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現 當 代 詩 歌 語 法 的 動 態 考 察 1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現 當 代 詩 歌 語 法 的 動 態 考 察 劉 穎 ( 一 )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一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的 詩 歌 語 言 徐 傑 (2013) 提 出 語 言 特 區 (Special Linguistic Zone) 理 論 語 言 特 區 與 語 言 接 觸 兒 童 語 言 習 得 同 為 語 言 創 新 的 來 源, 是 指 那 些 慣 常 的 語 言 規 則 極 易 被 打 破 導 致 新 的 語 言 規 則 極 易 產 生 的 語 言 運 用 平 臺 ( 徐 傑 蘇 俊 波 覃 業 位 2014) 語 言 特 區 主 要 包 括 詩 歌 ( 歌 詞 ) 網 路 語 言 及 標 題 口 號 三 大 部 分 它 們 的 共 通 點 是 不 僅 包 含 常 規 語 言, 還 有 特 有 語 言 特 有 語 言 是 指 那 些 可 以 違 反 常 規 語 言 規 則, 在 這 一 特 殊 語 言 區 域 有 所 外 化 的 創 新 語 言 就 好 似 語 言 當 中 的 經 濟 特 區, 允 許 甚 至 鼓 勵 在 此 實 行 特 殊 的 政 策, 比 如 可 以 通 過 加 標 移 位 重 疊 等 手 段 造 成 語 言 規 則 的 突 破 可 是 這 種 突 破 必 須 是 有 限 度 的, 並 非 無 止 境 無 盡 頭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中 的 語 法 創 新 只 是 對 PG(Particular Grammar) 的 突 破, 卻 始 終 都 會 受 到 UG(Universal Grammar) 的 制 約 就 好 比 經 濟 特 區 也 只 是 在 經 濟 方 面 不 同 於 其 他 地 區, 但 在 政 治 法 律 等 方 面 依 舊 要 受 到 統 一 的 約 束 詩 歌 ( 歌 詞 ) 網 路 語 言 及 標 題 口 號 語 言 上 的 突 破 造 就 了 語 言 特 區, 這 也 讓 以 後 的 人 進 入 這 個 特 區 就 約 定 俗 成 的 開 始 創 作 ( 二 ) 詩 歌 是 語 言 特 區 的 重 要 一 環 2 詩 歌 是 語 言 特 區 的 重 要 一 環 雖 和 網 路 語 言 標 題 口 號 同 為 語 言 特 區, 卻 因 自 身 的 複 雜 性 與 後 兩 者 有 很 大 區 別 : 詩 歌 體 裁 特 殊, 往 往 屬 於 語 言 學 與 文 學 的 交 叉 領 域 ; 現 代 詩 歌 的 背 景 多 受 中 國 古 典 詩 歌 古 代 哲 學 的 影 響, 而 當 代 詩 歌 置 身 於 當 代 語 言 範 圍 內, 語 言 傾 向 小 說 或 敘 事 文 本 等 白 話 文 ; 網 路 語 言 和 標 題 口 號 的 創 新 都 是 有 目 的 性, 為 了 創 新 而 創 新, 或 張 揚 個 性 或 吸 引 眼 球, 詩 歌 的 創 新 則 並 非 刻 意, 而 是 詩 人 情 感 的 自 然 流 露 1 [ 基 金 項 目 ] 本 研 究 得 到 基 金 專 案 現 代 詩 歌 作 品 對 語 法 規 則 的 突 破 及 其 語 言 學 意 義 ( 項 目 編 號 :MYRG172(Y1-L3)-FSH11-XJ) 的 資 助, 謹 致 謝 忱! 2 本 文 的 詩 歌 及 詩 歌 語 料 均 指 1919 年 以 後 的 現 當 代 詩 歌, 主 要 包 括 現 代 自 由 體 詩 和 歌 曲 歌 詞, 詩 歌 語 言 究 也 主 要 是 指 對 詩 歌 語 法 方 面 509
東 亞 漢 學 研 究 第 5 號 迄 今 為 止 無 論 是 傳 統 語 言 學 還 是 現 代 語 言 學 都 曾 對 詩 歌 語 言 進 行 過 不 同 時 期 不 同 階 段 的 探 討, 取 得 了 一 定 學 術 成 果 王 力 (1979) 為 漢 語 詩 歌 韻 律 學 奠 定 了 基 礎 ; 駱 寒 超 (2009) 的 一 系 列 著 作 由 點 及 面 ; 馮 勝 利 (2013,2014) 從 韻 律 學 語 體 學 語 言 類 型 的 演 變 為 我 們 觀 察 漢 語 詩 歌 的 變 化 提 供 了 新 視 角 縱 觀 前 人 文 獻, 目 前 學 界 對 詩 歌 語 言 的 研 究 主 要 有 四 個 傾 向 及 四 個 薄 弱 之 處 四 個 傾 向 主 要 是 : 傾 向 古 代 詩 歌 研 究, 如 駱 寒 超 (2005) 竺 家 寧 (2005) 馮 勝 利 (2009) 等 ; 傾 向 詩 歌 語 言 修 辭 研 究, 如 古 遠 清 (1995) 譚 汝 為 (2003) 等 ; 傾 向 詩 歌 比 較 研 究, 包 括 中 外 詩 歌 對 比 和 詩 歌 與 日 常 語 言 的 對 比, 如 範 守 義 (2004) 金 宏 偉 (2004) 等 ; 傾 向 詩 歌 語 義 研 究, 尤 其 是 詞 彙 的 意 象 詞 語 的 超 常 組 合, 如 周 少 文 (2002) 周 世 箴 (2003) 等 四 個 薄 弱 之 處 主 要 是 : 較 少 從 語 言 學 專 業 視 角 出 發, 詩 歌 語 言 多 從 文 學 詩 學 美 學 角 度 出 發 ; 語 言 學 理 論 薄 弱, 多 是 依 靠 國 外 詩 歌 理 論 加 以 解 釋 ; 系 統 性 不 強, 大 多 是 分 別 對 詩 人 作 品 進 行 討 論, 而 沒 有 以 整 個 詩 歌 語 言 為 物 件, 進 行 定 量 分 析 ; 對 詩 歌 作 品 語 法 規 則 的 突 破 重 視 不 夠, 更 多 關 注 的 是 修 辭 和 詞 彙 的 語 義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的 出 現 恰 好 彌 補 了 目 前 詩 歌 語 法 研 究 領 域 的 四 個 薄 弱 之 處, 從 語 言 學 視 角 出 發, 關 注 詩 歌 作 品 語 法 規 則 的 突 破, 提 出 適 用 於 詩 歌 平 臺 的 理 論 另 外, 以 往 詩 歌 語 言 的 研 究 大 多 是 傳 統 語 言 學 或 結 構 主 義 語 言 學,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吸 收 了 生 成 語 言 學 的 部 分 內 容, 也 為 詩 歌 語 言 打 開 了 新 思 路 早 年 王 安 石 讀 過 魏 慶 之 的 詩 人 玉 屑 後 提 出 詩 家 語 3 這 個 概 念, 雖 未 作 解 釋, 但 也 為 後 人 運 用 詩 家 語 奠 定 了 基 礎 ( 謝 文 利 1991:6) 所 謂 詩 的 語 言 是 指 那 些 從 形 式 角 度 來 說, 無 法 放 到 散 文 中 去, 只 能 在 詩 歌 環 境 中 得 以 存 活 的 語 句 ( 王 力 1988:67) 詩 的 語 言 不 同 於 一 般 小 說 的 書 面 語, 也 相 異 於 散 文 戲 劇 等 文 學 語 言, 應 單 獨 列 出, 不 可 混 為 一 談 語 法 學 家 也 不 能 僅 僅 只 研 究 普 通 語 言, 而 不 正 視 詩 歌 語 言 ( 高 萬 雲 1993) 詩 歌 語 言 最 大 特 點 是 詩 歌 的 抒 情 性 和 詩 人 的 主 觀 性, 概 括 為 的 內 指 性 詩 歌 中 的 一 切 語 言 都 是 為 了 表 達 和 鋪 設 詩 人 的 感 情, 甚 至 可 以 使 美 學 功 能 位 居 首 位, 語 言 功 能 屈 居 下 位, 如 : 曉 風 吹 拂 枝 葉 / 將 它 吹 得 錯 淡 / 城 市 在 河 對 岸 / 空 氣 裡 作 響 金 錢 ( 青 杏 小 山 間 鳥 ) 3 詩 家 語 指 詩 人 所 使 用 的 語 言, 即 為 王 力 先 生 所 提 的 詩 的 語 言, 筆 者 採 用 後 一 說 法, 並 在 本 文 中 簡 稱 詩 語 510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現 當 代 詩 歌 語 法 的 動 態 考 察 為 了 讓 整 首 詩 歌 均 以 名 詞 尾 焦 點 排 列, 不 及 物 動 詞 作 響 不 得 已 帶 上 名 詞 金 錢 詩 語 這 種 美 學 功 能 與 語 言 功 能 的 衝 突 起 了 化 學 反 應, 造 成 了 陌 生 化 ( 什 克 洛 夫 斯 基 1989), 但 也 正 是 這 種 陌 生 化 讓 詩 的 語 言 高 於 文 學 語 言 二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詩 歌 語 言 的 突 破 詩 者, 感 其 況 而 述 其 心, 發 乎 情 而 施 乎 藝 也 從 我 國 最 早 的 詩 歌 總 集 詩 經 開 始, 詩 歌 就 是 為 了 抒 發 詩 者 的 思 想 感 情, 所 以 經 常 有 人 說 人 人 都 可 以 寫 詩 縱 觀 1919 年 後 的 現 當 代 詩 歌, 它 們 或 精 煉 或 冗 餘, 或 雅 致 或 通 俗, 但 從 語 言 特 點 來 說 它 們 或 遵 循 一 般 語 法, 或 突 破 常 規 語 法 我 們 以 中 國 詩 歌 庫 及 百 度 歌 詞 為 基 礎, 對 現 代 詩 歌 作 品 違 反 語 法 規 則 的 特 殊 現 象 建 立 了 語 料 4 庫 目 前 本 語 料 庫 涉 及 2000 首 詩 歌 ( 歌 詞 ), 共 計 2152 條 目,22 種 現 象, 如 下 表 : 表 1 現 當 代 漢 語 詩 歌 違 反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用 例 詩 歌 語 言 可 以 突 破 一 般 的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比 如 詩 歌 語 言 中 的 介 詞 省 略 : 4 我 們 的 語 料 庫 還 在 補 充 擴 大 中, 此 統 計 主 要 是 2015 年 1 月 1 日 前 的 數 據 511
東 亞 漢 學 研 究 第 5 號 (1)a 對 天 厭 惡 油 膩 卻 還 是 吃 肥 肉 的 痛 苦 的 弟 兄 方 法 就 是 [ ] 大 頭 皮 鞋 踢 他 的 屁 股 而 懇 求 就 是 你 用 嘴 巴 ( 肖 開 愚 向 杜 甫 致 敬 )( 用 ) b 黑 雨 撲 熄 著 我 唇 邊 的 呼 吸 仿 佛 一 個 [ ] 雨 天 吻 我 的 女 人 ( 廖 偉 棠 一 個 無 名 氏 的 愛 與 死 之 歌 )( 在 ) c 從 目 光 知 道 你 喜 歡 我 每 次 [ ] 你 身 邊 經 過 多 麼 倜 儻 ( 向 雪 懷 少 女 的 心 )( 從 ) (2)[ ] 黃 昏 的 街 道 揚 長 而 去 褪 色 的 往 事 好 像 是 一 部 令 人 傷 情 的 電 影 ( 孟 庭 葦 戀 人 )( 在 從 ) 例 (1) 屬 於 在 狀 語 位 置 上, 標 識 週 邊 論 元 的 介 詞 被 省 略 週 邊 論 元 ( 袁 毓 林 2002) 指 動 詞 的 可 有 論 元, 作 用 是 擴 充 基 本 的 述 謂 結 構, 句 法 形 式 是 以 作 壯 語 為 主, 包 括 工 具 論 元 方 式 論 元 場 所 論 元 等, 與 核 心 論 元 相 對 這 裡 引 出 週 邊 論 元 的 介 詞 並 不 包 括 框 式 介 詞, 因 為 在 框 式 介 詞 結 構 中, 介 詞 經 常 不 用 ( 呂 叔 湘 1984) 除 了 時 間 詞 語 數 量 詞 語 外, 大 部 分 的 詞 語 並 沒 有 固 定 的 論 元 角 色, 如 例 子 中 的 大 頭 皮 鞋 雨 天 你 身 邊 等, 它 們 可 以 充 當 主 事 與 事 系 事 物 件 等, 也 可 以 由 介 詞 指 派 週 邊 論 元 角 色, 位 於 狀 語 位 置 如 果 介 詞 被 省 略, 這 些 詞 語 失 去 週 邊 論 元 的 標 識, 它 們 就 很 容 易 成 為 新 增 論 元, 被 理 解 是 核 心 論 元, 改 變 了 原 來 句 子 的 意 義, 如 例 (6a) 中 的 大 頭 皮 鞋 被 理 解 為 施 事 論 元 所 以 在 狀 語 位 置 上, 標 識 週 邊 論 元 的 介 詞 通 常 不 會 被 省 略, 但 在 詩 歌 語 言 中 卻 出 現 了 介 詞 省 略 的 這 種 創 新 用 法 例 (2) 屬 於 在 句 首 位 置 上, 處 所 論 元 的 後 面 沒 有 方 位 詞, 標 識 它 的 介 詞 卻 被 省 略 劉 兵 (2005) 認 為 當 狀 況 論 元 通 過 話 題 化 手 段 位 於 話 題 位 置 時, 介 詞 一 般 要 省 略, 如 : 他 在 用 電 視 看 世 界 盃 電 視 他 在 看 世 界 盃 但 如 果 介 詞 指 派 的 是 處 所 論 元, 且 後 面 沒 有 方 位 詞, 介 詞 就 需 要 出 現, 如 : 在 院 子 種 下 一 棵 棗 樹 *[ ] 院 子 種 下 一 棵 棗 樹 512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現 當 代 詩 歌 語 法 的 動 態 考 察 同 樣, 這 類 情 況 下 的 詞 語 沒 有 固 定 的 論 元 角 色, 需 要 由 介 詞 指 派 處 所 論 元 角 色, 否 則 引 起 意 義 上 的 變 化, 容 易 理 解 成 棗 樹 是 院 子 種 下 的, 此 處 不 再 贅 述 下 面 再 看 看 詩 歌 語 言 裡 定 語 標 記 的 的 非 常 規 用 法 在 屬 性 類 N1+( 的 )+N2 的 結 構 中, 沈 家 煊 (1999) 認 為 N1+N2 的 形 式 主 要 表 示 屬 性 關 係, 表 示 非 屬 性 關 係 一 般 要 加 標 記 的 名 詞 的 典 型 句 法 功 能 並 非 是 作 定 語, 根 據 相 對 標 記 模 式, 名 詞 做 定 語 相 對 做 狀 語 和 謂 語 是 無 標 記 的, 但 相 對 做 主 賓 語 仍 是 有 標 記 的, 首 先 名 詞 做 定 語 的 頻 率 並 不 高, 其 次 名 詞 做 定 語 要 喪 失 名 詞 的 一 部 分 性 質 ( 轉 引 自 李 紹 群 2005) 屬 性 類 名 1+ 名 2 下 位 範 疇 中 有 一 類 是 表 示 隱 喻 的 N1+ 的 +N2, 表 示 像 N1 一 樣 的 N2 在 現 代 漢 語 中 這 類 結 構 的 定 中 關 係 通 常 要 帶 的 標 記, 如 : 春 天 的 顏 色 (* 春 天 顏 色 ) 彩 虹 的 微 笑 (* 彩 虹 微 笑 ) 鋼 的 意 志 力 * 鋼 意 志 力 等, 但 在 詩 歌 語 言 中 卻 有 所 突 破 (3)a 衝 破 泥 土 擁 進 藍 天 懷 抱 ( 高 進 江 湖 啊, 江 湖 ) b 難 道 就 這 樣 迷 失 受 困 在 時 間 河 流 裡 ( 自 從 冰 島 ) c 在 生 命 歌 裡 將 一 無 所 有 ( 陳 升 路 過 ) d 瞭 解 我 有 著 相 同 的 夢 想 乘 著 聲 音 翅 膀 ( 姚 謙 一 首 心 歌 ) e 水 穿 桃 色 花 衣, 衣 下 水 湧 動, 全 是 春 天 翅 膀 ( 青 杏 小 桃 花 淵 ) 首 先, 從 句 法 結 構 的 內 部 關 係 來 說, N1+N2 的 組 合 可 以 是 主 謂 關 係 聯 合 關 係 及 定 中 關 係, 憑 語 感 判 斷, 例 (3) 中 的 N1+N2 形 式 均 為 定 中 關 係, 而 非 其 他 兩 者, 藍 天 時 間 生 命 聲 音 春 天 均 依 次 修 飾 其 後 中 心 名 詞 懷 抱 河 流 歌 翅 膀, 形 成 屬 性 類 名 1+( 的 )+ 名 2 的 定 中 關 係 其 次, 大 多 數 屬 性 類 定 中 結 構 允 許 無 的 標 記, 如 : 電 視 大 學 數 學 老 師 遼 寧 大 連 等 沈 家 煊 (1997) 認 為 只 有 在 習 慣 用 某 種 屬 性 給 事 物 分 類 時 我 們 才 用 它 們 直 接 修 飾 名 詞, 並 且 名 詞 是 用 它 代 表 的 事 物 的 全 部 屬 性 給 事 物 分 類 電 視 大 學 數 學 老 師 是 電 視 數 學 這 種 [+ 方 式 ] [+ 專 業 ] 的 語 義 特 徵 被 啟 動, 形 成 了 屬 性 類 + 中 心 名 詞 的 結 構 範 疇, 此 結 構 的 屬 性 定 語 是 指 定 語 從 性 質 質 料 特 徵 等 屬 性 方 面 對 中 心 語 進 行 下 位 分 類, 屬 性 定 語 重 在 描 寫 ( 李 紹 群,2005), 它 們 往 往 與 中 心 名 詞 關 係 緊 密, 粘 著 度 強, 固 定 度 高 513
東 亞 漢 學 研 究 第 5 號 但 是, 即 使 大 多 數 屬 性 類 定 中 結 構 是 以 無 的 標 記 的 形 式 出 現, 在 現 代 漢 語 中, 屬 性 類 名 1+ 名 2 下 位 範 疇 中 有 一 類 表 示 隱 喻 的 結 構 卻 是 有 的 標 記, 這 類 結 構 的 定 中 關 係 通 常 表 示 像 N1( 一 樣 ) 的 N2, 如 例 (4): (4)a 衝 破 泥 土 擁 進 像 藍 天 ( 一 樣 ) 的 懷 抱 b 難 道 就 這 樣 迷 失 受 困 在 像 時 間 ( 一 樣 ) 的 河 流 裡 c 在 像 生 命 ( 一 樣 ) 的 歌 裡 將 一 無 所 有 d 瞭 解 我 有 著 相 同 的 夢 想 乘 著 像 聲 音 ( 一 樣 ) 的 翅 膀 e 水 穿 桃 色 花 衣, 衣 下 水 湧 動, 全 是 像 春 天 ( 一 樣 ) 的 翅 膀 按 照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表 隱 喻 的 屬 性 類 定 中 結 構 的 合 法 形 式 是 名 1+ 的 + 名 2 ( 如 : 藍 天 的 懷 抱 時 間 的 河 流 生 命 的 歌 聲 音 的 翅 膀 春 天 的 翅 膀 ), 只 有 以 這 樣 的 形 式 出 現 才 有 可 接 受 性 但 在 詩 歌 這 樣 特 殊 的 文 體 特 區 裡, 表 隱 喻 的 屬 性 類 定 中 結 構 出 現 了 不 合 法 的 名 1+ 名 2 的 形 式 ( 如 : 藍 天 懷 抱 時 間 河 流 生 命 歌 聲 音 翅 膀 春 天 翅 膀 ), 結 果 是 這 種 沒 有 遵 循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的 現 象 卻 依 舊 被 人 們 接 受, 語 義 組 合 自 然, 具 有 可 接 受 性 5 上 述 例 子 向 我 們 證 明 了 在 現 代 漢 語 自 然 語 境 中 不 能 說 ([- 合 乎 語 法,- 可 接 受 ]) 的 語 法 規 則, 進 入 詩 歌 語 言 特 區 中 卻 能 說 了 ([- 合 乎 語 法,+ 可 接 受 ]) 探 究 漢 語 詩 歌 中 語 法 規 則 突 破 的 內 部 差 異 固 然 重 要, 但 更 要 深 究 其 差 異 背 後 的 關 聯 與 共 性 三 詩 歌 語 言 突 破 的 不 合 法 性 與 可 接 受 性 喬 姆 斯 基 (1957) 認 為 語 句 正 確 性 的 標 準 與 兩 個 概 念 有 關 符 合 語 法 性 (Grammaticality) 與 可 接 受 性 (Acceptability) 二 者 不 是 同 一 概 念, 符 合 語 法 性 指 的 是 句 子 結 構 與 某 種 語 法 規 則 的 一 致 性 ; 可 接 受 性 則 是 經 過 母 語 者 判 斷 後, 認 為 該 句 子 的 可 行 性 符 合 語 法 規 則 即 是 邏 輯 真, 符 合 語 義 的 是 語 義 真 此 外, 二 者 基 礎 點 也 並 不 相 同 劉 法 公 (1993) 把 語 言 能 力 歸 為 句 子 符 合 語 法 性 的 基 點, 把 語 言 運 用 歸 為 句 子 可 接 受 性 的 基 點, 可 接 受 性 是 語 言 能 力 與 語 言 運 用 相 結 合 的 產 物 喬 姆 斯 基 (1965) 認 為 可 接 受 性 屬 於 語 言 運 用 領 域 句 子 5 這 裡 的 現 代 漢 語 自 然 語 境 我 們 主 要 指 日 常 口 語 散 文 小 說 等, 不 僅 包 括 單 獨 成 句, 也 包 括 篇 章 語 境 514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現 當 代 詩 歌 語 法 的 動 態 考 察 符 合 語 法 性 卻 不 一 定 具 有 可 接 受 性, 如 : 思 想 興 高 采 烈 的 吃 著 石 頭 ; 有 可 接 受 性 卻 不 一 定 符 合 語 法 規 則, 如 詩 歌 語 言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認 為 詩 歌 語 言 可 突 破 一 般 的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PG), 突 破 的 結 果 是 [- 合 語 法,+ 可 接 受 ], 但 卻 不 能 突 破 普 遍 語 法 (UG), 如 突 破, 結 果 則 是 [- 合 語 法,- 可 接 受 ] 穆 卡 羅 夫 斯 基 (1987) 認 為 對 標 準 語 言 規 則 的 違 反 是 詩 歌 語 言 的 特 權 之 一, 如 果 沒 有 這 一 權 利, 詩 歌 便 也 不 能 再 稱 為 詩 歌 了 在 詩 歌 語 言 這 個 坐 標 軸 裡, 詩 法 越 遵 守 PG, 其 創 新 性 就 越 小, 反 之, 越 不 遵 守 PG, 其 創 新 性 越 大 但 是 詩 法 可 以 完 全 遵 守 PG, 卻 不 能 完 全 創 新, 由 於 UG 的 限 制, 它 只 能 無 限 接 近 創 新 如 下 圖 所 示 : 詩 歌 語 言 雖 來 自 日 常 語 言, 但 因 其 屬 於 獨 特 的 文 體 特 區, 所 以 往 往 出 現 變 異 性 也 就 是 說, 允 許 詩 歌 語 言 突 破 一 般 的 語 法 規 則, 具 有 [- 合 語 法 ] 的 特 徵 以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為 基 準, 現 當 代 漢 語 詩 句 常 常 會 出 現 不 合 乎 語 法 的 現 象, 設 計 物 件 不 僅 有 不 及 物 動 詞 帶 賓 語 黏 著 語 素 自 由 使 用 時 間 助 詞 著 構 式 語 序 把 字 句 等, 還 有 正 反 問 句 與 疑 問 助 詞 的 共 現 詩 歌 語 言 的 強 會 話 特 徵 等 如 : (5)a 我 大 清 早 起 站 在 人 家 屋 角 上 啞 啞 的 啼 ( 胡 適 老 鴉 ) b 又 覺 得 有 點 對 他 月 亮 兒 不 起 ( 胡 適 四 月 二 十 五 夜 ) c 擁 著 亦 裸 裸 的 明 月 突 然 跳 舞 起 來 ( 劉 大 白 舊 夢 ) d 葬 我 在 馬 纓 花 下 永 做 芬 芳 的 夢 ( 朱 湘 葬 我 ) e 意 識 著 一 片 一 片 的 墜 下 的 輕 輕 的 白 色 的 落 花 ( 穆 木 天 落 花 ) f 問 宇 宙 他 是 否 還 愛 我 嗎 ( 蔡 健 雅 若 你 碰 到 他 ) g 列 車 軋 在 中 國 的 肋 骨 上 一 節 接 著 一 節 社 會 問 題 ( 辛 笛 風 景 ) 司 富 珍 (2009) 認 為 詩 歌 語 言 之 所 以 被 接 受, 是 因 為 它 是 作 為 一 種 格 律 法 則 之 下 的 一 個 特 殊 產 品 被 記 憶 和 理 解 的, 因 此, 不 合 法 的 語 法 單 位 只 有 在 存 在 其 515
東 亞 漢 學 研 究 第 5 號 他 的 法 則 或 原 因 制 約 時 才 有 可 能 被 接 受 下 來 這 裡 詩 歌 獨 特 的 語 言 特 區 就 是 它 的 制 約 原 因 無 論 直 抒 胸 臆 還 是 融 情 于 景, 一 切 詩 歌 語 言 描 述 和 表 達 的 第 一 原 則 都 是 為 詩 人 的 抒 情 達 意 而 服 務 詩 歌 語 言 明 顯 特 點 是 當 美 學 功 能 與 語 言 功 能 相 衝 突 時, 詩 人 往 往 更 重 視 美 學 功 能, 而 讓 語 言 功 能 位 居 下 位 詩 歌 語 言 雖 然 可 以 突 破 一 般 的 語 法 規 則 (PG), 附 上 [- 合 語 法 ] 的 特 徵, 卻 依 舊 具 有 [+ 可 接 受 ] 當 一 個 句 子 適 合 它 所 以 被 運 用 的 情 景 時 就 會 被 認 為 是 可 接 受 的 (Lakoff 1977, 轉 引 自 司 富 珍 2009) 只 不 過 這 種 [- 合 語 法,+ 可 接 受 ] 比 一 般 的 [+ 合 語 法,+ 可 接 受 ] 常 規 句 子 需 要 更 多 的 消 化 時 間 [- 合 語 法 ] 越 高, 消 化 時 間 就 越 長 但 即 使 詩 歌 語 言 這 種 [- 合 語 法 ] 再 高, 它 也 要 有 度, 也 始 終 受 普 遍 的 人 類 語 言 原 則 (UG) 制 約, 一 旦 越 過 UG, 就 變 成 [- 合 語 法,- 可 接 受 ], 也 如 高 萬 雲 (1993) 所 說 詩 歌 語 言 是 一 種 對 語 法 的 外 在 變 通, 決 不 是 對 普 通 語 言 的 本 質 變 異 如 下 圖 所 示 : 詩 人 獨 具 匠 心 風 格 各 異, 為 了 達 到 最 佳 效 果, 有 的 甚 至 刻 意 格 外 的 製 造 不 合 語 法 的 矛 盾 衝 突, 來 使 詩 歌 充 滿 張 力 如 : 一 種 頻 率 相 近 心 情 ( 姚 謙 一 首 心 歌 )( 頻 率 相 近 為 主 謂 結 構 ) 主 謂 結 構 頻 率 相 近 作 定 語, 常 規 語 法 中 明 顯 需 要 定 語 標 記 的, 但 在 詩 歌 中 卻 出 現 一 種 頻 率 相 近 心 情 這 類 的 可 疑 句 式 ( 邢 公 畹 1997) 頻 率 相 近 與 心 情 有 語 義 修 飾 關 係, 又 在 詩 歌 中 受 韻 律 規 則 的 影 響, 另 外 定 語 標 記 的 並 沒 有 實 在 意 義, 所 以 隱 去 後 說 本 族 語 者 依 然 認 為 它 有 [+ 可 接 受 ] 但 這 樣 的 句 式 即 使 再 可 疑, 也 不 會 出 現 定 語 標 記 的 在 句 首 (* 的 一 種 頻 率 相 近 心 情 ) 這 樣 違 反 普 遍 人 類 語 言 原 則 的 現 象 正 如 謝 文 利 (1991: 8) 所 認 為 的, 詩 的 語 言 雖 然 是 反 常 的, 但 卻 是 合 道 的 ; 雖 是 悖 理 的, 卻 是 通 情 的 ; 雖 是 無 理 的, 卻 是 無 理 而 妙 的 516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現 當 代 詩 歌 語 法 的 動 態 考 察 四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詩 歌 語 言 突 破 的 限 制 喬 姆 斯 基 的 假 設 認 為 語 言 時 人 腦 心 智 的 重 要 組 成 部 分, 每 個 健 全 的 人 先 天 就 有 一 個 語 言 裝 置, 雖 然 各 種 語 言 的 差 別 很 大, 但 也 只 是 參 數 的 不 同 所 導 致 的 差 異 ( 徐 傑 2001) 詩 歌 語 法 之 所 以 能 單 獨 列 出, 有 別 於 其 他 語 體 語 言, 正 是 因 為 詩 歌 語 言 是 不 同 參 數 再 賦 值 的 結 果 詩 是 每 個 人 都 具 備 的 潛 能, 它 屬 於 全 人 類, 並 非 個 別 或 少 數 人 的 專 利, 詩 人 大 腦 裡 的 語 言 裝 置 無 異 于 常 人, 所 以 這 也 解 釋 了 為 什 麼 詩 歌 語 法 始 終 受 到 普 遍 語 法 原 則 的 制 約 語 言 是 實 現 思 維 和 傳 達 思 維 成 果 的 工 具, 詩 人 常 被 人 們 稱 為 瘋 子, 並 不 是 因 為 詩 人 大 腦 受 損 導 致 的 語 言 裝 置 出 現 了 問 題, 而 是 在 參 數 賦 值 這 一 環 節 有 別 於 其 他, 所 以 才 產 生 了 突 破 語 法 規 則 的 瘋 人 瘋 語 現 象 一 門 語 言 的 常 規 語 法 已 經 被 賦 好 參 數, 想 要 參 數 再 賦 值 就 需 要 特 殊 平 臺, 而 語 言 特 區 正 好 滿 足 要 求 不 同 語 言 平 臺, 參 數 也 會 不 同, 就 會 讓 語 法 有 不 同 程 度 的 變 異, 詩 是 人 類 精 神 活 動 中 最 高 級 的 在 我 們 所 建 的 語 料 庫 中, 詩 歌 語 言 裡 有 一 類 現 象 是 不 及 物 動 詞 帶 賓 語, 如 : (6)a 你 鎖 眉, 哭 紅 顏 換 不 回 ( 方 文 山 發 如 雪 ) b 在 這 火 車 中 再 重 逢 你 ( 林 振 強 早 班 火 車 ) c 我 能 叫 嚷 困 難 嗎 ( 郭 小 川 望 星 空 ) d 寧 願 受 罪 不 去 停 靠 愛 情 的 世 界 ( 張 義 欣 明 月 ) 徐 傑 (2001a) 稱 此 組 不 及 物 動 詞 為 真 正 的 不 及 物 動 詞, 因 為 唯 一 的 名 詞 片 語 在 深 層 結 構 也 就 處 於 動 詞 前 主 語 的 位 置, 而 且 它 們 最 多 帶 一 個 名 詞 片 語, 在 主 語 位 置 上 表 示 施 事 在 一 般 的 現 代 漢 語 規 則 中, 這 一 類 動 詞 是 不 能 帶 賓 語 的, 因 為 在 深 層 結 構 上, 它 們 已 經 有 自 己 的 施 事 主 語, 但 是 我 們 發 現 在 現 當 代 詩 歌 中 它 們 確 實 帶 了 賓 語, 以 NP1+ 不 及 物 動 詞 + NP2 的 形 式 出 現 這 一 組 賓 語 的 論 元 類 型 較 多, 可 以 是 命 題 論 元 場 所 與 事 等 它 們 的 共 同 特 點 都 是 表 示 目 的 原 因 處 所 等 非 核 心 成 分 都 直 接 充 當 了 賓 語 但 是, 即 使 在 詩 歌 表 層 出 現 了 與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不 一 致 的 地 方, 它 也 始 終 受 到 普 遍 語 法 原 則 的 制 約 筆 者 ( 劉 穎 高 瑒 2013) 曾 解 釋 這 一 現 象, 認 為 它 與 域 內 論 元 不 同 始 終 是 不 同 的 在 深 層 結 構 中, 旁 格 賓 語 並 非 在 動 詞 的 內 論 元 的 位 置 上 先 天 生 成, 而 是 後 天 從 週 邊 成 分 移 位 元 過 去 ; 旁 格 賓 語 畢 竟 不 是 受 事 賓 語, 不 受 動 詞 直 接 支 配, 所 以 也 不 會 佔 據 內 論 元 的 位 置, 而 只 是 佔 有 一 個 所 謂 的 偽 賓 語 的 位 置, 如 果 抽 掉 這 個 抽 象 範 疇, 介 詞 或 類 似 介 詞 的 結 構 重 新 出 現, 旁 格 成 分 依 舊 會 回 到 原 來 517
東 亞 漢 學 研 究 第 5 號 的 位 置 而 究 其 移 位 的 原 因, 則 是 輕 動 詞 DO 的 影 響 DO 可 以 讓 位 居 下 層 的 動 詞 向 上 移 位, 從 而 讓 介 詞 省 略, 這 裡 不 再 一 一 贅 述 在 詩 歌 這 個 語 言 特 區 的 平 臺 上, 不 及 物 動 詞 被 再 次 賦 值, 可 以 帶 賓 語, 卻 依 然 要 接 受 格 語 法 題 元 準 則 之 類 的 原 則 制 約 即 使 再 突 破, 這 一 組 旁 格 賓 語 也 沒 有 佔 據 原 本 已 有 的 域 外 論 元 的 位 置, 形 成 紅 顏 換 不 回 哭 困 難 叫 嚷 愛 情 的 世 界 停 靠 這 樣 的 可 疑 句 式 ( 邢 公 畹 1997) 在 詩 歌 語 法 中, 語 義 的 融 合 性 ([+ 可 接 受 ]) 往 往 重 於 語 法 形 式 的 組 合 [- 合 乎 語 法 ] 生 成 詞 庫 理 論 (Pustejovsky,1995) 假 設 人 類 認 知 能 力 不 僅 可 以 體 現 在 語 言 中, 還 可 以 體 現 在 心 理 詞 典 中, 研 究 語 言 的 意 義 就 不 能 忽 視 組 合 過 程 的 語 義, 所 以 語 境 實 現 就 不 能 忽 視 我 們 認 為 在 詩 歌 這 個 特 殊 語 境 中, 例 (6) 的 組 合 過 程 讓 名 詞 的 語 義 促 成 不 及 物 動 詞 的 句 法 形 成, 原 本 這 一 組 名 詞 與 不 及 物 動 詞 間 沒 有 語 義 融 合 性, 但 根 據 詩 人 的 心 理 詞 典 6, 參 數 被 再 賦 值 很 大 程 度 上 來 說, 在 詩 人 的 心 裡, 語 義 的 融 合 性 大 於 語 法 形 式 的 組 合, 這 也 驅 動 了 詩 歌 語 法 不 同 於 常 規 語 法 當 然, 因 為 詩 人 的 語 言 機 制 是 無 異 於 一 般 人 的, 所 以 參 數 再 賦 值 一 定 是 在 原 有 賦 值 的 基 礎 之 上 加 以 外 擴, 而 不 是 再 創 造 一 套 新 語 言 正 如 一 千 個 人 心 裡 就 有 一 千 個 哈 姆 雷 特, 每 個 詩 人 心 理 詞 典 不 同, 也 會 有 不 同 的 突 破, 甚 至 有 些 詩 人 創 作 出 既 不 合 法 也 不 可 接 受 的 詩 歌 語 法 因 為 詩 歌 特 區 本 就 特 殊, 我 們 不 能 妄 加 評 論 什 麼 是 好 什 麼 是 劣, 只 能 從 語 法 角 度 觀 察 分 析 解 釋 這 些 已 經 出 現 的 特 殊 現 象, 並 對 這 些 現 象 對 一 般 語 法 規 則 有 何 影 響 進 行 考 察 和 預 測 五 結 論 語 言 特 區 指 那 些 慣 常 的 語 言 規 則 極 易 被 打 破 導 致 新 的 語 言 規 則 極 易 產 生 的 語 言 運 用 平 臺 ( 徐 傑 蘇 俊 波 覃 業 位 2014), 主 要 包 括 詩 歌 ( 歌 詞 ) 網 路 語 言 及 標 題 口 號 三 大 部 分 詩 歌 是 語 言 特 區 的 重 要 一 環, 有 別 於 網 路 語 言 標 題 口 號 以 往 對 詩 歌 語 言 的 研 究 多 從 文 學 詩 學 美 學 角 度 出 發, 更 多 的 是 關 注 修 辭 和 詞 彙 的 語 義, 也 沒 有 以 整 個 詩 歌 語 言 為 物 件, 僅 停 留 在 詩 人 個 人 作 品 研 究 層 面 本 文 在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對 1919 年 以 後 的 現 當 代 詩 歌 ( 歌 詞 ) 進 行 探 討, 以 試 圖 彌 補 目 前 詩 歌 語 言 研 究 的 薄 弱 環 節 詩 歌 語 言 可 以 突 破 一 般 的 漢 語 語 法 規 則 (PG), 比 如 介 詞 在 從 用 的 省 略 結 構 助 詞 的 6 這 裡 的 心 理 詞 典 包 括 詩 人 的 知 識 經 歷 主 觀 判 斷 等 518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現 當 代 詩 歌 語 法 的 動 態 考 察 的 省 略 不 及 物 動 詞 帶 賓 語 等, 突 破 的 結 果 是 [- 合 語 法,+ 可 接 受 ] 但 語 言 特 區 理 論 下 詩 歌 語 言 的 突 破 是 有 限 制 的 在 語 言 特 區 的 平 臺, 詩 歌 語 言 的 突 破 是 不 同 參 數 再 賦 值 的 結 果, 而 詩 歌 語 言 既 包 括 常 規 語 言, 也 包 括 這 些 突 破 而 詩 人 的 語 言 裝 置 無 異 于 常 人, 所 以 詩 歌 語 法 始 終 受 到 普 遍 語 法 原 則 (UG) 的 制 約 可 具 體 突 破 到 什 麼 程 度, 我 們 目 前 只 能 解 釋 幾 個 語 言 現 象, 還 不 能 統 一 下 概 論, 這 些 都 有 待 我 們 後 續 進 一 步 研 究 參 考 文 獻 範 守 義 :< 論 詩 歌 的 句 法 結 構 美 漢 英 詩 歌 對 比 研 究 >, 外 交 學 院 學 報 第 4 期, 2004 年, 頁 98-108 方 梅 :< 語 體 動 因 對 句 法 的 塑 造 >, 修 辭 學 習 第 6 期,2007 年, 頁 1-7 馮 勝 利 :< 漢 語 詩 歌 研 究 中 的 新 工 具 與 新 方 法 >, 文 學 遺 產 第 2 期,2013 年, 頁 144-154 馮 勝 利 :< 論 語 體 的 機 制 及 其 語 法 屬 性 >, 中 國 語 文 第 5 期,2010 年, 頁 400-412 馮 勝 利 :< 語 體 俗 正 典 三 分 的 歷 史 見 證 : 風 雅 頌 >, 語 文 研 究 第 2 期,2014 年, 頁 1-10 高 萬 雲 :< 漢 語 詩 歌 的 語 法 學 研 究 >, 河 北 師 院 學 報 ( 社 科 版 ) 第 2 期,1993 年, 頁 62-68 古 遠 清 孫 光 萱 : 詩 歌 修 辭 學 ( 武 漢 : 湖 北 教 育 出 版 社 出 版,1995 年 ) 金 宏 偉 :< 略 論 詩 歌 語 言 與 普 通 語 言 的 差 異 性 >, 紹 興 文 理 學 院 學 報 第 3 期,2004 年, 頁 67-69 李 紹 群 : 現 代 漢 語 名 _1+( 的 )+ 名 _2 定 中 結 構 研 究 ( 福 州 : 福 建 師 範 大 學 博 士 論 文,2005 年 ) 劉 法 公 :< 論 語 句 的 可 接 受 性 與 符 合 語 法 性 >, 外 語 教 學 第 4 期,1993 年, 頁 10-13 劉 穎 高 瑒 : 漢 語 詩 歌 中 不 及 物 動 詞 帶 賓 語 現 象 ( 澳 門 : 澳 門 大 學 第 十 八 次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學 術 討 論 會 會 議 論 文,2014 年 ) 羅 堃 : 詩 歌 作 品 中 框 式 結 構 在 +NP+ 方 位 詞 方 位 詞 刪 略 現 象 研 究 ( 上 海 : 華 東 師 範 大 學 第 十 六 屆 中 國 語 言 與 文 化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會 議 論 文,2014 年 ) 1. 駱 寒 超 : 駱 寒 超 詩 學 文 集 ( 北 京 : 人 民 文 學 出 版 社,2009 年 ) 呂 叔 湘 : 現 代 漢 語 八 百 詞 ( 北 京 : 商 務 印 書 館,1984 年 ) 什 克 洛 夫 斯 基 :< 作 為 藝 術 的 手 法 >, 俄 國 形 式 主 義 文 論 ( 北 京 : 三 聯 書 店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89 年 ) 司 富 珍 :< 影 響 句 子 可 接 受 性 的 若 干 因 素 >, 漢 語 學 習 第 4 期,2009 年, 頁 25-31 覃 業 位 : 漢 語 詩 歌 仲 介 賓 狀 語 後 置 及 相 關 句 法 問 題 ( 澳 門 : 澳 門 大 學 第 十 八 次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學 術 討 論 會 會 議 論 文,2014 年 ) 譚 汝 為 : 詩 歌 修 辭 句 法 與 鑒 賞 ( 天 津 : 天 津 古 籍,2003 年 ) 王 力 : 詩 詞 格 律 概 要 ( 北 京 : 北 京 出 版 社,1979 年 ) 謝 文 利 : 詩 歌 語 言 的 奧 秘 ( 哈 爾 濱 : 北 方 文 藝,1991 年 ) 邢 公 畹 :< 一 種 似 乎 要 流 行 開 來 的 可 疑 句 式 >, 語 文 建 設 第 4 期,1997 年, 頁 1-10 徐 傑 蘇 俊 波 : 詩 歌 語 言 特 區 與 詩 歌 語 言 所 見 之 助 詞 著 的 創 新 用 法 ( 澳 門 : 澳 門 大 學 第 十 八 次 現 代 漢 語 語 法 學 術 討 論 會 會 議 論 文,2014 年 ) 徐 傑 覃 業 位 :< 語 言 特 區 的 性 質 與 類 型 >, 語 文 建 設 2014 ( 待 刊 ) 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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