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年第 3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6, 3 总第 53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53 古俄语与其语音和文字 古俄语系列研究之一 马福聚 1 叶其松 ( 1 中国社会科学院, 北京 100732; 2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 哈尔滨 150080) 2 提要 : 本文梳理古俄语的形成及其与相关术语的关系, 介绍古俄语历史分期的几种观点, 讨论古俄语的语音和文字的特点 关键词 : 共同斯拉夫语 ; 古俄语 ; 基里尔字母中图分类号 :H35 文献标识码 :A 1 引言 欧洲及俄罗斯语言学家对俄语的研究已经有 200 多年的历史了 俄语一直是欧洲历史比较语言学关注的语言之一 我们知道, 印欧语系分为多个语族, 每个语族又分为若干语支 俄语是斯拉夫语族的东斯拉夫语支中研究得较为详尽的语言 大约在 5 6 千年以前, 印欧母语 (индоевропейский праязык 或 индоевропейский язык-основа) 的众多方言分化为多个语族 其中, 斯拉夫语族是使用人口较多, 传播较广的语族之一 大约在公元前 3000 年初期, 斯拉夫人从共同印欧语整体中分化出来, 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 生活在中 东欧广袤大地上的斯拉夫人操着同一语言 ( 的不同方言 ) 语言学家称其为共同斯拉夫语 ( обще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 ) 或斯拉夫母语 ( пра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 或 пра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основа) 大约在公元 6 7 世纪以后, 共同斯拉夫语逐渐解体, 分为三个语支 : 东斯拉夫语支 南斯拉夫语支和西斯拉夫语支 东斯拉夫语支包括俄语 乌克兰语和白俄罗斯语 ; 南斯拉夫语支包括古斯拉夫语 保加利亚语 塞尔维亚语 克罗地亚语 马其顿语 斯洛文尼亚语 ; 西斯拉夫语支主要包括波兰语 捷克语 斯洛伐克语 卢日支语等 需要指出的是, 不应将古斯拉夫语 (старо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 和斯拉夫母语等同起来, 前者是以斯拉夫母语南斯拉夫语支的一种方言为基础创作的, 用以传播东正教活动, 后来只用在古文献之中, 是一种死的语言, 后者是所有斯拉夫语言的基础 这里应当指出, 语言分布的界限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 它与民族 历史 宗教 政治 经济等多种因素有着密切联系, 而且是不断变化的 斯拉夫诸语言的命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 马其顿民族有自己的语言, 但分布在希腊 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 ( 南斯拉夫 ) 的马其顿人没有自己的国家 二次世界大战以后, 马其顿人有了自己的国家, 成为南斯拉夫联邦的一个共和国, 其语言也成为马其顿共和国的国家语言 上世纪 90 年代以前, 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解体以前, 塞尔维亚与克罗地亚虽为两个共和国, 但使用同一种语言 : 塞尔维亚 克罗地亚语 它其实是两种不同方言组成的 48
一种语言, 但南斯拉夫解体以后, 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成为独立国家, 塞尔维亚语 克罗地亚语也分道扬镳, 成为各自国家的国语 ( 民族语言 ) 可以看出, 马其顿语 克罗地亚语 塞尔维亚语由不同的方言发展成为三个独立的语言, 民族 政治等原因在其中起了重大作用 2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及其与相关术语的辨析 关于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问题要复杂得多 学界通常将其译为 古俄语 但从词源学的角度看,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一词中的 русский 来自 русь,русский 应当译成 罗斯的 才更贴切 这样一来,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应当译作 古罗斯语 我们这里沿袭惯用的术语, 仍称之为 古俄语 现代俄语学界所说的古俄语, 实际上是东斯拉夫共同语 (общевосточно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 它指俄罗斯人 乌克兰人 白俄罗斯人的祖先使用的共同语言 严格地说, 它不等同于俄语 东斯拉夫共同语存在于公元 6 7 世纪至 14 世纪 15 世纪以后, 它逐渐分化为三种语言 : 俄语 乌克兰语和白俄罗斯语 россия 一词的出现是在 15 世纪末以后, 它是作为 русь 的同义词使用的 于是,русский 成了 русь 及 россия 的形容词 这里还需提到另外一个术语 大俄罗斯语 (великорусский язык) 它是一个历史概念, 指狭义的俄语, 即俄罗斯民族说的语言 它与曾被称为小俄罗斯语的乌克兰语 白俄罗斯语并立 不过, 直到沙俄时代, 语言学界习惯上不把乌克兰语 白俄罗斯语看成独立的语言, 而视其为大俄罗斯语的不同方言 十月革命以后, 沙俄这个 民族的监狱 崩塌了 各个民族与其使用的语言获得了平等的地位 尽管, 由于历史形成的原因, 俄语还是占统治地位, 仍是族际交际的语言, 但已经不再使用 великорусский 这一概念 现代俄罗斯语言学界习惯上把俄语的发展分为三个时期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公元 6 7 世纪至 14 世纪 ) старорусский язык(15 世纪至 17 世纪 ) современный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18 世纪以后 ) 乌克兰语 白俄罗斯语相应的历史分期如下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староукраинский 或 старобелорусский язык современный украинский 或 белорусский язык 仅就俄语而言, 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术语, старорусский язык 为了将其与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相区别, 可以将后者译成 古罗斯语, 把 старорусский язык 译成 古俄语 如果按上面的历史分期, 还可将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译成 上古俄语, 将 старорусский язык 译成 中古俄语 但是, 考虑到术语使用上的习惯, 下文的 古俄语 指的是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3 关于俄语历史分期的几种观点 关于俄语的分期问题, 上文介绍的是现代俄罗斯语言学界大多数语言学家普遍认可的一种观点 但是, 也有不少著名的语言学家持另外的看法 首先, 对于共同斯拉夫语 解体 的时间, 学界有不同的认识 法国著名语言学家梅耶 (A. Meillet) 认为, 共同斯拉夫语解体应在公元 9 世纪以后 布拉格语言学小组著名的俄裔语言学家特鲁别茨柯依 (Н. С. Трубецкой) 苏联著名的古俄语专家杜尔诺沃 (Н. Дурново) 等则认为, 直至公元 10 12 世纪共同斯拉夫语仍没有解体, 仍是一个语言, 尽管存在着不少方言差别 直到公元 12 世纪以后, 即各个斯拉夫方言中弱元音 (ъ, ь) 的脱落过程 (падение редуцированных) 完成之后, 这些方言才逐渐发展为独立的语言 也就是说, 作为东斯拉夫共同语的古俄语才与南斯拉夫语 西斯拉夫语分家 换言之, 公元 12 世纪是古俄语的初始阶段 法国斯拉夫语比较语言学家瓦杨 (A. Vaillant) 认为, 古斯拉夫语在各个斯拉夫民族中传播的时候, 即 10 12 世纪时, 各斯拉夫民族讲的是同一个语言, 即共同斯拉夫语 尽管存在着不少方言差别, 他们完全可以毫无困难地相互交际 苏联著名语言学家阿瓦涅索夫 (Р. И. Аванесов) 库兹涅佐夫 (П. С. Кузнецов) 等人也持这种观点 库兹 49
涅佐夫写道 : 所有斯拉夫语言现在还是十分相似的 在古代斯拉夫文献出现的时代, 即 10 11 世纪时, 它们之间的差异更小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它们之间的差异小于现代俄语各个方言之间的差异 苏联著名语言学家费林 (Ф.П. Филин) 在 东斯拉夫人语言的形成 一书中坚持共同斯拉夫语在公元 7 世纪以后已经解体的论点 他的主要论据就是, 一个共同语是否已经分化为多个具体语言, 不但要看语言事实本身, 而且还要看与语言密切相关的历史 文化 民族 宗教 社会等外部因素 例如, 共同斯拉夫语的分化与公元 4 7 世纪欧洲日尔曼人 斯拉夫人 萨尔马特人的民族大迁徙有直接的联系 又如, 古俄语逐渐解体为俄语 乌克兰语 白俄罗斯语与立陶宛 波兰及俄罗斯的历史变迁 鞑靼 蒙古人对俄罗斯的统治及后来莫斯科的崛起是不可分割的重要因素 上个世纪 80 年代, 莫斯科大学教授戈尔什科娃 (К. В. Горшкова) 等学者对俄语发展的分期及有关的多种外因及后果做了一些细化, 她将俄语的发展划分为以下 6 个时期 : 1 东斯拉夫时期 (восточнославянский период, 公元 6 9 世纪 ) 斯拉夫人语言 ( 口头语言 ) 开始在东欧地区传播开来, 在传播过程中斯拉夫人同当地的土著居民, 主要是波罗的 芬兰 乌戈人相互影响, 语言之间相互渗透 东斯拉夫人与西斯拉夫人和南斯拉夫人的方言逐渐分离, 许多东斯拉夫方言的特征逐步显现 共同斯拉夫语的许多语音变化过程都发生在这个时期 这个时期的氏族公社逐渐联合为农村公社 由于手工业的发展产生了原始的城镇, 早期的国家形式也随之产生 2 古罗斯时期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период, 9 14 世纪 ) 这一时期所有操斯拉夫语的东欧居民联合为一个部族 从语言发展的视角看, 这个时期又可细分为两个阶段 :a) 古罗斯语早期 (9 11 世纪末 12 世纪初 ), 是古罗斯的上升期 古罗斯语 ( 古俄语 ) 形成, 是东斯拉夫共同语的所有特点都十分突出 鲜明地区别于西斯拉夫语和南斯拉夫语的时期 古罗斯封建主义国家建立, 促进了语言的统一, 以古斯拉夫语为基础的文学语言和官方的基督教建立起来 b) 古罗斯语 ( 古俄语 ) 晚期 (12 14 世纪 ) 基辅罗斯衰落 封建割据 蒙古 鞑靼入侵促进了新的东斯拉夫部族及其语言的诞生, 于是产生了狭义的俄语 乌克兰语及白俄罗斯语 这一时期也形成了俄语方言的范围 3 中古俄语时期 (старорусский период, 14 17 世纪 ), 也就是狭义的俄语时期 俄罗斯部族形成, 未被立陶宛大公国兼并的东斯拉夫人以莫斯科为中心建立起自己的国家 以莫斯科为中心的罗斯东北部方言逐渐扩大了自己的影响, 向北部 西北部 ( 诺夫哥罗德方向 ) 和南部 ( 奥卡河流域 ) 扩散 与此同时逐渐形成了以莫斯科地区方言为基础的俄语中部方言 到中古俄语末期时, 俄语中部方言日渐占优, 成为俄罗斯民族国家的标准语 4 俄罗斯民族语言 (национальный язык) 形成初期 (17 世纪中叶 18 世纪 ) 5 俄罗斯民族语言发展期 (19 20 世纪 ) 自普希金的文学活动开始到现代 1 6 俄语成为苏联时代及后苏联时代的族际交际工具 同时也是世界重要语言之一 世界上任何语言都是由于人们交际的需要而产生的, 且总是以口头语言的形式传播, 再以文字记载下来则要晚得多 俄语也不例外 上面谈到, 古俄语最早上溯到公元 6 7 世纪 ( 也有人说公元一千纪中叶 ) 共同斯拉夫语更早 2000 多年 斯拉夫语最早的文字是古斯拉夫语字母, 产生于公元 9 世纪 字母有两种 : 格拉哥尔字母 (глаголица) 与基里尔字母 (кирилица) 语言学界多认为, 格拉哥尔字母的发明早于基里尔字母 关于罗斯文字的产生问题, 语言学界素有争议 19 世纪末至 20 世纪初时俄国语言学界占统治地位的观点是沃斯托科夫 (А. Х. Востоков) 布斯拉耶夫 (Ф. И. Буслаев) 沙赫马托夫 (А. А. Шахматов) 等语言学界泰斗的观点, 即罗斯文字是古罗斯人接受了基督教以后, 随着传播宗教的需要同时接受了古斯拉夫语言和文字作为文学语言, 于是古罗斯人从此有了自己的文字, 也就是说, 古罗斯人使用文字的时间不早于公元 10 世纪末 50
在苏联时期, 以奥勃诺尔斯基 (С. П. Обнорский) 利哈乔夫 (Д. С. Лихачев) 切尔内赫 (П.Я. Черных) 等为代表的语言学家 文学家 历史学家坚持认为, 东斯拉夫人 ( 古罗斯人 ) 在皈依基督前很久 ( 大约公元 6 7 世纪 ) 就有了自己的文字 这一学说虽有一些颇具说服力的旁证, 但没有语言文字 ( 古文献 ) 及考古发现等方面确凿的事实予以支撑 古罗斯最早的手抄文献多年以来被认为是 1056 1057 年成书的 奥斯特罗米尔福音书, 它可能是基辅的东正教助祭哥里戈利应召去诺夫哥罗德为该城总督奥斯特罗米尔抄写的 该书抄自古斯拉夫文, 所以它是研究古斯拉夫语的重要参考文献 同时, 它也是研究古俄语的极有价值的参考文献 从这个角度看, 书的跋 ( 抄写者用自己的罗斯口语写的 ) 没有古斯拉夫语的影响, 真实地反映了古俄语口语的面貌 1949 年俄罗斯考古学家在斯摩棱斯克市南郊格尼奥兹多沃村 (Гнёздово) 发掘古代墓群时出土了一个陶罐, 上面烧制了一个词, 一些专家解读为 芥末, 但也有专家做了另外的解读, 最终至少有三种不同的意见 这个陶罐烧制的年代应为 10 世纪早期 把它看作古俄语的最早的文字记载还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因为仅凭一个尚存争议的词, 并不足以证明古俄语文字的起源 现在, 许多俄罗斯语言学家坚持认为, 俄语文字的出现不早于基督教引入之前 古俄语的文字就是借自于古斯拉夫语的文字 库兹涅佐夫教授等学者认为, 古罗斯人在引进古斯拉夫语及其文字之前没有自己的文字 按照有无文字记载来进行语言的历史分期, 古俄语可以分为史前时期 (доисторический период, 公元 6 7 9 世纪 ), 即无文字的时期和历史时期 (исторический период,10 11 世纪以后 ), 即有文字的时期 观察 分析史前时期的古俄语主要使用历史比较法, 即把现代诸斯拉夫语言及印欧语言进行对比发现古俄语语音及语法体系发展的规律, 而对历史时期的古俄语进行分析时则可主要依靠古俄语的文献及现代俄语方言的资料 4 古俄语的字母及其表示的音位 古俄语与现代俄语一样, 也使用基里尔字母, 但两者有较大区别 现代俄语继承了古俄语的基里尔字母, 简化并舍弃了某些字母 古俄语的基里尔字母借用自古斯拉夫语, 共有 43 个字母, 而现代俄语只有 33 个字母 古俄语的字母表如下 : 2 51
对该表需要做几点说明 :1) 字母为 10 11 世纪的手写体 ;2) 字母名称为古代俄语字母的名称, 与现代俄语不同 ;3)звуковое значение 指古时读音, 如 ж, ш, ц 读软音 ;4) 有些字母表示数字, 如 а 表示 1, в 表示 2 等等 这里对现在已经不用的一些字母及其发音做一些介绍 1 古俄语中常用的两个元音字母是 ѫ(юс большой) 和 ѧ(юс малый) 在古斯拉夫语中, 它们表示两个鼻元音 古俄语在 9 世纪以前也曾有过这两个鼻元音 这与其他斯拉夫语一样, 都是从共同斯拉夫语继承下来的 古俄语和其他许多斯拉夫语一样失去了这两个鼻元音 确切地说, 这两个鼻元音演变为其他的音, 只有在波兰语和马其顿语个别方言保存下来 它们的发音像法语的 on 和 in 古俄语并不是完全失去了这两个元音, 而是代之以 y 和 ä( 即 ѫ>y, ѧ>я) 3, 如 зѫбъ>зубъ, рѫка>рука, несѫ>несу, пѧть>пять, кънѧзь>князь 52
12 世纪下半叶及 13 世纪的古俄语文献中字母 ѫ 已经被和两个字母取代 ( 它们都相当于 у) 从 14 世纪末以及 15 世纪, 受罗斯兴起的所谓第二波南斯拉夫影响, 字母 ѫ 又复活了 当时的东正教修士们又把正统的保加利亚文字部分地从塞尔维亚文字移植到罗斯文字之中, 于是 ѫ 又使用了一段时间 因此, 在古代罗斯手抄文献中 ѫ 和 三个字母表示同一个元音 y(u) 字母 ѧ 一直用到 16 世纪俄国印刷术的出现, 并被收进 教会斯拉夫语字母表 它的变体 я 则是 18 世纪初彼得大帝于文字改革中被收进所谓的 世俗字母表 (гражданский шрифт, 世俗体铅字 ) 之中并沿用至今 2j 化元音字母 (йотированые гласные), 包括 5 个字母, 分别是 :ѭ,ѩ,,ѥ,ю 它们是由 ѫ,ѧ,а, є, 前面加 i( 去掉上面的点 ) 组合而成 其中,ѭ,ю, 既用于一个音节之前, 如 поѭ(пою), югъ(юг), мо (моя); 也用于辅音之后, 如 молѭ(молю), люди(люди), земл (земля) ѥ,ѩ 一般用于音节之前, 如 ѥсмь( 我是 ),моѥ(моё), ѩзыкъ(язык) 3 两个字母同一音 a) u 既可以用 u(u восьмеричное, 因为它在古俄语中的数字意义是 8), 又可以用 i(u десятеричное, 因为它在古俄语中的数字意义是 10) 不过, 古俄语中的 u 中间一横是水平的, 写作, 像英语字母 H 古俄语的 i 还可以写作 ї,i 通常用于元音字母前, 如 марi (Мария) 字母 i 一直使用到十月革命时期,1917 1918 年文字改革时才被取消, 代之以 и 14 世纪出现了字母 й b) o 及 ѡ 表示元音字母 o, 如在 拉普连季编年史 中经常用 ѡ:ѡльга(ольга), ѡружье(оружие), ѡпѧть(опять), ѡбрадоватисѧ(обрадоваться) 等 c) з 或 (земля) 及 ѕ (зело) 表示 з 18 世纪以后 ѕ 被淘汰 d) ф 及 ѳ 表 ф 音 它们古俄语中一直只用于借词之中, 如 философ (философия), ѳєдоръ(федор) 1917 1918 苏俄文字改革时 ѳ 被从正字法中剔除 4 复合字母 古俄语字母表中有几个复合字母, 如元音字母,,ы, 辅音字母 (щ) 由 o 和 y 复合而成, 也由两部分复合而成 ; 古俄语文献更常用, 偶而写作 у 两个字母最终都被 у 取代, 使用至今 ы 在古俄语手抄文献中写作, 有时写作 ы 14 世纪末以后,ы 占了上风, 并保留在现代俄语之中 辅音字母最初在古斯拉夫语文献中表示 ш'т', 如 свѣ а 读作 свеш'т'а, но ь 读作 нош'т'ь 在古俄语中读作 ш'ч', 后来写作 щ, 现代俄语中 щ 来自 шт 的痕迹彻底消失了 5 古罗斯的基里尔字母表中有两个借自希腊语的字母 :ѯ 和 ѱ, 分别叫作 кси 和 пси, 读作 kc 和 nc 它们主要用于数字意义,кси 代表 60,пси 代表 700, 只是偶而用于希腊语借词, 如 алеѯандръ(александр), ѱалъмъ(псалм) 6 字母 у 读作 ижица, 是古俄语基里尔字母表的最后一个字母 它的发音有时为 и, 有时为 у(ю), 如 куриль 读作 кириль, 也读作 кюриль, сурь(сирия) 读作 сирь, 也读作 сурь 7 古俄语基里尔字母表中还有一个特殊的字母 ѣ(љ), 它读作 ять, 用来表示窄元音 ê, 如 лѣсь(лес), дѣти(деть), вѣдѣти(знать), совѣть(совет) 在 18 世纪的俄语标准语 ( 文学语言 ) 中,ê(ѣ) 和 е 的差别已很难觉察, 前者后来便与 е 合而为一了 但字母 ѣ 仍保留在书写之中 1917 1918 年十月革命后的文字改革中, 字母 ѣ 才被废除, 但十月革命时期离开俄国的某些侨民写作时还使用它 8 古俄语的 ъ 和 ь 两个字母与现代俄语不同, 它们不是硬音符号和软音符号, 而是两个 货真价实 的元音音位 它们叫做弱元音 (редуцированные гласные 或 глухие гласные), 发音短而弱, 与其它所谓的正常元音 (гласные полног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如 а, о, и, у, е, i, ê, ä 不同 为了强调 ъ ь 与正常元音的差别, 有些语言学家常常将两者称为超短元音 (сверхкраткие гласные) ъ 和 ь 在古俄语的发展历史上发生过重大变化 在某些语音环境下完全消失, 在另外一些语音环境中则变为 о 和 е(ъ>o, ь>е), 下文将专门论述 5 古俄语手抄文献的一些古文字学及正字法特点 53
1 古俄语字母不区分大小写, 概为小写, 包括专名 ( 人名 地名 ) 2 文句连成一体, 词与词之间无间隔, 读者需自己断句 现在出版的古文献往往经过句读方面的处理, 比较易读易理解, 如莫斯科季斯拉夫 符拉季米罗维奇大公及其子符谢沃洛德的捐助赠文书 ( 约 1130 年 ) 是这样写的 : 如果断开这个句子的前半部分应该是这样的 :... ( 朕, 莫斯季斯拉夫 符拉季米罗维奇 ) 3 古俄语文献中常用一些字体上符号 (надстрочные знаки) 用得非常多是字上符号 (титло), 即 首先, 它常用作缩略语符号, 表示某个词在抄写时省掉了几个字母, 颇像一种简写法, 如 богъ 写作 бь ~,господн 写作 гн ~, отьца=оц ~ а, свѧт =ст ~ ъ 有时不用字上符号, 而是直接删掉字母, 并在字母右上角加写较小的字母, 如 лѣ т =лѣто,окт б ѧ=октѧбрѧ, на па т = на памѧть, м о = морѥ 其次, 字上符号用于字母表示数字时 ( 同时在字母两边各加一个点, 如用 表示 1, 表示 100 等 14 世纪以前的古罗斯文献不带重音, 但可能把重读元音重复写两次, 如 вэлнуаа.. ниѥ,врагоо.. мъ 4 在俄语文字发展史上有三个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事件 : 一是 16 世纪 60 年代俄国开始应用印刷术并确定教会斯拉夫语字母 二是 18 世纪初彼得大帝进行的文字改革 这个改革内容包括确立世俗字母表 ( 世俗字母铅字 ) 及阿拉伯数字的统治地位 它废除了 ѧ,ѡ,у,,,ѯ,ѱ 等字母 ; 被 у 所取代 ; 废除了字体上符号, 包括重音符号和 ; 采纳了新字母 я 及 б 帝俄科学院的出版物上大约从 1735 年开始使用 й, э, iо(ё) 等字母 后来卡拉姆辛 (Н. М. Карамзин) 创造了字母 ё, 它一直使用至今 三是 1917 1918 苏俄时代俄语正字法改革, 其内容包括废除字母 ѣ(љ);i,ъ, ь 成为隔音符号 ; 阴性名词词尾的 ъ 不再保留等 5 罗斯古代的手抄文献其字体在不同时代是有变化的 11 13 世纪使用的字体叫 устав, 其特点是横平竖直常规矩, 类似我国书法中的楷书 устав 14 世纪中叶以后,устав 逐渐被 полуустав 取代, 后者类似我国书法中的行书 这种行书经过整理规范以后,16 世纪末开始用于印刷书籍, 世称旧印刷体 这个旧印刷体字母表经彼得大帝文字改革后改造成为世俗字母表 它后来成为现代俄语字母表的前身 54
полуустав 行书后来又被草书 (скоропись) 所取代 草书发挥较自由, 这是时代变迁, 生活节奏加快和科学技术的进步而引发的必然结果 17 世纪, 草书已占绝对统治地位 除了草书之外, 还有一种连体字 (вязь), 它是一种装饰性抄写体 скоропись вязь 附注 1 作者的著作发表于 1981 年 现在再分期则应包含第 6 时期的后苏联时代 2 字母表取自 Сулейманова Д. З. 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 учебно-методическое пособие. Магнитогорск: МаГУ, 2009, стр. 51. 3 按照斯拉夫语比较语言学的习惯, 下面我们将把音位一律用音标表示, 如 ѫ(ǫ),ѧ(ę),ѣ (ĕ),у(u), ы(y),u(i) 等 参考文献 [1]Бернштейн С. Б. Очерки сравнительной грамматики славянских языков[m]. Москва: Наука, 1961. [2]Борковский В. И., Кузнецов П. С. Историче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г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5-ое из. ) [M]. Москва: Комкнига, 2010. [3]Булаховский Л. А. Курс русского литературного языка том II (исторический комментарий) [M]. Киев: Радянська школа, 1953. [4]Буслаев Ф. И. Историче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m]. Москва, 1881. [5]Горшкова К. В. Хабургаев Г. А. Историче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m]. Москва: Высшая школа, 1981. [6]Ёлкина Н. М. Старо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m]. Москва: Учпедгиз, 1960. [7]Иванов В. В. Историче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m]. Москва: Просвещение, 1964. [8]Иванова Т. А. Старо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m]. Москва: Высшая школа, 1977. [9]Кузнецов П. С. Очерки по морфологии праславянского языка[m]. Москва: изд-во АН СССР, 1961.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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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 马福聚 (1935 ),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研究方向为古俄语 ; 叶其松 (1980 ), 黑龙江大 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研究方向为词典学 收稿日期 :2015-10-29 [ 责任编辑 : 叶其松 ] 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