, 自称宋后一人而已. 叶之死, 吾友洞庭钮非石传其秘, 为第一弟子. 德辉故剧弟子也, 隶某部, 部最无名. 顾解书, 以书质钮, 而不以歌. 一夕歌, 钮忖而律之, 纳于吭, 则大不服. 钮曰 : 毋曰吾不知 剧, 若吾所知, 殆非汝所知也. 即欲论剧, 则歌某声, 当中腰支某尺寸, 手容当中某寸, 足容当中某步. 金始骇, 就求其术. 钮曰 : 若不为剧, 寒饿必我从, 三年, 艺成矣. 曰诺. 江左言歌, 自叶先生之死, 必曰钮生 ; 而德辉以伶工厕其间, 奋志孤进, 不三年, 名几与钮抗. 乾隆甲辰, 上六旬, 江南尚衣 鹾使争聘名班. 班之某色人, 艺绝矣, 而某色人颇绌 ; 或某某色皆艺矣, 而笛师 鼓员 琶瑟员不具 ; 或皆具而有声无容, 不合. 驾且至, 颇窘, 客荐金德辉. 德辉上策曰 : 小人请以重金, 号召各部, 而总进退其所短长, 合苏 杭 扬三郡数百部, 必得一部矣. 鹾使喜, 以属金, 金部署
定, 其目录 : 琶瑟员曰苏州某, 笛师曰昆山某, 鼓员曰江都某, 各色曰杭州某, 曰江都某, 而德辉自署则曰正旦色吴县某, 队既成 ; 比乐作, 天颜大喜. 内府传温旨, 灯火中下珍馐酝 玉器 宫囊不绝. 又有旨询班名, 鹾使奏 : 江南本无此班, 此集腋成裘也. 驾既行, 部不复析, 而宠其名曰集成班, 后更曰集秀班. 德辉既以称旨重江左, 遂傲睨不业. 钮生屏人戒之曰 : 汝名成矣, 艺未也, 当授汝哀秘之声. 明日来, 授以某曲. 每度一字, 德辉以为神. 曲终, 满座烛尽灭, 德辉窃谱其声而不能肖. 其年秋, 大商延客, 召集秀. 乾隆时, 贵僚贤公子, 喜结欢名布衣, 当佳晨冶夕, 笙箫四座, 被服靓耀, 姚冶跌逷, 时则必有一人, 敝衣冠, 面目不可喜, 而清丑入图画者, 视之如古铜古玉, 娑娑然欢奇杂厕于其间以为常. 其人未必天下奇士也, 要之能上识贵人 长者 大官走声誉, 下能鳷名僧 羽士 名倡 怪优 剑侠 奇巧善工之伦. 以故非非石不能致德辉 ; 而德辉试技之日, 主人以德辉所自荐也, 非石为上座. 既就夕, 主客哗, 惟恐金之不先奏声 ; 既引吭, 则触感其往夕所得于钮者, 试之忽肖, 脱吭而哀, 坐客茫然不省, 始犹俗者省, 雅者喜, 稍稍引去. 俄而德辉如醉 如呓 如倦 如倚 如眩瞀, 声细而谲, 如天空之睛丝, 缠绵惨暗, 一字作数十折, 愈孤引不自已, 忽放吭作云际老鹳叫声, 曲遂破, 而座客散已尽矣. 明日, 钮 视之而病. 钮悔曰 : 技之上者, 不可习也. 吾误子, 子幸韬之, 而习其中. 德辉亦悔, 徐扶起, 烧其谱, 故其谱竟不传 ; 而德辉获以富, 且美誉终. 德辉卒时, 年约八十余. 无子. 有弟子曰双鸾, 非高弟也, 能约略传其声, 贫甚, 走南东, 至北子. 嘉庆己卯冬, 非石在予座上, 字谓之曰 : 双鸾早出世十年, 走公卿矣. 龚自珍曰 : 非石今傫然在酒间, 为予道苏 扬此类事甚伙. 金德辉事, 自甲辰
起, 大约迄癸丑甲寅间. 噫! 江东才墨之薮, 楼池船楫之观, 灯酒 之娱, 春晨秋夕之游, 美人公子, 怜才好色, 姚冶跌逷之乐, 当我 生之初, 颇有存焉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