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放 區 文 學 中 的 疾 病 書 寫 黃 曉 華 五 四 以 來 啟 蒙 文 學 的 疾 病 書 寫 都 潛 含 5 對 社 會 的 抗 議 與 對 國 民 性 的 批 判, 而 在 解 放 區, 隨 5 新 社 會 的 誕 生, 疾 病 不 能 再 被 當 成 抗 議 題 材 任 何 對 解 放 區 某 一 方 面 的 質 疑 都 可 能 被 視 為 對 解 放 區 本 身 的 質 疑 而 遭 到 批 判 解 放 區 的 天 是 明 朗 的 天, 這 是 一 首 著 名 革 命 歌 曲 中 的 一 句 歌 詞 然 而, 由 於 貧 窮 落 後 的 現 實, 疾 病 一 直 是 困 擾 解 放 區 農 民 和 軍 隊 的 一 個 大 問 題 1941 年 的 八 路 軍 幹 部 健 康 檢 查, 有 檢 查 記 錄 者 192 人, 初 步 分 析 結 果 顯 示 : 完 全 健 康 的 51 人, 患 一 種 病 的 50 人, 患 二 種 病 的 68 人, 患 三 種 病 的 2 人, 患 三 種 以 上 病 的 二 人 1 在 廣 大 農 村, 各 種 疫 病 更 為 嚴 重 僅 1941 年 夏, 感 染 傳 染 性 白 喉 麻 疹 赤 痢 傷 寒 等 疫 病 的, 甘 泉 三 區 患 者 876 人, 死 亡 186 人, 小 孩 佔 三 分 之 二 所 到 區 域, 男 女 有 性 病 及 婦 女 月 經 不 調 者 佔 百 分 之 七 十 以 上 2 與 疾 病 高 發 的 現 實 並 存 的 則 是 巫 神 與 迷 信, 由 於 邊 區 缺 乏 醫 生, 缺 乏 藥 品, 老 百 姓 養 成 了 有 病 不 求 醫 的 習 慣 而 是 燒 香 求 神 或 者 是 叫 魂, 不 ½ 生 和 迷 信 結 合 在 一 起 3 在 這 種 現 實 語 境 中, 疾 病 治 理 不 僅 是 一 項 以 科 學 來 戰 勝 迷 信 的 啟 蒙 任 務, 而 且 是 一 項 改 善 民 眾 生 活 爭 取 民 眾 認 同 的 政 治 任 務 正 是 因 為 疾 病 對 解 放 區 政 治 與 生 活 的 重 大 影 響, 解 放 日 報 於 1941 年 11 月 24 日 開 闢 ½ 生 專 刊, 李 富 春 在 ½ 生 發 刊 詞 中 明 確 指 出 講 求 ½ 生 的 嚴 重 的 政 治 意 義 與 嚴 重 的 軍 事 意 義 以 及 積 極 的 經 濟 意 義 4 面 對 這 種 啟 蒙 與 政 治 的 雙 重 需 要, 解 放 區 文 學 陷 入 了 一 種 兩 難 處 境 : 面 對 迷 信 落 後 疾 病 高 發 的 社 會 現 實, 解 放 區 文 學 應 該 承 擔 起 以 科 學 戰 勝 迷 信 的 啟 蒙 使 命 ; 然 而, 在 解 放 區 明 朗 的 天 底 下, 疾 病 就 像 太 陽 的 黑 子, 不 應 被 過 份 關 注 五 四 以 來 的 啟 蒙 文 學 傳 統 始 終 將 疾 病 與 社 會 抗 議 聯 繫 在 一 起, 疾 病 的 發 生 與 舊 社 會 的 黑 暗 現 實 密 切 相 關, 因 此 疾 病 書 寫 包 含 了 多 重 社 會 意 蘊 如 魯 迅 的 藥 和 孤 獨 者 王 思 玷 的 偏 枯 巴 金 的 寒 夜 等, 都 潛 含 Y 對 社 會 的 抗 議 與 對 國 民 性 的 批 判 而 在 解 放 區, 隨 Y 新 社 會 的 誕 生, 疾 病 不 能 再 被 當 成 抗 議 題 材, 甚 至 疾 病 本 身 也 應 該 被 消 滅 在 這 一 語 境 中, 任 何 對 解 放 區 某 一 方 面 的 質 疑 都 可 能 被
視 為 對 解 放 區 本 身 的 質 疑 而 遭 到 批 判 丁 玲 的 在 醫 院 中 正 是 啟 蒙 與 科 學 在 政 治 與 習 慣 面 前 全 面 敗 北 的 真 實 記 錄, 這 一 作 品 後 來 的 遭 遇, 更 凸 顯 出 革 命 語 境 中 啟 蒙 立 場 與 科 學 精 神 的 困 窘 5 為 了 調 和 這 種 兩 難 處 境, 解 放 區 文 學 構 建 了 一 種 新 的 疾 病 話 語 生 產 與 分 配 方 式 疾 病 是 一 種 生 理 現 實, 醫 學 則 是 一 種 話 語 生 產 在 每 個 社 會, 話 語 的 製 造 是 同 時 受 一 定 數 量 程 序 的 控 制 選 擇 組 織 和 重 新 分 配 的, 這 些 程 序 的 作 用 在 於 消 除 話 語 的 力 量 和 危 險, 控 制 其 偶 發 事 件, 避 開 其 沉 重 而 可 怕 的 物 質 性 6 通 過 控 制 醫 學 話 語 的 生 產, 解 放 區 文 學 消 解 了 疾 病 的 危 險 性, 構 建 了 一 種 現 代 醫 學 神 話 一 疾 病 發 生 的 政 治 區 隔 要 消 解 疾 病 的 危 險 性, 首 先 就 必 須 消 解 疾 病 發 生 的 社 會 抗 議 性 質 疾 病 的 最 大 原 因 就 是 社 會 經 濟 基 礎 7, 為 了 凸 顯 解 放 區 革 命 的 正 確 性 與 純 潔 性, 也 就 需 要 對 疾 病 的 發 生 進 行 政 治 上 的 區 分 與 隔 離, 以 免 其 對 解 放 區 的 社 會 經 濟 基 礎 造 成 污 染 丁 玲 的 我 在 霞 村 的 時 候 中 的 疾 病 是 一 個 關 鍵 能 指, 它 在 作 品 中 起 Y 重 要 的 結 構 作 用 小 說 中 貞 貞 與 霞 村 之 間 離 去 歸 來 離 去 結 構 背 後 的 Á 述 動 力 就 是 疾 病 : 她 因 離 開 霞 村 而 患 病, 因 患 病 而 回 到 霞 村, 最 後 又 因 治 病 而 離 開 霞 村 在 這 Ç, 丁 玲 對 貞 貞 的 患 病 治 病 在 空 間 上 進 行 了 區 分 與 隔 離 對 貞 貞 而 言, 敵 佔 區 是 疾 病 之 源, 而 解 放 區 則 是 治 病 之 所 然 而, 丁 玲 通 過 Á 述 貞 貞 疾 病 的 惡 化, 繼 承 了 魯 迅 對 國 民 性 批 判 的 主 題, 解 放 區 人 們 的 閒 言 碎 語 正 是 導 致 貞 貞 疾 病 惡 化 的 因 素 在 我 眼 中, 貞 貞 很 健 康, 她 的 眼 睛 像 兩 扇 在 夏 天 的 野 外 屋 宇 Ç 洞 開 的 窗 子, 是 那 麼 坦 白, 沒 有 塵 垢 8, 從 外 表 看 來 一 點 有 病 的 樣 子 也 沒 有, 她 的 臉 色 紅 潤, 聲 音 清 晰 9 這 個 與 我 相 處 時 的 健 康 人, 與 家 人 相 處 時 卻 表 現 出 明 顯 的 病 態, 而 且 病 得 愈 來 愈 重 我 臨 行 前 與 貞 貞 最 後 一 次 見 面 時, 她 的 病 情 嚴 重 惡 化 由 此, 我 明 顯 意 識 到 她 現 在 所 擔 受 的 煩 擾, 決 不 只 是 肉 體 上 的 bk, 貞 貞 周 圍 的 健 康 人 對 貞 貞 的 關 心, 實 際 上 充 當 了 疾 病 惡 化 的 催 化 劑 小 說 中 病 非 病 之 間 的 對 立 形 成 獨 特 的 Á 述 張 力, 肉 體 上 的 病 與 精 神 上 的 病 在 文 中 形 成 一 種 對 立 與 錯 位 : 一 方 面 是 貞 貞 肉 體 上 的 疾 病 與 精 神 上 的 健 康, 另 一 方 面 則 是 群 眾 肉 體 上 的 健 康 與 精 神 上 的 病 態, 正 是 後 者 精 神 上 的 病 態 激 化 了 前 者 肉 體 上 的 疾 病 最 後, 貞 貞 希 望 藉 治 病 遠 離 家 鄉 健 康 人 的 關 注, 到 一 個 精 神 健 康 的 天 地 Ç 去 學 習 與 工 作, 以 獲 得 新 生 : 我 想, 到 了 延 安, 還 另 有 一 番 新 的 氣 象 我 還 可 以 再 重 新 作 一 個 人, 人 也 不 一 定 就 只 是 爹 娘 的, 或 自 己 的 bl 通 過 投 身 革 命, 不 僅 可 以 脫 離 爹 娘, 也 可 以 脫 離 自 己 的 過 去, 獲 得 新 生, 革 命 也 就 成 為 治 療 疾 病 的 最 佳 良 藥 通 過 這 種 治 療, 身 體 也 可 以 成 為 屬 於 革 命 的 身 體 這 一 離 去 歸 來 離 去 結 構, 隱 含 Y 丁 玲 對 疾 病 的 雙 重 區 隔 : 一 方 面 是 日 佔 區 與 解 放 區 的 區 隔, 貞 貞 的 病 是 在 日 佔 區 感 染 的, 那 Ç 正 是 萬 惡 之 源 ; 另 一 方 面 則 是 鄉 下 與 延 安 的 區 隔, 在 鄉 下, 解 放 區 民 眾 的 一 些 劣 根 性 是 激 發 貞 貞 病 態 的 誘 因, 而 延 安 則 是 治 病 之 所, 是 獲 得 新 生 的 希 望 所 在 通 過 解 放 區 文 學 中 73 的 疾 病 書 寫 在 丁 玲 的 我 在 霞 村 的 時 候 中, 人 物 通 過 投 身 革 命, 可 以 脫 離 自 己 的 過 去, 獲 得 新 生, 革 命 也 就 成 為 治 療 疾 病 的 最 佳 良 藥 通 過 這 種 治 療, 身 體 也 可 以 成 為 屬 於 革 命 的 身 體 二 十 一 世 紀 雙 月 刊 2008 年 12 月 號 總 第 一 一 期
74 人 文 天 地 解 放 區 文 學 中, 疾 病 不 僅 是 對 新 舊 社 會 進 行 對 比 與 區 隔 的 一 種 手 段, 而 且 是 對 解 放 區 內 部 正 確 與 錯 誤 思 想 進 行 區 隔 的 手 段 通 過 將 疾 病 進 行 空 間 時 間 價 值 方 面 的 區 隔, 解 放 區 保 證 了 自 身 的 純 潔 性 這 種 疾 病 感 染 與 治 療 的 空 間 區 隔, 保 證 了 延 安 與 革 命 的 潔 淨 bm 丁 玲 對 疾 病 的 發 生 進 行 了 空 間 區 隔, 而 孔 厥 則 對 疾 病 進 行 了 時 間 區 隔, 從 而 避 免 解 放 區 被 疾 病 污 染 當 新 時 代 的 疾 病 無 法 醫 治 時, 也 有 必 要 將 疾 病 的 根 源 追 溯 到 舊 社 會 孔 厥 一 個 女 人 翻 身 的 故 事 中 的 折 聚 英 在 1940 年 冬 參 加 文 化 學 習 班 時 忽 然 發 病 此 時 離 她 翻 身 已 有 兩 年, 但 醫 生 確 定 她 的 病 因 時, 還 是 追 溯 到 過 去, 斷 定 這 女 子, 生 理 上, 心 理 上, 一 定 都 受 過 大 打 擊, 大 摧 殘 bn, 而 她 發 病 的 先 天 因 素 與 現 實 原 因 則 被 忽 略 不 計 折 聚 英 在 參 加 文 化 學 習 班 時 積 極 向 上, 然 而 儘 管 加 班 加 點, 她 還 是 跟 不 上 學 習 進 度, 這 種 力 不 從 心 的 處 境 對 這 個 追 求 革 命 進 步 的 大 齡 農 村 婦 女 無 疑 是 一 個 沉 重 的 打 擊, 也 是 其 疾 病 突 然 爆 發 的 一 個 重 要 誘 因 然 而, 在 醫 生 與 作 者 那 Ç, 這 種 現 實 原 因 被 輕 輕 忽 略 過 去 通 過 過 去 這 一 界 定, 疾 病 的 發 生 被 歸 結 為 與 舊 社 會 有 關, 從 而 與 解 放 區 絕 緣 疾 病 不 僅 可 以 是 對 新 舊 社 會 進 行 對 比 與 區 隔 的 一 種 手 段, 而 且 可 以 是 對 解 放 區 內 部 正 確 與 錯 誤 思 想 進 行 區 隔 的 手 段, 由 此 具 有 明 顯 的 價 值 意 味 歐 陽 山 高 干 大 中 的 任 常 有 與 高 生 亮 ( 人 稱 高 干 大 ) 不 僅 在 思 想 上 有 Y 尖 銳 的 對 立, 在 身 體 方 面 也 有 Y 明 顯 的 不 同 任 常 有 常 年 臉 上 身 上 都 有 病, 疾 病 成 為 他 迴 避 矛 盾 逃 避 鬥 爭 的 手 段, 最 後, 作 者 讓 他 在 任 桂 花 的 婚 筵 上 一 死 了 之 高 生 亮 儘 管 身 體 也 不 是 很 好, 在 合 作 社 發 展 的 過 程 中, 也 曾 經 因 操 勞 過 度 而 暈 倒 過 去, 但 對 黨 的 信 仰 使 他 內 心 始 終 充 滿 生 命 活 力, 一 再 度 過 難 關 這 種 身 體 的 健 康 病 態 生 命 力 的 旺 盛 衰 弱, 與 他 們 思 想 和 政 治 上 的 正 確 錯 誤 正 相 對 應, 高 生 亮 的 疾 病 本 身 與 他 思 想 上 存 在 的 缺 點 也 正 相 對 應 bo 歐 陽 山 寫 出 了 疾 病 與 思 想 的 對 應, 趙 樹 理 則 發 現 疾 病 的 發 生 與 痊 癒 和 政 策 的 失 誤 與 正 確 之 間 的 對 應 邪 不 壓 正 中 聚 財 的 疾 病 是 政 治 的 晴 雨 表 bp: 聚 財 本 來 從 劉 家 強 要 娶 軟 英 那 一 年 就 氣 下 了 病, 三 天 兩 天 不 斷 肚 疼, 被 鬥 以 後 這 年 把 工 夫, 因 為 又 生 了 點 氣, 伙 食 也 不 好, 犯 的 次 數 更 多 一 點, 到 了 這 年 (1947)11 月, 政 府 公 布 了 土 地 法, 村 ` 來 了 工 作 團, 他 摸 不 e 底, 只 說 又 要 鬥 爭 他, 就 又 加 了 病 除 肚 疼 以 外, 常 半 夜 半 夜 睡 不 e 覺, 十 來 天 就 沒 有 起 w, 趕 到 劃 過 階 級, 把 他 劃 成 中 農, 整 黨 時 候 幹 部 們 又 明 明 白 白 說 是 鬥 錯 了 他, 他 的 病 又 一 天 一 天 好 起 來 趕 到 臘 月 實 行 抽 補 時 候 又 賠 補 了 他 十 畝 好 地, 他 就 又 好 得 和 平 常 差 不 多 了 小 舅 子 安 發 打 趣 他 時, 他 說 得 很 明 白 : 只 要 不 把 咱 算 成 封 建, 咱 就 沒 有 病 了! bq 可 見 只 要 政 治 清 明, 疾 病 也 自 然 可 以 痊 癒, 身 體 與 政 治 在 疾 病 的 發 生 與 痊 癒 中 形 成 直 接 對 應 通 過 將 疾 病 進 行 空 間 時 間 價 值 方 面 的 區 隔, 解 放 區 不 僅 保 證 了 自 身 的 純 潔 性, 而 且 使 疾 病 本 身 就 成 為 解 放 區 的 正 確 性 與 純 潔 性 的 一 種 有 效 證 明 二 疾 病 治 療 的 神 話 闡 釋 儘 管 可 以 通 過 時 間 空 間 與 價 值 等 手 段 將 疾 病 與 解 放 區 區 隔 開 來, 從
而 避 免 解 放 區 被 污 染, 但 疾 病 這 一 沉 重 的 歷 史 課 題 依 舊 是 解 放 區 必 須 要 面 對 並 予 以 解 決 的 重 大 問 題 疾 病 的 治 療 不 僅 是 科 學 問 題, 也 是 經 濟 問 題, 更 是 政 治 問 題 現 在 邊 區 的 群 眾, 是 要 迫 切 解 決 財 旺 人 不 旺 的 問 題 的 從 延 安 市 第 二 次 ½ 生 委 員 會 上 各 區 長 的 報 告 中, 知 道 今 年 一 月 到 四 月 中 旬, 共 死 去 市 民 一 百 零 八 人 這 些 病 與 死, 當 然 耽 誤 了 生 產 br 疾 病 的 治 理 不 僅 關 係 到 個 體 的 生 存 與 發 展, 而 且 關 係 到 解 放 區 的 生 存 與 發 展 與 疾 病 高 發 密 切 相 關 的, 是 農 村 中 普 遍 存 在 的 迷 信 因 此, 疾 病 的 治 療 不 僅 有 Y 啟 蒙 意 味, 而 且 有 Y 政 治 意 味 一 方 面, 現 代 醫 學 與 巫 神 對 疾 病 治 理 權 的 爭 奪, 意 味 Y 科 學 與 迷 信 的 交 鋒 ; 另 一 方 面, 推 廣 醫 學 也 是 爭 取 民 心 改 善 民 生 的 重 要 手 段 在 這 一 背 景 下, 丁 玲 描 寫 與 巫 神 鬥 法 的 田 保 霖 獲 得 了 毛 澤 東 的 讚 賞 : 田 保 霖 想 出 了 一 個 治 巫 神 的 辦 法, 他 找 了 一 個 醫 生 來, 開 一 個 藥 鋪, 四 處 替 人 灌 羊 治 病, 三 個 月 中 治 了 三 百 個 人, 灌 羊 三 千, 有 病 的 人 都 找 到 合 作 社 來 關 巫 神 說 : 田 保 霖 本 領 大, 神 神 也 不 敢 來 了 bs 葛 洛 的 ½ 生 組 長 同 樣 以 凸 顯 醫 學 相 對 於 迷 信 的 有 效 性 來 消 解 巫 神 存 在 的 合 理 性, 從 而 將 民 眾 引 導 到 信 奉 醫 學 的 道 路 上 來 小 說 中, 我 的 婆 姨 害 了 病 一 直 不 好, 我 媽 與 丈 母 娘 都 認 為 她 是 害 了 邪 病, 要 求 請 巫 神 為 她 驅 邪, 被 作 為 ½ 生 組 長 的 我 明 確 拒 絕, 因 為 改 造 巫 神, 也 是 我 們 ½ 生 公 約 上 訂 的 一 條 bt 我 及 時 請 來 的 醫 生 將 感 染 上 疫 病 的 婆 姨 搶 救 了 過 來, 與 之 形 成 鮮 明 對 比 的, 則 是 另 一 家 不 相 信 醫 生 而 相 信 巫 神 的 人 家, 由 於 耽 擱 病 情 導 致 病 人 年 紀 輕 輕 就 歿 了 通 過 這 種 對 比, 使 我 媽 與 丈 母 娘 的 思 想 轉 到 相 信 醫 學 上 來 了, 消 滅 了 巫 神 的 市 場 與 生 存 空 間 儘 管 這 種 對 醫 學 有 效 性 的 書 寫 有 Y 明 顯 的 簡 化 傾 向, 但 丁 玲 與 葛 洛 還 是 凸 顯 出 改 造 巫 神 的 過 程 中 醫 學 與 科 學 啟 蒙 的 重 要 性 1944 年 11 月 陝 甘 寧 邊 區 二 屆 二 次 參 議 會 批 准 的 陝 甘 寧 邊 區 文 教 大 會 關 於 開 展 群 眾 ½ 生 醫 藥 工 作 的 決 議 對 此 有 清 楚 深 刻 的 認 識 : 邊 區 的 大 量 巫 神, 主 要 是 邊 區 文 化 落 後 以 及 醫 藥 缺 乏 和 ½ 生 教 育 不 足 的 產 物 因 此, 要 消 滅 巫 神 的 勢 力, 首 先 要 普 及 ½ 生 運 動 和 加 強 醫 藥 工 作, 否 則 就 是 主 觀 的 空 想 採 取 脫 離 實 際 強 迫 命 令 的 單 純 行 政 手 段, 是 無 濟 於 事 的 ck 然 而, 在 高 干 大 中, 這 種 啟 蒙 意 識 全 面 退 場, 科 學 與 迷 信 的 鬥 爭 演 化 為 革 命 與 反 革 命 的 鬥 爭 小 說 第 一 章 人 民 的 要 求 就 寫 出 了 解 放 區 缺 醫 少 藥 兒 童 死 亡 率 較 高 的 現 實 基 於 這 一 現 實, 人 民 的 要 求 包 含 Y 三 個 層 面 : 首 先 是 科 學 要 求, 農 村 中 兒 童 的 高 死 亡 率, 使 得 人 民 迫 切 需 要 現 代 醫 學 ; 其 次 是 經 濟 要 求, 正 是 這 種 需 求, 刺 激 了 醫 藥 合 作 社 的 產 生 與 發 展 ; 第 三 是 政 治 要 求, 順 應 民 意 是 黨 的 力 量 之 源 這 一 人 民 的 要 求, 本 來 應 該 包 含 並 基 於 用 科 學 擊 退 迷 信 的 啟 蒙 要 求, 因 為 要 真 正 打 敗 巫 神, 不 是 單 靠 政 治 工 作 所 能 完 成 任 務 的 事, 更 不 是 一 個 合 作 社 主 任 所 能 完 成 任 務 的 事, 然 而, 如 竹 可 羽 評 論 說 : 在 本 書 Ç, 合 作 社 醫 生 李 向 華 只 像 影 子 一 樣 一 晃 不 見 了 反 巫 神 的 擔 子 放 在 高 干 大 肩 上, 但 是 高 干 大 只 能 把 巫 神 翻 到 深 溝 Ç 去 跌 死 罷 了, 而 且 差 點 兒 自 己 也 死 在 一 起 cl 解 放 區 文 學 中 75 的 疾 病 書 寫 疾 病 的 治 療 帶 有 啟 蒙 意 味 和 政 治 意 味 一 方 面, 現 代 醫 學 與 巫 神 對 疾 病 治 理 權 的 爭 奪, 意 味 5 科 學 與 迷 信 的 交 鋒 ; 另 一 方 面, 推 廣 醫 學 也 是 爭 取 民 心 改 善 民 生 的 重 要 手 段
76 人 文 天 地 在 解 放 區 文 學 作 品 中, 政 治 上 的 翻 身 使 人 物 生 理 上 的 疾 病 得 以 痊 癒, 而 疾 病 的 痊 癒 又 凸 顯 出 政 治 的 救 世 良 藥 性 質 人 的 生 理 身 體 的 複 雜 性 被 簡 約 成 翻 身 過 程 中 的 一 個 符 號, 翻 身 ( 毛 主 席 ) 成 為 包 治 百 病 的 萬 靈 藥 本 身 還 有 Y 迷 信 思 想 殘 餘 的 高 生 亮 與 巫 神 郝 四 兒 的 鬥 爭, 並 沒 有 多 少 科 學 色 彩 儘 管 作 者 通 過 郝 四 兒 虐 待 羅 志 旺 老 婆 致 死 的 場 景 渲 染 了 巫 神 的 殘 暴 與 愚 昧, 但 作 者 並 沒 有 把 對 巫 神 的 批 判 提 升 到 科 學 的 高 度 病 人 死 後, 巫 神 倒 打 一 耙, 說 病 人 是 被 醫 生 李 向 華 治 死 的 高 生 亮 對 這 種 說 法 根 本 無 法 有 力 回 擊, 他 所 能 做 的 僅 僅 是 試 圖 以 武 力 使 郝 四 兒 屈 服, 他 最 後 的 勝 利 只 是 對 巫 神 肉 體 上 的 消 滅 而 不 是 精 神 上 的 勝 利 誠 然 如 馮 雪 峰 所 言 : 共 產 黨 人 的 思 想 堅 信 和 品 質, 是 完 全 得 到 勝 利 了 cm 然 而, 這 種 勝 利 並 不 是 依 據 科 學 自 身 的 內 在 邏 輯 力 量, 而 是 依 據 思 想 信 念 與 政 治 權 威 cn 高 生 亮 憑 藉 對 黨 的 信 念 克 服 了 對 鬼 神 的 恐 懼, 憑 藉 政 府 的 支 持 最 終 從 肉 體 上 消 滅 了 郝 四 兒, 科 學 與 迷 信 的 鬥 爭 最 終 成 為 政 治 鬥 爭 的 一 部 分 一 切 服 從 於 政 治 co, 醫 藥 工 作 由 科 學 工 作 到 經 濟 工 作, 最 終 變 成 政 治 工 作, 科 學 本 身 因 此 被 忽 略 只 寫 出 了 一 個 影 子 一 樣 的 醫 生 的 高 干 大 強 調 了 政 治 在 改 造 巫 神 反 對 迷 信 方 面 的 重 要 性 與 有 效 性, 趙 文 節 的 肉 體 治 療 和 精 神 治 療 一 個 醫 生 講 的 故 事 則 凸 顯 出 醫 生 治 病 時 政 治 工 作 在 身 體 治 療 方 面 的 必 要 性 與 優 先 性, 由 此 醫 學 成 為 政 治 的 醫 學 二 十 五 歲 的 二 流 子 王 四 在 舊 社 會 染 上 一 身 壞 習 氣, 吃 喝 嫖 賭, 敲 詐 偷 騙, 樣 樣 都 來 他 爹 王 老 漢 嫌 他 二 流 子 名 頭 臭, 也 叫 他 給 偷 怕 了, 不 讓 他 回 家 王 四 翻 身 後, 他 爹 勉 強 收 留 了 他, 但 他 還 是 拒 絕 勞 動 改 造 他 爹 拿 刀 給 他 切 洋 芋 種 籽, 他 卻 試 圖 拿 刀 剖 腹 自 殺 被 送 到 醫 院 搶 救 後, 他 一 心 求 死, 不 願 配 合 醫 生 的 治 療 作 為 醫 生 的 我 意 識 到 : 事 實 告 訴 我 : 病 人 不 僅 是 有 Y 肉 體 的 痛 苦, 更 重 要 的, 還 是 精 神 上 的 痛 苦 ; 醫 藥 的 治 療 在 這 樣 情 形 下 是 不 能 完 全 的 作 用 的 cp 於 是 我 對 他 進 行 精 神 開 導, 透 過 思 想 改 造 工 作, 使 他 配 合 治 療, 從 而 獲 得 肉 體 與 精 神 上 的 雙 重 再 生 由 此 我 得 出 結 論 : 一 個 革 命 的 醫 生, 他 不 但 要 能 夠 解 除 和 治 療 病 人 肉 體 上 的 痛 苦, 而 且 還 要 能 夠 解 除 和 治 療 病 人 精 神 上 的 痛 苦 所 以 在 我 們 那 Ç 提 出 的 口 號, 就 是 : 一 個 醫 務 工 作 人 員, 同 時 必 須 是 一 個 政 治 工 作 人 員 cq 政 治 工 作 在 疾 病 治 療 中 的 優 先 性 與 有 效 性, 使 政 治 超 越 世 界 醫 學, 獲 得 生 死 人, 肉 白 骨 的 功 效 cr 思 想 改 造 不 僅 對 落 後 人 物 具 有 治 療 作 用, 而 且 對 先 進 人 物 有 更 強 烈 的 治 療 作 用 丁 玲 筆 下 的 陳 滿, 思 想 混 亂 時 連 續 幾 天 臥 ª 不 起, 而 只 要 自 己 思 想 一 通, 馬 上 就 好 了 : 咱 頭 上 一 清 醒, 想 通 了 道 理, 就 沒 病 啦 cs 政 治 取 代 醫 學 成 為 疾 病 治 療 中 的 首 要 因 素, 疾 病 的 痊 癒 則 是 政 治 的 有 效 性 與 優 先 性 的 最 好 證 明 馬 烽 的 金 寶 娘 雖 然 提 到 了 金 寶 娘 所 患 的 性 病 是 因 為 打 了 兩 針 六 六 才 好 光 了, 但 作 者 明 確 地 將 疾 病 的 痊 癒 與 政 治 聯 繫 起 來 : 只 有 翻 身 後 金 寶 娘 才 有 可 能 不 賣 淫, 才 有 可 能 獲 得 六 六, 因 此, 金 寶 娘 含 Y 兩 眶 熱 淚, 激 動 的 說 : 感 謝 毛 主 席 救 了 我 們 一 家! ct 政 治 上 的 翻 身 使 生 理 上 的 疾 病 得 以 痊 癒, 而 疾 病 的 痊 癒 又 凸 顯 出 政 治 的 救 世 良 藥 性 質 人 的 生 理 身 體 的 複 雜 性 被 簡 約 成 翻 身 過 程 中 的 一 個 符 號, 翻 身 ( 毛 主 席 ) 成 為 包 治 百 病 的 萬 靈 藥 福 柯 (Michel Foucault) 在 分 析 法 國 大 革 命 時 期 的 醫 學 時 曾 指 出 dk:
大 革 命 前 後 的 數 年 間, 先 後 出 現 了 兩 種 有 影 響 的 神 話 它 們 的 說 法 和 指 向 都 完 全 相 反 一 種 是 醫 學 職 業 國 有 化 的 神 話, 主 張 把 醫 生 像 教 士 那 樣 組 織 起 來, 對 人 的 身 體 健 康 行 使 類 似 於 教 士 對 人 的 靈 魂 的 那 種 權 力 另 一 種 神 話 認 為, 清 淨 無 為 的 社 會 回 歸 到 原 初 的 健 康 狀 態, 一 切 疾 病 都 會 無 影 無 蹤 但 是, 我 們 不 應 該 被 這 兩 種 說 法 的 表 面 矛 盾 所 迷 惑 : 這 兩 個 夢 想 是 同 構 的 它 們 都 表 現 出 政 治 相 對 於 醫 學 的 優 先 性 前 一 種 神 話 凸 顯 出 政 治 革 命 的 有 效 性, 革 命 完 全 可 以 有 效 地 解 決 生 理 問 題 ; 後 一 種 神 話 則 凸 顯 出 政 治 革 命 的 純 潔 性, 在 這 個 純 潔 的 社 會 中, 疾 病 最 終 會 銷 聲 匿 Æ 無 論 是 凸 顯 革 命 的 有 效 性, 還 是 革 命 的 純 潔 性, 這 種 醫 學 神 話 都 將 身 體 簡 化 為 一 個 政 治 符 號, 生 理 身 體 的 複 雜 性 被 忽 略 不 計, 醫 學 因 此 成 為 政 治 的 附 庸 三 結 語 強 調 文 藝 服 從 於 政 治 dl 的 解 放 區 文 學, 為 了 凸 顯 政 治 的 有 效 性 與 純 潔 性, 同 樣 構 建 了 一 種 現 代 醫 學 神 話 它 通 過 疾 病 發 生 的 政 治 區 隔, 保 證 了 解 放 區 革 命 的 純 潔 性 ; 而 通 過 疾 病 治 療 的 神 話 闡 釋, 凸 顯 了 解 放 區 政 治 的 有 效 性 這 種 醫 學 神 話 消 解 了 解 放 區 迫 切 需 要 科 學 啟 蒙 的 現 實 陰 影, 構 建 出 一 片 明 朗 的 天 在 這 種 神 話 的 建 構 過 程 中, 解 放 區 文 學 與 五 四 啟 蒙 文 學 傳 統 分 道 揚 鑣, 不 僅 在 寫 作 內 容 方 面, 解 放 區 文 學 忽 視 了 醫 學 本 身 應 該 具 有 的 科 學 意 識, 消 解 了 生 理 身 體 的 複 雜 性, 將 其 轉 化 為 一 種 純 粹 的 政 治 身 體, 使 其 成 為 一 種 宣 講 政 治 的 正 確 與 有 效 的 工 具 ; 而 且 在 思 維 方 式 上, 背 離 了 科 學 思 維 的 理 性 意 識 與 實 證 精 神, 將 政 治 視 為 解 決 一 切 問 題 的 萬 靈 藥 它 中 斷 了 五 四 以 來 的 祛 魅 進 程 dm, 開 啟 了 一 種 政 治 萬 靈 的 神 話 書 寫 正 如 周 作 人 所 言 : 像 這 最 能 實 證 的 生 理 及 病 理 的 學 術 方 面 還 容 留 得 下 迷 信, 別 的 方 面 可 想 而 知 dn 在 這 種 神 話 書 寫 中, 疾 病 終 究 是 太 陽 上 的 黑 子, 最 終 退 出 文 學 書 寫 的 視 野 直 到 文 化 大 革 命 高 大 全 的 身 體 神 話 全 面 登 場, 人 被 壓 縮 成 沒 有 生 理 身 體 屬 性 的 單 一 平 面 註 釋 1 馬 荔 : 從 幹 部 健 康 檢 查 說 起, 八 路 軍 軍 政 雜 誌,1942 年 第 4 卷 第 1 期, 頁 17 統 計 數 據 只 有 173 人, 原 文 如 此 2 邊 區 半 年 來 0 生 工 作 展 開 防 疫 隊 深 入 農 村 工 作, 解 放 日 報, 1941 年 10 月 4 日 3 泉 生 : 邊 區 的 青 年 0 生 員, 解 放 日 報,1941 年 10 月 20 日 4 李 富 春 : 0 生 發 刊 詞, 解 放 日 報,1941 年 11 月 24 日 對 0 生 工 作 的 重 視 是 解 放 日 報 一 以 貫 之 的 主 題 之 一, 在 0 生 專 刊 創 刊 前, 解 放 日 報 就 有 相 當 篇 幅 報 導 解 放 區 的 0 生 工 作 從 1941 年 11 月 24 日 0 生 專 刊 創 刊 到 1945 年 1 月 20 日 0 生 專 刊 改 版, 共 出 版 六 十 二 期, 基 本 每 月 一 期, 每 期 一 整 版 此 後 改 為 專 欄, 每 十 天 左 右 出 版 三 分 之 一 版 5 黃 子 平 在 病 的 隱 喻 和 文 學 生 產 一 章 中 通 過 對 在 醫 院 中 等 作 品 的 分 析, 對 解 放 區 的 社 會 0 生 學 有 5 比 較 深 入 的 引 申 與 論 述 但 其 論 述 的 基 點 在 於 對 疾 病 的 引 申, 由 身 體 的 疾 病 引 申 到 精 神 的 疾 病 解 放 區 文 學 中 77 的 疾 病 書 寫 在 寫 作 內 容 方 面, 解 放 區 文 學 忽 視 了 醫 學 本 身 應 該 具 有 的 科 學 意 識, 消 解 了 生 理 身 體 的 複 雜 性, 將 其 轉 化 為 一 種 純 粹 的 政 治 身 體 ; 在 思 維 方 式 上, 背 離 了 科 學 思 維 的 理 性 意 識 與 實 證 精 神, 將 政 治 視 為 解 決 一 切 問 題 的 萬 靈 藥
78 人 文 天 地 本 文 則 關 注 生 理 疾 病, 由 此 切 入 解 放 區 文 學 的 身 體 建 構 與 神 話 思 維 參 見 黃 子 平 : 灰 闌 中 的 述 ( 上 海 : 上 海 文 藝 出 版 社,2001), 頁 154-74 6 福 柯 (Michel Foucault) 著, 蕭 濤 譯 : 話 語 的 秩 序, 載 許 寶 強 袁 偉 選 編 : 語 言 與 翻 譯 的 政 治 ( 北 京 : 中 央 編 譯 出 版 社,2001), 頁 3 7 魯 之 俊 : 疾 病 的 最 大 原 因 社 會 經 濟 基 礎, 解 放 日 報, 1942 年 5 月 18 日 89bkbl 丁 玲 : 我 在 霞 村 的 時 候, 收 入 張 炯 主 編 : 丁 玲 全 集, 第 四 卷 ( 石 家 莊 : 河 北 人 民 出 版 社,2001), 頁 223;224;226;232 bm 如 同 部 分 研 究 者 指 出 的, 這 篇 小 說 包 含 5 一 種 反 諷 意 味 : 我 本 來 是 為 了 養 病 而 離 開 延 安 來 到 霞 村, 這 就 說 明 延 安 本 身 也 可 能 產 生 疾 病 由 此 可 以 看 出, 作 者 對 貞 貞 一 廂 情 願 的 新 生 構 想, 包 含 5 懷 疑 bn 孔 厥 : 一 個 女 人 翻 身 的 故 事, 收 入 康 濯 主 編 : 中 國 解 放 區 文 學 書 系. 小 說 編, 第 一 冊 ( 重 慶 : 重 慶 出 版 社,1992), 頁 346 bo 歐 陽 生 : 高 干 大 ( 北 京 : 人 民 文 學 出 版 社,1960) bpbq 趙 樹 理 : 邪 不 壓 正, 收 入 趙 樹 理 文 集, 第 一 卷 ( 北 京 ; 中 國 工 人 出 版 社,2000), 頁 260-61; 262 br 傅 連 暲 : 陝 甘 寧 邊 區 群 眾 0 生 工 作 的 一 些 資 料, 解 放 日 報, 1944 年 4 月 30 日 bs 丁 玲 : 田 保 霖, 解 放 日 報,1944 年 6 月 30 日 bt 葛 洛 : 0 生 組 長, 解 放 日 報,1945 年 5 月 12 日 ck 陝 甘 寧 邊 區 文 教 大 會 關 於 開 展 群 眾 0 生 醫 藥 工 作 的 決 議, 載 西 北 五 省 區 編 纂 領 導 小 組 中 央 檔 案 館 編 著 : 陝 甘 寧 邊 區 抗 日 民 主 根 據 地. 文 獻 卷, 下 冊 ( 北 京 : 中 共 黨 史 資 料 出 版 社,1990), 頁 481 cl 竹 可 羽 : 評 歐 陽 山 的 高 干 大, 載 論 文 學 與 現 實 的 關 係 ( 北 京 : 作 家 出 版 社,1957), 頁 42 cm 馮 雪 峰 : 歐 陽 山 的 高 干 大, 載 論 文 集, 中 冊 ( 北 京 : 人 民 文 學 出 版 社,1981), 頁 211-12 cn 在 高 干 大 中, 沒 有 任 何 人 把 握 到 郝 四 兒 治 病 與 患 病 的 內 在 矛 盾 : 他 在 拒 絕 開 荒 時, 舉 出 的 理 由 一 是 要 為 病 人 治 病, 二 是 自 己 有 病 ; 然 而, 他 自 己 作 為 一 個 治 病 的 人, 卻 治 不 好 自 己 的 病, 由 此 可 以 凸 顯 出 所 謂 治 病 的 荒 謬 co 歐 陽 山 : 高 干 大, 頁 66 cpcq 趙 文 節 : 肉 體 治 療 和 精 神 治 療 一 個 醫 生 講 的 故 事, 解 放 日 報,1945 年 2 月 17 日 cr 吳 伯 簫 : 出 發 點, 載 雷 加 主 編 : 中 國 解 放 區 文 學 書 系. 散 文. 雜 文 編, 第 一 冊 ( 重 慶 : 重 慶 出 版 社,1992), 頁 576 cs 丁 玲 : 永 遠 活 在 我 心 中 的 人 們 關 於 陳 滿 的 記 載, 載 丁 玲 全 集, 第 五 卷, 頁 274 ct 馬 烽 : 金 寶 娘, 收 入 中 國 解 放 區 文 學 書 系. 小 說 編, 第 一 冊, 頁 124 dk 福 柯 (Michel Foucault) 著, 劉 北 成 譯 : 臨 B 醫 學 的 誕 生 ( 南 京 : 譯 林 出 版 社,2001), 頁 35 dl 毛 澤 東 : 在 延 安 文 藝 座 談 會 上 的 講 話 (1942 年 5 月 ), 載 毛 澤 東 選 集, 第 三 卷 (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 1991), 頁 867 dm 有 論 者 將 白 毛 女 視 為 解 放 區 文 學 以 科 學 進 行 祛 魅 的 代 表 作, 而 這 似 乎 只 是 皮 相 之 見 因 為 這 種 書 寫 中 很 難 看 到 科 學 精 神 科 學 對 現 代 文 學 的 影 響 應 該 從 寫 作 內 容 與 思 維 方 式 兩 個 層 面 呈 現, 而 就 思 維 方 式 言, 解 放 區 文 學 極 少 科 學 色 彩, 反 而 呈 現 出 濃 厚 的 神 話 意 味 白 毛 女 將 鬼 變 成 人 這 一 說 法 本 身 就 是 一 種 神 話 表 述 本 文 就 是 一 次 從 醫 學 角 度 切 入 解 放 區 文 學 神 話 思 維 模 式 的 嘗 試 dn 周 作 人 : 醫 學 周 刊 集 序, 載 鍾 叔 河 編 : 周 作 人 文 類 編. 人 與 蟲 : 自 然. 科 教. 文 明 ( 長 沙 : 湖 南 文 藝 出 版 社,1998), 頁 540 黃 曉 華 文 學 博 士, 湖 北 大 學 中 文 系 講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