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健 行 則 與 母 親 在 越 南 待 到 十 一 歲, 才 在 經 濟 條 件 實 在 無 法 支 撐 生 活 開 銷 的 情 況 下, 被 迫 到 中 國 與 父 親 團 聚 那 個 時 候, 何 興 農 在 安 徽 省 宣 城 縣 的 僑 樂 村 擔 任 主 任, 他 的 職 務 是 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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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臺 灣 大 學 政 治 學 系 中 國 大 陸 暨 兩 岸 關 係 教 學 研 究 中 心 中 國 學 的 知 識 社 群 計 劃 訪 越 南 華 裔 老 報 人 何 健 行 作 者 : 許 劍 虹 明 年 是 西 貢 淪 陷 四 十 周 年 紀 念 日, 筆 者 利 用 今 年 前 往 洛 杉 磯 探 望 親 友 的 機 會, 特 別 採 訪 了 旅 居 阿 罕 布 拉 市 (Alhambra) 的 越 南 老 報 人 何 健 行 先 生, 意 外 發 現 出 生 於 1926 年 的 他 不 只 是 越 戰 的 親 身 經 歷 者, 而 且 也 於 抗 戰 爆 發 後 隨 父 親 居 住 於 日 本 與 汪 精 衛 政 權 統 治 下 的 南 京, 甚 至 還 短 暫 接 受 過 軍 統 局 的 委 派 潛 伏 於 和 平 軍 中 擔 任 地 下 工 作 人 員, 因 此 他 的 人 生 經 歷 毫 無 疑 問 串 連 了 中 越 兩 國 的 近 代 史 除 了 從 何 先 生 的 口 中 瞭 解 抗 戰 與 越 戰 的 近 代 史 外, 將 中 國 與 越 南 視 為 第 一 與 第 二 祖 國 的 他, 在 看 待 南 中 國 海 主 權 問 題 的 時 候, 也 提 出 了 與 兩 岸 中 國 人 還 有 越 南 人 截 然 不 同 的 觀 點, 或 許 也 可 在 未 來 做 為 一 個 提 供 給 台 北 北 京 與 河 內 三 方 的 參 考, 讓 這 趟 訪 問 更 是 添 加 了 不 少 意 義 越 南 愛 國 華 僑 之 後 何 健 行 先 生 於 1926 年 農 曆 8 月 29 日 出 生 於 越 南 南 方 的 薄 寮 市, 祖 籍 為 廣 東 南 海 人, 他 的 父 親 名 為 何 興 農, 早 年 曾 受 馬 湘 的 號 召 回 到 祖 國 追 隨 孫 中 山 先 生 革 命, 加 入 大 元 帥 衛 士 隊 並 擔 任 過 梧 州 行 營 擔 任 主 任 孫 中 山 先 生 下 野 後, 何 興 農 先 生 返 回 越 南 出 任 薄 寮 省 的 廣 東 幫 幫 長, 根 據 老 先 生 的 論 述, 當 年 殖 民 越 南 的 法 國 人 出 於 防 範 華 人 反 抗 其 統 治, 刻 意 把 華 僑 分 成 了 客 家 幫 廣 東 幫 福 建 幫 海 南 幫 與 潮 州 幫 等 五 個 幫 所 有 在 越 南 生 活 的 華 人, 定 期 必 須 要 把 人 頭 稅 繳 經 由 幫 長 轉 交 給 法 國 當 局, 而 受 到 法 國 人 委 任 出 任 幫 長 的 中 國 人 則 是 免 稅 的, 這 讓 當 時 身 為 廣 東 幫 領 袖 的 何 興 農 先 生 感 到 非 常 的 難 過, 覺 得 華 人 的 民 族 尊 嚴 遭 受 到 了 非 常 大 的 歧 視 於 是, 何 興 農 先 生 便 在 薄 寮 創 辦 了 一 份 民 報 專 門 位 華 人 爭 取 權 益, 不 料 卻 因 此 得 罪 了 法 國 人, 於 是 被 扣 了 一 個 煽 動 華 人, 反 對 官 方 的 罪 名, 遭 到 驅 逐 出 境 何 健 行 表 示, 他 原 本 是 來 自 於 一 個 大 家 庭, 父 親 一 共 有 四 個 太 太, 家 族 裡 面 一 共 有 十 多 個 兄 弟 姊 妹, 但 是 一 經 過 法 國 人 折 騰, 馬 上 就 家 道 中 落 所 有 人 都 散 掉 了 父 親 在 無 路 可 走 的 情 況 下, 前 往 南 京 投 奔 國 民 政 府, 因 為 他 的 華 僑 與 革 命 元 老 身 份 而 先 後 出 任 僑 務 委 員 會 與 國 史 編 撰 委 員 會 的 顧 問, 在 家 裡 排 行 老 三 的

2 何 健 行 則 與 母 親 在 越 南 待 到 十 一 歲, 才 在 經 濟 條 件 實 在 無 法 支 撐 生 活 開 銷 的 情 況 下, 被 迫 到 中 國 與 父 親 團 聚 那 個 時 候, 何 興 農 在 安 徽 省 宣 城 縣 的 僑 樂 村 擔 任 主 任, 他 的 職 務 是 負 責 安 置 因 受 到 九 一 八 事 變 影 響, 而 從 日 本 返 回 國 內 的 華 僑, 防 止 這 些 精 通 日 語 的 中 國 人 被 侵 略 者 利 用 來 打 擊 國 民 政 府 抗 日 戰 爭 在 何 健 行 返 回 中 國 後 沒 有 多 久 就 爆 發 了, 而 他 的 父 親 則 在 奉 命 將 旅 日 歸 國 華 僑 帶 往 大 後 方 的 途 中 遭 到 了 日 本 人 俘 虜, 解 送 回 了 當 時 已 經 淪 陷 的 南 京 由 於 何 興 農 先 生 是 中 華 民 國 的 革 命 元 老, 日 本 人 不 僅 沒 有 殺 他, 還 不 斷 遊 說 他 出 面 為 當 時 成 立 的 中 華 民 國 維 新 政 府 擔 任 僑 務 顧 問, 然 而 這 位 硬 骨 頭 的 越 南 華 人 卻 始 終 不 為 所 動, 不 願 意 出 面 為 偽 政 權 服 務, 所 以 在 家 裡 沒 有 收 入 的 情 況 下, 何 健 行 先 生 只 能 夠 一 面 在 南 京 的 鐘 英 中 學 讀 書, 一 面 當 報 童 來 養 家 餬 口 1940 年 3 月, 在 南 京 重 新 建 立 國 民 政 府 的 汪 精 衛 先 生 再 度 以 革 命 老 同 志 的 身 份 出 面 邀 請 何 興 農 先 生 出 任 僑 務 委 員 會 顧 問, 這 一 次 老 前 輩 總 算 念 在 兩 人 都 是 國 父 孫 中 山 先 生 追 隨 者 的 份 上 表 示 願 意 接 受 此 一 頭 銜, 但 是 條 件 是 自 己 絕 對 不 上 一 天 的 班, 也 不 領 取 偽 政 權 一 天 的 薪 水, 以 彰 顯 對 國 家 民 族 的 氣 節 對 汪 精 衛 政 權 的 評 價 如 同 筆 者 過 去 訪 問 的 大 多 數 在 淪 陷 區 待 過 的 老 人, 何 健 行 先 生 雖 然 認 為 從 國 家 民 族 的 角 度 上 來 看, 汪 精 衛 先 生 是 不 折 不 扣 的 漢 奸, 但 是 總 體 而 言 卻 還 是 給 了 南 京 國 民 政 府 十 分 正 面 的 評 價 身 為 廣 東 革 命 元 老 之 後 與 淪 陷 區 的 居 民, 何 健 行 表 示 當 年 若 要 是 沒 有 一 個 向 汪 精 衛 先 生 一 樣 有 威 望 的 人 出 面 組 織 魁 儡 政 權, 恐 怕 類 似 南 京 大 屠 殺 那 樣 的 悲 劇 還 會 不 斷 的 上 演, 因 此 他 忍 不 住 的 指 出 : 汪 精 衛 先 生 對 我 們 的 恩 惠 真 的 是 太 大 了 他 指 出, 汪 精 衛 在 南 京 重 建 國 民 政 府 後, 日 本 人 再 也 不 敢 隨 意 濫 殺 中 國 人, 哪 怕 憲 兵 隊 逮 捕 到 可 能 是 重 慶 或 者 延 安 派 到 南 京 的 地 下 工 作 人 員, 也 必 須 要 先 交 給 南 京 的 憲 兵 司 令 部 或 者 警 備 司 令 部 審 判 由 於 是 中 國 人 審 判 中 國 人 的 原 因, 何 健 行 指 出 大 多 數 被 抓 到 的 地 下 工 作 者 不 是 被 無 罪 釋 放 就 是 從 輕 發 落, 只 有 非 常 少 數 的 人 實 在 是 情 報 人 員 身 份 暴 露 的 太 明 顯, 不 槍 斃 無 法 向 日 本 人 交 待 才 遭 到 殺 害 除 了 保 護 老 百 姓 與 地 下 工 作 人 員 外, 何 健 行 認 為 汪 精 衛 最 大 的 貢 獻 是 恢 復 了 中 華 民 國 的 國 家 尊 嚴, 讓 青 天 白 日 滿 地 紅 的 國 旗 回 到 淪 陷 區 飄 揚, 雖 然 一 開 始 還 掛 著 一 面 寫 有 和 平 反 共 救 國 三 字 的 黃 色 三 角 旗 幟 而 顯 得 不 倫 不 類, 但 是 最 後 國 民 政 府 還 是 成 功 爭 取 將 其 移 除 也 因 為 何 興 農 先 生 與 汪 精 衛 同 樣 是 廣 東 籍 的 革 命 元 老, 何 老 先 生 表 示 自 己 透 過 家 族 成 員 的 管 道 得 到 了 許 多 關 於 汪 精 衛 政 權 的 秘 辛, 其 中 讓 筆 者 最 感 到 訝

3 異 者, 就 是 日 本 人 偷 襲 珍 珠 港 的 建 議 就 是 來 自 於 南 京 國 民 政 府 何 健 行 指 出, 汪 精 衛 非 常 明 白 單 獨 依 靠 重 慶 國 民 政 府 的 力 量 是 不 可 能 擊 敗 日 本 侵 略 者 的, 唯 有 把 美 國 與 英 國 的 力 量 拉 入 中 國 戰 場 來, 中 華 民 國 才 有 可 能 贏 取 這 場 反 侵 略 戰 爭 的 最 後 勝 利 當 時 南 京 國 民 政 府 的 意 識 型 態 正 好 是 孫 中 山 先 生 提 出 的 大 亞 洲 主 義, 而 中 國 也 曾 經 在 鴉 片 戰 爭 英 法 聯 軍 與 八 國 聯 軍 中 多 次 遭 受 到 歐 美 列 強 的 欺 辱, 因 此 汪 精 衛 以 此 做 為 藉 口, 希 望 中 日 兩 國 共 同 建 立 亞 洲 人 的 亞 洲, 鼓 吹 日 本 人 早 日 對 英 美 開 戰, 以 贏 取 遭 受 白 種 人 殖 民 數 百 年 之 久 的 黃 種 人 之 向 心 力 何 健 行 先 生 指 出, 最 後 日 本 人 真 依 照 了 汪 精 衛 的 建 議 偷 襲 珍 珠 港, 但 卻 不 知 道 自 己 中 了 南 京 政 權 的 反 間 之 計, 陷 入 了 兩 面 戰 場 的 泥 沼 之 中 而 無 法 自 拔, 總 算 是 為 中 華 民 國 成 為 戰 勝 國 爭 取 到 了 基 本 的 條 件 所 以, 何 健 行 認 為 中 美 兩 國 能 夠 在 太 平 洋 戰 爭 爆 發 後 緊 密 合 作, 除 了 必 須 要 感 謝 蔣 夫 人 宋 美 齡 女 士 的 奔 走 外, 汪 精 衛 先 生 當 年 這 段 暗 中 運 作 的 這 段 歷 史, 也 不 該 為 中 華 民 族 的 後 代 子 孫 所 遺 忘 隨 著 太 平 洋 戰 局 的 日 益 吃 緊, 日 軍 希 望 能 夠 將 中 國 戰 場 的 防 務 轉 交 給 和 平 軍 好 集 中 精 力 對 抗 美 軍, 但 是 汪 精 衛 卻 始 終 堅 持 自 己 的 嫡 系 部 隊 不 能 夠 被 派 往 戰 場 上 與 重 慶 軍 作 戰, 從 而 激 怒 了 日 本 人 由 於 何 健 行 的 表 哥 何 厚 煜, 當 時 就 是 汪 精 衛 先 生 的 侍 從 官, 因 此 他 在 第 一 時 間 就 知 道 汪 精 衛 先 生 在 東 京 看 病 時 遭 到 日 本 人 暗 殺 的 消 息, 老 人 家 表 示 那 個 時 候 他 們 兩 兄 弟 當 場 抱 在 一 起 哭 成 了 一 團 何 健 行 指 出 當 時 哭 的 並 不 是 只 有 他 們 兩 位 廣 東 人 而 已, 當 這 個 消 息 在 南 京 的 電 影 院 內 播 放 出 來 的 時 候, 所 有 官 看 到 這 段 影 片 的 南 京 市 民 也 都 當 場 淚 流 滿 面, 足 以 證 明 汪 精 衛 當 時 在 淪 陷 區 是 非 常 得 民 心 的 儘 管 如 此, 何 健 行 先 生 仍 然 不 認 為 當 今 的 海 峽 兩 岸 有 必 要 過 度 的 肯 定 汪 精 衛, 畢 竟 如 果 南 京 政 權 的 路 線 是 正 確 的, 三 百 多 萬 追 隨 重 慶 在 正 面 戰 場 上 抵 禦 侵 略 者 的 國 軍 官 兵 豈 不 是 都 白 白 犧 牲 了? 所 以 從 這 個 角 度 來 看, 老 人 家 認 為 汪 精 衛 政 權 只 能 夠 被 當 成 一 個 中 華 民 族 通 往 現 代 化 道 路 中 的 犧 牲 品, 其 主 事 者 都 是 抱 著 我 不 入 地 獄, 誰 入 地 獄 的 心 態 去 與 日 本 人 周 旋 的 事 實 上, 他 的 父 親 何 興 農 也 終 究 因 為 拒 絕 與 汪 精 衛 政 權 合 作 而 在 1944 年, 也 就 是 抗 戰 勝 利 的 前 一 年 在 家 裡 面 被 活 活 餓 死 了, 因 此 老 人 家 一 提 起 日 本 人 也 還 真 是 十 分 痛 恨 的 以 地 下 工 作 者 身 份 迎 接 勝 利 父 親 去 世 後, 失 去 依 靠 的 何 健 行 透 過 了 軍 統 局 地 下 工 作 者 李 明 的 管 道, 先 後 在 南 京 的 憲 兵 司 令 部 與 警 備 司 令 部 擔 任 准 尉 軍 需 官, 負 責 監 控 與 回 報 憲 兵 司 令 江 亢 虎 與 警 備 司 令 李 謳 一 的 動 態 老 先 生 指 出, 憲 兵 司 令 與 警 備 司 令 當 時 都 是 汪 精 衛 政 權 的 嫡 系 部 隊, 所

4 以 裝 備 訓 練 與 士 氣 都 是 一 流 的, 他 還 記 得 他 們 的 野 戰 小 帽 帽 徽 上 的 青 天 白 日 徽 外 圍 有 紅 色 的 小 圓 圈, 而 且 官 兵 也 都 配 發 了 M35 德 式 鋼 盔, 所 以 外 觀 看 起 來 與 抗 戰 初 期 在 淞 滬 會 戰 中 力 抗 強 敵 的 中 央 軍 完 全 沒 有 兩 樣 何 健 行 告 訴 筆 者, 警 備 司 令 部 通 常 不 會 主 動 去 逮 捕 派 在 南 京 的 地 下 工 作 者, 尤 其 是 軍 統 局 派 駐 在 南 京 的 情 報 人 員, 這 些 工 作 主 要 都 還 是 由 日 本 憲 兵 隊 負 責 執 行 有 一 次 日 本 憲 兵 隊 將 一 批 被 捕 獲 的 軍 統 人 員 送 到 警 備 司 令 部 來 受 審, 由 於 他 們 幾 乎 是 人 贓 俱 獲 般 的 連 發 報 機 都 被 搜 到, 因 此 李 謳 一 只 能 夠 下 令 將 他 們 拖 到 刑 場 槍 斃 何 健 行 指 出 槍 斃 抗 日 工 作 者 對 於 警 備 司 令 部 行 刑 隊 的 官 兵 而 言 並 不 好 受, 實 際 上 大 家 也 都 不 相 信 日 本 人 有 可 能 在 太 平 洋 戰 場 上 擊 敗 美 軍, 所 以 都 在 摩 拳 擦 掌 等 待 日 本 投 降 的 那 一 天 到 來 老 先 生 表 示, 隨 著 戰 局 進 入 尾 聲, 盟 軍 的 飛 機 也 開 始 針 對 做 為 日 本 佔 領 區 的 南 京 上 空 實 施 空 襲, 他 還 記 得 美 國 陸 軍 第 20 航 空 軍 的 B-29 超 級 空 中 堡 壘 式 轟 炸 機 第 14 航 空 軍 與 中 美 空 軍 混 合 團 的 P-51D 野 馬 式 戰 鬥 機 都 出 現 在 了 首 都 的 天 空 由 於 B-29 都 是 維 持 在 一 萬 呎 以 上 的 高 空 進 入 南 京, 何 健 行 指 出 南 京 市 民 只 能 夠 看 到 從 這 些 戰 略 轟 炸 機 的 發 動 機 所 排 出 的 凝 結 尾, 仿 佛 是 在 告 訴 他 們 盟 軍 的 飛 機 來 了 至 於 P-51D 野 馬 式 戰 鬥 機 則 是 對 首 都 境 內 的 日 軍 目 標 實 施 低 空 炸 射, 不 過 在 蔣 中 正 的 要 求 下, 第 14 航 空 軍 司 令 官 陳 納 德 嚴 厲 禁 止 美 軍 與 國 軍 的 戰 鬥 機 飛 行 員 攻 擊 中 國 人 的 住 宅 區, 因 此 老 人 家 指 出 盟 軍 對 南 京 的 空 襲 行 動 沒 有 給 他 們 帶 來 太 大 的 傷 害 與 不 方 便, 僅 僅 只 是 對 駐 紮 於 當 地 的 日 軍 實 施 恐 嚇 而 已 他 還 記 得 曾 經 有 一 架 B-29 戰 略 轟 炸 機 遭 到 日 軍 擊 落 後, 被 陳 列 於 南 京 的 新 街 口 向 中 國 居 民 展 示, 雖 然 日 本 人 當 時 的 目 的 是 要 讓 中 國 人 知 道 自 己 的 武 士 道 精 神 能 夠 戰 勝 美 國 的 物 質 優 勢, 不 過 何 健 行 指 出 當 他 們 看 到 B-29 的 殘 骸 時, 每 個 人 都 在 心 中 暗 自 竊 喜, 認 為 日 本 即 將 戰 敗 從 B-29 轟 炸 機 的 殘 骸 中, 他 們 不 只 深 刻 體 會 到 了 美 國 的 科 技 優 勢, 同 時 也 看 到 了 繡 在 美 軍 飛 行 員 夾 克 後 面 寫 有 來 華 助 戰 洋 人, 軍 民 一 體 救 護 字 樣 的 血 書, 讓 他 們 在 精 神 上 也 感 到 相 當 振 奮, 就 連 許 多 汪 政 權 的 公 務 員 與 和 平 軍 的 官 兵, 也 都 相 信 勝 利 的 日 子 快 要 來 臨 了 為 了 應 付 盟 軍 的 空 襲, 日 軍 特 別 調 派 了 一 挺 防 空 機 槍 給 周 健 行 所 在 的 首 都 警 備 司 令 部 經 濟 處 特 務 營, 據 老 先 生 表 示 那 是 當 時 以 輕 武 器 為 主 的 和 平 軍 所 唯 一 擁 有 的 防 空 武 器, 他 還 記 得 這 挺 機 槍 就 連 派 出 兩 個 阿 兵 哥 都 沒 有 辦 法 輕 易 搬 動 然 而 裝 備 了 不 到 一 個 月, 日 本 人 突 然 又 將 防 空 機 槍 要 了 回 去, 理 由 是 B-29 飛 的 太 高 了, 不 僅 沒 有 辦 法 幫 助 和 平 軍 擊 落 敵 機, 而 且 還 可 能 引 來 P-51 的 炸 射, 然 而 何 先 生 卻 告 訴 筆 者, 這 其 實 後 面 還 有 一 段 秘 辛

5 原 來, 當 時 警 備 司 令 部 真 的 有 在 暗 中 準 備, 當 P-51 對 南 京 再 度 發 動 空 襲, 並 吸 引 日 本 陸 軍 航 空 隊 的 戰 鬥 機 起 飛 攔 截 時, 特 務 營 防 空 部 隊 就 對 著 天 空 隨 意 亂 開 槍, 反 正 除 了 打 到 美 軍 或 者 國 軍 的 飛 機 以 外 什 麼 都 可 以, 能 夠 誤 擊 打 下 幾 架 日 本 飛 機 更 好 這 項 工 作 疑 似 在 最 後 被 日 本 人 發 現 了, 所 以 在 和 平 軍 能 有 所 動 作 助 第 14 航 空 軍 與 中 美 混 合 團 一 臂 之 力 以 前, 防 空 機 槍 就 給 拿 了 回 去, 讓 何 健 行 等 愛 國 軍 人 痛 失 了 打 下 日 本 飛 機 的 機 會 何 老 先 生 表 示 當 日 本 於 1945 年 8 月 15 日 投 降 的 消 息 傳 到 警 備 司 令 部 時, 和 平 軍 的 官 兵 都 興 奮 到 發 瘋 了, 那 個 時 候 市 面 上 出 現 了 上 面 畫 有 蔣 中 正 頭 像 並 搭 配 原 子 彈 三 個 字 的 委 員 長 徽 章, 馬 上 成 為 了 他 們 的 搶 手 貨 提 到 進 入 南 京 的 第 一 批 國 軍, 何 健 行 先 生 指 出 他 們 還 是 非 常 失 望 的, 一 直 要 等 美 軍 空 運 代 號 為 鴻 翔 部 隊 的 傘 兵 第 4 隊, 還 有 全 副 美 式 裝 備 的 新 6 軍 進 入 首 都 以 後, 他 們 才 踏 踏 實 實 的 感 到 自 己 是 戰 勝 國 的 國 民 隨 後, 何 健 行 等 警 備 司 令 部 的 官 兵 馬 上 被 編 入 了 新 6 軍, 脫 掉 了 德 式 鋼 盔 帶 上 了 美 式 鋼 盔, 馬 上 搖 身 一 變 成 為 了 同 盟 國 軍 隊 的 一 員, 並 且 在 9 月 9 日 那 天 參 加 了 在 南 京 中 央 軍 校 大 禮 堂 舉 辦 的 受 降 典 禮 提 到 這 一 段, 何 老 先 生 還 是 露 出 了 無 限 的 驕 傲, 指 出 自 己 雖 然 當 情 報 員 的 日 子 非 常 短 暫, 但 總 算 還 是 為 抗 日 戰 爭 的 勝 利 做 出 了 貢 獻 勝 利 後 不 久, 新 6 軍 準 備 在 廖 耀 湘 軍 長 帶 領 下 前 往 東 北 參 與 戡 亂 戰 爭, 然 而 老 先 生 對 於 自 己 人 打 自 己 人 的 內 戰 實 在 是 沒 有 太 大 的 興 趣, 因 此 就 在 南 京 直 接 復 員, 前 往 上 海 的 芷 江 大 學 繼 續 讀 書 深 造 見 證 國 民 黨 丟 失 大 陸 伴 隨 著 國 共 內 戰 的 越 打 越 激 烈, 支 持 共 產 黨 與 支 持 國 民 黨 的 學 生 也 開 始 在 國 統 區 的 各 大 城 鎮 發 起 一 場 又 一 場 的 學 潮, 在 街 道 上 不 斷 的 大 打 出 手, 那 個 時 候 左 派 學 生 經 常 發 起 反 內 戰 遊 行, 而 右 派 學 生 也 不 甘 示 弱 的 發 動 反 內 亂 遊 行, 兩 邊 打 得 簡 直 是 不 可 開 交 當 時 被 國 民 黨 動 員 參 加 反 內 亂 遊 行 的 何 健 行 先 生 指 出, 這 些 學 潮 跟 今 年 發 生 在 台 灣 的 太 陽 花 學 運 在 性 質 上 是 完 全 不 一 樣 的, 兩 邊 的 學 生 拿 著 棍 子 互 相 毆 打, 隨 時 都 可 能 發 生 致 人 於 死 的 意 外 何 健 行 老 先 生 雖 然 效 忠 國 民 政 府, 但 是 卻 不 想 為 了 這 種 毫 無 意 義 的 黨 派 之 爭 丟 掉 自 己 的 性 命, 甚 至 就 連 打 死 親 共 學 生 看 在 他 眼 裡 也 是 不 值 得 的, 畢 竟 人 家 對 方 也 可 能 是 未 來 建 設 國 家 的 棟 樑 於 是 老 先 生 索 性 不 再 參 加 學 運, 完 成 了 學 業 後 傳 承 了 父 親 的 事 業, 進 入 由 于 右 任 創 辦 的 神 州 日 報 服 務, 得 以 由 記 者 的 角 度 去 觀 察 國 民 黨 丟 失 中 國 大 陸 的 原 因 一 輩 子 忠 黨 愛 國 的 何 先 生 認 為, 國 民 黨 會 在 抗 戰 勝 利 後 短 短 失 去 大 陸 的

6 原 因 就 是 在 於 腐 敗 兩 個 字, 他 還 記 得 接 收 大 員 由 後 方 回 來 接 收 淪 陷 區 的 時 候, 時 常 因 為 貪 圖 倉 庫 裡 的 棉 花 等 民 生 物 資, 而 陸 陸 續 續 的 製 造 起 了 好 幾 場 火 災 事 故, 讓 他 們 能 夠 順 利 的 將 這 些 物 品 轉 入 自 己 的 口 袋 裡 面 許 多 對 抗 戰 勝 利 沒 有 貢 獻 的 接 收 人 員 發 了 橫 財, 反 而 很 多 曾 經 在 戰 場 上 英 勇 殺 敵 的 國 軍 健 兒 遭 到 裁 併, 很 多 人 如 同 乞 丐 般 的 跪 倒 在 上 海 與 南 京 的 大 街 小 巷 行 乞 只 求 一 頓 溫 飽, 讓 老 人 家 看 了 非 常 的 於 心 不 忍 最 後 的 結 果, 就 是 部 分 有 豐 富 戰 鬥 經 驗 的 前 國 軍 官 兵 受 到 了 共 產 黨 的 煽 動, 投 奔 了 人 民 解 放 軍 掉 轉 槍 口 回 來 打 自 己 人, 讓 國 民 黨 在 大 陸 的 江 山 更 加 的 搖 搖 欲 墜 在 法 幣 不 斷 的 貶 值, 連 吃 個 早 餐 都 要 花 費 大 量 鈔 票 的 情 況 下, 何 健 行 先 生 在 對 國 民 黨 失 望, 又 無 法 信 任 共 產 黨 的 情 況 下 決 定 離 開 中 國, 回 到 了 西 貢 堤 岸 去 投 奔 母 親 對 越 南 獨 立 運 動 的 看 法 儘 管 在 內 戰 中 節 節 敗 退, 當 時 中 華 民 國 做 為 戰 勝 國 一 份 子 的 威 望 還 是 在 東 南 亞 深 得 民 心, 所 以 懂 中 文 的 何 健 行 老 先 生 回 到 西 貢 後, 就 被 聘 請 到 當 地 的 惠 宣 小 學 擔 任 中 文 教 職 人 員 幾 乎 在 同 一 時 間, 由 胡 志 明 領 導 的 越 南 獨 立 同 盟 會 也 正 在 越 南 北 部 同 法 軍 作 戰, 由 於 老 先 生 所 在 的 越 南 南 方 當 時 還 不 是 主 要 戰 場, 所 以 在 那 裡 他 的 生 活 倒 是 沒 有 遭 受 到 戰 火 的 干 擾 老 先 生 不 諱 言 的 指 出 越 南 華 人 百 分 之 九 十 以 上 都 是 做 生 意 的, 對 於 這 場 戰 爭 大 多 數 都 採 取 不 表 態 的 立 場, 不 過 由 於 他 們 普 遍 認 為 法 國 人 比 較 文 明, 而 且 也 恐 懼 共 產 主 義 革 命, 所 以 心 底 裡 面 還 是 比 較 支 持 法 國 人 以 西 貢 一 位 外 號 叫 跛 通 的 華 人 為 例, 何 先 生 指 出 這 個 人 一 開 始 是 撿 破 爛 的, 等 發 了 財 以 後 就 在 堤 岸 開 了 一 個 名 為 平 西 街 市 的 市 場, 規 模 比 今 日 台 灣 所 有 的 夜 市 還 要 大, 所 以 一 直 是 地 方 上 響 噹 噹 的 人 物 而 當 法 軍 與 越 盟 交 戰 的 消 息 傳 到 南 方 後, 跛 通 二 話 不 說 就 把 自 己 的 市 場 捐 給 了 殖 民 當 局, 從 這 裡 我 們 不 難 看 出 相 對 於 越 南 人 而 言, 華 人 還 是 比 較 親 近 文 明 的 法 國 人 然 而, 何 健 行 先 生 卻 表 示, 自 己 始 終 非 常 敬 佩 胡 志 明, 並 認 為 他 是 越 南 真 正 的 愛 國 者 與 民 族 主 義 者, 並 不 把 他 當 成 真 正 的 共 產 黨 看 待 事 實 上, 以 張 發 奎 將 軍 為 首 的 國 軍 廣 東 部 隊 對 胡 志 明 的 反 法 運 動 始 終 抱 持 著 同 情 的 立 場, 因 此 老 先 生 又 透 過 了 自 己 與 廣 東 革 命 元 老 的 關 係, 告 訴 了 筆 者 另 外 一 段 秘 辛 他 指 出, 原 名 為 阮 愛 國 的 胡 志 明 是 越 南 民 族 真 正 的 民 族 主 義 者, 而 不 是 我 們 後 來 所 認 知 的 共 產 黨 人, 甚 至 在 一 開 始 他 還 一 度 把 越 南 獨 立 的 希 望 寄 託 於 國 民 黨 還 有 美 國 人 身 上

7 以 第 4 戰 區 司 令 長 官 張 發 奎 為 首 的 廣 東 籍 將 領, 基 於 國 父 孫 中 山 先 生 聯 合 世 界 上 以 平 等 待 我 之 民 族, 共 同 奮 鬥 的 遺 志, 而 對 越 盟 提 供 經 濟 援 助 與 軍 事 訓 練, 所 以 包 括 胡 志 明 武 元 甲 與 范 文 同 在 內 等 後 來 的 北 越 領 導 人, 都 曾 經 是 中 華 民 國 國 軍 的 一 份 子, 被 委 派 到 中 越 邊 境 從 事 情 報 蒐 集 的 工 作 抗 戰 勝 利 後, 雲 南 地 方 實 力 派 出 生 的 第 1 方 面 軍 司 令 盧 漢 奉 令 進 入 北 越 接 受 日 軍 投 降, 也 如 同 張 發 奎 一 樣 同 情 胡 志 明 的 獨 立 運 動, 其 手 下 的 嫡 系 將 領, 第 60 軍 軍 長 曾 澤 生 與 東 北 軍 出 生 的 第 53 軍 副 軍 長 趙 鎮 藩, 甚 至 還 在 海 防 港 與 意 圖 重 返 越 南 的 法 軍 大 打 出 手 在 這 場 發 生 於 1946 年 3 月 6 日 的 戰 鬥 中, 滇 軍 與 東 北 軍 以 六 枚 火 箭 彈 攻 擊 海 防 外 海 的 九 艘 登 陸 艇, 取 得 了 擊 沉 一 艘 與 擊 傷 兩 艘 法 國 軍 艦 的 戰 果, 大 幅 度 的 提 升 了 中 華 民 國 在 越 南 人 民 心 目 中 的 地 位 法 國 人 在 採 用 軍 事 手 段 失 敗 的 情 況 下, 決 定 透 過 美 國 總 統 杜 魯 門 (Harry S. Truman) 對 蔣 中 正 施 壓, 希 望 他 下 令 駐 防 越 南 的 國 軍 部 隊 全 體 撤 退 回 國, 不 要 干 涉 法 軍 的 接 收 行 動 當 時 蔣 中 正 出 於 對 付 共 產 黨 的 目 的, 在 外 交 上 需 要 美 國 的 協 助, 同 時 也 需 要 盧 漢 指 揮 的 部 隊 趕 緊 回 到 國 內 投 入 戡 亂 戰 爭, 所 以 在 考 量 到 杜 魯 門 不 像 羅 斯 福 (Franklin D. Roosevelt) 那 麼 支 持 東 南 亞 民 族 的 獨 立 運 動, 而 且 胡 志 明 又 曾 加 入 過 共 產 國 際 的 情 況 下, 於 兩 個 月 後 按 照 2 月 28 日 所 簽 訂 的 中 法 協 定, 命 令 第 1 方 面 軍 撤 回 國 內 為 了 防 止 胡 志 明 落 入 法 國 人 手 中, 何 健 行 表 示 盧 漢 特 地 用 一 輛 紅 十 字 會 的 救 護 車 把 這 位 越 南 革 命 領 袖 送 出 了 河 內, 但 是 卻 無 法 改 變 中 華 民 國 政 府 出 賣 了 越 南 獨 立 運 動 的 事 實 在 對 國 民 黨 與 美 國 徹 底 絕 望 之 後, 胡 志 明 只 好 更 加 的 擁 抱 共 產 主 義 革 命 的 旗 幟, 將 越 南 獨 立 的 希 望 寄 託 到 蘇 聯 與 中 共 的 援 助 上, 自 此 開 始 與 西 方 自 由 世 界 走 上 了 對 立 的 道 路 身 為 後 來 因 受 不 了 越 南 共 產 黨 極 權 統 治 而 投 奔 怒 海 的 越 南 華 僑, 何 健 行 先 生 給 予 胡 志 明 的 正 面 評 價, 在 南 加 州 的 越 南 人 與 越 棉 寮 華 人 社 群 中 是 非 常 少 見 的 不 過, 何 健 行 先 生 表 示 北 越 政 權 統 一 南 越 以 後 所 產 生 的 各 種 獨 裁 與 腐 敗 的 問 題, 與 當 年 胡 志 明 領 導 越 南 人 民 反 抗 殖 民 主 義 的 情 操 是 兩 回 事, 不 能 因 為 後 來 共 產 黨 的 暴 政, 就 否 定 了 早 年 越 盟 為 國 家 帶 來 的 貢 獻 身 為 忠 貞 國 民 黨 員 的 何 健 行 告 訴 筆 者, 國 民 政 府 允 許 英 國 人 與 法 國 人 回 到 香 港 與 越 南 重 新 建 立 殖 民 政 權 的 政 策 讓 張 發 奎 與 盧 漢 等 人 氣 的 不 得 了, 前 者 在 大 陸 淪 陷 後 乾 脆 就 旅 居 香 港 不 回 台 灣, 後 者 則 乾 脆 在 雲 南 宣 布 起 義 投 向 了 中 共 的 懷 抱 西 貢 辦 報 見 聞 當 了 一 段 時 間 的 小 學 教 員 後, 有 一 天 何 健 行 碰 到 了 當 年 與 父 親 一 同 辦

8 民 報 的 好 友, 並 經 其 介 紹 進 入 西 貢 世 界 日 報 服 務, 追 隨 著 何 興 農 的 腳 步 正 式 成 為 了 越 南 的 一 位 華 文 媒 體 記 者 越 盟 在 奠 邊 府 戰 役 擊 敗 了 法 軍 之 後, 越 南 依 據 1954 年 日 內 瓦 會 議 的 結 果, 以 北 緯 十 七 度 線 劃 分 為 了 北 部 走 共 產 主 義 路 線 的 越 南 民 主 共 和 國, 還 有 南 部 由 保 大 皇 帝 領 導 下 的 越 南 國 不 久 之 後, 與 胡 志 明 同 樣 反 對 法 國 殖 民 統 治 的 吳 廷 琰 在 美 國 支 持 下 崛 起, 他 首 先 推 翻 了 保 大 皇 帝, 接 著 又 以 鐵 腕 手 段 在 越 南 南 方 建 立 起 了 統 一 的 越 南 共 和 國, 反 抗 北 方 的 共 產 黨 政 權 雖 然 獲 得 美 國 的 支 持 與 中 華 民 國 政 府 的 承 認, 然 而 吳 廷 琰 同 時 卻 也 是 一 位 堅 強 的 民 族 主 義 者, 而 且 他 為 了 證 明 自 己 足 以 代 表 越 南 民 族 的 整 體 利 益, 上 台 不 久 就 拿 提 案 的 華 人 來 開 刀 吳 廷 琰 先 是 動 用 了 優 勢 的 軍 警 力 量, 鏟 除 了 華 人 幫 會 領 袖 黎 七 在 堤 岸 的 勢 力, 接 著 又 透 過 頒 布 國 籍 法, 要 求 在 南 越 的 三 百 萬 華 人 全 部 改 穿 越 南 傳 統 服 飾, 而 且 必 須 要 改 說 越 南 話, 不 許 再 講 自 己 是 中 國 人 何 健 行 指 出, 自 己 姓 氏 的 英 文 拼 音 原 本 是 中 文 發 音 的 He, 但 是 在 這 個 國 籍 法 頒 布 以 後, 他 就 被 迫 開 始 使 用 了 越 南 發 音 的 Ha 一 直 到 今 天 為 止, 讓 老 人 家 感 到 非 常 無 奈 要 華 人 入 境 隨 俗 當 越 南 人 也 就 罷 了, 何 健 行 覺 得 最 讓 他 無 法 接 受 的, 就 是 華 人 必 須 要 依 據 法 律 服 兵 役 當 越 南 兵, 前 往 戰 場 上 去 與 南 越 民 族 解 放 陣 線, 也 就 是 越 共 的 游 擊 隊 戰 鬥, 而 且 幾 乎 被 派 去 打 仗 的 華 人, 十 個 裡 面 有 九 個 無 法 活 著 回 來 於 是, 當 時 已 經 轉 調 到 亞 洲 日 報 任 職 的 何 健 行 公 然 站 出 來 反 對 吳 廷 琰 這 個 不 得 人 心 的 國 籍 法, 並 向 中 華 民 國 駐 越 南 大 使 袁 子 健 尋 求 協 助, 希 望 台 北 當 局 能 夠 出 面 向 西 貢 施 壓, 保 護 在 越 華 僑 的 利 益 不 料, 當 年 中 華 民 國 政 府 出 於 打 擊 共 產 黨 這 個 共 同 敵 人 的 目 的, 不 只 選 擇 對 吳 廷 琰 打 壓 華 人 的 行 徑 沉 默 不 語, 甚 至 還 對 當 年 起 身 捍 衛 權 益 的 越 南 華 人 冷 嘲 熱 諷 最 讓 何 健 行 與 廣 大 越 南 華 人 感 到 寒 心 與 氣 憤 的, 則 是 袁 子 健 大 使 以 下 一 席 事 不 關 己 的 論 述 : 假 如 我 有 兒 子, 我 第 一 個 就 要 他 去 當 越 南 兵, 因 為 反 共 是 無 國 界 之 限 的 在 無 法 得 到 祖 國 的 充 分 支 援 下, 何 健 行 遭 到 了 南 越 軍 警 的 拘 留, 他 指 出 自 己 一 共 被 關 押 了 三 次, 一 直 要 等 到 吳 廷 琰 在 1963 年 因 政 變 而 遭 到 刺 殺 以 後, 老 人 家 才 不 再 遭 受 西 貢 當 局 的 迫 害 回 想 起 過 往 在 牢 房 的 日 子, 何 健 行 指 出 自 己 第 一 次 被 關 押 的 時 候 最 讓 人 懷 念, 因 為 他 有 機 會 結 識 後 來 成 為 南 越 總 統 的 陳 文 香 與 潘 克 丑, 這 兩 人 在 當 時 同 樣 是 反 共 的 越 南 民 族 主 義 者, 但 是 卻 因 為 主 張 對 中 華 文 化 採 包 容 路 線 而 得 罪 了 吳 廷 琰 由 於 這 陳 文 香 與 潘 克 丑 早 年 都 接 受 過 國 父 孫 中 山 先 生 革 命 理 論 影 響, 所

9 以 在 立 場 上 都 非 常 親 近 中 華 民 國 政 府, 這 讓 何 健 行 有 機 會 在 牢 房 中 與 他 們 一 同 討 論 三 民 主 義 等 國 民 革 命 的 理 論 何 健 行 指 出, 這 兩 位 越 南 獨 立 運 動 領 袖 憂 國 憂 民 的 情 操 讓 他 非 常 感 動, 他 還 記 得 陳 文 香 與 潘 克 丑 在 獄 中 曾 經 唸 了 一 首 越 南 詩 給 他 聽, 內 容 是 國 仇 未 報 頭 先 白, 幾 度 青 泉 月 下 磨 恢 復 自 由 身 以 後, 何 健 行 等 華 人 媒 體 的 災 難 並 沒 有 因 此 而 結 束, 因 為 接 下 來 找 他 們 麻 煩 的 不 是 南 越 政 府, 而 是 立 場 更 為 激 進, 手 段 更 為 兇 殘, 接 受 北 越 支 持, 以 推 翻 共 和 國 政 府 為 目 的 越 共 儘 管 在 國 籍 法 問 題 上 有 所 矛 盾, 但 是 當 年 旅 居 於 越 南 南 方 的 中 國 人 有 一 點 與 共 和 國 政 府 的 目 標 一 致, 那 就 是 才 剛 剛 脫 離 了 赤 化 後 的 大 陸 或 北 越 不 久 的 他 們, 絕 大 多 數 都 是 鐵 桿 的 反 共 人 士 少 數 同 情 北 越 政 權 與 越 共 的 華 人, 於 是 在 中 共 的 暗 中 協 助 下 組 織 了 所 謂 的 華 運, 專 門 在 堤 岸 一 帶 暗 殺 效 忠 中 華 民 國 與 越 南 共 和 國 政 府 的 華 人 記 者, 使 得 老 先 生 表 示 他 們 當 年 的 處 境 簡 直 是 兩 面 不 是 人, 比 在 前 線 打 仗 的 軍 人 還 要 危 險 根 據 老 先 生 的 回 憶, 在 那 個 戰 火 紛 飛 的 年 代, 一 共 有 八 位 華 人 記 者 因 為 立 場 不 容 於 越 共, 而 在 堤 岸 遭 到 華 運 份 子 的 暗 殺, 因 此 老 先 生 不 斷 的 在 採 訪 期 間 提 醒 做 為 晚 輩 的 筆 者, 這 些 為 了 報 導 真 相 而 犧 牲 生 命 的 前 輩, 是 當 今 所 有 新 聞 人 的 表 率, 務 必 要 記 住 他 們 為 了 歷 史 所 做 出 的 貢 獻 對 越 戰 的 見 解 儘 管 從 來 就 不 是 北 越 政 權 與 越 共 的 支 持 者, 但 是 何 健 行 先 生 從 一 開 始 就 不 對 南 越 政 府 抱 有 任 何 希 望, 認 為 這 支 部 隊 裡 面 存 在 著 太 多 不 同 的 派 系, 而 且 許 多 將 軍 只 管 爭 權 奪 利, 面 對 武 器 裝 備 落 後, 但 是 卻 具 備 頑 強 精 神 戰 力 的 越 共 時, 根 本 就 不 堪 一 擊 大 概 是 在 1962 年, 也 就 是 美 軍 還 沒 正 式 介 入 越 戰 的 時 候, 何 健 行 表 示 南 越 政 府 軍 曾 經 用 直 升 機 帶 他 們 去 採 訪 水 草 平 原 的 戰 況, 親 臨 前 線 後, 他 才 發 現 越 共 官 兵 每 天 吃 的 只 是 一 包 毛 巾 的 生 米 飯, 使 用 的 武 器 是 馬 刀 或 者 只 能 夠 打 沙 石, 用 水 管 臨 時 組 裝 成 的 槍 枝 由 此 可 見, 越 共 吃 苦 耐 勞 的 程 度 與 精 神 戰 力 直 逼 國 共 內 戰 期 間 的 中 國 人 民 解 放 軍, 而 南 越 政 府 出 於 提 防 越 共 取 得 材 料 製 造 武 器 的 目 的, 還 要 求 所 有 住 在 堤 岸 的 華 人 買 水 管 的 時 候 必 須 要 向 政 府 登 記, 讓 老 先 生 回 想 起 來 哭 笑 不 得 當 然, 南 越 軍 隊 中 也 是 有 些 具 備 戰 鬥 力 的 單 位, 他 指 出 其 中 一 個 最 能 打 的, 就 是 由 廣 東 籍 華 人 神 父, 國 軍 退 役 中 校 阮 樂 華 指 揮, 接 受 台 灣 支 援 的 海 燕 部 隊, 由 於 該 隊 伍 官 兵 大 多 數 是 參 加 過 對 日 抗 戰, 而 且 擅 長 於 打 游 擊 的 中 華 民 國 退 役 軍 人, 所 以 打 起 越 共 絕 不 手 軟

10 懸 掛 青 天 白 日 滿 地 紅 國 旗 的 海 燕 部 隊 不 只 打 怕 了 越 共, 而 且 還 把 戰 略 村 的 觀 念 推 銷 給 了 吳 廷 琰, 讓 他 知 道 對 付 共 黨 游 擊 隊 的 最 好 方 法, 就 是 將 其 與 農 村 百 姓 隔 離 開 來 以 戰 力 堅 強 的 海 燕 部 隊 為 核 心, 阮 樂 華 神 父 很 快 的 就 將 南 越 的 的 金 甌 角 半 島 建 立 成 了 獨 特 的 海 燕 特 區, 他 也 因 為 在 戰 場 上 多 次 擊 敗 敵 人 而 獲 得 了 戰 鬥 神 父 的 外 號 然 而 海 燕 特 區 畢 竟 是 由 當 年 因 抗 拒 南 越 國 籍 法, 而 流 亡 到 當 地 的 華 人 所 組 成 的, 他 們 一 開 始 就 沒 有 得 到 西 貢 當 局 的 充 分 支 援, 所 以 慘 遭 孤 立 的 阮 樂 華 神 父 雖 然 從 來 沒 有 在 戰 場 上 被 擊 敗 過, 但 是 他 領 導 下 的 精 銳 部 隊 終 究 還 是 無 法 改 變 西 貢 政 權 垮 台 的 命 運 提 到 在 越 南 作 戰 的 美 軍, 何 健 行 戲 稱 他 們 為 少 爺 兵, 因 為 在 兵 馬 未 動, 糧 草 先 行 的 思 維 主 導 下, 他 們 要 攻 打 一 個 據 點 的 時 候, 往 往 主 力 部 隊 還 沒 有 出 發, 就 先 用 直 升 機 把 冷 氣 機 等 奢 侈 品 運 往 前 線 去, 毫 無 保 留 的 把 自 己 的 情 報 洩 漏 給 了 越 共 而 被 他 們 戲 稱 為 老 鼠 的 越 共, 則 擅 長 於 打 地 道 戰, 每 一 次 美 軍 與 南 越 軍 以 優 勢 兵 力 抵 達 前 線 的 時 候, 他 們 往 往 已 經 消 失 的 無 影 無 蹤, 從 來 不 與 強 敵 進 行 硬 碰 硬 的 衝 突 何 健 行 表 示 自 己 非 常 能 夠 理 解 當 年 越 南 人 追 求 獨 立 的 精 神, 畢 竟 早 從 明 朝 時 代 開 始, 越 南 民 族 就 先 後 遭 受 中 國 法 國 日 本 與 美 國 等 帝 國 主 義 列 強 的 統 治 與 侵 略, 因 此 這 個 民 族 想 要 起 來 當 自 己 的 主 人, 在 他 看 來 本 身 是 沒 有 什 麼 問 題 的 他 認 為 美 國 人 犯 了 一 個 最 大 的 錯 誤, 就 是 拼 命 的 想 要 去 改 變 越 南 民 族 的 信 仰 與 思 想, 結 果 導 致 越 南 民 族 不 斷 的 自 相 殘 殺 而 生 靈 塗 炭, 美 國 大 兵 也 在 戰 場 上 犧 牲 慘 重, 換 來 的 只 是 美 國 軍 火 商 發 大 財 的 利 益 而 已 但 是, 他 同 樣 也 不 贊 成 北 越 以 武 力 手 段 解 決 國 家 的 統 一 問 題, 老 人 家 打 從 一 開 始 就 認 為, 逼 迫 南 越 軍 民 接 受 共 產 主 義 政 治 制 度 的 結 果, 會 給 越 南 民 族 帶 來 更 為 慘 痛 的 傷 害 老 先 生 指 出, 胡 志 明 始 終 都 相 信 越 南 民 族 有 能 力 戰 勝 美 國 與 南 越 政 府, 因 為 北 越 與 越 共 雖 然 沒 有 飛 機 與 兵 艦, 但 是 卻 有 強 大 的 精 神 戰 力 能 夠 拖 垮 戰 場 上 敵 人 然 而, 胡 志 明 確 同 樣 預 言 到 了, 北 越 政 權 最 大 的 問 題 將 會 在 國 家 統 一 以 後 才 開 始, 因 為 他 比 任 何 人 都 還 要 明 白, 當 在 鄉 村 打 游 擊 多 年 的 越 共 幹 部 進 入 城 市 以 後, 沒 有 任 何 行 政 經 驗 的 他 們 比 起 南 越 政 府 的 官 僚 而 言, 只 會 因 為 更 加 的 受 不 了 物 質 的 誘 惑 而 走 上 腐 敗 與 獨 裁 的 道 路 胡 志 明 的 這 些 預 言, 在 後 來 越 南 民 主 共 和 國 統 一 了 越 南 共 和 國, 並 另 外 建 立 越 南 社 會 主 義 共 和 國 之 後 陸 續 上 演, 導 致 了 不 少 南 越 軍 民, 甚 至 包 括 許 多 原 本 的 越 共 官 兵 們 必 須 要 投 奔 怒 海, 逃 向 外 國 的 悲 劇 發 生, 讓 老 人 家 感 到 非 常 的 痛 心

11 逃 離 越 南 在 對 南 越 政 府 缺 乏 信 心, 又 無 法 充 分 信 任 共 產 黨 的 情 況 下, 何 先 生 對 於 西 貢 的 陷 落 一 直 都 是 有 所 準 備 的, 首 先 他 在 中 華 學 校 讀 書 的 二 兒 子 何 海 量 先 生 在 1974 年 便 取 得 了 由 中 華 民 國 政 府 頒 發 的 華 僑 證, 從 而 離 開 了 越 南 前 往 台 灣 深 造 至 於 他 的 大 兒 子 何 海 揚, 也 在 老 先 生 的 努 力 爭 取 下, 於 1975 年 4 月 30 日 早 上 七 點 半 擠 上 了 美 軍 陸 戰 隊 最 後 一 架 撤 出 越 南 的 直 升 機, 離 開 了 即 將 赤 化 的 南 越 首 都 西 貢 北 越 統 一 南 越 之 後, 對 華 人 的 迫 害 變 本 加 厲, 何 健 行 一 位 華 人 媒 體 圈 的 朋 友, 就 因 為 在 1968 年 的 農 曆 春 節 攻 勢 時, 因 為 向 西 貢 當 局 舉 報 了 與 他 在 同 一 所 醫 院 療 傷 的 越 共 人 士, 而 在 解 放 後 遭 到 了 當 局 槍 斃 為 了 確 保 南 北 越 的 一 致 性, 甚 至 連 越 共 的 黨 員 幹 部 都 成 為 了 河 內 政 權 清 洗 的 目 標, 當 年 在 西 貢 專 門 暗 殺 反 共 記 者 的 華 運 份 子, 也 都 被 流 放 到 了 農 村 地 區, 算 是 映 證 了 什 麼 叫 做 現 世 報 老 先 生 終 究 還 是 無 法 忍 受 新 經 濟 區 的 生 活, 在 得 知 只 要 花 十 三 倆 黃 金 就 能 夠 委 託 人 蛇 集 團 偷 渡 出 國 的 情 況 後, 他 於 1979 年 花 了 三 十 九 倆 黃 金 帶 著 老 母 親 與 妻 子 離 開 了 自 己 的 第 二 祖 國, 成 為 了 海 上 船 民 的 一 份 子 在 香 港 待 了 將 近 一 年 以 後, 何 健 行 在 大 兒 子 的 幫 助 下 結 束 了 自 己 人 生 中 第 二 次 脫 離 共 黨 統 治 的 旅 程, 帶 著 母 親 與 妻 子 一 同 移 民 到 了 洛 杉 磯, 總 算 不 必 再 過 著 天 天 提 心 吊 膽 的 日 子 抵 達 了 新 大 陸 以 後, 何 健 行 先 是 創 辦 了 越 棉 寮 報 以 凝 聚 越 南 高 棉 與 寮 國 三 國 華 人 在 洛 杉 磯 的 向 心 力, 也 多 次 獲 邀 主 持 南 加 州 華 人 團 體 舉 辦 的 春 節 聯 歡 活 動 退 休 以 後, 何 健 行 依 然 出 任 美 國 退 休 協 會 華 人 分 會 秘 書 長 的 職 務, 目 前 也 是 北 美 作 家 協 會 的 成 員, 而 且 還 時 常 會 在 北 美 世 界 日 報 上 寫 文 章, 發 表 自 己 對 越 南 還 有 兩 岸 局 勢 的 看 法 提 到 越 南 問 題, 老 先 生 始 終 主 張 越 南 政 府 與 在 海 外 的 南 越 遺 民 應 該 要 歷 劫 風 波 兄 弟 在, 相 逢 一 笑 泯 恩 仇, 他 首 先 指 出 那 些 定 居 於 南 加 州 橘 縣 (Orange County) 小 西 貢 (Little Saigon), 仍 堅 持 懸 掛 越 南 共 和 國 國 旗 的 越 南 人 並 沒 有 自 己 所 形 容 的 那 麼 熱 愛 自 己 的 國 家 他 指 出, 在 美 國 的 越 南 人 絕 大 多 數 都 是 在 越 南 淪 陷 前 後 被 父 母 花 了 重 金 送 往 海 外 的 越 南 孩 童, 這 些 人 自 小 缺 乏 父 母 與 家 庭 的 溫 暖, 在 美 國 社 會 飽 受 歧 視, 只 能 靠 組 織 越 青 幫 之 類 遊 走 法 律 邊 緣 的 幫 會 團 體 來 保 護 自 己, 所 以 對 待 造 成 自 己 悲 慘 命 運 的 越 南 共 產 黨 政 府 當 然 是 滿 肚 子 的 仇 恨 與 委 屈 何 健 行 表 示, 能 夠 打 入 美 國 主 流 社 會 的 越 南 精 英, 大 多 數 都 已 經 放 下 了 昔 日 的 仇 恨, 回 到 越 南 本 土 去 做 生 意, 所 以 他 認 為 小 西 貢 居 民 重 新 接 受 越 南 政 府

12 的 時 候 也 已 經 到 了 相 對 的, 他 認 為 越 南 政 府 若 真 有 誠 意 解 決 這 個 歷 史 遺 留 問 題, 也 應 該 要 以 更 包 容 與 開 闊 的 胸 懷 對 待 海 外 的 越 南 人, 這 當 中 包 括 了 對 回 國 投 資 的 越 南 同 胞 給 與 政 策 上 的 方 便, 乃 至 於 邀 請 還 鄉 訪 問 團 回 到 祖 國 旅 遊, 以 增 加 彼 此 的 瞭 解 等 等 身 為 一 個 在 越 南 出 生 的 中 國 人, 兩 國 在 南 中 國 海 上 的 主 權 爭 奪 看 在 何 健 行 心 中 是 一 個 非 常 複 雜 的 問 題, 對 此 他 認 為 北 京 與 河 內 當 局 應 該 走 擱 置 主 權 爭 議 與 共 同 開 發 的 路 線, 設 身 處 地 的 從 對 方 的 角 度 出 發 為 彼 此 著 想 老 人 家 從 地 緣 政 治 的 角 度 出 發, 指 出 美 國 距 離 越 南 實 在 是 太 遠 了, 而 中 國 卻 永 遠 都 在 越 南 的 旁 邊, 因 此 他 不 認 為 越 南 選 擇 與 美 國 合 作 對 抗 中 共 是 一 個 聰 明 的 舉 動 何 健 行 認 為 最 好 的 方 法, 就 是 由 中 共 當 局 組 織 國 營 石 油 公 司 協 助 越 南 開 發 南 中 國 海 的 資 源, 如 果 能 夠 做 到 這 一 點 的 話, 他 完 全 認 為 北 京 與 河 內 兩 個 過 去 曾 經 是 同 志 加 兄 弟 的 政 權 是 可 以 共 存 共 榮 的 回 憶 自 己 過 去 在 越 南 長 大 的 日 子, 老 先 生 指 出 他 們 老 家 在 南 越 共 有 四 千 畝 的 土 地, 但 是 卻 從 來 沒 有 買 過 一 包 肥 料 來 耕 種, 原 因 是 湄 公 河 的 潮 水 退 去 以 後, 水 底 下 的 泥 土 就 形 成 了 最 自 然 的 肥 料 可 供 農 民 用 來 灌 溉 當 把 漁 網 放 到 湄 公 河 水 面 上 的 時 候, 何 健 行 激 動 的 表 示 水 裡 面 的 魚 蝦 都 會 自 動 自 發 的 跳 到 網 子 裡 面 去, 所 以 他 特 別 用 天 府 之 國, 魚 米 之 鄉 來 形 容 自 己 的 第 二 祖 國, 認 為 現 在 的 越 南 經 不 起 任 何 的 戰 爭 了 何 健 行 身 為 一 位 忠 貞 的 國 民 黨 人, 在 洛 杉 磯 經 常 參 加 支 持 中 華 民 國 的 僑 團 活 動, 對 台 灣 的 藍 綠 鬥 爭 還 有 海 峽 兩 岸 的 未 來 走 向 自 然 也 是 非 常 的 關 心, 但 是 這 卻 絕 對 不 表 示 他 在 立 場 上 完 全 的 偏 袒 馬 英 九 政 府 看 什 麼 事 情 都 喜 歡 從 兩 個 角 度 出 發 的 何 健 行, 認 為 無 論 是 共 產 黨 國 民 黨 還 是 民 進 黨 都 存 在 著 好 與 壞 的 一 面, 並 指 出 任 何 黨 派 的 存 在 對 於 中 國 的 前 進 都 是 必 要 的 他 指 出 從 十 九 世 紀 開 始, 中 國 人 都 是 抱 著 寧 當 外 國 一 隻 狗, 不 做 中 國 一 個 人 的 心 態 生 活 在 世 界 上, 一 直 要 到 毛 澤 東 領 導 中 國 人 民 解 放 軍 統 一 中 國, 並 且 在 韓 戰 珍 寶 島 戰 役 以 及 越 戰 等 對 外 戰 爭 中 教 訓 了 美 國 與 蘇 聯 等 帝 國 主 義 強 權 以 後, 才 根 本 性 的 提 高 了 中 國 在 世 界 上 的 地 位, 讓 歐 美 列 強 再 也 不 敢 欺 負 中 華 民 族 對 於 共 產 黨 成 功 讓 當 今 世 界 上 任 何 一 個 國 家 都 必 須 要 看 中 國 臉 色 這 一 點, 老 先 生 固 然 是 非 常 的 自 豪, 但 這 卻 不 表 示 政 治 光 譜 上 屬 於 深 藍 或 者 統 派 的 他 完 全 否 定 了 民 進 黨 存 在 的 必 要 性 儘 管 老 先 生 堅 決 的 反 對 台 灣 走 向 法 理 台 獨 的 道 路, 但 是 他 認 為 中 共 應 該 記 取 美 國 與 北 越 在 越 戰 時 的 教 訓, 尊 重 台 灣 人 民 與 大 陸 人 民 的 差 異 性, 絕 對 不 可 以 為 了 統 一 而 統 一, 因 為 這 最 後 勢 必 會 導 致 台 灣 軍 民 在 心 態 上 與 大 陸 越 走 越 遠

13 以 最 近 六 十 名 越 南 共 產 黨 幹 部 上 書 河 內 當 局, 主 張 越 南 放 棄 共 產 主 義 路 線 為 例, 何 健 行 相 信 無 論 是 越 南 還 是 中 國, 最 終 都 必 須 要 走 上 孫 中 山 先 生 所 提 倡 的 民 權 主 義 道 路, 放 棄 一 黨 專 政, 把 權 力 歸 還 給 國 家 與 人 民, 才 能 帶 給 百 姓 真 正 的 幸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