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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騏 文 教 學 研 究 13 騏 文 教 學 研 究 國 文 教 學 專 題 研 究 之 三 張 學 波 中 國 先 奏 的 文 章, 奇 偶 互 用, 騏 散 相 間, 無 所 謂 駒, 亦 無 所 謂 散, 只 是 純 任 自 然 而 已 劉 擺 在 文 心 雕 龍. 麗 辭 篇 J 上 說 : 造 化 賦 形, 支 體 必 雙 ; 神 理 為 用, 事 不 孤 立 夫 心 生 文 辭, 運 裁 百 慮, 高 不 相 須, 自 然 成 對 J 由 是 可 見, 先 奏 的 文 章, 只 是 自 然 成 對, 並 無 騏 散 之 分 不 過, 到 了 齊 梁 之 際, 沈 約 周 顯 諸 人 創 造 聲 律 之 說 以 後, 文 辭 尤 多 餅 儷, 音 調 始 知 協 腸, 因 此, 散 文 與 騏 文 迴 然 不 同 一 般 言 之, 餅 文 在 中 國 的 文 學 上 是 一 種 特 殊 的 文 體 日 人 兒 島 獻 吉 郎 在 中 國 文 學 概 論 J 上 說 : 四 六 文 既 非 純 粹 之 散 文, 又 非 完 全 之 前 文, 乃 似 文 非 文, 似 詩 非 詩, 介 於 齣 文 散 文 之 間, 有 不 離 不 即 之 關 係 者, 故 稱 之 為 律 語 或 騏 文 J 兒 島 氏 之 說 甚 是, 餅 文 是 一 種 似 散 非 散, 似 勸 非 韌 的 文 體 ; 至 於 它 的 特 徵, 吾 人 在 沒 有 加 以 深 入 探 討 之 前, 先 從 餅 J 字 的 涵 義 來 看 漢 人 許 慎 在 說 文 解 字 J 上 說 : 餅, 駕 二 馬 也 人 人 馬 并 聲 J 由 此 以 觀, 餅 文 是 一 種 通 體 偶 旬, 真 日 三 馬 並 馳 的 文 體, 所 以 日 人 兒 島 獻 吉 郎 在 中 國 文 學 概 論 J 上 又 說 : 四 六 文 以 對 偶 句 為 第 一 條 件, 價 用 偶 句 對 當 句 對, 且 句 法 有 四 字 句 六 字 旬 之 限 制, 不 特 此 也, 復 加 增 一 種 平 仄 法, 既 非 純 粹 之 散 文, 又 非 完 全 之 問 丈 J 由 是 以 觀, 騏 文 的 形 式, 字 句 不 但 要 通 體 偶 旬, 而 且 音 調 除 平 仄 之 外, 還 要 增 加 一 種 馬 蹄 韻 其 吹, 從 文 章 的 本 質 來 說, 餅 文 與 前 文 散 文, 亦 多 不 同 一 般 言 之, 餅 文 主 張 氣 筒 曼 妙, 情 致 婉 約 ; 散 文 主 張 才 氣 橫 益, 言 辭 陽 達, 所 以 孫 德 謙 在 六 朝 麗 指

2 14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J 上 說 : 六 朝 文 之 可 貴, 蓋 以 氣 問 勝, 不 必 主 才 氣 立 說 也 齊 書 文 學 傳 論 曰 : 放 言 落 紙, 氣 闊 天 戚 若 取 才 氣 橫 盜, 則 非 六 朝 真 訣 也 昌 黎 謂 惟 其 氣 盛, 故 言 之 高 下 皆 宜 斯 古 文 家 應 爾, 餅 文 則 不 如 此 也 六 朝 文 中, 往 往 氣 極 過 鍊, 欲 言 不 言, 而 其 意 則 若 即 若 離, 上 抗 下 墜, 潛 氣 內 轉, 故 餅 文 路 徑, 與 散 文 之 氣 盛 言 宜, 所 異 在 此 J 近 人 錢 基 博 在 餅 文 通 義 J 上 亦 說 : 主 氣 筒 勿 尚 才 氣, 則 安 雅 而 不 流 於 馳 騁, 與 散 文 殊 科, 崇 散 朗 勿 軒 才 藻, 則 流 逸 而 無 傷 於 板 滯, 與 四 六 分 圖 J 由 上 所 述 觀 之, 騏 文 與 散 文 的 形 式 本 質, 都 是 迴 然 不 同 的 文 體 既 然 不 同, 它 們 的 教 學 方 法, 自 然 也 有 許 多 相 異 之 處 現 行 的 國 文 課 本 所 選 的 餅 文, 高 中 有 丘 遲 的 與 陳 伯 之 書 J ' 而 國 中 有 吳 均 的 與 宋 元 思 書 J 現 在, 我 就 依 據 它 們 的 本 質 及 形 式, 來 談 談 騏 文 教 學 的 方 法 : 一 騏 文 的 教 學, 火 5 貫 注 重 典 實 的 探 究 一 般 言 之, 文 章 的 引 用 典 實, 可 以 增 加 辭 藻 的 華 美, 文 意 的 委 婉, 所 以 近 人 劉 永 濟 先 生 在 文 心 雕 龍 校 釋 J 上 說 : 用 典 所 貴, 在 於 切 意, 切 意 之 典, 約 有 三 美 : 一 則 意 婉 而 盡, 二 則 藻 麗 而 富, 三 則 氣 陽 而 礙 J 其 次, 文 章 的 引 用 典 實, 更 可 以 增 加 文 章 的 擬 重, 提 昇 作 品 的 價 值, 所 以 唐 人 柳 宗 元 在 答 韋 中 立 論 師 道 書 J 上 說 : 激 而 發 之 欲 其 清, 固 而 存 之 欲 其 重 J 由 是 以 觀, 文 章 的 用 典, 的 確 有 不 少 的 好 處 因 此, 自 古 以 來, 文 人 總 是 喜 愛 用 典, 問 文 散 文 固 然 有 不 少 用 典 的 語 旬, 而 餅 文 的 用 典, 自 齊 梁 以 來, 幾 乎 是 更 為 屢 見 不 鮮, 所 以 近 人 孫 德 謙 在 六 朝 麗 指 J 上 說 : 文 章 運 典, 於 餅 體 為 尤 要 J 孫 氏 之 說 甚 是, 引 用 典 實, 確 是 騏 文 這 種 文 體 的 重 要 條 件 因 此, 在 騏 文 數 學 之 際, 對 於 文 章 中 的 典 賞, 必 須 加 以 深 入 探 討 :

3 研 文 數 學 研 究 15 ( 研 文 教 學 時, 對 於 典 寞 的 種 類, 必 須 加 以 辨 析 文 章 的 用 典, 大 致 言 之, 可 以 分 為 兩 種 : 一 種 是 徵 用 人 事, 一 種 是 撫 拾 海 采, 所 以 劉 擺 在 文 心 雕 龍 事 類 篇 J 上 說 : 事 類 者, 蓋 文 章 之 外, 據 事 以 類 義, 援 古 以 證 今 者 也 昔 父 王 都 易, 剖 判 妥 位 間 濟 九 三, 遠 引 高 宗 之 伐 ; 明 夷 六 五, 近 書 質 子 之 貞, 斯 略 學 人 事, 以 徵 義 者 也 至 若 鳳 征 義 和, 陳 政 典 之 3 月 ; 盤 庚 話 氏, 設 遲 任 之 言, 此 全 引 成 辭, 以 明 理 者 也 然 則 明 理 引 乎 成 辭, 徵 義 學 乎 人 事, 迺 聖 賢 之 鴻 韻, 經 籍 之 通 史 巨 也 J 劉 氏 所 說 甚 是, 古 人 文 章 的 用 典, 大 致 可 以 分 為 兩 類 : 價 引 古 人 古 事 的, 叫 做 狹 義 的 用 典 ; 引 用 古 人 成 辭 的, 叫 做 廣 義 的 用 典 現 在, 我 就 列 舉 古 人 所 用 的 一 些 典 故, 加 以 辨 析 說 明 : 古 人 的 文 章, 固 然 有 不 少 用 典 的 語 旬, 而 古 人 的 詩 篇, 用 典 的 也 的 確 不 少 大 致 言 之, 作 者 為 了 使 文 意 含 蓄, 不 願 坦 率 直 讀 時, 往 往 就 徵 用 了 古 人 古 事 的 典 故 如 李 商 隱 的 錦 瑟 詩 J : 莊 生 曉 夢 迷 蝴 蝶, 望 帝 春 心 托 杜 鵑 J 李 商 隱 的 這 一 首 律 詩, 前 人 的 說 法 不 一 : 有 的 說 是 悼 念 亡 妻 之 詩 J ' 有 的 說 是 自 傷 自 序 之 辭 J ; 甚 至 有 的 說 是 追 悼 他 所 戀 愛 的 宮 贖 J ' 有 的 說 是 描 寫 婚 姻 知 遇 的 感 傷 j' 不 過, 就 全 詩 的 內 容 來 看, 這 一 首 詩 應 該 是 作 者 晚 年 時 追 憶 自 己 往 事 的 詩, 因 此, 上 面 所 引 的 這 兩 句 詩, 起 句 是 借 用 莊 生 曉 夢 J 來 比 喻 人 生 若 夢 J 的 感 慨, 落 句 是 借 用 望 帝 春 心 J 來 比 喻 青 春 難 再 J 的 悲 傷, 這 兩 句 詩 就 是 徵 用 古 人 古 事 來 比 況 今 人 今 事 的 典 故 詩 意 委 婉, 辭 藻 華 美, 這 的 確 就 是 用 典 的 佳 妙 其 實, 不 只 詩 歌 在 用 典, 散 文 的 語 旬, 也 有 不 少 徵 用 古 人 古 事 的 典 故, 如 陸 吹 雲 的 陳 圓 圓 傳 J : 圓 圓 曰 : IT' 吳 慕 公 家 歌 舞 有 時 矣 公 鑑 於 石 尉, 不 借 人 看 ; 設 玉 石 焚 時, 能 堅 閉 金 谷 耶? 盡 以 此 請? 當 必 來, 無 卸 顧 j] J 上 面 這 一 段 文 章, 是 陳 圓 圓 勸 告 田 腕 的 話, 她 要 田 瞬 邀 請 吳 三 桂 到 他 的 府 第 來 觀 賞 歌 舞, 希 望 藉 此 機 會 建 立 交 情, 將 來 危 急 時 也 好 有 個 依 靠 ; 不 過, 陳 圓 圓 所 說 的 這 一 段

4 16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話, 作 者 均 不 用 平 常 直 敏 的 手 法, 而 他 竟 借 用 石 崇 拒 絕 孫 秀 求 取 綠 珠 的 典 故 來 作 比 喻, 暗 示 田 瞬 不 可 得 罪 吳 三 桂, 免 得 日 後 像 石 崇 一 樣 遭 受 搜 身 之 禍 這 幾 句 話, 本 來 是 平 淡 無 奇, 可 是 用 了 典 故 之 後, 就 格 外 覺 得 委 婉 有 味, 所 以 近 人 江 亢 虎 先 生 曾 說 :r 文 字 最 妙 之 意 味, 在 用 字 簡 涵 義 多, 如 此 非 用 典 不 為 功 J 江 氏 所 說 甚 是, 用 典 的 好 處 便 在 此 現 在, 我 就 列 舉 現 行 高 中 國 文 歡 材 所 選 的 餅 文 來 說, 如 丘 遲 的 與 陳 伯 之 書 夫 以 慕 容 超 之 強, 身 送 東 市 ; 姚 敵 之 盛, 面 縛 西 都 故 知 霜 露 所 均, 不 育 異 類 ; 姬 漢 舊 邦, 無 取 雜 種 丘 遲 的 這 一 段 文 章, 主 要 的 目 的 是 對 陳 伯 之 威 之 以 禍, 因 此 作 者 借 用 慕 容 超 及 姚 說 被 殼 的 典 賞, 來 證 現 在 中 國 的 疆 土 上, 是 不 容 雜 種 的 生 存 ; 其 實, 作 者 的 這 一 段 話, 主 要 的 用 意 在 暗 示 陳 伯 之, 北 魏 的 處 境 極 其 危 隘, 藉 此 勸 告 陳 伯 之 l 播 然 返 歸 梁 朝 丘 遲 的 這 一 段 話, 其 間 就 徵 引 了 古 人 古 事 的 典 故, 有 了 這 兩 個 典 故, 不 但 可 以 使 這 一 段 文 章 的 筆 力 格 外 矯 健, 而 且 也 可 以 提 昇 這 一 篇 作 品 的 價 值, 這 就 是 用 典 的 好 處 其 次, 前 人 的 文 章, 不 但 有 引 用 古 人 成 辭 的, 而 且 前 人 的 詩 篇, 也 有 引 用 古 人 詩 旬 的, 這 就 是 一 般 人 所 說 廣 義 的 用 典 大 致 言 之, 廣 義 的 用 典 又 分 為 兩 種 : 一 種 是 明 引 法, 所 引 用 的 成 辭 或 詩 句 說 出 它 的 出 處 ; 一 種 是 暗 引 法, 所 引 用 的 成 辭 或 詩 句 不 說 出 它 的 出 處 如 蘇 軾 的 送 人 守 嘉 州 詩 J : 峨 眉 山 月 半 輪 秋, 影 入 平 主 江 水 流 誦 仙 此 語 誰 解 道, 諸 君 見 月 時 登 樓 J 蘇 軾 的 這 首 詩, 首 聯 兩 句 是 引 用 李 白 峨 眉 山 月 歌 J 的 詩 旬, 而 且 詩 中 說 明 出 處, 這 就 是 明 引 法 其 次, 如 王 安 石 的 春 風 詩 J : 春 風 過 柳 綠 如 躁, 睛 日 蒸 紅 出 小 桃 王 安 石 這 兩 句 詩, 落 旬 的 蒸 紅 三 字, 就 是 暗 用 韓 愈 桃 源 圖 詩 種 桃 處 處 唯 開 丸, 川 原 遠 近 蒸 紅 霞 的 成 辭 至 於 古 代 的 散 文 引 用 前 人 成 辭 的 那 就 更 多 了 如 司 馬 遷 的 報 任 少 卿 書 J : 自 以 為 身 殘 處 穢, 動 而 見 尤, 欲 益 反 損, 是 獨 鬱 倡 而 誰 與 語? 諺 曰 : IF 誰 為 為 之? 孰 令 聽 之? ~ 蓋 鍾 于 期 死, 伯 牙 終 身 不 復 鼓 琴 何 則? 士 為 知 己 者 用,

5 騏 丈 教 學 研 究 17 女 為 兌 己 者 容 J 司 馬 遷 這 一 段 文 章, 其 中 誰 為 為 之, 孰 令 聽 之 J 兩 旬, 作 者 已 經 說 出 這 是 兩 句 諺 語, 這 就 稱 之 明 引 法 ; 至 於 士 為 知 己 者 用, 女 為 悅 己 者 容 J 兩 旬, 是 引 用 戰 國 策 趙 策 豫 讓 所 說 的 話, 不 過, 作 者 並 未 說 出 它 的 出 處, 這 就 稱 之 暗 引 法 至 於 餅 文 的 引 用 成 辭, 一 般 言 之, 大 各 只 是 暗 引 而 罕 用 明 引, 如 王 安 中 的 除 少 宰 余 深 J 制 : 蓋 四 方 其 訓, 以 無 競 維 人 ; 必 三 后 協 心, 而 同 底 於 道 J 上 面 的 這 四 句 話, 上 聯 是 引 用 詩 經 周 頌 烈 丈 無 競 維 人, 四 方 其 訓 之 J 的 成 辭 ; 下 聯 是 引 用 尚 書 畢 命 三 后 協 心, 同 底 於 道 J 的 成 辭 不 過, 上 面 這 四 句 話, 王 安 中 都 不 說 出 它 們 的 出 處, 只 是 把 原 文 加 以 刪 節 顛 倒, 這 就 是 採 用 暗 引 法 現 在, 我 就 以 現 行 高 中 國 文 教 材 所 選 的 騏 文 來 說, 如 丘 遲 的 與 陳 伯 之 書 J : 魚 游 於 沸 鼎 之 中 I, 燕 巢 於 飛 幕 之 上 J 丘 遲 的 這 兩 句 話, 是 用 來 比 喻 陳 伯 之 處 境 的 危 險 起 句 是 引 用 東 漢 朱 穆 上 疏 的 話, 所 以 李 善 在 昭 明 文 選 注 J 上 說 : r 囊 山 松 後 漢 書 : [f 朱 禮 上 疏 曰 : 養 魚 沸 鼎 之 中, 棲 鳥 烈 火 之 上 ~ J 落 句 是 引 用 春 秋 吳 季 札 所 說 的 話, 所 以 左 傳 襄 公 二 十 九 年 上 說 : r 季 札 曰 : 夫 子 之 在 此 也, 猶 燕 集 於 幕 之 上 J 不 過, 上 面 這 兩 句 話, 丘 遲 都 不 說 出 它 們 的 出 處, 只 是 酌 取 原 文 的 語 旬, 這 就 是 採 用 暗 引 法 在 餅 文 教 學 之 際, 教 師 對 於 這 些 引 用 成 辭 的 語 旬, 必 須 加 以 說 出 它 們 的 出 處, 辨 析 它 們 的 含 意, 以 使 學 生 深 切 明 暸 用 典 語 旬 的 佳 妙, 藉 此 以 提 高 學 生 餅 丈 鑑 賞 的 能 力 ( 二 ) 餅 文 教 學 時, 對 於 典 故 的 用 法, 必 須 加 以 探 討 中 國 文 人 之 好 用 典 故, 由 來 已 久, 雖 然 在 民 國 初 年, 胡 適 先 生 起 來 反 對, 不 過, 一 般 的 文 人 還 是 主 張 用 典, 所 以 江 亢 虎 曾 經 寫 信 給 胡 適 說 : r 所 謂 用 典, 亦 有 廣 狹 二 義 但 釘 瀨 祭, 古 人 早 懸 為 厲 禁 ; 若 並 成 語 故 事 而 屏 之, 則 非 椎 文 字 之 品 格 全 失, 即 文 字 之 作 用 亦 亡 J 江 氏 所 說 甚 是, 古 人 之 所 以 喜 愛 用 典, 其 原 因 應 該 就 在 此 至 於 用 典 的 方 法, 大 致 言 之, 可 以 分 為 下 列 四 種 : 1. 明 用 法 : 古 人 的 文 章, 往 往 引 用 古 人 古 事, 使 人 一 看 即 知 在 用 典, 這 就 稱 之 明

6 18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用 典 故 一 般 言 之, 古 代 的 文 人 不 只 寫 餅 丈 喜 歡 用 典, 就 是 作 詩 填 詞 也 是 喜 歡 用 典 如 李 白 的 長 干 行 J : 常 存 抱 桂 信, 豈 上 望 夫 臺 J 李 白 的 這 首 詩, 是 一 首 屬 於 閏 怨 的 情 詩 上 面 這 兩 句 詩, 起 旬 抱 性 信 J ' 是 用 了 尾 生 抱 性 而 死 的 典 故, 一 看 就 是 在 用 典, 所 以 這 是 現 用 典 故 至 於 這 個 典 故 的 出 處, 是 出 於 莊 子 的 盜 距 篇 J : r 尾 生 與 女 子 期 於 梁 下, 女 子 不 來, 水 至 不 去, 抱 梁 性 而 死 不 過, 李 白 的 這 首 詩, 只 是 借 用 這 個 典 故 來 說 明 這 位 少 婦 的 愛 情, 就 像 尾 生 一 樣 的 堅 守 信 誓 而 至 死 不 渝 吾 人 讀 了 李 白 的 這 兩 句 詩, 不 但 覺 得 情 意 深 長, 而 且 也 感 到 前 味 雋 永, 這 就 是 用 典 的 好 處 其 吹, 如 辛 棄 疾 的 永 遇 樂 J : 憑 誰 間, 廉 頗 老 矣, 尚 能 飯 否 J 辛 棄 疾 的 這 闋 詞, 是 一 首 懷 古 的 作 品, 作 者 六 十 六 歲 時 在 鎮 江 知 府 任 內 所 作 上 面 這 三 句 話, 就 是 用 了 廉 頗 的 故 事, 一 君 就 是 在 用 典, 所 以 這 也 是 明 用 典 故 至 於 這 個 典 故 的 出 處, 是 出 於 司 馬 遷 的 史 記. 廉 頗 藺 相 如 列 傳 J : r 廉 將 軍 雖 老, 尚 善 飯 J 不 過, 辛 棄 疾 的 這 闋 詞, 只 是 作 者 借 用 這 個 典 故 來 作 比 喻, 說 蚵 自 己 像 廉 頗 一 樣 老 而 益 壯, 還 能 為 國 按 勞, 只 可 惜 沒 有 這 個 機 會 罷 了 這 三 句 話, 文 意 極 為 含 蓄, 詞 味 亦 極 悲 壯 先 遷 甫 在 詞 潔 J 上 說 : r 發 端 便 欲 涕 落 後 段 一 氣 奔 注, 筆 不 得 過 廉 頗 自 擬, 懷 慨 壯 懷, 如 聞 其 聲 謂 此 詞 用 人 名 多 者, 尚 是 不 解 詞 味 J 先 氏 所 說, 確 是 的 論 其 次, 散 文 的 用 典, 採 用 興 用 法 的 更 多, 如 李 白 的 與 韓 荊 州 書 J : 何 令 人 之 景 慕, 一 至 於 此! 豈 不 以 周 公 之 風, 躬 吐 握 之 事, 使 海 內 豪 俊, 奔 走 而 歸 之 J 李 白 的 這 篇 文 章, 是 一 篇 街 玉 求 售 的 書 信 他 希 望 韓 朝 宗 能 夠 識 拔 接 引 他, 以 增 長 他 的 身 價, 使 他 平 步 青 雲 上 面 這 一 段 文 章, 就 是 用 了 周 公 吐 握 的 故 事, 一 看 即 知 在 用 典, 所 以 這 也 是 興 用 典 故 至 於 這 個 典 故 的 出 處, 是 出 於 司 馬 邊 的 史 記. 魯 世 家 : r 周 公 戒 伯 禽 曰 : rr 我 於 天 下 亦 不 賤 矣, 然 我 一 沐 三 握 髮, 一 飯 三 吐 哺, 起 以 待 士, 猶 恐 失 天 下 之 賢 j] J 不 過, 李 白 的 這 篇 文 章, 只 是 作 者 借 用 這 個 典 故, 讚 美 韓 朝 宗 具 有 周 公 殷 勤 延 攬 賢 士 的 風 範, 因 此 使 海 內 的 英 豪 俊 傑 都 來 奔 走 歸 附 李 白 這 幾 句 讚 美 韓 朝 宗 人 品 聲 望 的 話, 如 果 用 了 平 常 直 蝕 的 寫 法, 便 有 些 諂 媚, 可 是 李 白 卸 用

7 騏 文 教 學 研 究 19 了 周 公 吐 握 的 典 故 來 讚 美 韓 朝 宗, 因 此 使 這 篇 文 章 的 意 味 也 就 格 外 含 蓄 雋 永, 這 就 是 用 典 的 好 處 現 在, 我 就 列 舉 現 行 高 中 國 文 教 材 所 選 的 研 文 來 說, 如 丘 遲 的 與 陳 伯 之 書 J : 朱 賄 涉 血 於 友 于, 張 繡 朝 東 於 愛 子, 漢 主 不 以 為 疑, 魏 君 待 之 若 舊 丘 遲 的 這 一 段 文 章, 用 了 朱 嘉 有 和 張 繡 兩 個 故 事, 一 看 即 知 在 用 典, 所 以 這 也 是 現 用 典 故 至 於 這 兩 個 典 故 的 出 處, 朱 僻 的 故 事, 是 出 於 蒞 嘩 的 後 漢 書. 學 彭 傳 J : r 光 武 即 位, 圍 洛 陽 數 月, 朱 館 等 堅 守 不 肯 下 帝 以 彭 嘗 為 最 有 投 尉, 令 往 說 之 曰 : rr 更 始 為 三 王 所 反, 皇 帝 親 率 大 兵, 來 攻 洛 陽, 天 下 之 事, 逝 其 去 矣 公 雖 嬰 城 固 守, 將 何 待 乎?J] 賄 曰 : rr 大 司 徒 被 害 時, 最 有 與 其 謀, 誠 自 知 罪 深 彭 還 具 言 於 帝 帝 曰 : rr 夫 建 大 事 者, 不 忌 小 怨, 賄 今 若 降, 官 爵 可 保, 況 誅 罪 乎? 河 水 在 此, 吾 不 食 言 彭 復 往 告 賄, 賄 即 許 降, 帝 拜 為 平 狄 將 軍, 彭 抉 溝 侯 張 繡 的 故 事, 是 出 於 陳 壽 的 三 國 志 魏 志 張 繡 傳 J : r ( 建 安 二 年 ) 太 祖 南 征, 繡 等 學 眾 降 太 祖 納 濟 妻, 繡 恨 之, 掩 襲 太 祖 太 祖 軍 敗, 二 子 沒 ( 武 帝 紀 : 長 子 昂, 弟 子 安 民 遇 害 ), 繡 還 保 撞 太 子 比 年 攻 之 不 克 ( 四 年 ) 太 祖 拒 袁 紹 於 官 渡, 繡 從 賈 訝 計, 復 以 眾 降, 拜 揚 武 將 軍 不 過, 丘 遲 的 這 一 段 文 章, 只 是 作 者 借 用 這 兩 個 典 故, 說 明 藥 武 帝 也 能 像 漢 光 武 魏 武 帝 一 樣 不 忌 小 怨, 原 諒 陳 伯 之 的 罪 過, 勸 他 安 心 投 降 丘 遲 的 這 一 段 話, 引 用 了 兩 個 典 故, 不 但 可 以 使 這 段 丈 章 的 意 味 格 外 深 長, 而 且 也 可 以 提 高 這 封 書 信 的 遊 說 力 量, 這 就 是 文 章 用 典 的 佳 妙 Z 暗 用 法 : 其 次, 古 人 的 文 章, 往 往 用 了 許 多 的 典 實, 祖 渾 然 天 成, 不 露 痕 跡, 乍 看 不 容 易 發 覺 他 是 在 用 典, 因 此, 必 須 留 心 探 索, 細 細 推 敲, 始 能 知 悉 他 是 在 暗 用 典 故 蔡 條 在 西 清 詩 話 上 說 : 杜 少 慶 云 : rr 作 詩 用 事, 要 如 禪 家 丘 吉 : 水 中 著 鹽, 飲 水 乃 知 鹽 味 此 說, 詩 家 秘 密 藏 也 如 五 更 鼓 角 聲 悲 壯, 三 峽 星 河 影 動 搖 J] ( 閣 夜 詩 ) 人 徒 見 駛 蝶 造 化 之 工, 不 知 乃 用 事 也 繭 衡 傅 : rr 摘 漁 陽 樓, 聲 悲 壯 漢 武 故 事 : 星 辰 動 搖, 東 方 朔 謂 民 勞 之 應 則 善 用 事 者, 如 繫 風 捕 影, 豈 有 遮 耶! J 魏 慶 之 在 詩 人 玉 屑 上 亦 說 : 蕭 文 與 能 書 善 畫, 於 扇 上 圖 山 水, 咫 尺 之 內, 便 覺 萬 里 為 遙 老 杜 戲 山 水 圖

8 20 數 學 與 研 究 第 入 期 云 : IT' 尤 工 遠 勢 古 莫 比, 咫 尺 應 須 論 萬 里 乍 讀 似 非 用 事 在 日 男 見 臨 介 胃, 長 揖 別 上 官 j], 用 介 庸 之 士 不 拜 j] ; IT' 婦 人 在 軍 中, 兵 氣 恐 不 揚 j], 用 軍 中 豈 有 女 子 乎 皆 用 其 事 而 隱 其 語 J 蔡 魏 三 氏 所 說 甚 是, 這 些 用 事 無 跡 J 用 其 事 而 隱 其 語 J 的 詩 句, 都 可 以 說 是 暗 用 典 故 其 實, 不 只 是 詩 人 這 樣 喜 歡 暗 用 典 故, 文 人 也 是 如 此 如 徐 俊 的 玉 臺 新 詠 序 J : 玉 樹 以 珊 瑚 作 枝, 珠 簾 以 飛 唱 為 神 J 徐 暖 的 這 兩 個 語 旬, 乍 看 只 是 尋 常 的 寫 景, 其 實, 這 兩 句 是 出 自 漢 武 故 事 : r 上 起 神 屋, 前 庭 植 玉 樹, 以 珊 瑚 為 枝, 碧 玉 為 葉, 花 子 青 赤, 以 珠 玉 為 之, 空 其 中 如 小 鈴, 鑽 鑽 有 聲 又 以 白 珠 為 簾, 王 代 唱 押 之 J 由 此 觀 之, 徐 俊 的 這 兩 個 語 旬, 也 是 在 暗 用 典 故 其 吹, 我 就 列 舉 現 行 高 中 國 文 教 材 所 選 的 騏 文 來 說, 在 日 丘 遲 的 與 陳 伯 之 書 J 棄 燕 雀 之 小 志, 慕 鴻 鵲 以 高 翔 J 上 面 這 兩 個 語 旬, 是 丘 遲 用 來 讚 美 陳 伯 之 從 小 就 有 遠 大 的 志 向 燕 雀, 是 小 鳥, 處 堂 巢 梁 ; 鴻 鵲, 是 大 鳥, 一 學 千 里 乍 看 這 兩 句 不 像 在 用 典, 其 實, 丘 遲 這 兩 個 語 句 是 暗 用 了 史 記 陳 涉 世 家 陳 涉 太 息 曰 : 唾 乎, 燕 雀 安 知 鵑 鵲 之 志 哉 J 的 典 實, 不 過, 丘 遲 這 兩 個 語 旬 的 徵 用 典 實, 手 法 高 興, 了 無 痕 跡, 不 容 易 讓 人 發 覺 他 是 在 用 典 罷 了 3. 借 用 法 ; 其 次, 古 人 的 文 章, 往 往 有 借 用 古 人 的 詞 語 而 不 用 其 文 意 者, 這 種 用 典 的 方 法, 一 般 人 就 稱 它 為 借 用 法 魏 慶 之 在 詩 人 玉 屑 J 上 說 : r ( 楊 萬 里 誡 齋 論 使 事 法 : 詩 家 借 用 古 人 語, 而 不 用 其 意, 最 為 妙 法 如... '" 左 傳 云 : 深 山 大 澤, 實 生 龍 蛇 而 山 谷 中 秋 月 詩 云 : 寒 藤 老 木 被 光 景, 深 山 大 澤 皆 龍 蛇 J 楊 氏 所 謂 甚 是, 山 谷 這 兩 句 詩 句 雖 借 用 左 傳 的 詞 語, 但 其 詩 旬 的 含 義 已 不 是 左 傳 的 原 意 這 種 用 典 的 方 法, 就 是 一 般 人 所 說 的 借 用 法 詩 人 固 然 喜 歡 這 樣 用 典, 而 文 人 這 樣 用 典 的 亦 不 少 如 清 人 汪 中 的 自 序 J : 里 煩 言 於 乞 火, 家 構 釁 於 蒸 黎 J 上 面 這 兩 個 語 旬, 起 旬 的 乞 火 J ' 雖 然 是 出 自 漢 書 創 通 傳 J : r 臣 之 里 婦, 與 里

9 研 丈 教 學 研 究 21 之 諸 母 相 善 也 里 婦 夜 亡 肉, 姑 以 為 盜, 怒 而 逐 之 婦 晨 去, 過 所 善 諸 母, 語 以 事 而 謝 之 里 母 曰 : 汝 安 行, 我 令 爾 家 追 汝 矣 即 東 組 請 火 於 亡 肉 家, 曰 : 昨 暮 夜 犬 得 肉, 爭 門 相 殺, 請 火 治 之 亡 肉 家 邊 追 呼 其 婦 不 過, 汪 氏 這 篇 自 序 所 用 的 乞 火 ' 只 是 作 者 借 用 這 個 詞 語 以 比 喻 婆 媳 不 睦, 並 不 用 漢 書 請 火 J 的 原 意 ; 至 於 落 旬 的 蒸 黎 J ' 雖 然 是 出 自 孔 子 家 語 J : r 曾 參 ' 字 子 輿, 武 城 人 事 親 至 善, 後 母 遇 之 無 恩, 供 養 不 衰 其 妻 以 蒸 藥 不 熟, 因 出 之 參 曰 : 蒸 黎, 小 物 也 ; 吾 欲 使 熟 而 不 用 吾 命, 況 大 事 乎! J 不 過, 汪 氏 這 篇 自 序 所 用 的 蒸 黎 J ' 也 只 是 作 者 借 用 這 個 詞 語 以 比 喻 不 善 飲 事, 並 不 用 家 語 蒸 黎 J 的 原 意 因 此, 汪 中 這 兩 個 語 句 的 用 典, 都 是 用 了 借 用 語 其 吹, 我 就 列 舉 現 行 國 中 國 文 教 材 所 選 的 餅 文 來 說, 如 吳 均 的 與 宋 元 思 書 J r ; 龍 飛 民 天 者, 望 峰 息 心 ; 經 綸 世 務 者, 窺 谷 忘 返 吳 均 的 這 四 個 語 旬, 上 聯 的 r ; 龍 飛 民 天 J ' 雖 然 是 出 自 詩 經 大 雅 旱 麓 J : r; 龍 飛 民 天, 魚 躍 于 淵 豈 弟 君 子, 遐 不 作 人 J 不 過, 吳 氏 這 封 書 信 所 用 的 r ; 龍 飛 民 天 J ' 只 是 作 者 借 用 這 個 語 旬 以 比 喻 飛 黃 騰 達, 並 不 用 詩 經 早 麓 的 原 意, 所 以, 吳 均 這 個 語 旬 的 用 典, 也 是 用 了 借 用 法 4 反 用 法 : 此 外, 古 人 的 用 典, 往 往 也 有 反 其 意 而 用 者, 這 就 稱 之 反 用 典 故 胡 仔 在 若 溪 漁 隱 叢 話 J 上 說 : 藝 苑 雌 黃 云 : 文 人 用 故 事, 有 直 用 其 事 者, 有 反 其 意 而 用 之 者... 直 用 其 事, 人 皆 能 之 ; 反 其 意 而 用 之 者, 非 識 學 素 高, 超 越 尋 常 拘 學 之 見, 不 規 規 然 蹈 襲 前 人 陳 述 者, 何 以 臻 此 由 此 可 見, 古 人 的 詩 文, 也 有 反 用 典 故 的 如 王 維 的 送 丘 為 落 第 歸 江 東 詩 J': 知 繭 不 能 薦, 羞 稱 獻 納 臣 王 維 的 這 首 詩, 起 句 就 用 了 反 典, 所 以 清 人 沈 德 潛 在 唐 詩 別 裁 J 上 說 : r 反 用 孔 融 薦 繭 衡 事, 末 句 自 咎, 言 我 知 君 而 不 能 薦 之 于 朝, 蓋 自 比 于 獻 納 臣 也 J 沈 氏 所 說 甚 是, 依 據 後 漢 書 繭 衡 傳 所 說 : r 繭 衡, 東 漢 于 原 人, 字 正 平 有 文 才, 性 剛 傲 孔 融 疏 薦 之, 並 稱 述 於 曹 操 操 欲 見 之, 衡 稱 湊 不 往, 復 有 溶 言 操 懷 念, 召 為 鼓 史

10 22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大 會 賓 客, 使 為 鼓 史 之 飾, 欲 以 厚 之 衡 為 魚 陽 參 扭, 齊 節 悲 壯, 復 在 操 前, 裸 體 易 衣, 仍 參 拋 而 去 蝦 退 而 問 之, 使 往 謝 操, 衡 陽 諾 之, 而 赴 操 門 大 罵 J 由 此 觀 之, 孔 融 曾 經 向 曹 操 疏 薦 繭 衡, 至 於 王 維 這 首 詩 所 說 知 繭 不 能 薦 J, 是 用 了 孔 融 薦 繭 衡 事 的 反 典 其 次, 餅 文 的 作 品, 用 反 典 的 亦 不 少 如 王 勃 的 秋 日 登 洪 府 臉 王 閣 鑽 到 序 J : 孟 嘗 高 潔, 空 懷 報 國 之 心 ; 阮 籍 猖 狂, 豈 敷 窮 途 之 哭 J 王 勃 的 這 四 個 語 旬, 下 聯 使 用 了 反 典, 所 以 今 人 張 仁 青 先 生 在 餅 文 學 J 上 說 : r 下 聯 反 用 阮 籍 窮 逸 慟 哭 事 晉 書 阮 籍 傳 : 籍 任 性 不 羈, 時 率 意 獨 駕, 不 由 徑 路, 車 跡 所 窮, 輒 慟 哭 而 返 此 言 已 雖 如 阮 籍 之 猖 狂, 但 不 按 其 窮 途 之 哭 J 張 氏 所 謂 甚 是, 王 勃 下 聯 所 說 的 阮 籍 猖 狂, 豈 敷 窮 途 之 哭 J ' 即 是 用 了 阮 籍 窮 途 慟 哭 的 反 典 從 以 上 所 述 觀 之, 古 人 的 詩 詞 散 文 固 然 也 有 用 典 的, 但 徵 用 典 實 最 多 的 還 是 餅 丈, 因 此, 臘 文 的 教 學, 典 實 的 探 討 最 為 重 要 在 斯 文 教 學 之 際, 教 師 對 於 課 本 中 的 典 實, 必 須 一 一 提 出 加 以 辨 析, 以 使 學 生 能 夠 深 切 暸 解 典 實 的 涵 義 和 用 法, 藉 此 以 增 進 學 生 課 外 閱 讀 與 散 文 寫 作 的 能 力 二 斯 文 的 教 學, 火 5 貫 注 重 對 仗 的 辨 析 其 吹, 騏 文 的 教 學, 對 於 對 仗 的 辨 析 也 是 非 常 重 要 前 面 曾 經 說 過, 餅 文 的 語 句 都 是 由 對 偶 句 組 合 而 成 的, 所 以 它 的 語 句 講 求 對 仗, 這 是 餅 丈 在 形 式 上 最 大 的 特 徵 大 致 言 之, 對 仗 的 意 義, 仗 是 儀 仗 的 意 思, 因 為 儀 仗 是 兩 兩 相 對, 所 以 兩 兩 相 對 的 辭 句, 從 前 的 文 人 就 稱 之 為 對 仗, 也 有 人 稱 之 為 對 句 其 實, 不 僅 餅 丈 講 求 對 仗, 散 文 也 極 注 重 對 仗, 所 以 清 人 劉 開 在 與 王 子 卿 書 J 上 說 : rl 井 中 無 散, 則 氣 墾 而 難 疏 ; 散 中 無 駒, 則 辭 孤 而 易 瘖 兩 者 但 可 相 成 而 不 能 偏 廢 J 由 是 觀 之, 對 仗 不 但 是 餅 丈 的 基 本 句 型, 而 且 也 是 散 文 的 重 要 語 句 至 於 在 中 國 的 文 學 史 上, 首 先 提 到 對 仗 的 種 類 和 方 法 的, 那 就 是 梁 朝 的 劉 瓣, 他 在 文 心 雕 龍. 麗 辭 篇 J 上 說 :

11 騏 丈 數 學 研 究 23 麗 辭 之 體, 凡 有 四 對 言 對 為 易, 事 對 為 難, 反 對 為 優, 正 對 為 劣 言 對 者, 雙 比 空 辭 者 也 ; 事 對 者, 並 學 人 驗 者 也 ; 反 對 者, 理 殊 趣 合 者 也 ; 正 對 者, 事 異 義 同 者 也 長 卿 上 林 賦 云 :IF 修 容 乎 體 園, 翱 翔 乎 書 園 此 言 對 之 類 也 宋 玉 神 女 賦 云 : IF 毛 措 郭 袂, 不 足 程 式 ; 西 施 掩 面, 比 之 無 色 此 事 對 之 類 也 仲 宣 登 樓 云 : IF 鍾 儀 幽 而 楚 奏, 莊 烏 顯 而 越 吟 此 反 對 之 類 也 孟 陽 七 哀 云 : IF 漢 祖 想 粉 瑜, 光 武 思 白 水 此 正 對 之 類 也 凡 偶 辭 胸 臆, 言 對 所 以 為 易 也 ; 徵 人 之 學, 事 對 所 以 為 難 也 ;" 幽 顯 同 志, 反 對 所 以 為 優 也 ; 並 貴 共 心, 正 對 所 以 為 劣 也 又 以 事 對, 各 有 反 正, 指 類 而 求, 萬 條 自 昭 然 矣 劉 氏 這 些 對 仗 的 言 論, 對 於 後 代 文 人 的 影 響 極 大, 自 六 朝 以 降, 許 多 文 人 都 紛 紛 起 來 加 以 研 討, 唐 人 上 官 儀 先 後 提 出 六 對 及 八 對 的 說 法, 日 僧 空 海 研 究 唐 人 的 對 仗, 他 的 丈 鏡 秘 府 論 更 分 對 仗 為 二 十 九 種 由 是 觀 之, 對 仗 的 形 式 和 作 法, 的 確 也 是 餅 文 教 學 的 一 個 重 要 問 題 現 在, 我 就 依 據 他 們 的 這 些 理 論, 來 談 談 騏 丈 對 仗 教 學 的 方 法 : ( 一 ) 斯 文 教 學 時, 對 於 對 仗 的 形 式, 必 須 加 以 辨 析 一 般 言 之, 中 國 的 文 字, 一 字 一 音, 形 體 方 正, 所 以 最 適 合 造 作 對 仗 的 文 學 因 此, 中 國 先 秦 的 典 籍, 夾 用 許 多 對 仗 的 語 旬, 所 以 劉 總 在 文 心 雕 龍. 麗 辭 篇 上 說 唐 虞 之 世, 辭 未 極 丈, 而 桌 陶 贊 云 : 罪 疑 惟 輕, 功 疑 椎 重 益 陳 讀 云 : 滿 招 損, 謙 受 益 豈 營 麗 辭, 率 然 對 爾 由 是 可 見, 先 秦 的 古 書, 已 經 有 了 不 少 對 仗 的 語 旬, 不 過, 到 了 齊 梁 之 際, 餅 丈 就 具 有 更 多 對 仗 的 語 旬, 因 此, 騏 文 的 教 學, 對 於 對 仗 的 辨 析 是 極 為 重 要 大 致 言 之, 文 章 的 對 仗, 其 種 類 固 然 繁 多, 但 從 其 形 式 上 說, 大 約 可 以 分 為 下 列 四 種 : 1. 當 句 對 : 古 人 的 文 章, 往 往 為 了 用 字 典 雅, 前 後 輝 映, 所 以 時 常 探 用 當 句 對 當 句 對, 就 是 一 旬 之 中, 上 下 自 為 對 偶, 所 以 宋 人 洪 邁 在 容 齋 續 筆 上 說 : 唐 人 詩 文, 或 於 一 句 中 自 成 對 偶, 謂 之 當 句 對 蓋 起 於 楚 辭 蕙 蒸 蘭 藉 性 酒 椒 漿 極 權 蘭 相 甜 甜 積 雪 自 齊 梁 以 來, 江 文 通 庚 于 山 諸 人 亦 如 此 王 勃 宴 臉 王 閣 序 一 篇 皆 然 若 襟 三 江 帶 五 湖 控 蠻 荊 引 國 越 龍 光 牛 斗 徐 孺 陳 蕃 '"

12 24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落 霞 孤 贅 秋 水 長 天 天 高 地 迴 興 盡 悲 來 宇 宙 盈 虛 丘 墟 巳 矣 之 類, 是 也 洪 氏 所 說 甚 是, 古 人 的 文 章, 不 僅 勸 文 餅 文 喜 歡 造 作 當 句 對, 其 實, 一 般 散 文 也 夾 用 不 少 的 當 句 對, 如 : 忽 有 龐 然 大 物, 拔 山 倒 樹 而 來 J ( 沈 復 見 時 記 趣 J ) 紅 榴 白 蓮, 羅 生 池 砌 J ( 白 居 易 與 元 徵 之 書 J ) 前 面 的 語 句, r 拔 山 對 倒 樹 紅 榴 對 白 蓮 J ' 都 是 一 句 中 兩 兩 相 對, 所 以 這 些 都 是 當 句 對 一 般 言 之, 當 句 對 是 最 短 的 對 旬, 騏 文 中 採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也 不 少 現 在 就 以 高 中 國 文 數 材 所 選 的 餅 文 來 說, 如 丘 遲 的 與 陳 伯 之 書 J : 朱 輪 華 載, 擁 麓 萬 里 撫 弦 登 陣, 豈 不 愴 恨? J 前 面 的 語 旬, r 朱 輪 對 華 戰 撫 弦 對 登 陣 J ' 都 是 一 句 中 各 自 成 對, 所 以 這 些 都 是 當 句 對 的 語 句 其 次, 就 以 國 中 國 文 教 材 所 選 的 餅 文 來 說, 如 吳 均 的 與 宋 元 思 書 J : 奇 山 異 水, 天 下 獨 絕 夾 岸 高 山, 皆 生 寒 樹 前 面 的 語 旬, r 奇 山 對 異 水 夾 岸 對 高 山 J ' 都 是 一 句 中 兩 兩 相 對, 所 以 這 些 也 都 是 當 句 對 的 語 句 Z 單 句 對 : 中 國 的 文 人, 有 時 為 了 講 求 語 旬 的 整 齊, 對 仗 的 工 整, 往 往 在 詩 文 中 夾 用 單 句 對 一 般 言 之, 兩 句 的 字 數 相 等, 詞 性 相 稱 的 語 句, 就 稱 之 為 單 句 對 不 過, 律 詩 餅 文 的 對 旬, 不 但 字 數 要 相 等, 詞 性 要 相 稱, 而 且 它 的 平 仄 還 要 相 反, 其 與 散 文 的 單 句 對 迴 然 不 同 如 : 線 樹 村 邊 合, 青 山 郭 外 斜 J ( 孟 浩 然 過 故 人 莊 J ) I I 一 一 一 一 I I 一 浮 雲 遊 于 意, 落 日 故 人 情 J ( 李 白 送 友 人 J ) 一 一 一 I I I I I 一 一 上 面 四 句 五 言 律 詩 的 對 旬, 起 句 與 落 句 的 詞 性 不 但 相 稱, 而 且 它 們 的 上 下 兩 句 所 用 的 平 仄 也 是 相 反 至 於 一 般 散 文 所 用 的 單 句 對, 只 要 字 數 相 等, 詞 性 相 稱, 平 仄 可 以 用 必 相 反, 其 與 律 詩 餅 文 的 對 句 不 盡 相 同 如 :

13 騏 丈 教 學 研 究 25 採 剝 其 華 質, 咀 礁 其 膏 味 J ( 蘇 軾 李 氏 山 房 藏 書 記 J ) l 一 I I 濯 長 江 之 清 流, 揖 西 山 之 白 雲 J ( 蘇 轍 黃 州 快 哉 亭 記 J ) 前 面 四 句 散 文 的 單 句 對, 只 是 字 數 相 等, 詞 性 相 稱, 但 其 起 句 與 落 旬 的 平 仄 卸 相 同 而 不 相 反 其 次, 一 般 騏 文 所 用 的 單 句 對, 它 不 但 詞 性 相 稱, 而 且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如 : 一 杯 之 土 未 乾, 六 尺 之 孤 何 託? J ( 駱 賓 王 為 徐 敬 業 討 武 學 擻 J ) 無 向 日 之 萱 花, 有 病 風 之 樁 樹 J ( 曾 煥 儀 徵 張 孝 女 廟 碑 ) 前 面 四 句 餅 文 的 單 句 對, 不 但 詞 性 相 稱, 而 且 其 起 句 與 落 旬 的 平 仄 也 是 相 反 由 是 可 知, 間 文 的 單 句 對 必 須 講 求 平 仄, 其 與 散 文 律 詩 的 單 句 對 殊 多 不 同 3. 偶 對 句 : 文 章 的 語 句, 一 般 言 之, 散 文 是 以 散 行 句 為 主 體, 間 文 是 以 對 偶 句 為 骨 幹, 因 此, 餅 文 的 教 學, 對 於 偶 句 的 辨 析 也 是 非 常 重 要 大 致 言 之, 詩 文 的 四 個 語 句 中, 第 一 句 與 第 三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又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的, 就 稱 之 為 偶 句 對, 也 叫 做 隔 句 對 古 人 的 散 文 騙 文 固 然 這 類 的 對 句 很 多, 而 且 古 詩 的 詩 句 也 有 不 少 這 類 的 對 句, 如 : 五 月 南 風 興, 思 君 下 巴 優 ; 八 月 西 風 起, 想 君 發 揚 于 J ( 李 白 長 干 行 J )! 一 一 一 諸 公 衰 衰 登 臺 省, 廣 文 先 生 官 獨 冷 ; 一 一 一 - I I 甲 第 紛 紛 厭 梁 肉, 廣 文 先 生 飯 不 足 J ( 杜 甫 醉 時 歌 J ) 一 一 一 一,, 上 面 李 白 杜 甫 的 詩 旬, 第 一 句 與 第 三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又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所 以 他 們 的 這 些 詩 句 都 是 屬 於 偶 句 對 ; 至 於 他 們 這 些 古 詩 的 偶 句 對, 除 了 每 句 押 自 之 外, 對 句 的 平 仄 並 不 講 求 相 反 其 次, 散 文 固 然 是 以 散 行 句 為 主 體, 但 其 也 夾 用 不 少 的 偶 句 對 q 庸 如 : 有 南 威 之 容, 乃 可 以 論 於 淑 媛 ; 有 龍 淵 之 利, 乃 可 以 議 於 斷 割 J ( 曹 植 與 楊 德 祖 書 J ) 一 I I I 與 其 有 譽 於 其 前, 孰 若 無 毀 於 其 後 ; l 一 I I I 與 其 有 樂 於 其 身, 孰 若 無 憂 於 其 心 J ( 韓 愈 送 李 愿 歸 盤 谷 序 J ) 上 面 曹 植 韓 愈 的 語 句, 第 一 句 與 第 三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又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所 以 他 們 的 這 些 對 句 也 都 是 屬 於 偶 句 對 ; 至 於 他 們 這 些 散 文 的 偶 句 對, 只 是 上 聯 與 下 聯 的 字 數 相 P(J 04005

14 26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等, 詞 性 相 稱, 但 他 們 這 些 對 句 的 平 仄 主 p 並 不 講 求 相 反 此 外, 關 文 中 的 偶 句 對, 不 但 對 旬 的 詞 性 要 相 稱, 而 且 其 平 仄 也 講 求 相 反 如 : 無 路 請 縷, 等 終 軍 之 弱 冠 ; 有 懷 投 筆, 慕 宗 態 之 長 風 J ( 王 勃 秋 日 登 洪 府 膝 王 閣 饒 別 序 J ) 入 門 見 疾, 峨 眉 不 肯 讓 人 ; 掩 柚 工 說, 狐 媚 偏 能 惑 主 J ( 駱 賓 王 為 徐 敬 業 討 武 學 轍 J ) 上 面 王 勃 駱 賓 王 的 語 旬, 第 一 句 與 第 三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又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所 以 他 們 的 這 些 對 句 也 都 是 屬 於 偶 句 對 ; 至 於 他 們 這 些 餅 文 的 偶 句 對, 不 但 詞 性 相 稱, 而 且 其 平 仄 也 相 反 由 是 可 知, 餅 文 的 偶 句 對 也 要 講 求 平 仄, 其 與 散 文 古 詩 的 偶 句 對 迴 然 不 同 4. 長 偶 對 : 古 人 的 文 章, 固 然 偶 有 夾 用 長 偶 對 的, 但 古 人 的 詩 句 夾 用 長 偶 對 的, 倒 未 曾 見 一 般 言 之, 文 章 六 個 語 句 ( 或 六 個 語 旬 以 上 ) 中, 第 一 句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與 第 五 句 成 對, 第 三 句 又 與 第 六 句 成 對 的, 就 稱 之 為 長 偶 對 古 人 的 散 文, 偶 有 夾 用 長 偶 對 的 語 旬, 如 : 親 賢 臣, 遠 小 人, 此 先 漢 所 以 興 隆 也 ; 親 小 人, 遠 賢 臣, 此 後 漠 所 以 傾 頹 也 J ( 諸 葛 亮 也 師 表 J ) 功 之 成, 非 成 於 成 之 日, 蓋 必 有 所 由 起 ; 一 一 一 I I I 禍 之 作, 不 作 於 作 之 日, 亦 必 有 所 由 兆 J ( 蘇 淘 管 仲 論 J ) I I I I I I 上 面 諸 葛 亮 蘇 祠 的 語 旬, 第 一 句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與 第 五 句 成 對, 第 三 句 又 與 第 六 句 成 對, 所 以 他 們 的 這 些 對 句 都 屬 於 長 偶 對 至 於 他 們 這 些 散 文 的 長 偶 對, 只 是 對 旬 的 字 數 相 等, 詞 性 相 稱, 平 仄 卸 並 不 講 求 相 反 其 次, 齊 梁 以 後 的 瞬 文, 夾 用 長 偶 對 語 句 的 也 不 少, 如 : 史 館 馳 聾, 權 謀 垣 而 賜 金 紫, 泌 之 名 重 矣 ; 一 一 I I I 鷺 台 著 績, 登 樞 府 而 掌 絲 輪, 濤 之 譽 巍 然 J ( 黃 庭 堅 謝 氏 世 譜 序 J ) I I 一 一 欲 再 行 迎 養, 則 衰 年 有 蠢, 難 涉 關 河 ; 一 一 I I 一 倘 遠 訊 平 安, 則 隅 坐 無 人, 誰 調 湯 藥 J ( 袁 枚 上 尹 制 府 乞 病 啟 J ) 上 面 黃 氏 袁 氏 餅 文 的 語 旬, 第 一 句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與 第 五 旬 成 對, 第 三 句

15 騏 丈 教 學 研 究 27 又 與 第 六 句 成 對, 所 以 他 們 的 這 些 對 句 也 是 屬 於 長 偶 對 ; 至 於 他 們 這 些 對 旬 的 平 仄, 也 都 相 反 而 合 於 格 律 由 是 觀 之, 餅 文 的 長 偶 對 也 要 講 求 格 律, 其 與 散 文 的 長 偶 對 絕 不 相 同 從 上 面 所 述 觀 之, 散 文 與 餅 文 的 對 仗, 就 其 形 式 上 說, 大 致 可 以 分 為 上 列 所 謂 的 四 種 在 餅 文 教 學 之 際, 敢 師 對 於 這 四 種 對 旬 的 形 式 與 格 律, 必 須 加 以 剖 析 說 明, 藉 此 以 使 學 生 增 進 研 文 鑑 賞 與 散 文 寫 作 的 能 力 ( 二 ) 騏 文 教 學 時, 對 於 對 仗 的 作 法, 必 須 加 以 探 討 一 般 言 之, 詩 文 夾 用 對 仗 語 旬, 不 但 可 以 增 加 文 詞 研 麗 富 瞻, 同 時, 也 可 以 增 加 語 句 整 齊 之 美, 因 此, 古 代 的 文 人 無 不 竭 盡 心 思 去 創 造 佳 妙 的 對 句 日 僧 空 海 在 文 鏡 舵 府 論 J 上 說 : 文 詞 研 麗, 良 由 對 囑 之 能 ; 筆 札 雄 通, 寶 安 施 巧 若 言 不 對, 語 函 徒 申 ; 前 而 不 切, 煩 詞 極 費 元 氏 云 : 易 曰 : 水 流 濕, 火 就 燥 雲 從 龍, 風 從 虎 書 曰 : 滿 招 損, 謙 受 益 此 皆 聖 作 切 對 之 例 也 況 乎 庸 才 凡 調, 而 對 而 不 求 切 哉! 空 海 所 說 甚 是, 對 句 的 創 作, 必 須 力 求 工 巧 穩 切 因 此, 對 仗 作 法 的 探 討, 在 餅 文 數 學 之 際, 也 是 一 項 重 要 的 任 務 至 於 對 仗 的 作 法, 就 其 一 般 言 之, 最 重 要 者 有 下 列 八 種 方 法 : 1. 同 類 對 : 詩 文 的 作 法, 用 同 類 事 物 相 對 的, 就 稱 之 為 罔 類 對, 也 叫 做 正 名 對 的 名 對 空 海 在 文 鏡 秘 府 論 J 上 說 : 凡 作 文 章, 正 正 相 對 上 句 安 天, 下 句 安 地 ; 上 句 安 山, 下 句 安 谷 ;..~... 如 此 之 類, 名 為 的 名 對 從 空 海 所 說 觀 之, 同 類 對 的 作 法, 即 是 對 旬 的 用 字 必 須 涵 義 同 類 這 類 的 對 旬, 在 律 詩 中 最 多, 如 : 海 百 生 殘 夜, 江 春 入 舊 年 J ( 王 灣 次 北 固 山 下 J ) 曉 月 過 殘 壘, 繁 星 宿 故 關 J ( 司 空 曙 賊 平 後 送 人 北 歸 J ) 前 面 律 詩 的 詩 旬, r 海 J 對 江 J 夜 J 對 年 J ; r 月 J 對 星 j 壘 J 對 關

16 28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J ' 都 是 同 類 相 對, 所 以 這 些 對 句 都 是 同 類 對 至 於 散 文 騏 丈 揉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也 不 少, 如 : 流 水 周 於 舍 下, 飛 泉 落 於 詹 問 J ( 白 居 易 與 元 徵 之 書 J ) 怨 開 閣 之 何 遲, 嘆 辭 樓 之 不 早 J ( 樂 鈞 重 修 朝 雲 墓 碑 J ) 上 面 散 文 餅 文 的 語 旬, r 水 對 泉 舍 對 詹 J ; r 怨 對 嘆 閣 對 樓 J ' 都 是 同 類 相 對, 所 以 這 些 語 旬, 都 是 採 用 同 類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Z 異 類 對 : 詩 文 的 對 旬, 只 要 講 求 詞 性 的 相 稱, 不 同 門 類 的 事 物 也 可 相 對, 這 就 是 所 謂 異 類 對, 也 叫 做 異 名 對, 平 頭 對 空 海 在 文 鏡 秘 府 論 上 說 : 異 類 對 者, 上 句 安 天, 下 句 安 山 ;... 上 句 安 鳥, 下 句 安 花 ; 上 句 安 風, 下 句 安 樹 如 此 之 類, 名 為 異 類 對 由 上 所 述 觀 之, r 天 對 山 鳥 對 花 風 對 樹 J ' 都 不 同 類, 所 以 不 屬 同 類 的 事 物 而 構 成 的 對 旬, 古 人 稱 之 為 異 類 對 古 人 的 律 詩, 採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最 多, 如 : 草 枯 鷹 眼 疾, 雪 盡 馬 蹄 輕 J ( 王 維 觀 獵 J ) 雨 中 黃 葉 樹, 燈 下 白 頭 人 J ( 司 馬 曙 喜 外 弟 盧 綸 見 宿 J ) 上 面 律 詩 的 詩 句, r 草 對 雪 鷹 對 馬 J ; r 雨 對 燈 樹 對 人 J ' 都 不 同 類, 所 以 這 些 對 句 都 是 屬 於 異 類 對 至 於 散 文 餅 文 的 對 句 採 用 異 類 對 的 也 不 少, 如 : 根 之 茂 者 其 實 遂, 膏 之 淚 者 其 光 嘩 J ( 韓 愈 答 李 翊 書 J ) 舍 醬 筠 於 百 齡, 奉 晨 昏 於 萬 里 J ( 王 勃 秋 日 登 洪 府 臉 王 閣 餓 別 序 J ) 前 面 散 文 餅 文 的 對 旬, r 根 對 膏 J 實 對 光 J ; r 醬 筠 對 晨 昏 百 齡 對 萬 里 J ' 都 是 異 類 相 對, 所 以 這 些 話 旬, 都 是 採 用 異 類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3. 疊 字 對 : 古 人 的 詩 文, 愛 用 疊 字, 因 為 疊 字 聲 調 鐸 鏘, 詞 句 佳 妙, 所 以 古 人 的 對 仗, 也 愛 用 疊 字 對 一 般 言 之, 重 疊 二 字 的 對 句, 就 稱 之 為 疊 字 對, 也 叫 做 連 珠 對 這 類 的 對 句, 在 律 詩 中 最 多, 如 :.. 漠 漠 帆 來 重, 冥 冥 鳥 去 遲 J ( 韋 應 物 賦 得 暮 雪 送 李 胃 J )

17 騏 丈 教 學 研 究 29 晴 川 歷 歷 漢 陽 樹, 芳 草 畫 畫 鸚 鵡 洲 J ( 崔 顯 黃 鶴 樓 詩 J ) 上 面 律 詩 的 詩 旬, r 漠 漠 對 冥 冥 J ' r 歷 歷 對 華 華 J ' 都 是 疊 字 相 對, 所 以 這 些 對 句 都 是 屬 於 壘 字 對 至 於 古 人 最 善 用 疊 字 對 的 詩 人, 是 唐 代 的 杜 甫, 楊 慎 在 升 唐 詩 話 上 說 : 詩 中 疊 字 最 難 下, 唯 少 E 費 用 之 獨 工 今 按 七 律 中, 有 用 之 句 首 者, 如 娟 娟 戲 蝶 過 閒 嘍, 井 井 輕 鷗 下 急 端 j] IT' 短 短 桃 花 臨 水 岸, 輕 輕 柳 絮 點 人 衣 j] IT' 青 青 竹 筍 迎 船 出, 白 白 江 魚 入 餵 來 是 也 有 用 之 句 尾 者, 如 信 宿 漁 人 還 泛 泛, 清 秋 燕 子 故 飛 飛 j] IT' 小 院 回 廊 春 寂 寂, 浴 鼻 飛 鷺 晚 悠 悠 j] IT' 客 子 入 門 月 餃 跤, 離 家 搗 練 風 淒 淒 是 也 有 用 之 上 腰 者, 如 宮 草 霏 霏 承 委 佩, 爐 姻 細 細 駐 遊 絲 j] IT' 江 天 漠 漠 鳥 雙 去, 風 雨 時 時 龍 一 吟 j] IT' 雲 石 贊 嘆 高 葉 晚, 風 江 飄 飄 亂 帆 秋 j] IT' 山 木 蒼 蒼 落 日 i 唔, 竹 竿 島 島 細 泉 分 是 也 有 用 之 下 腰 者, 如 穿 花 峽 蝶 深 深 見, 點 水 蜻 蜓 款 款 飛 j] IT' 風 含 翠 篠 娟 娟 淨, 雨 襄 紅 渠 冉 冉 番 j] IT' 無 邊 落 木 蕭 蕭 下, 不 盡 長 江 滾 滾 來 j] IT' 碧 窗 宿 霧 濛 濛 濕, 朱 拱 浮 雲 細 細 輕 是 也 聲 諧 義 恰, 句 句 帶 仙 靈 之 氣, 真 不 可 及 矣 楊 氏 所 說 甚 是, 善 用 疊 字 可 以 使 詩 文 的 聲 調 鐸 鏘, 詞 句 佳 妙 其 次, 散 文 餅 文 踩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也 不 少, 如 : 天 下 熙 熙, 皆 為 利 來 ; 天 下 壤 壤, 皆 為 利 住 J ( 史 記 貨 殖 列 傳 J ) 遞 葉 葉 之 花 擒, 文 抽 麗 錦 ; 學 纖 纖 之 玉 指, 拍 按 香 檀 J ( 歐 陽 炯 花 閒 集 序 J ) 前 面 散 文, 餅 文 的 語 旬, r 熙 熙 對 壤 壤 J./' r 葉 葉 對 纖 纖 J ' 都 是 疊 字 相 對, 所 以 這 些 語 旬, 都 是 踩 用 疊 宇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4. 流 水 對 : 詩 文 的 作 法, 踩 用 流 水 對 的 也 不 少 一 般 言 之, 上 下 兩 句 意 義 自 然 貫 串, 有 如 流 水 不 可 分 割 的 對 旬, 就 稱 之 為 流 水 對 胡 震 亭 在 唐 音 癸 籤 上 說 : 嚴 羽 卿 以 劉 慎 虛 滄 浪 干 萬 里, 日 夜 一 狐 舟 為 十 字 格 劉 長 卿 江 客 不 堪 頻 北 望, 塞 鴻 何 事 又 南 飛 為 十 四 字 格 調 兩 句 只 一 意 也, 蓋 流 水 對 耳 胡 氏 所 說 甚 是, 流 水 對 的 作 法, 即 是 兩 句 詩 意 貫 串, 前 後 只 有 一 意 這 類 的 對 旬, 在

18 30 數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律 詩 中 最 多, 如 : 此 地 一 為 別, 孤 蓬 萬 里 征 李 白 送 友 人 J ) 椎 將 遲 暮 供 多 病, 未 有 涓 挨 答 聖 朝 J ( 杜 甫 野 草 詩 J ) 上 面 律 詩 的 對 旬, 起 句 與 落 旬 的 詩 意 貫 串, 只 有 一 意, 所 以 這 些 對 句 都 是 屬 於 流 水 對 至 於 散 文 騏 文 的 對 旬 採 用 流 水 對 的 較 少, 如 : 天 而 現 厭 周 德 矣, 吾 其 能 與 許 爭 乎? J ( 左 傳 隱 公 十 一 年 ) 椎 漢 室 上 繼 三 代 之 盛, 而 班 史 自 成 一 家 之 書 J ( 歐 陽 修 謝 賜 漢 書 表 J ) 前 面 散 文 餅 文 的 對 旬, 上 下 兩 句 意 義 貫 串, 前 後 只 有 一 意, 所 以 這 些 語 旬, 都 是 採 用 流 水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旬 5. 雙 聲 對 : 詩 文 的 作 者, 有 時 為 了 文 詞 音 節 的 優 美, 語 句 內 容 的 豐 瞻, 常 常 用 雙 聲 的 宇 相 對 一 般 言 之, 上 下 兩 句 用 兩 個 聲 母 相 同 的 字 相 對, 就 稱 之 為 雙 聲 對 古 人 的 律 詩 採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很 多, 如 : 煙 波 淡 蕩 搖 空 碧, 樓 毆 參 差 映 夕 陽 J ( 白 居 易 西 湖 晚 歸 J ) 美 人 零 降 依 草 木, 志 士 憔 悴 守 萬 蓬 J ( 王 安 石 獨 山 梅 花 詩 J ) 上 面 的 詩 句 是 雙 聲 對 雙 聲 前 一 首 詩 淡 蕩 對 參 差 J : r 淡 蕩 的 聲 母 都 是 定 母, r 參 差 的 聲 母 都 是 初 母, 所 以 白 居 易 的 這 兩 句 詩 句 是 雙 聲 對 ; 後 一 首 詩 零 落 對 憔 悴 J : r 零 落 的 聲 母 都 是 來 母, r 憔 悴 的 聲 母 都 是 從 母, 所 以 王 安 石 的 這 兩 句 詩 句 也 是 雙 聲 對 至 於 散 文 騏 文 的 對 句 採 用 雙 聲 對 的 也 不 少, 如 : 掩 顏 謝 之 孤 高, 雜 徐 庚 之 流 麗 J ( 元 積 唐 故 工 部 員 外 郎 杜 君 墓 誌 銘 J ) 盧 龍 之 徑, 於 彼 新 聞 ; 銅 駝 之 街, 於 我 長 閉 J ( 徐 毆 與 北 齊 尚 書 令 求 還 書 J ) 前 面 的 對 句 也 是 雙 聲 對 雙 聲 元 頓 的 語 句 孤 高 對 流 麗 J : r 孤 高 的 聲 母 都 是 見 母, r 流 麗 的 聲 母 都 是 來 母, 所 以 他 的 這 兩 個 語 句, 是 用 雙 聲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旬 ; 徐 腔 的 語 句 盧 龍 對 銅 駝 J : r 盧 龍 的 聲 母 都 是 來 母, r 銅 J 駝 的 聲 母 都 是 定 母, 所 以 他 的 這 兩 個 語 旬, 也 是 用 雙 聲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a 疊 官 司 對 : 古 代 的 文 人, 往 往 也 喜 愛 用 疊 勸 宇 相 對 大 致 言 之, 上 下 兩 句 用 兩 個

19 騏 文 教 學 研 究 31 前 母 相 同 的 字 相 對, 就 稱 之 為 疊 官 司 對 這 類 的 對 旬, 在 律 詩 絕 句 中 最 多, 如 : 虛 生 苟 藥 徒 勞 拓, 羞 殺 玫 瑰 不 敢 開 J ( 白 居 易 牡 丹 J ) 水 光 激 欖 睛 方 好, 山 色 空 濛 雨 亦 奇 J ( 蘇 軾 飲 湖 上 初 睛 後 雨 詩 J ) 上 面 的 詩 句 是 疊 前 對 疊 筒 前 一 首 詩 的 詩 句 苟 藥 對 玫 瑰 J : r 苟 藥 的 齣 母 都 是 藥 筒, r 故 瑰 的 問 母 都 是 灰 筒, 所 以 白 居 易 的 這 兩 句 詩 句 是 疊 筒 對 ; 後 一 首 詩 的 詩 句 激 欖 對 空 濛 J : r 激 種 的 勸 母 都 是 豔 筒, r 空 濛 的 前 母 都 是 東 筒, 所 以 蘇 軾 的 這 兩 句 詩 句 也 是 疊 勸 對 至 於 散 文 問 文 探 用 疊 官 司 對 的 也 不 少, 如 : 其 色 穆 淚, 姻 霏 雲 飯 ; 其 容 清 闕, 天 高 日 晶 J ( 歐 陽 修 秋 聲 賦 J ) 聲 易 淒 迷, 寡 女 干 絲 之 誤 ; 光 何 慘 淡, 貧 家 一 鐘 之 燼 J ( 吳 錫 麒 洪 稚 存 同 年 機 聲 燈 影 圖 序 J ) 前 面 的 對 句 也 是 疊 勸 對 疊 筒 歐 陽 修 散 文 賦 的 語 句 慘 淡 對 清 興 J : r 慘 淡 的 前 母 都 是 感 筒, r 清 興 的 商 母 都 是 庚 筒, 所 以 他 的 這 兩 句 語 旬, 是 踩 用 疊 動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 吳 錫 麒 騏 文 的 語 句 淒 迷 對 穆 淡 J : r 淒 迷 的 前 母 都 是 齊 筒, r 慘 淡 的 問 母 都 是 感 筒, 所 以 他 的 這 兩 句 語 旬, 也 是 探 用 疊 藺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1 虛 實 對 : 古 人 的 詩 文, 有 時 因 為 造 對 的 困 難, 往 往 採 用 虛 實 相 對 的 方 法 一 般 言 之, 凡 是 用 抽 象 文 詞 與 具 體 事 物 相 對 的 對 旬, 就 稱 之 為 虛 實 對 古 人 的 律 詩, 揉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很 多, 如 : 渡 頭 餘 落 日, 墟 里 上 孤 煙 J ( 王 維 輔 川 閒 居 贈 裴 姐 J ).r 無 窮 江 水 與 天 接, 不 斷 海 風 吹 月 來 J ( 陸 游 泊 公 安 縣 詩 J ) 前 面 王 維 的 詩 句 落 日 對 孤 煙 J : r 落 日 指 落 日 的 餘 暉, 是 為 虛 ; r 孤 煙 指 墟 里 的 故 煙, 可 是 為 賞, 所 以 他 的 這 兩 句 詩 句 是 虛 實 對 陸 游 的 詩 句 天 對 月 J : 天 J 指 水 邊 的 藍 天, 是 為 實 ; r 月 指 水 面 的 月 光, 是 為 虛, 所 以 他 的 這 兩 句 詩 句 也 是 虛 實 對 o 至 於 散 文 斯 文 探 用 電 虛 實 對 的 也 不 少 如 : 飲 食 男 女, 人 之 大 欲 存 焉 ;

20 32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死 亡 貧 苦, 人 之 大 惡 存 焉 J ( 禮 記 禮 運 篇 J ) 聚 古 今 之 精 英, 實 抬 亂 之 龜 鑑 J ( 蘇 軾 乞 校 正 陸 宣 公 奏 議 筍 于 J ) 上 面 兩 旬 的 對 旬, 也 是 屬 於 虛 實 相 對 前 面 的 語 句 男 女 對 貧 苦 J : r 男 女 指 男 女 的 關 係 ' 是 為 虛 ; r 貧 苦 指 貧 窮 和 痛 苦, 是 為 實, 所 以 禮 記 的 這 兩 句 語 旬, 是 採 用 虛 實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後 面 的 語 句 精 英 J: 對 龜 鑑 J : r 精 英 指 純 美 的 事 物, 是 為 實 ; r 龜 鑑 指 龜 甲 與 銅 鏡, 龜 可 卡 吉 凶, 鏡 可 別 美 醜, 後 世 用 以 比 喻 借 鑑, 作 警 戒 參 考 講, 是 為 虛, 所 以 蘇 軾 的 這 兩 句 語 旬, 也 是 採 用 虛 實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a 借 對 : 詩 文 的 對 旬, 有 時 因 為 造 對 的 困 難, 往 往 採 用 借 對 的 方 法 一 股 言 之, 借 對 的 作 法, 有 借 義 作 對 的, 也 有 借 音 作 對 的 在 古 人 的 律 詩 中, 採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很 多, 如 : 吹 第 尋 書 札, 呼 兒 樟 贈 詩 J ( 杜 甫 哭 李 常 侍 暐 J ) 酒 債 尋 常 行 處 有, 人 生 七 十 古 來 稀 J ( 杜 甫 曲 江 詩 J ) 上 面 杜 甫 的 兩 首 詩, 前 一 首 詩 起 旬 的 第 字 與 落 旬 的 兒 字, 本 不 能 成 對, 但 第 字 的 聲 音 與 弟 字 諧 同, 所 以 杜 甫 借 其 音 以 與 兒 字 相 對, 這 就 稱 之 為 借 音 對 ; 後 一 首 詩 起 旬 的 尋 常 與 落 旬 的 七 十 變 本 也 不 能 成 對, 但 因 八 尺 日 尋, 倍 尋 日 常, 所 以 杜 甫 又 借 其 義 與 七 十 相 對, 這 就 稱 之 為 借 義 對 至 於 問 丈 餅 文 採 用 這 類 對 旬 的 也 不 少, 如 : 談 笑 有 鴻 儒, 往 來 無 白 丁 J ( 劉 禹 錫 陋 室 銘 J ) 轉 禍 為 福, 送 往 事 居 J ( 駱 賓 王 為 徐 敬 業 討 武 擻 J ) 前 面 問 文 的 對 旬, 借 鴻 J 字 為 紅 字, 以 與 白 字 相 對, 這 個 語 旬, 是 劉 禹 錫 採 用 借 音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句 ; 後 面 餅 文 的 對 旬, 借 往 字 代 死 字, 指 已 死 的 高 宗, 以 與 禍 字 相 對 ; 又 借 居 字 代 生 字, 指 今 存 的 中 宗, 以 與 福 字 相 對 ( 接 送 往 事 居 一 語, 出 自 左 傳 信 公 九 年 : r 送 往 事 居, 網 俱 無 猜, 貞 也 杜 預 注 : r 往, 死 者 ; 居, 生 者 駱 氏 借 用 此 語, 言 功 臣 近 親 當 報 答 巳 往 之 高 宗, 而 擁 護 居 今 之 中 宗 也 ), 這 個 語 旬, 是 駱 寶 玉 採 用 借 義 法 所 造 成 的 對 何 從 以 上 所 述 觀 之, 臘 文 對 仗 的 作 法, 其 最 重 要 的 有 上 列 八 種 因 此, 在 臘 文 教 學 之 際, 對 於 這 八 種 對 仗 的 作 法, 教 師 必 須 加 以 辨 析 說 明, 藉 此 以 使 學 生 提 高 騏 文 鑑 賞

21 騏 文 教 學 研 究 33 與 散 文 寫 作 的 能 力 至 於 其 他 的 聯 錦 對 雙 擬 對, 固 然 是 詩 歌 對 旬 的 重 要 作 法, 但 餅 文 的 對 旬 採 用 這 類 作 法 的 似 不 多 見, 在 此 略 而 不 述 三 馬 并 文 的 教 學, 火 5 貫 注 重 聲 音 色 的 考 辨 至 於 餅 丈 的 聲 律 和 用 筒, 大 致 言 之, 六 朝 的 研 文, 音 節 不 盡 諧 協, 用 勸 也 全 不 講 求, 所 以 近 人 孫 德 議 在 六 朝 麗 指 J 上 說 : 江 玄 通 建 平 王 聘 隱 逸 教 : ~ 周 惠 之 富, 猶 有 漁 潭 之 士 ; 漢 歡 之 隆, 亦 見 棲 山 之 夫 謝 跳 辭 隨 王 子 隆 賠 了 演 污 之 水, 願 朝 宗 而 每 竭 ; 駕 賽 之 乘, 希 訣 若 而 中 疲 姑 學 此 兩 篇, 並 不 諧 協, 此 是 徵 古 人 為 文, 本 不 拘 拘 於 音 律 也 J 孫 氏 所 說 甚 是, 六 朝 的 餅 丈 並 不 講 求 音 律 用 筒, 現 在 就 以 現 行 高 中 國 中 國 文 歡 材 所 選 的 餅 丈 來 說, 如 : 橫 柯 上 蔽, 在 晝 猶 昏 ; 一 I I 一 疏 條 交 映, 有 時 見 日 J ( 吳 均 與 宋 元 思 書 J ) 迷 途 知 反, 往 哲 是 與 ; 一 I I I 不 遠 而 復, 先 典 攸 高 J ( 丘 遲 與 陳 伯 之 書 J ) I I I 一 從 前 面 吳 均 丘 遲 的 語 句 來 看, 雖 然 上 下 兩 聯 的 字 數 相 等, 第 一 句 與 第 三 句 成 對, 第 二 句 又 與 第 四 句 成 對, 但 其 平 仄 呦 亂 而 不 合 格 律, 同 時, 它 們 所 用 的 前 帥, 也 不 合 馬 蹄 閉 由 是 可 見, 六 朝 的 餅 丈 並 不 講 求 格 律 押 筒, 所 以 常 有 不 少 平 仄 呦 亂 的 語 句 不 過, 自 齊 梁 以 降, 餅 丈 卸 非 常 重 視 聲 律 和 用 酌, 所 以 近 人 孫 德 謙 在 六 朝 麗 指 J 上 說 晚 是 餅 文, 字 句 之 間, 當 使 錄 兩 悉 稱,... 叉 文 之 有 聲 律, 自 休 文 而 後, 遂 益 精 密 J 孫 氏 所 說 甚 是, 對 仗 與 聲 律, 確 是 構 成 餅 文 的 重 要 條 件 因 此, 在 斯 文 教 學 之 際, 對 於 句 中 的 格 律 與 句 末 的 用 酌, 必 須 加 以 辨 析 探 討 : ( 一 ) 騏 文 教 學 時, 對 D~ 句 中 的 格 律, 必 須 加 以 辨 析 一 般 言 之, 餅 丈 與 前 丈 雖 然 極 多 不 同, 不 過, 餅 丈 與 齣 丈 鄙 是 同 樣 講 求 句 中 的 平

22 34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仄, 因 此, 清 人 阮 元 在 文 鏡 說 上 說 : 沈 約 答 陸 厥 書 云 : 前 與 不 酌, 復 有 精 粗, 輪 扁 不 能 言 之, 老 夫 亦 不 盡 辨 休 文 說 此, 實 指 各 文 章 旬 之 內, 有 音 官 司 宮 羽 而 言, 非 謂 旬 末 之 押 闊 前 也 是 以 聲 音 可 流 變 而 成 四 六, 亦 祇 論 章 句 中 之 平 仄, 不 復 有 押 關 閉 也 四 六 乃 有 官 司 文 之 極 致, 不 得 謂 之 為 無 前 之 文 也 阮 氏 所 說 甚 是, 騏 文 的 語 句 必 須 講 求 格 律, 閉 關 必 須 用 馬 蹄 筒 至 於 騏 文 的 格 律, 十 分 種 雜 現 在 我 就 提 出 一 些 重 要 的 語 句 來 加 以 辨 析, 藉 此 以 探 討 餅 文 語 旬 的 格 律 : --:f 馮 唐 易 老, 李 廣 難 封 J ( 王 勃 秋 日 登 洪 府 臉 王 閻 饒 別 序 J ) 氣, 慣 風 雲, 志 安 社 硬 J ( 駱 賓 王 為 徐 敬 業 討 武 墨 擻 J ) 上 面 的 語 句 是 騏 文 四 言 的 單 句 對, 起 句 第 二 四 字 與 落 旬 第 二 四 宇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這 種 平 仄 的 譜 式, 就 是 餅 文 四 言 對 句 的 格 律 三 三 臨 帝 子 之 長 洲, 得 天 人 之 舊 館 J ( 王 勃 秋 月 登 洪 府 臉 王 閻 饒 別 序 J ) 人 神 之 所 同 疾, 天 地 之 所 不 容 駱 賓 王 為 徐 敬 業 討 武 墓 擻 J ) 一 I I 一 自 蒙 丹 睡 之 恩, 得 奉 板 輿 之 樂 F 囊 枚 上 尹 制 府 乞 病 啟 J ) 上 面 王 勃 六 言 的 單 句 對, 起 句 第 三 六 字 與 落 句 第 三 六 宇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 其 吹, 駱 賓 王 的 對 旬, 起 句 第 二 六 字 與 落 句 第 二 六 宇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 至 於 袁 杖 六 言 的 對 句, 起 句 第 二 四 六 字 與 落 句 第 二 四 六 宇 平 仄 也 要 看 反 以 上 三 種 的 格 律, 就 是 餅 文 最 常 用 的 六 言 對 旬 的 譜 式 三 三 落 霞 與 孤 驚 齊 飛, 秋 水 共 長 天 一 色 J( 王 勃 秋 日 登 洪 府 臉 王 閻 饒 別 序 請 亨 今? 之 域 哩, 竟 是 誰 空 之 天 了 J ( 駱 賓 王 為 徐 敬 業 討 武 墨 擻 J ) 嘗 坐 花 以 攬 澄 輝, 或 淪 茗 而 消 永 夕 J ( 成 陽 軒 先 生 此 房 對 月 記 J ) 上 面 王 勃 七 言 的 單 句 對, 起 句 第 二 五 七 字 與 落 句 第 二 五 七 宇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 其 次, 駱 賓 王 的 對 旬, 起 句 第 二 四 七 字 與 落 句 第 二 四 七 宇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 至 於 成 先 生 的 七 言 對 句, 起 旬 第 三 五 七 字 與 落 句 第 三 五 七 句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以 上 三 種 的 譜 式, 就 是 餅 文 最 常 用 的 七 言 對 旬 的 格 律 用 鄭 家 淑 媛, 說 詩 義 於 泥 中 ;

23 間 文 敢 學 研 究 35 王 氏 名 姬, 度 歌 聲 於 扇 底 J ( 陸 繁 招 小 青 焚 餘 序 J ) 轉 喉 落 誤, 怕 歌 芳 草 之 詞 ; 卸 盼 洗 妝, 懶 作 梨 雲 之 夢 J ( 樂 鈞 重 修 朝 雲 墓 碑 J ) 一 I - I 上 面 陸 繁 唱 的 四 六 偶 句 對, 第 一 句 第 二 四 字 與 第 三 句 第 二 四 字 平 仄 必 須 看 反, 第 二 句 第 三 六 字 與 第 四 句 第 三 六 字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 其 次, 樂 鈞 的 偶 句 對, 第 一 句 第 三 四 字 與 第 三 句 第 二 四 字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第 二 句 第 二 四 六 字 與 第 四 句 第 二 四 六 字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以 上 三 種 的 格 律, 就 是 騏 文 最 常 用 的 四 六 偶 句 對 的 譜 式 其 屈 賈 誼 於 長 沙, 非 無 聖 主 ; 竄 梁 鴻 於 海 曲, 豈 令 開 時 J ( 王 勃 秋 日 登 洪 府 朦 王 閣 饒 別 序 J ) 一 I I 一 實 緣 依 戀 晨 昏, 退 而 求 息 ; 非 敢 膏 盲 泉 石, 借 此 鳴 高 J ( 袁 枚 上 尹 制 府 乞 病 啟 J ) 一 I I 一 艙 堤 柳 以 棲 鴉, 淒 其 陪 苑 ; 撫 煙 蘿 而 駐 馬, 到 矣 吳 山 J ( 成 惕 軒 先 生 山 房 對 月 記 J ) 一 I I 一 上 面 王 勃 的 六 四 偶 句 對, 第 一 句 第 三 六 字 與 第 三 句 第 三 六 宇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第 二 句 第 二 四 字 與 第 四 句 第 二 四 字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 其 次, 袁 枚 的 偶 句 對, 第 一 句 第 二 四 六 字 與 第 三 句 第 二 四 六 字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第 二 句 第 二 四 字 典 第 四 句 第 二 四 宇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 此 外 成 先 生 的 偶 句 對, 第 一 句 第 三 六 字 與 第 三 句 第 三 六 字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第 二 旬 第 一 四 字 與 第 四 句 第 一 四 字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以 上 三 種 的 譜 式, 就 是 斯 文 最 常 用 的 六 四 偶 句 對 的 格 律 六 魏 文 侯 之 擁 笈 y 道 在 而 兼 尊 ; 一 I I 一 董 相 國 之 垂 雌, 風 行 而 俗 易 J ( 王 勃 益 州 夫 子 廟 碑 J ) 火 鼠 出 於 窮 郊, 非 太 平 不 至 ; 輕 裘 共 於 朋 友 椎 賢 者 為 能 J ( 袁 枚 謝 慶 侍 郎 贈 灰 鼠 裘 啟 J ) 上 面 王 勃 的 六 五 偶 句 對, 第 一 句 第 三 六 字 與 第 三 句 第 三 六 字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第 二 句 第 二 五 字 與 第 四 句 第 二 五 字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 其 次, 袁 枚 的 偶 句 對, 第 一 句 第 二 六 字 與 第 三 句 第 二 六 宇 平 仄 必 須 相 反, 第 二 旬 第 三 五 字 與 第 四 旬 第 三 五 字 平 仄 也 要 相 反 以 上 二 種 的 格 律, 就 是 斯 文 最 常 用 的 六 五 偶 句 對 的 譜 式

24 36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糖 之, 騏 文 的 語 句 變 化 極 多, 格 律 十 分 友 雜 以 上 所 述, 只 是 餅 文 對 偶 句 中 最 常 用 的 格 律 在 餅 文 教 學 之 際, 教 師 對 於 這 些 騏 文 對 甸 的 格 律, 應 該 加 以 辨 析 說 明, 以 使 學 生 能 夠 粗 略 瞭 解 斷 文 的 格 律, 藉 此 以 增 進 學 生 餅 丈 形 式 的 認 識 ( 二 ) 騏 文 教 學 時, 對 於 旬 末 的 用 ( 詞, 必 須 個 以 探 討 中 國 的 文 學, 最 注 重 聲 調 的 抑 揚, 音 節 的 和 諧, 所 以 清 人 唐 彪 在 讀 書 作 文 譜 J 上 說 : 文 章 有 修 詞 或 旬, 反 覆 求 工 而 不 能 盡 善, 其 故 何 也? 以 平 仄 不 相 協 也 蓋 平 仄 乃 天 然 之 音 節, 茍 一 達 之, 雖 至 美 之 詞, 亦 不 佳 矣 J 唐 氏 所 說 甚 壘, 詩 文 與 聲 律, 實 具 有 極 其 密 切 的 關 係 至 於 勸 文 的 用 酌, 大 抵 都 是 用 平 水 爵 J ' 而 斷 文 的 用 詞 卸 是 用 馬 蹄 商 J ' 這 是 餅 丈 與 筒 丈 迴 然 不 同 一 股 言 之, 餅 文 所 用 的 馬 蹄 筒, 不 是 用 詩 詞 來 押 筒, 而 是 以 平 仄 為 韻 腳, 其 押 韻 的 方 式, 大 致 可 以 分 為 下 列 兩 種 的 譜 式 : ~ 1. r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J 的 譜 式 : 古 人 的 餅 文, 自 齊 梁 以 降, 揉 用 上 列 這 種 馬 蹄 簡 譜 式 來 押 韻 的 很 多, 如 唐 人 王 勃 的 秋 日 登 洪 府 臉 王 閣 饒 別 序 J : 他 日 趨 庭, 切 陪 鯉 對 ; 今 晨 捧 袂, 喜 託 龍 門 楊 意 不 逢, 撫 凌 雲 而 自 昔 ; 鍾 期 臨 遇, 奏 流 水 以 何 慚 J 上 面 語 旬 的 押 筒, 其 所 用 的 閉 關 : r 庭 對 J 袂 J 門 J 逢 J 惜 J 遇 慚 J ' 即 是 用 馬 蹄 勸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J 的 譜 式 其 吹, 如 清 人 袁 枝 的 上 尹 制 府 乞 病 啟 J : 世 守 一 經, 家 徒 四 壁 ; 對 此 日 琴 堂 之 官 燭, 憶 當 年 丙 舍 之 書 燈

25 餅 文 教 學 研 究 37 授 稚 子 之 經, 畫 殘 荻 草 ; 具 先 生 之 棋, 撤 盡 醬 環 J 上 面 語 旬 的 押 筒, 其 所 用 的 問 帥 :r 經 壁 燭 燈 經 草 餵 環 J ' 也 是 用 馬 蹄 官 司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的 譜 氏 由 是 以 觀, 騏 文 必 領 押 訝, 而 上 面 王 勃 袁 枚 所 用 的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的 馬 蹄 詞, 就 是 騏 文 最 常 用 的 押 自 譜 式 2. r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的 譜 式 : 其 次, 餅 文 的 押 筒, 採 用 上 列 這 種 馬 蹄 官 司 譜 式 的 亦 不 少, 去 日 唐 人 駱 賓 王 的 為 徐 敬 業 討 武 墨 擻 J : 海 慶 紅 栗, 倉 儲 之 積 靡 窮 ; 江 浦 黃 旗, 匡 復 之 功 何 遠 班 聲 動 而 北 風 起, 劍 氣 Y 中 而 南 斗 平 ; 晴 鳴 則 山 岳 崩 頹, 此 時 則 風 雲 變 色 上 面 語 旬 的 押 筒, 其 所 用 的 問 師 : r 栗 窮 旗 遠 起 平 頹 色 J ' 即 是 用 馬 蹄 由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J 的 譜 式 其 次, 如 清 人 樂 鈞 的 重 修 胡 雲 墓 碑 J : 謝 公 哀 樂, 已 過 中 年 ; 白 傅 誦 遷, 殊 非 樂 土 雲 房 寄 宿, 況 味 則 全 似 山 僧 ; 鶴 觀 移 居, 形 容 則 方 成 病 要 上 面 語 旬 的 押 筒, 其 所 用 的 閉 關 : r 樂 年 遷 土 宿 僧 居 旻 J ' 也 是 用 馬 蹄 筒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J 的 譜 式 由 是 觀 之, 騏 文 是 以 平 仄 為 前 帥, 而 上 面 駱 賓 王 樂 鈞 所 用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J 的 馬 蹄 筒, 也 是 騏 文 最 常 用 的 押 簡 譜 式 從 以 上 所 述 觀 之, 騏 文 的 押 筒, 有 上 列 兩 種 的 譜 式 至 於 這 兩 種 押 爵 的 譜 式, 在

26 可 38 教 學 與 研 究 第 八 期 另 起 一 段 時, 可 以 相 互 遞 換, 不 必 同 用 一 種 譜 式 ( 接 騏 丈 押 筒, 次 段 首 句 末 字 與 前 段 末 句 末 字, 可 以 不 必 相 黏 ) 由 此 觀 之, 斯 文 雖 然 不 同 於 官 司 文, 但 它 卸 典 音 句 文 一 樣 講 求 押 官 司 因 此, 在 餅 文 教 學 之 際, 對 於 餅 文 押 韌 的 方 式, 教 師 也 應 該 隨 機 提 出 加 以 辨 析, 以 使 學 生 能 夠 深 切 開 暸 騏 文 的 押 筒, 藉 此 以 提 高 學 生 餅 文 鑑 賞 的 能 力 總 之, 騏 文 與 前 文 散 文, 無 論 在 本 質 上 或 在 形 式 上 都 有 極 大 的 不 同, 因 此, 餅 文 的 教 學, 除 了 注 重 內 容 的 探 究 之 外, 我 認 為 應 該 特 別 注 重 典 寶 對 仗 聲 音 句 的 探 討, 如 此 不 但 可 以 使 學 生 深 切 認 識 餅 文 的 性 質 與 形 式, 並 且 更 可 以 藉 此 提 高 學 生 閱 讀 的 能 力 與 寫 作 的 技 巧 騏 文 的 教 材, 教 師 若 能 如 此 教 學, 深 信 必 能 完 成 語 文 訓 練 的 任 務 主 奏 參 考 書 目 1. 魏 慶 之 詩 人 玉 屑 J ' 商 務 印 書 館 Z 孫 德 謙 六 朝 麗 指 J ' 新 興 書 局 3. 劉 麟 生 中 國 餅 文 史 J ' 商 務 印 書 館 4 蘇 雪 林 玉 溪 詩 謎 J ' 商 務 印 書 館 5. 徐 復 觀 中 國 文 學 論 集 J ' 學 生 書 局 a 劉 永 濟 文 心 雕 龍 投 釋 J ' 正 中 書 局 1 張 仁 青 歷 代 餅 文 選 J ' 中 華 書 局 a 張 仁 青 餅 文 學 J ' 文 史 哲 出 版 社 a 徐 芹 庭 修 辭 學 發 徵 J ' 中 華 書 局 10. 董 季 棠 修 辭 析 論 J ' 益 智 書 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