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千 萬 餓 殍 從 大 躍 進 到 大 饑 荒 裴 毅 然 一 走 偏 的 第 一 步 : 合 作 化 中 共 建 權 之 初, 由 於 連 年 戰 爭, 農 村 凋 敝, 人 均 年 度 擁 糧 僅 370 斤,1952 年 增 至 440 斤 1949 年 前 有 的 山 農 一 年 只 能 吃 十 頓 白 麵,1953 年 每 月 可 吃 四 五 頓 山 農 多 吃 這 點 白 麵 已 被 薄 一 波 作 為 社 會 主 義 成 績 匯 報 給 毛 澤 東 1 就 這 點 底 1955 年, 農 村 合 作 化 進 入 高 潮 可 是, 合 作 化 並 不 如 中 共 想 像 的 那 麼 美 妙, 農 民 僅 憑 直 覺 就 認 定 合 作 化 之 路 走 不 通 : 失 去 利 益 驅 動 必 然 導 致 懈 怠 刁 懶, 平 均 分 配 更 是 無 法 保 證 公 平 公 正 子, 農 民 剛 剛 過 上 一 二 年 太 平 日 子, 由 意 識 形 態 決 定 的 合 作 化 運 動 便 開 始 了 蘇 聯 早 就 力 主 土 地 國 有, 認 定 分 田 到 戶 有 害 於 公 有 制 的 建 立 1953 年 6 月 15 日, 毛 澤 東 在 政 治 局 吹 響 合 作 化 號 角 : 通 過 農 業 合 作 化, 逐 步 建 立 農 業 中 的 社 會 主 義 生 產 關 係, 限 制 和 消 滅 農 村 中 的 資 本 主 義 21955 年, 農 村 合 作 化 進 入 高 潮 可 是, 合 作 化 並 不 如 中 共 想 像 的 那 麼 美 妙, 農 民 僅 憑 直 覺 就 認 定 合 作 化 之 路 走 不 通 : 失 去 利 益 驅 動 必 然 導 致 懈 怠 刁 懶, 平 均 分 配 更 是 無 法 保 證 公 平 公 正 由 於 強 迫 入 社, 農 民 入 社 前 砍 樹 殺 畜 賣 牲 口, 某 生 產 隊 原 有 生 豬 300 多 口, 公 社 化 後 只 剩 下 9 口, 雞 鴨 更 是 幾 乎 全 殺 光 了 3 歸 社 的 大 牲 口 也 因 飼 養 不 善 大 多 病 死, 全 國 銳 減 200 萬 頭 以 上 一 向 惜 財 的 農 民 因 共 產 失 去 利 益 驅 動, 船 漂 出 去 三 十 多 里 沒 人 管, 耕 牛 走 出 三 十 多 里 沒 人 找, 社 內 耕 牛 死 亡 佔 60% 4 農 業 副 總 理 鄧 子 恢 向 周 恩 來 匯 報 : 出 現 比 較 普 遍 的 不 利 於 生 產 的 現 象 大 批 出 賣 牲 畜 宰 殺 豬 羊, 有 了 錢 不 買 生 產 資 料 5 懶 的 人 一 天 天 多 了, 勤 的 人 一 天 天 少 了 群 眾 在 呼 喊 : 天 天 困 在 田?, 困 死 了, 困 死 了! 做 功 做 德 把 我 們 解 開 吧! 6 合 作 化 還 搞 劫 富 濟 貧, 富 隊 非 要 搭 配 窮 隊 合 併, 富 隊 不 願 意, 上 面 就 是 不 讓 7 極 其 零 碎 的 農 活 一 經 統 籌, 根 本 無 法 全 面 兼 顧 農 民 原 本 自 行 安 排 自 動 實 現 效 率 最 大 化, 現 在 卻 要 等 m 幹 部 派 活, 幾 個 幹 部 的 腦 袋 哪? 抵 得 上 每 家 每 戶 開 動 機 器? * 丁 抒 先 生 是 大 饑 荒 研 究 的 先 行 者, 本 文 多 處 引 用 丁 先 生 的 人 禍 : 大 躍 進 與 大 饑 荒, 真 誠 鳴 謝!
鄉 諺 說 : 秋 天 分 配 來 了 平 均 主 義, 男 女 老 少 半 信 半 疑 ; 幹 部 們 沒 有 主 意, 老 漢 們 聽 了 唉 聲 嘆 氣 ; 青 年 人 是 大 不 滿 意, 懶 漢 們 是 歡 天 喜 地 8 社 員 年 終 實 際 所 得 愈 來 愈 少,1958 至 1960 年 有 的 隊 人 均 年 收 入 從 37 元 降 至 10 元 5 元, 勞 動 日 值 僅 5 分 錢 9 湖 南 省 委 第 一 書 記 張 平 化 說 : 農 民 反 映, 社 隊 規 模 大 了, 不 是 共 同 富 裕, 而 是 共 同 遭 殃 ; 田 種 好 種 壞, 反 正 攤 到 我 頭 上 只 幾 粒 穀, 怕 懶 得 ( 湘 方 言, 怕 甚 麼 )! 浙 江 桐 廬 環 二 大 隊,1960 年 一 個 勞 力 工 分 日 值 僅 0.0302 元, 社 員 勞 動 一 年 除 去 口 糧 僅 得 2.53 元, 一 個 壯 勞 力 還 不 如 一 隻 老 母 雞, 母 雞 下 蛋 一 枚 可 賣 5 角, 壯 勞 力 出 工 一 天 僅 3 角 餘 bk 合 作 化 挫 傷 了 生 產 積 極 性 最 大 的 富 裕 中 農 薄 一 波 承 認 : 據 1957 年 估 算, 全 國 富 裕 中 農 人 數 在 1 億 以 上 這 些 人 勞 動 致 富 的 積 極 性 受 限 制 和 挫 傷, 對 農 村 生 產 力 的 發 展 是 很 不 利 的 bl 一 億 富 裕 中 農 乃 中 國 農 村 精 英 最 主 要 的 生 產 主 力 軍, 挫 傷 了 他 們 的 生 產 積 極 性, 自 然 連 帶 一 併 摧 毀 了 中 國 農 業 生 產 的 基 礎 依 照 薄 一 波 提 供 的 數 據 bm: 1960 年, 糧 食 實 產 2,870 億 斤, 比 1957 年 的 3,901 億 斤 減 少 26% 以 上 ; 棉 花 實 產 2,126 萬 擔, 比 1957 年 的 3,280 萬 擔 減 少 35% 以 上 ; 油 料 作 物 實 產 3,405 萬 擔, 比 1957 年 的 7,542 萬 擔 減 少 一 半 多 ; 豬 的 年 底 存 欄 數 8,227 萬 頭, 比 1957 年 的 14,590 萬 頭 減 少 56%; 大 牲 畜 年 底 飼 養 量 7,336 萬 頭, 比 1957 年 的 8,382 萬 頭 減 少 12.5% 這 些 農 牧 業 產 品 的 產 量, 大 都 退 到 1951 年 的 水 平, 油 料 作 物 的 產 量 僅 及 1951 年 的 一 半 四 千 萬 餓 殍 45 合 作 化 運 動 挫 傷 了 生 產 積 極 性 最 大 的 富 裕 中 農 一 億 富 裕 中 農 乃 中 國 農 村 精 英 最 主 要 的 生 產 主 力 軍, 挫 傷 了 他 們 的 生 產 積 極 性, 自 然 連 帶 一 併 摧 毀 了 中 國 農 業 生 產 的 基 礎 蘇 聯 強 行 推 進 農 業 集 體 化 也 造 成 類 似 惡 果 :1933 年 集 體 化 運 動 結 束, 蘇 聯 農 產 量 和 家 畜 減 少 一 半 以 上, 直 至 1941 年 還 未 恢 復 1928 年 集 體 化 以 前 的 水 平 1953 年 蘇 聯 耕 牛 數 量 仍 少 於 1913 年 1946 年, 糧 倉 烏 克 蘭 發 生 大 饑 荒, 也 出 現 人 吃 人 和 父 母 吃 子 女 的 慘 事 bn 據 蘇 聯 國 家 經 濟 年 鑒,1913 年 全 俄 穀 物 產 量 8,600 萬 噸,1953 年 僅 8,250 萬 噸 bo 可 以 說, 合 作 化 運 動 乃 是 造 成 大 饑 荒 的 第 一 步 原 因 二 反 右 失 去 理 性 過 濾 層 反 右 前, 黨 內 外 對 合 作 化 弊 端 已 看 得 很 清 楚, 反 對 聲 浪 漸 大 1957 年 初, 毛 澤 東 在 省 委 書 記 會 議 上 說 : 1955 年 上 半 年, 黨 內 有 相 當 多 的 人 替 農 民 叫 苦, 跟 梁 漱 溟 之 流 相 呼 應 bp 反 右 反 右 傾 打 掉 150 萬 精 英, 社 會 失 去 理 性 過 濾 層 由 於 只 能 說 好 不 能 說 壞, 社 會 失 去 糾 錯 必 須 的 制 衡 力 量 1955 年 後, 若 有 人 再 替 農 民 叫 苦, 再 反 對 統 購 統 銷, 便 是 十 分 危 險 的 走 資 本 主 義 道 路, 河 北 省 委 副 書 記 薛 迅 ( 女 ) 便 是 被 毛 斥 為 社 會 主 義 這 一 關 過 不 去 而 撤 職 bq 一 黨 專 政 天 然 攜 帶 的 糾 錯 能 力 低 弱, 反 右 前 已 然 綻 露 千 家 駒 在 自 撰 年 譜 說 : 反 右 以 後, 中 國 的 知 識 份 子 鴉 雀 無 聲, 不 要 說 指 鹿 為 馬, 即 說 一 個 螞 蟻 比 象 還 大 也 沒 有 人 敢 說 一 個 不 字 了 br 二 十 一 世 紀 雙 月 刊 2008 年 4 月 號 總 第 一 六 期
46 百 年 中 國 與 世 界 反 右 反 右 傾 打 掉 150 萬 精 英, 社 會 失 去 理 性 過 濾 層 由 於 只 能 說 好 不 能 說 壞, 社 會 失 去 糾 錯 必 須 的 制 衡 力 量 失 去 了 理 性 隔 濾, 公 開 造 假 的 大 躍 進 得 以 肆 虐 橫 行 後 來 證 明, 哪 兒 反 右 積 極, 哪 兒 白 旗 拔 得 最 乾 淨, 哪 兒 災 難 就 愈 大 原 本 搞 經 濟 就 外 行 的 中 共, 偏 偏 打 跑 了 各 路 經 濟 專 家 高 層 領 導 猶 如 盲 人 摸 瞎 1958 年 1 月, 毛 澤 東 在 南 寧 會 議 上 發 表 著 名 論 斷 冒 進 是 馬 克 思 主 義 bs, 鬧 出 笑 話 多 多 9 月, 劉 少 奇 視 察 江 蘇 常 熟 和 平 公 社, 公 社 書 記 說 畝 產 可 打 一 萬 斤, 農 家 出 身 的 劉 竟 說 : 一 萬 斤, 還 能 再 多 嗎? 你 們 這? 條 件 好, 再 搞 一 搞 深 翻, 還 能 多 打 些 bt 劉 少 奇 說 外 行 領 導 是 原 則 ; 拆 卸 函 谷 關 城 樓 浙 江 龍 泉 古 寺 江 西 崇 義 古 塔 薊 縣 長 城, 向 古 蹟 要 磚 ; 毛 為 一 點 廢 鋼 甚 至 想 拆 杭 甬 線 與 膠 東 線 ck 1960 年 3 月 12 日, 烈 屬 何 明 淵 在 天 安 門 廣 場 白 日 點 燈 籠, 路 透 社 短 訊 稱 寓 暗 無 天 日 之 意 何 的 叔 叔 與 大 哥 均 為 紅 軍 烈 士, 何 被 捕 後 說 : 大 不 了 一 個 死 了 罷 了! 我 如 果 不 離 開 家 鄉, 這 會 兒 恐 怕 也 已 經 餓 死 了! 人 民 政 府 竟 會 讓 自 己 的 人 民 餓 死, 這 叫 甚 麼 人 民 政 府? 彭 真 向 周 恩 來 劉 少 奇 匯 報 此 案, 劉 難 過 得 久 久 不 語 cl 6 月, 湖 南 彬 縣 女 青 工 劉 桂 陽 在 中 南 海 北 門 憤 貼 標 語 十 數 張 : 為 了 挽 救 全 國 人 民, 打 倒 人 民 公 社! 鏟 除 人 民 公 社! 消 滅 人 民 公 社! cm1960 年 底, 毛 澤 東 表 弟 賀 曉 秋 之 子 闖 中 南 海 向 毛 面 訴 : 倉? 沒 有 幾 粒 穀, 還 硬 說 畝 產 達 到 幾 千 斤 鬼 都 笑 落 牙 齒 做 假 事 說 假 話 的 是 那 些 人, 作 官 受 表 揚 的 也 是 那 些 人, 吃 好 喝 好 的 還 是 那 些 人 老 百 姓 餓 得 要 死, 只 能 在 背 後 衝 天 罵 娘 cn 對 於 民 間 的 反 對, 中 共 高 層 是 完 全 清 楚 的 失 去 了 理 性 隔 濾, 公 開 造 假 的 大 躍 進 得 以 肆 虐 橫 行 後 來 證 明, 哪 兒 反 右 積 極, 哪 兒 白 旗 拔 得 最 乾 淨, 哪 兒 災 難 就 愈 大 安 徽 濉 溪 縣 是 反 右 積 極 縣, 共 抓 右 派 中 右 反 社 會 主 義 份 子 1,600 餘 人, 在 全 國 2,000 餘 縣 中 首 屈 一 指, 大 饑 荒 死 亡 人 數 也 名 列 前 茅 三 年 中 人 口 銳 減 四 分 之 一 以 上, 僅 1960 年 就 減 少 12 萬 co 發 燒 度 較 低 的 省 份, 餓 死 人 的 情 況 也 相 對 較 少, 吉 林 是 少 數 幾 個 沒 餓 死 人 的 省 份, 省 委 第 一 書 記 吳 德 應 記 一 功 cp 三 大 躍 進 對 社 會 生 態 的 大 破 壞 按 大 躍 進 理 論, 乃 是 生 產 關 係 大 飛 躍 但 農 村 的 現 實 是 猛 颳 共 產 風 浮 誇 風 幹 部 特 殊 風 瞎 指 揮 風, 大 搞 一 平 二 調 三 收 款 ( 全 社 範 圍 內 一 律 均 產 無 償 調 撥 財 物 銀 行 全 部 收 回 貸 款 ), 搞 得 雞 飛 狗 跳 安 徽 舒 城 縣 城 北 公 社 古 城 大 隊,1958 年 秋 後 賣 糧 24 萬 斤, 糧 款 全 被 公 社 拿 去 支 援 窮 隊, 古 城 幹 部 編 詩 : 累 了 一 頭 汗, 賣 糧 二 十 萬 ; 分 文 未 得 到, 傻 瓜 也 不 幹 cq 大 躍 進 另 一 大 折 騰 是 大 煉 鋼 鐵,6,000 萬 壯 勞 力 上 山 採 礦 伐 木, 農 田 勞 力 嚴 重 不 足, 稻 棉 大 熟 無 人 收 割, 豐 產 無 豐 收 1962 年, 四 川 省 委 第 一 書 記 李 井 泉 說 : 五 八 年 公 社 成 立, 男 勞 動 力 大 批 外 調, 婦 女 說 只 是 人 民 母 社 cr 水 利 部 副 部 長 李 葆 華 去 密 雲 水 庫, 沿 途 棉 桃 隨 風 漫 飛, 像 下 大 雪 一 樣 山 西 陽 城 縣 潘 莊 公 社, 年 底 糧 食 還 爛 在 地?, 柿 子 掛 在 樹 上 陝 西 安 康 大 量 紅 薯 無 人 收 穫, 不 僅 爛 在 地?, 還 延 誤 了 冬 小 麥 播 種 1958 年 底 彭 德 懷 到 湖 南 平 江 調 查, 也 發 現 稻 子 沒 收 紅 薯 沒 挖 羅 榮 桓 在 1959 年 5 月 說 : 四 川 拋 撒 浪 費 的 糧 食 佔 總 產 量 10%, 河 南 50% 秋 糧 毀 棄 於 地 河 南 1960 年 農 業 產 值 下 降 三 分 之 一 cs
依 照 中 共 官 方 提 供 的 數 據 ct: 四 千 萬 餓 殍 47 受 損 害 最 慘 重 的 還 應 算 農 業 1957 年 糧 食 產 量 為 3,900 億 斤,1958 年 的 糧 食 產 量 為 4,000 億 斤,1959 年 為 3,400 億 斤,1960 年 又 下 降 到 2,870 億 斤, 比 1957 年 下 降 了 26.4%, 跌 到 1954 年 的 水 平 棉 花 產 量 1960 年 為 2,126 萬 擔, 比 1959 年 下 降 了 37.8%, 也 和 1951 年 相 當 由 於 許 多 農 田 被 改 種 糧 食, 油 料 作 物 的 種 植 面 積 和 產 量 更 加 減 少 (1959 至 1962 年 間, 經 濟 作 物 的 種 植 面 積 下 降 了 35%),1960 年 為 3,405 萬 擔, 比 1959 年 下 降 50.9%, 較 之 1957 年 下 降 了 54%, 跌 到 建 國 以 前 的 水 平 豬 存 欄 數 下 降 了 43.6% 另 一 方 面 是 通 貨 膨 脹, 貨 幣 貶 值, 人 民 生 活 困 難 加 劇 : 國 家 財 政 出 現 大 量 赤 字, 必 須 用 多 發 鈔 票 來 彌 補 1957 年 的 貨 幣 投 放 量 為 53 億 元,1959 年 上 升 到 75 億 元,1960 年 上 升 到 96 億 元,1961 年 更 高 達 125 億 元 貨 幣 投 放 過 多, 國 家 商 品 庫 存 又 被 挖 空, 結 果 必 然 是 物 價 大 幅 度 上 漲, 人 民 生 活 陷 入 嚴 重 困 難 在 合 作 化 與 大 躍 進 夾 擊 下, 大 饑 荒 已 不 可 避 免 尤 其 1960 年 全 國 糧 產 量 較 之 1957 年 下 降 26.4%, 還 能 不 出 現 大 面 積 饑 荒 嗎? 至 於 吃 飯 不 要 錢 的 大 食 堂, 不 僅 沒 有 吃 出 共 產 主 義 意 識, 反 而 吃 出 鄉 諺 : 放 開 肚 皮 吃, 藏 起 力 氣 做 上 海 浦 東 農 民 在 大 食 堂 之 初 因 吃 得 太 飽, 撐 得 難 受, 只 能 出 工 不 出 力 dk 但 毛 澤 東 堅 持 認 為 公 共 食 堂 是 必 須 固 守 的 社 會 主 義 陣 地 農 村 中 階 級 鬥 爭 尖 銳 所 在,1960 年 中 共 中 央 發 布 一 系 列 文 件, 要 求 各 級 黨 委 將 辦 好 食 堂 提 高 到 階 級 鬥 爭 的 地 位 上 來 dl 公 共 食 堂 挖 盡 農 民 存 糧, 秋 後 短 暫 的 放 肚 盡 吃 消 耗 了 集 體 糧 儲, 及 至 春 荒, 上 下 皆 空, 無 糧 熬 荒 如 果 農 民 自 己 開 灶, 量 入 為 出, 半 乾 半 稀, 計 算 m 吃, 便 不 會 大 面 積 出 現 不 顧 一 切 的 前 吃 後 空, 秋 後 吃 得 死 撐, 冬 春 飢 餓 斃 亡 1959 年 廬 山 會 議 本 是 一 次 糾 錯 良 機, 僅 僅 由 於 維 護 毛 澤 東 的 個 人 威 信, 硬 從 反 左 轉 為 反 右 反 右 使 黨 外 閉 嘴, 反 右 傾 則 使 黨 內 也 閉 嘴 1962 年 初 七 千 人 大 會, 毛 雖 邀 請, 陳 雲 還 是 沒 敢 在 大 會 上 發 言 圖 為 河 北 人 民 公 社 社 員 吃 食 堂
48 百 年 中 國 與 世 界 一 大 二 公 的 人 民 公 社 極 大 挫 傷 農 民 的 生 產 積 極 性, 全 國 出 現 大 面 積 消 極 怠 工, 糧 食 產 量 大 幅 滑 減, 此 乃 大 饑 荒 的 第 二 層 致 因 1962 年 2 月 26 日, 中 央 財 經 小 組 組 長 陳 雲 在 西 樓 會 議 上 承 認 : 經 濟 遭 到 這 麼 嚴 重 的 破 壞, 要 把 經 濟 恢 復 起 來, 不 是 一 兩 年 就 能 夠 做 到 的 事 情, 尤 其 是 農 民 的 積 極 性 如 何 能 夠 動 員 起 來 dm 四 反 右 傾 失 去 糾 錯 機 會 當 周 恩 來 聽 說 甘 肅 出 現 饑 荒, 打 電 話 給 甘 肅 省 委 詢 問 是 否 需 要 中 央 調 撥 糧 食 時, 省 委 書 記 何 承 華 竟 回 答 : 甘 肅 農 民 連 大 餅 油 條 都 吃 不 完 如 此 膽 大 包 天, 若 非 吃 準 中 央 心 態, 會 這 麼 不 顧 人 民 於 水 火 麼? 1959 年 廬 山 會 議 本 是 一 次 糾 錯 良 機, 僅 僅 由 於 維 護 毛 澤 東 的 個 人 威 信, 硬 從 反 左 轉 為 反 右, 再 唱 高 調, 否 定 逼 到 眼 前 的 客 觀 事 實 反 右 使 黨 外 閉 嘴, 反 右 傾 則 使 黨 內 也 閉 嘴 1959 年 春, 黨 內 老 五 陳 雲 私 下 說 : 現 在 提 意 見 還 不 是 時 候, 一 定 要 吃 虧 吃 得 更 大 一 點, 才 能 轉 過 來 不 能 說 話, 我 還 想 保 持 我 這 張 三 十 多 年 的 黨 票 子 dn1962 年 初 七 千 人 大 會, 毛 雖 邀 請, 陳 雲 還 是 沒 敢 在 大 會 上 發 言, 因 為 不 能 給 毛 主 席 難 堪 do 1960 年 下 放 湖 南 湘 潭 的 胡 耀 邦, 回 京 向 毛 匯 報 的 前 一 晚, 就 是 否 將 餓 死 人 的 實 況 告 訴 毛, 思 想 鬥 爭 了 一 夜, 抽 煙 踱 步, 最 後 還 是 沒 敢 將 真 相 完 全 告 訴 毛 1960 年 陳 毅 去 南 方 後 在 會 上 感 嘆 : 在 下 面 跑 了 幾 個 省, 誰 也 不 敢 說 老 實 話 dp 楊 獻 珍 說 了 幾 句 : 有 些 人 的 想 法 不 對 頭, 想 把 好 事 一 年 辦 完 客 觀 上 是 反 動 的 遭 到 毛 迎 頭 痛 擊, 很 快 就 被 摁 下 去 dq 有 資 料 表 明 : 全 國 揪 出 右 傾 份 子 達 三 百 幾 十 萬 dr 浮 誇 風 下, 官 員 腫 臉 硬 充 胖 1959 年 中 央 開 會, 陝 西 省 委 第 一 書 記 張 德 生 對 甘 肅 省 委 第 一 書 記 張 仲 良 說 : 若 甘 肅 缺 糧, 陝 西 願 支 援 一 些 張 仲 良 反 說 若 陝 西 缺 糧, 甘 肅 可 以 支 援 當 周 恩 來 聽 說 甘 肅 出 現 饑 荒, 打 電 話 給 甘 肅 省 委 詢 問 是 否 需 要 中 央 調 撥 糧 食 時, 省 委 書 記 何 承 華 竟 回 答 : 甘 肅 農 民 連 大 餅 油 條 都 吃 不 完 ds 如 此 膽 大 包 天, 若 非 吃 準 中 央 心 態, 若 非 道 德 品 質 惡 劣, 會 這 麼 不 顧 人 民 於 水 火 麼? 河 南 信 陽 已 出 現 餓 死 人 的 情 況, 地 委 書 記 路 憲 文 指 令 各 縣 : 不 准 農 民 生 火 做 飯 不 准 外 出 逃 荒 要 飯 不 准 向 上 級 反 映 情 況 dt 又 派 民 兵 封 鎖 交 通 要 道, 防 堵 飢 民 外 逃, 信 陽 地 區 餓 死 者 至 少 百 萬 ( 官 方 承 認 50 萬 )ek 安 徽 無 為 縣 有 的 幹 部 甚 至 不 准 農 民 採 摘 野 果, 理 由 是 野 生 植 物 也 是 地? 長 的, 歸 屬 共 產 黨 el 鳳 陽 規 定 死 人 後 四 不 准 : 一 不 准 淺 埋 ; 二 不 准 哭 ; 三 不 准 埋 在 路 旁 ; 四 不 准 戴 孝 em 除 了 民 兵 把 守 要 道, 郵 局 奉 命 截 扣 告 狀 信 件, 地 方 幹 部 成 功 地 把 餓 死 人 的 信 息 掩 蓋 了 很 長 時 間 en 各 級 幹 部 都 明 白 上 下 有 別 的 利 害 關 係 : 農 民 的 肚 子 問 題 遠 不 如 上 司 對 自 己 的 印 象 重 要, 完 成 計 劃 遠 比 農 民 生 計 重 要 柳 州 地 委 書 記 賀 亦 然 放 出 大 Q 星 水 稻 畝 產 13 萬 斤, 公 然 聲 稱 : 不 管 死 多 少 人, 柳 州 地 區 也 要 爭 個 第 一! eo 五 雪 上 加 霜 的 反 瞞 產 為 防 止 高 徵 購, 一 些 地 區 為 保 口 糧, 不 得 不 瞞 產 私 分 1958 年 7 至 10 月, 全 國 糧 食 徵 購 下 降 440 萬 噸, 城 市 和 工 礦 區 的 糧 食 供 應 頓 時 緊 張 10 月 22 日 中 央 發 出 緊 急 指 示, 要 求 突 擊 收 購 和 調 運 農 產 品, 在 全 國 農 村 掀 起 反 瞞 產 運 動
1958 年 實 際 糧 食 徵 購 數 量 高 達 1,175 億 斤, 比 上 年 增 加 了 22%ep 七 千 人 大 會 上, 糧 食 部 檢 討 :1959 年 全 國 糧 食 產 量 3,400 億 斤, 徵 購 就 拿 走 1,200 億 斤, 傷 了 農 村 元 氣 ;1960 年 已 出 現 大 面 積 餓 死 人, 糧 食 部 還 以 為 天 下 太 平, 實 屬 見 事 太 遲, 徵 購 過 頭 是 大 饑 荒 重 要 原 因 之 一 eq 據 中 共 官 方 權 威 史 料 披 露 er: 四 千 萬 餓 殍 49 由 於 高 估 產 而 高 徵 購,1958 年 至 1959 年 度 (1958 年 7 月 1 日 至 1959 年 6 月 30 日 ) 共 徵 購 糧 食 1,123 億 斤, 比 正 常 年 景 增 購 了 200 億 斤, 使 農 民 手 中 的 存 糧 數 急 劇 下 降,1959 年 有 些 地 區 就 開 始 出 現 糧 荒, 造 成 公 共 食 堂 停 夥, 部 分 社 員 外 出 逃 荒, 浮 腫 病 和 非 正 常 死 亡 問 題 也 出 現 了 1959 年 度 徵 購 糧 食 達 到 1,348 億 斤, 佔 了 實 際 數 量 的 33.7%, 農 村 留 糧 由 1957 年 的 2,940 億 斤 下 降 到 1959 年 的 2,052 億 斤 1959 年 的 糧 食 減 產, 如 此 之 高 的 徵 購 量, 這 是 農 民 難 以 承 受 的 重 擔 即 使 如 此 高 的 徵 購, 但 在 高 銷 售 的 情 況 下, 國 庫 周 轉 糧 還 是 日 益 減 少 1958 年 6 月 底, 國 庫 存 糧 386 億 斤 ;1959 年 同 期 下 降 到 343 億 斤 ;1960 年 6 月 底 僅 為 127 億 斤, 連 正 常 情 況 下 鋪 底 糧 和 運 轉 狀 態 的 周 轉 糧 數 都 不 足 農 村 糧 食 短 缺, 國 庫 存 糧 無 多, 全 國 大 約 缺 少 3,000 萬 人 一 個 月 的 用 糧, 一 些 大 城 市 幾 乎 脫 銷 還 需 要 多 說 嗎?3,000 萬 人 缺 糧 一 個 月, 還 能 存 活 嗎? 經 過 反 瞞 產, 山 東 1,600 萬 農 民 全 年 人 均 擁 糧 只 剩 142.7 斤, 每 人 每 天 不 足 4 兩, 還 不 夠 兩 隻 雞 吃 es 甘 肅 定 西 地 區 反 瞞 產 運 動 中, 幹 部 指 揮 民 兵 在 農 家 掘 地 挖 牆 找 糧 食, 把 拿 不 出 糧 食 的 婦 女, 剝 光 衣 服, 用 繩 子 扎 起 陰 毛 拉 出 去 遊 街 示 眾! 類 似 獸 行, 省 委 工 作 組 統 計 竟 達 128 種 et 據 丁 抒 分 析 : 廬 山 會 議 後 全 國 性 的 反 瞞 產 高 徵 購 是 導 致 數 千 萬 人 餓 死 的 關 鍵 一 步 譬 如 廣 西 龍 勝 縣 1957 年 徵 購 975 萬 斤,1958 年 增 至 1,362 萬 斤,1959 年 竟 增 加 到 3,364 萬 斤, 是 57 年 的 三 倍 半! 又 如 廣 西 陽 朔 縣,1959 年 糧 食 比 1958 年 減 產 23%, 國 家 徵 購 數 卻 比 1958 年 高 了 24% fk1959 年 秋, 安 徽 符 離 區 委 書 記 武 念 慈 匆 匆 進 城, 向 縣 委 報 告 餓 死 人 並 申 請 救 濟 糧, 不 料 不 僅 沒 弄 來 糧 食, 還 挨 了 縣 委 一 天 加 半 夜 的 批 評, 說 他 謊 報 災 情, 給 大 躍 進 與 社 會 主 義 抹 黑! 非 但 不 給 救 濟 糧, 還 向 他 要 糧 食, 說 符 離 區 秋 季 徵 購 任 務 沒 完 成 fl! 反 瞞 產 挖 空 了 農 民 的 囤 底, 農 民 失 去 維 持 生 存 的 基 本 口 糧 城 市 居 民 得 以 存 活 的 前 提 是 棄 鄉 保 城 政 策 七 千 人 大 會 之 所 以 召 開, 起 因 於 中 央 要 從 地 方 徵 糧 150 億 斤, 各 省 叫 苦 連 天, 中 央 無 奈 之 下 召 集 各 大 區 第 一 書 記 會 議 大 區 書 記 在 壓 力 下 領 受 任 務, 但 表 示 困 難 重 重, 這 才 決 定 召 開 地 委 書 記 會 議 ( 後 擴 至 縣 委 書 記 ), 強 調 顧 全 大 局, 反 對 本 位 主 義 與 分 散 主 義 fm 1960 年 春, 當 饑 饉 剛 剛 蔓 延, 如 果 各 地 縣 委 書 記 能 像 舊 時 知 縣 一 樣 稟 報 請 賑, 當 年 國 庫? 還 有 存 糧, 準 備 出 口 的 265 萬 噸 糧 食 尚 未 運 出, 至 少 能 抵 擋 一 陣 如 山 西 陽 城 縣 委 書 記 趙 樹 理 堅 請 返 銷 糧, 及 時 分 發, 救 下 不 少 人 有 的 公 社 幹 部 秘 密 動 用 儲 備 糧, 也 救 了 一 些 人 但 這 樣 的 幹 部 少 之 又 少, 絕 大 多 數 幹 部 都 怕 被 扣 右 傾 帽 子, 既 然 將 農 民 口 糧 交 了 餘 糧, 不 願 自 打 巴 掌 再 要 回 來 地 縣 一 級 基 層 政 府 由 此 錯 失 及 時 施 救 的 最 後 機 會 1960 年 春, 當 饑 饉 剛 剛 蔓 延, 國 庫 o 還 有 存 糧, 有 的 公 社 幹 部 秘 密 動 用 儲 備 糧, 也 救 了 一 些 人 但 絕 大 多 數 幹 部 都 怕 被 扣 右 傾 帽 子 地 縣 一 級 基 層 政 府 由 此 錯 失 及 時 施 救 的 最 後 機 會
50 百 年 中 國 與 世 界 宏 觀 上,1960 年 12 月 14 日 國 家 統 計 局 提 交 市 場 分 析 報 告, 標 明 至 當 年 10 月 糧 食 收 購 量 下 降 34% 食 油 收 購 量 下 降 42% 生 豬 收 購 量 下 降 31% 食 糖 收 購 量 下 降 64% 棉 花 收 購 量 下 降 23%, 全 國 生 活 用 品 供 應 極 其 困 難 至 9 月 底, 各 地 憑 票 證 供 應 商 品 達 30 多 種 ; 據 全 國 42 個 大 中 城 市 統 計,11 月 豬 牛 羊 肉 銷 量 比 10 月 減 少 29.4%, 家 禽 減 少 51.3%, 鮮 蛋 減 少 30.4%fn 警 鐘 已 敲 得 很 響 很 響 了 六 致 命 的 高 出 口 饑 荒 既 起 仍 盲 目 出 口, 以 致 國 內 經 濟 雪 上 加 霜 周 恩 來 根 據 各 省 虛 報 數 字, 還 以 為 糧 食 堆 滿 囤! 當 外 貿 部 主 張 向 國 際 市 場 拋 售 黃 金, 拿 外 匯 買 糧 食, 周 反 而 購 買 了 幾 十 萬 兩 黃 金 1959 年 1 月, 武 漢 只 剩 下 一 天 存 糧 情 急 之 下, 武 漢 市 委 扣 下 從 四 川 運 往 上 海 的 糧 食, 中 央 辦 公 廳 大 發 雷 霆, 要 嚴 肅 處 理 武 漢 市 委, 幸 賴 省 委 書 記 王 任 重 斡 旋 化 解 fo 1960 年 5 至 6 月, 中 央 連 續 發 出 京 津 滬 等 市 糧 食 供 應 告 急 文 件,6 月 6 日 發 出 關 於 為 京 津 滬 和 遼 寧 調 運 糧 食 的 緊 急 指 示, 內 稱 北 京 存 糧 為 七 天 天 津 十 天 上 海 已 無 存 糧 fp 外 貿 部 在 七 千 人 大 會 上 檢 討 :1959 至 1960 年 多 出 口 糧 食 幾 十 億 斤, 饑 荒 既 起 仍 盲 目 出 口, 以 致 國 內 經 濟 雪 上 加 霜 fq 大 量 出 口 糧 食, 乃 是 一 系 列 導 致 4,000 萬 農 民 餓 死 的 重 要 因 素 之 一 自 己 日 子 都 過 不 下 去, 還 要 援 助 亞 非 拉 截 至 1960 年 6 月 底, 中 共 向 22 個 國 家 提 供 經 援, 無 償 援 助 和 貸 款 總 額 40.28 億 元 fr 1961 年, 毛 澤 東 在 中 央 工 作 會 議 上 說 : 這 幾 年 我 們 掠 奪 農 民 比 國 民 黨 還 厲 害! fs 1959 年 較 之 1957 年 糧 食 減 產 1,500 萬 噸, 但 卻 出 口 糧 食 415 萬 噸, 比 1957 年 增 加 223 萬 噸 僅 這 223 萬 噸, 就 可 供 4,000 萬 國 人 吃 四 個 月, 足 以 熬 過 1960 年 的 春 荒 1960 年 再 出 口 265 萬 噸, 成 千 上 萬 國 人 餓 死 之 時, 他 們 打 下 來 的 糧 食 卻 在 被 一 船 船 運 走 如 能 將 兩 年 間 出 口 的 糧 食 留 下 一 半, 飢 民 就 可 全 部 得 救 當 時, 大 管 家 周 恩 來 對 糧 食 情 況 的 急 迫 性 兩 眼 一 抹 黑, 根 據 各 省 虛 報 數 字, 還 以 為 糧 食 堆 滿 囤 呢! 因 此, 周 恩 來 犯 下 致 命 錯 誤 : 當 外 貿 部 主 張 向 國 際 市 場 拋 售 黃 金, 拿 外 匯 買 糧 食, 周 卻 認 為 黃 金 價 位 較 低, 不 僅 不 應 賣, 反 而 購 買 了 幾 十 萬 兩 黃 金 ft 這 一 決 定, 失 去 了 中 央 一 級 最 後 的 補 救 機 會 1960 年 底, 鑒 於 形 勢 實 在 嚴 峻, 一 再 拒 批 進 口 糧 食 的 毛 澤 東, 只 得 同 意 從 澳 洲 進 口 440 萬 噸 糧 食 ( 夠 一 億 人 吃 三 月 ) 糧 食 部 副 部 長 楊 少 橋 說 : 吃 進 口 糧, 這 在 當 時 可 是 個 禁 區! 這 些 衝 破 禁 區 來 的 糧 食 在 當 時 不 知 救 了 多 少 人 的 性 命 但 若 1959 1960 年 不 曾 出 口 680 萬 噸 糧 食, 又 可 挽 救 多 少 萬 人 的 性 命? 糧 食 一 進 一 出, 運 來 運 去 撥 來 調 去, 又 耽 誤 了 多 少 時 日 gk? 飢 民 們 即 便 千 辛 萬 苦 逃 到 城?, 由 於 城 鎮 居 民 也 吃 不 飽, 盲 流 也 很 難 討 到 食 物 其 時 美 國 糧 價 最 低, 因 敵 對 不 能 去 買, 得 爭 氣 多 花 錢 買 中 立 的 澳 加 等 國 糧 食 gl 新 聞 封 鎖 是 中 央 一 級 喪 失 及 時 賑 災 的 另 一 致 因 新 聞 可 將 一 地 災 情 短 時 期 內 成 為 全 國 全 球 的 共 同 問 題, 大 大 提 高 賑 饑 能 力, 但 硬 不 讓 說, 奈 何? 七 進 入 天 堂 共 產 主 義 是 天 堂, 人 民 公 社 是 橋 梁, 報 刊 上 鋪 天 蓋 地 用 漫 畫 詩 歌 向 民 眾 描 述 預 約 的 幸 福 只 是 天 堂? 的 材 料 太 多, 限 於 篇 幅, 撮 精 稍 述 :
1958 年 10 月 底, 湖 北 當 陽 縣 跑 馬 鄉 公 社 書 記 大 會 宣 布 11 月 7 日 全 鄉 結 束 社 會 主 義,8 日 進 入 共 產 主 義, 一 切 以 共 產 主 義 方 式 來 辦 群 眾 一 哄 而 散, 紛 紛 上 街 共 產, 先 搶 空 商 店, 後 搶 劫 私 宅, 還 有 人 上 幼 兒 園 認 領 孩 子 當 兒 子, 大 呼 不 是 共 產 了 麼?! gm 王 任 重 調 查 信 陽 事 件 後 說 : 我 到 光 山 ( 信 陽 地 區 的 一 個 縣 ) 去 看 過, 房 屋 倒 塌, 家 徒 四 壁, 一 貧 如 洗, 人 人 戴 孝, 戶 戶 哭 聲, 確 實 是 這 樣, 這 不 是 甚 麼 右 傾 機 會 主 義 攻 擊 我 們, 這 是 真 的 gn 鄧 力 群 說 : 老 朋 友 彭 大 章 ( 中 南 海 秘 書 室 的 負 責 人 之 一 ) 從 信 陽 調 查 回 來, 對 我 講 : 老 鄧 啊, 問 題 真 嚴 重 啊! 說 時 神 色 慘 然! 後 來 先 念 同 志 也 去 了, 回 來 講, 他 去 過 的 村 莊, 婦 女 沒 有 一 個 不 穿 白 鞋 的 go 張 家 口 地 委 書 記 胡 開 明 在 蔚 縣 西 合 營 村, 看 到 春 播 時, 前 邊 播 上 種, 後 邊 有 人 就 把 種 扒 出 來 吃 掉 隊? 沒 辦 法, 把 種 子 通 通 拌 上 毒 藥, 並 通 告 全 體 社 員 可 是 種 子 照 樣 被 扒 出 來 吃 掉, 只 不 過 增 加 了 一 道 工 序, 即 把 扒 到 的 糧 食 在 土? 邊 搓 搓, 然 後 迫 不 及 待 地 塞 進 嘴? 非 正 常 死 亡 人 數 大 大 增 加, 活 m 的 人 甚 至 沒 有 力 氣 把 死 人 從 屋? 抬 出 去 gp 在 食 堂 工 作 的 生 產 隊 長, 每 次 帶 回 米 飯 都 鎖 藏 櫃 中, 獨 自 享 用, 兩 個 兒 子 幾 天 粒 米 未 進, 嚷 叫 不 停, 父 親 置 之 不 理, 小 兒 子 活 活 餓 死 一 位 姑 娘 餓 死 後, 許 多 村 民 看 到 其 二 伯 父 以 收 屍 為 名 割 肉 煮 食 不 少 飢 民 到 處 打 聽 誰 家 最 近 死 人, 以 便 夜 間 刨 墳 掘 屍 為 食, 野 外 常 見 被 剔 除 皮 肉 的 屍 骨 gq 1938 年 入 黨 的 宗 鳳 鳴 先 生 說 : 濮 陽 梨 園 鄉 東 韓 砦 村 乃 抗 日 模 範 村, 不 僅 老 人 均 多 餓 死, 有 的 家 庭 商 量 是 餓 死 孩 子 還 是 餓 死 大 人, 結 論 是 應 先 死 孩 子, 留 大 人 掙 工 分, 還 有 一 份 口 糧, 否 則 大 人 死 了, 孩 子 也 活 不 成 gr 飢 餓 犯 人 一 邊 拔 毛 一 邊 連 血 帶 肉 生 啖 活 雞 如 能 從 墳 堆? 挖 出 死 人 骨 頭, 算 是 好 運 氣, 人 家 就 這 麼 隨 便 在 衣 服 上 擦 一 下 泥, 就 放 在 嘴? 細 細 啃 嚼, 津 津 有 味, 若 監 視 的 人 來 了 啃 不 完, 就 帶 到 屋? 燒 坑 的 火? 烤 m 吃, 那 香 味 倒 是 頂 饞 人 的 gs 錦 西 勞 改 礦 隊 1,200 多 名 犯 人 餓 死 1,001 人, 還 沒 死 的 198 人 骨 瘦 如 柴 全 身 浮 腫, 臥 e 不 起, 另 兩 人 靠 吞 吃 活 剝 青 蛙 蚱 蜢 才 勉 強 能 夠 下 e 走 動 gt 天 津 東 郊 茶 澱 勞 改 農 場, 兩 名 勞 教 犯 各 將 一 根 細 黃 瓜 塞 藏 對 方 肛 門, 以 躲 避 下 工 時 的 檢 查, 但 還 是 被 識 破 了, 扒 下 褲 子 拉 出 黃 瓜 hk 燕 京 畢 業 生 韓 大 鈞 ( 後 為 中 科 院 研 究 員 ), 挖 出 一 窩 剛 出 生 的 幼 鼠, 眾 目 睽 睽 之 下, 將 還 沒 睜 開 眼 的 幼 鼠 生 吞 下 肚 hl 七 千 人 大 會 上, 四 川 省 委 宣 傳 部 長 明 朗 給 中 央 寫 了 一 封 匿 名 信, 描 繪 重 災 區 梁 平 縣 : 我 去 看 了 以 後, 很 難 過, 跟 剛 打 完 淮 海 戰 役, 雙 堆 集 附 近 那 些 村 莊 的 情 況 相 仿 門 窗 都 沒 有 了, 傢 具 也 沒 有 了, 屋 子 一 個 個 是 敞 開 的, 屋? 都 是 雜 草 和 灰 塵, 後 邊 的 山 坡 上 是 一 堆 堆 的 墳, 村? 村 外 看 不 見 一 個 活 人 hm 七 千 人 大 會 也 開 得 摳 摳 縮 縮 每 次 吃 完 飯, 桌 子 上 是 光 光 的, 不 論 副 食 還 是 主 食, 都 是 光 光 的 會 議 吃 飯 也 是 一 件 大 事 即 使 是 少 奇 同 志 去 安 徽 組 開 會, 吃 飯 時 也 和 大 家 一 樣, 憑 飯 票 吃 飯 10 人 一 桌 坐 滿 才 上 飯, 坐 不 滿 不 行, 飯 票 丟 了 也 不 行 hn 外 賓 招 待 會 原 本 請 不 到 的 中 方 高 官, 這 時 凡 請 必 到 冷 餐 會 一 端 上 盤 子, 人 們 便 一 擁 而 上 一 搶 而 光 周 恩 來 不 得 不 輕 聲 提 醒 那 些 高 官 : 注 意 點 吃 相! ho 四 千 萬 餓 殍 51 這 場 大 災 難 的 原 因 很 多 : 一 意 識 形 態 的 錯 誤 引 導 ; 二 暴 力 專 制 的 不 容 糾 錯 對 中 共 和 毛 澤 東 來 說, 最 致 命 的 價 值 內 核 是 : 如 退 回 私 有 制 單 幹, 拿 甚 麼 證 明 新 舊 社 會 的 本 質 差 別? 如 何 證 明 無 產 階 級 革 命 的 必 要 性?
52 百 年 中 國 與 世 界 1969 年 底, 學 部 外 文 所 集 體 下 放 至 河 南 息 縣 東 岳 鎮, 軍 宣 隊 號 召 訪 貧 問 苦 一 位 房 東 告 訴 鄒 荻 帆 餓 死 人 那 年 如 何 挖 死 人 吃 : 要 是 你 們 所 長 馮 至 來, 我 們 都 會 把 他 吃 了 馮 至 是 個 胖 子, 肉 多 hp 八 到 底 餓 死 多 少 人? 1961 年, 黨 內 高 層 幾 乎 一 致 認 為 只 有 包 產 到 戶 才 能 挽 救 農 村 經 濟, 但 毛 澤 東 不 肯 從 社 會 主 義 陣 地 撤 退 意 識 形 態 乃 是 這 場 巨 災 的 第 一 致 因, 僅 僅 批 判 個 人 是 不 夠 的 據 2005 年 國 家 統 計 局 提 供 資 料,1955 年 全 國 人 口 61,465 萬,1956 年 62,828 萬, 1957 年 64,653 萬,1958 年 65,994 萬,1959 年 67,207 萬,1960 年 66,207 萬,1961 年 65,859 萬,1962 年 67,295 萬,1963 年 69,172 萬 通 過 前 後 數 年 對 比,1959 至 61 年 出 現 大 馬 鞍 型,1960 至 61 年 淨 減 人 口 1,348 萬, 再 據 1955 至 59 年 均 增 長 率 21, 每 年 應 遞 增 1,400 餘 萬,1961 年 人 口 應 為 70,006 萬, 缺 數 4,147 萬, 即 非 正 常 死 亡 人 數 至 少 4,000 萬 以 上 hq 如 合 計 各 省 市 淨 減 數, 則 達 2,137.44 萬 hr: 四 川 ( 含 重 慶 巿 ):1958 年 7,053.92 萬,1959 年 6,960.94 萬,1960 年 6,667.8 萬, 1961 年 6,458.8 萬, 淨 減 595.12 萬 安 徽 :1959 年 3,427 萬,1960 年 3,043 萬,1961 年 2,988 萬, 淨 減 439 萬 山 東 :1958 年 5,422 萬,1959 年 5,373 萬,1960 年 5,188 萬, 淨 減 234 萬 湖 南 :1959 年 3,691.95 萬,1960 年 3,569.37 萬,1961 年 3,507.98 萬, 淨 減 183.97 萬 河 南 :1958 年 4,979 萬,1959 年 4,818 萬,1960 年 4,803 萬, 淨 減 176 萬 貴 州 :1959 年 1,743.96 萬,1960 年 1,642.99 萬,1961 年 1,623.53 萬, 淨 減 120.43 萬 甘 肅 :1959 年 1,293 萬,1960 年 1,244 萬,1961 年 1,211 萬, 淨 減 82 萬 青 海 :1959 年 260 萬,1960 年 249 萬,1961 年 211 萬,1962 年 205 萬, 淨 減 55 萬 江 蘇 :1959 年 4,289.53 萬,1960 年 4,245.64 萬,1961 年 4,243.4 萬, 淨 減 46.13 萬 廣 西 :1959 年 2,205 萬,1960 年 2,172 萬,1961 年 2,159 萬, 淨 減 46 萬 遼 寧 :1960 年 2,560 萬,1961 年 2,519 萬 人, 淨 減 41 萬 內 蒙 :1960 年 1,191.1 萬,1961 年 1,163.1 萬, 淨 減 28 萬 湖 北 :1959 年 3,173.14 萬,1960 年 3,152.17 萬, 淨 減 20.97 萬 雲 南 :1959 年 1,911.93 萬,1960 年 1,894.55 萬, 淨 減 17.38 萬 寧 夏 :1960 年 213.03 萬,1961 年 203.06 萬,1962 年 198.81 萬, 淨 減 14.22 萬 河 北 :1959 年 3,791 萬,1960 年 3,779 萬 人, 淨 減 12 萬 新 疆 :1961 年 710.06 萬,1962 年 698.97 萬, 淨 減 11.09 萬 北 京 :1960 年 739.6 萬,1961 年 729.2 萬, 淨 減 10.4 萬 黑 龍 江 :1961 年 1,897.1 萬,1962 年 1,893.5 萬, 淨 減 3.6 萬 此 前 三 年 則 分 別 增 長 118.3 萬,125.1 萬,90 萬 上 海 :1960 年 1,056.3 萬,1961 年 1,058.99 萬,1962 年 1,057.86 萬,1962 年 比 1961 年 淨 減 1.13 萬
晉 陝 浙 贛 粵 閩 吉 津 等 省 市 人 口 雖 略 增, 但 都 大 大 低 於 正 常 增 長 數, 如 福 建 :1961 年 1,597.8 萬,1962 年 1,602 萬, 僅 增 2.2 萬 此 前 三 年 則 分 別 增 加 49.7 萬, 29.5 萬,25.4 萬 據 1998 年 中 共 中 央 黨 校 出 版 的 共 和 國 重 大 事 件 紀 實 : 1959 年 至 1961 年 的 非 正 常 死 亡 和 減 少 出 生 人 口 數, 大 約 在 4,000 萬 人 左 右 這 可 能 是 本 世 紀 內 世 界 最 大 的 饑 荒 hs 整 個 抗 日 戰 爭, 據 抗 戰 期 間 人 口 損 失 總 計 表, 中 國 軍 民 也 才 死 亡 2,062 餘 萬 ht 此 前 中 國 2,129 年 間, 發 生 203 次 萬 人 以 上 餓 死 記 錄, 總 和 也 才 2,991.8 萬 ik 4,000 萬 倒 逝 的 餓 殍, 無 聲 地 矗 立 起 一 塊 無 字 碑 四 千 萬 餓 殍 53 九 最 根 本 的 原 因 這 場 二 十 世 紀 全 球 最 大 災 難 的 原 因 自 然 很 多, 但 最 核 心 的 卻 是 兩 條 : 一 意 識 形 態 的 錯 誤 引 導 ; 二 暴 力 專 制 的 不 容 糾 錯 對 中 共 和 毛 澤 東 來 說, 最 致 命 的 價 值 內 核 是 : 如 退 回 私 有 制 單 幹, 拿 甚 麼 證 明 新 舊 社 會 的 本 質 差 別? 如 何 證 明 無 產 階 級 革 命 的 必 要 性? 不 搞 公 有 制, 共 產 革 命 還 有 甚 麼 法 理 基 礎? 對 於 這 一 點, 中 共 高 層 是 十 分 清 晰 的, 也 是 他 們 能 夠 形 成 政 治 合 力 的 思 想 基 礎 面 對 反 對 合 作 化 的 聲 浪,1955 年 5 月 毛 澤 東 對 李 先 念 鄧 子 恢 說 : 農 民 對 社 會 主 義 是 有 矛 盾 的, 農 民 是 要 自 由 的, 我 們 要 社 會 主 義 il 毛 認 定 各 級 幹 部 中 也 有 不 願 搞 社 會 主 義 的 人 im 1958 年 8 月, 毛 澤 東 對 赫 魯 曉 夫 (Nikita S. Khrushchev) 說 :1949 年 解 放 我 很 高 興, 但 中 國 還 很 窮 很 落 後 ; 以 後 工 商 業 改 造 抗 美 援 朝 勝 利, 又 愉 快 又 不 愉 快 只 有 這 次 大 躍 進, 我 才 完 全 愉 快 了 in! 1958 年 8 月 北 戴 河 會 議, 毛 說 : 空 想 社 會 主 義 的 一 些 理 想, 我 們 要 實 行 io 周 恩 來 拍 m 榮 毅 仁 的 肩 膀 說 : 你 還 年 輕, 能 夠 看 到 共 產 主 義! ip 同 年, 毛 澤 東 對 王 任 重 說 : 不 如 馬 克 思, 不 是 馬 克 思 主 義 者 ; 等 於 馬 克 思, 也 不 是 馬 克 思 主 義 者 ; 只 有 超 過 馬 克 思, 才 是 馬 克 思 主 義 者 iq 毛 不 僅 求 功 心 切, 中 共 高 層 也 集 體 發 燒 顯 然, 只 有 將 中 國 領 入 社 會 主 義 並 實 現 繁 榮 富 強, 才 能 夠 真 正 證 明 革 命 的 偉 大 價 值 否 則, 何 以 證 明 就 是 好? 聚 集 中 共 精 英 的 七 千 人 大 會, 也 一 致 認 定 斯 大 林 的 社 會 主 義 定 義 公 有 制 + 計 劃 經 濟 ir 1961 年, 黨 內 高 層 幾 乎 一 致 認 為 只 有 包 產 到 戶 才 能 挽 救 農 村 經 濟, 但 毛 澤 東 一 手 遮 天, 硬 m 頭 皮 頂 住, 不 肯 從 社 會 主 義 陣 地 撤 退 意 識 形 態 乃 是 這 場 巨 災 的 第 一 致 因 共 產 學 說 才 是 比 毛 個 人 權 威 更 有 力 量 的 東 西, 才 是 導 致 全 球 上 億 共 產 冤 死 者 的 罪 惡 之 源 僅 僅 批 判 個 人 是 不 夠 的, 指 導 人 們 行 為 的 錯 誤 思 想 才 是 影 響 更 大 作 用 更 深 遠 的 祟 源 面 對 合 作 化 大 躍 進 闖 下 的 巨 禍, 周 恩 來 在 七 千 人 大 會 上 仍 說 : 三 面 紅 旗, 經 過 實 踐 的 考 驗, 證 明 是 正 確 的 從 建 設 社 會 主 義 的 整 個 歷 史 時 期 來 看, 今 後 將 會 更 加 證 明 三 面 紅 旗 的 正 確 和 光 輝 我 們 的 缺 點 和 錯 誤 雖 然 嚴 重, 但 是, 它 是 屬 於 執 行 中 的 具 體 政 策 和 具 體 工 作 的 問 題, 不 是 三 面 紅 旗 本 身 的 問 題 缺 點 和 錯 誤, 恰 恰 是 由 於 違 反 了 總 路 線 所 確 定 的 正 確 方 針, 違 反 了 毛 主 席 的 許 多 寶 貴 的 合 乎 實 際 而 又 有 遠 見 的 意 見 才 發 生 的 is 這 樣 的 認 識 能 夠 糾 正 錯 誤 麼? 從 最 善 良 的 角 度, 大 饑 荒 前 還 可 寬 宥 毛 澤 東, 也 許 毛 真 的 是 好 心 辦 壞 事, 但 當 大 饑 荒 實 實 在 在 逼 到 眼 前, 仍 然 堅 持 社 會 主 義 道 路, 仍 公 然 聲 稱 決 不 下 罪 己 詔 以 示 一 貫 正 確, 這 還 能 說 是 全 心 全 意 為 人 民 服 務 嗎?
54 百 年 中 國 與 世 界 當 然, 毛 澤 東 的 個 人 品 質 也 是 必 須 予 以 譴 責 的 據 何 方 揭 發 : 那 些 造 神 者 和 造 假 者 們 說 的 和 寫 的 毛 澤 東 如 何 艱 苦 樸 素, 多 半 是 片 面 和 偽 造 的 例 如 關 於 毛 澤 東 在 三 年 困 難 時 期 有 幾 個 月 不 吃 肉, 就 被 宣 傳 得 神 乎 其 神 事 實 是, 醫 生 鑒 於 豬 肉 膽 固 醇 含 量 高, 建 議 他 改 吃 牛 羊 肉 而 毛 本 人 60 年 代 初 也 一 度 喜 歡 吃 西 餐 所 以 1961 年 4 月 26 日 工 作 人 員 會 同 廚 師 給 他 制 訂 的 一 份 西 餐 菜 譜 中, 就 有 牛 羊 肉 菜 十 多 種, 西 餐 湯 十 六 七 種 it1959 年, 江 青 在 上 海 宴 請 趙 丹 與 鄭 君 里 夫 婦, 黃 宗 英 回 憶 : 這 些 美 味 珍 餚 令 我 們 既 開 眼 界, 又 感 驚 異 許 多 農 村 此 時 已 經 出 現 嚴 重 的 非 正 常 死 亡, 而 他 們 的 家 宴 卻 奢 華 依 舊 jk 此 外, 杭 州 西 湖 劉 莊, 亦 建 於 自 然 災 害 期 間 jl 1962 年, 毛 入 住 佔 地 千 畝 的 上 海 西 郊 賓 館 ( 柯 慶 施 專 為 毛 新 建 的 馬 屁 工 程 ), 不 僅 沒 有 斥 責 柯 於 餓 殍 遍 野 之 際 大 興 土 木, 此 後 也 沒 有 為 百 餘 人 為 他 長 年 看 守 這 所 別 墅 而 內 疚 韶 山 滴 水 洞 一 個 自 稱 為 絕 大 多 數 人 民 謀 福 利 的 政 黨, 居 然 弄 得 還 不 如 萬 惡 的 舊 社 會, 餓 死 這 麼 多 自 己 的 社 會 基 礎, 黨 內 對 毛 的 領 導 能 力 產 生 質 疑, 從 而 引 發 毛 劉 分 裂, 埋 下 文 革 根 苗 賓 館 是 毛 親 自 要 求 興 建 的,1960 年 下 半 年 開 工,1962 年 底 建 成, 毛 僅 於 1966 年 入 住 十 二 天, 長 期 空 關, 一 連 士 兵 長 期 守 Qjm 鄧 小 平 後 來 說 : 影 響 極 壞! 周 恩 來 一 面 為 工 程 撥 款, 一 面 只 能 批 評 下 面 的 省 委 領 導 : 國 家 困 難 時 期, 上 馬 這 麼 一 大 批 脫 離 群 眾 的 工 程, 很 不 好 人 民 會 怎 麼 看? 對 我 們 的 黨 不 利 啊! jn 即 便 從 最 善 良 的 角 度, 大 饑 荒 前 還 可 寬 宥 毛 澤 東, 也 許 毛 真 的 是 好 心 辦 壞 事, 敢 叫 日 月 換 新 天, 以 為 替 國 人 謀 了 大 福 利 行 了 大 仁 政, 根 本 沒 想 到 竟 是 領 m 他 們 走 進 這 樣 的 天 堂 但 當 大 饑 荒 實 實 在 在 逼 到 眼 前, 已 支 付 了 巨 額 學 費, 當 人 民 利 益 與 自 己 的 政 治 理 想 政 治 利 益 發 生 衝 突, 仍 然 堅 持 社 會 主 義 道 路, 仍 公 然 聲 稱 決 不 下 罪 己 詔 以 示 一 貫 正 確, 還 能 說 是 全 心 全 意 為 人 民 服 務 嗎? 李 銳 指 出 : 在 毛 的 性 格 中, 死 多 少 人 都 無 所 謂 jo1961 年 9 月 廬 山 中 央 工 作 會 議, 毛 說 : 錯 誤 就 那 麼 一 點, 沒 有 甚 麼 了 不 得 jp 大 饑 荒 使 共 產 設 計 失 去 道 義 性, 成 為 中 共 由 盛 轉 衰 的 歷 史 拐 點 一 個 標 榜 解 放 工 農 的 政 黨, 一 個 自 稱 為 絕 大 多 數 人 民 謀 福 利 的 政 黨, 居 然 弄 得 還 不 如 萬 惡 的 舊 社 會, 餓 死 這 麼 多 自 己 的 社 會 基 礎, 言 行 不 一 的 荒 謬 性 無 可 避 免 地 凸 現 出 來 同 時, 面 對 這 場 巨 大 人 禍, 黨 內 對 毛 的 領 導 能 力 產 生 質 疑, 從 而 引 發 毛 劉 分 裂, 埋 下 文 革 根 苗 1999 年 12 月, 普 京 (Vladimir Putin) 稱 共 產 主 義 嘗 試 已 經 失 敗 jq 只 是 人 類 為 證 明 這 一 學 說 的 荒 謬, 付 出 了 怎 樣 的 代 價 啊! 令 人 沉 重 的 是 : 中 共 至 今 仍 未 真 正 檢 討 大 饑 荒 發 生 的 原 因, 仍 為 毛 的 罪 責 東 遮 西 掩 但 真 實 評 價 歷 史 是 理 性 安 排 未 來 的 前 提, 阻 礙 真 實 只 能 說 明 虛 假 的 存 在 註 釋 1blim 薄 一 波 : 若 干 重 大 決 策 與 事 件 的 回 顧, 上 卷 ( 北 京 : 中 共 中 央 黨 校 出 版 社,1991), 頁 257;362;372-73 24bsgmio 辛 平 : 徐 水 : 共 產 主 義 試 點 記, 載 杜 導 正 廖 蓋 隆 編 : 重 大 決 策 幕 後 ( 海 口 : 南 海 出 版 公 司,1998), 頁 47;47-48;48;62;56 3 李 銳 : 廬 山 會 議 實 錄 ( 北 京 : 春 秋 出 版 社 ; 長 沙 : 湖 南 教 育 出 版 社,1989), 頁 65 5bnckcmcncocsdndqdseneofkgk 丁 抒 : 人 禍 : 大 躍 進 與 大 饑 荒 ( 香 港 : 九 十 年 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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