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俄 羅 斯 童 話 故 事 要 了 解 一 個 國 家 一 個 民 族 最 直 接 的 方 式 就 是 閱 讀 其 文 學 作 品 在 所 有 文 學 作 品 中, 最 容 易 入 門 的 也 正 是 童 話 故 事 童 話 故 事 的 英 文 名 稱 除 了 是 fairy tale 外, 也 可 稱 作 nursery story, 因 為 它 多 半 是 由 父 母 或 褓 姆 為 孩 子 在 睡 前 所 講 述 的 故 事 因 此, 對 大 多 數 兒 童 而 言, 童 話 故 事 是 他 們 最 早 接 觸 的 文 學 作 品, 它 不 但 反 映 出 一 個 民 族 的 文 化 歷 史, 也 反 映 了 人 的 心 理 孩 子 們 從 小 接 觸 童 話 故 事, 耳 濡 目 染 之 下, 很 容 易 受 到 故 事 中 所 呈 現 的 價 值 觀 及 人 物 角 色 的 行 為 所 影 響, 進 而 啟 發 其 觀 察 力, 對 大 自 然 對 周 遭 的 生 活 都 產 生 出 興 趣 閱 讀 童 話 故 事 對 孩 子 們 來 說 也 像 是 一 種 遊 戲 過 程, 他 們 可 以 將 故 事 中 所 出 現 的 角 色 投 射 到 生 活 環 境 中, 藉 由 閱 讀 童 話 故 事 來 觀 察 周 遭 的 世 界 以 建 立 自 我, 故 事 中 的 每 個 情 節 都 可 能 成 為 一 項 對 其 未 來 人 生 的 影 響 義 大 利 兒 童 文 學 作 家 姜 尼 羅 大 里 (Gianni Rodari) 1 在 1970 年 獲 得 國 際 安 2 徒 生 獎 時 說 過 : 童 話, 無 論 新 舊, 都 對 促 進 新 舊 思 想 的 成 長 有 所 幫 助 童 話 是 一 切 假 設 的 居 住 地, 可 以 給 我 們 鑰 匙, 幫 助 我 們 找 到 通 往 現 實 的 新 途 徑 換 句 話 說, 童 話 可 以 幫 助 孩 子 了 解 這 個 世 界, 並 給 予 他 們 衡 量 世 界 的 能 力 3 除 此 之 外, 正 因 童 話 故 事 的 主 要 讀 者 大 多 是 兒 童, 故 其 中 的 角 色 對 話 用 字 較 其 它 類 型 的 文 學 作 品 相 對 地 比 較 容 易 了 解 且 對 於 學 習 外 國 語 文 的 初 學 者 而 言, 童 話 故 事 也 是 個 能 夠 練 習 外 文 閱 讀 的 好 方 式 童 話 故 事 亦 屬 於 民 俗 學 的 一 部 分, 它 是 由 民 俗 文 學 神 話 民 間 傳 說 集 合 而 成 的 變 體 從 古 代 民 間 的 口 傳 文 學 開 始, 一 代 又 一 代 的 人 們 用 口 頭 講 述 不 同 的 故 事 傳 說, 接 著 由 後 人 將 其 以 文 字 留 下 紀 錄, 成 為 一 個 故 事 童 話 故 事 具 有 一 種 開 放 性, 講 述 者 會 因 應 不 同 地 區 的 文 化, 將 故 事 情 節 角 色 與 當 地 的 風 俗 民 情 揉 和 在 一 起, 以 增 加 故 事 的 真 實 性, 讓 聽 故 事 的 人 相 信, 但 該 故 事 的 主 旨 通 常 是 不 變 的 一 旦 藉 由 口 頭 講 述 的 童 話 故 事 被 文 字 記 載 下 來 1 姜 尼 羅 大 里 (Gianni Rodari)1920-1980, 義 大 利 兒 童 文 學 作 家,1970 年 以 獲 得 國 際 安 徒 生 獎, 被 譽 為 二 十 世 紀 義 大 利 當 代 最 佳 兒 童 文 學 作 家 2 國 際 安 徒 生 文 學 獎 (Hans Christian Andersen Award) 是 由 國 際 少 年 兒 童 讀 物 聯 盟 (I B B Y) 於 1956 年 開 始 設 立 的 國 際 性 文 學 獎, 每 兩 年 一 次, 授 予 兒 童 圖 書 作 家 和 插 圖 畫 家, 為 世 界 兒 童 圖 書 創 作 者 的 最 高 榮 譽 3 節 錄 於 發 現 教 育 網, 發 現 閱 讀 正 文 - 安 徒 生 獎 得 主 受 獎 演 說 辭 選 粹 網 址 : http://faxei.com/hack/showarticle.asp?articleid=535
之 後, 就 成 為 世 界 文 學 的 一 種 類 型 第 ㄧ 節 俄 羅 斯 童 話 故 事 -сказка 之 起 源 概 述 根 據 政 治 大 學 俄 國 語 文 學 碩 士 陳 俐 慈 在 其 論 文 中 引 述 俄 國 民 間 文 學 研 究 專 家 普 羅 普 在 其 著 作 曾 指 出 : 在 遠 古 和 中 古 世 紀 的 羅 斯, 提 到 童 話 故 事 都 是 使 用 баснь 4 ( 意 指 : 寓 言 無 稽 之 談 ) 這 個 字, 而 сказка 則 一 直 到 了 十 七 世 紀 才 出 現 像 是 當 時 的 諺 語 盡 說 些 無 稽 之 談 (Полно баснь - то сказывать) 老 太 婆 的 無 稽 之 談, 只 有 笨 蛋 才 喜 歡 (Бабьи баснь, а дурак то и любит) 5, 在 В. И. Даль 6 詳 解 詞 典 中 亦 有 記 載 : "сказка" В значении слово "байка" имеется в украинском и в польском языках. Итак, древняя Русь не знала слова"сказка";соответствующим словом служила "баснь". 中 文 翻 譯 : "сказка" 這 個 字 在 烏 克 蘭 和 波 蘭 使 用 的 是 байка( 意 指 : 小 寓 言 小 童 話 ) 7 古 羅 斯 並 不 知 道 "сказка" 這 個 字, 當 時 所 使 用 的 字 是 "баснь" 俄 羅 斯 民 間 文 學 研 究 專 家 普 羅 普 認 為 сказка 具 有 兩 個 特 點 8 : (1) сказка 是 一 種 敘 事 的 體 裁 因 其 源 自 動 詞 баять, 在 舊 俄 文 俗 語 方 言 中 的 字 意 是 說 話, 也 就 是 現 在 俄 語 中 的 сказывать/рассказывать( 講 述 ) 9 (2) сказка 是 虛 構 的 東 西 根 據 沙 皇 Алексей Михайлович 於 西 元 1649 頒 布 的 命 令 中 提 到 сказки небылые ( 不 存 在 的 故 事 ) 10 сказка 的 寫 作 較 為 真 摯, 目 的 是 保 存 民 間 文 化, 將 民 間 風 情 傳 給 後 代 子 孫 了 解, 且 具 有 警 世 意 義 閱 讀 сказка 時, 讀 者 能 自 己 發 現 體 會 其 字 裡 行 4 В. Я. Пропп, Русская сказка(собрание трудов В. Я. Проппа )Научная редакция комментарии Ю.С. Рассказова.-Издательство " Лабиринт " М., 2000, с.19. 5 陳 俐 慈 著, 俄 中 文 化 中 不 潔 之 力 之 對 比 研 究 ( 以 俄 國 童 話 為 例 ), 台 北 : 政 治 大 學 俄 國 語 言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2007, 頁 39 6 Даль Владимир Иванович 1801-1872 7 Словарь Даля 參 照 網 站 : http://vidahl.agava.ru/cgi-bin/dic.cgi?p=5&t=949 8 同 註 11 9 原 文 :сказка признается повествовательным жанром (баять 'сказывать;рассказывать') 10 原 文 :сказка считается вымыслом. (В указе Алексея Михайловича «сказки небылые».)в указе паря Алексея Михайловича 1649 г. говорится: «Многие человецы нера-зумьем веруют в сон, и в встречи, и в полаз, и в птичий грай, и загадки загадывают, и сказки сказывают небылые.
間 的 隱 喻 與 生 活 道 理 Сказка 不 會 給 予 讀 者 直 接 的 指 示, 亦 或 教 導 讀 者 如 何 去 做 就 算 是 相 同 的 人 講 述, 也 不 一 定 每 一 次 都 能 講 出 完 全 一 樣 的 故 事, 這 就 是 童 話 故 事 引 人 入 勝 的 地 方 舉 例 來 說, 歐 洲 童 話 美 女 與 野 獸 ( 法 文 :La jeune américaine, et les contes marins) 中 國 民 間 童 話 故 事 蛇 郎 君 11 與 俄 國 童 話 故 事 中 了 魔 法 的 王 子 (Заколдованный царевич) 12, 三 則 故 事 中 的 女 主 角 皆 來 自 不 富 裕 的 家 庭, 都 是 三 姊 妹 中 的 老 么, 並 都 請 求 父 親 帶 回 一 朵 花 做 為 禮 物 ; 而 老 父 親 因 為 偶 然 進 入 男 主 角 的 花 園 偷 採 了 花, 被 男 主 角 發 現 後, 要 求 將 女 兒 嫁 給 他 做 為 交 換 條 件 ; 最 後 男 女 主 角 因 為 誤 會 而 意 外 發 現 了 真 愛, 才 過 著 幸 福 快 樂 的 日 子 13 再 舉 一 例 由 法 國 作 家 夏 爾 佩 羅 (Charles Perrault) 於 1697 年 發 表 的 作 品 小 紅 帽 ( 法 文 :Le Petit Chaperon rouge), 於 不 同 國 家 出 現 各 式 各 樣 的 故 事 架 構, 卻 均 有 相 似 的 劇 情, 例 如 俄 國 童 話 中 的 小 紅 帽 (Красная Шапочка) 和 格 林 童 話 14 的 小 紅 帽 ( 德 文 :Rotkäppchen), 其 內 容 皆 為 一 隻 偽 裝 成 老 奶 奶 的 大 野 狼 詴 圖 欺 騙 小 女 孩, 皆 與 法 國 初 版 的 小 紅 帽 ( 法 文 :Le Petit Chaperon rouge) 非 常 雷 同 這 三 則 故 事 主 旨 皆 是 警 戒 孩 童 的 安 全 問 題, 而 在 漢 族 文 化 中 亦 出 現 具 有 相 同 意 涵 的 民 間 故 事 虎 姑 婆 由 此 可 知 同 樣 的 故 事 架 構, 會 以 令 人 驚 異 的 相 似 度 出 現 在 不 同 的 民 族 地 區 的 文 學 作 品 中, 但 其 意 涵 並 不 會 有 太 大 的 改 變 童 話 故 事 是 所 有 文 學 體 系 中 所 蘊 含 最 多 可 能 性 的 文 學 作 品, 它 是 一 個 虛 構 的 世 界, 也 是 真 實 的 歷 史 如 上 述, 童 話 是 由 口 頭 傳 誦 民 間 故 事, 進 而 以 文 字 將 之 記 載 下 來 而 流 傳 於 世, 其 中 包 含 了 一 個 民 族 的 歷 史 文 化, 亦 涵 蓋 了 神 話 與 傳 說 藉 由 閱 讀 童 話, 能 對 一 個 國 家 的 文 化 與 當 地 的 民 間 習 俗 有 最 基 本 的 認 識 與 理 解 再 者, 為 了 要 吸 引 孩 童 的 注 意, 童 話 故 事 的 情 節 通 常 都 是 生 動 有 趣, 絕 不 枯 燥 乏 味 11 上 人 文 化 編 輯 委 員 會 編, 小 袋 鼠 親 子 童 話 屋, 台 灣 童 話 三 十 冊 冊 13, 台 北 : 上 人 文 化,1997 12 Заколдованный царевич - Сказки дядюшки Гольфмена 參 照 網 站 : http://golfmen.ws/public/russian/zakoldovanii-carevic.html 13 夏 爾 佩 羅 Charles Perrault,1628-1703 十 七 世 紀 法 國 詵 人 作 家, 其 作 品 以 鵝 媽 媽 的 故 事 - 童 話 故 事 集 (Les Contes de ma mère l'oye) 聞 名 14 原 稱 < 兒 童 與 家 庭 童 話 集 >(Kinder- und Hausmärchen), 由 德 國 格 林 兄 弟 於 1812 年 出 版, 全 書 共 收 錄 兩 百 餘 則 童 話
第 二 節 俄 羅 斯 童 話 故 事 的 分 類 俄 國 童 話 故 事 的 內 容 包 羅 萬 象 根 據 美 國 學 者 Helen Pilinovsky 與 中 國 學 者 劉 娟 所 發 表 的 研 究 成 果, 均 將 其 分 成 三 大 類 15 : 奇 幻 童 話 (Волшебная Сказка) 社 會 日 常 生 活 童 話 (Социально-бытавая Сказка) 動 物 童 話 (Сказка о Животных) 16 1. 奇 幻 童 話 Волшебная Сказка 俄 國 奇 幻 童 話 大 約 在 中 世 紀 形 成, 在 俄 國 民 間 童 話 具 有 舉 足 輕 重 的 地 位, 故 事 內 容 多 和 神 話 與 宗 教 信 仰 有 關 故 事 中 的 許 多 人 物 可 以 上 天 下 海, 不 僅 動 物, 連 物 品 都 能 開 口 說 話, 甚 至 施 展 魔 法 而 童 話 中 亦 多 有 日 常 生 活 中 不 可 能 出 現 的 人 物 角 色, 如 Баба яга 17 Кащей Бессмертный 18 等 俄 國 人 民 非 常 喜 愛 這 種 故 事 發 展 高 潮 起 伏, 情 節 生 動 有 趣 的 童 話 類 型 其 主 要 架 構 複 雜, 情 節 繁 複, 主 角 多 是 離 開 自 己 的 家 鄉, 前 往 未 知 的 國 度, 在 追 尋 目 標 或 企 圖 完 成 任 務 時 受 到 惡 勢 力 的 阻 撓, 藉 由 其 他 角 色 或 是 動 物 的 幫 助, 打 敗 敵 人, 獲 得 勝 利, 故 事 的 核 心 始 終 是 圍 繞 著 善 有 善 報, 惡 有 惡 報 的 不 變 真 理 例 如 俄 羅 斯 童 話 不 知 名 的 地 方 不 知 名 的 東 西 19 (Поди туда - не знаю куда, принести то - не знаю что), 故 事 如 下 : 男 主 角 費 多 因 為 放 了 鴿 子 一 條 生 路, 鴿 子 為 了 報 恩 化 身 成 一 位 美 女 並 以 身 相 許 某 天, 大 臣 獻 給 了 國 王 一 條 他 在 市 場 裡 買 的 地 毯, 而 這 條 地 毯 就 是 費 多 的 妻 子 所 織 造 的 國 王 偶 然 地 發 現 費 多 妻 子 的 美 貌 並 愛 上 了 她, 便 想 盡 辦 法 要 拆 散 費 多 夫 妻 倆 國 王 接 二 連 三 的 給 費 多 困 難 的 任 務, 而 費 多 在 妻 子 15 劉 娟 著, 中 國 俄 語 教 學 第 一 期 走 進 俄 羅 斯 民 間 童 話 中 國 :2006, 頁 44-47 16 Russian Fairy Tales,Part I - The Fantastic Traditions of the East and West by Helen Pilinovsky, 參 照 網 址 http://www.endicott-studio.com/rdrm/rrrussian.html 17 雅 嘉 婆 婆, 斯 拉 夫 神 話 中 具 有 魔 法 的 女 巫, 在 不 同 的 故 事 當 中, 雅 嘉 婆 婆 又 以 不 同 的 化 身 出 現 其 最 常 代 表 邪 惡 的 一 方 18 不 死 老 頭 - 卡 薛, 斯 拉 夫 神 話 中 經 常 出 現 的 反 派 角 色 19 王 真 如 翁 瓊 珠 合 譯, 俄 羅 斯 童 話 故 事 台 北 : 學 生 出 版 社,1977, 頁 138-165
的 協 助 下 都 圓 滿 完 成 國 王 又 給 了 費 多 一 個 最 艱 難 的 任 務 - 前 往 不 知 為 何 處 的 地 方, 取 回 不 知 為 何 物 的 東 西 旅 途 中 困 難 重 重, 但 費 多 受 到 許 多 熱 心 的 協 助, 甚 至 還 遇 到 了 自 己 妻 子 的 家 人, 最 後 不 但 任 務 完 成, 費 多 也 得 到 額 外 的 財 富 成 了 國 王 故 事 中 先 是 出 現 了 國 王 為 了 得 到 費 多 美 麗 妻 子 而 動 了 壞 念 頭, 大 臣 為 了 討 好 國 王 進 而 找 了 巫 婆 想 辦 法 協 助 國 王, 巫 婆 受 到 了 錢 的 誘 惑, 間 接 協 助 了 國 王 行 惡, 這 三 者 都 是 故 事 中 很 明 確 的 惡, 到 了 故 事 結 尾 也 都 各 自 受 到 了 該 有 的 懲 罰 整 個 故 事 中 充 滿 了 魔 法, 先 是 女 主 角 由 鴿 子 變 成 人, 接 著 施 展 魔 法 幫 助 主 人 翁 達 成 任 務, 並 且 還 出 現 了 青 蛙 與 人 交 談 的 情 節, 故 事 亦 依 照 常 規 地 敘 述 男 女 主 角 過 著 幸 福 快 樂 的 日 子 做 結 尾, 以 上 都 是 奇 幻 童 話 的 特 徵 與 特 色 2. 社 會 日 常 生 活 童 話 Социально-бытовая Сказка 奇 幻 童 話 產 生 後, 出 現 了 以 當 時 社 會 為 背 景 以 日 常 生 活 細 節 為 主 題, 主 要 在 描 述 人 與 人 之 間 關 係 的 童 話 故 事, 忠 實 地 反 映 出 當 時 俄 國 農 民 的 生 活 情 境, 更 貼 近 俄 國 現 實 生 活 環 境 與 風 俗 習 慣 雖 然 結 構 與 動 物 童 話 極 為 類 似, 但 此 類 型 童 話 出 現 的 時 期 較 晚 故 事 中 的 主 角 通 常 是 活 在 真 實 世 界 的 農 夫 或 士 兵, 其 要 對 抗 的 是 地 主 教 士 或 是 將 軍, 而 非 虛 構 出 的 怪 物 ; 主 角 因 為 生 活 艱 苦 而 造 就 了 自 己 的 智 慧 與 勇 氣 ; 故 事 背 景 清 楚 的 刻 劃 生 活 細 節, 並 帶 有 諷 刺 感 的 幽 默, 挖 苦 了 社 會 現 象 而 此 類 型 童 話 還 添 加 了 虛 構 誇 張, 甚 至 荒 誕 離 奇 的 成 分, 與 其 他 童 話 相 比, 讀 者 在 會 心 一 笑 的 同 時, 更 能 清 楚 了 解 自 己 本 身 與 社 會 問 題 故 社 會 日 常 生 活 童 話 也 被 稱 作 諷 刺 童 話 例 如 士 兵 與 容 易 相 信 人 的 老 太 婆 (Солдат и доверчивая старуха) 20 中, 在 鄉 下 住 著 一 對 喪 子 的 老 夫 婦 某 天, 一 名 士 兵 來 到 他 們 的 小 屋, 走 到 老 太 婆 的 身 邊, 老 太 婆 問 道 : 你 之 前 在 哪 裡 待 過? 士 兵 說 : 我 一 直 都 在 這 個 世 上 老 村 婦 又 接 著 問 : 那 你 有 看 過 我 最 愛 的 兒 子 嗎? 士 兵 接 著 回 答 : 20 Социально-бытавые Сказки 請 參 照 網 址 : http://folk.phil.vsu.ru/publ/sborniki/tales_songs/02.pdf
看 過 他, 他 需 要 襯 衫 和 麵 包 你 那 親 愛 的 兒 子 正 在 看 守 羊 群 呢! 老 村 婦 給 了 士 兵 襯 衫 和 八 個 麵 包 隨 後, 老 太 婆 告 訴 丈 夫 : 剛 剛 來 了 一 個 可 愛 的 年 輕 人, 他 說 他 有 看 見 我 們 親 愛 的 兒 子 我 給 了 他 八 個 麵 包 和 所 有 的 襯 衫 丈 夫 修 理 了 老 太 婆 一 頓 本 故 事 中 所 出 現 的 人 物, 都 是 生 活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帄 民 百 姓 士 兵 隨 口 撒 了 謊, 把 老 太 婆 騙 得 團 團 轉, 自 己 換 得 溫 飽, 老 太 婆 卻 被 丈 夫 修 理 了 一 頓 藉 由 故 事 的 背 景, 可 以 想 像 當 時 生 活 困 苦, 飽 食 對 百 姓 來 說, 只 是 個 妄 想 3. 動 物 童 話 Сказка о Животных 只 有 以 動 物 作 為 主 要 客 體 或 敘 述 主 體 的 童 話 才 稱 之 為 動 物 童 話 它 們 有 別 於 把 動 物 作 為 配 角, 使 其 起 輔 助 作 用 的 童 話 換 句 話 說, 不 是 只 要 有 動 物 出 現 的 童 話 就 是 動 物 童 話 動 物 童 話 多 源 自 於 狩 獵 時 代, 因 為 當 時 狩 獵 工 具 的 落 後, 導 致 人 類 在 與 動 物 的 鬥 爭 中 是 屬 於 弱 勢 的 一 方, 於 是 人 們 在 畏 懼 動 物 的 同 時 也 浮 現 了 戰 勝 動 物 的 渴 望 動 物 童 話 的 篇 幅 都 屬 於 較 短 篇 的 格 式, 但 每 一 篇 都 如 同 現 實 生 活 般 的 短 劇 在 動 物 童 話 中, 動 物 們 的 生 活 彼 此 間 的 關 係 皆 被 充 分 的 擬 人 化, 故 事 的 情 節 與 內 容 宛 如 人 類 社 會 的 翻 版 動 物 角 色 被 賦 予 人 類 的 各 種 能 力, 雖 然 仍 保 有 動 物 的 習 性 外 貌 和 行 為 方 式, 卻 可 以 像 人 類 一 般 地 交 談, 擁 有 和 人 類 一 樣 的 思 維 理 智, 像 極 了 現 實 生 活 中 的 人 類 以 俄 羅 斯 童 話 貓 與 狐 狸 (Кот и Лиса) 21 為 例 : 貓 因 為 頑 皮 而 遭 到 主 人 棄 置 在 森 林 中 遇 見 了 狐 狸, 並 告 訴 狐 狸 牠 是 被 指 派 來 管 理 森 林 牠 們 一 拍 即 合 便 結 了 婚 婚 後, 有 天 狐 狸 出 外 獵 食 時, 遇 見 了 狼 並 且 談 到 自 己 和 貓 結 婚 的 事, 狼 聽 了 聽 非 常 感 興 趣, 想 見 貓 一 面 此 時 狐 狸 卻 對 狼 誇 張 地 描 述 貓 有 多 強 壯, 並 要 求 狼 去 獵 一 隻 羊 獻 給 貓, 並 要 狼 躲 起 來, 千 萬 不 能 被 貓 看 到, 否 則 狼 自 己 的 性 命 可 能 會 不 保 之 後, 狐 狸 遇 見 了 熊, 告 訴 熊 同 樣 的 事, 並 要 求 熊 獵 一 隻 牛 獻 給 貓 最 21 任 溶 溶 吳 墨 藍 譯, 伊 凡 王 子 和 灰 狼 - 俄 羅 斯 童 話 精 選 中 國 : 少 年 兒 童 出 版 社,2010, 頁 57-67
後 狼 與 熊 將 獵 來 的 食 物 放 在 洞 穴 前, 便 躲 在 樹 上 和 灌 木 後 等 著 貓 出 現 狼 因 為 想 要 看 清 楚 貓 的 長 相, 抖 了 抖 樹 葉, 卻 意 外 引 起 貓 的 注 意, 便 往 樹 叢 衝 過 來 狼 和 熊 因 為 過 於 緊 張, 於 是 趕 緊 逃 跑, 卻 意 外 地 留 給 貓 與 狐 狸 豐 盛 的 食 物 此 故 事 中, 動 物 角 色 均 如 人 類 一 樣, 在 不 同 的 情 況 之 下 會 產 生 種 種 不 同 的 應 對 如 貓 對 狐 狸 誇 口 自 己 的 能 力 狐 狸 對 狼 與 熊 撒 謊 和 狼 熊 的 反 應, 都 和 我 們 認 知 中 屬 於 動 物 的 行 為 有 很 大 的 差 異 動 物 童 話 中 必 定 會 出 現 許 多 的 動 物, 但 某 些 故 事 中 也 會 出 現 主 人 翁 由 人 轉 變 成 動 物 的 情 節, 即 便 主 角 在 故 事 中 有 一 半 的 篇 幅 是 以 動 物 的 形 象 出 現, 但 仍 不 屬 於 動 物 童 話 的 範 疇, 因 為 它 們 並 不 是 " 真 正 的 動 物 " 舉 一 例 : 青 蛙 公 主 (Царевна-лягушка) 22 中, 女 主 角 在 故 事 前 半 段 皆 是 以 青 蛙 的 形 象 與 男 主 角 相 處 交 談, 到 故 事 中 段 才 以 人 的 形 象 出 現, 亦 非 動 物 童 話, 故 將 其 歸 類 在 奇 幻 童 話 中 動 物 童 話 中 出 現 的 動 物 角 色 多 半 天 生 帶 著 某 些 既 有 印 象 或 如 成 規 般 的 特 質, 例 如 : 狐 狸 經 常 是 狡 滑 且 聰 明 的 雞 通 常 是 自 信 但 輕 率 的 狼 是 愚 蠢 且 貪 心 的 熊 是 力 大 無 窮 卻 笨 拙 的 等 即 便 這 些 動 物 是 以 擬 人 化 的 方 式 出 現 於 故 事 中, 但 仍 保 持 自 己 本 身 動 物 的 習 性 第 三 節 擬 人 化 動 物 童 話 中 所 出 現 的 動 物 是 經 過 挑 選 的, 作 者 在 刻 劃 動 物 的 形 體 時, 選 擇 了 他 認 為 最 能 突 顯 該 動 物 的 自 然 屬 性, 將 其 與 人 性 進 行 交 融, 完 成 了 擬 人 化 的 過 程 23 但 就 算 是 同 一 種 動 物, 在 不 同 的 故 事 中 所 表 現 的 自 然 屬 性 也 截 然 不 同, 如 愚 笨 的 狼 (Волк-дурень) 24 與 伊 凡 王 子, 火 鳥 與 灰 狼 (Иван-царевич,жар-птица и серый волк), 故 事 中 皆 出 現 了 狼, 但 前 者 在 故 事 中 表 現 地 極 度 愚 蠢, 與 後 者 的 報 恩 忠 心 耿 耿 的 形 象 成 天 壤 之 別 22 23 沈 志 宏 方 子 漢 合 譯, 俄 羅 斯 童 話, 中 國 : 人 民 文 學 出 版 社,2007, 頁 214-223 劉 榛 著, 童 話 故 事 中 的 物 性 中 國 : 上 海 師 範 大 學 碩 士 學 位 論 文,2009, 頁 15 24 Афанасьев А. Н.,Народные Русские Сказки,МП Библиотека Московские Новости - М. 1992 с.45 完 整 故 事 請 參 照 附 錄 4
此 外, 擬 人 化 的 動 物 除 了 仍 具 有 本 身 的 自 然 屬 性 外, 又 加 上 作 家 本 身 的 思 維, 更 常 見 的 是 加 進 了 兒 童 的 思 維 模 式, 舉 例 來 說, 小 麻 雀 (Воробьишко) 25 中 的 主 人 翁 Пудик 既 是 麻 雀 ( 動 物 ), 也 是 小 孩 牠 說 話 的 邏 輯 就 是 小 麻 雀 與 兒 童 的 綜 合 體 見 以 下 : 有 一 次 颳 風, 小 麻 雀 問 : 怎 麼 了? 怎 麼 了? 你 被 風 一 吹 - 唧 唧! 就 會 被 颳 到 地 上, 被 貓 吃 掉 了! 麻 雀 媽 媽 對 小 麻 雀 解 釋 小 麻 雀 不 愛 聽 這 些, 牠 回 答 說 : 樹 幹 嘛 搖 來 晃 去? 樹 不 搖, 風 就 沒 了 麻 雀 媽 媽 回 答 不 是 這 麼 回 事, 但 小 麻 雀 不 相 信, 牠 總 是 樣 樣 愛 照 自 己 的 意 思 解 釋 一 個 男 人 在 澡 堂 前 走 過, 兩 隻 手 臂 擺 來 擺 去 牠 翅 膀 上 的 毛 都 被 貓 咬 掉 了, 只 剩 兩 根 骨 頭! 小 麻 雀 說 這 是 人, 人 都 沒 翅 膀 為 什 麼? 人 是 高 人 一 等 的, 人 就 是 不 用 翅 膀, 他 們 用 腳 跳 看 到 沒? 為 什 麼? 他 們 有 了 翅 膀 就 來 抓 我 們, 像 我 跟 你 爸 爸 抓 蟲 子 一 樣 亂 說! 小 麻 雀 說 : 胡 說 八 道! 什 麼 東 西 都 該 有 翅 膀, 在 地 上 肯 定 沒 空 中 好! 我 長 大 了 要 讓 什 麼 東 西 都 能 飛 小 麻 雀 說 樹 為 什 麼 搖 來 搖 去? 樹 如 果 不 搖, 風 就 沒 了 這 是 很 典 型 的 兒 童 式 的 因 果 倒 置 思 考 邏 輯, 認 為 樹 不 搖, 風 就 沒 了 當 小 麻 雀 看 到 男 人 的 手 臂, 單 純 的 認 為 那 是 他 翅 膀 上 的 毛 被 貓 咬 走 了, 只 剩 兩 根 骨 頭, 這 個 部 分 又 回 歸 到 麻 雀 的 思 維 什 麼 東 西 都 有 翅 膀 - 對 小 麻 雀 來 說 是 理 所 當 然, 因 為 牠 還 沒 有 離 開 過 樹 上 混 合 人 ( 兒 童 ) 與 動 物 的 擬 人 化 是 動 物 童 話 中 最 常 出 現 的 手 法 25 俄 羅 斯 中 文 網, 請 參 照 網 址 : http://eluosi.net/thread-1515-1-1.htm
英 國 兒 童 文 學 評 論 家 約 翰 洛 威 湯 森 (John Rowe Townsend) 26 認 為, 動 物 的 擬 人 化 非 常 容 易 淪 為 過 度 濫 情 或 是 異 想 天 開, 甚 至 陷 入 了 虛 假, 因 為 我 們 喜 歡 區 別 動 物 的 好 - 毛 茸 茸 的 可 愛 動 物 ; 壞 - 外 形 滑 溜 多 半 不 能 抱 在 手 裡 的 動 物 因 為 動 物 的 身 上 投 射 了 人 類 對 他 們 的 情 感 27 舉 例 來 說, 兔 子 在 現 實 生 活 中 吃 掉 了 許 多 樹 的 帅 苗, 直 接 關 係 到 了 樹 苗 的 存 活, 可 是 在 童 話 當 中, 兔 子 卻 極 少 被 塑 造 成 壞 的 代 表, 如 狐 狸 兔 子 與 公 雞 (Лиса, заяц и петух) 28 一 文, 故 事 中 狐 狸 強 佔 了 兔 子 的 房 屋, 兔 子 只 能 哭 著 等 其 他 動 物 伸 出 援 手 因 為 我 們 覺 得 兔 子 毛 皮 柔 軟 惹 人 憐 愛, 必 定 是 弱 者, 而 弱 者 作 惡 的 機 率 微 乎 其 微 再 加 上 作 者 所 帶 入 的 主 觀 看 法 此 外, 山 羊 與 蜜 蜂 ( Сказка о козе лупленой) 29 中 的 山 羊, 在 故 事 中 不 僅 先 是 和 主 人 鬥 嘴, 接 著 逃 入 森 林 中, 將 兔 子 的 洞 穴 占 為 己 有, 種 種 行 為 與 我 們 認 知 中 所 給 予 山 羊 溫 和 穩 重 的 形 象 非 常 不 同 所 以 童 話 當 中 的 動 物 形 象 和 現 實 生 活 中 的 動 物 面 貌 仍 是 有 差 距 的 擬 人 化 後 的 動 物 們, 和 人 類 一 樣 能 用 語 言 彼 此 交 流 動 物 們 也 擁 有 和 人 類 一 樣 的 生 活 場 景 : 結 婚 - 灰 鶴 先 生 娶 太 太 (Журавль и цапля) 30 到 朋 友 家 作 客 - 狐 狸 與 灰 鶴 (Лиса и журавль) 31 陷 害 - 陷 阱 裡 的 野 獸 (Звери в яме) 32, 牠 們 過 著 像 人 類 一 般 的 生 活, 擁 有 和 人 類 一 樣 的 社 交 生 活 與 情 緒 而 同 時 這 些 故 事 中 亦 有 人 類 的 存 在, 並 與 動 物 生 活 在 同 一 個 世 界 中, 如 瑪 莎 與 熊 (Маша и медведь) 中, 瑪 莎 ( 人 類 ) 意 外 闖 進 了 熊 的 屋 子 裡, 而 熊 家 的 內 部 就 如 一 般 人 類 家 庭 中 的 擺 設 : 餐 桌 椅 子 床, 甚 至 使 用 餐 具 吃 飯, 甚 至 還 要 瑪 莎 為 她 做 餡 餅 燒 飯, 十 足 地 擬 人 化 此 外, 在 動 物 童 話 中, 動 物 常 被 冠 上 了 人 類 的 稱 號, 以 狐 狸 為 例 : 給 予 人 的 名 字 : Кума-лиса, 甚 至 加 上 父 名 :Лиса-Патрисеевна Котофей 26 英 國 兒 童 文 學 評 論 家,1922 年 生, 畢 生 致 力 鑽 研 兒 童 文 學 27 謝 瑤 玲 譯, 英 語 兒 童 文 學 史 綱 台 北 : 天 衛 文 化,2003, 頁 107 28 同 註 4 29 張 秋 燕 譯, 俄 羅 斯 童 話 故 事 台 北 : 學 生 出 版 社,1977, 頁 134-137 30 Афанасьев А. Н., Народные Русские Сказки,МП Библиотека Московские Новости, М., 1992, с.70. 完 整 故 事 請 參 照 附 錄 5 31 賴 夏 滋 譯, 俄 羅 斯 童 話 故 事 台 北 : 學 生 出 版 社,1977, 頁 108-109 完 整 故 事 請 參 照 附 錄 6 32 Афанасьев А. Н., Народные Русские Сказки,МП Библиотека Московские Новости - М., 1992, с.20
Иванович Лизавета Ивановна Михайл Иванович; 或 以 人 的 輩 份 稱 呼 : Лисичка-сестричка 33 因 為 在 故 事 中 的 動 物 使 用 了 人 的 稱 號, 讓 擬 人 化 後 的 動 物 更 富 有 人 性, 也 更 讓 讀 者 能 與 現 實 世 界 做 出 連 結 第 二 章 結 論 俄 羅 斯 社 會 由 古 至 今 都 呈 現 了 融 合 當 地 多 民 族 的 多 元 文 化, 該 特 點 也 同 樣 出 現 在 俄 國 的 文 學 作 品 中 尤 其 童 話 故 事 包 含 各 式 各 樣 的 元 素 : 民 俗 歷 史 趣 味 奇 幻, 利 用 最 簡 單 的 文 字 堆 砌 出 一 個 充 滿 無 限 可 能 的 世 界 由 於 童 話 創 作 的 範 圍 是 無 邊 無 際 的, 作 者 能 將 自 身 的 想 像 力 與 現 實 世 界 融 合 創 造 出 另 一 個 境 界 其 中, 最 關 鍵 的 即 是 動 物 的 擬 人 化, 它 除 了 能 讓 動 物 開 口 說 話, 更 能 將 人 類 的 情 緒 反 應 完 整 投 射 在 動 物 於 故 事 中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動 物 因 此 成 為 人 類 在 虛 擬 的 童 話 世 界 中 的 分 身 童 話 故 事 中 所 發 生 的 情 節, 即 便 大 部 分 都 是 虛 構 的, 但 其 箇 中 涵 義 對 真 實 世 界 的 讀 者, 仍 具 有 其 影 響 力 換 句 話 說, 童 話 故 事 除 了 是 能 讓 我 們 在 閱 讀 時 進 入 另 一 個 充 滿 奇 想 的 時 空 外, 本 身 亦 是 一 個 生 活 教 育 與 道 德 倫 理 教 材 33 劉 娟 著, 中 國 俄 語 教 學 第 25 卷, 第 一 期, 走 進 俄 羅 斯 民 間 童 話 中 國 : 北 京 師 範 大 學 外 語 學 院, 2006, 頁 44-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