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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日本留学生汉语副词 还 的习得考察 基于 HSK 动态作文语料库的研究 蒋协众 ( 河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 河南洛阳 ;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湖南长沙 ) 摘要 : 本文以汉语中介语语料库中日本留学生习得汉语副词 还 时所产出的真实语料为研究对象, 将副词 还 区分为八小类, 分别描写 统计出初中级和高级水平的日本留学生对于各小类副词 还 的习得情况, 总结出混用 赘余 遗漏和错序四大类偏误类型, 分析造成偏误的原因, 并在此基础上, 综合使用频率 正确率和偏误情况等因素, 构拟出日本留学生习得副词 还 的大致顺序 关键词 : 日本留学生 ; 副词 ; 还 ; 习得 ; 偏误 ; 习得顺序 中图分类号 : ( 字号 : 楷体小五黑体 ) 文献标识码 :( 字号 : 楷体小五 ) 一 引言副词 还 在现代汉语中的使用频率极高, 据 现代汉语频率词典, 它仅次于 不 就 也 都 而位居常用副词第五位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 副词 还 也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 将其列为甲级词, 要求外国留学生在汉语学习的初级阶段就必须掌握 然而, 在对外汉语教学过程中, 人们经常会发现留学生对副词 还 的学习存在不少困难, 造出很多不符合汉语习惯的句子来 这固然跟 还 的意义和用法本身非常复杂有很大关系, 但与我们对于 还 的习得研究关注不够也不无关系 截止目前, 现代汉语语法学界已从本体研究的角度对 还 的意义和用法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 取得了非常丰硕的研究成果 但就对外汉语教学界而言, 有关副词 还 的习得方面的专门研究只有钱兢的博士论文 面向对韩汉语教学的 还 类副词研究 和盐见亮太的硕士论文 日本学生对 还 又 再 的使用状况分析 钱文归纳出韩国留学生使用 还 类副词时常见的四种偏误类型, 分析产生偏误的原因, 为对韩汉语教学提出了一些教学建议 盐见亮太的论文主要讨论的是日本留学生在习得 还 又 再 三个表示 动作重复 义的副词时出现的偏误情况, 而对副词 还 的其他意义和用法的使用情况关注甚少 ; 再者, 该文只是对通过问卷调查方法得来的 10 个日本留学生所造出的 130 个例句进行分析, 这样的语料规模难免会影响结论的可靠性 看来, 对日本留学生习得副词 还 的情况进行研究还很有必要 二 研究方法与语料说明丁声树等 (1961:190) 吕叔湘主编(1980:221) 北大中文系(1982:225) 刘月华等 (1983:145) 等都曾就副词 还 的意义和用法有过专门的论述 比较而言, 吕叔湘 (1980) * 本文已发表在 海外华文教育 2013 年第 1 期 初稿在第四届全国 现代汉语虚词研究与对外汉语教学 学术研讨会 ( 上海师范大学 ) 上宣读, 这次发表时根据与会学者的意见和建议做了一些修改, 谨致谢忱 - 1 -

2 北大中文系 (1982) 对于 还 的用法概括得较为全面, 但比较复杂, 而刘月华等 (1983) 的论述则全面而简明 我们认为, 从对外汉语教学的角度出发, 分类过多不利于留学生的学习和使用 为了便于分析, 我们在前人分类的基础之上, 结合留学生中介语语料的实际, 将现代汉语副词 还 的用法大致归纳为以下八小类 : 还 1: 表示行为动作的持续进行或状况的继续存在, 含有 仍然 的意思 还 2: 表示项目 数量增加, 范围扩大 还 3: 表示在程度上或数量上更进一层 常用于比较句 还 4: 表示勉强过得去 还 5: 表示不足某个标准, 多用于表示数量少或年龄小 还 6: 表示事情发生得比预想的时间早或快, 主要用于 还 就 中 还 7: 表示 尚且 的意思, 用于复句的前一分句, 提出一种让步情况, 后一分句做出推论 还 8: 用来加强意外 轻蔑或反问等语气 本文拟在对副词 还 的意义和用法进行分类的基础上, 统计 描写出初中级和高级水平的日本留学生对于各小类副词 还 的习得情况, 最后构拟出日本留学生习得副词 还 的大致顺序 本文所分析的日本留学生语料全部来自北京语言大学的 HSK 动态作文语料库, 该语料库是母语为非汉语的外国人参加高等 HSK 作文考试的答卷语料库, 共收录日本留学生 HSK 作文 3211 篇 我们对该语料库中日本留学生使用副词 还 的用例进行穷尽式提取, 按照考生是否获得 HSK 高级证书, 将语料分为初中级和高级两个等级, 共得到 1306 个用例, 其中初中级 553 例, 高级 753 例 三 日本留学生副词 还 的习得情况根据我们的考察, 上述八小类 还 中, 还 1 至 还 6 在初中级和高级阶段的语料中都出现了, 还 7 还 8 只在高级阶段的语料中出现 总起来看, 副词 还 的偏误率不高, 无论是初中级阶段还是高级阶段, 基本上都维持在 5% 左右, 但偏误特征比较典型, 各小类 还 在不同阶段的习得存在一些差异 下面我们分别讨论 ( 一 ) 还 1 的习得情况 1. 表示行为动作的持续进行或状况的继续存在的 还 1, 在初中级阶段就已经基本掌握了 这不仅表现在它的使用频率很高, 还表现在它的正确率极高,315 个用例中, 只出现 1 例遗漏偏误 例如 : (1) 现在我跟丈夫两个人一起生活, 还没有孩子 (2) 虽然学了这么长时间, 但是跟中国人谈话时, 还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 (3) 我希望以后 [ 还 ] 会有这样的机会 [1] 例 (1) 和 (2) 中 还 1 的使用是正确的, 其中像例 (2) 这样用于 虽然 还 复句中的复杂用例也有 27 例 例 (3) 是初中级阶段唯一的一个偏误用例, 根据前后文的意思, 应该添加表示 仍然 义的 还 1, 属于 还 1 的遗漏偏误 2. 高级阶段 还 1 的使用率和使用正确率仍然很高 偏误方面, 除了初中级阶段提到的遗漏偏误以外, 出现了一些新的偏误类型, 主要有 还 1 与别的副词的混用 还 1 的遗 - 2 -

3 漏 赘余和错序四类 例如 : (4) 讲到这里我有了一份感想, 就 { 还 } 是没体验过 挨饿 的人, 不能替挨饿的人体验他们真正的感觉 (5) 对我来说, 不管假期长短, 过的方法都 { 还 } 是一样 (6) 他可以说现在已经成功了, 可是他现在还 { 也 } 为了扩大自己的公司继续努力工作 (7) 这是因为他们都住在山上, 觉得去山下抬水很麻烦, 去山下还 { 就 } 得爬上来 (8) 我看了他们到现在 [ 还 ] 保留往日的文化习俗, 很感动 (9) 可是你们对我这个特殊的要求不惜地答应了, 一直到现在 [ 还 ] 不遗余力的帮助我 (10) 如果她对我说很疼想死, 我也要勉强地让她 ( 还 ) 活吗? (11) 顺着主人的视线, 那里有还小小的生菜, 那时我感动的连语言也忘掉了 例 (4)-(7) 属于 还 1 与别的副词混用的偏误, 其中例 (4) (5) 属于该用别的副词而用了 还 1 的用例, 例 (6) (7) 属于该用 还 1 而用了别的副词的用例 高级阶段语料中, 与 还 1 混用的副词主要有 就 也 都 等 例 (8) (9) 属于 还 1 遗漏的偏误, 这两句前面都有 到现在 的字眼提示动作行为的持续不变, 因而要添加副词 还 1 例(10) 为 还 1 赘余的用例,(11) 中的 还 1 与谓语动词 有 错序 ( 二 ) 还 2 的习得情况 1. 表示项目 数量增加, 范围扩大的 还 2, 在初中级阶段的使用频率也比较高, 占到所有用例的 28.6%, 其使用正确率也不低, 为 87.3% 其正确用例如: (12) 我会说英语, 还会说汉语 (13) 可是现在呢, 我还可以了解这世界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14) 除了开车的技术以外, 还知道很多知识 (15) 但是吸烟不仅损害个人的健康, 还对公众利益也有影响 像 (14) (15) 这样用于 除了 还 不仅 还 等句式中的 还 2 的正确用例有 44 例, 占初中级阶段 还 2 全部正确用例的 27.8% 初中级阶段出现的 还 2 偏误也不容忽视, 主要有 还 2 与 又 再 等别的副词的混用和 还 2 的遗漏两种,20 例偏误用例中, 混用和遗漏分别占 12 例和 8 例 例如 : (16) 可是又过一段时间之后, 我又 { 还 } 听到了一个好的信息 (17) 最可惜的是我没时间去万里长城, 若再 { 还 } 有二天的时间, 我就可以去 (18) 我还 { 再 } 认为父母要耐心地 坚持不懈地教育孩子 (19) 我的梦想就是用音乐跟很多中国人交朋友, 告诉他们日本的好处, 还 { 又 } 介绍我的日本的朋友 (20) 除了给我实际的帮助之外,[ 还 ] 拿自己具体的行动教导我 (21) 除了能观看丝绸之路的风景以外,[ 还 ] 能理解那里的文化 生活 习惯 风俗等等 例 (16) 至 (19) 是 还 2 与别的副词混用的偏误, 其中前两例是该用 又 再 而用了 还 2 的用例, 后两例是该用 还 2 而用了 又 再 的用例 这种情况的产生可能是由于目的语规则的负迁移引起的 还 2 与 也 再 都有表示重复的用法, 但 - 3 -

4 同中有异, 学生容易混淆 例 (20) 和 (21) 属于 还 2 遗漏的偏误, 这类偏误几乎都是出现在 除了 还 结构当中 除了 表示排除已知情况 补充其他情况的意义时, 一般要跟 还 也 等副词与之呼应 留学生的这种偏误可能是其母语日语负迁移引起的 与汉语不同, 日语中与 还 对应的助词不是放在后一分句的起始位置, 而是放在后面, 日本学生在学习这一结构时害怕出错, 往往干脆将其略去, 这是由于受到母语影响而采取了回避策略的结果 [2] 2. 高级阶段 还 2 的使用频率仍然很高, 使用正确率和用于 除了 还 不仅 还 等句式中的比例也有了提高, 分别到达了 94% 和 38% 就偏误而言, 这个阶段的偏误率降低了一半多, 但偏误类型有了增加, 主要有与别的副词混用 赘余 遗漏和错序四类, 其中以第一类为最多 例如 : (22) 我没有看过父母的难过的表情, 也 { 还 } 没有看过妈妈的眼泪 (23) 如果在旁边吸进这个二手烟的人不喜欢香烟的话, 再 { 还 } 加上心理原因, 更加会影响这个人的身体 (24) 我在这次旅行第一次喝了功夫茶, 有机会还 { 再 } 想喝 (25) 不仅在学习方面,( 还 ) 在思想观念 行为举止上父母也有很大的影响 (26) 不但她上课时很热情地教我们的班汉语, 而且到了节日她 [ 还 ] 请我们吃饭 (27) 我认为随着医疗技术的提高, 应该还采取法律方面的措施 例 (22) 至 (24) 是 还 2 与 也 再 等副词混用的偏误用例 例 (25) 至 (27) 分别是 还 2 的赘余 遗漏和错序的偏误用例, 其中 (27) 中的 还 应该置于 应该 之前 值得一提的是, 在初中级阶段出现较多的 还 2 遗漏现象, 高级阶段中已经非常少见了, 我们考察的语料中只出现一例 这可能是因为在高级阶段的教学中, 教师强调了日语与汉语 除了 还 的区别, 学生在运用中多加注意的结果 ( 三 ) 还 3 的习得情况 1. 表示在程度上或数量上更进一层的 还 3, 在初中级阶段的使用频率并不高, 只有 4.2%, 但偏误率却不低, 达到了 30.3% 例如: (28) 吸烟者比不吸烟者还容易得肺癌 (29) 其实绿色食品比使用化肥和农药来做的农作物的价钱还贵 (30) 我现在比以前更 { 还 } 习惯了 {CJX} 中国的生活 (31) 和 绿色食品 问题比起来, 挨饿问题更 { 还 } 严重 (32) 我觉得今天死亡比等到 明天 还 { 还是 } 安乐 例 (28) (29) 是 还 3 的正确用例 (30) 至 (32) 为其偏误用例 这个阶段 还 3 的偏误只有与 更 还是 的混用这一种类型, 其中尤以以 还 代 更 的混用最多 造成这种情况, 跟教材和教师的错误引导不无关系 例如, 北京语言大学编著的 发展汉语 ( 下 ) 对于副词 更 的描述 更, 副词 用在比较句中, 表示程度增高 副词 再 还 也可以用在比较句中, 作用同 更 就可能对学生造成误导 2. 高级阶段 还 3 的使用频率与初中级阶段基本齐平, 但偏误率有了明显降低, 只有 6.5% 偏误用例只有如下 2 例 : - 4 -

5 (33) 这世界上没有比吃饭更 { 还 } 幸福的事情了 (34) 吸烟者所吸的烟里的有害物质和吸烟者周围的人所吸的烟里的有害物质相比, 后者的含量还前者多 例 (33) 是高级阶段唯一的一例以 还 代 更 的偏误,(34) 应为 后者的含量比前者还多, 属于 比 还 结构的习得偏误, 我们也把它归入 还 的错序偏误 ( 四 ) 还 4 的习得情况表示勉强过得去的 还 4, 在初中级阶段和高级阶段的使用频率都不高, 但使用正确率却很高, 初中级阶段只有一例偏误, 高级阶段则未见偏误用例 例如 : (35) 幸好, 期未考试的成绩还可以,78 分 (36) 我的设计能力还算好, 在大阪工作时也受到了很多欢迎 (37) 下去的时候还好, 挑完水抬着沉重的水桶爬山的辛苦是真让人受不了 (38) 在中国办出境手续还算顺利, 毕竟还是中国, 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39) 虽然我对服装方面较陌生, 但我在原公司的时候, 工作成绩还 { 也 } 不错, 可以说是能干的人 例 (35) (36) 是初中级阶段的正确用例,(37) (38) 是高级阶段的正确用例, (39) 是初中级阶段唯一一例将 还 4 与 也 混用的偏误, 该句前后有转折之意, 而没有表示类同的意思, 宜用表示 勉强过得去 的 还 4 ( 五 ) 还 5 的习得情况表示不足某个标准的 还 5 的习得情况与 还 4 非常类似 : 它在两个阶段的使用频率都很低, 但使用正确率却很高, 只在初中级阶段见到一个偏误用例, 高级阶段则未见偏误用例 例如 : (40) 那时候, 我还小, 不能理解 安乐死 (41) 你们还年轻, 而且应该好好儿学习 (42) 我的了解还不深, 我在留学期间, 要认识更多的事情 (43) 当时日本的经济还没发达, 没有国产的家用电器产品 (44) 那时, 我才 { 还 } 四 五岁, 什么事都觉得新鲜 例 (40) (41) 是初中级阶段的正确用例,(42) (43) 是高级阶段的正确用例, (44) 是初中级阶段唯一一例将 还 5 与 才 混用的偏误, 还 和 才 都有表示 数量小 的用法, 但如果后面有具体的数量词, 还 后面一般要加上 只有 不过 之类的词语 这一句要么改为 我还只有四 五岁, 要么直接将 还 改为 才 ( 六 ) 还 6 的习得情况表示事情发生得比预想的时间早或快的 还 6, 在初中级阶段和高级阶段的使用频率都很低, 但使用正确率却相当高, 我们所考察的语料中未见一个偏误用例 正确用例如 : (40)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上班, 天黑了晚上九 十点才回家来 (41) 他是爱摇滚音乐的, 我还在日本的时候, 他经常带我去看演出 (42) 当我们出生的那一天开始, 或者, 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已开始存在这个关系 亲子 (43) 我还没过六岁的生日的时候, 因为我父亲的公司, 我们全家都搬到英国了 - 5 -

6 其中例 (40) (41) 是初中级阶段的正确用例,(42 (43) 是高级阶段的正确用例 ( 七 ) 还 7 和 还 8 的习得情况 还 7 和 还 8 在初中级阶段的语料中没有见到, 高级阶段也只有少数几例, 我们将 其尽举如下 : 里好 (44) 虽然我来过上海, 但是不是很熟悉, 连住的地方都还没定下来, 我不知道去哪 (45) 比如喜欢的颜色, 喜欢吃的东西, 喜欢看的节目有时还一样! (46) 父母是人生最初见到的人, 影响最大的人, 养孩子长大的人, 难道还称不上人 生的第一任老师? 前一例是语料中唯一一个 还 7 的用例 后两例是 还 8 的用例,(45) 用来加强意 外的语气,(46) 用来加强反问语气 可以看出, 这些用例都是正确的 ( 八 ) 日本留学生副词 还 习得概况 上文我们详细讨论了日本留学生各小类副词 还 的习得情况, 下面我们通过表一来做 一个总结 表一 : 各阶段日本留学生汉语副词 还 的使用情况 正确用例数 初中级语料 错误用例数 正确用例数 高级语料 错误用例数 [3] 总正确率 ( 正确率 ) ( 偏误率 ) ( 正确率 ) ( 偏误率 ) 还 1 314(99.7%) 1(0.3%) 406(96.0%) 17(4.0%) 97.6% 还 2 138(87.3%) 20(12.7%) 221(94.0%) 14(6.0%) 91.3% 还 3 16(69.7%) 7(30.3%) 29(93.5%) 2(6.5%) 83.3% 还 4 28(96.6%) 1(3.4%) 30(100%) 0(0) 98.3% 还 5 16(94.1%) 1(5.9%) 24(100%) 0(0) 97.6% 还 6 11(100%) 0(0) 7(100%) 0(0) 100% 还 7 0(0) 0(0) 1(100%) 0(0) 100% 还 8 0(0) 0(0) 2(100%) 0(0) 100% 合计 523(94.6%) 30(5.4%) 718(95.4%) 35(4.6%) 95.0% 结合表一和上文的分析, 我们可以知道, 日本留学生习得副词 还 的偏误率并不高 他们的偏误主要有混用 遗漏 赘余和错序四类, 而以混用和遗漏最为常见 造成偏误的主 要原因有母语负迁移 目的语负迁移, 而教材和教师的错误引导也不容忽视 四 副词 还 习得顺序的构拟第二语言习得顺序研究自上个世纪 70 年代开展以来, 取得了不少研究成果 这种研究的一个理论假设是 : 学习者习得第二语言的正确率顺序, 反映了学习者的习得顺序, 学习者使用某一语言项目的正确率越高, 说明习得越好, 也说明该语言项目容易习得, 会较早被学习者习得, 反之, 使用某一语言项目的正确率越低, 说明习得越差, 该语言项目就越难习得, 会较晚被学习者习得 [4] 根据这一理论假设, 我们按照总偏误率给八小类 还 进行习得顺序排序, 得出的顺 - 6 -

7 序如下 : 还 6= 还 7= 还 8> 还 4> 还 5= 还 1> 还 2> 还 3 是不是这就是日本留学生习得副词 还 的顺序呢? 显然不是 虽然 还 6 还 7 还 8 的正确率最高, 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最容易习得, 因为这三小类 还 在语料中出现得太少 我们不仅不能根据它们的高正确率而得出它们容易被习得的结论, 相反, 我们认为, 如此低的使用频率在某种程度上正好说明它们难以习得, 因为, 被学生习得了的语言项目, 必定会在其使用频率上有所反映, 否则, 还不能算是真正习得 看来, 在考察第二语言习得顺序时, 除了考虑学习者对于目的语语言项目使用正确率外, 还得考虑使用频率等其他因素 下面我们结合使用频率 正确率和它们的偏误类型, 对几小类 还 的习得情况分别进行讨论 先看下表 表二 : 还 1 至 还 5 的使用频率 正确率和偏误类型 初中级阶段 高级阶段 总用例数 混 赘 遗 错 总用例数 混 赘 遗 错 正确率 正确率 ( 总百分比 ) 用 余 漏 序 ( 总百分比 ) 用 余 漏 序 还 1 315(57.0%) 99.7% 1 423(56.2%) 96.0% 还 2 158(28.6%) 87.3% (31.2%) 94.0% 还 3 23(4.2%) 69.7% 7 31(4.1%) 93.5% 1 1 还 4 29(5.2%) 96.6% 1 30(4.0%) 100% 还 5 17(3.1%) 94.1% 1 24(3.2%) 100% 由表二可知 : 还 1 在初中级阶段的正确率达到 99.7%, 说明在这一阶段习得较好 但到了高级阶 段, 正确率降为 96.0%, 偏误类型也由原来单一的遗漏增加到四种类型 这说明到了高级阶 段, 它的习得难度加大 还 2 在初中级阶段的正确率为 87.3%, 高级阶段上升为 94.0%, 但偏误类型有所增加 这说明 还 2 的习得也有一定的难度 但是, 还 1 和 还 2 的使 用频率非常高, 说明它们的习得顺序不会太靠后 还 3 在初中级阶段的偏误率为 30.3%, 如此高的偏误率说明它在初中级阶段很难习 得 到了高级阶段, 虽然偏误率降为 6.5%, 但偏误类型有所增加 说明它即使在高级阶段 也没完全掌握 还 4 和 还 5 从一开始正确率就很高, 到了高级阶段正确率均为 100%, 说明它们 的习得难度不是很大 但它们的使用频率不是太高, 所以, 它们的习得顺序也不会很靠前 综合考虑使用频率 正确率和偏误类型等多种因素, 我们将日本留学生对副词 还 的习得顺序大致构拟为 : 还 1> 还 2> 还 4> 还 5 > 还 3> 还 6> 还 8> 还 7 五 结语 1. 本文详细讨论了日本留学生对各小类汉语副词 还 的习得情况, 并据此构拟出了副词 还 的习得顺序 这一顺序虽然与第二语言习得顺序研究的理论假设有一定的出入, 但比较符合我们对日汉语教学的经验, 也基本符合汉语本族人的使用情况 : 唐敏 (2003) 统计了现代汉语中副词 还 的使用频率, 发现 还 1 还 2 是中国人使用频率最高的两类用法, 占到所有副词 还 的用法的 80%, 其他各小类用法都低于 10% 而且, 这个顺序 - 7 -

8 与副词 还 各义项的发展演变过程也基本上是相契合的 根据唐敏 (2003) 童小娥 (2004) 等的考察, 还 1 还 2 的用法大约在六朝就萌芽, 晚至唐代就产生了比较成熟的用法, 还 4 还 5 的用法大约在宋代产生, 还 3 则在元杂剧中多见, 其他用法则更晚 可 以看出, 越到后来产生的用法, 其语义越虚化, 主观性越强, 留学生习得也越晚 2. 我们在构拟副词 还 的习得顺序时, 综合考虑了各小类副词 还 在日本留学生 中的使用频率 正确率和不同习得阶段的偏误情况, 我们认为, 这种方法比起单纯依据各个语法项目的正确率顺序来构拟习得顺序, 可能会更加全面 科学 但是, 使用频率等因素在构拟第二语言习得顺序中究竟有多大意义, 还有待于检验 此外, 在综合考虑多种因素来构拟习得顺序时, 如何确定一个客观 科学的量化标准, 也是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3. 第二语言习得顺序研究对于教学大纲的制定 教材的编写和课堂教学等, 有着重要的作用 我们调查了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 初级汉语课本 发展汉语 等教材, 发现目前的对外汉语教材在副词 还 的教学顺序编排上, 基本遵循了我们构拟的习得顺序, 但也存在一些问题, 比如, 发展汉语 将用于 不仅仅 还 中的 还 2 放在用于比较句中的 还 3 之后教授, 就与该习得顺序不相符 当然, 我们只是考察了日语作为母语的学生对于副词 还 的习得顺序, 以其他语言作为母语的学习者是否遵循这个顺序, 还有待于检验, 但至少说明, 无论是编写普遍性的对外汉语教材, 还是编写针对某种母语者的对外汉语教材, 都需要加强习得顺序方面的研究 注释 : [1] [] 内为遗漏的成分,; {} 内为误用的成分, 括号前是正确的成分 ; () 内为赘余的成分, 下同 [] 内遗漏的是不是 还 {} 前到底应该是什么成分, 有时比较难以判定, 我们主要结合语料库中原有的标注和上下文语境来判断 [2] 这一点是上海外国语大学金顺吉博士告诉我们的, 谨致谢忱 [3] 这里 总正确率 指的是各小类 还 在初中级和高级阶段出现的正确用例数除以该小类 还 在语料中出现的总用例数 [4] 冯丽萍 孙红娟 : 第二语言习得顺序研究方法述评, 语言教学与研究,2010 年第 1 期 参考文献 : [1] 北大中文系 级语言班 : 现代汉语虚词例释, 北京 : 商务印书馆,1982 年 [2] 丁声树 : 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北京 : 商务印书馆,1961 年 [3] 冯丽萍 孙红娟 : 第二语言习得顺序研究方法述评, 语言教学与研究,2010 年第 1 期 [4] 刘月华 潘文娱 故 韡 : 实用现代汉语语法, 北京 :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3 年 [5] 吕叔湘 : 现代汉语八百词, 北京 : 商务印书馆,1980 年 [6] 钱 兢 : 面向对韩汉语教学的 还 类副词研究, 上海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8 年 [7] 唐 敏 : 副词 还 语义网络系统的形成和发展,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3 年 [8] 童小娥 : 副词 还 各义项的发展演变及其语义网络系统,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人文社科版 ), 2004 年第 8 期 [9] 盐见亮太 : 日本学生对 还 又 再 的使用状况分析, 辽宁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5 年 - 8 -

9 A Study of the Japanese Students Acquisition of Chinese Adverb Hai JIANG Xiezhong (He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Luoyang ) Abstract:This paper aims at the real corpus of Chinese adverb Hai by Japanese Students in the Chinese interlanguage corpus.it classifies Hai into eight subclasses, describes and calculates out the acquisition of each subclass of Japanese students at different levels.it summarizes out the main four error types:mixed use,mis-add, omission and mis-order, analyzing the causes of these errors.based on this,it reconstructs the Japanese students acquisition order considered comprehensively the usage frequency, correct rate and the error types. Keywords: Japanese students;adverb;hai; acquisition;error; acquisition order -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