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２期 ２ ９年 ８月 阅江学刊 Ｙｕ ｅ ｊ ｉ ａ ｎ ｇａｃ ａ ｄ ｅ ｍｉ ｃ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Ｎｏ ２ Ａｕ ｇ ２ ９ 审美文化研究 情中有思 宋代言情词中的人文精神 林良娥 马来西亚拉曼大学 霹雳州 金宝 ３ １９ 摘要 人文精神 一词系采用西方人文主义常提到的两个核心概念即人文关怀与理性思 考来看宋代言情词中所体现出的这两个元素 这两个元素体现在宋代言情词中就是士大夫们 对歌妓的尊重与交往 以及词人对个体生命的深沉思考 关键词 人文关怀 歌妓 体现 生命思考 中图分类号 Ｉ １ ９ ２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分类号 １ ６ ７ ４ ７ ８ ９ ２ ９ ２ １ ４ ３ ５ 可见 人文是文明的一种体现 也是用以教化 引言 天下的重要元素 此外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 人文 ① 人文精神 ｈ ｕ ｍａ ｎ ｉ ｓ ｍ 一词常被译为人文 精神也包含了仁爱思想 一种悲悯的意识 它是指 主义 人本主义与人道主义 其核心思想为关心 一种对于人的关注的思想 一种追求人生真谛的 人 张扬人的理性与主张灵肉的追求 强调现世 理性态度 中国文化根本上是一种以儒家为主流 生命的重要性 崇尚感性和欲望的世俗生活 但 的 人文中心 的文化 近代著名人文学者与哲 丁认为 天赋的理性是人与禽兽的根本区别 是辨 学大师唐君毅先生曾言 别善恶之光 只有遵从理性的指导 人才能达致至 善之境 简 而 言 之 西 方 人 文 精 神 的 核 心 思 想 为 我们理想世界 是人文的世界 人文润 泽人生 人文充实人生 人文表现人性 脱离 人文 的 人 生 是 空 虚 的 人 生 是 自 然 的 人 爱 具体体现在人与人 人与自然宇宙 人与自 生 ③ 我关 系 的 和 谐 反 对 神 学 主 张 的 禁 欲 主 义 等 诸 从这些陈述看来 东西方对 人文 的诠释总 ② 离不开 关怀人性 的高尚品格 作为一代文学的 易经 言 刚柔交错 天文也 文明以止 人 宋词而言 因为它不必承担 言志 道义 的沉 文也 观 乎 天 文 以 察 时 变 观 乎 人 文 以 化 成 天 重使命 只侧重抒情 因此体现在词里头的人文气 下 孔颖达疏 言圣人观察人文 则诗书礼乐之 息反倒更加浓烈 兹分以下两方面叙述之 人文关 谓 当法此教而化成天下也 北齐书 文苑传 怀与灵肉的追求 士大夫对歌妓的尊重与同情 清规 序 圣达立言 化成天下 人文也 在宋词中 人文情怀是一种普遍存在的情感 ９ ４ ２ 收稿日期 ２ 女 马来西亚华裔 马来亚大学中文系博士生 马来西亚拉曼大学中文系讲师 主要 作者简介 林良娥 从事马来西亚华人文化 中国唐宋词研究 １４３
阅江学刊 ２ ９年 第 ２期 这种人文情怀体现在宋代言情词中即是对歌女的 长 为谁消瘦减容光 词人借青杏园把主人公 尊重与怜爱 在宋代言情词中 词人多以人文关 思春 伤春 在寂寞中流连光景的心理感受完全呈 怀的视角来审视歌妓们的遭遇 并代她们述说不 露出来 晏 几 道 蝶 恋 花 可 恨 良 辰 天 不 与 幸 尔后细心地 深情地去理解她们 才过斜阳 又是黄昏雨 朝落暮开空自许 竟无 其中柳永及苏轼的词最能体现他们对女性的 人解知心苦 无人解知心苦 带出歌女孤寂的 关怀 词人与歌妓因遭遇相同 所以对歌妓会产 心灵 贺铸 芳心苦 中 杨柳回塘 鸳鸯别浦 绿 生一种 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爱怜之情 这种爱怜 萍涨断莲舟路 断无蜂蝶慕幽香 红衣脱尽芳心 是出于一种对下层女性的尊重 在他们词里 才 苦 词人借荷花的不幸委婉托寓出女子不幸的命 子 与 佳人 的地位往往平等 他们相知 相恋 运 寇准 踏莎行 倚楼无语欲销魂 长空黯淡 把对方当成知己 例如柳永词的部分内容 连芳草 词借两地音书隔绝 闺中人倚楼远望 只 且 相 将 共 乐 平 生 未 肯 轻 分 连 理 乐章集 尉迟杯 镇相随 莫抛躲 针线闲拈拌伊坐 和 我 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定风波 何妨 携 手 同 去 永 弃 却 烟 花 伴 侣 免 教 人 见妾朝云暮雨 迷仙目 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 千 见芳草连天 心中倍感忧郁愁苦 欧阳修 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 堆烟 帘幕无重数 深沉细腻地表现了闺中思妇 复杂的内心感受 生查子 去年元夜时 花市 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湿春衫袖 写出女 主人公元宵节睹物 睹景思人而物是人非的失恋 里烟波 暮霭沉沉楚天阔 雨霖铃 惆怅 在宋词中诸如此类为女子代言相思等待之 这些词多以代言体的形式 为不幸的歌妓似 情 或为歌儿舞女诉其哀怨的例子不胜枚举 诉内心的痛苦 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对歌妓们的 这种士大夫为歌妓 怨妇代言的现象就是清 怜爱之情 柳永十分了解歌女的愿望 甚至会幻 代田同之所谓的 男子而作闺音 ④ 的现象 佛家 想带她们脱离苦海 过正常夫妻生活 显而易见 所谓的 同体大悲 诸意 西方则将它诠释为 双 柳词中的歌妓词 从一个更加独特的视角来表现 性同体 ⑤ 认为人的情感和心态总是同时兼有两 其对歌妓阶层的人文关怀 感人肺腑 性倾向 一个优秀的作家必须在人格上 精神上 而苏东坡 因为儒家教育出身 所以这种人文 具有双性同体的能力 才能超越性别局限 进而达 关怀精神在他身上尤其明显 他的人文精神体现 到双性和谐的境地 而宋词中这种为歌妓代言的 在恋情中就是所谓对妻子及对妾 歌妓们的情深 恰好体现了这一点 因为超越性别 所以宋词中 义重 一首 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含有不朽的价值 自难忘 使苏轼成为世人眼中一往情深的痴情男 子的形象 据知在他贬官时 除了一位王朝云 把 词人对青楼女子 好而不淫 的态度 正是一 种人文精神的体现 沈家庄有言 跟随在他身边的妾都 送人 了 这种举动看似无 宋词主题与题材关心的中心问题乃是人 情 但何尝不是他重情的体现 与其让妾们跟他 的价值 人生意义 人的行为 人的心理与精 一起受苦 不如让自己一个人受苦 这才是更大 神世界 这是平民所最为关切的问题 因为 的悲悯与智慧 爱妾王朝云去世后 苏东坡亲于 普通人 平民 所关怀的人的本质 就是人的 亭柱上题 不合时宜 惟有朝云能识我 独弹古 存在 ⑥ 调 每逢暮雨倍思卿 文学有了人性的关怀才显得更有深度 宋词 晏殊的词同样体现他对女性的人文关怀 如 浣溪沙 云 乍 雨 乍 晴 花 自 落 闲 愁 闲 闷 日 偏 １４４ 中这些士大夫为歌妓述说不幸或心声就是一种人 文关怀的具体体现
林良娥 情中有思 此外 西方人文主义中还强调生命中灵肉的 刻的生命意识 因为心灵生活的痛苦 所以愈发 和谐 个体自身行为与思维的和谐 反对神学的灵 需要肉欲生活的需求 这点正如日本著名文艺理 肉对立 这一点体现在宋代言情词中就是士大夫 论家厨川白村所言 人为忘却人世间的悲愁倦怠 对青楼女子的接受与交往 有的便沉湎于肉欲的欢乐或官能的刺激中 借酒 在宋代 士与妓相爱尔后结成夫妻或妓以红 女人等以祛除心胸的痛苦 他们沉醉欢乐之酒时 颜知己身份与士相伴到老的例子不少 例如李之 心灵深处实潜藏着清醒人的深沉悲哀 在欢乐的 问与聂胜琼 柳永与虫娘 苏轼与王朝云 周邦彦 潜流中 惆怅 经常在激荡汹涌 ⑦ 这一点也如 与李师师等 他们的结合正是一种落魄见真情的 西方笛卡尔所谓的 我思故我在 的怀疑精神 唯 体现 感情尤其真挚 我的 思 我的存在才是无可置疑的 也可以说 婚姻不求门阀 是宋人对待婚姻 由此可见 他们在寻欢作乐的同时也在思索 的广泛态度 士庶婚姻的结合是宋代婚姻的一个 自己的人生定位 这种人生思考往往透过言情词 普遍现象 而士妓相爱 良贱通婚正体现出宋人 中的 怨妇思春 游子思归 离愁别恨 等主 追求这种灵肉合一 自由平等的生命情怀 纵然 题表现出来 因为人生无常 所以要及时行乐 在 只靠一些例子不能体现宋代婚姻的全貌 但足以 寻乐之时 同时注入了人生的思考 例如苏轼 蝶 说明宋代婚姻与两性交往的一些可贵之处 恋花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 绿水人家 因为追求灵肉的和谐 于是在宋词中我们也 读到了那种超时空的爱情观 一种永恒的爱情观 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 天涯何处无芳草 例如秦观 鹊桥仙 纤云弄巧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 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首词读 来 可 以 说 是 荡 气 回 肠 感 人 肺 腑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 墙里佳人 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轼此词化用 离骚 中 何所独无芳草兮 又何怀乎故宇 之意 表达了人间处处有芳草 到 词的内容借牛郎织女的神话 歌咏人世间的不朽 处都可寻得真情 只要抱着随遇而安的旷达人生 爱情 以超人间方式表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又 态度 处处有生机 天涯何处无芳草 一语对失 如柳永 集贤宾 算得人间天上 惟有两心同 恋者或情感不顺者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呢 道出词人与歌妓虫娘的情投意合 再如欧阳修 玉楼春 樽前拟把归期说 未语春容先惨咽 人 此外 苏东坡的词作中也能见到他与青楼女 子真挚的情感交流 苏轼在尝尽人情冷暖后 就 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 曾道出 苍颜华发 故山归计何时决 旧交新贵 音书绝 惟有佳人 犹作殷勤别 须看尽洛阳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 这首词虽为一首赠妓词 但已进一步引申为 苏轼 醉落魄 苍颜华发 这首赠妓词 融注 对人生哲理的思考 人生自是有情痴 二句意 了词人个人的身世感慨 他将歌妓视作自己沦落 味着词人清醒地认识到 离情别恨是人与生俱来 天涯时的知音 并通过 旧交新贵音书绝 与 惟 的感情 与风花雪月无关 后二句意指唯有尝遍 有佳人 犹作殷勤别 的对比 显出歌妓不趋炎附 人间的喜乐与悲苦 才有可能让自性达到圆融的 势的品德 这种真挚的爱情的本质何尝不是建立 境界 在纯净的基础上 清代况周颐在 蕙风词话 中曾说过 宋代是中国文化澄清与再凝聚的时代 而宋 吾听风雨 吾览江山 常觉风雨江山外有 代文人因为仕途的坎坷与不平 因而具有一种深 万不得已者在 此万不得已者 即词心也 ③ １４５
阅江学刊 :2009 年第 2 期 这里作者提到了 词心 的概念 那何谓万不得已呢? 吴小英认为这 万不得已 是丰富敏感的词人心灵受到江山风雨的撞击, 在心物交感之际所产生的情感创作冲动 8, 一个 心 字即指出人具有理性思考, 贵为万物之灵的特性 这一点诚如孟子 孟子 离娄下 所言 : 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 庶民去之, 君子存之 舜明于庶物, 察于人伦, 由仁义行, 非行仁义也 这种说法也符合西方人文主义所认为的人是与超自然 神性以及禽兽相对的概念 王国维以为 古今之成大事业 大学问者, 必须经过三种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此第一境也 ;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二境也 ;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第三境也 三大境界的词语都出自言情词的范畴 第一境界出自晏殊的 蝶恋花 中词句, 词人借离恨相思之苦, 带出迷离而又孤寂的心态, 只有执着 登高远望者才能寻找到自己的理想 第二境界出自柳永 蝶恋花, 由于词人仕途坎坷 生活潦倒, 因而选择在 倚红偎翠 浅斟低唱 中寻找寄托, 这首词可以看出词人在风流之外, 对生命的另一种透视 这大概也体现出柳永一种锲而不舍的坚毅性格和执着态度 第三境界出自辛弃疾的 青玉案 元夕, 王国维认为稼轩词的这一境界最高, 当发现那人 那真理的一瞬间, 是人生的精神的凝结和升华 所以说宋代词人通过言情词寄寓个人的胸怀抱负是常见的现象 可见词人在言情的当儿, 不忘于字里行间流露出对生命的忧虑与思考 宋代言情词中透露出的这一种激情过后的彻悟, 就是对生命的深沉思考 这种理性思考跟理学的兴起或有直接关系 这一点正如王晓骊所说的 : 宋词中崇高境界 和乐境界和醇厚境界的开创受到了 养浩然之气 寻孔颜乐处 和 民胞物与 等理学思想影响 9 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中的渗透, 宋代言情词中对宇宙人生的深思呼应了西方人文主义的人性 思考概念 也如孙维城所言 : 宋人主张一种平淡的人生, 一种平平常常, 不离世俗却又含有哲理深意的人生, 它借自然展现一种形上超越, 而这种形上超越又依然把人引向对现实生活的关怀 10 另外, 宋人对生命的热爱也从大量寿词的出现看得出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 宋代寿词之兴, 表现宋人对人的生命之寿的热烈追求 瑏瑡近代著名哲学大师冯友兰把人生的境界分为四类 : 即 自然境界 功利境界 道德境界 天地境界 瑏瑢在冯友兰看来, 要达致这境界, 世人不仅要能尽人伦尽人职, 还要能尽天伦尽天职, 尽人之性是为与天同乐, 只有天地境界的人才深悟人之所以为人之理, 成就一个理想的人格 这一点也体现出文学精神价值论中所谓的 终极关怀, 这种关怀的理想目标在于使人能够对自身的现实状况和现实行为进行价值性质及意义指向的判断, 从而获得明晰的文化眼光 瑏瑣宋代言情词中的人文关怀与人生思考达到了冯氏所言的最高境界和文学理论中的终极关怀境地 小结综合以上所言, 宋代言情词中的这种人文情操带给人至高无上的审美意义 除了爱情之外, 宋词中友情 亲情 爱国之情的内容抒写亦同样洋溢着浓浓的人文情怀 今天我们在欣赏宋词的当儿, 所重视的不仅仅是表现在词中的美学价值, 还要透过言情词窥探更深一层的人文精神 注释 : 1 人文精神 (humanism) 一词起源于拉丁语 人文学 (studia humani tatis), 指与神学相区别的那些人文学科 到了 19 世纪, 人们开始使用 人文主义 来概括文艺复兴时期人文学者对古代文化的发掘 整理 研究工作以及他们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 人文主义反对中世纪抬高神 贬低人的观点, 肯定人的价值 尊严和高贵 ; 反对神学主张的禁欲主义和来世观念, 要求人生的享乐和个性的解放, 肯定现实生活意义 ; 反对封建等级观念, 主张人的自然平等 2 张志伟. 西方哲学十五讲 [M].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173-175. 3 唐君毅. 人文精神之重建 [M]. 桂林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46
林良娥 : 情中有思 2005:33. 4 [ 清 ] 田同之. 西圃词说 [M]. 唐圭璋. 词话丛编 : 第 2 册 [M]. 北京 : 中华书局,1986:449. 5 [ 美 ] 哈里.A. 威尔默. 可理解的荣格 - 荣格心理学的个人面 [M]. 杨韶刚, 译. 北京 : 东方出版社,1998:328. 6 沈家庄. 宋词的文化定位 [M]. 长沙 : 湖南人民出版社,2005: 388-389. 7 [ 日 ] 厨川白村. 西洋近代文艺思潮 [M]. 陈晓南, 译. 台北 : 志文出版社,1974:138. 8 吴小英. 唐宋词抒情探幽 [M]. 杭州 :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05:55. 9 王晓骊. 宋代理学精神与宋词境界的开创 [J]. 深圳大学学报,2008(9):107. 瑏瑠孙维城. 宋韵 宋词人文精神与审美形态探论 [M]. 合肥 : 安徽大学出版社,2005:17. 瑏瑡蔡镇楚, 龙宿莽. 唐宋诗词文化解读 [M]. 北京 :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93. 瑏瑢刘东超. 生命的层次 冯友兰人生境界说研究 [M]. 成都 : 巴蜀书社,2002:102-169. 瑏瑣张永刚, 董学文. 文学原理 [M].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260. ThoughtinLove:HumanityintheLovePoemsoftheSongDynasty LINGLiongNgo (DepartmentofChineseStudies,UniversitiTunkuAbdulRahman,KualaLumpur,Malaysia) Abstract: Humanity comesfrom thecoreconceptofwesternhumanism:humanconcernandrational thought.thepaperdiscusesthetwoelementsrepresentedinlovepoemsofthesongdynasty.bothelements arerepresentedinscholar srespectforsingsonggirlsorsingingcourtesansandtheciwriters meditationsonin dividuallives. Keywords:humanconcern;singsonggirls;representation;meditationonlives 责任编辑 : 渠红岩 本刊声明 为适应我国信息化建设, 扩大本刊及作者知识信息交流渠道, 本刊已被 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 及 CNKI 系列数据库收录, 作者文章著作权使用费与本刊稿酬一次性给付 免费提供作者文章引用统计分析资料 如作者不同意文章被收录, 请在来稿时向本刊声明, 本刊将做适当处理 147
第 2 期 2009 年 8 月 阅江学刊 YuejiangAcademicJournal No.2 Aug.2009 新书推介 大学校长与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研究 本书根据南京信息工程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副教授吴立保的博士论文修改而成, 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 即将付梓 该著以本土化的视角研究中国近代大学的发展历史, 突破了长期以来人们惯用的现代化研究范式, 开拓了中国近代大学发展史研究的新范式, 具有较强的理论意义与实践意义 在近代中国, 通过移植与借鉴西方大学模式, 现代意义上的大学才得以创建, 在追求国家富强和民族独立的特定历史条件下, 大学本土化的核心是突出大学的主体性和民族性, 满足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需要, 即涂又光先生所说的, 中国所办的大学应该办成 在 中国的大学, 还是中国 底 大学? 中国的 大学, 应坚守并体现中华民族文化特征的大学 这是中国的大学区别于他国大学本质特征, 这样的大学才能够为中华民族的兴旺发达和中国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提供教育支撑 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首先是大学制度的本土化 从京师大学堂章程到 1922 年新学制的颁布和实行, 中国近代大学制度基本定型, 多元化的大学制度基本形成 在这一发展过程中, 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对西方大学制度的借鉴 模仿 融合所导致发展模式的不断转换, 从最初的师法日本, 再借鉴德国 法国实现日欧大学模式的融合, 最终实现了效仿美国的转换过程 这也说明了大学制度的本土化是一个不断选择并寻求适应中国社会发展需要的过程 在此过程中, 大学校长通过借鉴与融合的方式, 对推动中国近代大学制度的本土化作出重要的贡献 大学制度的根基是大学精神, 中国近代大学精神的本土化是以西方大学精神和中国传统大学精神为资源, 两者的交汇与碰撞而实现融合, 作为大学精神载体的大学校长, 通过继承和吸纳 消化和吸收的方式, 在半个世纪的探索历程中, 荜路蓝缕, 通过构建卡里斯玛平台, 带领大学人培育出具有特色的中国近代大学精神 本书选择了四所有代表性的大学作为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发展的案例, 其共同特点是循 道 而动 所谓 道, 即中国传统经典 大学 所说 大学之道, 在明明德, 在亲民, 在止于至善, 涂又光先生称其为中国大学发展的总规律 梅贻琦认为大学的发展总超不出 明德 与 新民 二义也即此义 蔡元培用兼容并包的方法, 在价值混乱时代培育了中国近代大学之道, 蓄道 是北大的本土化特征 张伯苓所奉行的 土货化 办学方针, 表明其一以贯之地坚持中国大学之道, 持道 是南开的本土化特征 清华大学在梅贻琦的努力下, 通过移植创新, 奉行 全人格 的教育方针, 以创造中国式大学为己任, 卫道 是其本土化特征 陈垣领导下的辅仁大学, 注重中国文化的研究与传播, 通过移植改造, 克服了基督教大学 化中国 为基督教文化的倾向与意图, 培养学生的民族意识和爱国精神, 为中国社会培养人才, 体现出对中国大学之道的回归, 归道 是辅仁的本土化特征 从大学校长的视角来总括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发展的历史经验, 可以归结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 士志于道 是中国大学精神的表述, 大学校长的办学理念与大学之道的耦合, 是推动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发展的重要因素 第二, 制度建设是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发展的基点, 通过制度建设确保大学发展的延续性 第三, 精神建构是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发展的核心 大学之大的根本在于大学有精神, 大学精神是大学的灵魂, 是其发展的不竭动力 第四, 文化自觉是中国近代大学本土化发展的重要文化使命 第五, 和而不同是大学本土化发展应具有的全球视野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大学模式能够完全适合另一个国家, 大学没有固定模式, 与此同时, 没有一个国家的大学能够完全独立于全球化浪潮之外, 和而不同, 和谐共生是大学本土化发展应有的方法 本书通过总结中国近代大学发展的历史经验, 可以促进对现代中国大学本土化发展路径的深入思考, 以期在大学全球化发展过程中培育出大学的中国模式 责任编辑 : 沈丹 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