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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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星 湖 先 生 僿 說 卷 之 十 四

2 人 事 門 小 官 俸 薄 治 天 下 不 過 曰 黎 民 不 飢 不 寒 而 已 矣 億 兆 非 一 人 所 可 獨 治 也 必 湏 分 命 守 宰 守 宰 財 乏 民 可 獨 富 乎 如 欲 責 守 宰 之 廉 謹 又 湏 優 其 祿 俸 祿 俸 既 優 猶 患 苛 奪 况 居 尊 而 用 乏 乎 周 制 班 祿 上 士 倍 中 士 中 士 倍 下 士 上 士 之 扵 下 士 已 四 倍 况 大 夫 之 倍 上 士 乎 以 至 扵 君 比 大 夫 不 過 四 十 倍 其 上 薄 下 優 如 此 以 邦 賦 充 此 寕 有 不 足 之 理 只 緣 驕 侈 日 增 財 貨 上 流 縦 欲 窮 奢 以 其 餘 班 諸 庶 官 祿 俸 所 以 不 厚 而 民 受 其 獘 王 介 甫 理 財 之 論 實 由 此 起 初 作 江 東 提 刑 回 奏 云 今 之 小 官 俸 薄 不 足 以 飬 廉 心 當 有 以 益 之 然 當 今 財 用 匱 乏 而 復 為 此 論 人 必 以 為 不 可 行 然 天 下 之 財 未 甞 不 足 特 不 知 生 財 之 道 無 善 理 財 之 人 故 也 神 宗 甚 善 其 言 既 叅 政 苐 二 日 便 措 置 理 財 遍 置 回 易 庫 以 籠 天 下 之 財 遂 致 後 来 脫 空 其 意 本 善 而 通 變 失 宜 也 泉 府 之 說 非 介 甫 所 創 已 見 扵 平 凖 書 當 武 帝 時 桑 弘 羊 奏 行 之 卜 式 所 謂 坐 市 列 肆 販 物 求 利 是 也 介 甫 或 未 之 考 及 耶 獨 恨 夫 介 甫 讀 易 不 熟 聖 人 豈 不 曰 損 上 益 下 曰 益 乎 外 此 無 他 道 理 雖 欲 上 不 損 而 下 益 得 乎 宋 之 昇 平 亦 久 矣 人 主 之 費 用 無 度 如 水 銀 之 㪚 房 中 一 掬 亦 失 二 掬 亦 失 㪚 入 隙 嵌 無 䖏 可 覔 然 2 卷 之 十 四

3 聚 之 有 術 豈 無 其 物 若 一 遵 古 制 裁 損 得 宜 益 下 之 方 斯 扵 在 焉 不 敢 扵 此 而 敢 扵 殖 財 其 綢 繆 苟 且 不 離 扵 損 下 之 歸 矣 宜 乎 其 敗 蠱 也 且 俸 之 不 厚 為 官 多 也 此 害 自 周 禮 始 其 許 多 冗 職 断 非 周 公 時 所 㝎 恐 是 文 盛 後 因 時 添 益 也 由 是 歴 世 轉 諉 事 寡 而 食 衆 若 刪 人 而 並 事 其 祿 宜 重 矣 如 立 圉 飬 馬 疑 其 蒭 豆 之 或 損 更 置 其 監 而 馬 益 瘦 官 多 之 害 也 漢 石 建 五 日 一 歸 則 在 官 治 事 時 多 可 以 見 矣 前 朝 刑 法 志 云 曠 官 廢 職 非 事 君 之 義 非 父 母 奔 䘮 外 不 許 出 其 事 有 不 獲 已 者 必 辭 職 然 後 乃 行 下 批 之 後 京 官 限 三 日 外 官 限 十 日 謝 㤙 即 行 慶 弔 外 諸 司 官 投 謁 權 門 命 法 司 痛 理 之 其 法 亦 嚴 矣 賦 出 扵 民 民 終 歲 勤 動 宵 晝 無 一 息 休 得 粟 而 輸 諸 國 食 其 粟 者 却 安 逸 厭 事 可 乎 勞 力 勞 心 兩 相 敵 均 則 必 不 待 許 多 官 而 事 將 治 矣 余 每 見 官 務 鞅 掌 非 為 民 也 八 九 是 官 自 起 閙 故 曰 生 事 事 生 省 事 事 省 㘦 至 之 論 也 介 甫 縦 不 能 莭 省 扵 宫 府 胡 不 汰 併 扵 外 朝 乃 攀 枝 揑 葉 俯 拾 遺 利 于 弱 農 殘 戶 之 間 乎 既 而 僨 敗 為 後 之 創 艾 遂 為 遵 常 廢 事 之 嚆 矢 其 流 毒 不 止 于 熈 寕 一 局 悲 夫 人 事 門 3

4 大 夫 士 品 秩 朱 子 荅 汪 尚 書 云 大 夫 三 廟 說 者 以 為 天 子 諸 侯 之 大 夫 皆 同 盖 古 者 天 子 之 大 夫 與 諸 侯 之 大 夫 品 秩 之 數 不 甚 相 逺 故 其 制 可 以 如 此 若 今 之 世 則 惟 侍 従 官 以 上 乃 可 以 稱 天 子 之 大 夫 至 諸 侯 之 大 夫 則 州 鎭 之 幕 職 官 而 已 安 可 以 拘 扵 古 制 而 便 用 一 䓁 之 禮 哉 此 恐 欠 考 按 春 官 典 命 上 公 九 命 侯 伯 七 命 子 男 五 命 王 之 三 公 八 命 卿 六 命 大 夫 四 命 上 士 三 命 中 士 再 命 下 士 一 命 公 之 孤 四 命 公 侯 伯 之 卿 三 命 與 王 之 上 士 䓁 公 侯 伯 之 大 夫 及 子 男 之 卿 再 命 與 王 之 中 士 䓁 公 侯 伯 之 士 子 男 之 大 夫 一 命 與 王 之 下 士 䓁 子 男 之 士 不 命 也 何 可 謂 品 秩 不 甚 相 逺 乎 諸 侯 卿 大 夫 不 過 陪 臣 其 敢 與 王 朝 之 臣 比 並 哉 是 以 王 人 雖 微 䖏 扵 諸 侯 之 上 况 侯 伯 之 卿 大 夫 而 上 與 王 臣 抗 哉 子 曰 必 也 正 名 名 不 正 則 言 不 順 言 不 順 則 事 不 成 用 此 劑 量 必 有 多 少 弊 害 不 可 不 詳 家 禮 大 夫 士 廟 制 盖 本 扵 此 猶 是 不 過 三 廟 宋 制 公 卿 既 有 封 國 則 許 用 諸 侯 之 禮 至 扵 四 廟 故 又 因 天 子 諸 侯 之 大 夫 品 秩 不 甚 逺 之 說 轉 輾 至 此 在 今 日 遍 天 下 合 尊 卑 而 四 廟 則 無 所 考 㩀 又 我 朝 許 其 立 宗 有 不 祧 之 始 祖 則 國 與 民 無 別 矣 豈 非 差 毫 而 謬 千 里 者 哉 論 語 註 主 國 之 君 儐 用 命 數 之 半 如 上 公 九 命 則 儐 五 人 其 實 公 止 扵 八 命 所 謂 三 公 惟 春 秋 傳 所 謂 鄭 武 公 入 為 周 司 徒 之 類 他 皆 4 卷 之 十 四

5 不 然 亦 宜 分 界 看 人 事 門 5

6 葬 月 男 女 生 而 願 有 室 家 死 而 復 圡 歸 化 天 理 之 當 然 也 自 天 子 七 月 而 葬 至 士 之 踰 月 聖 人 酌 人 情 而 為 之 莭 俾 免 慢 渴 之 患 古 今 所 同 遵 也 其 儀 飾 器 物 随 其 有 無 必 稱 財 力 之 可 堪 非 謂 不 量 而 必 備 夫 人 之 貧 富 不 同 䓁 有 富 極 而 用 有 餘 者 有 貧 甚 而 闕 一 物 者 富 者 不 可 任 意 或 濫 則 貧 之 不 可 強 其 無 而 苟 充 者 1) 㝎 矣 按 梁 鴻 傳 捲 席 而 葬 親 史 家 不 沒 為 居 貧 而 用 貧 也 古 者 厚 衣 之 以 薪 葬 之 中 野 後 世 聖 人 易 之 以 棺 槨 豈 古 無 孝 子 仁 人 而 然 哉 良 以 財 乏 而 成 俗 也 至 周 之 文 盛 猶 木 槨 而 抗 席 不 計 其 終 腐 至 桓 司 馬 石 則 聖 人 有 速 朽 之 歎 苟 其 無 財 則 葬 鯉 無 槨 而 譏 厚 葬 之 不 循 理 盖 圡 親 其 棺 也 聖 人 如 欲 苟 取 則 2) 門 人 之 貨 殖 者 自 不 乏 人 然 而 不 敢 此 則 顔 路 之 聽 而 聖 人 不 3) 聼 也 其 不 安 扵 不 義 生 與 死 無 異 也 然 則 鴻 之 捲 席 以 父 心 為 心 不 以 一 毫 自 累 則 求 材 敦 匠 非 倉 卒 可 辦 而 或 暑 月 稽 遲 妨 害 反 甚 則 寕 衣 薪 而 無 憾 也 今 禮 經 有 士 䘮 而 無 庶 人 之 制 單 門 寒 戶 必 皆 依 倣 富 貴 耻 一 物 之 不 具 不 憚 鄙 野 要 華 扵 耳 目 者 吾 不 知 其 可 也 孝 子 情 思 無 限 其 在 國 君 任 其 私 意 虚 地 上 1) 捲 : 卷 2) 聽 : 類 選 作 請 3) 捲 : 卷 6 卷 之 十 四

7 以 實 地 下 妨 扵 民 生 可 乎 朱 子 編 小 學 善 行 海 虞 令 何 子 平 八 年 不 葬 兄 子 伯 興 葺 其 廬 不 許 曰 吾 情 事 未 申 必 待 蔡 姓 之 為 營 冢 壙 噫 其 未 達 矣 乎 當 時 未 有 灰 槨 所 謂 營 壙 不 過 伐 木 為 槨 築 圡 成 冢 有 叔 有 姪 相 與 作 勞 時 月 之 間 獨 不 可 歛 手 足 而 旋 葬 耶 惟 待 他 人 之 經 紀 而 不 䘏 臭 敗 扵 風 日 之 地 未 見 其 可 也 子 平 其 濡 染 弊 俗 而 不 自 脫 者 歟 余 甞 曰 國 家 立 法 宜 用 至 薄 易 行 䖏 起 例 使 貧 民 得 葬 埋 以 時 無 至 破 落 家 戶 濫 者 有 罰 然 後 愚 俗 可 得 安 意 而 守 業 不 爾 若 水 盪 火 熾 後 無 底 㝎 之 地 矣 人 事 門 7

8 選 將 之 法 選 將 之 法 取 之 門 苐 不 如 行 陣 之 得 實 材 求 之 內 服 不 如 邉 徼 之 得 實 效 若 相 以 軀 幹 制 以 階 級 效 以 騎 射 察 以 過 失 裁 以 章 句 則 白 起 之 精 悍 韓 信 之 落 魄 杜 預 之 射 不 穿 札 李 靖 之 身 掛 罪 累 韓 世 忠 之 目 不 知 書 不 得 為 用 矣 此 說 可 以 警 俗 今 人 皆 謂 將 門 出 將 而 居 笠 轂 者 莫 非 赫 世 閥 閱 子 弟 歴 觀 前 古 苟 有 危 難 折 衝 禦 侮 必 出 麾 下 偏 裨 其 衣 錦 吃 肉 家 骨 相 盖 寥 寥 焉 今 時 則 不 獨 將 家 其 文 臣 貴 顯 子 姪 或 冐 薦 將 材 代 射 出 身 席 寵 虚 譽 中 權 外 閫 無 不 踏 踐 殊 不 覺 一 朝 之 有 不 虞 噫 8 卷 之 十 四

9 兵 必 授 田 柳 夢 寅 曰 甞 赴 京 遇 戍 邉 騎 兵 其 馬 皆 龍 驤 虎 躍 騎 之 者 亦 羙 衣 華 飾 連 數 十 日 不 絶 問 之 則 曰 中 朝 分 田 若 干 使 之 田 其 田 買 駿 馬 有 裕 則 資 衣 食 云 夫 兵 者 死 地 平 時 使 民 樂 従 急 難 猶 懼 逃 躱 况 無 小 利 而 有 大 禍 耶 後 世 勒 簽 兵 額 強 有 力 者 能 脫 而 貧 弱 不 免 如 何 能 折 衝 禦 侮 耶 苟 有 田 柴 之 利 則 民 願 為 兵 兵 必 先 試 則 疲 劣 不 得 與 外 此 無 其 術 也 今 充 額 也 如 捕 强 盜 隣 里 為 保 鞭 撻 張 威 如 驅 羊 豕 未 及 外 寇 徵 責 百 端 無 一 分 恵 澤 以 此 望 其 捨 命 立 功 難 矣 昔 者 田 饒 有 言 曰 財 者 君 之 所 輕 也 死 者 士 之 所 重 也 君 不 能 用 所 輕 之 財 而 欲 使 士 致 所 重 之 死 豈 不 難 哉 此 刺 骨 之 談 也 當 身 陥 國 危 之 際 有 能 戮 身 扶 護 者 必 賞 以 萬 金 其 背 棄 不 願 則 必 怒 欲 殘 殺 患 害 之 至 圖 之 扵 未 然 則 一 壺 可 以 萬 金 圖 之 扵 既 逼 之 後 則 重 賞 亦 無 所 及 矣 以 此 易 彼 豈 無 其 道 麗 時 其 政 備 矣 後 漸 堙 廢 而 丙 鹿 之 運 亦 訖 焉 故 趙 浚 云 國 家 割 膏 腴 之 地 以 祿 甲 士 十 萬 餘 人 衣 糧 器 械 皆 従 田 出 故 國 無 飬 兵 之 費 祖 宗 之 法 三 代 蔵 兵 扵 農 之 遺 意 也 今 兵 與 田 俱 亾 每 至 倉 卒 驅 農 夫 以 補 兵 故 兵 弱 而 餌 敵 割 農 食 以 飬 兵 故 戶 削 而 邑 亾 以 祖 宗 分 授 之 田 為 一 家 父 子 之 所 私 何 以 勸 忠 義 而 責 事 功 哉 其 所 謂 蔵 兵 扵 農 尤 覺 㘦 實 兵 不 田 授 則 田 皆 為 豪 貴 占 㩀 國 無 與 焉 苟 使 立 國 之 初 㫁 用 人 事 門 9

10 此 方 平 時 各 田 其 田 有 事 則 調 發 易 而 壯 勇 可 得 其 要 只 在 使 民 懷 恵 而 無 厭 避 之 心 扵 是 兵 農 合 一 古 道 復 明 矣 10 卷 之 十 四

11 康 莭 英 䧺 康 莭 邵 先 生 振 古 英 䧺 故 其 賛 曰 天 挺 人 豪 英 邁 盖 世 奚 獨 一 世 皇 王 帝 覇 籠 絡 得 過 無 不 褒 貶 其 詩 曰 世 間 無 大 事 天 下 有 英 才 惟 恐 人 難 得 寕 憂 道 未 恢 夫 一 世 之 事 一 世 之 中 必 有 了 辦 者 故 其 詩 曰 隱 几 工 夫 大 揮 戈 事 業 卑 此 勞 心 勞 力 之 異 事 業 雖 隆 皆 従 功 夫 出 易 曰 聦 明 睿 智 神 武 而 不 殺 又 曰 觀 會 通 以 行 典 禮 此 非 聖 智 不 能 聖 人 亦 豈 古 有 而 今 無 雖 有 而 末 俗 固 不 知 其 為 聖 也 故 其 詩 曰 前 時 亦 有 少 正 卯 今 世 寕 無 孔 仲 尼 設 或 仲 尼 復 生 必 將 左 讁 右 瑕 前 譏 後 譴 不 得 為 完 善 人 矣 凡 仲 尼 之 言 與 行 後 人 不 敢 致 疑 然 論 語 二 十 篇 使 饒 舌 者 窮 詰 巧 詆 則 必 有 許 多 釁 隙 在 非 隙 也 人 之 鑽 成 也 况 以 俗 觀 先 断 其 非 聖 而 媒 孽 之 哉 故 今 世 之 事 付 諸 今 世 之 䧺 才 則 初 無 大 事 只 緣 庸 人 自 擾 之 故 轉 成 大 段 千 艱 百 險 不 復 可 得 以 治 矣 昔 者 王 斗 謂 齊 宣 王 曰 世 無 麒 麟 騄 耳 王 之 駟 已 備 世 無 東 郭 㕙 盧 氏 之 狗 王 之 走 狗 具 已 世 無 毛 嬙 西 施 王 宮 已 充 王 不 好 士 何 患 無 士 此 特 以 王 之 昏 劣 言 其 實 麒 麟 騄 耳 東 郭 㕙 盧 氏 之 狗 毛 嬙 西 施 未 必 不 生 扵 其 時 也 凡 草 木 禽 獸 金 玉 䖝 魚 古 有 者 今 亦 有 之 何 獨 彼 不 然 哉 扵 人 其 理 無 別 邵 先 生 之 意 只 従 初 無 大 事 時 說 其 不 得 人 而 攪 亂 紛 更 則 不 與 數 焉 雖 皇 王 帝 覇 其 要 不 過 如 此 人 事 門 11

12 一 年 兩 秋 春 秋 禾 麥 必 書 為 麥 盡 而 禾 成 禾 盡 而 麥 成 故 一 年 而 兩 秋 一 或 有 失 民 必 飢 六 十 年 而 甲 子 周 甲 周 之 間 有 百 二 十 秋 貧 民 皆 望 百 二 十 秋 之 咸 登 寕 有 是 理 聖 王 御 世 必 使 公 私 皆 有 餘 粟 以 待 水 旱 每 收 歲 入 四 分 留 一 則 三 年 而 贏 一 年 之 食 公 亦 如 此 私 亦 如 此 今 或 禾 未 成 而 麥 盡 麥 未 成 而 禾 盡 或 揀 其 黃 而 先 銍 或 取 其 靑 而 漉 汁 救 死 不 贍 蓄 聚 何 論 其 故 何 也 國 無 務 本 之 政 而 害 農 者 多 也 苟 視 民 如 赤 子 則 慈 父 之 心 凡 為 赤 子 求 食 何 所 不 至 求 食 而 見 妨 者 必 思 所 以 去 之 又 必 慮 其 或 乏 蔵 貯 以 待 其 飢 古 者 保 民 之 術 不 過 如 此 夫 君 勞 心 以 治 之 民 勞 力 以 事 之 兩 相 報 恵 如 父 育 其 子 子 孝 其 父 不 可 闕 一 君 而 無 民 亦 匹 夫 匹 夫 之 飬 無 以 報 尚 猶 可 耻 况 億 兆 之 飬 乎 為 人 上 者 常 以 匹 夫 之 心 為 心 億 兆 亦 將 以 君 心 為 心 兩 相 報 恵 而 無 愧 矣 12 卷 之 十 四

13 洪 裕 孫 洪 裕 孫 字 餘 慶 號 篠 叢 南 陽 人 胥 吏 之 子 隱 扵 狂 者 也 五 歲 至 京 諸 公 卿 大 夫 莫 不 稱 奇 童 十 二 歲 光 廟 召 見 別 殿 令 賦 詩 為 文 不 起 草 亦 不 肯 志 扵 科 業 従 金 時 習 悅 卿 逰 所 與 友 金 寒 暄 大 猷 南 孝 温 伯 恭 茂 豐 正 百 源 秀 川 正 貞 恩 安 應 世 子 挺 皆 一 時 各 勝 也 家 貧 獘 衣 徒 行 入 嶺 南 謁 佔 畢 齋 金 先 生 先 生 贈 詩 屬 意 甚 重 送 入 頭 流 山 讀 書 始 覺 釋 敎 之 非 後 還 京 時 畢 齋 仕 顯 扵 朝 乃 進 規 其 不 能 建 明 且 曰 今 俗 莫 不 斥 佛 老 然 喜 圓 而 惡 方 者 老 也 獨 行 而 遺 世 者 佛 也 其 實 自 不 免 畢 齋 不 悅 柳 子 光 方 用 事 求 見 不 得 託 以 謗 訕 竄 濟 州 靖 國 改 玉 放 還 陞 進 士 性 孝 葬 親 躬 負 圡 不 役 人 既 老 娶 趙 氏 女 生 二 子 至 善 至 誠 圽 扵 嘉 靖 己 丑 年 七 十 八 門 人 叅 議 金 憲 㣧 都 正 尹 珍 叅 判 金 弘 㣧 議 政 李 長 吉 䓁 鳩 材 會 葬 楊 州 之 佛 巖 山 至 誠 世 其 學 受 業 者 八 十 餘 人 許 滄 海 格 字 春 長 尚 氣 莭 為 搢 紳 敬 憚 甞 云 吾 先 人 學 于 洪 先 生 當 丁 酉 倭 燹 時 年 八 十 餘 倡 義 師 率 數 十 人 餘 至 金 烏 坪 殺 賊 甚 多 為 倭 所 害 門 人 収 其 屍 顔 色 不 變 云 余 觀 李 芝 峰 許 眉 叟 皆 有 所 錄 多 傳 聞 失 實 余 近 託 人 求 其 遺 稿 略 採 以 記 之 其 平 生 與 悅 卿 伯 恭 同 其 出 䖏 悠 悠 者 何 足 以 知 其 所 存 今 人 搜 訪 徃 行 以 金 時 習 南 孝 温 趙 旅 元 昊 李 孟 專 成 聃 壽 六 賢 同 亨 扵 咸 安 之 院 獨 漏 餘 慶 者 意 者 為 微 賤 故 也 既 云 人 事 門 13

14 義 烈 則 閥 閱 何 與 焉 當 時 又 有 逸 士 柳 従 善 字 如 登 洪 有 祭 文 可 見 其 為 人 雖 志 氣 同 風 盖 泯 迹 不 見 者 歟 余 甞 謂 金 南 之 徒 不 降 其 志 迹 露 不 晦 不 得 為 中 庸 惟 耕 隱 李 孟 專 見 幾 而 作 託 扵 盲 聾 直 學 士 元 昊 圡 室 制 服 其 庶 幾 乎 14 卷 之 十 四

15 薦 賢 凡 才 之 大 者 有 三 天 以 生 為 才 地 以 飬 為 才 人 以 財 成 輔 相 為 才 君 者 天 下 人 之 主 也 然 財 輔 之 功 非 一 軀 之 獨 辦 擇 天 下 人 之 才 随 其 能 而 任 職 以 左 右 民 故 惟 其 不 益 扵 民 者 謂 之 不 才 子 才 不 才 之 間 而 治 亂 繋 焉 是 以 尭 舜 所 以 聖 者 知 人 為 上 苟 或 迷 扵 揀 選 以 不 才 為 才 則 安 在 乎 左 右 其 民 雖 然 人 主 端 拱 扵 九 重 何 由 盡 知 萬 方 之 賢 亦 必 待 剡 舉 而 得 之 人 臣 之 所 以 為 才 亦 必 知 人 為 上 不 然 不 獨 薦 非 其 人 其 御 下 任 事 必 將 無 限 錯 誤 同 歸 扵 不 才 矣 仲 弓 問 曰 焉 知 賢 才 而 舉 之 子 曰 舉 爾 所 知 爾 所 不 知 人 其 舍 諸 是 則 上 自 人 主 下 至 內 外 百 工 莫 不 以 知 人 為 才 也 不 知 人 而 論 才 如 無 目 而 健 步 必 陥 扵 荊 棘 水 火 烏 得 以 達 乎 然 而 薦 者 將 以 官 之 官 之 者 厚 利 故 或 顔 情 密 比 或 貨 財 囑 托 不 憚 冐 犯 此 非 連 坐 不 能 禁 也 宜 倣 陸 贄 之 術 每 注 擬 必 並 與 薦 主 而 注 之 又 必 三 年 而 改 薦 其 躱 避 不 薦 者 降 官 落 職 如 法 今 人 諉 以 知 人 之 難 余 則 曰 天 子 不 知 人 失 其 天 下 諸 侯 不 知 人 失 其 社 禝 為 人 臣 不 知 人 失 職 受 罰 亦 己 幸 矣 何 敢 辭 諸 苟 使 之 擢 大 任 䖏 大 事 則 亦 將 以 不 知 人 而 遜 祿 辭 秩 乎 然 而 雍 容 巧 宦 逺 害 自 便 其 不 忠 已 甚 矣 其 過 奚 止 扵 斥 逐 哉 有 失 人 之 罪 則 亦 湏 有 得 人 之 賞 古 者 諸 侯 三 年 一 貢 士 士 一 適 謂 之 好 德 再 適 謂 之 尊 賢 三 適 謂 之 有 功 有 功 者 天 人 事 門 15

16 子 一 賜 以 輿 服 弓 矢 再 賜 以 鬯 三 賜 以 虎 賁 百 人 號 曰 命 諸 侯 專 征 伐 貢 士 一 不 適 謂 之 過 再 不 適 謂 之 慠 三 不 適 謂 之 誣 誣 者 天 子 黜 之 一 黜 以 爵 再 黜 以 地 三 黜 以 地 畢 諸 侯 有 不 貢 士 謂 之 不 率 正 不 率 正 者 天 子 黜 之 如 上 例 故 曰 進 賢 受 上 賞 蔽 賢 蒙 顯 戮 非 空 言 必 有 實 事 而 云 爾 是 以 管 子 治 齊 國 舉 事 有 功 桓 公 必 先 賞 鮑 叔 曰 使 齊 得 管 子 者 鮑 叔 也 晉 襄 命 先 茅 之 縣 賞 胥 臣 曰 舉 郤 缺 子 之 功 也 漢 祖 得 之 賞 魏 倩 而 封 卾 十 秋 如 唐 之 張 循 憲 句 麗 之 晏 留 之 類 皆 卓 爾 顯 稱 者 也 今 宜 略 倣 古 義 商 㝎 賞 罰 使 之 增 榮 知 耻 則 豈 非 大 益 乎 如 是 則 薦 者 曰 我 得 人 則 將 以 寵 扵 君 而 榮 乎 己 失 人 則 反 是 矣 勸 勉 可 知 入 薦 者 曰 我 癏 職 則 將 以 蒙 其 戮 而 累 乎 人 著 績 則 反 是 戒 懼 可 知 凡 增 秩 奪 級 莫 不 以 是 為 差 俾 庶 僚 不 得 雍 容 無 事 而 躐 陞 則 振 刷 之 方 莫 有 此 若 也 夫 漁 者 蹈 海 冐 鯨 鰐 而 不 忌 為 得 魚 也 窮 民 歴 市 肆 見 金 寶 而 不 睨 者 為 怕 刑 也 良 臣 體 國 利 與 害 固 不 論 也 縦 有 不 肖 宦 仕 日 夜 覬 希 莫 尚 扵 官 級 進 退 以 此 示 信 寕 有 不 動 心 焉 哉 陸 贄 又 言 今 之 宰 相 徃 日 臺 省 長 官 今 之 臺 省 長 官 乃 將 来 之 宰 相 豈 有 為 官 長 則 不 能 舉 一 二 属 吏 居 宰 相 之 位 則 可 擇 千 百 具 僚 其 意 謂 舉 不 得 人 者 不 可 進 職 為 卿 相 也 以 此 断 作 式 例 可 謂 知 要 矣 昔 者 魏 文 卜 相 舍 璜 而 取 成 所 進 賢 也 齊 威 之 覇 殺 奸 臣 五 人 并 及 舉 者 以 弭 謗 讟 烹 東 阿 大 夫 并 烹 左 右 甞 譽 者 唐 之 權 德 輿 文 學 德 行 者 只 緣 循 嘿 16 卷 之 十 四

17 而 罷 相 皆 徃 轍 之 明 鑑 也 其 得 與 失 烏 乎 鑑 鑑 乎 治 民 而 已 非 謂 善 其 容 止 優 扵 文 詞 簿 書 給 而 蓄 聚 富 即 導 民 安 圡 樂 業 得 遂 其 生 成 也 其 要 又 不 過 田 野 闢 人 民 給 也 夫 既 庶 而 富 之 聖 人 所 訓 後 来 得 其 意 者 其 惟 齊 乎 故 賞 不 重 無 以 勸 善 罰 不 嚴 無 以 懲 惡 盖 有 不 能 求 士 之 君 而 無 不 可 得 之 士 有 不 能 治 民 之 吏 而 無 不 可 治 之 民 故 賞 罰 明 則 引 中 人 納 扵 君 子 之 塗 賞 罰 不 明 則 推 中 人 墜 扵 小 人 之 域 用 此 行 政 民 信 俗 化 士 皆 修 扵 家 以 待 聘 又 豈 有 賢 才 難 得 之 患 哉 人 事 門 17

18 朱 子 文 字 錢 四 民 之 中 惟 士 以 貧 為 常 農 及 工 賈 用 力 為 生 其 飢 凍 罪 在 己 士 不 過 用 心 黃 卷 一 縷 一 粒 都 非 身 出 苟 非 得 志 扵 時 衣 食 無 其 路 也 朱 子 與 林 擇 之 書 有 所 謂 文 字 錢 者 即 刋 書 所 辦 其 計 亦 不 獲 已 矣 其 言 曰 艱 窘 不 可 言 百 事 莭 省 尚 無 以 給 朝 暮 欽 夫 頗 以 刋 書 為 不 然 却 云 別 為 小 小 生 計 却 無 害 此 殊 不 可 暁 別 營 生 計 顧 恐 益 猥 下 耳 凡 事 不 到 手 頭 雖 明 智 猶 不 能 覺 得 親 㘦 南 軒 即 魏 公 浚 之 子 南 渡 以 後 魏 公 之 奢 泰 無 莭 比 國 家 或 有 反 增 者 為 史 氏 所 尤 南 軒 之 居 室 富 有 固 也 殊 不 覺 貧 病 之 有 十 分 難 聊 䖏 既 不 能 夏 畦 力 作 逐 末 奔 走 則 寕 板 刻 典 籍 為 之 流 布 兼 救 溝 壑 之 困 是 亦 一 道 也 豈 別 有 小 小 生 計 可 以 無 害 耶 者 外 此 只 有 種 樹 賣 藥 然 此 又 人 人 而 皆 為 則 亦 恐 無 益 刋 書 可 以 資 扵 事 育 是 聖 賢 之 所 屑 為 也 况 朱 子 家 有 四 方 賔 客 之 需 將 何 以 供 備 當 時 有 胡 紘 者 未 達 時 甞 造 謁 扵 建 安 朱 子 待 學 子 惟 脫 粟 飯 待 紘 不 能 異 紘 不 悅 曰 此 非 人 情 隻 鷄 尊 酒 山 中 未 為 乏 也 及 其 為 監 察 御 史 以 攻 某 為 任 嗾 沈 継 祖 誣 論 十 罪 至 曰 以 喫 菜 事 魔 之 妖 術 簧 鼓 後 進 収 召 無 行 義 之 徒 以 益 黨 伍 隱 形 匿 迹 如 鬼 如 魅 選 人 余 嚞 上 書 曰 乞 斬 某 以 1) 絶 偽 學 當 時 一 杅 糲 飯 之 禍 延 及 従 逰 之 士 至 使 竄 死 扵 三 千 里 外 其 平 日 尊 師 之 徒 或 過 門 不 入 變 易 衣 冠 狎 逰 市 肆 以 自 18 卷 之 十 四

19 明 其 非 黨 世 道 之 巇 險 如 此 也 1) 杅 : 孟 人 事 門 19

20 爰 書 今 之 獄 囚 自 明 之 書 曰 爰 書 說 者 以 爰 為 換 者 非 按 逸 書 獂 有 瓜 不 敢 以 撅 獂 與 猨 通 則 爰 與 原 同 也 䅈 丞 相 趙 髙 作 爰 歴 髙 刑 官 而 作 此 書 體 以 治 囚 意 者 原 者 指 本 情 也 歴 亦 其 来 歴 別 為 書 體 為 訊 獄 之 具 使 不 敢 塗 改 攛 易 者 也 爰 書 之 稱 恐 従 此 流 傳 20 卷 之 十 四

21 胥 徒 名 號 變 法 豈 不 難 乎 舊 者 革 去 必 有 受 其 妨 者 新 者 剏 行 必 有 齟 齬 而 敗 失 舟 車 之 利 聖 王 所 制 必 待 三 世 然 後 乃 安 盖 目 新 則 手 生 手 生 則 事 艱 事 艱 則 行 危 便 巧 未 入 而 釁 罅 先 露 一 端 未 完 萬 口 羣 詛 反 不 若 彌 縫 撑 拄 耐 過 時 歲 之 為 反 勝 故 仕 扵 國 者 莫 不 以 苟 且 為 能 也 昔 魯 城 門 傾 圮 孔 子 趨 以 過 之 人 曰 此 已 久 矣 孔 子 曰 吾 惡 其 久 也 久 必 一 壓 恐 不 可 坐 待 其 壓 也 凡 立 國 之 政 莫 不 以 便 民 為 心 民 惡 乎 便 惟 禁 去 侵 奪 也 侵 奪 扵 民 者 必 力 强 勢 重 也 勢 力 孰 有 如 官 府 之 强 且 重 欲 民 之 無 侵 奪 其 要 又 莫 如 强 且 重 者 少 也 天 下 之 䂓 䂓 然 圖 得 官 府 者 箇 箇 是 求 利 扵 己 其 一 意 公 廉 惟 民 是 厚 者 能 有 幾 人 哉 凡 後 世 之 民 不 加 多 而 治 民 之 員 漸 多 者 志 在 扵 侵 奪 也 其 侵 奪 之 目 盖 1) 卿 一 位 大 夫 一 位 其 下 有 上 士 中 士 下 士 又 其 下 有 府 史 胥 徒 外 方 則 有 監 司 牧 府 監 令 吏 隷 之 屬 其 最 近 扵 民 者 守 宰 及 吏 隷 也 多 是 滿 胷 剝 割 之 心 而 猶 有 力 不 贍 少 休 贍 則 㫁 為 也 其 可 使 之 多 其 人 耶 今 之 京 中 各 司 冗 員 倖 位 且 置 不 言 胥 徒 之 繁 無 㝎 額 徒 作 無 益 呼 使 随 其 喜 怒 陞 黜 無 常 渠 亦 不 暇 留 心 扵 曹 務 而 惟 乗 勢 投 隙 為 厲 民 之 計 不 1) : 類 選 有 除 最 上 君 之 一 位 其 正 九 字 人 事 門 21

22 如 此 渠 亦 無 以 為 生 也 髙 麗 舊 制 猶 是 差 勝 彼 亦 庶 人 在 官 者 豈 無 名 號 有 主 史 令 史 書 藝 記 官 書 手 直 省 電 吏 門 僕 照 磨 譯 吏 通 事 知 印 計 史 筭 史 別 駕 通 引 杖 首 錄 事 知 班 記 事 所 由 孔 目 監 史 監 作 注 衣 幕 士 䓁 號 各 繋 諸 司 每 六 月 十 二 月 大 政 府 衛 則 隊 正 以 上 諸 司 則 自 九 品 以 上 與 夫 府 史 胥 徒 吏 兵 部 判 事 與 諸 僚 苐 其 年 月 分 其 勞 逸 標 其 功 過 論 其 才 否 具 載 于 書 謂 之 政 案 中 書 擬 陞 黜 以 奏 之 門 下 承 制 勑 以 行 之 謂 之 都 目 都 目 者 都 憑 政 案 之 諸 目 陞 黜 之 也 庶 官 胥 吏 何 以 異 哉 課 其 功 勞 自 胥 史 陞 之 庶 官 才 德 亦 可 以 奮 起 而 尚 閥 之 風 亦 少 息 矣 今 也 都 沒 理 會 何 謂 都 目 噫 觚 不 觚 觚 哉 觚 哉 22 卷 之 十 四

23 文 中 子 宋 世 甞 目 莊 周 為 道 家 之 儀 䅈 王 通 為 孔 門 之 王 莽 其 說 不 公 莊 氏 遭 周 末 文 勝 欲 反 之 樸 矯 枉 之 過 者 也 文 中 子 元 經 固 無 足 取 其 言 有 極 淳 不 可 沒 者 比 王 莽 寕 有 肖 似 耶 儒 家 只 以 十 二 策 為 㫁 案 凡 劉 漢 以 外 開 創 之 君 一 無 免 簒 弑 之 名 者 威 權 既 盛 非 簒 必 誅 故 其 勢 至 此 而 後 已 是 則 固 有 春 秋 斧 鉞 矣 既 得 之 後 治 尚 仁 厚 儉 約 自 持 民 生 寕 謐 後 世 殆 無 與 比 者 若 使 傳 世 久 逺 史 家 掩 覆 過 惡 矣 朱 子 扵 朱 梁 亦 有 此 說 矣 文 帝 在 位 既 久 幾 臻 少 康 則 王 氏 之 以 策 干 之 恐 非 異 事 何 以 明 之 衛 1) 輒 之 時 子 貢 問 衛 君 之 待 子 為 政 不 曰 不 可 而 曰 正 名 苟 可 以 正 名 則 容 有 可 就 之 義 也 魯 不 狃 晉 佛 之 叛 子 欲 徃 有 磨 緇 磷 之 喩 彼 或 有 可 正 之 會 聖 人 未 必 不 徃 也 王 氏 之 事 何 以 異 是 通 生 長 扵 隋 氏 之 世 惟 濟 時 為 急 及 其 不 用 浩 然 而 徃 敎 授 河 汾 之 間 累 召 終 不 起 著 書 八 十 卷 以 見 志 其 功 亦 大 矣 如 以 此 一 端 而 陥 蔽 其 平 生 則 過 矣 孔 子 之 世 季 氏 之 心 路 人 所 知 十 哲 之 倫 多 不 免 染 迹 為 臣 聖 人 亦 肯 赴 其 召 而 荅 其 問 了 2) 無 若 邁 之 意 先 儒 謂 不 仕 大 夫 家 者 閔 子 曾 子 數 人 而 已 亦 考 之 未 詳 家 語 有 閔 子 為 費 宰 問 政 一 篇 可 按 而 覆 也 今 但 宜 論 1) 貢 : 路 2) 邁 : 類 選 作 浼 人 事 門 23

24 其 學 術 之 淺 深 不 必 以 十 二 策 為 咎 也 或 又 疑 房 杜 之 非 其 弟 子 然 如 晦 之 淹 叔 實 撰 文 中 子 世 家 如 晦 雖 非 仇 程 董 薛 之 倫 其 及 門 則 不 可 誣 矣 24 卷 之 十 四

25 雷 震 大 纛 設 科 取 士 欲 其 公 也 以 文 藝 取 才 文 藝 非 實 以 封 彌 防 奸 封 弥 1) 納 名 以 易 書 掩 諱 易 書 呈 身 以 臺 諫 監 之 臺 諫 媒 之 以 衛 士 守 之 衛 士 助 之 其 所 以 杜 獘 適 所 以 增 巧 也 近 世 有 子 姪 榜 入 選 不 出 扵 子 姪 近 親 之 外 其 始 國 人 孰 不 譏 侮 然 其 人 皆 位 躋 卿 相 而 笑 罵 従 他 也 若 使 撤 去 周 遮 表 露 扵 衆 目 之 中 其 公 與 私 自 判 必 不 敢 如 是 恣 行 無 憚 也 中 世 淸 議 猶 在 事 涉 疑 似 敢 言 不 忌 莊 憲 大 王 時 落 㸃 儒 生 試 講 經 沈 鏵 金 戣 䓁 入 格 又 試 製 述 二 人 亦 入 格 皆 椒 房 之 親 也 諫 官 論 其 不 可 觧 人 之 惑 上 初 不 従 上 將 親 臨 唱 榜 儀 仗 畢 陳 忽 大 雷 雨 震 撃 大 纛 即 命 罷 榜 是 舉 也 有 聖 德 三 従 諫 一 也 懼 灾 一 也 悔 過 一 也 1) 身 : 恐 券 人 事 門 25

26 使 价 求 請 黃 相 喜 在 公 座 時 金 宗 瑞 判 工 曹 慮 日 晏 飢 乏 令 進 盤 羞 喜 怒 曰 國 家 設 禮 賔 寺 扵 政 府 旁 者 為 三 公 也 又 何 私 自 辦 備 欲 啓 達 而 罪 之 衆 救 觧 而 止 金 相 克 成 甞 舉 此 啓 于 經 席 曰 大 臣 如 是 可 以 鎭 壓 朝 廷 文 宗 大 王 時 朴 以 昌 奉 使 赴 燕 慮 水 灾 路 滯 加 載 糧 米 四 十 斗 事 覺 將 待 還 治 之 朴 曰 既 犯 邦 憲 將 何 面 目 見 主 上 遂 自 决 死 扵 此 數 事 足 見 國 初 政 法 之 嚴 不 容 少 貸 也 國 安 得 不 泰 民 安 得 不 遂 其 生 乎 後 世 則 公 私 小 集 飮 食 若 流 一 味 之 設 備 用 許 多 此 物 畢 竟 従 何 出 乎 使 价 出 境 先 期 發 書 于 各 道 各 郡 囑 託 務 得 謂 之 求 請 以 之 起 家 潤 屋 視 古 為 何 如 哉 朝 聘 徃 来 有 國 之 常 典 行 路 之 需 只 責 該 曹 豈 可 使 暗 地 乞 丐 貿 貨 扵 異 國 為 殖 財 圖 富 之 理 此 殆 不 可 使 聞 扵 隣 邦 也 26 卷 之 十 四

27 福 善 禍 淫 天 地 交 為 泰 君 子 道 長 小 人 道 消 此 聖 王 之 世 人 與 天 地 叅 三 為 才 是 也 天 道 任 運 地 道 生 飬 賛 佐 化 育 在 人 故 天 地 自 然 而 財 成 者 人 也 比 之 牛 馬 四 足 天 地 也 穿 鼻 絡 頭 者 人 之 功 也 然 只 財 以 成 之 未 見 有 従 善 背 惡 之 義 天 理 本 正 而 物 主 扵 氣 數 故 未 必 皆 正 而 天 地 不 能 随 事 糾 違 必 待 聖 人 之 法 天 地 而 宜 之 也 是 謂 輔 相 也 不 然 雖 穿 牛 絡 馬 而 或 不 免 奔 騖 荊 榛 踐 敗 禾 稼 矣 福 善 禍 淫 維 扵 此 可 言 聖 人 御 世 百 度 咸 貞 善 者 導 之 惡 者 擯 之 福 歸 扵 善 禍 歸 扵 惡 此 天 地 之 本 然 而 聖 人 者 成 之 宜 之 至 扵 君 子 道 消 小 人 道 長 天 地 不 交 否 運 之 極 也 人 不 能 財 成 輔 相 故 善 者 偏 禍 惡 者 反 福 而 天 不 能 奈 何 比 之 人 性 本 善 物 欲 交 侵 或 至 扵 極 惡 大 悖 而 性 不 能 攝 人 故 曰 人 能 弘 道 非 道 弘 人 也 人 事 門 27

28 諍 臣 七 人 人 君 不 患 無 諍 臣 而 患 不 能 納 諫 諍 之 以 言 納 之 以 行 行 難 而 言 易 上 既 為 其 難 者 則 雖 不 賞 下 必 為 其 易 者 况 導 之 使 言 耶 諍 近 于 毁 毁 未 有 不 怒 雖 怒 亦 毁 口 不 訒 也 况 責 人 之 過 奚 待 乎 求 之 諍 而 納 之 則 臣 得 三 善 有 忠 臣 之 譽 有 賞 諫 之 報 有 保 位 之 利 天 下 誦 之 澤 及 子 孫 但 其 不 敢 者 懼 其 不 納 而 反 怒 也 為 人 君 患 無 諍 臣 如 有 田 不 稼 者 也 諍 有 善 否 繋 于 賢 愚 又 不 可 不 擇 既 開 容 受 之 門 無 逺 無 近 皆 可 掉 臂 以 入 披 腹 以 呈 何 患 智 能 之 不 進 為 人 君 患 無 賢 智 如 有 穀 不 獲 者 也 子 曰 天 子 有 諍 臣 七 人 雖 無 道 不 失 其 天 下 有 諍 而 用 其 言 何 謂 無 道 此 如 齊 景 衛 靈 之 類 必 也 悅 而 不 繹 従 而 不 改 者 歟 苟 其 悅 繹 變 循 嘿 為 犯 顔 奚 止 七 人 又 若 怒 而 罪 之 則 七 人 又 何 可 得 故 無 道 尚 不 亾 况 導 之 使 言 賞 而 示 衆 者 耶 聖 王 之 興 不 過 如 此 28 卷 之 十 四

29 華 夷 古 者 華 與 夷 不 但 性 氣 不 同 願 欲 自 別 安 扵 湩 酪 旃 裘 而 不 以 中 國 之 食 物 絮 繒 為 意 故 時 或 侵 寇 而 居 止 不 相 干 也 中 行 說 所 謂 食 物 絮 繒 不 如 湩 酪 旃 裘 者 心 雖 不 善 而 事 實 有 益 若 使 戎 狄 用 此 為 長 久 之 計 則 終 為 中 國 之 利 也 賈 誼 五 餌 之 策 却 以 珍 食 羙 服 餌 導 之 使 之 叛 背 而 歸 漢 其 術 亦 拙 矣 使 域 外 悍 虜 挑 心 增 欲 日 夜 流 涎 扵 吾 所 有 者 可 乎 夫 衣 食 之 温 厚 甘 羙 莫 不 貪 好 不 待 敎 之 而 自 知 故 一 試 扵 此 轉 益 窮 奢 莭 抑 不 得 即 人 之 通 情 其 勢 必 將 漸 南 而 侵 蝕 矣 此 夷 狄 亂 華 之 機 也 是 以 始 也 掠 其 物 而 異 其 地 終 也 逐 其 主 而 奪 之 居 亦 必 至 之 勢 也 其 要 必 使 種 落 不 亂 無 雜 䖏 混 俗 羣 分 而 區 別 也 趙 充 國 遷 先 零 扵 內 地 馬 援 徙 當 煎 扵 三 輔 貪 其 暫 安 之 勢 㤀 經 世 之 逺 略 故 曰 種 枳 棘 扵 良 田 飬 虺 蛇 扵 室 內 畢 竟 鄧 隲 輿 尸 任 尚 馬 賢 僅 乃 克 之 遂 東 掠 趙 魏 南 入 蜀 漢 侵 及 河 內 漢 末 之 亂 關 中 殘 滅 此 趙 馬 二 人 不 得 辭 其 責 及 魏 操 令 將 軍 夏 侯 妙 才 討 叛 氐 遂 徙 武 都 之 氐 扵 䅈 川 欲 以 捍 禦 蜀 虜 俄 又 受 其 弊 矣 故 郭 欽 上 書 謂 宜 及 平 吳 之 威 驅 出 寨 外 江 統 獻 徙 戎 論 扵 恵 帝 皆 不 見 用 此 天 地 之 否 運 人 謀 自 失 也 至 張 奐 之 意 一 氣 所 生 不 可 誅 盡 段 熲 之 駁 固 若 有 意 族 可 盡 而 地 在 地 未 有 恒 空 之 理 奈 後 患 何 哉 故 驅 徙 之 論 亦 未 必 長 久 萬 全 何 也 雖 使 一 一 驅 人 事 門 29

30 出 彼 既 生 長 中 國 慣 習 圡 風 諳 悉 地 利 壤 界 相 接 强 弱 随 時 其 能 安 其 本 圡 冷 視 華 風 而 不 復 萠 扵 心 耶 晉 祚 中 衰 內 訌 方 殷 吾 知 劉 石 䧺 驁 必 將 飮 馬 河 南 而 止 耳 是 以 自 晉 以 後 江 漢 為 界 猶 是 半 幅 華 夏 自 元 以 後 南 北 混 一 非 復 皇 王 舊 基 猶 是 明 人 間 之 抑 恐 自 此 彼 反 為 主 而 亦 不 能 迭 代 也 吾 聞 印 度 身 毒 之 外 別 開 區 宇 人 風 大 同 淸 心 寡 欲 争 奪 不 起 今 古 不 變 雖 其 士 學 殊 塗 說 理 弔 詭 而 好 仁 惡 殺 蠲 弊 崇 善 則 不 害 為 大 道 之 旁 通 也 30 卷 之 十 四

31 異 端 子 曰 攻 乎 異 端 斯 害 也 已 雖 禁 其 專 治 而 未 甞 排 去 甚 嚴 猶 在 小 道 可 觀 之 內 也 至 孟 子 距 楊 墨 則 比 之 洪 水 猛 獸 水 墊 人 而 獸 噉 人 驅 除 乃 已 又 至 程 朱 斥 佛 老 則 惟 懼 如 脂 膏 之 汚 人 為 其 彌 近 理 而 大 亂 真 聖 王 不 作 世 治 不 復 斯 民 之 窮 厄 極 矣 仁 人 君 子 思 所 拯 救 是 為 目 下 之 急 務 究 厥 由 来 恐 非 異 端 之 為 妨 也 韓 退 之 作 原 道 以 斥 佛 老 其 言 曰 農 家 一 而 食 粟 之 家 六 工 商 皆 然 此 似 枝 葉 世 衰 政 亂 安 坐 而 食 威 刼 而 奪 使 南 畝 之 民 不 得 奠 居 不 得 用 力 又 不 得 自 食 其 力 之 所 出 與 佛 老 何 干 惜 乎 退 之 之 說 不 得 為 通 論 子 曰 富 而 後 敎 之 敎 者 五 倫 為 要 三 物 興 動 八 刑 申 戒 此 豈 有 難 知 之 義 而 異 端 之 所 能 亂 者 也 彼 佛 老 之 學 絶 嗜 好 貴 淸 净 一 生 辛 苦 于 窮 山 非 常 人 之 所 說 若 果 富 庶 而 樂 業 其 一 種 幽 禪 之 外 必 將 生 老 扵 環 堵 之 間 何 患 道 之 不 明 况 我 邦 無 道 流 惟 吃 菜 行 脚 之 徒 莫 非 逃 賦 避 役 之 氓 今 讀 書 談 道 之 士 紛 争 扵 句 字 之 間 辨 柝 扵 毫 芒 之 際 無 非 尊 程 慕 朱 趨 趨 步 步 雖 或 些 些 差 誤 了 不 見 異 端 之 歧 惑 従 此 而 登 公 登 卿 壯 行 其 㓜 學 然 民 不 蘇 而 國 不 治 何 與 道 之 明 不 明 耶 君 子 居 治 成 化 行 之 世 明 道 為 重 斥 異 端 所 以 明 道 也 至 後 世 則 立 法 為 急 立 法 所 以 優 民 孟 子 所 謂 明 其 政 刑 是 也 今 都 市 之 街 人 有 閙 争 或 以 之 傷 殘 有 大 人 者 首 戴 方 山 足 躡 人 事 門 31

32 逺 逰 髙 拱 徐 趨 㩀 經 引 傳 法 語 以 救 觧 則 彼 未 必 息 怒 停 手 齊 聽 其 指 導 也 扵 是 朱 衣 府 隷 手 持 公 牒 倐 来 忽 過 口 中 微 喝 則 人 皆 震 慴 傾 耳 行 路 改 觀 始 知 干 羽 之 舞 不 可 觧 平 城 之 圍 也 故 曰 獘 國 之 政 禁 暴 為 上 暴 禁 則 民 自 謀 生 方 有 措 手 地 矣 此 緩 急 之 別 也 32 卷 之 十 四

33 詰 戎 兵 凶 器 戰 危 事 不 吉 之 謂 凶 易 死 之 謂 危 聖 人 豈 不 欲 去 凶 而 絶 危 不 善 者 来 刼 或 殘 殺 恣 胷 帝 王 失 其 尊 農 商 失 其 業 仁 義 失 其 敎 詩 書 失 其 所 婦 女 不 得 産 幼 孩 不 得 長 生 靈 將 盡 劉 矣 故 不 得 已 而 用 之 未 甞 一 日 㤀 故 人 生 而 設 弧 弱 而 舞 象 壯 而 習 射 觀 德 扵 澤 宫 習 禮 扵 鄕 黨 歛 而 設 决 葬 而 載 1) 夫 豈 少 湏 㬰 不 存 乎 心 哉 苟 使 可 已 而 不 已 是 樂 殺 人 者 也 是 以 武 王 滅 商 偃 武 修 文 偃 非 絶 去 之 謂 也 車 甲 衅 而 蔵 之 府 庫 干 戈 包 以 皮 將 待 時 以 用 也 故 康 王 之 新 陟 其 臣 敬 告 則 曰 張 皇 六 師 無 壞 我 髙 祖 寡 命 王 則 若 曰 亦 有 熊 羆 之 士 不 二 心 之 臣 保 乂 王 家 固 亦 不 及 扵 文 治 其 故 何 也 文 德 之 修 必 也 先 頼 扵 武 事 也 古 者 文 武 非 有 異 塗 時 平 則 賛 成 儒 化 有 難 則 折 衝 戎 陣 惟 其 才 之 可 任 及 課 試 出 而 二 者 歧 以 判 別 互 相 仇 疾 而 文 常 勝 武 以 其 威 柄 在 此 也 是 以 搢 紳 以 因 循 為 廟 略 武 弁 以 饋 賂 為 得 術 至 扵 㓜 學 儒 士 不 過 科 試 功 令 而 已 假 使 邉 塵 屢 驚 嚆 矢 內 向 將 何 以 應 敵 也 愚 謂 變 俗 莫 如 上 行 依 古 大 射 之 例 每 年 人 主 必 一 親 射 宰 相 亦 耆 耋 之 外 决 拾 侍 従 而 其 不 能 者 揖 讓 下 飮 如 禮 禮 畢 行 賞 武 經 亦 三 月 一 講 筵 臣 之 外 並 召 武 將 閫 1) : 翎 人 事 門 33

34 任 以 上 無 不 輪 對 汰 其 傝 䢇 方 是 詰 戎 之 良 圖 34 卷 之 十 四

35 德 運 德 運 驗 扵 五 獸 皆 是 謊 說 成 湯 有 白 鳩 之 祥 周 武 有 火 烏 之 瑞 都 不 可 信 䅈 以 黑 龍 為 水 德 漢 以 黃 龍 為 圡 德 亦 涉 偶 然 然 則 䅈 時 更 無 黃 白 之 龍 升 乎 漢 更 無 白 黑 之 龍 升 乎 世 或 有 黃 白 二 龍 並 升 者 何 也 龍 即 一 水 蟲 大 地 之 間 何 物 不 有 遇 時 飛 動 豈 關 世 運 余 甞 見 其 騰 雲 者 非 一 二 其 或 暴 風 雨 破 决 崖 壑 渰 傷 人 物 莫 非 水 恠 之 挐 行 彼 公 孫 臣 之 徒 不 過 强 援 以 神 其 術 而 一 世 受 欺 可 咍 愚 謂 改 正 朔 人 事 之 善 變 金 木 水 火 有 自 然 之 運 非 人 之 強 名 邦 國 革 命 有 促 有 長 何 可 以 兩 合 所 謂 自 然 之 運 如 晝 夜 朝 夕 無 可 推 移 邦 之 因 革 或 值 其 始 或 值 其 終 如 元 會 運 世 之 不 容 盈 朒 以 歲 月 日 時 推 之 元 會 運 世 即 必 有 之 理 一 運 即 三 百 六 十 歲 扵 此 天 道 一 變 至 萬 八 百 歲 而 一 大 變 十 二 萬 九 千 六 百 歲 乃 一 元 之 始 終 也 或 曰 殷 之 受 命 當 水 運 之 未 終 故 湯 用 玄 牡 其 尚 白 即 殷 之 中 世 周 宜 尚 圡 而 圡 無 㝎 位 無 專 氣 只 寄 旺 扵 夏 季 今 夏 季 用 桑 楮 之 火 即 其 義 也 金 之 承 水 相 生 之 義 故 周 宜 尚 圡 而 尚 火 者 以 其 無 位 也 意 者 殷 末 當 金 運 終 而 火 運 始 也 若 然 周 之 中 葉 又 必 當 木 運 而 其 事 無 攷 又 或 始 既 有 㝎 運 則 雖 中 值 變 候 只 合 遵 而 無 改 歟 人 事 門 35

36 艾 灸 艾 灸 者 一 炷 謂 之 一 壯 說 者 謂 以 壯 人 為 度 弱 人 則 遞 減 恐 不 成 說 大 凡 鍼 瀉 而 灸 補 用 艾 者 引 火 氣 透 入 補 氣 血 而 上 行 壯 如 壯 陽 壯 氣 之 壯 謂 補 而 壯 盛 之 也 一 壯 二 壯 随 炷 而 漸 壯 未 知 果 然 否 36 卷 之 十 四

37 赦 書 宣 布 㤙 澤 國 有 慶 則 赦 欲 與 民 同 慶 也 苟 欲 飾 喜 寬 其 罪 釋 其 憫 弛 其 苦 益 其 樂 斯 可 矣 然 大 罪 不 可 寬 大 苦 無 以 弛 故 今 之 赦 令 曰 魘 魅 蠱 毒 強 竊 盜 殺 越 人 命 外 雜 犯 死 罪 以 下 咸 宥 除 之 其 所 赦 不 過 輕 罪 也 其 希 望 之 徒 只 是 徒 配 待 年 罷 免 不 叙 之 辜 而 已 不 赦 何 害 恵 及 扵 有 罪 而 貧 窮 者 不 與 同 慶 可 乎 昔 范 文 正 之 疏 有 一 條 可 考 大 赦 每 降 錢 穀 司 督 責 如 舊 桎 梏 老 㓜 藉 沒 家 産 至 扵 寬 賦 歛 減 揺 役 存 恤 孤 貧 振 舉 淹 滯 未 甞 施 行 請 今 後 赦 書 內 宣 布 恩 澤 有 所 施 行 而 州 縣 不 遵 者 並 行 違 制 徒 二 年 觀 此 則 其 數 事 皆 赦 書 中 所 布 必 使 如 是 將 有 所 費 數 赦 之 害 自 止 朝 廷 宜 商 量 㝎 制 賦 歛 糶 糴 減 其 分 數 逋 欠 經 年 者 除 之 孤 貧 無 以 給 征 役 者 除 之 令 下 而 停 廢 者 必 㩀 覈 加 罪 則 不 但 霈 澤 均 布 人 事 門 37

38 大 幾 會 天 地 一 天 地 古 今 同 一 理 也 故 孔 子 曰 其 或 継 周 者 百 世 可 知 謂 知 其 人 心 所 同 也 其 人 事 之 變 不 過 如 寒 暑 晝 夜 一 時 之 序 而 天 何 甞 有 改 自 唐 虞 至 今 雖 若 悠 久 在 天 看 亦 不 過 俄 頃 事 人 在 兩 間 每 言 其 異 宜 者 惑 矣 禪 通 九 頭 之 類 今 不 可 攷 大 抵 人 之 生 亦 久 矣 其 避 凶 趨 吉 行 止 語 嘿 之 間 必 益 求 便 好 無 有 餘 法 也 夫 書 契 不 過 黃 帝 以 後 事 典 謨 文 字 委 曲 縝 密 非 後 世 之 可 及 察 乎 物 性 蛛 布 網 燕 啣 泥 巢 居 穴 蟄 非 有 遺 智 必 如 是 而 後 方 可 雖 更 歴 千 萬 年 豈 容 殊 途 然 則 尭 舜 之 盛 必 也 更 閱 變 故 明 究 練 磨 益 就 其 無 所 妨 然 後 立 㝎 為 法 是 豈 後 世 之 可 改 評 其 舟 車 耒 耨 一 成 而 不 廢 可 以 見 矣 故 曰 監 于 先 王 成 憲 其 永 無 愆 斯 言 豈 欺 哉 易 曰 窮 則 變 變 則 通 通 則 久 窮 者 是 人 窮 之 也 聖 人 行 其 典 禮 随 其 窮 而 革 之 復 反 于 成 憲 會 通 之 謂 也 如 正 朔 服 色 之 類 皆 因 其 變 而 宜 之 苟 無 桀 紂 之 攪 亂 湯 武 亦 不 必 革 也 所 謂 天 下 本 無 事 庸 人 自 獟 之 是 也 如 使 湯 継 禹 武 継 湯 吾 知 必 無 是 矣 又 若 以 武 継 武 至 扵 百 世 恐 無 難 知 之 理 也 况 正 朔 三 而 改 質 文 二 而 易 外 此 無 其 道 聖 人 已 合 聚 折 衷 㝎 作 為 邦 之 大 經 寕 復 有 異 說 所 謂 遵 先 王 者 緣 後 辟 之 亂 之 也 䅈 亂 㝎 制 至 以 十 月 為 歲 首 無 義 之 甚 故 賈 生 請 改 正 朔 易 服 色 改 則 必 用 人 統 而 合 扵 聖 人 之 訓 矣 夏 時 周 冕 豈 非 賈 38 卷 之 十 四

39 生 之 所 請 耶 䅈 亾 之 後 漢 承 其 弊 即 一 改 紀 之 會 也 陸 賈 叔 孫 通 軰 力 量 不 及 此 只 循 馬 上 翁 慢 罵 之 習 因 仍 不 振 故 賈 生 言 之 而 文 帝 徒 事 謙 讓 未 敢 大 著 胷 臆 則 罪 不 在 臣 也 王 莽 雖 曰 亂 逆 其 所 施 為 即 先 王 之 遺 迹 故 光 武 因 其 勢 除 其 煩 而 復 其 舊 直 易 易 然 耳 此 又 一 大 幾 會 也 光 武 惟 知 莽 之 可 革 而 不 悟 莽 之 所 言 皆 先 王 成 法 乃 一 頓 剗 新 則 過 矣 比 若 桀 紂 冠 夷 狄 飮 食 皆 可 以 反 之 耶 光 武 此 舉 豈 非 時 運 之 所 係 乎 自 此 以 後 人 心 痼 蔽 事 變 眩 朦 至 使 南 北 易 位 黑 白 無 主 視 先 王 之 政 不 啻 若 弁 髦 而 荀 卿 之 法 後 王 三 字 㫁 作 金 石 奈 何 乎 哉 人 事 門 39

40 罷 冗 官 有 事 異 而 迹 同 者 興 與 同 迹 罔 不 興 與 替 同 迹 罔 不 替 不 係 扵 事 之 異 同 故 以 人 鑑 己 以 古 鑑 今 以 迹 鑑 事 則 幾 矣 兩 漢 之 際 猶 是 為 官 而 擇 人 故 未 有 官 少 人 多 之 患 及 科 制 之 出 不 計 其 官 而 先 擇 人 以 其 人 而 授 之 官 如 執 左 契 而 責 物 故 只 見 人 多 而 官 少 無 以 䖏 也 唐 宋 之 世 此 弊 同 然 而 宋 為 尤 甚 何 也 唐 踵 隋 迹 宋 仍 之 一 以 詞 科 取 人 也 漢 之 公 卿 一 子 為 後 雖 不 免 世 卿 之 譏 猶 未 聞 餘 子 皆 爵 後 来 寵 待 大 臣 賜 子 弟 官 或 自 薦 其 子 或 遺 表 乞 恩 自 宋 真 宗 以 後 恩 義 漸 廣 自 兩 省 知 雜 御 史 以 上 每 南 郊 並 聖 莭 各 奏 子 充 京 官 少 卿 監 奏 一 子 充 試 銜 在 正 郎 帶 職 員 外 郎 并 諸 路 提 㸃 刑 獄 以 上 差 遣 者 每 南 郊 奏 一 子 充 齋 郎 學 士 以 上 經 二 十 年 者 一 家 兄 弟 子 孫 京 官 二 十 人 接 續 陞 朝 又 或 子 弟 鮮 少 冐 舉 他 人 由 是 或 生 子 未 離 襁 褓 制 公 服 而 弄 之 是 以 男 子 冠 而 不 為 殤 禮 也 而 家 禮 却 以 已 娶 為 限 若 凖 禮 則 將 男 子 無 殤 故 也 故 黃 口 赤 芾 席 勢 争 爵 疏 逺 者 不 敢 衒 而 才 德 屈 矣 用 此 治 民 民 其 聊 生 乎 兼 之 科 榜 繁 冗 薦 剡 紛 遝 人 比 扵 官 不 啻 多 矣 王 禹 儞 曰 始 濟 上 只 有 刺 史 司 戶 二 人 後 增 十 餘 人 問 其 稅 則 減 也 問 其 人 則 逃 也 所 以 盡 取 山 澤 不 能 足 也 民 何 以 堪 之 㩀 此 非 為 官 之 可 增 其 實 為 人 之 覬 官 者 衆 也 所 謂 患 牧 人 之 損 其 蒭 菽 更 立 廐 長 而 馬 益 瘦 也 然 則 40 卷 之 十 四

41 亾 宋 者 非 狄 宋 自 亾 也 東 國 素 稱 地 狹 官 多 地 狹 則 財 寶 不 興 官 多 則 冐 奪 成 風 而 民 益 困 其 故 何 也 無 唐 宋 之 幅 員 而 有 為 人 擇 官 之 失 內 外 官 窠 既 不 能 賠 補 文 武 出 身 之 數 而 流 品 入 仕 之 路 又 太 濫 權 貴 子 弟 無 論 狂 惑 愚 獃 一 無 無 官 其 姻 㜕 交 逰 扳 緣 傳 會 者 無 不 登 仕 一 著 紗 帽 便 以 守 宰 為 已 有 猶 患 淹 滯 不 待 滿 秩 捷 徑 躐 階 文 臣 蔭 仕 念 念 心 心 惟 圖 一 麾 而 肥 己 者 數 千 餘 人 武 臣 不 在 此 數 以 三 百 餘 邑 之 窠 待 此 無 限 人 之 貪 饕 難 矣 國 勢 已 至 此 必 也 革 弊 回 泰 為 剏 業 之 政 方 有 益 事 半 功 倍 更 至 扵 無 窮 法 窮 未 有 不 可 通 之 理 特 人 不 致 力 致 力 非 大 做 脚 終 不 可 以 得 民 得 民 莫 如 生 財 生 財 莫 如 輕 賦 故 曰 生 衆 食 寡 為 疾 用 舒 而 已 四 者 食 寡 重 扵 生 衆 用 舒 重 扵 為 疾 食 寡 又 重 扵 用 舒 食 寡 則 用 自 舒 矣 其 要 亦 不 過 汰 冗 官 之 謂 矣 汰 之 猝 急 則 亦 有 害 湏 有 闕 不 補 漸 至 減 少 也 宜 先 莭 量 民 財 如 宋 祖 紫 雲 樓 之 甄 除 如 麗 祖 即 位 三 十 四 日 之 薄 歛 然 後 以 其 餘 為 經 費 㩀 孟 子 說 先 㝎 代 耕 之 祿 以 三 百 二 十 倍 其 君 祿 宦 官 宮 妾 掖 隷 之 食 皆 在 其 中 則 其 屬 不 過 三 百 餘 人 大 府 小 省 亦 皆 併 二 併 三 為 一 其 職 任 之 員 皆 簡 汰 僅 足 五 日 休 暇 之 外 皆 直 宿 罷 諫 官 以 他 職 兼 之 外 邑 皆 併 三 四 為 一 大 郡 則 五 十 里 外 割 與 他 邑 罷 柴 科 之 米 而 罷 剰 員 厚 其 月 廪 不 問 其 出 入 更 無 私 歛 扵 民 民 則 一 輸 正 貢 之 外 不 與 官 吏 相 接 如 是 而 民 不 富 國 不 安 非 所 聞 也 設 科 之 弊 前 既 屢 言 今 不 贅 人 事 門 41

42 倭 寇 始 末 髙 麗 忠 烈 王 當 元 世 祖 時 入 尚 公 主 為 寵 壻 所 言 皆 従 雖 不 得 1) 主 張 為 國 其 延 祚 長 久 亦 莫 非 其 力 先 時 元 遣 使 扵 倭 使 我 人 為 嚮 導 倭 疑 之 盡 殺 之 僅 有 逃 者 扵 是 征 倭 之 計 大 㝎 至 忠 烈 七 年 元 大 發 兵 東 征 戰 艦 三 千 五 百 艘 蠻 軍 十 餘 萬 我 國 亦 以 戰 舡 九 百 艘 戰 士 梢 工 數 萬 餘 助 之 會 于 一 歧 島 已 有 斬 獲 適 值 大 風 蠻 軍 皆 死 屍 寨 浦 可 踐 而 行 乃 退 余 近 得 倭 史 亦 云 幾 至 陥 敗 頼 颶 風 幸 免 云 其 懲 創 可 見 自 是 倭 患 帖 息 盖 畏 元 也 元 衰 而 倭 亦 生 釁 也 自 忠 烈 王 七 年 至 忠 㝎 二 年 庚 寅 當 元 順 帝 至 正 十 年 倭 寇 固 城 䓁 䖏 倭 寇 始 此 自 是 刼 掠 無 虚 勢 至 辛 禑 元 年 倭 藤 經 光 率 衆 来 投 䖏 之 順 天 燕 岐 䓁 䖏 官 給 資 粮 俄 又 諭 全 羅 道 元 帥 金 先 致 誘 殺 藤 倭 欲 因 餉 殺 之 謀 洩 經 光 率 衆 浮 海 而 去 僅 捕 殺 三 人 先 是 倭 寇 州 郡 不 殺 人 物 自 是 激 怒 每 入 婦 女 嬰 孩 屠 戮 無 遺 全 羅 楊 廣 濵 海 州 郡 蕭 然 一 空 明 年 冬 羅 興 儒 還 自 日 本 日 本 遣 僧 良 柔 来 報 聘 盖 自 辛 巳 東 征 之 後 絶 交 且 百 年 至 是 其 國 僧 周 佐 寄 書 曰 維 我 西 海 道 一 路 九 州 亂 臣 割 㩀 不 納 貢 賦 且 二 十 餘 年 西 邉 海 道 頑 民 觀 釁 出 寇 非 我 所 為 是 故 朝 廷 遣 將 征 討 深 入 其 地 兩 陣 交 鋒 日 以 相 戰 1) 時 : 恐 是 42 卷 之 十 四

43 庶 幾 克 復 九 州 則 誓 天 指 日 禁 約 海 寇 三 年 遣 安 吉 常 于 日 本 請 禁 賊 吉 常 病 死 扵 日 本 又 日 本 九 州 莭 度 使 源 了 浚 使 僧 信 弘 卛 其 軍 六 十 九 人 来 捕 倭 賊 九 州 即 指 西 海 道 也 信 弘 與 倭 寇 戰 獲 一 艘 盡 斬 之 我 國 又 遣 李 子 膺 韓 國 柱 䓁 于 日 本 請 禁 賊 其 還 海 盜 捕 捉 官 朴 居 士 率 軍 百 八 十 六 人 来 戰 扵 鷄 林 府 元 帥 河 乙 沚 不 救 居 士 軍 敗 僅 存 五 十 餘 人 是 後 創 殘 日 甚 㳂 海 三 面 無 不 被 害 及 我 太 祖 將 兵 其 兎 洞 荒 山 之 捷 國 威 稍 振 彼 出 沒 洋 海 乗 便 闖 入 者 何 以 防 之 後 有 馬 島 之 征 固 不 能 全 勝 而 三 浦 之 討 猶 有 餘 孽 至 壬 辰 而 極 矣 然 倭 亦 大 創 尚 以 秀 吉 為 懲 毖 故 我 所 以 偸 隙 少 安 則 幸 矣 鄭 圃 隱 使 還 刷 還 數 百 人 且 禁 二 島 侵 掠 所 謂 二 島 不 知 何 指 按 李 白 沙 啓 辭 云 得 之 扵 被 虜 扵 五 島 者 其 地 在 馬 島 之 地 右 小 圡 瘠 戶 不 滿 千 民 無 恒 業 販 賣 為 生 出 沒 寇 抄 尤 甚 平 時 零 賊 竊 發 扵 我 邉 者 太 半 是 此 䖏 之 倭 其 入 寇 之 路 自 五 島 得 東 南 風 至 三 島 經 宿 過 仙 山 島 直 抵 古 今 島 加 利 浦 䓁 䖏 自 馬 島 得 東 北 風 至 蓮 花 欲 智 二 島 之 間 經 宿 直 抵 南 海 彌 助 項 防 踏 䓁 䖏 水 路 懸 逺 雖 得 便 風 不 能 朝 發 夕 至 風 無 連 日 之 候 故 停 泊 扵 洋 中 更 候 順 風 云 2) 云 圃 隱 所 謂 二 島 者 似 指 五 島 三 島 也 此 兩 島 即 西 海 島 九 州 之 裔 而 最 與 我 近 其 他 諸 島 小 大 羅 絡 皆 九 州 之 西 裔 也 近 又 2) 島 : 類 選 作 道 人 事 門 43

44 得 日 本 新 圖 比 申 叔 舟 姜 沆 兩 圖 極 詳 可 按 而 知 也 西 海 九 州 中 惟 薩 摩 州 最 居 西 南 而 三 十 年 前 信 使 之 渡 海 也 倭 京 例 有 収 歛 供 頓 則 薩 摩 謂 朝 鮮 使 行 無 與 扵 己 不 従 命 云 則 亦 與 二 島 無 甚 異 同 前 朝 鎭 浦 之 役 倭 舡 至 五 百 艘 則 彼 撮 爾 小 島 何 能 至 此 多 乎 周 佐 所 謂 西 海 道 割 㩀 之 說 信 然 矣 此 皆 謀 國 者 所 當 知 且 念 三 浦 討 倭 之 後 遺 育 尚 多 今 㳂 海 向 化 村 為 稱 者 無 筭 如 髙 麗 之 契 丹 塲 既 居 我 圡 宜 為 編 氓 而 今 聞 㕓 居 異 所 嫁 娶 不 通 屬 在 禮 曹 胥 吏 私 断 稅 歛 與 國 人 膓 肚 不 同 矣 一 朝 苟 有 南 憂 其 黑 白 判 別 團 結 助 亂 若 觀 火 然 豈 不 為 腹 心 之 害 耶 晉 之 五 胡 可 驗 若 使 當 時 與 吾 民 雜 䖏 編 在 行 伍 則 情 志 相 孚 數 世 之 後 轉 成 國 民 何 必 區 以 別 之 耶 此 亦 講 之 未 熟 者 也 人 謂 倭 性 根 毒 有 㤪 必 報 中 廟 庚 午 之 役 倭 死 者 甚 衆 仍 盡 剿 三 浦 倭 而 罷 倭 舘 乃 結 怨 最 深 者 也 壬 辰 之 燹 靖 陵 遭 變 其 後 信 使 之 還 國 書 中 舉 御 諱 争 之 不 聽 久 然 後 令 使 行 先 發 従 後 方 改 辱 國 大 矣 此 亦 非 無 心 偶 然 者 矣 壬 辰 之 役 秀 吉 女 壻 死 扵 晉 州 之 戰 及 丁 酉 再 動 倭 人 有 密 諭 者 果 屠 戮 一 城 鷄 犬 不 遺 較 量 兩 事 可 見 矣 叅 伍 賊 情 者 當 攷 安 百 順 云 五 島 在 一 歧 平 戶 二 島 之 間 屬 西 海 道 之 肥 前 州 南 北 三 百 里 東 西 或 十 里 五 十 里 44 卷 之 十 四

45 流 民 還 集 孟 之 子 論 王 道 不 過 保 民 一 句 所 謂 保 民 者 即 所 好 與 之 聚 之 所 惡 勿 施 而 已 非 家 至 而 日 增 之 也 人 各 有 智 力 耕 而 食 鑿 而 飮 謀 生 有 餘 矣 雖 有 三 二 年 水 旱 之 災 渠 自 有 長 慮 厚 蓄 必 將 有 以 自 頼 何 至 扵 流 離 塡 壑 孟 子 又 曰 王 無 罪 歲 斯 天 下 之 民 1) 至 焉 余 見 鄕 里 衣 食 足 者 農 不 失 時 計 周 于 制 凶 年 不 能 殺 所 謂 民 生 在 勤 勤 則 不 匱 也 其 不 免 扵 死 亾 者 皆 困 扵 虐 政 勢 不 能 存 也 設 有 水 旱 國 家 亦 發 倉 移 粟 以 救 贍 之 其 流 亾 畢 竟 非 歲 之 罪 也 民 生 豈 不 衰 哉 余 一 日 出 門 見 丐 人 若 少 若 長 四 五 人 聚 止 者 謂 云 方 春 耕 稼 之 時 爾 何 不 歸 于 故 里 播 作 營 農 而 尚 行 乞 異 方 其 人 熟 視 我 乃 曰 農 事 當 如 何 作 無 種 無 粮 雖 還 何 益 其 意 謂 我 為 迷 罔 不 觧 事 也 思 之 果 然 矣 事 不 親 歴 何 以 深 暁 前 年 有 病 癘 者 在 道 邉 不 敢 近 村 閭 熱 退 而 無 食 將 死 以 藁 薦 自 褁 其 身 用 索 纒 束 腰 以 下 而 絶 盖 患 拘 齕 也 余 聞 之 曰 此 必 君 子 人 也 自 纒 束 則 知 覺 不 昧 也 不 入 村 閭 則 避 人 之 惡 忌 也 明 知 將 絶 而 猶 能 自 治 非 賢 而 何 值 時 不 幸 至 扵 道 殍 誰 復 知 之 余 為 之 不 能 食 也 近 聞 東 峽 流 丐 羣 聚 上 命 賜 衣 賜 米 使 近 侍 領 歸 鄕 圡 既 出 城 門 一 倡 而 衆 和 齊 號 而 奔 㪚 不 可 禁 1) 制 : 利 人 事 門 45

46 盖 以 歸 為 不 如 行 乞 也 又 聞 有 全 邑 空 者 選 其 最 命 近 侍 帶 銀 錠 徃 而 安 集 無 所 事 而 復 命 云 然 都 市 米 價 極 賤 知 其 穀 之 尚 有 所 積 也 益 覺 罪 歲 之 非 其 實 貧 者 之 言 曰 米 賤 反 讐 米 賤 錢 益 難 得 阻 飢 尤 甚 財 貨 上 流 民 産 既 竭 使 有 豐 登 其 患 依 舊 在 耳 國 家 軫 恤 憂 勤 可 謂 至 矣 勢 到 此 亦 將 奈 何 彼 㪚 之 四 方 飢 凍 頓 仆 其 生 命 者 無 幾 其 傭 寄 偸 安 鄕 念 已 断 骨 肉 不 存 隣 比 皆 空 亦 何 心 而 苟 歸 乎 余 謂 其 流 㪚 非 朝 夕 之 故 則 合 之 亦 冝 以 十 年 為 期 其 㪚 也 必 悲 啼 而 去 合 也 亦 必 待 樂 意 而 歸 不 樂 不 足 以 諭 民 也 昔 泰 山 之 虎 永 州 之 蛇 三 世 死 而 不 避 則 所 惡 莫 甚 扵 苛 政 若 無 此 患 其 數 歲 灾 害 豈 至 扵 空 郡 乎 宜 以 禁 暴 為 急 禁 暴 宜 先 嚴 贜 法 覈 贜 之 術 亦 不 在 他 考 得 監 司 若 都 事 若 御 史 繩 以 見 知 故 縦 之 律 與 贜 同 科 立 發 贜 之 賞 與 戰 㓛 同 科 然 後 除 十 年 之 租 別 命 近 臣 為 守 宰 有 事 使 之 馳 驛 入 奏 所 言 多 従 則 不 必 大 段 磨 勘 流 民 自 當 還 集 46 卷 之 十 四

47 設 京 營 國 家 五 衛 之 制 文 宗 元 年 所 設 置 作 陣 法 九 篇 勇 怯 勝 敗 之 勢 二 十 八 變 以 敎 士 卒 後 漸 弛 廢 今 之 京 營 諸 衛 門 皆 壬 亂 後 所 置 近 者 臺 官 獻 一 書 頗 有 攷 㩀 略 採 錄 焉 癸 巳 設 訓 鍊 都 監 柳 相 成 龍 為 都 提 調 平 壤 之 復 也 李 如 松 曰 今 来 所 用 乃 戚 継 光 紀 效 新 書 而 秘 不 出 上 令 譯 官 購 得 扵 其 麾 下 及 還 都 募 飢 民 能 舉 重 而 超 過 一 丈 墻 者 得 數 千 人 部 分 演 習 數 月 而 成 軍 容 又 置 統 制 使 以 李 舜 臣 兼 統 三 道 水 軍 舜 臣 以 為 陸 民 困 扵 軍 興 今 但 付 一 面 海 浦 則 粮 械 自 足 至 是 煑 海 販 塩 積 穀 鉅 萬 募 民 完 聚 為 一 鉅 鎭 又 置 僧 統 以 香 山 僧 休 靜 主 之 其 徒 弟 關 東 惟 政 湖 南 䖏 英 亦 起 兵 頗 有 戰 㓛 今 之 南 漢 僧 將 是 也 近 歲 又 置 北 漢 僧 將 徒 置 無 用 之 城 為 八 道 戍 僧 之 弊 矣 仁 祖 朝 置 京 畿 黃 海 忠 淸 道 統 禦 左 右 使 二 年 甲 子 置 御 營 使 懲 李 适 之 變 也 分 㝎 各 道 設 立 主 戶 及 資 裝 保 孝 宗 壬 辰 廢 左 右 使 置 大 將 一 人 肅 宗 丙 戌 改 以 一 營 五 部 之 制 丁 卯 被 兵 時 大 駕 入 江 都 人 謂 當 亂 無 號 召 即 赴 之 軍 始 置 總 戎 廳 以 領 京 畿 右 道 之 軍 丙 戌 改 築 南 漢 城 設 守 禦 使 莭 制 廣 州 䓁 軍 今 聞 有 五 營 即 廣 州 本 營 外 水 原 獨 營 畿 甸 左 右 營 及 原 州 一 營 云 甲 戌 置 諸 道 鎭 管 營 將 兼 討 捕 使 京 畿 江 原 咸 鏡 平 安 道 置 防 禦 使 以 守 令 邉 將 兼 之 尋 罷 孝 宗 八 年 復 設 營 將 肅 宗 八 年 兵 曹 判 書 人 事 門 47

48 金 錫 冑 條 上 軍 制 變 通 莭 目 訓 局 兵 五 千 七 百 七 名 內 當 減 者 七 百 七 名 移 送 扵 別 隊 軍 云 云 又 以 別 設 大 將 難 便 姑 令 兵 判 兼 帶 此 其 大 略 後 多 沿 革 48 卷 之 十 四

49 實 讓 子 曰 能 以 禮 讓 為 國 乎 何 有 争 與 讓 相 反 天 下 非 争 奪 之 可 治 明 矣 故 大 讓 如 慢 小 讓 如 偽 聖 人 不 嫌 其 不 誠 而 惟 恐 一 事 之 不 讓 其 意 敎 之 不 争 也 文 王 之 朝 士 讓 為 大 夫 大 夫 讓 為 卿 是 豈 例 為 者 哉 大 夫 任 重 其 心 恐 懼 疑 惑 心 動 而 不 自 安 故 欲 己 退 而 付 與 才 德 也 若 使 幸 其 得 而 不 憂 不 稱 人 將 争 起 而 侮 奪 之 其 扵 世 道 何 如 也 是 故 明 王 御 世 必 使 人 人 各 懷 敗 蠱 之 懼 辭 必 終 辭 任 必 免 罪 則 其 不 治 不 足 患 矣 其 要 不 過 賞 罰 之 明 而 已 古 者 人 心 淳 樸 善 多 惡 少 則 只 可 化 導 而 能 辦 至 衰 薄 之 時 人 之 習 扵 非 已 痼 惟 刑 罪 可 以 動 衆 也 如 軍 旅 間 廢 刑 戮 而 專 德 敎 將 何 以 敵 愾 如 守 宰 任 之 最 輕 然 以 百 里 之 命 寄 託 苟 失 其 撫 飬 之 道 以 千 萬 人 阽 扵 危 死 此 豈 委 之 匪 人 恝 然 㤀 者 乎 今 有 受 人 之 牛 羊 而 不 能 求 蒭 牧 立 視 其 死 人 必 咎 責 己 必 畏 忌 况 百 里 之 生 命 耶 然 而 不 勝 其 任 置 而 不 舉 宰 相 懷 私 而 不 擇 監 司 循 俗 而 不 糾 赤 子 何 訴 先 王 之 法 殺 一 人 則 死 彼 百 里 中 寃 死 者 幾 何 法 又 有 故 殺 逼 殺 之 律 虐 政 之 殺 與 挺 刃 何 別 彼 守 宰 者 固 有 故 與 逼 之 律 而 不 擇 不 糾 獨 可 晏 然 而 已 乎 若 先 治 不 擇 不 糾 之 罪 以 及 扵 立 視 民 死 之 律 又 申 九 䓁 殿 最 之 䂓 別 飭 發 贜 之 律 更 立 不 發 贜 之 法 如 是 則 宰 相 懼 不 能 擇 人 而 實 讓 矣 監 司 懼 不 能 糾 察 而 實 讓 矣 親 民 之 宰 其 敢 幸 其 人 事 門 49

50 位 而 自 恣 耶 扵 是 易 滿 世 之 虚 辭 而 為 實 讓 則 才 德 不 屈 民 生 不 困 其 要 歸 只 是 寬 扵 民 而 覈 扵 有 位 也 夫 得 官 則 喜 遇 罪 則 懼 喜 重 而 懼 輕 人 將 冐 羞 而 為 之 若 使 懼 重 扵 喜 雖 欲 不 讓 得 乎 50 卷 之 十 四

51 絶 婚 禮 云 逆 家 子 勿 娶 此 以 議 娶 時 言 非 指 既 娶 而 本 家 之 亂 逆 也 古 人 重 矢 盟 大 事 必 誓 婚 姻 者 二 姓 之 合 日 月 而 告 君 齋 戒 而 告 鬼 神 為 酒 食 以 告 鄕 黨 僚 友 信 使 徃 来 納 采 納 徵 納 吉 問 名 請 期 親 迎 凡 六 禮 而 後 成 儀 自 有 信 盟 未 有 若 是 重 且 大 也 此 而 可 負 無 所 不 負 矣 但 有 七 出 之 惡 然 後 方 可 以 告 絶 矣 近 世 婚 姻 家 後 有 惡 逆 必 告 官 而 絶 婚 非 國 法 宜 然 自 以 私 利 妄 行 近 古 一 二 世 族 聞 人 剏 行 而 仍 成 謬 例 甚 可 駭 也 其 父 有 罪 断 非 出 嫁 降 服 之 女 所 可 緣 坐 子 曰 犁 牛 之 子 騂 且 角 雖 欲 勿 用 山 川 其 舍 諸 凡 有 罪 無 罪 只 在 扵 其 身 豈 系 扵 世 累 耶 或 言 本 家 既 犯 逆 不 可 以 奉 宗 祀 當 置 之 別 䖏 此 亦 不 然 豈 不 曰 雖 有 惡 人 齋 戒 沐 浴 則 可 以 事 上 帝 乎 此 與 犂 子 騂 角 同 義 鬼 神 恐 不 以 為 嫌 彼 作 俑 者 抑 忍 哉 人 事 門 51

52 辭 命 昔 公 西 赤 云 宗 廟 之 事 如 會 同 端 章 甫 願 為 小 相 焉 夫 子 賛 之 曰 赤 也 為 之 小 孰 能 為 之 大 然 則 其 事 至 重 實 為 邦 之 當 務 也 及 荅 孟 武 伯 問 曰 赤 也 束 帶 立 扵 朝 可 使 與 賔 客 言 然 則 赤 之 所 以 大 不 過 言 語 之 末 疑 若 小 然 然 言 者 辭 令 也 鄭 國 之 為 命 必 經 四 人 之 手 應 對 諸 侯 鮮 有 敗 事 其 可 忽 諸 故 衛 靈 公 之 無 道 而 仲 叔 圉 治 賔 客 祝 鮀 治 宗 廟 王 孫 賈 治 軍 旅 聖 人 謂 夫 如 是 奚 其 亾 賔 客 宗 廟 却 在 軍 旅 之 上 而 為 存 國 之 基 本 然 則 事 大 交 隣 莫 尚 扵 辭 命 辭 之 不 可 已 久 矣 應 接 天 下 事 皆 屬 扵 言 語 之 間 故 曰 惟 口 出 好 興 戎 戰 居 争 之 際 其 無 道 威 侮 則 惟 軍 旅 是 頼 外 此 不 過 交 之 以 禮 示 之 以 誠 弭 亂 扵 未 萠 惟 辭 命 為 重 若 使 力 弱 而 虚 張 禮 簡 而 責 大 挑 人 之 惡 怒 吾 不 知 也 老 子 曰 禍 莫 大 扵 輕 敵 52 卷 之 十 四

53 梁 敷 河 梁 敷 河 者 東 莱 人 壬 辰 之 變 被 俘 留 島 中 二 十 七 年 而 歸 至 九 十 五 而 沒 當 時 事 皆 目 撃 審 知 近 世 任 判 書 相 元 錄 其 語 作 傳 在 恬 軒 集 中 云 敷 河 年 十 二 為 虜 以 良 家 子 獻 于 關 伯 時 關 伯 秀 吉 移 居 一 島 築 城 治 宫 選 兵 入 寇 也 秀 吉 熟 視 曰 鮮 兒 與 日 本 人 同 矣 命 譯 敎 習 倭 語 三 月 而 盡 暁 見 秀 吉 秀 吉 背 負 三 層 屏 席 髙 可 尺 餘 椎 髻 箕 坐 左 炮 劒 右 弓 矢 上 懸 槍 戟 之 屬 時 兵 興 役 繁 秀 吉 則 無 所 事 近 臣 談 說 古 事 拊 掌 以 為 樂 知 敷 河 非 1) 賤 人 押 以 愛 之 常 置 左 右 聞 我 使 與 華 使 至 請 扵 秀 吉 幸 得 一 見 華 使 盖 沈 惟 敬 也 倭 囚 之 客 舘 兵 守 甚 嚴 聞 華 使 哭 聲 歸 報 秀 吉 命 自 舘 至 宫 為 蔭 室 延 見 之 華 使 在 座 啖 一 丸 藥 再 見 亦 如 之 秀 吉 恠 問 之 使 曰 涉 海 傷 濕 常 進 此 藥 氣 湧 身 輕 秀 吉 曰 無 乃 詐 乎 對 曰 不 敢 秀 吉 曰 吾 頃 自 京 還 頗 覺 少 氣 吾 亦 可 服 乎 曰 可 遂 探 囊 中 進 一 丸 秀 吉 割 其 半 與 之 曰 欲 與 汝 共 甞 使 受 而 呑 之 秀 吉 注 目 移 晷 見 伸 臂 舒 氣 之 狀 始 肯 入 口 索 水 下 之 翌 朝 又 見 使 求 一 丸 而 分 啖 之 盖 藥 中 有 毒 惟 使 則 歸 便 用 觧 毒 之 物 也 自 是 秀 吉 支 體 不 澤 弥 久 弥 苦 求 醫 無 驗 針 刺 血 不 出 恠 而 曰 安 有 生 人 而 無 液 者 乎 又 令 姬 妾 注 艾 灸 之 忽 輾 1) 押 : 狎 人 事 門 53

54 然 笑 曰 吾 不 起 矣 遺 命 諸 姬 令 外 納 馬 及 净 水 死 則 秘 不 發 䘮 剖 腹 出 膓 盪 滌 臟 腑 更 合 縫 以 馬 湛 屍 酒 甕 諸 姬 従 之 有 問 則 但 云 少 效 有 事 諸 姬 共 决 之 及 臭 聞 扵 外 大 臣 始 覺 此 訪 扵 閽 者 而 知 之 也 其 子 秀 頼 時 方 七 歲 大 臣 家 康 與 輝 元 戴 而 共 政 中 分 倭 國 各 主 三 十 三 州 家 康 主 東 輝 元 主 西 各 歸 其 所 約 曰 大 事 則 来 聚 關 伯 之 宫 敷 河 屬 輝 元 而 西 輝 元 有 謀 僧 安 國 寺 說 曰 未 聞 國 有 兩 主 請 用 兵 勝 者 為 主 說 七 日 輝 元 乃 従 扵 是 各 卛 三 十 三 州 兵 會 焉 遇 扵 關 伯 之 宫 輝 元 有 一 部 勇 悍 善 闘 國 中 憚 之 即 薩 摩 主 義 弘 也 以 十 月 十 四 日 約 戰 家 康 為 書 啗 義 弘 以 利 義 弘 納 之 約 為 內 應 方 戰 義 弘 従 陣 後 放 炮 扵 是 家 康 督 諸 軍 進 戰 西 師 大 敗 家 康 遂 擒 輝 元 安 國 寺 及 主 謀 者 赦 輝 元 而 斬 其 首 亂 二 人 封 輝 元 以 三 州 敷 河 說 輝 元 請 還 國 輝 元 曰 吾 壤 削 食 少 不 足 以 飬 士 也 許 之 亦 與 路 帖 敷 河 行 収 思 歸 男 婦 八 十 餘 人 雇 舡 来 泊 馬 島 因 說 島 主 得 歸 時 年 三 十 九 當 時 戰 争 及 風 俗 皆 目 覩 然 不 識 一 丁 其 歲 月 人 名 地 號 並 用 倭 語 有 不 可 以 詳 者 以 姜 睡 隱 看 羊 錄 叅 驗 可 得 睡 隱 亦 俘 在 島 中 者 也 彼 以 文 字 此 以 口 舌 不 相 謀 而 首 尾 符 應 豈 非 可 信 惟 毒 丸 一 事 他 無 所 見 此 非 外 面 可 察 如 朝 夕 狎 昵 敷 河 者 十 叮 九 嚀 心 記 而 不 㤀 亦 恐 非 謊 說 以 此 益 悲 沈 逰 撃 之 盡 心 東 事 而 傳 首 九 邉 也 其 始 苟 非 逰 撃 之 畫 地 㝎 約 五 十 日 不 動 龍 灣 法 駕 幾 扵 過 江 矣 倭 守 京 城 逰 撃 紿 行 長 以 天 朝 興 師 54 卷 之 十 四

55 自 湖 西 断 爾 歸 路 倭 扵 是 南 下 非 此 則 法 駕 不 得 還 都 矣 秀 吉 死 而 釜 山 之 倭 撤 歸 邦 域 始 平 亦 緣 丸 毒 有 功 但 秀 吉 未 死 而 逰 撃 先 誅 無 此 極 寃 矣 此 事 不 出 扵 逰 撃 之 口 者 軍 機 貴 秘 事 未 成 而 先 洩 大 害 也 若 令 敷 河 早 歸 而 逰 撃 尚 在 豈 不 藉 是 為 功 大 張 口 快 談 耶 今 因 恬 軒 所 記 發 明 餘 意 追 弔 石 沈 逰 魂 人 事 門 55

56 參 商 今 之 接 倭 事 莫 大 扵 參 商 我 以 草 根 易 彼 銀 錠 利 害 可 知 然 倭 俗 病 必 用 參 不 得 者 死 若 廢 其 貿 易 則 以 死 争 之 易 以 生 釁 不 得 已 許 之 故 國 中 參 亦 絶 貴 難 得 也 然 考 之 前 史 無 此 說 非 自 古 而 然 者 也 倭 是 島 民 瘴 癘 之 地 癘 氣 有 盛 衰 而 然 歟 我 邦 亦 有 瘴 毒 之 地 未 聞 以 參 治 之 意 其 俗 習 成 風 也 今 見 京 裡 醫 多 藥 備 無 論 症 之 輕 重 皆 用 藥 得 效 疑 若 非 此 不 得 生 至 逺 州 窮 鄕 無 此 而 其 殀 壽 生 死 畢 竟 齊 䓁 俗 別 故 也 余 所 親 識 有 善 病 者 恒 用 參 療 治 或 闕 焉 則 便 欲 死 不 得 已 盡 賣 庄 田 而 継 之 及 田 竭 而 疾 瘳 乃 貧 甚 躬 業 農 㓛 或 露 宿 畦 塍 而 氣 不 疲 焉 以 此 推 之 方 来 倭 事 亦 必 有 似 之 或 瘴 毒 遷 易 或 參 竭 而 不 得 知 其 不 必 死 則 彼 將 無 此 争 矣 近 時 朝 臣 建 言 廢 商 而 國 中 之 參 價 倍 聳 知 其 有 滲 洩 也 以 草 易 銀 大 利 也 以 銀 易 死 大 欲 也 雖 欲 閉 得 乎 廟 筭 恐 有 不 密 56 卷 之 十 四

57 館 課 國 朝 有 月 課 之 法 必 揀 選 文 臣 以 詩 律 表 箋 奏 議 之 類 試 其 優 劣 為 課 終 歸 無 用 之 具 應 之 者 皆 倩 手 代 述 亦 多 廢 閣 不 舉 余 近 得 皇 明 舘 課 断 爛 一 卷 即 王 錫 爵 沈 一 貫 之 所 裒 成 也 其 議 論 文 章 極 有 可 觀 太 學 士 以 下 無 不 與 焉 關 係 國 體 不 用 虚 文 皆 當 時 緊 重 事 實 噫 我 國 之 月 課 乃 效 顰 而 訛 壞 者 也 若 修 明 1) 此 制 無 論 重 臣 逺 官 三 公 之 外 皆 試 之 擇 其 善 者 次 弟 成 秩 進 為 御 覽 其 合 宜 者 大 臣 奏 行 之 褒 賞 随 之 其 不 應 者 及 不 成 倫 理 者 或 貶 或 罷 惟 其 當 則 豈 非 大 益 如 此 不 但 為 羣 策 畢 陳 亦 使 廷 臣 留 心 庶 務 才 能 日 進 矣 1) 逺 : 違 人 事 門 57

58 柳 杖 䘮 之 有 杖 為 扶 病 也 苴 杖 用 竹 削 杖 用 桐 斬 重 扵 齊 則 必 苴 麄 扵 削 矣 桐 杖 必 削 則 苴 取 不 削 也 削 待 治 㓛 而 成 其 不 煩 治 功 而 成 者 惟 竹 為 然 由 此 觀 之 苴 者 只 是 不 煩 治 功 之 稱 則 然 苴 衰 苴 絰 云 者 衰 不 煩 緝 邉 絰 亦 不 治 麻 而 為 之 至 齊 衰 則 衰 必 緝 邉 絰 亦 略 治 麻 而 成 者 也 余 謂 古 者 棺 必 用 桐 既 棺 而 殯 明 日 成 服 用 其 材 為 杖 取 其 便 如 社 之 用 栗 非 有 他 義 也 今 俗 樹 桐 者 甚 稀 故 桐 棺 者 亦 罕 貧 室 之 䘮 求 桐 未 必 得 國 家 宜 別 立 庶 人 之 例 用 柳 無 妨 馮 善 家 禮 集 說 無 桐 代 以 柳 云 柳 者 類 也 亦 扵 同 父 之 義 允 愜 金 沙 溪 備 要 亦 従 此 說 故 余 遭 妻 䘮 従 之 盖 居 山 者 必 以 魚 鼈 為 禮 居 澤 者 必 以 麋 鹿 為 禮 君 子 以 為 不 知 禮 故 禮 者 従 宜 者 也 麻 冕 禮 也 而 聖 人 従 純 麻 紼 禮 也 左 傳 宣 公 八 年 葬 敬 嬴 旱 無 麻 始 用 葛 紼 卒 哭 受 葛 禮 也 而 無 葛 之 鄕 用 苘 可 以 為 證 58 卷 之 十 四

59 退 溪 再 娶 婦 人 之 性 或 多 不 賢 丈 夫 宜 寬 以 容 之 不 使 宣 暴 扵 耳 目 不 然 其 賢 不 肖 之 相 去 不 能 以 寸 矣 退 溪 先 生 與 李 平 叔 書 云 某 曾 再 娶 一 值 不 幸 之 甚 其 間 頗 有 心 煩 慮 亂 不 堪 撓 悶 䖏 每 讀 至 此 不 能 無 疑 也 今 扵 李 公 兄 弟 之 外 孫 許 得 先 生 手 茟 其 封 皮 有 道 次 密 啓 看 五 字 不 知 本 集 何 獨 漏 此 不 錄 盖 李 公 自 陶 山 辭 歸 有 煩 不 可 盡 言 者 故 以 書 密 囑 令 獨 見 而 無 泄 焉 弟 子 之 扵 師 事 之 如 父 則 師 亦 宜 視 之 如 子 而 人 倫 䖏 變 之 際 恐 不 可 終 嘿 也 李 公 既 沒 其 父 叅 判 栻 一 一 收 拾 送 之 陶 山 以 至 刋 傳 後 世 則 又 非 李 公 之 志 也 今 語 錄 中 載 一 條 云 李 公 之 夫 人 聞 先 生 䘮 食 素 三 年 然 則 李 公 必 因 此 感 悟 有 委 曲 善 䖏 者 矣 先 生 語 嘿 有 關 扵 倫 常 如 此 語 錄 又 載 先 生 與 長 子 寯 書 數 條 一 云 汝 既 多 眷 屬 蒙 兒 不 久 當 娶 吾 性 厭 煩 喜 靜 不 得 已 父 子 孫 中 觀 勢 分 住 一 云 父 子 異 爨 本 非 羙 事 但 汝 兒 軰 長 成 婚 嫁 無 容 身 䖏 勢 不 得 不 至 扵 此 古 有 東 宮 西 宫 南 宫 北 宫 之 制 與 其 同 䖏 而 異 財 孰 與 別 䖏 而 猶 不 失 同 財 之 意 乎 一 云 汝 無 所 歸 贅 寓 艱 窘 每 見 汝 書 輒 數 日 不 樂 上 下 叅 商 所 謂 心 煩 慮 亂 有 為 而 發 也 寯 即 前 夫 人 出 雖 謂 厭 煩 喜 靜 豈 無 可 以 䖏 此 者 而 至 扵 贅 寓 艱 窘 耶 以 先 生 德 義 終 有 沒 奈 何 䖏 則 反 不 若 柝 産 鎭 安 之 為 愈 先 生 豈 錯 筭 而 謬 䖏 者 哉 人 家 變 事 不 少 或 至 激 人 事 門 59

60 成 乖 亂 故 詳 著 之 60 卷 之 十 四

61 河 緯 地 六 臣 之 死 獨 朴 氏 有 後 成 氏 有 外 孫 其 餘 無 聞 張 旅 軒 集 有 河 公 碣 銘 云 墓 在 善 山 府 西 古 方 山 公 之 兄 綱 地 先 公 登 苐 公 及 苐 紀 地 同 㮄 及 苐 季 弟 紹 地 及 子 漣 皆 生 員 同 死 扵 丙 子 之 禍 其 一 女 適 李 惟 義 李 之 女 適 縣 監 金 仲 卿 仲 卿 之 曾 孫 曰 崑 云 按 東 文 選 有 公 送 徐 剛 中 兄 弟 榮 親 一 聮 云 鴒 原 前 後 君 堪 羨 荊 樹 叅 差 我 獨 傷 兄 弟 登 苐 或 誤 傳 也 公 甞 承 命 與 諸 儒 撰 歴 代 兵 要 世 祖 為 首 陽 大 君 啓 請 加 撰 集 諸 臣 秩 公 獨 啓 以 為 加 秩 之 請 恩 出 扵 下 不 可 受 其 籠 絡 終 辭 此 皆 不 載 扵 六 臣 傳 許 眉 叟 疑 塚 碑 亦 漏 故 錄 之 人 事 門 61

62 心 軆 心 活 物 無 可 取 比 不 過 曰 鑑 曰 水 鑑 與 水 可 以 受 物 之 来 照 而 不 足 以 靈 應 也 物 来 則 照 物 去 則 空 姸 則 姸 則 其 變 在 物 不 繋 扵 鑑 水 之 靈 也 今 論 心 之 體 則 曰 未 来 而 不 迎 方 来 而 畢 照 既 去 而 不 留 此 疑 若 與 鑑 水 相 似 然 有 人 相 逢 扵 十 數 年 之 後 便 識 其 面 聞 其 名 而 知 其 為 何 人 是 不 留 之 中 有 留 者 存 故 耳 目 既 接 便 能 識 認 方 是 為 靈 應 也 故 曰 魄 能 蔵 徃 若 只 如 鑑 水 之 閱 物 則 乃 一 迷 罔 無 覺 之 人 矣 蔵 徃 屬 隂 靈 應 屬 陽 蔵 徃 如 種 在 圡 中 靈 應 如 萠 芽 外 見 陽 魂 雖 資 扵 隂 魄 其 所 以 蔵 者 寂 然 無 迹 而 心 常 不 覺 當 其 事 物 之 息 湛 然 虚 明 一 毫 不 著 如 鑑 之 空 如 水 之 止 雖 鬼 神 莫 由 窺 其 際 也 然 聖 人 謂 顔 子 得 一 善 則 拳 拳 服 膺 而 勿 失 之 若 果 奉 持 以 著 之 心 胷 之 間 則 疑 若 反 為 一 善 所 累 不 得 為 冲 漠 無 朕 之 本 體 矣 顔 子 甞 有 仰 鑚 瞻 忽 之 語 此 盖 求 之 篤 而 未 至 扵 卓 立 之 際 始 學 之 方 亦 湏 温 故 而 知 新 旋 得 旋 失 亦 不 濟 事 斯 說 也 恐 是 㩀 始 而 言 非 道 成 之 後 乎 其 得 之 真 而 守 之 固 所 以 為 顔 子 也 聖 人 又 甞 論 忠 信 篤 敬 矣 立 則 見 其 叅 扵 前 在 輿 則 見 其 倚 扵 衡 彼 忠 信 篤 敬 果 何 形 象 而 乃 至 扵 叅 倚 在 目 耶 此 不 獨 心 為 所 累 一 立 一 行 橫 肚 礙 前 無 湏 㬰 離 與 儒 門 他 日 論 心 體 者 似 不 相 契 何 也 余 謂 此 對 越 上 帝 之 義 也 詩 云 昊 天 曰 明 及 爾 出 徃 昊 天 曰 朝 及 爾 逰 62 卷 之 十 四

63 衍 一 徃 一 衍 昭 昭 儼 臨 是 持 心 之 軌 則 也 不 然 彼 忠 信 篤 敬 雖 得 之 必 失 之 忠 信 篤 敬 者 不 過 性 分 內 事 性 出 扵 天 天 之 主 宰 曰 上 帝 人 受 天 地 之 中 以 生 凡 動 作 威 儀 如 枝 流 之 扵 根 源 本 體 呈 露 少 忽 扵 此 則 一 時 勉 行 終 非 實 有 故 聖 人 推 其 本 為 言 詳 味 一 其 字 非 但 帖 在 忠 信 篤 敬 上 即 指 忠 信 篤 敬 之 所 従 出 是 也 其 所 従 出 非 上 帝 而 何 如 人 臣 䘖 君 之 命 以 行 而 心 心 念 念 不 㤀 乎 君 方 是 為 可 行 也 此 聖 賢 茶 飯 之 話 不 必 重 加 提 起 上 帝 字 而 意 無 不 明 也 余 平 常 體 驗 于 身 終 未 見 其 有 實 則 故 委 曲 為 觧 如 此 借 曰 不 然 凡 學 者 用 此 操 存 恐 亦 未 有 大 害 耳 人 事 門 63

64 夢 詩 余 夢 有 詩 多 不 能 完 記 不 過 一 二 語 甞 到 故 將 軍 亭 臺 得 一 聮 云 蒼 波 萬 古 色 一 一 變 成 苔 其 愴 古 幽 㤪 之 意 一 字 一 淚 要 非 鬼 助 不 能 也 夫 夢 亦 思 慮 所 及 不 知 緣 何 而 有 是 哉 近 又 夢 得 一 聮 云 五 夜 聞 鷄 推 枕 起 十 年 歌 鳳 旁 溟 行 屬 對 精 㘦 不 害 為 佳 句 但 扵 身 己 事 煞 不 著 題 古 人 云 人 扵 夢 寐 可 以 卜 自 家 所 造 或 者 不 覺 之 中 余 有 所 忽 謾 而 然 歟 是 可 懼 矣 遂 上 下 補 成 一 律 以 自 識 曰 牀 書 一 任 素 塵 生 閱 眼 多 應 審 物 情 云 云 容 華 易 謝 心 何 頼 愁 病 交 侵 夢 亦 驚 惟 有 江 湖 舊 時 月 流 光 偏 為 自 家 明 64 卷 之 十 四

65 大 成 至 聖 稱 孔 子 為 素 王 自 杜 預 始 謚 為 文 宣 王 自 唐 玄 宗 始 至 元 成 宗 加 大 成 至 聖 字 前 此 世 祖 聽 妖 僧 祥 通 之 誘 闢 儒 道 二 敎 貶 孔 子 為 中 賢 尊 桑 門 為 正 道 及 成 宗 即 位 元 年 詔 中 外 崇 奉 孔 子 追 謚 如 此 其 力 量 大 矣 後 人 多 謂 陪 臣 不 當 稱 帝 王 若 然 大 牢 八 佾 之 享 獨 可 以 堪 之 耶 明 英 宗 制 曰 孔 子 萬 世 帝 王 所 尊 已 有 大 成 至 聖 之 號 祖 宗 以 来 既 仍 其 舊 不 必 增 益 若 大 成 至 聖 本 扵 孟 子 中 庸 猶 可 以 擬 議 也 然 則 思 孟 所 稱 便 是 㝎 論 何 可 以 元 人 之 所 加 而 必 欲 去 之 耶 正 統 之 制 無 可 改 評 又 若 以 追 崇 為 疑 則 亦 有 說 自 殷 以 上 無 謚 謚 者 周 人 為 之 也 人 生 扵 三 事 之 如 一 太 王 王 季 文 王 諸 侯 也 周 公 成 文 武 之 志 追 王 三 世 苟 無 追 爵 之 義 此 何 以 稱 焉 事 之 如 父 而 獨 不 可 及 扵 尊 師 耶 盖 三 世 之 追 王 非 殷 爵 也 周 人 自 王 之 也 周 人 貴 爵 故 身 在 王 位 奉 之 以 如 己 也 夫 諸 侯 之 謚 請 命 扵 天 子 天 子 則 稱 天 而 誄 之 卑 不 誄 尊 禮 也 周 公 郊 祀 后 稷 以 配 天 宗 祀 文 王 扵 明 堂 以 配 上 帝 則 追 王 之 舉 亦 必 以 天 命 加 之 也 孔 子 之 王 號 恐 非 後 世 妄 加 郊 以 告 天 承 其 命 而 王 之 有 何 不 可 歴 代 遵 行 既 久 必 欲 削 去 自 是 明 人 之 妄 議 故 退 溪 不 韙 之 也 人 事 門 65

66 文 廟 従 享 文 廟 従 享 七 十 子 䓁 耳 家 語 之 公 伯 僚 及 馬 史 之 林 放 蘧 瑗 皆 可 疑 其 詳 不 可 攷 或 者 林 放 之 先 貞 後 黷 公 伯 僚 之 改 過 向 善 都 未 可 知 伯 玉 者 聖 人 雖 尊 敬 取 友 而 伯 玉 之 或 屈 下 師 事 又 未 可 知 至 申 棖 之 兩 出 只 㩀 後 来 註 疏 之 說 未 詳 其 信 否 如 南 宫 敬 叔 者 果 誰 能 辨 得 分 明 耶 聖 人 甞 有 鳴 皷 攻 求 之 語 終 在 十 哲 之 中 聖 人 道 大 德 宏 必 不 以 一 疵 而 棄 之 設 或 有 是 千 百 年 配 享 而 一 朝 斥 去 則 聖 人 其 不 以 為 允 愜 也 必 矣 愚 以 為 信 以 傳 信 疑 以 傳 疑 史 家 之 㫁 例 也 程 篁 墩 所 論 雖 若 有 據 不 必 紛 紛 然 更 加 去 就 之 也 如 漢 唐 以 後 諸 子 未 配 者 亦 勿 輕 許 既 配 者 其 大 段 玷 汚 之 外 仍 以 遵 之 不 害 為 忠 厚 之 論 矣 66 卷 之 十 四

67 風 聞 論 人 于 慎 行 穀 山 茟 塵 云 唐 武 后 以 術 制 羣 下 諫 官 御 史 得 以 風 聞 言 事 互 相 彈 劾 率 以 險 詖 相 傾 覆 此 風 聞 言 事 之 始 也 我 國 則 自 燕 山 朝 始 至 今 諸 諫 官 只 以 此 寨 責 事 有 違 誤 輒 以 風 聞 失 實 避 嫌 而 已 觀 聽 慣 熟 不 以 為 異 也 人 皆 謂 又 若 無 此 多 官 之 秕 政 虐 治 將 何 以 少 戢 此 甚 不 然 風 聞 而 非 實 見 故 罪 之 無 迹 只 助 傾 巧 之 勢 而 有 力 者 必 脫 縦 曰 坐 罷 世 不 以 為 耻 朝 入 彈 墨 暮 擁 冠 盖 何 益 之 有 哉 論 人 湏 是 有 根 據 可 尋 俾 不 敢 妄 諱 也 苟 其 納 毁 扵 流 言 為 陥 害 之 機 則 彼 安 可 無 反 坐 耶 吾 知 聖 世 必 無 此 武 后 燕 山 其 不 足 法 明 矣 人 事 門 67

68 樂 專 扵 上 汲 書 云 樂 專 扵 上 權 專 扵 臣 權 專 扵 臣 刑 專 扵 民 此 語 最 可 商 量 樂 者 以 聲 色 飮 食 宮 室 輿 馬 之 䓁 是 也 不 以 奢 濫 樂 不 專 奢 一 分 增 儉 一 分 减 儉 一 分 减 民 一 分 飢 于 斯 時 也 必 有 怙 寵 慫 惥 擅 權 虐 民 之 臣 矣 雖 有 殉 國 正 諫 之 人 其 得 容 喙 耶 凡 所 以 為 樂 咸 出 扵 民 財 財 者 出 之 有 限 而 用 之 無 度 則 非 刑 不 得 故 曰 刑 專 扵 民 也 鄭 暁 云 人 之 生 財 者 日 懶 一 日 財 之 糜 費 者 日 甚 一 日 才 之 用 世 者 日 卑 一 日 世 之 忌 才 者 日 狼 一 日 民 力 既 屈 人 䘮 樂 生 耽 逰 食 而 逺 夏 畦 者 㴞 㴞 財 安 得 有 裕 也 雖 通 才 異 能 嘿 念 詳 筭 有 可 以 斡 旋 興 亾 之 運 而 輒 為 煬 竈 者 所 蔽 顧 何 敢 措 其 一 手 乎 于 斯 之 時 或 括 囊 而 逺 遁 或 縶 縛 而 無 成 故 于 慎 行 曰 天 下 之 事 平 時 患 在 操 㘦 臨 亂 患 在 牽 制 操 切 太 過 則 變 以 刻 成 牽 制 太 過 則 機 以 懦 失 此 古 今 通 獘 志 士 仁 人 所 以 撫 掌 竊 嗟 不 休 者 也 68 卷 之 十 四

69 醫 時 俗 每 言 病 不 能 殺 人 藥 不 能 生 人 然 其 實 病 能 殺 人 藥 能 生 人 不 然 謹 疾 之 戒 醫 療 之 方 何 従 而 有 此 哉 夫 京 師 是 醫 方 所 萃 之 地 有 疾 輒 訪 醫 有 訪 輒 用 藥 無 效 歸 之 疾 有 效 歸 之 術 其 扵 有 效 疑 若 非 此 則 幾 扵 危 亾 矣 驗 之 鄕 閭 無 論 症 之 劇 歇 一 皆 坐 視 而 已 又 疑 宜 生 而 入 死 者 衆 矣 然 畢 竟 京 師 未 必 多 壽 考 鄕 閭 未 必 多 死 亾 又 或 坐 視 者 無 事 而 務 醫 者 罹 患 此 不 但 醫 之 不 能 益 徃 徃 多 促 命 所 以 不 治 為 中 醫 也 此 無 他 疾 有 淺 深 藥 有 優 劣 方 術 失 其 要 也 熱 極 似 寒 寒 極 似 熱 迷 而 妄 試 則 藥 亦 可 以 反 殺 人 矣 知 其 要 者 之 言 曰 藥 劑 之 起 不 過 三 方 氣 用 四 君 子 血 用 四 物 痰 用 二 陳 皆 一 方 四 料 後 人 增 損 佐 使 有 許 多 輕 重 之 劑 診 視 不 精 用 料 不 審 多 合 而 少 擇 舍 本 而 治 標 八 九 是 妄 耳 何 異 扵 廣 絡 原 野 冀 獲 一 兎 耶 余 謂 典 籍 廣 而 儒 道 衰 醫 家 繁 而 方 術 迷 不 能 審 擇 以 醫 為 無 益 者 是 謂 水 不 能 勝 火 者 也 人 事 門 69

70 鹿 鳴 宴 古 者 鄕 飮 有 四 一 則 三 年 賔 興 賢 能 二 則 鄕 大 夫 飮 國 中 賢 者 三 則 州 長 習 射 四 則 黨 正 蜡 祭 後 世 多 廢 不 行 惟 鄕 大 夫 飮 賢 者 稱 鄕 飮 酒 亦 曠 世 或 舉 所 以 禮 堙 敎 弛 而 人 風 日 趨 扵 汚 下 也 余 見 鄕 里 丁 民 以 農 暇 羣 聚 習 射 稍 有 規 法 歲 末 則 少 長 咸 集 餠 酒 為 樂 謂 之 洗 鉏 宴 其 少 長 之 序 歌 舞 之 莭 頗 有 可 觀 但 欠 為 之 指 導 而 陳 說 之 也 在 上 者 苟 有 因 以 風 動 之 豈 無 以 漸 復 古 之 幾 哉 今 之 式 年 科 即 鄕 大 夫 三 年 大 比 之 遺 制 大 明 之 法 兩 京 十 三 省 撤 棘 之 日 有 司 設 席 以 待 考 試 官 及 中 式 舉 子 謂 之 鹿 鳴 宴 此 亦 愛 禮 存 羊 之 義 也 我 國 亦 三 年 一 比 則 宜 舉 此 禮 使 人 知 禮 法 之 有 在 亦 作 士 之 一 助 也 且 防 換 面 替 入 之 患 其 說 在 瓊 山 衍 義 補 70 卷 之 十 四

71 抽 茟 許 筠 遇 老 宫 人 聞 大 內 事 述 先 朝 憂 勤 作 宫 詞 其 一 云 三 茟 淋 漓 待 兩 銓 一 枝 抽 得 首 陞 遷 聖 心 謙 讓 知 天 命 造 化 安 能 敢 避 權 自 註 中 廟 明 廟 皆 然 盖 庶 官 注 擬 先 以 三 茟 識 其 首 副 末 三 望 任 抽 一 枝 従 其 所 識 而 落 㸃 焉 近 時 始 入 仕 者 天 㸃 㪚 下 恐 皆 用 此 規 也 聖 心 豈 容 私 扵 其 間 人 事 門 71

72 祭 享 人 家 祭 先 情 當 豐 潔 然 貧 士 無 由 徒 欲 視 效 貴 富 則 以 至 扵 傾 敗 而 無 廟 者 多 矣 此 不 知 分 也 古 者 大 夫 有 世 祿 圭 田 士 則 薦 而 不 祭 大 戴 禮 所 謂 無 祿 者 稷 饋 是 也 後 世 人 無 恒 産 廉 淸 公 卿 或 有 罷 官 屢 空 無 以 為 禮 者 故 曰 稱 家 之 有 無 也 然 有 而 益 者 易 而 無 而 减 則 為 耻 故 既 有 㝎 制 宜 减 而 不 宜 益 也 周 禮 逺 矣 今 之 所 遵 者 朱 子 家 禮 耳 饌 品 不 過 數 十 而 朱 子 亦 謂 費 錢 難 辦 已 慮 其 不 可 継 也 今 世 無 祿 之 家 必 取 多 品 既 不 自 量 而 品 必 豐 侈 不 計 力 之 不 贍 此 居 山 者 必 以 魚 鼈 為 禮 居 澤 者 必 以 糜 鹿 為 禮 君 子 以 為 不 知 禮 則 其 競 闘 奢 糜 務 取 逺 方 珍 異 者 多 見 其 惑 矣 况 家 禮 初 祖 祭 食 牀 長 五 尺 濶 三 尺 五 寸 而 六 1) 籩 則 器 不 過 八 寸 許 矣 其 北 端 杅 盞 大 羹 鉶 羹 匙 箸 各 一 合 十 器 則 器 不 過 五 寸 矣 祭 用 特 牲 或 羊 或 豕 其 肝 不 過 一 拳 之 大 如 祭 時 合 享 四 代 者 設 八 位 而 初 獻 必 用 肝 炙 以 一 拳 之 物 分 為 八 串 其 不 豐 可 想 苟 其 齋 誠 蘋 蘩 蘊 藻 之 菜 潢 汙 行 潦 之 水 皆 可 以 薦 獻 何 必 豐 侈 而 後 方 可 以 享 祀 耶 1) 杅 : 盂 72 卷 之 十 四

73 司 業 靖 社 之 初 首 訪 遺 逸 以 持 平 召 張 旅 軒 先 生 辭 以 疾 扵 是 特 拜 成 均 司 業 始 無 此 職 為 先 生 設 也 按 髙 麗 百 官 志 司 業 或 稱 司 隷 今 成 均 有 司 隷 而 又 設 司 業 則 誤 矣 司 業 之 稱 本 扵 周 禮 周 1) 禮 樂 正 司 業 父 師 司 成 之 文 其 置 官 則 自 隋 煬 帝 始 業 者 指 樂 之 2) 業 則 謂 司 樂 也 隷 亦 是 隷 樂 之 名 與 司 業 何 別 但 今 之 司 隷 望 淺 非 所 以 待 賢 者 宜 改 新 其 號 設 司 業 而 汰 司 隷 可 矣 1) 周 禮 : 禮 記 2) : 簴 人 事 門 73

74 邵 二 泉 邵 二 泉 寶 云 寕 為 真 士 大 夫 不 願 為 假 道 學 此 意 是 而 語 非 者 也 皇 明 二 百 年 間 儒 風 盖 蔑 蔑 焉 未 必 非 此 類 誤 之 也 所 謂 真 士 大 夫 內 實 而 外 荒 者 也 其 假 道 學 者 外 飭 而 內 虚 者 也 兩 相 比 勘 奚 啻 內 實 者 勝 然 自 有 內 實 而 外 飭 者 乃 君 子 之 廣 居 正 路 何 必 曰 外 荒 者 反 勝 耶 余 觀 近 世 士 風 導 之 以 擎 跽 曲 拳 固 不 免 羊 質 虎 皮 之 譏 久 之 成 俗 猶 不 失 都 雅 可 尚 也 導 之 以 任 真 無 拘 雖 若 坦 懷 天 然 久 之 成 俗 㴞 㴞 是 外 內 俱 失 為 駁 雜 無 行 之 徒 其 是 與 非 扵 是 可 判 子 曰 汝 為 君 子 儒 毋 為 小 人 儒 方 始 是 語 無 罅 漏 若 邵 寶 者 誤 天 下 之 人 矣 夫 74 卷 之 十 四

75 趙 邠 卿 孟 子 一 書 傳 道 有 功 然 其 初 淪 扵 諸 子 至 程 朱 始 列 為 四 子 之 目 程 朱 之 前 已 有 韓 退 之 知 之 退 之 之 前 又 只 有 趙 邠 卿 為 之 註 觧 今 朱 子 之 亦 釋 多 因 舊 說 其 知 見 不 淺 非 徒 目 視 而 口 談 盖 有 心 得 者 孟 子 有 巖 巖 不 可 奪 之 氣 像 邠 卿 盖 曠 感 也 其 為 國 秉 莭 書 之 史 策 固 已 卓 然 在 人 耳 目 其 不 負 良 友 操 心 皦 如 亦 煞 多 矣 邠 卿 始 為 皮 氏 長 避 唐 衡 之 禍 變 姓 名 従 官 舍 隱 賣 餠 為 生 北 海 孫 賔 碩 見 之 知 其 非 常 人 載 與 歸 白 其 母 言 今 日 得 死 友 延 入 拜 母 蔵 之 複 壁 及 衡 死 始 還 郡 後 賔 碩 以 饑 荒 南 客 荊 州 邠 卿 以 太 尉 持 莭 慰 安 天 下 遇 扵 荊 州 相 對 流 涕 為 劉 表 陳 其 本 末 由 是 益 禮 賔 碩 及 其 病 亾 又 為 行 䘮 也 此 不 但 見 其 終 始 操 執 而 賔 碩 之 一 見 扵 行 道 車 轂 之 下 已 識 其 非 販 賣 兒 則 視 瞻 步 之 間 必 有 不 凡 者 存 而 末 梢 一 著 亦 非 偶 然 而 為 之 也 甞 論 善 惡 之 迹 惟 聖 人 不 移 自 中 人 以 下 或 因 一 時 之 義 氣 或 勉 强 向 善 或 以 時 勢 之 不 得 已 或 詐 冐 或 慫 惥 未 必 皆 素 㝎 也 如 龍 比 之 忠 曾 閔 之 孝 所 謂 常 伸 扵 萬 物 之 上 無 所 徃 而 不 然 如 邠 卿 者 非 得 諸 經 訓 烏 能 如 是 人 事 門 75

76 繆 肜 小 學 之 書 載 繆 肜 至 行 不 特 此 一 事 肜 仕 為 縣 主 簿 時 縣 令 被 章 見 考 吏 皆 畏 懼 自 誣 肜 獨 證 㩀 其 事 拷 掠 苦 毒 至 乃 體 生 䖝 蛆 踰 涉 四 年 令 卒 以 免 太 守 梁 湛 召 為 决 曹 事 湛 病 卒 官 肜 送 䘮 歸 隴 西 會 西 羌 叛 湛 妻 子 悉 避 亂 肜 獨 留 不 去 為 起 墳 塚 晝 隱 旁 窟 夜 負 圡 賊 平 而 墳 已 立 其 妻 子 意 肜 已 死 還 見 大 驚 關 西 咸 稱 之 共 給 車 馬 衣 資 肜 不 受 而 歸 執 守 如 此 豈 不 能 齊 整 家 法 感 化 親 族 耶 王 如 祥 者 朱 子 雖 亦 有 取 而 仕 魏 至 三 老 仕 晉 為 太 尉 其 扵 名 莭 掃 地 視 肜 所 䖏 相 去 不 啻 九 牛 毛 矣 76 卷 之 十 四

77 南 冥 先 生 南 冥 曹 先 生 與 東 臯 李 相 少 有 親 分 李 既 登 庸 南 冥 隱 扵 智 異 山 後 以 尚 瑞 判 官 召 至 京 又 將 還 山 李 相 不 相 訪 南 冥 造 焉 則 良 久 而 後 従 內 屋 曳 大 套 鞋 出 迎 寒 暄 之 外 無 他 語 乃 曰 尚 瑞 判 官 亦 好 矣 何 不 任 職 必 也 持 平 掌 令 而 後 可 耶 南 冥 大 不 悅 辭 歸 東 臯 語 人 曰 曹 某 量 狹 矣 人 謂 李 相 將 試 其 量 而 登 薦 此 恐 不 然 居 富 貴 之 位 者 樂 道 而 㤀 勢 惟 恐 士 之 益 逺 况 巍 巍 自 䖏 以 試 天 下 之 士 耶 夫 自 傲 以 試 之 顛 倒 其 心 可 以 得 草 莽 屠 沽 䧺 俠 之 心 如 漢 祖 之 扵 酈 生 英 布 是 也 商 顔 採 芝 翁 尚 不 可 以 慢 罵 而 屈 之 况 抱 道 懷 義 之 士 耶 設 使 南 冥 量 弘 而 不 見 扵 色 辭 亦 必 不 立 扵 賤 士 輕 禮 之 朝 矣 古 者 聖 王 之 世 延 聘 山 林 蒲 輪 贄 幣 三 復 頻 繁 未 聞 以 㣲 末 小 官 徵 焉 而 宰 相 輒 以 尊 貴 臨 之 者 也 噫 朝 廷 不 見 有 無 獻 子 之 家 者 而 乃 以 五 斗 欲 鞭 策 樂 道 之 人 難 矣 然 東 臯 此 舉 南 冥 有 以 致 之 其 先 造 也 已 失 自 重 之 義 未 聞 大 夫 不 先 而 士 趨 扵 其 門 也 吾 扵 曹 先 生 不 能 無 憾 人 事 門 77

78 赦 王 者 體 天 春 生 秋 殺 理 不 可 闕 一 故 曰 春 一 物 枯 即 為 灾 秋 一 物 榮 即 為 異 也 賞 不 可 不 信 則 刑 不 可 不 終 後 世 人 辟 務 循 人 悅 有 喜 慶 輒 赦 赦 則 莫 不 翹 首 側 肩 或 因 連 權 貴 貨 賄 密 徑 冀 有 僥 逭 而 罪 不 可 復 懲 矣 此 宵 小 之 幸 而 無 辜 者 益 寃 何 謂 同 慶 管 仲 曰 赦 者 先 易 而 後 難 久 而 不 勝 其 禍 法 者 先 難 而 後 易 久 而 不 勝 其 福 故 恵 者 人 之 仇 讐 法 者 人 之 父 母 盜 賊 不 勝 則 良 人 危 法 禁 不 立 則 奸 邪 繁 赦 者 奔 馬 之 委 轡 無 赦 者 痤 疽 之 鍼 石 也 此 說 尤 可 以 警 發 也 今 國 家 將 有 赦 令 其 竊 竊 懽 愉 稱 戴 恵 渥 者 率 是 作 奸 犯 科 巧 脫 刑 死 之 類 也 扵 善 民 何 與 焉 其 或 賢 士 大 夫 眚 灾 郵 罰 逓 罷 流 謫 只 合 省 愆 圖 新 恭 侯 限 滿 而 已 其 或 非 罪 含 寃 撃 鼓 訟 白 宰 相 為 之 甄 別 則 可 也 若 使 混 與 怙 終 猾 賊 同 入 恩 宥 則 其 心 幸 歟 耻 歟 朝 廷 之 待 士 大 夫 亦 不 當 若 是 之 輕 薄 也 余 謂 縦 不 能 無 赦 赦 止 扵 愚 氓 不 及 祿 秩 之 身 以 飬 廉 隅 以 刷 綱 紀 即 時 政 一 助 也 綱 目 赦 必 特 書 所 以 警 也 若 每 歲 有 赦 一 歲 二 三 則 雖 欲 書 得 乎 國 之 多 慶 必 扵 衰 末 彼 治 世 之 無 赦 豈 無 小 小 慶 幸 而 然 哉 78 卷 之 十 四

79 蠲 租 蠲 租 恤 民 非 深 扵 政 要 者 也 有 田 而 後 有 租 租 减 則 有 田 者 被 恵 自 井 地 廢 齊 民 有 田 者 十 無 一 二 焉 是 上 有 霈 渙 之 澤 而 下 抱 顑 頷 之 苦 何 益 哉 有 田 則 富 哿 矣 富 人 無 蠲 何 害 故 荀 悅 之 言 曰 官 家 之 恵 優 扵 三 代 豪 強 之 暴 酷 扵 亾 䅈 彼 熂 山 封 水 保 為 家 利 者 猶 竊 竊 然 日 望 田 租 之 半 除 而 居 髙 位 者 務 遵 其 願 徒 獘 國 用 何 哉 人 事 門 79

80 禍 淫 不 終 天 道 禍 淫 不 終 厥 命 漢 賊 曹 瞞 之 言 此 朱 子 所 以 有 感 扵 劉 共 甫 之 言 也 以 今 考 之 善 者 偏 禍 惡 者 偏 福 何 也 若 貧 富 貴 賤 之 類 係 乎 人 人 心 不 古 與 道 乖 反 則 理 或 有 是 若 壽 夭 在 天 而 善 者 多 無 年 是 又 何 也 觀 乎 孩 提 其 爬 嚙 罵 詬 貪 嗜 吝 攫 者 其 生 必 遂 而 壽 而 畢 竟 多 富 且 貴 不 然 者 反 是 由 此 言 之 其 天 賦 已 㝎 而 非 人 事 之 所 得 與 也 意 者 氣 數 淆 漓 天 亦 有 不 能 奈 何 歟 宜 曹 瞞 之 索 性 為 惡 而 無 所 畏 忌 也 噫 80 卷 之 十 四

81 我 朝 八 弊 論 我 朝 蠧 弊 者 曰 備 局 專 而 政 府 為 閒 局 政 院 只 事 出 納 而 承 旨 為 該 吏 別 司 都 監 而 本 司 反 為 剰 官 數 逓 官 員 而 省 事 有 同 郵 舍 不 管 文 書 而 吏 胥 得 以 弄 法 職 多 兼 帶 而 無 專 責 之 實 事 歸 曹 司 而 無 分 職 之 意 課 責 不 明 而 癏 曠 成 習 凡 此 八 條 皆 識 時 之 言 也 然 自 古 言 髙 麗 三 日 公 事 謂 不 能 耐 過 四 日 也 雖 有 良 法 羙 意 其 如 不 行 何 哉 余 謂 別 立 一 司 以 考 校 舉 行 條 件 為 職 其 有 令 甲 而 廢 格 者 一 一 覈 奏 犯 者 有 㝎 律 限 年 逓 職 赦 令 不 與 焉 其 不 能 覈 奏 者 人 皆 得 以 言 之 十 年 錮 廢 亦 赦 令 不 與 其 前 後 條 件 百 司 皆 具 一 本 各 得 閱 審 此 頂 門 一 鍼 矣 詳 在 藿 憂 錄 人 事 門 81

82 求 知 己 程 子 與 韓 持 國 泛 舟 西 湖 有 謁 見 求 知 己 者 程 子 曰 只 為 曾 有 不 求 者 不 與 来 求 者 與 之 遂 致 如 此 持 國 便 服 人 見 奔 走 于 權 貴 之 門 莫 不 唾 鄙 其 為 權 貴 者 亦 未 必 不 知 其 醜 態 也 然 畢 竟 得 之 者 此 人 而 恬 靜 畏 避 之 士 不 與 焉 余 甞 謂 是 亦 常 情 然 也 余 家 居 對 饌 蒙 兒 羣 不 知 笑 罵 近 前 求 食 者 雖 可 厭 惡 而 亦 必 分 與 之 其 知 耻 逺 避 者 亦 知 可 尚 而 每 忽 㤀 焉 今 官 人 之 道 何 以 異 是 是 以 惟 王 文 正 歎 惜 扵 張 師 德 者 千 古 一 人 82 卷 之 十 四

83 継 母 弑 父 梁 人 娶 後 妻 後 妻 殺 其 夫 其 子 又 殺 之 季 彦 過 梁 梁 相 曰 此 當 以 大 逆 論 禮 継 母 如 母 是 殺 母 也 季 彦 曰 言 如 母 則 與 親 母 不 䓁 欲 以 義 督 之 也 昔 文 姜 與 弑 魯 桓 春 秋 去 其 姜 氏 傳 曰 不 稱 姜 氏 絶 不 為 親 禮 也 絶 不 為 親 則 凡 人 耳 且 手 殺 重 扵 知 情 知 情 猶 不 得 為 親 則 其 下 手 之 時 母 名 絶 矣 方 之 古 義 是 子 宜 以 非 司 寇 而 擅 殺 當 之 梁 相 従 之 愚 按 此 非 難 暁 者 子 以 父 心 為 心 其 父 有 知 必 命 殺 之 子 其 違 之 耶 但 所 生 母 則 奈 何 不 為 伋 也 妻 者 不 為 白 也 母 非 母 則 亦 凡 人 也 然 母 出 而 不 為 父 後 者 猶 服 雖 出 母 而 母 之 名 猶 在 也 其 忍 手 犯 之 耶 鄕 里 有 人 私 扵 婢 婢 自 有 夫 杖 而 死 其 子 既 長 聞 之 常 曰 父 因 母 而 死 是 與 弑 也 何 忍 母 之 乎 遂 逃 不 知 所 終 余 聞 之 曰 此 氓 正 得 義 理 之 中 人 情 至 䖏 不 敎 而 自 暁 如 此 凡 遭 此 變 者 當 以 此 氓 為 凖 至 如 魯 莊 之 事 又 別 承 宗 廟 社 禝 之 重 者 更 是 難 䖏 然 父 仇 終 不 可 以 恝 爾 則 决 矣 廢 䖏 別 宫 使 不 得 恣 情 行 胷 供 給 不 㫁 以 終 其 身 死 而 無 服 葬 而 不 祔 如 是 則 怨 德 之 報 兩 得 其 宜 出 尚 不 為 服 况 其 弑 乎 胡 氏 管 見 論 武 后 事 云 稱 髙 祖 太 宗 之 命 數 其 罪 而 賜 之 死 中 宗 不 得 與 扵 其 間 汪 氏 引 此 說 謂 魯 之 臣 子 無 憤 疾 之 心 不 能 仗 大 義 以 誅 之 此 亦 未 穩 朱 子 曰 宰 相 大 臣 今 日 殺 其 母 明 日 何 以 相 見 其 意 盖 謂 不 可 便 殺 不 殺 則 只 得 如 向 人 事 門 83

84 所 謂 廢 䖏 而 已 可 矣 然 此 皆 不 離 扵 利 害 得 失 之 臼 也 若 使 當 日 君 臣 有 聖 賢 之 智 而 思 所 以 善 䖏 焉 則 亦 豈 無 一 直 會 通 哉 為 臣 者 既 不 可 君 弑 而 賊 不 討 也 又 不 可 事 主 而 殺 其 母 也 則 舍 爵 祿 而 去 之 為 子 者 以 罪 人 之 子 自 居 不 敢 承 宗 有 國 遜 以 逃 之 則 方 有 寄 足 之 地 而 心 庶 幾 安 矣 自 此 以 後 母 之 吉 凶 有 不 可 計 矣 朱 子 只 言 難 理 會 終 不 言 其 如 何 䖏 置 未 知 何 意 84 卷 之 十 四

85 戒 板 近 古 有 一 趙 姓 名 官 性 躁 暴 其 莅 邑 也 怒 則 手 毆 侍 者 旋 即 悔 之 乃 書 戒 扵 板 使 侍 者 竢 怒 發 舉 板 示 之 侍 者 依 命 趙 益 怒 毆 之 更 甚 也 偶 見 屠 隆 所 著 鴻 苞 古 有 人 暴 急 常 毆 人 其 母 憂 之 作 戒 板 俾 常 持 而 存 警 後 更 以 戒 板 毆 人 不 記 全 文 意 㮣 如 此 此 事 極 好 笑 人 而 無 恒 不 可 以 作 卜 筮 巫 醫 况 何 與 議 扵 改 行 入 善 耶 故 曰 得 見 有 恒 者 斯 可 矣 凡 世 之 動 作 雖 有 淺 深 之 不 同 其 不 為 戒 板 毆 人 盖 鮮 矣 如 今 日 朋 黨 之 禁 徃 徃 有 恰 相 似 䖏 人 事 門 85

86 延 謚 國 俗 惟 正 卿 以 上 賜 謚 死 而 謚 周 道 也 凡 大 夫 皆 然 或 有 絶 俗 之 行 雖 非 大 夫 如 童 汪 踦 之 類 是 也 今 通 政 以 上 位 在 中 大 夫 如 何 不 謚 又 如 有 㓛 勞 扵 國 随 其 輕 重 雖 贈 官 而 有 謚 可 矣 其 延 謚 之 家 必 大 張 筵 席 費 用 無 筭 有 官 者 必 求 饒 邑 為 宰 殫 財 為 需 貧 士 雖 有 祖 先 謚 典 不 敢 延 命 故 亦 不 敢 用 謚 其 延 之 也 必 神 主 下 堂 導 之 傴 僂 若 親 承 者 然 此 禮 又 何 所 㩀 而 然 耶 按 五 禮 儀 遣 使 榮 贈 條 云 使 者 立 扵 柩 東 主 人 扵 階 間 北 向 四 拜 使 者 宣 謚 號 主 人 俯 㐲 興 四 拜 陞 受 謚 號 退 奠 扵 柩 東 降 扵 東 階 下 哭 使 者 出 拜 送 扵 大 門 外 如 斯 而 已 今 人 不 曾 一 閱 舊 典 只 憑 曹 吏 之 口 轉 訛 至 此 也 若 䘮 畢 而 謚 者 又 何 必 然 主 人 扵 正 堂 行 禮 如 儀 奉 以 奠 告 于 廟 可 矣 苟 扵 䘮 內 則 雖 欲 宴 樂 得 乎 夫 贈 官 贈 謚 均 也 贈 官 則 不 然 何 獨 贈 謚 而 異 哉 今 吏 曹 郎 官 帶 徃 故 有 禮 弊 䓁 莭 目 列 邑 多 受 其 弊 朝 廷 酌 損 儀 式 即 莭 財 之 一 端 而 貧 者 亦 不 患 其 無 需 矣 86 卷 之 十 四

87 步 打 進 士 北 夢 瑣 錄 云 唐 僖 宗 喜 蹴 毬 謂 優 人 石 野 猪 曰 朕 作 步 打 進 士 當 得 壯 元 對 曰 若 遇 尭 舜 禹 湯 為 禮 部 侍 郎 陛 下 不 免 落 苐 優 人 之 含 諷 甚 大 比 諸 淳 于 髠 優 孟 䓁 非 列 也 後 世 科 苐 自 董 仲 舒 作 俑 乃 至 詞 賦 取 人 作 公 作 相 天 下 不 復 治 矣 使 尭 舜 禹 湯 為 秩 宗 奚 特 步 打 之 不 售 而 已 哉 推 此 言 也 則 世 道 或 庶 幾 矣 今 之 詞 科 去 步 打 即 一 間 耳 人 事 門 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