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夏 学 第 8 辑 2011 年 10 月 XixiaStudies, Oct. 2011, Vol.8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辽 代 高 僧 海 山 思 孝 著 作 考 冯 国 栋 李 辉 摘 要 : 本 文 考 察 了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中 辽 代 高 僧 思 孝 的 作 品, 认 为 TK323 中 的 往 生 净 土 偈 及 TK132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中 所 收 之 人 生 未 悟 歌 未 悟 歌 皆 为 思 孝 之 作 品 这 些 作 品 的 发 现 为 我 们 进 一 步 理 解 辽 夏 佛 教 关 系 提 供 了 资 料 关 键 词 : 思 孝 ; 往 生 净 土 偈 ; 人 生 未 悟 歌 ; 未 悟 歌 海 山 辅 国 大 师 郞 思 孝 为 辽 兴 宗 时 高 僧, 位 列 三 公, 著 述 宏 丰, 在 有 辽 一 代 影 响 甚 大, 其 著 作 在 应 县 木 塔 和 房 山 石 经 中 皆 有 发 现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出 版 的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中 也 保 存 有 其 著 作 三 种, 这 些 著 作 为 我 们 全 面 了 解 思 孝 其 人, 进 一 步 理 解 宋 辽 夏 佛 教 关 系 提 供 了 资 料 一 思 孝 其 人 记 载 思 孝 生 平 事 迹 的 资 料 主 要 有 以 数 种 : 一 是 金 王 寂 辽 东 行 部 志, 二 为 高 丽 义 天 新 编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三 为 房 山 石 经 所 收 思 孝 撰 大 藏 教 诸 佛 菩 萨 名 号 集 序, 四 为 释 即 满 所 撰 妙 行 大 师 行 状 碑 及 释 善 广 撰 妙 行 大 师 碑 铭 并 序 兹 据 以 上 数 种 文 献, 考 证 思 孝 生 平 如 次 : ( 一 ) 思 孝 之 名 讳 与 赐 号 据 辽 东 行 部 志 载 : 王 寂 于 金 明 昌 元 年 (1190) 出 巡 辽 东, 是 日 ( 二 月 十 九 日 ) 得 海 山 文 集 乃 辽 司 空 大 师 居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时 所 制 也 故 目 其 集 曰 海 山 师 姓 郎, 名 思 孝 ( 兴 宗 ) 尝 锡 大 师 号 曰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空 辅 国 大 师, 凡 上 章 表, 名 而 不 臣 1 由 此 可 知, 思 孝 俗 姓 郞, 名 思 孝 张 博 泉 先 生 又 据 妙 行 大 师 行 状 碑, 定 其 号 曰 海 山 2 据 上 文 辽 兴 宗 曾 赐 思 孝 号 为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空 辅 国 大 师, 思 孝 撰 大 藏 教 诸 佛 菩 萨 名 号 集 序 亦 署 曰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空 辅 国 大 师 赐 紫 沙 门, 3 与 此 相 合 崇 禄 大 夫, 即 光 禄 大 夫, 避 辽 太 宗 讳 改, 4 为 从 一 品 或 正 二 品 的 文 散 官 辽 代 赐 僧 人 崇 禄 大 夫 亦 有 数 例, 如 大 安 十 年 悯 忠 寺 石 函 题 名 中 觉 晟 善 制 皆 为 1 王 寂 著 张 博 泉 注 释 辽 东 行 部 志 注 释, 黑 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 1984 年, 第 18 页 2 同 上, 第 19 页 注 3 3 中 国 佛 教 协 会 编 房 山 云 居 寺 石 经, 文 物 出 版 社 1978 年, 第 63 页 4 辽 史 卷 17 百 官 志, 中 华 书 局 1974 年, 第 787 页 - 273 -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徒 1 司 空 为 辽 代 三 公 之 一, 地 位 甚 高 2 辽 代 于 圣 宗 之 后 对 僧 人 优 渥 甚 厚, 史 载 兴 宗 尤 重 浮 屠 法, 僧 有 正 拜 三 公 三 师 兼 政 事 令 者, 凡 二 十 人 3 辽 道 宗 清 宁 咸 雍 年 间, 多 名 僧 人 位 列 三 公 如 清 宁 年 间, 守 臻 精 修 智 清 加 司 徒 司 空, 咸 雍 年 间 守 志 志 福 为 司 徒, 圆 释 4 法 钧 为 司 空 而 据 现 有 史 料, 重 熙 年 间 位 列 三 公 之 僧 人 似 只 有 慧 鉴 与 思 孝 ( 二 ) 思 孝 为 僧 前 之 行 实 辽 东 行 部 志 又 载 : 师 姓 郎, 名 思 孝, 蚤 年 举 进 士 第, 更 历 郡 县 一 日 厌 弃 尘 俗, 祝 发 披 缁, 已 而 行 业 超 绝, 名 动 天 下 5 可 知 思 孝 原 为 儒 生, 曾 中 进 士 弟 辽 代 进 士 初 任 官 一 般 为 县 令 或 各 地 军 事 商 税 观 察 判 官, 6 此 与 文 中 所 载 更 历 郡 县 的 经 历 一 致 而 应 县 木 塔 辽 代 秘 藏 所 收 思 孝 毗 奈 耶 藏 近 事 优 婆 塞 五 戒 本, 其 中 有 云 : 其 儒 家 五 戒 者 : 仁 以 好 生 而 恶 杀, 即 不 杀 戒 也 ; 义 以 不 道 而 不 取, 即 不 盗 戒 也 ; 礼 以 远 淫 而 不 乱, 即 不 淫 戒 也 ; 信 以 诚 安 人 而 不 诈, 即 不 妄 戒 也 7 此 戒 本 以 儒 家 之 仁 义 礼 信 智 配 合 佛 教 五 戒 之 杀 盗 淫 妄 语 饮 酒 戒 以 释 统 儒, 正 可 为 其 出 家 之 前 有 一 定 儒 学 修 养 提 供 了 明 证 ( 三 ) 思 孝 与 兴 宗 及 萧 氏 后 族 之 关 系 思 孝 虽 身 处 方 外, 却 与 辽 兴 宗 及 后 族 萧 氏 保 持 着 良 好 的 关 系 辽 东 行 部 志 载 : 当 辽 兴 宗 时, 尊 崇 佛 教, 自 国 主 以 下, 亲 王 贵 主, 皆 师 事 之 尝 锡 大 师 号 曰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空 辅 国 大 师 凡 上 章 表, 名 而 不 臣 兴 宗 每 万 机 之 暇, 与 师 对 榻, 以 师 不 肯 作 诗, 先 以 诗 挑 之 曰 : 为 避 绮 吟 不 肯 吟, 既 吟 何 必 昧 真 心 吾 师 如 此 过 形 外, 弟 子 争 能 识 浅 深 师 和 之 曰 : 为 愧 荒 疏 不 敢 吟, 不 吟 恐 忤 帝 王 心 本 吟 出 世 不 吟 意, 以 此 来 批 见 过 深 天 子 天 才 已 善 吟, 那 堪 二 相 更 同 心, 直 饶 万 国 犹 难 敌, 一 智 宁 当 三 智 深 二 相, 谓 杜 令 公 刘 侍 中 也 后 遇 天 安 节, 师 题 松 鹤 图 上 进 云 : 千 载 鹤 栖 万 岁 松, 霜 翎 一 点 碧 枝 中 四 时 有 变 此 无 变, 愿 与 吾 皇 圣 寿 同 师 自 重 熙 十 七 年, 离 去 海 岛, 住 持 缙 云 山 兴 宗 特 遣 阁 门 张 世 英, 赍 御 书 并 赐 香 与 麻 丝 等 物, 书 云 : 冬 寒, 司 空 大 师, 法 侯 安 乐, 比 及 来 冬, 差 人 请 去, 幸 望 不 赐 违 阻 末 云 : 方 属 祁 寒, 顺 时 善 加 保 摄 详 其 始 终 问 讯, 礼 如 平 交 非 当 时 道 行 有 大 过 人 者, 安 能 使 时 君 推 慕 如 此, 然 亦 千 载 一 遇, 岂 偶 然 哉! 8 从 中 可 见, 思 孝 与 辽 兴 宗 有 良 好 的 私 人 关 系, 多 次 唱 酬 问 答, 而 兴 宗 生 日 天 安 节, 思 孝 也 题 诗 上 进 上 表 名 而 不 臣, 更 可 见 出 其 与 兴 宗 之 关 系 非 同 一 般 思 孝 同 时 与 萧 和 一 族 保 持 着 关 系 萧 和 萧 孝 穆 一 族, 一 门 生 于 三 后 ( 指 钦 哀 后 仁 懿 后 宣 懿 后 ), 四 世 出 于 十 王 ( 萧 和 为 晋 国 王 萧 孝 穆 为 吴 国 王 萧 孝 先 为 晋 王 萧 孝 诚 为 兰 陵 王 萧 孝 惠 ( 忠 ) 为 楚 国 王 等 ), 为 辽 代 炙 手 可 热 之 后 族 即 满 妙 行 大 师 行 状 碑 载 : 重 熙 十 三 年 前 后, 妙 行 大 师 志 智 曾 随 思 孝 参 学, 而 妙 行 志 智 即 为 萧 孝 穆 之 弟 萧 孝 忠 同 族 之 人 行 状 碑 称 : 师 契 丹 氏, 讳 志 智, 字 普 济, 国 舅 大 丞 相 楚 国 王 之 族, 其 祖 久 随 銮 辂 有 秦 越 国 大 长 公 主, 乃 圣 宗 皇 帝 之 女, 兴 宗 皇 帝 之 妹 懿 德 皇 后 之 母, 知 师 性 善, 于 楚 国 五 岁 也 9 此 处 所 言 之 楚 国 王 即 萧 孝 忠 ( 又 作 萧 孝 惠 ), 而 秦 越 国 大 长 公 主 即 萧 孝 忠 之 妻, 圣 宗 三 女 槊 古 10 由 此 可 知, 思 孝 弟 子 妙 行 志 智 与 萧 孝 忠 同 族, 而 由 文 中 所 言 有 秦 越 国 大 长 公 主 知 师 性 善, 于 楚 国 五 岁 也, 知 妙 行 少 年 时 代 常 出 入 于 萧 孝 忠 越 国 公 主 之 宅 而 后 妙 行 欲 出 家 三 请 1 阎 凤 梧 主 编 全 辽 金 文, 山 西 古 籍 出 版 社 2002 年, 第 881 页 2 辽 史 卷 17 百 官 志, 中 华 书 局 1974 年, 第 773 页 3 叶 隆 礼 著, 贾 敬 颜 林 荣 贵 点 校 契 丹 国 志 卷 8,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85 年, 第 82 页 4 辽 史 卷 20 兴 宗 纪 载 : ( 重 熙 ) 十 九 年 春 正 月 庚 寅, 僧 惠 鉴 加 检 校 太 尉 中 华 书 局 1974 年, 第 241 页 5 王 寂 著 张 博 泉 注 释 辽 东 行 部 志 注 释, 黑 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 1984 年, 第 18 页 6 高 井 康 典 行 著 程 尼 娜 译 辽 朝 科 举 与 辟 召, 史 学 集 刊 2009 年 1 期, 第 89 页 7 山 西 文 物 局 编 应 县 木 塔 辽 代 秘 藏, 文 物 出 版 社 1991 年, 第 429 页 8 王 寂 著 张 博 泉 注 释 辽 东 行 部 志 注 释, 黑 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 1984 年, 第 18~19 页 9 阎 凤 梧 主 编 全 辽 金 文, 山 西 古 籍 出 版 社 2002 年,614 页 10 闫 万 章 辽 道 宗 宣 懿 皇 后 父 为 萧 孝 惠, 社 会 科 学 辑 刊 1979 年 1 期 ; 向 南 辽 代 萧 氏 后 族 及 其 居 地 考, 社 会 科 学 辑 刊 2003 年 2 期 ; 万 雄 飞 辽 秦 国 太 妃 晋 国 王 妃 墓 志 考, 文 物 2005 年 第 1 期 - 274 -
已, 公 主 殊 不 许, 公 主 为 师 陈 言 乞 戒, 清 宁 五 年 舍 宅 为 妙 行 造 昊 天 寺, 皆 说 明 妙 行 与 萧 孝 忠 越 国 公 主 关 系 亲 密 妙 行 之 参 思 孝, 或 即 为 越 国 公 主 所 荐, 而 思 孝 通 过 妙 行 与 萧 氏 一 族 保 持 了 更 为 密 切 之 关 系 ( 四 ) 思 孝 主 持 之 寺 庙 从 现 存 之 资 料 看, 思 孝 曾 主 持 过 辽 东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与 南 京 缙 阳 寺 1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为 思 孝 最 主 要 之 道 场, 从 上 引 辽 东 行 部 志 知 海 山 文 集 即 思 孝 居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所 作 应 县 木 塔 辽 代 秘 藏 中 毗 奈 耶 藏 近 事 优 婆 塞 五 戒 本 撰 人 题 为 :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空 辅 国 大 师 赐 紫 沙 门 重 熙 二 十 二 年, 思 孝 为 大 藏 教 诸 佛 菩 萨 名 号 集 序, 亦 署 曰 :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空 辅 国 大 师 赐 紫 沙 门 可 知 思 孝 住 觉 花 岛 最 久 觉 花 岛, 又 名 觉 华 岛, 亦 作 觉 花 岛, 在 今 辽 宁 省 兴 城 县 南 海 中 钟 邦 直 宣 和 乙 巳 奉 使 行 程 录 记 宣 和 七 年 许 亢 宗 钟 邦 直 等 人 出 使 金 国, 第 十 八 程, 自 来 州 八 十 里 至 海 云 寺 是 寺 去 海 半 里 许, 寺 后 有 温 泉 二 池 望 海 中 有 一 大 岛, 楼 殿 窣 波 之 上 有 龙 宫 寺, 见 安 僧 十 数 人 1 知 觉 花 岛 上 有 海 云 龙 宫 二 寺, 相 去 不 甚 远 王 寂 留 题 觉 花 岛 龙 宫 寺 诗 云 : 平 生 点 检 江 山 好, 祗 有 龙 宫 觉 花 岛 何 年 经 创 作 者 谁, 兴 圣 帝 师 孤 竹 老 2 王 氏 言 创 建 龙 宫 寺 者 为 兴 圣 帝 师 而 思 孝 既 居 觉 花 岛, 又 与 辽 兴 宗 关 系 非 常, 位 列 司 空, 与 兴 圣 帝 师 这 一 称 号 相 符, 故 兴 圣 帝 师 极 有 可 能 是 思 孝 如 此 推 论 成 立, 则 觉 花 岛 上 海 云 龙 宫 二 寺 极 有 可 能 皆 为 思 孝 所 创 2 缙 云 山 缙 阳 寺 辽 东 行 部 志 载 : 师 自 重 熙 十 七 年, 离 去 海 岛, 住 持 缙 云 山 兴 宗 特 遣 阁 门 张 世 英, 赍 御 书 并 赐 香 与 麻 丝 等 物 可 知 思 孝 除 长 期 驻 锡 觉 花 岛 外, 曾 主 持 缙 云 山 然 此 缙 云 山 究 竟 在 何 处? 张 博 泉 先 生 注 云 : 缙 云 山, 在 今 浙 江 省 缙 云, 又 名 仙 都 山 传 云 黄 帝 时 夏 官 缙 云 氏 所 封 按 辽 兴 宗 特 遣 阁 门 张 世 英, 赍 御 书 并 赐 香 与 麻 丝 等 物, 山 不 当 在 浙 江 3 言 此 缙 云 为 浙 江 之 缙 云 山, 然 又 发 现 与 所 述 事 实 抵 迕 此 缙 云 确 非 浙 江 缙 云 山, 而 是 辽 延 庆 州 永 宁 县 之 缙 云 山 清 穆 彰 阿 ( 嘉 庆 ) 大 清 一 统 志 卷 三 十 九 宣 化 府 二 : 缙 阳 山, 在 延 庆 州 东, 下 有 缙 阳 泉 一 名 缙 云 山, 又 名 龙 安 山 4 此 山 位 于 今 北 京 延 庆 县 永 宁 镇 缙 云 山 有 缙 阳 寺, 据 寿 昌 元 年 添 修 缙 阳 寺 功 德 碑 记 载 : 缙 阳 寺 创 建 于 光 启 二 年, 至 辽 代 兴 宗 皇 帝 偶 因 巡 幸 事, 亦 稽 太 平 间, 赐 号 曰 缙 阳 5 缙 阳 寺 之 号 为 兴 宗 所 赐, 而 兴 宗 与 思 孝 关 系 密 切, 故 思 孝 之 主 持 缙 阳 寺, 或 即 由 兴 宗 之 召 思 孝 重 熙 十 七 年 主 持 缙 云, 而 重 熙 二 十 二 年 所 撰 大 藏 教 诸 佛 菩 萨 名 号 集 序, 仍 署 曰 : 觉 花 岛 海 云 寺 崇 禄 大 夫 守 司 空 辅 国 大 师 赐 紫 沙 门 由 此 可 知, 思 孝 主 持 缙 云 或 不 甚 久 ( 五 ) 思 孝 之 著 作 对 于 思 孝 之 著 作, 高 丽 义 天 所 撰 新 编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有 极 为 详 细 之 记 载 此 书 共 记 录 思 孝 著 述 23 种 37 卷, 其 中 卷 一 录 思 孝 经 疏 著 述 共 14 种 19 卷, 所 涉 经 典 有 华 严 经 涅 槃 经 法 华 经 宝 积 经 般 若 理 趣 经 观 无 量 寿 经 报 恩 奉 盆 经 八 大 菩 萨 曼 陀 罗 经 等 八 种 如 对 华 严 经 之 解 说 之 书 有 玄 谈 钞 逐 难 科 一 卷 修 慈 分 疏 二 卷 略 钞 一 卷 科 一 卷 四 种 卷 二 收 录 思 孝 律 学 著 作 9 种 18 卷 6 由 此 见 出, 思 孝 为 辽 代 长 于 著 述 之 学 问 僧, 而 9 种 18 卷 的 律 学 著 作, 也 表 明 其 倾 向 于 律 学 的 治 学 方 向 思 孝 虽 著 作 宏 富, 然 后 世 大 多 亡 佚 不 存 近 世 随 着 出 土 文 献 的 发 掘 与 刊 布, 在 房 山 石 经 与 应 县 木 塔 中 陆 续 发 现 了 思 孝 的 著 作 房 山 石 经 中 发 现 了 撰 于 重 熙 二 十 二 年 的 大 藏 教 诸 佛 菩 萨 1 陈 乐 素 求 是 集 第 一 集, 第 263 页 奉 使 行 程 录 一 般 题 作 许 亢 宗 撰, 兹 据 陈 乐 素 先 生 之 考 证 2 王 寂 拙 轩 集 卷 1, 文 渊 阁 四 库 全 书 本, 第 1190 册, 第 8 页 3 王 寂 著 张 博 泉 注 释 辽 东 行 部 志 注 释, 黑 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 1984 年, 第 20 页 注 16 4 清 穆 彰 阿 ( 嘉 庆 ) 大 清 一 统 志 卷 39,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613 册, 第 556 页 5 阎 凤 梧 主 编 全 辽 金 文, 山 西 古 籍 出 版 社 2002 年, 第 533 页 6 义 天 新 编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大 正 藏 第 55 册, 第 1166~1174 页 - 275 -
名 号 集 序 一 篇, 1 应 县 木 塔 中 发 现 了 毗 奈 耶 藏 近 事 优 婆 塞 五 戒 本, 2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卷 二 所 载 近 住 五 戒 仪 之 写 本 3 笔 者 认 为 此 书 即 新 编 二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中 的 思 孝 著 作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出 版 的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汉 文 部 分 保 存 了 多 种 辽 僧 著 述, 如 通 理 道 麟 的 作 品 皆 有 发 现 黑 水 城 文 献 中 共 发 现 思 孝 著 作 三 种 : 往 生 净 土 偈 人 生 未 悟 歌 未 悟 歌 ( 一 ) 往 生 净 土 偈 此 偈 收 录 于 TK323 中 4 此 刻 本 由 三 种 文 献 组 成, 即 佛 说 无 常 经 发 菩 提 心 要 略 法 门 与 往 生 净 土 偈 孟 列 夫 等 叙 录 云 : 西 夏 刻 本 经 摺 装 白 麻 纸 共 9 摺,18 面 每 面 6 行, 行 15 字 上 下 右 双 边 宋 体, 墨 色 浓 淡 不 匀 1 首 题 : 佛 说 无 常 经 下 小 字 : 亦 名 三 启 经 另 行 小 字 : 三 藏 法 师 义 净 奉 制 译 尾 题 佛 说 无 常 经 下 双 行 小 字 : 依 法 藏 疏 刊 正 2 发 菩 提 心 要 略 法 门 首 题 下 双 行 小 字 : 慈 觉 禅 师 依 花 严 悲 华 等 经 集 3 往 生 净 土 偈 首 题 下 小 字 : 出 思 孝 法 师 释 门 应 用 仪 尾 题 同 首 题 中 夹 印 小 字 二 三, 以 计 用 纸 序 数 5 从 组 成 的 三 种 文 献 来 看,TK323 应 是 净 土 仪 轨 或 超 度 亡 灵 所 用 之 仪 轨 佛 说 无 常 经 又 名 无 常 经 或 无 常 三 启 经, 此 经 之 主 旨 乃 是 说 世 间 一 切 皆 有 变 灭, 劝 人 勤 修 佛 道 方 能 脱 离 苦 海 宋 道 诚 释 氏 要 览 卷 下 送 葬 : 毘 奈 耶 云 : 送 葬 苾 刍, 可 令 能 者 诵 无 常 经 并 伽 他, 为 其 呪 愿 6 智 旭 重 治 毗 尼 事 义 集 要 讲 为 僧 人 送 丧 亦 云 : 若 苾 刍 亡 者, 以 火 焚 之 送 者 在 一 边 坐, 令 一 能 者 诵 无 常 经 半 纸 一 纸, 勿 令 疲 久 然 后 各 念 无 常, 还 归 住 处 7 明 弘 赞 四 分 戒 本 如 释 8 清 读 体 毗 尼 止 持 会 集 皆 有 类 似 记 载, 9 故 知 佛 说 无 常 经 常 用 于 临 终 之 法 事 第 二 种 文 献 慈 觉 禅 师 发 菩 提 心 要 略 法 门, 亦 见 于 西 夏 不 动 金 刚 所 集 瑜 伽 集 要 熖 口 施 食 仪 轨 卷 一 及 佚 名 诸 经 日 诵 集 要 卷 三, 10 为 一 佛 教 仪 轨 中 常 用 之 发 愿 文 因 此, 我 们 有 理 由 相 信, TK323 应 为 用 于 修 习 净 土 或 超 度 亡 灵 之 仪 轨 往 生 净 土 偈 为 TK323 最 末 一 种 文 献, 其 下 注 云 : 出 思 孝 法 师 释 门 应 用 仪 高 丽 义 天 新 编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录 思 孝 : 释 门 应 用 三 卷 11 证 明 此 偈 确 为 辽 僧 思 孝 所 作 此 偈 由 十 一 组 七 言 四 句 短 偈 构 成, 前 四 偈 分 别 赞 美 无 量 寿 佛 观 世 音 大 势 至 净 土 众 引 导 众 生 离 尘 世 生 净 土 的 功 德 后 六 偈 以 归 去 来 兮 归 去 来 引 起, 描 绘 净 土 世 界 的 美 好 末 一 偈 表 达 愿 生 净 土 之 愿 心 ( 二 ) 人 生 未 悟 歌 未 悟 歌 此 二 文 附 于 TK132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之 后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为 宋 崇 宁 三 年, 慈 觉 宗 赜 门 人 所 编 收 录 宗 赜 劝 世 化 俗 之 文 15 篇, 如 净 土 颂 戒 酒 肉 文 在 家 修 行 仪 事 亲 佛 希 1 野 上 俊 静 遼 代 の 学 僧 思 孝 について 房 山 石 経 の 一 つの 紹 介, 仏 教 の 歴 史 と 文 化, 同 朋 舎 出 版,1980 年,294~304 页 任 杰 房 山 石 经 中 新 发 现 的 两 种 佚 书 过 目 记, 中 国 佛 协 房 山 石 经 之 研 究, 中 国 佛 协 出 版,1987 年, 第 54~57 页 2 山 西 文 物 局 编 应 县 木 塔 辽 代 秘 藏, 文 物 出 版 社 1991 年, 第 428~430 页 3 义 天 新 编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大 正 藏 第 55 册, 第 1174 页 4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第 5 册,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8 年, 第 84~87 页 5 孟 列 夫 蒋 维 崧 白 滨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叙 录,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第 6 册,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8 年, 第 38 页 6 道 诚 释 氏 要 览 卷 下, 大 正 藏 第 54 册, 第 309 页 7 智 旭 重 治 毗 尼 事 义 集 要 卷 4, 新 编 卍 续 藏 第 63 册, 台 湾 新 文 丰 出 版 公 司 1995 年, 第 400 页 8 弘 赞 四 分 戒 本 如 释 卷 11, 新 编 卍 续 藏 第 63 册, 第 224 页 9 清 读 体 毗 尼 止 持 会 集 卷 15, 新 编 卍 续 藏 第 61 册, 第 970 页 10 嘉 兴 藏 第 19 册, 台 湾 新 文 丰 出 版 公 司 1987 年, 第 205,174 页 11 义 天 新 编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卷 2, 大 正 藏 第 55 册, 第 1174 页 - 276 -
事 豪 门 佛 事 军 门 佛 事 公 门 佛 事 等 1 孟 列 夫 等 叙 录 云 : 宋 刻 本 蝴 蝶 装, 白 口 版 心 题 化 文, 下 有 页 码, 共 45 页, 第 3 页 左 半 缺 2 此 宋 刻 本 第 39-45 版 收 录 人 生 未 悟 歌 与 未 悟 歌, 笔 者 此 前 认 为 亦 为 宗 赜 所 作, 然 经 仔 细 对 勘, 应 为 辽 僧 思 孝 佚 作 原 因 如 次 : 第 一 名 讳 相 合 人 生 未 悟 歌 下 注 曰 : 辅 国 大 师 撰, 而 未 悟 歌 则 题 作 郞 师 撰 此 二 文 皆 言 人 生 皆 苦 地 狱 恐 怖, 劝 人 行 善 积 德, 勤 修 佛 法 二 文 内 容 用 语 极 为 相 似 如 人 生 未 悟 歌 言 人 死 之 后 口 中 只 含 精 钱 两 文, 面 上 秪 盖 白 练 一 片 而 未 悟 歌 则 言 : 面 覆 片 白, 口 含 两 钱 同 时, 人 生 未 悟 歌 题 目 虽 作 歌 而 实 不 押 韵, 而 未 悟 歌 则 通 篇 押 韵 故 而 笔 者 怀 疑 此 两 文 实 为 一 文, 一 为 序 言, 一 为 歌 辞 因 此 内 容 用 语 相 仿, 而 一 押 韵, 一 不 押 韵 若 此 二 文 为 同 一 人 所 作, 辅 国 大 师 郞 师 正 与 辽 僧 辅 国 大 师 郞 思 孝 名 讳 相 合 第 二 时 间 相 合 另 一 问 题 是, 若 此 二 文 为 思 孝 所 作, 则 其 作 文 必 在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编 定 之 前 郎 思 孝 之 生 卒 年, 虽 文 献 阙 载, 然 其 生 活 时 代 约 于 辽 兴 宗 相 始 终 据 辽 东 行 部 志 思 孝 蚤 年 举 进 士 第, 更 历 郡 县, 则 其 入 道 当 在 中 年, 而 名 声 四 起, 亦 需 数 年, 故 重 熙 十 七 年 主 持 缙 云, 重 熙 二 十 二 年 (1053) 奉 诏 作 大 藏 教 诸 佛 菩 萨 名 号 集 序 时, 虽 不 到 垂 暮 之 年, 年 岁 亦 应 不 小 而 据 崔 振 孙 序,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编 成 于 宋 崇 宁 三 年 (1104), 与 重 熙 二 十 二 年 相 去 51 年, 则 编 集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之 时 完 全 有 可 能 收 入 思 孝 之 文 至 于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何 以 要 收 入 思 孝 的 作 品? 若 以 理 玄 推, 应 当 是 人 生 未 悟 歌 之 劝 戒 性 质 与 劝 化 集 之 宗 旨 相 合, 可 能 思 孝 之 人 生 未 悟 歌 当 时 流 行 极 广, 故 慈 觉 门 人 编 集 其 师 之 著 作 便 将 思 孝 作 品 作 为 附 录 收 录 如 上 文 所 述, 在 TK323 中 思 孝 往 生 净 土 偈 与 慈 觉 禅 师 发 菩 提 心 要 略 法 门 也 被 后 人 编 辑 在 一 起 流 传, 这 一 事 实 也 许 可 为 笔 者 之 玄 推 提 供 些 许 的 佐 证 当 然, 至 于 其 具 体 原 因 与 证 据 笔 者 尚 未 发 现, 阙 疑 以 待 高 贤 三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思 孝 作 品 之 意 义 其 一, 为 我 们 全 面 了 解 思 孝 其 人 提 供 了 资 料 海 山 大 师 郞 思 孝 为 辽 代 高 僧, 受 辽 兴 宗 推 戴, 位 列 三 公, 地 位 崇 高, 学 问 广 博, 著 作 宏 富 然 其 著 作 后 代 大 多 散 佚, 在 房 山 石 经 应 县 木 塔 辽 代 秘 藏 及 黑 水 城 文 献 发 现 之 前, 我 们 只 能 通 过 金 王 寂 辽 东 行 部 志 与 高 丽 义 天 新 编 诸 宗 教 藏 总 录 的 记 载 对 其 生 平 思 想 做 管 窥 蠡 测 应 县 木 塔 中 发 现 的 毗 奈 耶 藏 近 事 优 婆 塞 五 戒 本, 为 我 们 了 解 思 孝 之 律 学 思 想 提 供 了 直 接 的 材 料, 而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中 人 生 未 悟 歌 往 生 净 土 偈 的 发 现 则 有 助 于 我 们 全 面 了 解 思 孝 其 人 往 生 净 土 偈 的 净 土 思 想, 人 生 未 悟 歌 劝 世 化 俗 的 色 彩, 提 供 了 思 孝 思 想 的 不 同 面 向 作 为 僧 人, 在 宗 教 范 围 内, 无 疑 具 有 双 重 身 份, 一 是 佛 法 的 实 践 者, 是 续 佛 慧 命 的 修 证 者 ; 同 时 又 是 佛 法 的 传 播 者, 是 宣 佛 宗 旨 的 布 道 者 而 作 为 布 道 者 的 僧 人, 必 须 面 对 不 同 根 器 与 文 化 水 准 的 佛 教 四 众 与 一 般 民 众 作 为 佛 法 的 实 践 者 当 然 需 要 一 门 深 入, 倾 向 于 某 宗 某 派, 研 习 某 一 特 定 的 教 典 ; 但 作 为 一 个 面 对 芸 芸 众 生 的 宣 教 者, 他 又 必 须 具 有 不 同 的 面 向 以 便 更 为 广 泛 地 接 引 化 度 众 生 联 系 这 些 新 发 现 的 作 品, 可 以 看 出 思 孝 一 方 面 以 律 学 规 范 佛 教 四 众, 另 一 方 面 以 净 土 思 想 轮 回 与 地 狱 化 导 劝 戒 一 般 民 众 他 既 可 与 帝 王 作 诗 唱 和, 同 时, 也 用 歌 曲 这 一 通 俗 的 形 式 启 发 一 般 民 众 所 有 这 些, 都 体 现 出 一 个 传 法 高 僧 的 不 同 面 向 其 二, 为 我 们 进 一 步 理 解 宋 辽 夏 的 佛 教 交 流 与 佛 教 认 同 提 供 了 实 例 辽 人 思 孝 的 人 生 未 悟 歌 附 于 宋 僧 宗 赜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最 终 流 入 西 夏, 这 一 颇 为 有 趣 的 流 传 轨 迹 无 疑 为 我 们 进 一 步 了 解 宋 辽 夏 的 佛 教 交 流 与 佛 教 认 同 提 供 了 实 例 10 至 12 世 纪, 宋 辽 夏 三 足 鼎 立, 各 自 发 展, 帝 王 与 佛 教 的 关 系 国 家 的 宗 教 政 策 与 管 理 制 度 各 具 特 点 颇 为 不 同, 发 展 出 不 同 的 佛 教 国 家 形 态 1 参 李 辉 冯 国 栋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慈 觉 禅 师 劝 化 集 考, 敦 煌 研 究 2004 年 2 期 2 孟 列 夫 蒋 维 崧 白 滨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叙 录,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献 第 6 册,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8 年, 第 16 页 - 2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