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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江南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１０ 卷第 ３ 期 Ｖ １０ Ｎ ３ Ｊｎ ０１１ ２０１１ 年 ６ 月 犑 狅狌 狀犪 犾狅 犳犑 犪狀犵狀犪狀犝狀 狏 犎狌犿犪狀 牔 犛狅 犪 犾犛 狀 ２ 狔 儒佛道与地域文化 主持人 李承贵 主持人语 儒佛道与地方文化 栏目终于与读者朋友见面了 江南大学的前身是三 江师范学院 国立东南大学 国立中央大学 国立南京大学 著名史学家钱穆 著名哲学 家唐君毅都曾任职于此 其人文传统早已深入人心 儒佛道与地方文化 栏目旨在发 杨 光大这一人文传统 孔子曰 德不孤 必有邻 我们渴望得到广大同行和读者的大 力支援 本期刊发了南京大学教 授 南 京 图 书 馆 馆 长 徐 小 跃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首 席 教 授 蔡方鹿 南京大学教授李承贵三 位 先 生 的 文 章 这 三 篇 文 章 分 别 从 不 同 角 度 对 儒 佛 道三教 学 之义理及 其 它 们 的 关 系 进 行 了 独 特 的 探 讨 希 望 这 种 讨 论 能 引 起 您 的 共 鸣 激发您的遐想 论老庄和佛教的最高范畴及其哲学意义 徐小跃 南京大学 哲学系 南京图书馆 江苏 南京 ２１００９３ 摘 要 老庄与佛教之所以能 联姻 决定于他们有着相近的价值取 向 和 思 维 方 式 而 任 何 一 种 思 想 文 化 的 价 值 取向和思维方式的形成又取决于构成这一思想文化的 最 高 范 畴 的 性 质 老 庄 与 佛 教 都 将 其 哲 学 的 最 高 范 畴 视 为 是一个超越一切有限 对待 差别 相对的无限性 无规定性 本然性的本自圆满的存在 厘 清 佛 教 在 不 同 概 念 框 架 中的 空 旨 是我们研究佛教哲学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老 庄 与 佛 教 共 同 运 用 了 他 们 的 否 定 性 的 思 维 方 式 竭 力 主 张要破除和超越万物的相待分别的状态 并在这一超越 中 实 现 他 们 共 同 的 大 肯 定 从 而 亦 形 成 他 们 共 同 的 价 值 取向 即 破假显真 关键词 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 道 实相 空 超越 中图分类号 Ｂ２２３ ５ Ｂ９４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６７１ ６９７３ ２０１１ ０３ ０００５ ０７ 犗狀犜犺犎 犆犪 犾 狅 狅狆犺 犪 犾犛 犳 犪狀 狅 犳 犵犺 犵狅 狔犪狀犱犘犺 犵狀 犔犪狅犣犺狌犪狀犵 犘犺 犾 狅 狅狆犺狔犪狀犱犅狌犱犱犺 犿 ＸＵ Ｘ ｙ Ｐｈ ｐｈｙｄｐ ｍｎ Ｎｎ ｎｇｌ ｂ ｎｇｕｎ ｖ ｎｇ２１００９３ Ｃｈ ｎ ｊ ｙ Ｎｎ ｊ ｙ Ｎｎ ｊ 犃犫 犪 Ｔｈ ＬＺｈｎｇ ｐｈ ｐｈｙｎｄｂｄｄｈ ｍ ｄｐｎｄｎ ｎ ｈ ｍ ｖ ｎ ｎ ｎｄ ｈ ｎｋ ｎｇ ｐ ｎ ｗｈ ｈ ｈ ｍ ｎ ｄ ｍ ｎｄ ｂｙ ｈ ｈ ｇｈ ｇ ｐ Ｂ ｈ ＬＺｈｎｇ ｎｄ Ｂｄｄｈ ｍ ｇ ｄ ｐｈ ｐｈｙ ｎｘ ｍｈ ｙｐ ｇｈ ０５ ２０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１ 基金项目 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 道家道教的传统价值与现代意义研究 ２０１０ＪＤＸＭ００９ 阶段性 成果 作者简介 徐小跃 １９５８ 男 安徽滁州人 南京大学哲学教授 博导 南京图书馆馆长 主要研究中国哲学 ５

2 ｘ ｎ ｈ ｘ ｄ ｈ ｍ ｎ ｈ ｍｎ ｈｄ ｎ ｖｎ ｍ ｎ ｎｎ ｖｎ ｎｄ ｐ ｍ ｄ ｎ Ｃ ｎｇ ｈｎ ｎ ｖ ｄｎ ｈ ｐ ｐ ｐ ｙ ｎｄ ｎｄ ｎｇ ｈ ｖ ｗ Ｂｄｄｈ ｍ ｐｈ ｐｈｙ ＬＺｈｎｇ ｐｈ ｐｈｙ ｎｄ Ｂｄｄｈ ｍ ｍｐｈ ｚ ｎ ｎｇ ｎｇ ｖ ｈ ｎｋ ｎｇｐ ｎｎｄ ｎｇ ｂ ｋ ｎｇｎｄ ｎ ｎｄ ｎｇ ｙｄｖ ｐ ｖ ｈ ｎｇ ｈ ｖ ｎｇ ｈ ｍｍｎ ｄ ｂ ｎ ｍ ｎｇ ｇ ｙ ｎｄ ｋ ｎｇ ｎｇ ｈ ｈ ｍｍｎｖ ｎ ｎ ｎｍ ｙ ｂ ｙ ｈｗ 犓 犱 Ｖ Ｏ ｎ ｎｎｄｔｈ ｎｋ ｎｇｐ ｎ Ｄ ｍ Ｒ ｄｎ Ｔ ｎ ｎｄｎ ｙ Ｖ 狔狑狅 印度佛教传入 中 土 以 后 以 其 自 身 的 价 值 取 向 和思维方式 在 诸 多 层 面 与 固 有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发 生 实体 或曰 道 为 境 界 等 等 应 该 说 每 种 说 法 都 有 着关系 佛 教 的 每 一 步 发 展 都 深 深 烙 上 中 国 化 的 义 然而 我 在 这 里 要 提 出 这 样 一 个 问 题 在 上 述 记印 尽管在中国化 的 进 程 中 被 称 为 中 国 传 统 文 对老庄 道 之 诸 性 的 概 括 中 能 否 再 抽 象 出 更 为 一 化主干之一的儒家 文 化 扮 演 了 重 要 角 色 但 如 就 其 般的特性 其道理 也都在一定 的 意 义 上 揭 示 了 老 子 道 的 真 深度和广度而言 儒 家 的 作 用 是 无 法 与 另 一 被 称 为 在我 看 来 老 庄 他 们 已 给 出 了 肯 定 的 答 案 中国传统 文 化 主 干 之 一 的 道 家 文 化 相 比 肩 特 别 老子 庄 子 反 复 强 调 的 就 是 一 个 道 理 那 就 是 是道家的老 庄 思 想 在 作 为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基 础 和 核 道的存在是一个不 能 断 分 宰 割 对 立 相 待 的 无 限 心的思想 方 面 与 佛 教 产 生 了 内 在 的 关 联 性 我 们 的 圆满的存在 简 言 之 道 是 超 越 了 一 切 区 分 知道 文 化 的 范 围 极 其 广 泛 但 它 的 基 础 和 核 心 是 差别 对立的存在 所 以 一 切 常 识 经 验 有 限 的 思想 而思想则包 括 价 值 取 向 和 思 维 方 式 佛 教 与 有规定 性 的 见 解 都 在 老 庄 这 一 道 性 下 得 到 超 老庄之所以能 联 姻 恰 恰 就 表 现 在 他 们 有 着 相 似 越 的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 任何一种 思 想 文 化 的 价 值 取 向 和 思 维 方 式 的 在老庄看 来 道 是 一 种 超 越 时 空 的 存 在 是 宇宙万物的本体 他们通过 始 母 宗 先 根 奥 形成都取决 于 构 成 这 一 思 想 文 化 的 最 高 范 畴 的 性 等词来表示道的这 一 属 性 老 子 说 无 名 天 地 之 质 因此 在 探 讨 佛 教 与 老 庄 的 关 系 问 题 时 首 先 始 有名 万 物 之 母 老 子 一 章 道 冲 而 用 之 应对他们思想的最 高 范 畴 或 说 他 们 的 本 体 论 给 予 或不盈 渊 兮 似 万 物 之 宗 湛 兮 似 或 存 吾 关注 不知谁之子 象 帝 之 先 老 子 四 章 谷 神 不 死 在学术层 面 中 国 人 对 佛 教 思 想 的 最 初 了 解 是 通过老庄 哲 学 中 的 概 念 来 实 现 的 这 种 以 老 庄 思 想体系中的 诸 概 念 引 为 连 类 来 解 释 佛 教 有 关 思 想的即被称为 格 义 佛 教 而 佛 教 禅 学 尤 其 作 为 宗派 形 式 的 禅 宗 在 其 后 的 长 期 发 展 中 无 不 散 发 着老庄的气息 在此 我 们 无 意 讨 论 是 前 期 佛 教 禅 学还是后期佛教禅 宗 哪 一 个 更 抓 住 了 老 庄 思 想 的 实质 而是根据自己 的 研 究 来 力 图 揭 示 出 老 庄 思 想 的本义 尤其是他 们 的 最 高 范 畴 的 性 质 我 始 终 是 这样 认 为 对 两 种 不 同 文 化 思 想 的 比 较 首 先 要 对 连类 的一方的 思 想 进 行 分 析 以 期 呈 现 它 的 本 来 面目 是谓玄牝 玄 牝 之 门 是 谓 天 地 根 绵 绵 若 存 用 之不勤 老 子 六 章 有 物 混 成 先 天 地 生 寂 兮 寥 兮 独 立 不 改 周 行 而 不 殆 可 以 为 天 下 母 吾不知其名 字之曰 道 强 为 之 名 曰 大 老 子 二 十五章 天下 万 物 生 于 有 有 生 于 无 老 子 四 十章 道 生 一 一 生 二 二 生 三 三 生 万 物 老 子 四 十 二 章 道 者 万 物 之 奥 老 子 六 十 二 章 庄子说 夫道 有 情 有 信 无 为 无 形 可 传 而 不 可受 可得 而 不 可 见 自 本 自 根 未 有 天 地 自 古 以 固存 神鬼 神 帝 生 天 生 地 在 太 极 之 上 而 不 为 高 在六极之 下 而 不 为 深 先 天 地 生 而 不 为 久 长 于 上 一 作为道家 思 想 的 两 大 代 表 人 物 老 子 和 庄 子 其 古而不为 老 庄 子 大 宗 师 入 出 而 无 见 形 是谓天门 天 门 者 无 有 也 万 物 出 乎 无 有 有 不 人 老子 庄 子 其 书 不 确 定 的 东 西 实 在 太 多 能以有为 有 必 出 乎 无 有 而 无 有 一 无 有 庄 子 不过确认道家思 想 体 系 由 老 庄 确 立 道 是 他 们 思 庚桑楚 想体系的最高范 畴 在 学 术 界 当 已 成 为 共 识 但 对 那么 这 样 一 种 的 存 在 之 道 它 是 什 么 呢 或 于 道 的性质的 归 纳 和 抽 象 那 是 众 说 纷 纭 莫 衷 一 说 什么是道 道是 什 么 在 我 们 经 验 和 理 性 范 围 是 或曰道 为 规 律 或 曰 道 为 万 物 之 根 或 曰 道 为 内 给我们一个具 象 的 对 象 和 明 析 的 规 定 这 是 人 ６

3 们 在 认 识 问 题 时 习 惯 的 和 通 常 的 设 问 和 解 释 方 式 但 老 庄 明 确 地 问 答, 问 题 不 能 这 样 提, 不 能 这 样 问 为 什 么 呢? 因 为 老 子 说 : 道, 可 道, 非 常 道 ; 名, 可 名, 非 常 名 ( 老 子 一 章 ) 道 之 出 口, 淡 乎 其 无 味, 视 之 不 足 见, 听 之 不 足 闻, 用 之 不 足 既 ( 老 子 三 十 五 章 ) 庄 子 说 : 视 之 无 形, 听 之 无 声, 于 人 之 论 者, 谓 之 冥 冥, 所 以 论 道, 而 非 道 也 ( 庄 子 - 知 北 游 ) 道 不 可 闻, 闻 而 非 也 ; 道 不 可 见, 见 而 非 也 ; 道 不 可 言, 言 而 非 也 知 形 形 之 不 形 乎! 道 不 当 名 ( 同 上 ) 这 一 无 物 非 物 不 形 无 有 的 空 虚 之 道, 老 庄 称 其 为 无 而 这 一 无 的 最 本 质 特 性 就 在 于 它 的 无 限 性 无 规 定 性 而 能 充 当 宇 宙 万 物 之 根 的 存 在 只 有 这 种 无 限 性 无 规 定 性 的 道 和 无 庄 子 所 言 的 物 物 者 非 物, 形 形 之 不 形 乎! 有 不 能 以 有 为 有, 必 出 乎 无 有 正 是 要 向 人 们 凸 显 道 的 这 一 性 质 总 之, 无 限 性 无 规 定 性 包 含 着 无 限 可 能 性, 即 包 含 一 切 存 在 者 老 庄 道 的 这 一 无 的 存 在 方 式 及 其 性 质 也 是 要 表 明 道 是 一 个 不 可 断 分 对 待 的 整 体 性 和 圆 满 性 存 在 老 子 是 用 一 的 概 念 去 强 化 这 一 道 的 本 体 性 的 老 子 说 : 圣 人 抱 一 为 天 下 式 ( 老 子 二 十 二 章 ) 昔 之 得 一 者 天 得 一 以 清, 地 得 一 以 宁, 神 得 一 以 灵, 谷 得 一 以 盈, 万 物 得 一 以 生, 侯 王 得 一 以 天 下 贞 ( 老 子 三 十 九 章 ) 庄 子 更 是 直 谓 道 通 为 一 复 通 为 一 ( 庄 子 齐 物 论 ) 故 万 物 一 也 圣 人 贵 一 ( 庄 子 知 北 游 ) 如 果 将 老 庄 此 论 只 是 认 为 具 有 宇 宙 生 成 论 的 意 义 那 是 非 常 不 够 的, 甚 至 说 是 错 误 的 抱 一 得 一 为 一 贵 一 是 老 庄 观 天 下 一 切 的 法 式 和 原 则 其 终 的 就 是 要 打 碎 冲 破 一 切 相 对 的 差 别 性 的 认 知 方 式 而 这 一 不 能 闻 听 见 言 的 无 形 无 象 无 声 之 道 在 哪 里 呢? 能 具 体 给 出 一 个 方 向 或 说 一 个 地 方, 以 便 人 们 好 与 道 相 处 这 同 样 是 人 们 习 惯 的 认 知 方 式, 但 老 庄 却 要 让 人 们 跳 出 这 一 思 维 方 式, 直 谓 大 道 汜 兮 ( 老 子 语 ), 无 所 不 在 ( 庄 子 语 ), 无 乎 逃 物 ( 庄 子 语 ) 人 们 习 惯 的 思 维 方 式 与 老 庄 道 家 的 思 维 方 式 的 差 异 性, 在 庄 子 与 东 郭 子 的 一 段 对 话 中 表 露 无 遗 东 郭 子 问 于 庄 子 曰 : 所 谓 道, 恶 乎 在? 庄 子 曰 : 无 所 不 在 东 郭 子 曰 : 期 而 后 可 庄 子 曰 : 在 蝼 蚁 曰 : 何 其 下 邪? 曰 : 在 薒 稗 曰 : 何 其 愈 下 邪? 曰 : 在 瓦 壁 曰 : 何 其 愈 甚 邪? 曰 : 在 屎 溺 东 郭 子 不 应 庄 子 曰 : 夫 子 之 问 也, 固 不 及 质 无 逃 乎 物 至 道 若 是, 大 言 亦 然 周 遍 咸 三 者, 异 名 同 实, 其 指 一 也 ( 庄 子 知 北 游 ) 可 见, 庄 子 用 了 周 遍 咸 三 个 语 词 来 强 调 至 道 的 无 限 普 遍 全 体 之 性 以 及 道 即 万 物, 道 泛 存 万 物 的 本 质 任 何 将 至 道 作 有 限 化 具 象 化 对 象 化 的 指 实 性 理 解 和 认 定, 那 都 是 固 不 及 质 之 问, 因 而 是 要 坚 决 否 定 的 老 庄 之 道 是 无, 而 这 一 无 包 含 正 反 肯 定 否 定 两 层 的 意 蕴 : 从 正 面 肯 定 层 面 来 说, 他 们 肯 定 道 是 存 在 的, 不 是 不 存 在 ; 从 反 面 否 定 层 面 来 说, 它 他 们 要 申 明 的 是 道 不 是 有 限 有 形 对 象 性 的 存 在 道 不 是 某 个 一 些 具 体 具 象 的 存 在 道 是 无 状 之 状, 无 象 之 象, 而 不 是 有 状 之 状, 有 象 之 象 道 是 无 限 性 无 规 定 性 的 存 在, 而 不 是 有 限 性 有 规 定 性 的 存 在 我 们 说, 老 庄 最 高 范 畴 道 的 性 质 又 通 过 自 然 的 范 畴 得 到 深 化 当 然 在 这 里 有 必 要 强 调 一 下, 在 老 庄 思 想 体 系 中, 道 无 一 自 然 诸 范 畴 皆 是 同 一 层 面 上 的 范 畴, 彼 此 是 无 有 高 下 之 分 的 如 要 更 明 确 地 说, 老 庄 这 些 范 畴 所 要 表 征 的 都 是 同 一 个 精 神 通 观 老 子, 曾 有 五 处 明 确 言 及 自 然, 它 们 是 功 成 事 遂, 百 姓 皆 谓 我 自 然,( 老 子 十 七 章 ) 希 言 自 然,( 老 子 二 十 三 章 ) 道 法 自 然,( 老 子 二 十 五 章 ) 道 之 尊, 德 之 贵, 夫 莫 之 命 而 常 自 然,( 老 子 五 十 一 章 ) 以 辅 万 物 之 自 然 而 不 敢 为 ( 老 子 六 十 四 章 ) 老 子 所 谓 自 然 的 义 旨 是 指 一 切 存 在 的 本 然 状 态 通 俗 地 说, 就 是 本 来 的 样 子 本 来 如 此 老 子 的 自 然 思 想 始 终 凸 显 宇 宙 万 物 的 两 大 本 性, 一 为 本 然, 二 为 自 然 以 成 ( 不 借 他 力 ), 它 是 在 强 调 对 于 一 切 原 始 存 在 的 状 态, 万 物 的 本 性 真 情 不 应 加 以 人 为 的 宰 割 和 破 坏 庄 子 与 老 子 一 样, 认 为 道 的 本 性 在 于 自 自 然 然, 毫 不 造 作 它 尽 管 神 鬼 神 帝, 生 天 生 地 ( 庄 子 大 宗 师 ), 且 天 之 高, 地 之 广, 日 月 之 行, 万 物 之 昌, 皆 由 道 使 然, 即 庄 子 所 谓 此 其 道 与 ( 庄 子 知 北 游 ), 但 它 在 其 中 始 终 是 不 为 义 不 为 仁 不 为 老 不 为 巧 ( 庄 子 大 宗 师 ) 在 庄 子 看 来, 所 谓 义 仁 老 巧 都 是 非 自 然 的 存 在, 因 而, 它 们 都 与 自 然 无 涉 这 里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与 老 子 不 一 样 的 是, 庄 子 在 阐 述 其 自 然 思 想 的 时 候 还 借 用 了 另 一 个 范 畴, 那 就 是 天 无 为 为 之 之 谓 天 ( 庄 子 天 地 ), 何 谓 天? 何 谓 人? 牛 马 四 足, 是 谓 天 ; 落 马 首, 穿 牛 鼻, 是 谓 人 ( 庄 子 秋 水 ) 也 就 是 说, 以 无 为 的 态 度 去 做 就 是 天 7

4 道 更进一步说 本 来 的 天 成 天 就 的 自 然 而 然 的 不可得而亲 不 可 得 而 疏 不 可 得 而 利 不 可 得 的 无意识 的 是 天 经 过 人 后 天 有 意 识 和 目 的 加 而害 不 可 得 而 贵 不 可 得 而 贱 老 子 五 十 六 工的 是 人 由 此 庄 子 所 谓 天 的 范 畴 就 获 得 了 章 的破 分 别 之 论 而 庄 子 更 是 以 其 明 了 的 语 句 自然 本性 本然 无为 的涵义 直谓无为 之 心 乃 万 物 之 本 天 地 之 德 道 德 之 质 实际上 老庄是想 通 过 他 们 的 自 然 之 观 向 人 庄子说 夫 虚 静 恬 淡 寂 寞 无 为 者 天 地 之 本 而 道 们发出这样的信息 一 切 含 道 之 物 的 体 性 都 是 自 自 德之至 夫虚静 恬 淡 寂 寞 无 为 者 万 物 之 本 也 然然 的 在 自 然 的 意 义 上 万 物 是 一 齐 玄 庄子 天 道 夫 恬 淡 寂 寞 虚 无 无 为 此 天 地 之 同 全备 但 道 家 强 调 这 一 点 的 同 时 是 欲 真 正 本而道德之质也 庄 子 刻 意 循 天 之 理 凸显更为深 层 的 意 义 和 价 值 这 就 是 万 物 的 个 别 虚无恬淡 乃合天 德 同 上 这 也 就 是 庄 子 著 名 的 性 差别性 特 殊 性 姑 且 称 其 为 齐 之 不 齐 天人合德论 天人合 于 虚 无 恬 淡 无 为 自 然 之 德 或 不齐 之 齐 庄 子 认 为 人 与 物 人 与 人 物 与 物 此德 性 即 是 宇 宙 的 本 体 其 本 旨 在 一 也 所 谓 之间的 彼 必 相 与 异 其 好 恶 故 异 也 庄 子 至 一 就是无 分 就 是 不 二 以 此 心 才 能 视 见 道 通 乐 也就是说 物 有 物 性 人 有 人 性 物 各 有 其 性 为一 之 境 亦 才 能 观 照 万 物 有 待 之 象 所 以 世 间 人亦各有 其 性 保 持 和 尊 重 万 物 其 自 身 的 个 性 即 的成毁 大 小 贵 贱 寿 夭 美 丑 成 败 生 死 彼 此 是顺自然 大 道 其 结 论 是 故 先 圣 不 一 其 能 不 同 是非统统被超越 这 也 才 有 了 庄 子 的 凡 物 无 成 与 其事 同 上 这 一 自 然 观 的 意 义 在 于 伸 展 和 高 扬 毁 庄子 齐 物 论 以 道 观 之 物 无 贵 贱 的 破 人的个 性 从 而 向 往 着 一 种 自 由 的 生 活 方 式 所 分别之论 以 我们有充分的 根 据 说 老 庄 的 道 论 自 然 论 实 际 上就是他们自由观 人生观 那么 如何实现和 达 到 这 一 目 标 和 境 界 呢 或 说 达到这一境界 的 方 法 和 道 路 是 什 么 呢 为 了 解 决这一问题 老庄遂提出了他们的 无为 主张 实际上老 子 和 庄 子 的 无 为 思 想 仍 然 是 欲 解 决 至道 大道 的 无 分 不 二 的 自 然 圆 融 之 境 的 问 题 那如何 能 呈 现 这 一 境 界 和 状 态 呢 于 是 老 庄 对人的主 体 即 心 的 状 态 提 出 了 符 合 道 性 的 要 求 二 我们说 不管是印 度 的 佛 教 还 是 中 国 的 佛 教 印度的禅 学 还 是 中 国 的 禅 学 不 管 是 印 度 佛 教 诸 宗 还是中 国 佛 教 各 宗 以 及 中 国 禅 宗 诸 派 只 要 是 被称为佛教的和禅 学 的 他 们 都 应 有 其 作 为 共 同 的 最高范畴 确认这一 点 是 研 究 佛 教 思 想 的 前 提 也 是判定佛教是佛教而不是别的什么的标准 菩提 般 若 涅? 佛 性 法 性 法 身 如 来 凡 此 种种异名而同实的 实 相 乃 是 佛 教 的 最 高 范 畴 修 并以此心来观万物 万 物 之 虚 幻 和 不 真 之 性 无 不 显 行和呈明 这 一 诸 法 实 相 并 与 之 相 合 正 是 佛 教 的 最 露 同 时 万 物 之 本 然 和 真 然 之 性 无 不 自 然 明 了 起 终目的 来 如此便实现了与最高本体之性合一的目的矣 通观 老 子 八 十 一 章 上 述 之 论 是 随 处 可 见 佛教所谓 实 相 是 指 一 切 万 法 真 实 不 虚 的 体 相和本性 这 一 实 相 理 体 之 性 即 在 于 它 的 真 常 不 的 老子 说 常 无 欲 以 观 其 妙 老 子 一 章 变 本来空 寂 本 自 圆 满 所 以 实 相 所 要 彰 显 的 是以 圣人 之 治 虚 其 心 老 子 三 章 能 婴 儿 真义就是无相 无物 非 相 无 分 无 别 不 二 一 句 乎 涤除 玄 览 老 子 十 章 敦 兮 其 若 朴 旷 话 这是一 个 超 越 一 切 有 限 对 待 差 别 相 对 的 无 兮 其若 谷 混 兮 其 若 浊 老 子 十 五 章 致 虚 限性和无规定性的存在 极 守 静 笃 老 子 十 六 章 见 素 抱 朴 少 私 寡 佛教又喜用 虚 空 寂 静 清 静 清 净 等 欲 老子 十九章 复归于婴儿 复归 于无极 概念来进一 步 描 述 和 强 化 实 相 本 体 的 无 相 非 复归 于 朴 老 子 二 十 八 章 圣 人 去 甚 去 相 的 无 分 不 二 不 著 之 特 性 换 句 话 说 佛 教 奢 去泰 老 子 二 十 九 章 老 子 以 上 所 有 之 论 是用 虚空 清 静 等 概 念 规 定 实 相 本 体 的 目 的 是 皆是要使人心回归 和 保 持 在 一 个 本 然 的 状 态 之 下 让人们不 要 将 此 本 体 本 身 作 实 体 化 和 对 象 化 的 理 即致虚寂之心 守 清 静 之 心 存 纯 朴 之 心 复 婴 儿 之 解 由此 在 思 维 的 逻 辑 层 面 概 念 的 框 架 层 面 对 智 归赤子之智 行 玄 同 之 智 此 心 智 名 虽 有 异 佛教 空 的意义和性质的辨析就显得十分重要 然其指一也 惟 有 心 在 这 一 无 欲 无 私 的 无 为 状 应该首先确认的是 佛 教 在 使 用 空 这 一 个 概 态下 才能观 照 到 道 的 深 妙 之 境 亦 才 能 彻 见 到 念的时候 是 存 在 不 同 层 次 使 用 的 问 题 也 就 是 说 万物的纷 扰 之 处 所 以 世 间 的 亲 疏 利 害 贵 贱 这 在不同的概念框架 层 次 上 使 用 空 其 义 旨 和 意 义 些有分有 别 的 状 况 统 统 被 超 越 这 也 才 有 了 老 子 以及价值 取 向 是 不 一 样 的 如 果 用 佛 教 自 己 的 语 ８

5 言 来 说, 对 空 的 理 解 是 存 在 真 与 俗 二 谛 的 层 次 问 题 佛 教 所 要 揭 示 和 呈 现 的 宇 宙 本 体 是 虚 空 这 是 在 超 越 现 实 世 俗 世 界 层 次 和 框 架 内 使 用 的 概 念 虚 与 空 者, 无 之 别 称 也 虚 无 形 质, 空 无 障 碍, 故 名 虚 空 此 虚 空 有 周 遍 不 动 无 尽 永 恒 四 性 惟 其 如 此, 佛 教 才 将 此 虚 空 又 称 为 真 空 此 实 相 之 理 体, 远 离 一 切 迷 情 所 见 之 相, 超 越 有 空 之 相 对 概 言 之, 以 其 非 假, 故 称 真 ; 以 其 离 相, 故 称 空 金 刚 经 云 : 须 菩 提 于 意 云 何? 东 方 虚 空 可 思 量 不? 不 也, 世 尊 坛 经 云 : 心 量 广 大, 犹 如 虚 空, 无 有 边 畔, 亦 无 方 圆 大 小, 亦 无 青 黄 赤 白, 亦 无 上 下 短 长, 亦 无 嗔 无 喜, 无 是 无 非, 无 有 头 尾 诸 佛 刹 土, 尽 同 虚 空 世 人 妙 性 本 空, 无 有 一 法 可 得 自 性 真 空, 亦 复 如 是 善 知 识! 世 界 虚 空, 能 含 万 物 色 像, 日 月 星 宿, 山 河 大 地, 泉 源 溪 间, 草 木 丛 林, 恶 人 善 人, 恶 法 善 法, 天 堂 地 狱, 一 切 大 海, 须 弥 诸 山, 总 在 空 中 世 人 性 空, 亦 复 如 是 心 如 虚 空, 名 之 为 大, 故 曰 摩 诃 ( 宗 宝 本 坛 经 般 若 品 第 二 ) 由 上 可 见, 在 佛 教 看 来, 虚 空 是 一 不 可 思 量 的 存 在, 是 一 真 实 不 虚 的 存 在, 它 是 万 物 的 本 体 如 将 上 述 坛 经 心 如 虚 空, 名 之 为 大, 故 曰 摩 诃 一 句 与 老 子 第 二 十 一 章 和 第 二 十 五 章 有 关 表 述 作 个 比 较, 即 可 体 味 出 彼 此 的 相 同 旨 趣 老 子 说 : 孔 德 之 容, 惟 道 是 从 道 之 为 物, 惟 恍 惟 惚 惚 兮 恍 兮, 其 中 有 象 ; 恍 兮 惚 兮, 其 中 有 物 ; 窈 兮 冥 兮, 其 中 有 精 ; 其 精 甚 真, 其 中 有 信 ( 老 子 二 十 一 章 ) 有 物 混 成, 先 天 地 生 寂 兮 寥 兮, 独 立 不 改 吾 不 知 其 名, 字 之 曰 道, 强 为 之 名 曰 大 ( 老 子 二 十 五 章 ) 在 老 子 看 来, 作 为 万 物 本 体 的 道 是 一 有 信 验 和 真 实 的 存 在, 只 是 这 一 存 在 是 恍 兮 惚 兮 窈 兮 冥 兮 寂 兮 寥 兮 的 无 形 无 象 无 声 的 存 在 老 子 又 将 这 一 存 在 名 之 为 大 所 谓 大 即 是 无 限, 无 限 即 是 无 象 可 见, 佛 教 与 老 子 对 本 体 的 规 定, 都 是 落 实 在 对 无 ( 虚 空 ) 性 的 规 定 上 同 时 也 都 强 调 它 的 真 实 不 虚 就 如 同 老 庄 一 样, 佛 教 在 承 认 了 虚 空 本 体 真 实 不 妄 的 前 提 下, 必 然 要 提 出 应 如 何 显 现 和 契 合 这 一 体 体 的 问 题 老 庄 是 通 过 他 们 的 无 为 论 回 答 了 这 一 问 题 而 佛 教 则 是 通 过 他 们 的 菩 提 心 和 般 若 智 解 答 了 这 一 问 题 换 句 话 说, 佛 教 得 菩 提 心 和 行 般 若 智 是 要 解 决 人 的 心 的 状 态 问 题 心 经 金 刚 经 坛 经 都 是 在 正 面 的 的 意 义 上 明 确 主 张 行 般 若 智 和 得 菩 提 心 让 我 们 看 看 这 些 经 的 有 关 论 述 观 自 在 菩 萨, 行 深 般 若 波 罗 密 多 时, 照 见 五 蕴 皆 空, 度 一 切 苦 厄 依 般 若 波 罗 密 多 故, 心 无 挂 碍 三 世 诸 佛, 依 般 若 波 罗 密 多 故, 得 阿 耨 多 罗 三 藐 三 菩 提 ( 心 经 ) 佛 言 : 善 男 子, 善 女 人 发 可 耨 多 罗 三 藐 三 菩 提 心 是 法 平 等 无 有 高 下, 是 名 阿 耨 多 罗 三 藐 三 菩 提 以 无 我 无 人 无 众 生 无 寿 者 修 一 切 善 法, 即 得 阿 耨 多 罗 三 藐 三 菩 提 ( 金 刚 经 ) 菩 提 自 性, 本 来 清 静, 但 用 此 心, 直 了 成 佛 ( 宗 宝 本 坛 经 行 由 品 第 一 ) 菩 提 只 向 心 觅, 何 劳 向 外 求 玄 听 说 依 此 修 行, 西 方 只 在 目 前 ( 宗 宝 本 坛 经 疑 问 品 第 三 ) 从 上 述 的 引 述 中 我 们 可 以 清 楚 地 看 到, 包 括 慧 能 禅 在 内 的 佛 教 是 明 确 肯 定 有 一 种 存 在 和 境 界 需 要 呈 明 和 修 行 的 经 中 所 提 到 的 行 得 发 生 修 用 识 觅 照 见 观 照 修 行 诸 多 动 词 不 是 最 有 力 地 证 明 吗? 但 问 题 的 关 键 还 在 于, 如 对 这 一 存 在 和 境 界 的 性 质 不 能 作 出 符 合 其 自 身 性 质 的 理 解 和 把 握, 那 就 极 有 可 能 违 反 本 体 之 性 而 走 向 其 反 面 佛 教 之 所 以 称 为 佛 教 的 最 大 特 色 亦 在 此 体 现 这 是 应 该 引 起 我 们 高 度 重 视 的 问 题 具 体 说 来, 当 心 经 金 刚 经 坛 经 主 张 行 深 般 若 应 生 无 住 心 当 生 如 是 心 但 用 此 心 当 用 大 智 慧 自 用 智 慧 的 如 此 修 行 时, 他 们 反 复 指 出, 绝 不 能 将 是 心 此 心 实 体 化 对 象 化 有 形 化 分 别 化, 换 言 之, 应 避 免 将 是 心 此 心 有 相 化 并 加 以 执 住 的 情 况 发 生 金 刚 经 反 复 告 诫 : 佛 说 般 若 波 罗 密, 即 非 般 若 波 罗 密, 是 名 般 若 波 罗 密 如 来 所 得 阿 耨 多 罗 三 藐 三 菩 提, 于 是 中 无 实 无 虚 不 生 法 相 坛 经 反 复 强 调 : 为 是 二 法, 不 是 佛 法 佛 法 是 不 二 之 法 无 二 之 性 即 是 佛 性 ( 宗 宝 本 坛 经 行 由 品 第 一 ) 般 若 无 形 相, 智 慧 心 即 是, 若 作 如 是 解, 即 名 般 若 智 般 若 之 智 亦 无 大 小, 为 一 切 众 生 自 心 迷 悟 不 同 ( 宗 宝 本 坛 经 般 若 品 第 二 ) 由 此 可 见, 这 里 佛 教 所 强 调 的 是 不 能 把 作 为 实 相 的 菩 提 般 若 转 化 成 一 个 有 相 的 存 在 也 就 是 说, 佛 教 主 张 生 的 这 个 心, 用 的 这 个 心, 应 是 无 住 心, 这 是 从 正 面 说 从 反 面 说, 有 了 此 心 ( 无 住 心 不 二 心 ) 就 不 应 再 生 与 此 心 相 背 的 住 心 分 别 心 此 乃 金 刚 经 那 句 经 典 的 话 语 应 无 住 而 生 其 心 所 要 揭 示 的 真 义 所 在 实 相 者, 即 是 非 相 ( 金 刚 经 ) 当 是 佛 教 所 谓 本 体 的 最 本 质 特 性 以 此 也 才 能 最 终 观 照 出 所 有 相 的 虚 妄 不 真 诚 如 金 刚 经 所 说 : 凡 所 有 相 皆 是 虚 妄 若 见 诸 相 非 相, 即 见 如 来 一 切 有 为 法, 如 梦 幻 泡 影, 如 露 亦 如 电, 应 作 如 是 观 9

6 作为佛教 真 实 不 虚 之 实 相 本 体 菩 提 般 若 涅? 佛性 法 性 法 身 如 来 的 确 立 其 目 的 是 为 命题展开了此意 其一 无自性 此义 是 由 因 缘 和 合 之 义 推 出 的 了用 它 来 照 见 世 界 万 物 或 说 诸 行 诸 法 结论 所以 佛 教 就 谓 诸 法 为 因 缘 生 故 无 一 定 之 蕴之与界 之 性 的 换 句 话 说 佛 教 是 要 用 真 实 的 自性也 经云 一 切 法 皆 无 自 性 唯 识 论 九 此 虚空 去 照 诸行 诸 法 之 性 以 清 静 的 无 为 法 去 之谓也 除此之外 若 要 理 解 无 自 性 还 要 对 自 见 有为法之性 性 有一明析的 诠 释 所 谓 自 性 是 指 诸 法 各 自 有 心经 开宗明义 观 自 在 菩 萨 行 深 般 若 波 罗 不变不改之性 可 见 自 性 突 出 的 是 自 体 自 密多时 照见五蕴 皆 空 度 一 切 苦 厄 舍 得 子 色 不 有 之 义 以 不 变 不 改 为 性 的 自 性 当 然 就 与 异空 空 不 异 色 色 即 是 空 空 即 是 色 受 想 行 缘起 形成对 立 而 欲 与 缘 起 义 合 必 然 得 出 无 识 亦复如 是 也 就 是 说 修 习 践 行 深 妙 般 若 之 智 自性 义 可见 缘 起 与 无 自 性 是 可 以 互 释 的 以后就能观 照 彻 见 由 色 受 想 行 识 五 蕴 构 成 的 所以佛教既说缘起 性 空 也 说 无 自 性 故 空 二 者 又 一切事物都是空的 而 能 了 空 那 就 可 以 度 脱 一 切 烦 都在 无 独 立 性 意 义 上 重 合 所 以 我 们 又 说 佛 恼苦厄 而 且 世 间 的 诸 行 诸 法 色 的 本 性 是 空 教 三法印 之一 的 诸 法 无 我 正 是 在 没 有 独 立 的 而空就是世间的 诸 行 诸 法 的 本 性 色 之 性 是 空 空 主宰者 和 实体者 意 义 上 凸 显 着 缘 起 与 无 自 是色之 性 所 以 色 空 相 即 不 离 不 异 坛 经 亦 云 性 所共摄含的本义 即 无独立性 当用大智 慧 打 破 五 蕴 烦 恼 尘 劳 宗 宝 本 坛 经 其二 无有 不 变 之 性 即 通 常 佛 教 三 法 印 之 一 般若品第二 这 里 同 样 认 为 要 用 深 妙 的 般 若 大 所说的 诸行 无 常 常 住 永 恒 不 变 谓 之 常 无 智慧打破 五 蕴 之 空 从 而 从 烦 恼 尘 劳 中 解 脱 出 来 常即为 迁流 转 变 变 化 实 际 上 无 常 就 照见 五 蕴 皆 空 也 好 打 破 五 蕴 皆 空 也 好 在 这 里 都 集中在两个字 上 即 动 和 变 佛 教 在 这 里 实 际 涉及到对此处 所 谓 空 的 理 解 佛 教 是 在 什 么 概 上要补充揭 示 和 说 明 因 缘 和 合 之 和 合 的 另 一 层 念框架层次内使 用 这 一 空 的 这 是 一 切 研 究 佛 教 者都必须要弄清楚的 涵义 也就是说 和 合 不 但 强 调 了 无 独 立 性 乃 是世间万有之 本 性 而 且 也 强 调 迁 动 变 化 性 同 三 佛教经 典 浩 翰 宗 派 繁 多 但 只 要 名 宗 为 佛 教 都必 须 析 空 论 有 了 空 脱 苦 上 面 已 言 佛 教 言空 若 究 其 大 方 向 而 言 不 出 真 俗 二 谛 如 果 是世间万有之 本 性 那 么 以 无 自 性 与 无 有 不 变 之性为特 性 的 因 缘 和 合 论 所 要 引 出 的 结 论 即 空 如果到此为止 人们 还 不 能 了 解 佛 教 悟 空 的 目 的 在 哪里 于 是 佛 教 进 而 指 出 所 谓 空 性 就 是 虚 假 说在 真谛 层 面 上 佛 教 是 就 无 而 言 空 的 话 那 性 就是虚 妄 性 就 是 虚 幻 性 一 句 话 空 性 就 是 不 么 在 俗谛 层 面上 佛 教 则是就 有 而 言 空 终 真实性 所以才有了 缘 起 性 空 性 空 假 有 即 空 的是欲使人们洞察 了 悟 包 括 人 在 内 的 宇 宙 一 切 存 即假即不真 不 真 空 等 等 的 说 法 才 有 了 上 面 在之本质 特 性 也 就 是 让 人 们 如 何 地 去 认 识 他 们 所引过的 金 刚 经 的 那 段 经 典 名 句 即 一 切 有 为 赖以生存的 法 有 的 本 性 在 观 宇 宙 世 界 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 亦 如 电 应 作 如 是 观 亦 才 有 价值 人 生 中 来 形 成 契 合 佛 教 所 认 定 的 真 实 从 而 了被称为 解空第 一 人 的 僧 肇 的 那 个 形 象 的 比 喻 构成佛教自己的宇宙观 世界观 价值观 人生观 即 诸 法 号 不 真 譬 如 幻 化 人 非 无 幻 化 人 幻 化 人 对俗谛 意 义 上 的 空 旨 的 理 解 和 进 入 不 离 因缘和合 四字 非真人也 不 真 空 论 佛 教 对 缘 起 性 空 假 有 之间的内 在 联 系 性 最 清 晰 地 表 述 当 推 印 度 高 僧 龙 它要强调 的 是 一 切 万 有 和 存 在 都 有 其 内 在 和 树在 中 论 之 中 概 括 的 三 是 偈 龙 树 说 众 因 外在的原因 条件 也 就 是 说 一 切 存 在 的 有 生 有 缘生 法 我 说 即 是 无 空 亦 为 是 假 名 亦 是 中 道 灭 皆是 彼 此 相 联 经 云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生 故 彼 义 中论 观四谛品 生 此 无 故 彼 无 此 灭 故 彼 灭 杂 阿 含 经 卷 十 当然 对万 法 之 有 空 性 和 假 性 的 揭 示 以 后 大正藏 二 册 第 ６７ 页 此 之 谓 也 所 以 结 论 是 就存在着如何认识 它 的 问 题 一 般 说 来 当 一 个 对 万物因为 缘 起 所 以 性 空 如 果 我 们 到 此 为 止 似 象和存在被定性为 空 的 情 况 下 人 们 通 常 会 将 此 视 乎并未能全面地 揭 示 出 佛 教 之 空 的 内 涵 我 认 为 为一个不存在 的 虚 无 特 别 是 空 无 这 个 概 念 玩味 和 合 二 字 实 为 问 题 关 键 也 就 是 说 应 从 从字面义 上 极 易 产 生 这 种 认 知 佛 教 为 了 避 免 这 众多 与 动 变 两 性 中 去 理 解 和 合 的 意 蕴 而 种情况的发生 就以 亦 是 中 道 义 来 上 人 们 认 识 到 佛教正是 具 体 通 过 无 自 性 与 无 有 不 变 性 两 个 假有 假名 的 两 种 情 况 第 一 假 有 假 名 不 是 １０

7 不存在 第 二 假 有 假 名 虽 然 是 存 在 的 但 它 不 是 在 就看成 是 存 在 本 身 或 说 被 看 成 是 存 在 的 真实的存 在 所 以 既 不 能 把 假 有 假 名 视 为 什 么 全部 佛教的 空 论 当 然 要 对 这 种 不 真 虚 假 都没 有 的 虚 无 也 不 能 把 假 有 假 名 视 为 真 切 的 实 的情况给 予 纠 偏 佛 教 将 上 述 两 种 情 况 又 习 惯 的 有 前者佛教称 之 为 非 无 后 者 佛 教 称 之 为 非 称做幻化错觉 有 而 非无 不是没有 与 非 有 不 是 真 有 就 我们之所 以 对 老 庄 与 佛 教 的 本 体 的 特 性 以 及 是对 空 所 作 出 的 两 方 面 的 认 定 同 时 照 应 和 认 他们对一切现象本 质 的 揭 示 给 予 如 此 高 度 的 关 注 识了两个方 面 那 就 合 于 中 道 之 旨 若 只 照 应 和 并对佛教 在 不 同 概 念 框 架 内 所 使 用 的 概 念 给 予 详 认识了一个方面 那 就 背 于 中 道 之 旨 佛 教 又 将 尽的辨析 其目的是 要 使 人 们 明 白 老 庄 与 佛 教 所 具 背于 中道 之 见 叫 做 边 见 和 邪 见 简 言 之 佛 有的相同 的 价 值 取 向 和 思 维 方 式 让 人 们 清 楚 地 教的 中道 观是对其 空 所持的态度 认知他们所要肯定 的 是 什 么 否 定 的 是 什 么 只 有 从上述佛教对 空 的 论 述 中 我 们 可 以 清 楚 地 看到 此个 空 紧 紧 与 假 相 联 是 对 一 切 现 象 世 界本性的揭示 所以 这 一 空 的 概 念 框 架 的 层 次 属 通过对他们各自思 想 本 质 特 征 的 分 析 才 能 在 真 实 的意义上进行两者的比较研究 综上所述 老庄与 佛 教 皆 承 认 宇 宙 有 一 个 本 体 于经验的层次 从 而 与 我 们 前 面 所 论 述 的 虚 空 的存在 老庄将此 谓 之 道 佛 教 将 此 谓 之 实 相 的概念 完全属于 两 个 不 同 层 次 的 概 念 框 架 一 是 菩 提 般 若 涅? 虚 空 真 空 佛 性 法 身 等 对真实本体的规 定 一 是 对 不 真 现 象 的 规 定 前 者 道 与 实 相 皆 是 一 个 真 实 不 虚 和 真 实 信 验 的 存 是佛教所要肯定和 呈 明 的 后 者 是 佛 教 所 要 否 定 和 在 道 与 实 相 的 体 性 都 在 于 它 们 的 无 性 破除 的 破 假 显 真 当 是 佛 教 所 有 教 义 的 终 的 而老庄与佛教之 无 性 又 都 在 无 形 无 象 无 声 无 包括佛教 中道 观 亦 有 明 确 的 价 值 取 向 也 就 是 相 非相 不二 无分 平 等 圆 融 寂 静 无 为 诸 性 上 说 不能将佛教的 不 落 两 边 的 中 道 思 想 仅 仅 从 得到共同的彰 显 无 之 诸 性 表 证 的 是 无 限 性 和 方法论意义上 来 理 解 它 虽 然 肯 定 了 假 有 的 存 无规定性 老 庄 与 佛 教 是 要 以 道 与 实 相 去 观 在 但最终的目 的 是 要 破 除 假 有 肯 定 假 有 的 照和彻见 万 物 诸 行 诸 法 的 相 待 性 相 对 性 有 限 存在是为了否定 假有 性 在揭示了万物的 有 二 性 后 老 庄 与 佛 教 共 同 运 实际上 佛 教 揭 示 出 五 蕴 皆 空 假 不 真 的 本 用了他们的否定性 的 思 维 方 式 竭 力 主 张 要 破 除 和 性是为了 实 施 对 一 切 世 俗 之 见 的 超 越 和 批 判 这 超越万物的相待分 别 的 状 态 并 在 这 一 超 越 中 实 现 一俗见主要指两 种 错 误 的 认 知 第 一 人 们 会 错 误 他们共同的 大 肯 定 从 而 亦 形 成 他 们 共 同 的 价 地把具有有限性 对 象 化 性 质 的 名 相 概 念 所 指 称 的 值取向 即 破假 显 真 而 这 一 大 肯 定 的 本 体 之 存在 概 念 范 围 下 的 存 在 就 看 成 是 存 在 本 道 与 实 相 又 不 能 被 转 过 来 理 解 成 为 一 个 实 体 身 或说被看成 是 存 在 的 全 部 佛 教 的 空 论 当 化 对象化 和 境 界 化 的 存 在 而 加 以 执 着 追 求 也 成 然要对这 种 不 真 虚 假 的 情 况 给 予 纠 偏 第 为老庄与佛教共同 的 忧 患 和 告 诫 总 之 超 越 与 否 二 人们会错误地 把 具 有 表 面 性 平 面 化 静 态 化 性 定一切对 待 和 二 分 共 同 成 为 老 庄 和 佛 教 的 价 值 取 质的人物事所显 现 的 存 在 经 验 常 识 范 围 下 的 存 向和思维方式 责任编辑 谢光前 １１

8 江南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１０ 卷第 ３ 期 Ｖ １０ Ｎ ３ Ｊｎ ０１１ ２０１１ 年 ６ 月 犑 狅狌 狀犪 犾狅 犳犑 犪狀犵狀犪狀犝狀 狏 犎狌犿犪狀 牔 犛狅 犪 犾犛 狀 ２ 狔 北宋蜀学三教融合的思想倾向 蔡方鹿 四川师范大学 政教学院 四川 成都 ６１００６８ 摘 要 北宋蜀学三教融合的思想倾向通过龙昌期 章鮞 ｈá 三 苏 张 商 英 等 人 融 合 各 家 兼 用 佛 老 重 视 儒 学 的治学实践体现出来 反映了北宋巴蜀地方文化的重要特色 为蜀学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 多 元 的 思 想 环 境 和 文 化 背景 关键词 北宋蜀学 三教融合 思想倾向 中图分类号 Ｂ２４４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６７１ ６９７３ ２０１１ ０３ ００１２ ０６ 犐 犱 狅 犾 狅 犪 犾犜狀犱 狀 犳 犺犐 狀 犪 狅狀狅 犳 犺犜犺 犚 犾 狅狀 犵 狔狅 犵 犵 狀犛犺狌犔 犪 狀 狀犵 狀 犺犖狅 犺 狀犛狅狀犵犇狔狀犪 狔 ＣＡＩＦｎｇ Ｓｈ Ｐ Ｅｄ ｎ Ｓ ｈｎｎ ｍ Ｕｎ ｖ ｎ ｙ Ｃｈｎｇｄ６１００６８ Ｃｈ 犃犫 犪 Ｔｈ ｄ ｇ ｎｄｎｙ ｈ ｎ ｇ ｎ ｈ Ｔｈ Ｒ ｎ Ｃｎ ｎ ｍ ｇ Ｔ ｍｎｄ Ｂｄｄｈ ｍ ｎ Ｓｈ ｎ ｎｇ ｎ ｈ Ｎ ｈ ｎ Ｓｎｇ Ｄｙｎ ｍｂｄ ｄ ｂｙ ｈ ｙ ｈ ｈ Ｓ Ｚｈｎｇ Ｓｈｎｇｙ ｎｇ ｗｈ ｄｍ ｐ Ｌｎｇ Ｃｈｎｇｑ Ｚｈｎｇ Ｃｈ ｎ ｇ ｄ ｎ ｄｍ ｈ ｎｄ ｈ ｇ ｍｐ ｎ Ｃｎ ｎ ｍ ｗ ｈ ｎｇｔ ｍｎｄｂｄｄｈ ｍ Ｉ ｈｍｐ ｎ ｎｂｎｄｓｈ ｊ ｎ ｈ Ｎ ｈ ｎ Ｓｎｇ Ｄｙｎ ｐ ｖ ｄ ｄ ｖ ｄ ｇ ｎｖ ｎｍｎ ｎｄ ｙ Ａｎｄ ｂ ｋｇ ｎｄ ｈ ｈ ｄｖ ｐｍｎ Ｓｈ ｎ ｎｇ 犓 犱 ＳｈＬ ｎ ｎｇ ｎ ｈｎ ｈ ｎｓｎｇｄｙｎ ｎ ｇ ｎ ｈｔｈ Ｒ ｎ ｙ ＴｈＩ ｇ 狔狑狅 ＴｈＩ ｄ ｇ Ｔｎｄｎｙ 蜀学有狭义和 广 义 之 分 狭 义 的 蜀 学 指 由 北 宋 苏洵 开 创 由 苏 轼 苏 辙 兄 弟 加 以 发 展 的 学 派 即 三 闽学 齐鲁 学 楚 学 湘 学 岭 南 学 徽 学 赣 学 等 地 苏蜀学 广义的蜀学 是 指 巴 蜀 地 区 自 西 汉 迄 今 的 以 正好体现了这种融合差异的包容性 域性学术文化存在 着 相 同 相 异 之 处 中 华 学 术 思 想 儒为主 贯通三教 的 学 术 文 化 本 文 所 指 的 北 宋 蜀 巴蜀学术历经流传 演 变 到 北 宋 进 入 一 个 新 的 学乃包括三 苏 蜀 学 在 内 的 北 宋 时 期 的 巴 蜀 学 术 思 发展时期 呈 现 出 一 个 学 统 四 起 三 教 融 合 不 局 想 限于一家的局面 以 及 由 重 训 诂 注 疏 的 汉 学 向 重 义 从地域性文化与 时 代 思 潮 的 互 涵 互 动 关 系 看 理发挥的宋学转向 的 趋 势 这 与 全 国 各 地 域 文 化 发 把蜀学与儒 释 道 三 教 结 合 起 来 进 行 系 统 研 究 具 有 展演变 的 情 形 大 体 相 当 据 北 宋 学 者 吕 陶 １０２７ 重要意义 以蜀学融 合 三 教 融 贯 博 通 重 经 学 积 １１０３ 记云 始 蜀 人 去 五 代 乱 俗 未 向 儒 屯 田 君 石昌龄 即 其 居 构 层 台 以 储 书 以 经 术 教 子 弟 极进取不 因 循 守 旧 等 鲜 明 特 色 而 与 吴 越 学 晋 学 ０５ ２０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１ 作者简介 蔡方鹿 １９５１ 男 四川眉山人 四川师范大学首席教授 中国哲学与经学研究方向 １２

9 里人化之 弦诵日闻 号 书 台 石 家 卷 二 十 二 １ 融贯三教的特点 这 从 一 个 侧 面 反 映 了 当 时 北 宋 初 中大夫致仕石公 墓 志 铭 这 反 映 了 北 宋 初 蜀 地 蜀学乃至 全 国 思 想 界 的 情 形 此 时 承 唐 五 代 佛 道 刚经 历 了 五 代 之 乱 人 们 尚 未 接 受 儒 学 而 石 昌 龄 盛行 儒学 式 微 的 局 面 尚 没 有 一 家 学 术 居 思 想 界 则筑 书 台 以 储 书 籍 以 儒 家 经 术 教 授 子 弟 而 里 人 的统治地 位 曾 在 北 宋 绍 圣 年 间 任 知 忠 州 的 王 辟 化之 使 儒 家 思 想 开 始 得 以 传 播 但 当 时 并 不 占 主 之评价龙 昌 期 说 昌 期 该 洽 过 人 著 撰 虽 多 然 所 导地位 学杂 驳 卷 七 贡 举 ３ 对 其 所 学 杂 驳 的 评 北宋蜀学 的 学 统 四 起 三 教 融 合 的 治 学 倾 向 主要表现在龙昌 期 章 鮞 三 苏 张 商 英 以 及 两 宋 之 论 即杂糅 诸 家 的 思 想 这 恰 恰 反 映 了 当 时 北 宋 初 蜀学的情形 际李石等人融合 各 家 兼 用 佛 老 重 视 儒 学 提 倡 伦 然而 当时 讲 义 理 的 宋 学 已 然 兴 起 思 想 家 们 理的治学实践和学 术 思 想 里 为 宋 代 巴 蜀 地 方 文 化 批佛老 兴儒学 重 整 伦 理 纲 常 为 社 会 的 治 理 与 稳 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多元的思想环境和文化背景 定服务 而 龙 昌 期 杂 用 释 老 诋 毁 周 公 的 治 学 倾 向 一 龙昌期杂糅诸家的思想 为人们所 不 容 并 遭 到 批 评 刘 敞 批 评 龙 昌 期 违 古 背道 诡僻 不 经 要 求 毁 弃 其 板 本 他 说 前 日 朝 龙昌期 陵州 今 四 川 仁 寿 人 北 宋 初 杂 糅 诸 廷以龙昌 期 所 著 书 下 两 制 臣 等 观 其 穿 凿 臆 说 诡 家 贯通三 教 的 学 者 生 卒 年 不 详 约 生 于 北 宋 初 僻不经 甚 至 毁 訾 周 公 疑 误 后 学 难 以 示 远 乞 下 太祖开宝 年 间 卒 于 仁 宗 嘉 年 间 据 李 焘 撰 续 益州毁弃 板 本 按 昌 期 之 书 违 古 背 道 所 谓 资治通 鉴 长 编 卷 一 百 九 十 记 载 仁 宗 嘉 四 年 言伪而辨 学 非 而 博 是 王 制 之 不 听 而 诛 者 也 陛 １０５９ 时 昌期 年 几 九 十 另 据 宋 史 卷 二 百 九 十九 胡则传 记载 至仁宗嘉 年 间 １０５６ １０６３ 下哀其衰 老 未 便 服 少 正 卯 之 刑 则 幸 矣 又 何 赏 之哉 纵 昌 期 之 妄 而 不 诛 乃 反 褒 以 命 服 厚 昌期时年八十 余 此 时 翰 林 学 士 欧 阳 修 知 制 诰 以重币 是 非 贸 乱 沮 劝 颠 倒 使 迷 国 之 计 行 于 侧 刘敞等劾 龙 昌 期 异 端 害 道 批 评 龙 昌 期 违 古 背 道 而非圣人 之 俗 倡 于 下 臣 窃 为 陛 下 不 取 也 卷 三 诡僻不经 要 求 毁 弃 其 板 本 不 宜 推 奖 乃 追 夺 龙 十二 上 仁 宗 论 龙 昌 期 学 术 乖 僻 ４ 宋 初 著 名 宋 昌期所赐 遣归 卒 表 明 龙 昌 期 于 嘉 中 罢 归 卒 学人物刘 敞 指 出 龙 昌 期 所 著 书 不 仅 穿 凿 臆 说 而 于乡 此时他年已八九十 且 毁訾 周 公 疑 误 后 学 难 以 示 远 应 予 以 纠 正 据吕希哲 吕氏 杂 记 卷 下 记 载 龙 昌 期 少 时 曾 然而一些朝廷官员 却 欣 赏 龙 昌 期 的 作 品 并 使 朝 廷 为僧 朱台符 劝 其 业 儒 真 宗 大 中 祥 符 年 间 １００８ 下诏表彰 以 致 出 现 不 好 的 影 响 使 得 是 非 观 念 淆 １０１６ 龙昌期 注 解 了 易 诗 书 论 语 孝 经 阴符 道 德 经 等 这 里 面 包 括 了 儒 家 和 道 乱 阻恶劝 善 难 以 推 行 不 仅 刘 敞 而 且 欧 阳 修 也 言其异端害道 不 当 推 奖 夺 所 赐 服 使 得 龙 昌 期 教 道家的经典 龙昌 期 虽 博 极 群 书 但 议 论 怪 僻 遭 罢归 卒 卷 二 百 九 十 九 胡 则 传 ５ ９９４２ 在 龙昌 期 携 所 注 典 籍 游 京 师 开 封 被 范 雍 荐 之 朝 不 欧阳修 刘 敞 等 人 看 来 龙 昌 期 便 是 个 离 经 叛 道 的 用 人物 表明 在 当 时 既 有 如 龙 昌 期 这 样 崇 尚 老 佛 仁宗宝元 二 年 １０３９ 韩 琦 使 蜀 奏 授 龙 昌 期 融贯三教 诋毁周公 的 蜀 籍 学 者 亦 有 如 欧 阳 修 刘 等试国子四门助 教 庆 历 五 年 １０４５ 知 益 州 文 彦 敞等维护儒学正统 重 整 纲 常 批 佛 老 崇 尚 周 公 的 博又奏授龙昌期 校 书 郎 充 任 益 州 州 学 讲 说 文 彦 思想家 体现了蜀学学者龙昌期兼取诸家的思想 博年少 时 曾 从 龙 昌 期 学 对 龙 昌 期 较 为 推 崇 他 说 达斯道者 其 惟 武 陵 先 生 龙 君 乎 先 生 陵 阳 人 也 藏器于身 不 交 世 务 闭 关 却 扫 开 卷 自 得 著 二 章鮞调和儒 道的思想 章鮞 ｈá ９９３ １０６８ 字 隐 之 成 都 双 流 人 书数万言 穷 经 二 十 载 浮 英 华 而 沉 道! 先 周 孔 北宋隐士 蜀 学 学 者 北 宋 吕 陶 撰 有 冲 退 处 士 章 而后黄老 杨 墨 塞 路 辞 而 辟 之 名 动 士 林 高 视 鮞行状 载 净!集 卷二十八 宋史 隐逸传 述 ２ 两蜀 卷十一 送 龙 昌 期 先 生 归 蜀 序 认 为 龙 其生平 记述章鮞 博 通 经 学 尤 长 于 易 太 玄 昌期是 先 周 孔 而 后 黄 老 并 辟 杨 墨 而 在 蜀 地 士 著有 太 玄 经 发 隐 三 篇 太 玄 图 一 卷 太 玄 讲 林中 享 有 盛 誉 此 后 龙 昌 期 又 注 礼 论 撰 政 疏 四十五卷 指 出 章 鮞 治 学 好 扬 雄 太 玄 经 明 书 帝 王 心 鉴 八 卦 图 精 义 入 神 绝 笔 书 用蓍索道 之 法 知 玄 以 数 寓 道 之 用 三 摹 九 据 始 终 河图 照 心 宝 鉴 春 秋 复 道 论 三 教 圆 通 之变 即通过占卜来 探 索 事 物 的 规 律 明 白 玄 以 数 论 天保正 名 论 竹 轩 小 集 等 其 书 虽 不 传 来体现道的作用 以 三 摹 九 据 表 现 自 然 之 道 的 始 终 但从书名 不 难 看 出 龙 昌 期 兼 取 儒 释 道 思 想 不 拘 变化 认为 前 世 治 太 玄 的 学 者 如 陆 绩 宋 东 王 １３

10 涯等都有所不及 而对章鮞加以肯定 里人范百禄从章鮞 探 究 太 玄 章 鮞 为 其 解 述 大旨 君子能强 其 所 不 足 而 拂 其 所 有 余 太 玄 之道几矣 此子云仁 义 之 心 予 之 于 太 玄 也 述 之时融合诸家的情形和特色 三 融合儒释道的三苏蜀学 融合 三 教 是 以 苏 洵 １００９ １０６６ 苏 轼 １０３７ 其仁义之大 是恶 足 以 语 夫 道 哉 卷 四 百 五 十 八 １１０１ 苏辙 １０３９ １１１２ 为代表的三苏 均为四 川眉 山人 蜀 学 之 治 学 倾 向 与 二 程 洛 学 相 比 较 三 苏 隐逸 中 ５ １３４４６ １３４４７ 认 为 增 不 足 损 有 余 体 现 了 蜀学较多地接受了 佛 老 的 思 想 并 不 忌 讳 地 谈 到 这 太玄 之 道 并 认 为 这 就 是 扬 雄 的 仁 义 之 心 其 一点 这与 洛 学 既 一 定 程 度 地 吸 收 佛 老 的 思 辨 哲 实这 是 老 子 道 家 的 思 想 老 子 第 七 十 七 章 云 学 又公开辟佛老 有 所 不 同 三 苏 蜀 学 虽 然 比 洛 学 天之道 损 有 余 而 补 不 足 章 鮞 把 老 子 的 思 想 说 更多地接受了佛老 的 思 想 然 而 儒 家 思 想 在 蜀 学 中 成是扬雄的仁义之 心 这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是 把 儒 家 的 的重要地 位 却 不 容 忽 视 尤 其 在 政 治 治 理 方 面 三 仁义与道 家 思 想 结 合 起 来 章 鮞 自 称 他 本 人 对 于 苏仍是以 儒 家 思 想 为 主 以 下 就 三 教 融 合 的 蜀 学 太玄 不过是 述 其 实 而 已 如 果 苦 其 思 难 其 言 治学倾向加以分析 斯而已 若苦其思 艰 其 言 迂 溺 其 所 以 为 数 而 忘 迂滞 于 其 所 以 为 数 而 忘 却 了 仁 义 之 大 则 何 足 与 与北宋以 来 统 治 者 重 视 和 提 倡 儒 家 政 治 伦 理 之论道 即 对 数 的 探 讨 不 能 妨 碍 了 对 仁 义 的 追 思想的时 代 风 尚 相 适 应 三 苏 倡 儒 家 仁 义 之 道 认 求 为道本身虽不具有 仁 义 礼 智 等 道 德 规 范 的 内 容 但 庆历四年 １０４４ 以 来 蒋 堂 杨 察 等 多 位 知 益 道却无所不在 它存 在 于 仁 义 礼 智 君 臣 上 下 之 中 州地方官 和 朝 廷 官 员 向 朝 廷 荐 举 章 鮞 章 鮞 均 不 作为 这 些 道 德 规 范 之 所 以 存 在 的 根 据 苏 轼 说 就 嘉 四年 １０５９ 天 章 阁 待 制 何 郯 又 向 朝 廷 推 仁义之道 起于 夫 妇 父 子 兄 弟 相 爱 之 间 而 礼 法 荐章鮞 时任殿中侍 御 史 的 赵? 荐 其 学 行 之 懿 条 悉 刑政之原 出于君 臣 上 下 相 忌 之 际 相 爱 则 有 所 不 闻 仁宗乃赐章鮞 为 冲 退 处 士 翰 林 侍 读 学 士 王 素 忍 相忌则 有 所 不 敢 夫 不 敢 与 不 忍 之 心 合 而 后 时为益州守 遂命 所 居 之 乡 曰 处 士 里 曰 通 儒 坊 曰 圣人之道得存乎 其 中 苏 轼 文 集 卷 一 ０ 一 韩 冲退 以 表 彰 这 位 不 愿 入 仕 的 隐 士 鮞 由 是 益 以 非论 第十四 册 ６ １８５ 认 为 圣 人 之 道 存 在 于 仁 义 礼 道 自 裕 尊 生 养 气 忧 喜 是 非 亦 不 以 挠 其 心 法 君臣父 子 夫 妇 兄 弟 的 道 德 原 则 之 中 通 过 仁 义 ５ １３４４６ 形 于是章鮞更加以道为自足 尊生养气 此 礼法而得到外在的 表 现 为 此 三 苏 积 极 提 倡 儒 家 乃道家思想 而不论忧喜 是非都不足以扰乱其心 圣人之道 主 张 通 过 对 礼 的 遵 循 而 得 道 苏 辙 说 章鮞当 时 治 经 学 主 要 注 意 力 放 在 治 扬 雄 的 孔子不 以 道 语 人 其 所 以 语 人 者 必 以 礼 礼 者 太玄 虽 其 解 经 著 作 已 不 传 但 扬 雄 的 儒 道 兼 收 器也 而孔子必以 教 人 非 吝 之 也 盖 曰 君 子 上 的治学倾向难免 不 影 响 到 章 鮞 作 为 处 士 章 鮞 还 达 小人下 达 君 子 由 礼 以 达 其 道 而 小 人 由 礼 以 曾撰有歌诗杂文 二 十 卷 行 于 世 并 有 卦 气 图 刻 石 达其器 由礼以达道 则自得而不眩 由 礼以 达器 于府学之西 太 玄 经 图 并 文 集 刻 于 中 兴 寺 子 云 则有守 而 不 狂 此 孔 子 之 所 以 寡 言 道 而 言 礼 也 祠堂 以 上 著 述 今 已 不 传 但 他 存 世 的 一 篇 记 文 苏辙集 卷六九 历代论 王衍 第十 八册 ６ １６８ 逸 心 亭 记 反 映 了 他 调 和 儒 道 的 思 想 倾 向 他 指出礼虽为器 但通 过 对 礼 的 遵 循 可 以 达 道 由 礼 说 或 燕 游 嵇 阮 以 乐 天 和 或 集 会 荀 陈 以 声 名 以达道 这 就 是 所 谓 的 性 命 自 得 与 二 程 洛 学 相 教 ① 其中 燕 游 嵇 阮 以 乐 天 和 是 指 怡 然 游 乐 于 比 三苏以礼为器 二 程 则 以 礼 为 道 这 是 他 们 的 不 嵇康 阮籍的自 然 之 境 与 天 和 乐 为 一 而 集 会 荀 同点 但双 方 都 主 张 通 过 对 礼 的 遵 循 以 求 得 儒 家 陈以声名 教 则 指 参 与 荀 陈 的 集 会 活 动 以 宣 扬 圣人之道 这却是 相 同 的 只 不 过 二 程 以 循 礼 即 为 儒家名 教 荀 陈 是 服 膺 儒 学 的 两 个 氏 族 可 见 循道 礼与道是 一 回 事 而 三 苏 则 以 循 礼 为 得 道 的 此 逸心亭 记 体 现 了 章 鮞 调 和 儒 家 之 名 教 与 道 家 步骤 礼为 器 不 为 道 这 体 现 了 三 苏 蜀 学 与 二 程 自然之天 和 的 思 想 即 怡 然 走 江 湖 任 自 然 无 我 洛学的区别及相同之处 无待 天人 和 乐 乃 老 庄 道 家 追 求 身 常 系 天 下 以 三苏受老子思想的 影 响 最 主 要 的 莫 过 于 他 们 身行道 居庙堂 扬 名 教 是 孔 孟 儒 者 理 想 章 鮞 在 吸取了老 子 以 道 为 宇 宙 本 原 的 思 想 三 苏 为 建 立 一定程度上把二者 结 合 起 来 体 现 了 北 宋 蜀 学 兴 起 自己思想体系的需 要 从 老 子 的 道 论 那 里 吸 取 了 可 ① 章鮞的 逸心亭记 收入 宋 扈仲荣等编的 成都文类 卷四十三 有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另 清 嘉庆 四 川 通 志 卷 四 十 一 艺 文 中 亦收有 逸心亭记 １４

11 供 利 用 的 思 想 资 料 把 道 作 为 自 己 哲 学 的 最 高 范 用 而佛 老 之 教 常 与 之 抗 衡 于 世 世 主 之 欲 举 而 畴 并 对 老 子 的 道 论 加 以 发 挥 对 道 生 万 物 的 过 程 废之者屡 矣 而 终 莫 能 此 岂 无 故 而 能 然 哉 诸 生 加以具体的论述 以 阴 阳 相 交 作 为 道 生 万 物 的 的 中 皆学道者也 请推言 其 所 以 然 辩 其 不 可 去 之 理 与 介 并 以 水 作 为 构 成 万 物 的 基 本 物 质 元 素 苏 辙 虽不去而无害于 世 者 苏 辙 集 卷 七 二 策 问 一 说 道者 万 物 之 母 故 生 万 物 者 道 也 形 虽 十六首 第十八册 ６ １９８ 苏辙将这些兼 容 佛老 三教 由物 成虽由势 而 非 道 不 生 老 子 解 卷 下 道 合一的内 容 作 为 朝 廷 策 问 的 题 目 要 求 诸 生 作 答 之生章第五 十 一 第 五 册 ６ ４５４ 认 为 道 是 宇 宙 万 物 说明当时 调 和 儒 释 道 三 教 的 风 气 也 影 响 到 了 朝 廷 产生的本原 万物 非 道 不 生 然 万 物 的 产 生 要 经 过 和科举 阴阳相交 这 一 中 间 环 节 苏 辙 说 物 之 有 形 者 皆 可以说 苏氏在构 筑 其 思 想 理 论 体 系 时 对 儒 丽于阴阳 老子 解 卷 上 视 之 不 见 章 第 十 四 佛 道三教 的 学 说 都 有 所 吸 取 和 借 用 但 他 们 并 不 第五册 ６ ４１４ 苏轼亦说 圣人知道之难言 也 故借阴 是 把 相 互 矛 盾 的 三 家 思 想 简 单 地 糅 合 混 杂 在 一 阳以言之 曰 一 阴 一 阳 之 谓 道 一 阴 一 阳 者 阴 起 而是有所选择 有 所 取 舍 具 体 说 来 苏 氏 在 建 阳未交 而 物 未 生 之 谓 也 喻 道 之 似 莫 密 于 此 者 构其思想 理 论 体 系 时 吸 取 了 儒 家 仁 义 礼 智 君 臣 矣 苏 氏 易 传 卷 七 第 一 册 ６ ３５１ ３５２ 阴 阳 不 是 父子夫妇的伦理政 治 思 想 认 为 必 须 通 过 遵 循 仁 义 物 无 形 可 见 凡 可 见 者 皆 物 也 非 阴 阳 也 同 礼智 君臣父子的 原 则 才 能 得 道 苏 氏 吸 取 了 儒 家 上 ６ ３５１ 阴阳是 物 未 生 时 就 已 存 在 可 看 作 道 的 的伦理思 想 并 吸 取 了 老 子 的 道 为 宇 宙 本 原 为 万 属性 苏轼 说 阴 阳 之 未 交 廓 然 无 一 物 而 不 可 物 存 在 的 根 据 的 思 想 为 建 立 自 己 的 哲 学 体 系 服 谓之无有 此 真 道 之 似 也 同 上 ６ ３５２ 道 在 阴 阳 未 务 此外 苏 氏 在 吸 取 佛 老 思 想 的 同 时 又 舍 去 了 交 万物产生以前 就 己 存 在 从 道 到 物 的 过 程 是 由 道的属 性 阴 阳 相 交 为 其 中 介 的 阴 阳 交 而 生 物 同上 可知阴 阳 交 是 万 物 产 生 的 中 介 虽 然 苏 氏 提出以阴阳相交作 为 道 生 万 物 的 中 介 但 须 解 决 怎 样从无形 的 阴 阳 过 渡 到 有 形 的 万 物 这 一 问 题 于 是 苏 氏 提 出 了 水 这 一 范 畴 认 为 水 是 构 成 万 物 的 基本元素 道 生 万 物 通 过 阴 阳 相 交 首 先 生 水 然 后由水去构成万 物 苏 轼 说 阴 阳 一 交 而 生 物 其 始为水 水 者 有 无 之 际 也 始 离 于 无 而 入 于 有 矣 老子识 之 故 其 言 曰 上 善 若 水 又 曰 水 几 于 道 同上 苏轼 借 用 了 管 子 水 地 篇 提 出 的 水 为 万物之本原也 的 观 点 并 吸 取 老 子 以 水 喻 道 的 思想 把 水 作 为 构 成 万 物 的 基 本 物 质 元 素 他 说 万物皆有常形 惟 水 不 然 因 物 以 为 形 而 已 苏 氏易传 卷三 第一册 ６ ２３６ 又说 阴阳之 始交 天一 为水 凡人 之 始 造 形 皆 水 也 苏 轼 文 集 卷 一 ６ ４１７ 一五 续养 生 论 第 十 四 册 万物与人都由水 佛老蔑君 臣 废 父 子 之 弊 强 调 儒 家 伦 理 道 德 原 则 的重要性 这是苏氏与佛老的基本不同处 苏氏不仅 在 思 想 理 论 上 对 儒 释 道 三 教 都 有 所 取舍 主张 三 教 合 一 而 且 他 们 还 直 言 不 讳 地 宣 称 这一点 指 出 佛 教 之 道 老 子 之 道 与 儒 家 经 典 周 易 所谓形 而 上 之 道 是 一 回 事 对 于 佛 老 思 想 的 全 盘肯定或全盘否定 都 是 不 对 的 因 为 佛 老 之 道 非 一 人之私说 它 是 与 天 地 共 始 终 的 佛 老 之 道 无 所 不 在 因而不可去掉 然 而 行 道 不 可 舍 去 礼 乐 政 刑 如果把佛 老 的 蔑 君 臣 废 父 子 之 说 推 行 于 世 其 弊 必有不可 胜 言 因 此 苏 氏 主 张 以 儒 家 的 礼 乐 政 刑为本位 尤 其 在 政 治 治 理 时 更 是 如 此 而 吸 取 佛 老的有关 思 想 将 儒 家 的 伦 理 学 与 佛 老 的 本 体 论 有无说结合起来 以 建 立 自 己 的 思 想 理 论 体 系 这 体现了三教合一的蜀学学风 四 张商英调和三教的思想 所构成 水 无 具 体 的 形 状 因 物 以 为 形 道 与 水 张商英 １０４３ １１２１ 字 天 觉 北 宋 蜀 州 新 津 今属四川成都新津县 人 历经神宗 哲 宗 徽 宗三 都存 在 于 事 物 之 中 然 而 道 在 物 中 是 作 为 万 物 的 朝 徽宗时两 度 为 相 在 北 宋 政 坛 上 有 一 定 影 响 根据而存在 水 在 物 中 是 作 为 构 成 万 物 的 材 料 而 他喜研佛学 造诣颇深 著有 护法论 等 著述 体现 存在 这是它们的 不 同 正 因 为 三 苏 对 老 子 思 想 多 了他儒释 道 三 教 融 合 的 思 想 这 与 苏 氏 蜀 学 的 三 有吸取 故苏辙把 孔 老 皆 称 为 圣 人 表 现 出 调 和 儒 教 合 一 思 想 相 互 映 衬 反 映 了 北 宋 蜀 学 的 重 要 特 道的倾向 点 并在一 定 程 度 上 体 现 了 整 个 中 国 哲 学 在 当 时 在三苏蜀学里 明 显 受 到 佛 教 思 想 的 影 响 苏 辙公 开 主 张 兼 容 佛 老 认 为 佛 老 之 教 不 可 去 自 有 其不可 去 之 理 而 没 有 什 么 害 处 他 说 尧 舜 周 孔之 道 行 于 天 下 无 一 物 而 不 由 无 一 日 而 不 的一个走向 它与理 学 在 北 宋 时 期 的 兴 起 有 着 各 自不同的思想旨趣及相同相异之处 儒学文化对张商 英 的 影 响 较 大 在 他 的 护 法 论 里 明确地把佛 教 识 心 见 性 无 上 菩 提 之 道 与 孔 １５

12 子之道 相 提 并 论 以 调 和 儒 佛 两 家 他 说 孔 子 倡要应世 的 其 应 世 的 目 的 在 于 为 芸 芸 众 生 就 像 曰 朝闻 道 夕 死 可 矣 以 仁 义 忠 信 为 道 耶 则 孔 吾教 儒家 圣人 的 吉 凶 与 民 同 患 一 样 即 儒 家 圣 人 子固有 仁 义 忠 信 矣 以 长 生 久 视 为 道 耶 则 曰 夕 与民众 有 福 同 享 有 难 同 当 佛 教 的 圣 人 也 是 这 死可矣 是 果 求 闻 何 道 哉 岂 非 大 觉 慈 尊 识 心 见 样 本为 群 生 并 不 像 人 们 所 批 评 的 那 样 是 脱 离 性 无上 菩 提 之 道 也 不 然 则 列 子 何 以 谓 孔 子 曰 世间只追求自私自 利 而 忘 世 认 为 这 不 是 大 乘 佛 教 丘闻西方有大圣 人 不 治 而 不 乱 不 言 而 自 信 不 化 圣人之意 张 商 英 在 回 应 理 学 家 对 佛 教 出 世 主 义 而自行 荡 荡 乎 民 无 能 名 焉 列 子 学 孔 子 者 也 而 的批评时 一再把儒学称之为 吾儒 吾教 表明 遽述此说 信 不 诬 矣 孔 子 圣 人 也 尚 尊 其 道 而 今 他在一定程度上还 是 以 儒 为 主 来 调 和 儒 佛 融 合 三 之学孔子者 未读 百 十 卷 之 书 先 以 排 佛 为 急 务 者 教的 何也 岂 独 孔 子 尊 其 道 哉 至 于 上 下 神 癨 无 不 宗 张商英主张融合三 教 提 倡 儒 释 道 不 可 或 缺 奉 矧 兹 凡 夫 辄 恣 毁 斥 自 昧 己 灵 可 不 哀 欤 的融通调和论 明确 指 出 虽 然 三 教 之 书 各 以 其 护法论 ７ ６３８ 认 为 孔 子 之 道 就 是 仁 义 忠 信 之 道 道善世 砺 俗 犹 鼎 足 之 不 可 缺 一 也 若 依 孔 子 行 并指出孔子所求闻 的 道 也 就 是 佛 教 的 识 心 见 性 无 事 为名教君子 依 老 子 行 事 为 清 虚 善 人 不 失 人 上菩提之 道 其 立 论 的 依 据 是 列 子 所 引 述 孔 子 所 天 可 也 读 佛 书 者 则 若 食 苦 咽 涩 而 至 神 说 的 丘 闻 西 方 有 大 圣 人 不 治 而 不 乱 不 言 而 自 仙 护法论 ７ ６４３ 指出尽管儒 道 佛 三教各 有不 信 不化而自行 荡 荡 乎 民 无 能 名 焉 之 语 认 为 列 同的学术旨趣和教 旨 教 义 但 三 教 又 都 各 自 以 其 道 子学于孔子 其所 引 述 孔 子 之 言 不 诬 然 而 列 子 来 善世砺俗 促 进 美 风 良 俗 的 形 成 其 三 教 融 合 为晚出之书 多为 民 间 故 事 寓 言 和 神 话 传 说 其 可 有如鼎足而不可缺 一 依 照 孔 子 之 言 行 事 可 成 为 信程度值得怀 疑 况 且 所 说 的 西 方 有 大 圣 人 也 名教君子 依 照 老 子 之 言 行 事 可 成 为 清 虚 善 人 不能指为 释 迦 牟 尼 张 商 英 以 作 为 儒 家 圣 人 的 孔 而读佛书 则 可 成 为 神 仙 体 现 了 张 商 英 融 合 三 子 尚 尊 释 氏 之 道 为 由 批 评 了 今 之 儒 家 学 者 的 排 佛 其 目 的 是 为 了 调 和 儒 佛 将 儒 家 的 仁 义 忠 信 之 道与佛教的识心见 性 无 上 菩 提 之 道 联 系 起 来 相 提 并论 并认为不仅孔 子 尊 释 氏 之 道 而 且 上 下 神 癨 也无不宗奉其道 这当包括了道教之神癨在内 虽重 视 儒 学 亦 肯 定 佛 教 由 此 张 商 英 调 和 教而反对排佛 道 的 思 想 这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反 映 了 北宋蜀学的特点 亦 是 当 时 理 学 兴 起 的 背 景 下 佛 道二教仍有相当社会影响的表现 五 李石的三教融合思想 北宋蜀学 三 教 融 合 的 思 想 影 响 到 两 宋 之 际 的 儒 佛 把佛教的色 受 想 行 识 称 之 为 世 间 法 而 李石 李石 １１０８ 卒年不详 字知 几 资州 银山 人 今 属 四 川 李 石 以 范 淑 为 师 是 程 颐 三 传 弟 非理学家所批评 的 出 世 主 义 他 说 近 世 伊 川 程 子 范淑乃伊川高弟 尹 蔰 的 门 人 李 石 通 过 范 淑 继 颢谓 佛家所谓出 世 者 除 是 不 在 世 界 上 行 为 出 世 承了程颐 的 学 说 当 他 任 成 都 学 官 时 讲 学 于 石 也 士大夫 不 知 渊 源 而 论 佛 者 类 如 此 也 殊 不 知 室 四方 学 者 从 之 甚 众 就 学 者 如 云 闽 越 之 士 色 受 想 行 识 世 间 法 也 戒 定 慧 解 脱 解 脱 知 万里而来 刻石题诸 生 名 几 千 人 蜀 学 之 盛 古 今 鲜 见 出世间 法 也 学 佛 先 觉 之 人 能 成 就 通 达 出 世 俪 提 要 ８ 如 此 扩 大 了 程 颐 理 学 在 蜀 地 的 影 间法者 谓 之 出 世 也 稍 类 吾 儒 之 及 第 者 谓 之 登 响 李石除继承程颐 的 思 想 外 也 公 开 提 倡 三 教 融 龙折桂也 岂 其 真 乘 龙 而 握 桂 哉 佛 祖 应 世 本 为 合 而有他 自 己 思 想 的 特 点 他 称 赏 佛 心 说 指 群生 亦 犹 吾 教 圣 人 吉 凶 与 民 同 患 五 百 年 必 有 王 出 大哉佛一心 广 大 包 四 极 我 以 一 心 观 诸 佛 等 者兴 其间必有名 世 者 岂 以 不 在 世 界 上 行 为 是 乎 虚空 佛 事 倘 可 作 先 以 此 心 观 卷 十 四 超然自 利 而 忘 世 者 岂 大 乘 圣 人 之 意 哉 护 法 灵泉寺慈氏阁铭 ８ 认 为 佛 教 的 一 心 深 藏 宇 宙 论 ７ ６４２６４３ 指出程颢 程颐批评佛家所谓的出世 应 包罗万象 从 佛 心 出 发 就 可 观 察 到 天 下 的 一 切 事 是离开世界上的 行 才 称 之 为 出 世 而 佛 教 的 色 受 物 这是 李 石 崇 佛 思 想 的 体 现 李 石 打 破 儒 家 传 想 行 识五 蕴 则 不 脱 离 世 界 故 为 世 间 法 而 不 能 统的排佛老观念 认 为 不 光 吾 儒 百 行 以 孝 为 本 而 称之为出 世 虽 然 佛 教 的 戒 定 慧 解 脱 解 脱 知 见 二氏亦以孝为本 卷 十 一 安 乐 院 飞 轮 藏 记 ８ 等为 出 世 间 法 其 学 佛 的 先 觉 之 人 能 成 就 通 达 出 就佛教原 本 的 教 旨 教 义 而 言 佛 徒 出 世 出 家 不 受 世间法者 可以谓 之 出 世 但 在 张 商 英 看 来 佛 教 的 儒家伦理 纲 常 的 约 束 是 无 亲 无 父 所 以 他 们 谈 不 出世间法使人得以 出 世 类 似 于 儒 家 的 登 龙 折 桂 而 上孝 但后来佛教为 了 能 够 在 中 土 站 住 脚 逐 步 附 科举及第 并 认 为 佛 祖 并 非 脱 离 民 众 他 还 是 提 会 适应 吸取居中 国 文 化 主 导 地 位 的 儒 家 学 说 在 １６

13 这 个 过 程 中 也 一 定 程 度 地 接 受 了 儒 家 的 孝 道 思 又可治人 于人伦 道 德 处 十 分 完 满 这 是 居 中 国 文 想 这在宋 代 以 来 比 较 明 显 不 仅 佛 教 道 教 也 是 化主导地 位 的 不 可 变 易 之 道 而 佛 道 二 教 则 可 为 如此 一 定 程 度 地 接 受 了 儒 家 的 孝 的 思 想 对 此 圣人之助 如 佛 教 宣 扬 的 寂 寞 而 自 乐 道 教 主 张 李石指出 若 夫 吾 儒 以 孝 为 德 老 氏 以 孝 为 功 行 的 清净而无为 以 及 劝 人 为 善 趋 福 避 祸 惜 生 恶 佛氏以为补报 推 己 以 利 人 尽 心 以 及 物 未 尝 不 同 死等 这些 对 广 大 民 众 有 较 大 的 吸 引 力 并 可 使 无 本而出也 同上 认 为 儒 佛 道 三 教 都 讲 孝 就 三 乱兵 无烦刑 使 人 向 善 而 有 利 于 社 会 稳 定 李 石 教都讲孝这个意 义 上 中 不 得 不 异 而 本 则 同 同 认为即使圣人复生 也 不 可 能 改 易 此 说 这 是 因 为 上 倡三教同本之说 在 人 性 中 本 来 就 具 有 乐 于 为 善 的 内 容 而 趋 利 避 李石还吸 取 了 及 道 家 道 教 的 道 本 论 以 及 以 害 趋福避祸 求生 免 死 也 是 人 之 常 情 在 这 方 面 无为本 的 思 想 为 建 构 其 本 体 论 哲 学 作 论 证 他 佛道二教 长 于 治 心 养 身 注 意 发 挥 宗 教 消 除 内 心 说 以道御气 以 气 御 物 虽 天 地 之 大 亦 道 物 之 一 紧张 求得 心 灵 安 宁 自 乐 的 社 会 功 能 并 提 倡 通 过 ８ 也 卷十八 罗 传 强 调 精 神 性 的 本 体 道 静修 得 道 成 仙 而 这 些 都 是 儒 学 所 无 也 就 是 是第 一 性 的 由 道 统 御 物 质 性 的 气 由 气 再 构 成 万 说 三教的存在都 有 其 客 观 的 社 会 基 础 正 因 为 三 事万物 并提 出 无 者 有 之 极 而 易 为 之 端 卷 教各有 长 短 单 用 一 家 之 说 均 有 弊 病 故 三 教 融 ８ 八 鬼神论 的 思 想 认 为 有 产 生 于 无 无 是 有 合 互为补 充 成 为 李 石 思 想 的 产 生 的 根 源 尽 管 的极 易 之 端 便 是 无 无 即 是 本 即 道 天 地 万 物 李石主张 三 教 融 合 但 在 社 会 生 活 的 实 践 中 他 仍 归于无 是提倡以儒为主 要 求 人 们 尽 自 己 的 本 分 和 社 会 责 李石认 为 老 子 也 知 仁 义 以 此 来 调 和 儒 道 他说 老 子 岂 不 知 仁 义 与 道 浑 然 中 物 因 其 失 而 ８ 致其严 以 为 散 乱 之 防 卷 十 三 老 子 辩 上 这些是他 受 道 家 及 道 教 思 想 影 响 的 表 现 道 家 代 任 不要出 家 为 僧 如 他 劝 赵 道 源 秀 才 去 佛 从 儒 安于家庭生活 就是一个明证 李石三教融合的思 想 与 三 苏 蜀 学 较 为 接 近 表 明他作为程颐洛学 的 蜀 中 后 学 也 一 定 程 度 地 受 到 表人物老子 提 出 大 道 废 有 仁 义 的 命 题 倡 道 与 四川本 地 蜀 学 的 影 响 具 有 调 和 洛 蜀 之 学 的 倾 仁义不并 行 之 说 而 李 石 则 以 为 老 子 也 是 知 仁 义 向 他说 与道浑然合一的 如此把儒 道合为一体 王安石 以 新 说 行 学 者 尚 同 如 圣 门 一 贯 需要指出 李石融 会 三 教 是 以 儒 为 本 而 以 佛 之说僭也 先正文 忠 公 苏 轼 首 辟 其 说 是 为 元 道为之补充 尤其在 政 治 伦 理 方 面 他 仍 坚 持 儒 家 学 人谓蜀学云 时又有洛学 本程 颐 朔学 文化的主 导 地 位 由 此 他 提 出 二 氏 为 圣 人 之 助 的 本刘挚 皆 曰 元 学 相 羽 翼 以 攻 新 说 卒 之 思想 他说 不胜 稔 成 乱 阶 尚 同 之 过 也 仰 惟 靖 康 定 正 天下之人可 与 为 善 也 久 矣 闻 释 氏 之 寂 国是 投其徒于四 裔 凡 悉 力 以 尊 崇 元 学 者 灭 老氏之清净 则 慕 之 盖 将 诱 天 下 之 人 而 纳 皆得为专门名家 轼 其 倡 也 逮 绍 兴 至 淳 熙 四 之于善 虽圣人不 能 破 也 且 以 中 国 圣 人 尧 舜 十余年 尧 父 舜 子 授 受 圣 学 一 出 天 纵 犹 夫 子 文武周公 孔 子 之 道 三 纲 五 常 可 以 修 身 可 以 一贯之 说 无 彼 此 异 同 之 尚 先 日 拒 王 氏 说 治人 粲 然 人 伦 具 矣 二 氏 者 本 物 外 为 己 之 以策勋圣门者 皆 录 用 其 后 子 孙 苏 氏 一 家 尤 学 初绝意于世 然 不 即 人 而 人 即 之 何 也 人 被旌 眷 以 元 学 榜 之 与 蜀 士 大 夫 性之乐于 为 善 二 氏 者 适 以 为 圣 人 之 助 甚 多 共之 卷十三 苏文忠集御叙跋 ８ 凡趋福 而 避 祸 惜 生 而 恶 死 人 情 之 所 同 其 李石在这里回顾了 从 王 安 石 新 学 推 行 到 后 来 学 术 徒因此求售曰 我 可 以 致 福 我 可 以 得 生 凡 有 发展变迁的概况 指 出 当 时 与 王 安 石 新 学 对 立 的 求者 无 不 获 于 是 始 抗 衡 吾 道 有 从 之 而 炽 有蜀学 洛 学 和 朔 学 三 学 在 批 评 王 学 上 具 有 一 其说者 纷 纷 多 吾 儒 矣 二 氏 之 教 因 以 致性 故通 称 元 学 虽 然 在 元 三 学 之 间 相 羽 流传 诚使中国仿 其 教 以 立 治 寂 寞 而 自 乐 清 翼以批新学 但未能 取 胜 李 石 认 为 其 原 因 就 在 于 净而无为 无 乱 兵 以 扰 其 耕 稼 无 烦 刑 以 滥 其 当时的学风是尚 同 而 到 后 来 则 无 彼 此 异 同 之 尚 诛戮 驱天 下 之 民 而 纳 之 于 善 虽 尧 舜 文 武 周 即尚同的 学 风 必 然 对 与 己 不 同 的 学 派 和 学 说 持 排 公孔子复生 无以 易 此 说 也 何 至 与 之 相 矛 盾 斥态度 而 无 彼 此 异 同 之 尚 的 学 风 则 对 与 己 不 ８ 而乍兴乍废乎 悲夫 卷九 释老论 强调中国 儒 家 圣 人 之 道 三 纲 五 常 思 想 既 可 修 身 同的学术持较为宽 容 的 态 度 正 是 以 这 种 心 态 李 石对元 学中的蜀 洛之学 下转第 ３３ 页 １７

14 江南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１０ 卷第 ３ 期 Ｖ １０ Ｎ ３ Ｊｎ ０１１ ２０１１ 年 ６ 月 犑 狅狌 狀犪 犾狅 犳犑 犪狀犵狀犪狀犝狀 狏 犎狌犿犪狀 牔 犛狅 犪 犾犛 狀 ２ 狔 宋代新儒学形成中的佛教助力 李承贵 南京大学 哲学系 江苏 南京 ２１００９３ 摘 要 纯洁队伍 恢复礼制 完善体系 确定 方 向 是 宋 代 儒 家 复 兴 儒 学 的 四 大 基 本 路 径 而 这 四 大 基 本 路 径 的 展开 与宋代儒家学者批判佛教密切关联着 宋代儒家学者正是在批判佛教过程中 使儒 学 的 队 伍 和 思 想 纯 洁 化 使儒学的礼制逐渐得到重建 使儒学的理论体系得到完善 使儒学的精神方向得到恢复 因 此 可 以 说 宋 代 新 儒 学 的复兴与佛教有着密切的关联 而这种关联主要表现在佛教成为新儒学复兴的特殊助力 关键词 宋代 新儒学 形成 佛教助力 儒士佛教观 中图分类号 Ｂ２４４ Ｂ９４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６７１ ６９７３ ２０１１ ０３ ００１８ ０９ 犜犺犉狅 犿犪 狅狀狅 犳犛狅狀犵犇狔狀犪 犖 狅犆狅狀 犳 狌 犪狀 犿犪狀犱 狔 犺犛 犱 犳 犳 狅 犳犅狌犱犱犺 犿 狀 犺犉狅 犿犪 狅狀 ＬＩＣｈｎｇ ｇ Ｄｐ ｍｎ Ｐｈ ｐｈｙ Ｎｎ ｎｇｕｎ ｖ ｎｇ２１００９３ Ｃｈ ｎ ｊ ｙ Ｎｎ ｊ 犃犫 犪 Ｔｈｐ ｎ ｈ ｎ ｎｇｎ Ｃｎ ｎ ｈ ｎ ｍｎ ｈ ｄ ｈｍｐ ｖｍｎ ｄ ｇ ｍ ｈｈ ｎ ｎｈｖ ｗｙｂ ｎ ｙ ｗｙ ｈ ｖ ｖ Ｃｎ ｎ ｍ Ａ ｈ ｗｙｈｖｂ ｎ ｄ ｙ ｙ Ｃｎ ｎ ｈ ｍ ｎ Ｂｄｄｈ ｍ Ｄ ｎｇ ｈ ｚ ｎｇ Ｂｄｄｈ ｍ Ｓｎｇ ｄ ｂ ｄｃｎ ｎ ｈ ｈ ｐ ｈ ｄ ｇｙｎｄ ｈｎ ｎｇｎ Ｃｎ ｎ ｇ ｙ ｙ ｄ ｍｋｃｎ ｎ ｄ ｇ ｍｍｐ ｎｄ ｎ ｈｐ ｎ ｎ ｙ ｙ Ｃｎ ｎ ｍ Ｔｈ ｎｂ ｎ ｄｄ ｈ ｈ ｖ ｖ Ｓｎｇ Ｎ Ｃｎ ｎ ｍ ｙ ｎｎ ｄ Ｂｄｄｈ ｍ Ｔｈ ｎｎ ｎ ｍｎ ｄ ｎｂｄｄｈ ｍ ｐ ｄ ｎｈ ｎｇ ｐ ｈ ｂ ｈ Ｓｎｇ ＮｗＣｎ ｎ ｍ 犓 犱 Ｓｎｇ Ｄｙｎ Ｃｎ ｎ ｍ Ｆ ｍ ｎ Ｔｈ Ｓ ｄ Ｂｄｄｈ ｍ ｙ Ｎ 狔 狑狅 Ｃｎ ｎｓｈ Ｖ ｗｎｂｄｄｈ ｍ 虽然宋代新儒 学 中 的 儒 佛 关 系 并 不 像 人 们 想 象的那样亲密无间 但 新 儒 学 的 产 生 与 佛 教 有 着 密 亦不为 过 而 谓 地 不 唯 五 谷 桑 麻 而 荑 稗 钩 吻 生 焉 世岂有种五谷 桑 麻 而 不 去 荑 稗 钩 吻 者 与 １ ３５５３ 切关联却 是 无 疑 的 正 如 朱 熹 所 说 夫 唐 虞 三 朱熹将儒学 比 之 五 谷 桑 麻 将 佛 教 比 之 荑 稗 钩 代之盛时 未 尝 有 所 谓 释 老 杨 墨 者 苟 欲 其 无 吻 认为要使 五 谷 桑 麻 长 得 茂 盛 锄 去 荑 稗 钩 ０５ ２５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１ 基金项目 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重 大 项 目 儒 学 概 念 问 题 价 值 综 合 研 究 ２０１０ＪＤＸＭ００８ 阶 段 性 成果 作者简介 李承贵 １９６３ 男 江西万年人 教授 博导 主要研究中国哲学 １８

15 吻 是必须工作 这 就 是 说 宋 代 新 儒 学 的 复 兴 是 处 ３ ２６３ 程颐告诉那 些 不 理 是 非 之 人 事 和 心 不可能绕开佛教的 是一 所以 事 是 无 法 忘 掉 的 而 佛 教 徒 之 所 以 一 儒学队伍与思想的纯洁 自佛教进入中国 之 后 佛 教 与 儒 学 的 边 界 越 来 越模 糊 有 些 高 僧 为 了 替 佛 教 谋 求 在 中 国 生 存 发 展之 路 努 力 于 佛 教 与 儒 学 相 同 性 的 论 证 而 有 的 儒者认为 佛 教 的 道 理 与 儒 家 圣 学 没 有 差 别 在 这 样的 情 况 下 辨 清 佛 儒 之 异 对 推 动 儒 学 发 展 而 言 是相当重要的 朱熹 曾 经 指 出 佛 教 好 比 有 毒 的 食 物 如 果 不 趁 早 让 人 知 道 它 的 毒 性 就 有 可 能 使 人 中毒 譬如人食物 欲 知 鸟 啄 之 不 可 食 须 是 认 下这底 是 鸟 啄 知 此 物 之 为 毒 则 他 日 不 食 之 矣 若不便认下 他日 卒 然 遇 之 不 知 其 毒 未 有 不 食 之 矣 ２ ２９６２ 所以 防 患 于 未 然 宋 代 儒 士 必 须 投 身 于 分辨儒 佛 工 作 对 此 我 们 从 儒 学 队 伍 和 思 想 的 纯洁两方面展开讨论 佛教进入 中 国 之 后 以 其 重 个 人 修 养 宽 爱 仁 慈 义理精 微 工 夫 简 易 传 道 煽 情 等 特 点 吸 引 着 不同领域 不 同 层 次 的 人 正 如 朱 熹 所 说 以 其 有 空 寂 之 说 而 不 累 于 物 欲 也 则 世 之 所 谓 贤 者 好 之 矣 以 其 有 玄 妙 之 说 而 不 滞 于 形 器 也 则 世 之 所 谓 智者 悦 之 矣 以 其 有 生 死 轮 回 之 说 而 自 谓 可 以 不 沦于罪苦也 则天下 之 庸 奴 爨 婢 黥? 盗 贼 亦 匍 匐 而 归之矣 此 其 为 说 所 以 张 皇 辉 赫 震 耀 千 古 而 为 忘 掉是非 是 因 为 其 心 为 物 所 役 而 以 世 事 为 苦 有些嗜佛之人 散 布 佛 法 妖 言 惑 众 使 一 些 觉 悟不高 的 学 者 痴 迷 佛 法 张 縂 对 此 心 存 焦 虑 他 说 近见季克寄得 蕲 州 李 士 人 周 翰 一 文 来 殊 无 统 纪 其人所安本在释 氏 闻 李 伯 谏 为 其 所 转 可 虑 可 虑 ４ ８６８ 李周翰是一 位 深 稔 佛 法 之 人 而 且 能 言 善 辩 很多士 人 学 者 都 因 其 影 响 而 迷 恋 佛 法 李 伯 谏 就是受 害 者 之 一 所 以 张 縂 揭 露 李 周 翰 殊 无 统 纪 所安本在释 氏 而 且 希 望 朱 熹 一 同 来 做 祛 邪 显正的工 作 陆 九 渊 非 常 关 切 学 者 陷 于 佛 法 的 状 况 近日学者无师 法 往 往 被 邪 说 所 惑 异 端 能 惑 人 自 吾 儒 败 绩 故 能 入 ５ 王 顺 伯 就 是 被 佛 法 所 惑者 陆九渊对其给 予 了 批 评 他 说 智 仁 勇 三 者 天下之达德 尊 兄 之 质 本 有 勇 但 从 来 向 释 氏 不从 儒 学 故 至 徇 流 俗 ６ 就 是 说 王 顺 伯 虽 有 勇 但因为王氏 好 佛 法 以 至 其 勇 与 流 俗 无 二 这意味着 佛教与儒 学 对 人 之 品 质 的 影 响 是 完 全 不 同的 儒 学 是 积 极 的 健 康 的 影 响 而 佛 教 是 消 极 的 有害的 影 响 王 顺 伯 如 果 真 心 于 儒 明 象 山 之 言 则可做出正确 的 选 择 朱 熹 门 人 潘 叔 度 喜 爱 佛 法 朱熹在 回 复 吕 子 约 的 信 中 专 门 讨 论 了 此 问 题 朱熹说 叔度忽 为 佛 学 私 窃 忧 之 前 尝 因 书 扣 之 吾 徒 者 方 且 蠢 焉 鞠 躬 屏 气 为 之 奔 走 服 役 之 不 暇 今此书来 不答所 问 但 云 实 病 难 除 实 功 难 进 不 也 幸而一 有 间 世 之 杰 乃 能 不 为 之 屈 而 有 声 罪 敢容易 言 之 而 已 如 此 则 是 以 为 求 进 实 功 除 实 致讨 之 心 焉 然 又 不 能 究 其 实 见 之 差 而 诋 以 为 幻 病 必求之释氏然后 可 而 吾 圣 贤 立 言 垂 训 与 吾 党 见空 说 不 能 正 之 以 天 理 全 体 之 大 而 偏 引 交 通 生 平日讲学存养 皆 容 易 之 空 言 也 叔 度 所 见 不 应 如 育之 一 说 以 为 主 则 既 不 得 其 要 领 矣 而 徒 欲 以 戎 此 盖不欲人之议 己 而 设 此 以 峻 却 之 耳 区 区 虽 狄之丑号 加 之 其 于 吾 徒 又 未 尝 教 之 以 内 修 自 治 欲再进其 说 而 已 觉 难 于 发 口 然 鄙 意 犹 有 未 能 已 之实 而 徒 骄 之 以 中 华 列 圣 之 可 以 为 重 则 吾 恐 其 者 愿子约 从 容 自 以 己 意 言 之 劝 其 且 读 论 语 不唯 无 以 坐 收 摧 陷 廓 清 之 功 或 乃 往 遗 之 禽 而 反 看诸先生说而深思 之 以 求 圣 人 之 意 圣 人 之 意 即 为吾党之诟也 １ ３３７７ 在朱 熹 看 来 虽 然 有 豪 杰 之 士 是天地之 心 思 而 得 之 则 实 理 可 见 而 实 病 可 除 声讨 佛 教 但 因 其 不 得 佛 教 要 领 非 但 没 能 击 退 佛 实功可进 初不待 求 之 释 氏 之 言 矣 且 求 之 释 氏 教 反而自 己 陷 于 佛 法 不 能 自 拔 所 以 明 天 理 之 却是适越 北 辕 却 行 求 进 此 区 区 所 以 深 惜 叔 度 平 正 教内修之法 夯自 治 之 实 才 能 使 那 些 沉 迷 于 佛 日之用心 而 不 欲 其 陷 于 此 也 顷 在 静 安 见 其 议 法的儒者书生走 出 迷 雾 复 归 儒 门 这 种 工 作 实 际 论之间 每 不 欲 人 攻 释 氏 之 非 私 心 固 已 疑 之 今 上是宋代儒家学 者 共 同 面 临 的 任 务 有 些 好 佛 者 果如此 盖本其平日 用 功 只 以 博 学 力 行 为 事 而 未 学着学着 最后连 儒 佛 是 非 都 分 不 清 了 整 个 人 昏 尝虚心平 气 熟 玩 圣 贤 之 言 以 求 至 理 之 所 在 故 其 天黑地沉湎醉于 佛 法 之 中 程 颐 自 然 很 是 担 忧 不 弊至于如此 熹恐伯 恭 亦 不 得 不 任 其 责 不 知 其 闻 能不给予批判和 警 示 他 说 学 佛 者 多 要 忘 是 非 此消息以为如何 然 熹 之 愚 犹 窃 有 疑 于 伯 恭 词 气 是非安可忘得 自 有 许 多 道 理 何 事 忘 为 夫 事 外 之间 恐其未免有阴 主 释 氏 之 意 但 其 德 性 深 厚 不 无心 心外无事 世人 只 被 为 物 所 役 便 觉 苦 事 多 能发之 于 口 耳 此 非 小 病 吾 辈 于 此 若 犹 或 有 纤 若物各付物 便役 物 也 世 人 只 有 一 齐 在 那 昏 惑 迷 芥之疑 速须极力讲 究 以 去 其 非 而 审 其 是 不 可 含 暗海中 拘 滞 执 泥 坑 里 便 事 事 转 动 不 得 没 著 身 胡隐忍 存 而 不 决 以 贻 他 日 走 作 之 患 也 ７ ２１９２ 朱 １９

16 熹 认 为, 潘 叔 度 陷 于 佛 法 已 是 不 能 自 拔, 因 为 他 已 认 定 进 实 功 除 实 病 只 有 求 诸 佛 教 而 后 可, 无 需 读 圣 人 之 书 ; 所 以 希 望 吕 子 约 能 够 劝 说 潘 叔 度, 读 论 语, 看 诸 先 生 之 书, 如 此 才 能 见 得 实 理 ; 如 果 求 之 佛 教, 则 必 然 适 越 北 辕, 非 但 无 功, 反 而 有 害 ; 而 如 果 眼 睁 睁 地 让 潘 叔 度 这 类 人 陷 于 佛 法 而 不 伸 出 救 助 之 手, 那 将 贻 害 无 穷! 朱 熹 甚 至 对 吕 祖 谦 的 学 问 性 质 提 出 了 质 疑, 认 为 吕 有 阴 主 释 氏 之 意, 而 潘 叔 度 的 沉 迷 于 佛 教 与 此 有 关 如 此 看 来, 朱 熹 对 于 吾 党 中 的 佛 教 影 响 是 相 当 重 视 的, 不 管 什 么 人, 不 管 地 位 有 多 高, 只 要 与 佛 教 关 系 暧 昧, 他 照 样 揭 露 照 样 批 判 没 有 疑 问, 宋 代 儒 士 对 沉 迷 于 佛 法 者 的 批 评 对 散 布 佛 法 行 为 的 揭 露 对 好 佛 者 品 质 之 所 以 变 劣 的 分 析 对 拯 救 嗜 佛 者 策 略 的 制 定 等 工 作, 对 于 帮 助 那 些 沉 迷 于 佛 教 的 士 人 学 者 分 辨 佛 教 与 儒 学 异 同 是 非, 从 而 走 出 佛 教 的 迷 宫 回 归 儒 家 的 大 家 庭, 产 生 了 重 要 而 积 极 的 影 响, 儒 学 的 队 伍 亦 因 此 而 更 加 纯 洁 随 着 佛 教 在 中 国 传 播 的 深 入 普 及, 随 着 具 有 儒 学 佛 教 双 重 知 识 背 景 的 主 体 的 增 多, 佛 教 与 儒 学 的 界 限 越 来 越 难 以 分 辨, 特 别 是 在 理 论 上, 是 非 难 明 正 邪 难 分 可 是, 对 于 发 展 儒 学 而 言, 理 论 上 区 分 佛 教 与 儒 学 是 非 常 必 要 的 朱 熹 说 : 若 曰 彼 此 不 相 妨, 儒 释 可 以 并 进, 则 非 浅 陋 所 敢 闻 也 [7]1946 既 然 儒 释 不 可 并 进, 其 前 提 是 认 清 佛 教 与 儒 学 之 异 宋 代 儒 士 对 佛 教 与 儒 学 的 分 辨 是 耐 心 而 全 面 的, 这 里 我 们 选 择 几 个 方 面 加 以 考 察 第 一, 佛 教 灭 天 命, 儒 学 蹈 天 命 儒 家 所 谓 天 命, 即 天 之 所 命, 而 天 之 所 命 之 谓 性, 所 以, 天 之 秉 彝 饮 食 男 女, 是 谓 天 命 ; 五 典 ( 指 少 昊 颛 顼 高 辛 ( 喾 ) 唐 ( 尧 ) 虞 ( 舜 ) 之 书 ) 五 常 ( 指 仁 义 礼 智 信 ) 亦 为 天 命 因 此, 天 命 是 儒 学 的 根 基 之 一, 是 儒 家 修 道 设 教 的 基 础, 是 不 能 废 弃 的 可 是, 佛 教 以 万 法 为 幻 以 宇 宙 世 界 为 空, 所 以 是 灭 天 命 因 此, 宋 儒 自 然 要 将 佛 教 灭 天 命 与 儒 家 尊 天 命 之 区 别 正 告 天 下 如 胡 宏 说 : 五 典, 天 所 命 也 ; 五 常, 天 所 性 也 天 下 万 物 皆 有 则, 吾 儒 步 步 著 实, 所 以 允 蹈 性 命, 不 敢 违 越 也 是 以 仲 尼 从 心 而 以 不 逾 矩 为 至, 故 退 可 以 立 命 安 身, 进 可 以 开 物 成 务 圣 人 退 藏 于 密, 而 吉 凶 与 民 同 患, 寂 然 不 动, 感 而 遂 通 天 下 之 故, 体 用 合 一, 未 尝 偏 也 不 如 是, 则 万 物 不 备 万 物 不 备, 谓 反 身 而 诚, 某 不 信 也 释 氏 毁 性 命, 灭 典 则, 故 以 事 为 障, 以 理 为 障, 而 又 谈 心 地 法 门 何 哉! [8] 第 二, 佛 教 执 着 生 死, 儒 家 以 生 死 为 自 然 宋 20 代 儒 士 认 为, 佛 教 的 生 死 态 度 与 儒 学 完 全 不 同, 佛 教 是 执 着 生 死, 儒 学 则 将 生 死 看 成 一 种 自 然 的 过 程 如 欧 阳 修 说 : 甚 矣, 佛 老 之 为 世 惑 也! 佛 之 徒 曰 无 生 者, 是 畏 死 之 论 也 ; 老 之 徒 曰 不 死 者, 是 贪 生 之 说 也 彼 其 所 以 贪 畏 之 意 笃, 则 弃 万 事 绝 人 理 而 为 之, 然 而 终 于 无 所 得 者, 何 哉? 死 生 天 地 之 常 理, 畏 者 不 可 以 苟 免, 贪 者 不 可 以 苟 得 [9] 在 欧 阳 修 看 来, 佛 家 所 谓 无 生, 本 质 上 是 怕 死, 因 为 怕 死 而 视 万 法 皆 幻, 故 在 实 践 上 弃 万 事 绝 人 理, 所 以 最 终 亦 就 无 所 得 ; 而 之 所 以 如 此, 在 于 佛 教 不 懂 生 死 乃 自 然 之 常 理 二 程 亦 有 此 区 分 : 圣 人 以 生 死 为 常 事, 无 可 惧 者 佛 者 之 学, 本 于 畏 死, 故 言 之 不 已 [10]1171 第 三, 佛 教 为 私 儒 学 求 公 儒 学 有 所 谓 天 无 私 覆 地 无 私 载 日 月 无 私 照 三 无 私 思 想, 简 言 之, 尚 公 轻 私 是 儒 家 伦 理 思 想 的 一 种 基 本 特 质 具 体 表 现 就 是 亲 父 母 爱 妻 子 忠 君 爱 国, 而 且 愿 意 为 公 益 牺 牲 己 私 可 是, 佛 教 要 求 僧 众 出 家, 离 妻 去 子, 逃 父 叛 君, 置 齐 家 治 国 平 天 下 于 不 顾, 这 在 儒 家 的 价 值 体 系 中, 当 然 是 私 一 己 之 利 了 所 以, 宋 代 儒 士 不 能 不 给 予 批 判 二 程 说 : 至 公 无 私, 大 同 无 我, 虽 眇 然 一 身, 在 天 地 之 间, 而 与 天 地 无 以 异 也, 夫 何 疑 焉? 佛 者 厌 苦 根 尘, 是 则 自 利 而 已 [10]1172 佛 家 不 能 将 我 与 天 地 视 为 一 体, 而 是 凸 显 自 我, 当 然 是 自 私 其 身, 当 然 是 不 能 体 现 儒 家 之 仁 胡 宏 说 : ( 佛 教 ) 纵 使 身 心 休 歇, 一 念 不 生, 以 至 成 佛, 乃 区 区 自 私 其 身, 不 能 物 我 兼 忘, 与 天 下 大 同 也 以 其 不 识 本 宗, 故 言 虽 精 微, 行 则 颠 沛, 其 去 仁 远 矣 [8]123 第 四, 佛 教 言 性 为 空, 儒 学 言 性 为 实 就 人 性 而 言, 儒 家 基 本 的 认 同 是 天 之 所 命 于 人 者, 而 天 之 所 命 于 人 之 性, 以 仁 义 礼 智 信 为 内 容, 以 天 理 为 规 定 张 载 说 : 仁 义 礼 智, 人 之 道 也, 亦 可 谓 性 [11] 朱 熹 说 : 性 即 天 理, 未 有 不 善 者 也 [12] 也 就 是 说, 性 之 于 儒 学 而 言, 是 基 本 而 重 要 的 伦 理 原 则 或 规 范 可 是, 佛 教 之 性 与 此 不 同, 佛 教 之 性 无 理 朱 熹 说 : 盖 道 无 形 体, 只 性 便 是 道 之 形 体 盖 性 中 所 有 道 理, 只 是 仁 义 礼 智, 便 是 实 理 吾 儒 以 性 为 实, 释 氏 以 性 为 空 [1] 厘 清 佛 教 儒 学 言 性 之 异, 不 仅 可 以 让 人 们 认 清 佛 教 之 性 与 儒 家 之 性 的 差 异 所 在, 而 且 可 以 避 免 学 者 接 受 佛 教 万 物 一 性 作 用 是 性 等 观 念 的 影 响 而 为 所 欲 为 肆 无 忌 惮 宋 代 儒 士 所 展 开 的 比 较 和 批 评 也 许 不 尽 确 切, 特 别 是 对 佛 教 某 些 观 念 的 界 定 和 理 解 可 能 存 在 一 定 程 度 的 误 读, 但 宋 儒 的 这

17 种比照和辩正工作 对 帮 助 人 们 认 清 佛 教 与 儒 学 的 则从事 于 礼 乐 之 际 不 在 其 家 则 在 乎 庠 序 之 间 差异 从而为建构新 儒 学 清 除 思 想 上 的 障 碍 具 有 非 耳闻目见 无非仁义 礼 乐 而 趣 之 不 知 其 倦 终 身 不 常现实的意义 正如 朱 熹 所 说 惟 其 天 下 无 二 道 见异物 １５ ２８９ ２９０ 这种 精 于 虑 民 之 意 备 于 治 民 之 圣人 无 两 心 所 以 有 我 底 着 他 底 不 得 有 他 底 着 我 具 周 于 防 民 之 术 笃 诱 民 之 道 的 礼 乐 制 度 勤 勉 ２ ２９３３ 底不得 地推行则 无 物 不 泽 逐 渐 地 浸 染 则 无 人 不 化 从 而 使人民趋于仁义礼 乐 而 不 知 疲 倦 也 就 没 有 精 力 理 二 儒学礼乐制度的重建 孔子以恢 复 周 礼 为 己 任 而 且 认 为 有 了 礼 人们的行 为 言 谈 才 有 所 安 国 家 的 刑 罚 才 有 所 依 他说 礼乐不兴 则 刑 罚 不 中 刑 罚 不 中 则 民 无 措 手足 １４ 荀子把 礼 看成 道德之极 认为 礼 是 强国 之 本 功 名 之 总 王 天 下 之 基 所 以 提 倡 隆 礼 足见 礼 在 儒 家 思 想 中 的 主 干 地 位 礼 乐 制 度一旦废阙 整个儒学大厦即将倒塌 也许正是基于如 此 习 惯 性 认 知 宋 代 儒 士 大 多 将佛教在中国的长 驱 直 入 俘 获 信 众 的 原 因 归 于 儒 家礼乐 制 度 的 废 弃 及 三 代 衰 王 政 阙 礼 义 废 后二百余年而佛 至 乎 中 国 由 是 言 之 佛 所 以 为 吾 患者 乘其 阙 废 之 时 而 来 此 其 受 患 之 本 也 １５ ２８８ 所以 抑制佛教流行 和 防 止 佛 教 致 害 的 最 有 效 的 办 法当然是振兴儒 学 恢 复 礼 义 补 其 阙 修 其 废 使 王政明而礼义充 则 虽 有 佛 无 所 施 于 吾 民 矣 此 亦 自然之势也 １５ ２８９ 那么 宋 代 儒 士 是 怎 样 恢 复 儒 家 会佛教了 既然复 兴 三 代 礼 乐 制 度 是 为 了 让 人 民远离佛教 那可以 说 佛 教 的 存 在 是 儒 家 礼 义 制 度 复兴的契机了 王安 石 认 为 本 来 是 儒 家 礼 乐 唱 主 角的社会 现在却被 佛 教 老 学 抢 去 主 角 的 位 置 而 天下少数倡导礼乐 的 人 们 又 与 流 俗 合 污 任 凭 礼 乐 顺于流俗 所以国 家 得 不 到 很 好 的 治 理 他 说 呜 呼 礼乐之 意 不 传 久 矣 天 下 之 言 养 生 修 性 者 者 归于浮屠 老子而已 浮 屠 老 子 之 说 行 而 天 下 为 礼乐者独 以 顺 流 俗 而 已 夫 使 天 下 之 人 驱 礼 乐 之 文以顺流俗为事 欲 成 治 其 国 家 者 此 梁 晋 之 君 所 以取败之祸也 然 而 世 非 知 之 也 者 何 耶 特 礼 乐 之意大而难知 老子 之 言 近 而 易 晓 １６ ２５１ 虽 然 礼 乐 之意大而难知 而要 治 理 好 国 家 礼 乐 礼 制 不 可 不 兴 王安石说 士 弊 于 俗 学 久 矣 圣 上 闵 焉 以 经 术造之 乃 集 儒 臣 训 释 其 旨 将 播 之 学 校 而 臣 安 石实董 周官 １６ ３２１ 王安石 亲 自 主 导 恢 复 周 礼 礼乐制 度 的 呢 我 们 先 看 欧 阳 修 的 策 略 他 说 殊为难得 张縂 提 倡 反 经 和 固 本 其 反 经 昔尧 舜 三 代 之 为 政 设 为 井 田 之 法 籍 天 下 之 即是回到尧 舜之道 回 到 儒 家 伦 理 纲 常 也 就 是 回 人 计其口 而 皆 授 之 田 凡 人 之 力 能 胜 耕 者 莫 不 到儒家的礼乐制度 所 以 他 表 彰 司 马 光 张 载 程 有田而耕之 敛以 什 一 差 其 征 赋 以 督 其 不 勤 使 颐在恢 复 礼 制 方 面 的 贡 献 张 縂 说 右 文 正 司 马 天下之人 力 皆 尽 于 南 亩 而 不 暇 乎 其 他 然 又 惧 公 横 渠 张 先 生 伊 川 程 先 生 昏 丧 祭 礼 合 为 五 其劳且怠而入于邪 僻 也 于 是 为 制 牲 牢 酒 醴 以 养 其 卷 窃为道莫 重 乎 人 伦 教 莫 先 乎 礼 礼 行 则 彝 伦 体 弦匏俎豆以悦 其 耳 目 于 其 不 耕 休 力 之 时 而 教 叙而人道 立 先 王 本 天 理 因 人 心 而 为 之 节 文 其 之以 礼 故 因 其 田 猎 而 为? 狩 之 礼 因 其 嫁 娶 而 为 大体固根 乎 性 命 之 际 而 至 于 毫 厘 曲 折 之 间 莫 不 婚姻 之 礼 因 其 死 葬 而 为 丧 祭 之 礼 因 其 饮 食 群 聚 各有精义存焉 当是 时 人 由 于 其 中 涵 泳 服 习 敦 而为乡射 之 礼 非 徒 以 防 其 乱 又 因 而 教 之 使 知 庞淳固 盖 有 不 期 而 然 者 夫 冠 昏 丧 祭 人 事 尊卑长幼 凡人之 大 伦 也 故 凡 养 生 送 死 之 道 皆 之始终也 冠礼之 废 久 矣 未 能 遽 复 也 今 姑 即 昏 因其欲而 为 之 制 饰 之 物 采 而 文 焉 所 以 悦 之 使 丧祭三者 而 论 之 幸 而 有 如 三 公 之 说 其 可 不 尽 心 其易趣也 顺 其 情 性 而 节 焉 所 以 防 之 使 其 不 过 乎 三公之使定 虽 有 异 同 然 至 其 推 本 先 王 之 意 也 然犹惧其 未 也 又 为 立 学 以 讲 明 之 故 上 自 罢黜异 端 之 说 是 则 未 尝 不 同 也 司 马 氏 盖 已 著 天子之郊 下 至 乡 党 莫 不 有 学 择 民 之 聪 明 者 而 言 若横渠 伊川二 先 生 虽 尝 草 定 而 未 具 然 所 与 门 １５ ２８９ ２９０ 习 焉 使 相 告 语 而 诱 劝 其 愚 堕 就 是 说 人讲论反 复 其 所 发 明 深 矣 抑 尝 谓 礼 之 兴 废 学 三代 的 礼 乐 制 度 因 民 而 设 对 于 人 民 的 生 老 病 士大夫之 责 也 有 能 即 是 书 探 考 而 深 思 深 思 而 力 死 衣食住行 言谈举 止 等 都 有 合 理 的 规 范 以 诱 导 行 宗族相 亲 朋 友 相 辅 安 知 风 俗 之 美 不 由 是 而 人民离恶 去 邪 向 善 归 正 所 以 欧 阳 修 基 本 上 将 作兴乎 妄意可助圣 时 善 俗 之 一 端 于 是 刻 在 桂 林 抑制佛教的希 望 寄 托 在 三 代 礼 制 的 复 兴 上 他 郡之学宫云 ４ １０１０ １０１１ 在张縂看来 有了 司马 光 张 说 其虑 民 之 意 其 精 治 民 之 具 其 备 防 民 之 术 甚 载 程颐努力 于 礼 的 恢 复 工 作 好 的 社 会 风 俗 将 周 诱民之 道 甚 笃 行 之 以 勤 而 被 于 物 者 洽 浸 之 由此而兴 张縂 所 谓 固 本 也 是 要 从 根 本 上 将 儒 以渐而入 于 人 者 深 故 民 之 生 也 不 用 力 乎 南 亩 家之学 立 起来 而 其 主 要 表 现 形 式 是 废 寺 兴 学 和 ２１

18 教人以礼乐 张縂认 为 讲 学 就 要 将 儒 家 的 真 谛 讲 儒士对佛教的认知 理 解 和 评 价 也 是 他 们 恢 复 修 出来 就 是 要 人 们 从 心 里 接 受 儒 家 的 礼 他 说 缮 重构儒家礼制的意识前提 君臣 父子 兄弟 夫 妇 朋 友 之 际 人 事 之 大 者 也 以至于 视 听 言 动 周 旋 食 息 至 纤 至 悉 何 莫 非 事 者 一事之不贯 则 天 性 以 之 陷 溺 也 然 则 讲 学 其 可不汲汲乎 学所 以 明 万 事 而 奉 天 职 也 虽 然 事 有其理而著于吾 心 心 也 者 万 事 之 宗 也 惟 人 放 其心 故事 失 其 统 记 学 也 者 所 以 收 其 放 而 存 其 良也 尝 窃 怪 今 世 之 学 者 其 所 从 事 往 往 异 乎 是 ４ ７６８ 可见张 縂 恢 复 礼 制 之 心 之 切 可 以 说 在 宋代大儒中 朱熹对 佛 教 破 坏 儒 家 之 礼 的 批 判 是 最 系统 最深刻的 朱熹 批 判 佛 家 出 家 是 弃 父 子 绝 君臣 批判佛家不 杀 生 不 食 肉 不 茹 荤 是 去 祭 祀 批判佛家爱物胜 于 爱 人 是 灭 人 伦 批 判 佛 家 以 作 用为性 是鼓动 人 胡 作 非 为 毫 无 礼 节 所 以 朱 熹说佛教虽 有 克 己 工 夫 却 无 复 礼 效 果 没 有 疑问 朱熹的批判 否 定 就 是 对 儒 家 相 应 的 礼 制 的恢复 当然 朱熹对 儒 家 礼 制 的 恢 复 工 作 也 远 胜 于宋代其他儒 者 因 为 朱 熹 的 确 认 识 到 礼 乐 的 废弃是值 得 重 视 的 事 情 朱 熹 说 礼 乐 废 坏 二 千 余年 若以 大 数 观 之 亦 未 为 远 然 已 都 无 稽 考 处 后来 须 有 一 个 大 大 底 人 出 来 尽 数 折 洗 一 番 但 未 知远近在 几 时 ５ 那 个 大 大 的 人 是 谁 我 们 先 别 管它 我们检阅朱 熹 讨 论 礼 的 文 献 便 不 难 获 得 如下认识 第一 指 出 古 礼 难 行 亦 多 不 可 考 所 以 三 儒学理论体系的完善 宋代儒士拥有一个 共 同 的 理 想 和 责 任 就 是 恢 复儒学在 思 想 领 域 的 统 治 地 位 以 显 昔 日 的 辉 煌 而 恢 复 儒 学 的 地 位 的 关 键 就 是 完 善 儒 学 思 想 体 系 巧合的是 如 日 中 天 的 佛 教 禅 宗 一 方 面 张 扬 其与儒学相异的思 想 观 念 而 这 些 观 念 正 是 宋 代 儒 士 所 要 批 判 的 另 一 方 面 炫 耀 其 理 论 思 维 上 的 精 巧 而这些 精巧 正 是 宋 代 儒 士 所 梦 寐 以 求 的 如 此 宋代儒 士 恢 复 完 善 儒 家 思 想 体 系 的 工 作 便 与 佛教有了密切的关联 由二到一 儒 家 之 学 有 本 有 末 有 上 有 下 有内有外 但 本 末 上 下 内 外 是 一 唯 有 识 得 此 一 行得此 一 才 算 是 道 反 之 则 是 二 道 离 道 所以 儒士 都 把 一 看 成 儒 家 思 想 结 构 的 基本特征 二程说 盖 上 下 本 末 内 外 都 是 一 理 也 方是道 ３ ３ 就是说 上下 本末 内外是 一 才 能称为 道 但 佛 教 却 不 能 做 到 一 佛 教 专 心 上达 而忽视 下 学 二 程 说 佛 氏 之 道 一 务 上 达而无下学 本末间断 非道也 １０ １１７９ 朱熹认为 佛 教根本无 意 下 学 而 下 学 是 上 达 的 前 提 所 以佛教 上达 亦 是 有 问 题 的 他 说 须 是 下 学 方 能上达 然人亦有下 学 而 不 能 上 达 者 只 缘 下 学 得 不是当 若下学得 是 当 未 有 不 能 上 达 释 氏 只 说 行 礼 时 需 要 斟 酌 古 今 之 宜 第 二 具 体 讨 论 了 三 上达 更 不 理 会 下 学 然 不 理 会 下 学 如 何 上 礼 的内容 差 异 和 特 点 指 示 学 者 读 礼 方 法 第 达 １８ １５６９ 佛教注重 内心世界 却忽略 心外世界 三 评论司 马 光 二 程 张 载 诸 先 生 之 礼 论 指 出 他 二程说 彼释氏 之 学 于 敬 以 直 内 则 有 之 矣 义 们的特 点 和 不 足 第 四 著 有 家 礼 乡 礼 学 以方外 则未之有 也 故 滞 固 有 者 入 于 枯 槁 疏 通 者 礼 邦国 礼 王 朝 礼 等 专 门 的 关 于 礼 的 著 归于肆恣 此 佛 之 教 所 以 为 隘 也 吾 道 则 不 然 率 作 而且对 冠 昏 丧 军 祭 等 礼 作 过 详 细 研 究 性而已 ３ ７４ 佛 教 虽 有 敬 以 直 内 把 内 心 整 理 的 可 见 朱 熹 在 恢 复 儒 家 的 礼 制 方 面 的 工 作 是 更 具 干干净净 灵 巧 圆 润 但 因 为 缺 失 义 以 方 外 内 体 更理性 更 完 善 的 如 果 说 欧 阳 修 他 们 只 是 提 心 没 有 外 在 投 射 从 而 使 内 外 隔 阂 不 能 通 而 为 出了恢复礼制的任 务 那 么 可 以 说 这 个 任 务 在 朱 熹 一 所以 不 能 领 会 敬 以 直 内 者 必 陷 于 枯 槁 自 这里才得以完成 而且是较为出色的完成 亡 而能领会 敬 以 直 内 者 必 陷 于 狂 妄 无 忌 佛 教 由对佛教 入 侵 的 原 因 之 分 析 而 提 出 恢 复 儒 之学有 克己 无 复 礼 有 个 我 无 社 群 朱 熹 说 家之 礼 再由对 佛 教 废 弃 礼 乐 制 度 的 批 判 而 着 手 克己是 大 做 工 夫 复 礼 是 事 事 皆 落 腔 窠 克 己 便 建构儒家之 礼 也 就 是 说 不 管 是 复 兴 礼 的 动 能复礼 步步皆合规 矩 准 绳 非 是 克 己 之 外 别 有 复 机 还是建构 礼 的 实 践 宋 代 儒 家 恢 复 礼 制 的 礼工夫也 释氏之学 只 有 克 己 更 无 复 礼 工 夫 所 活动都与佛教有 着 密 切 的 关 联 而 且 我 们 看 到 从 以不中节文 便至以 君 臣 为 父 子 父 子 为 君 臣 一 齐 欧阳 修 到 张 縂 从 王 安 石 到 朱 熹 宋 代 儒 士 对 恢 复 乱了 １８ １４５２ 朱熹认 为 儒 家 克 己 即 是 工 夫 就 是 礼制 的认识和 对 恢 复 礼 制 工 作 的 展 开 有 一 个 做实事 所以 克 己 即 是 复 礼 然 而 佛 教 不 是 从感 性 到 理 性 从 表 象 到 本 质 从 支 离 到 完 善 的 过 这样 佛教 克己 只 是 把 自 己 修 整 的 晶 莹 明 亮 既 程 而这个过程与 宋 代 儒 士 对 佛 教 破 坏 儒 家 礼 制 不管他人和社会 亦 无 实 际 的 作 为 所 以 在 佛 教 那 的认识程度的变 化 是 分 不 开 的 因 此 可 以 说 宋 代 里 克己 与 复 礼 是 分 离 的 有 克 己 没 有 复 ２２

19 礼 宋 代 儒 士 为 什 么 不 放 弃 对 佛 教 本 末 不 一 的 批 判 呢? 因 为 佛 教 的 教 义 及 其 所 表 现 的 行 为, 不 仅 不 能 帮 助 儒 学 摆 脱 困 境 以 走 向 完 善, 反 而 支 离 分 裂 着 儒 学 的 完 整 性 所 以, 二 程 在 批 判 佛 教 内 外 不 一 时, 提 出 义 以 方 外 的 诉 求, 朱 熹 在 批 判 佛 教 上 下 不 一 时, 提 出 下 学 的 诉 求 可 见, 宋 代 儒 士 通 过 对 佛 教 有 本 无 末 有 上 达 无 下 学 有 内 圣 无 外 王 的 批 判, 所 追 求 的 就 是 本 末 的 统 一 上 达 下 学 的 统 一 内 圣 外 王 的 统 一, 而 这 种 统 一 的 追 求, 本 质 上 是 恢 复 完 善 儒 家 思 想 体 系 结 构 的 完 整 性 而 这 种 在 结 构 上 完 整 的 儒 学 就 新 儒 学 王 安 石 曾 经 对 儒 学 的 分 裂 表 示 但 忧, 他 说 : 道 之 不 一 久 矣 人 善 其 所 见, 以 为 教 于 天 下, 而 传 之 后 世 ; 后 世 学 者 或 徇 乎 身 之 所 然, 或 诱 乎 世 之 所 趋, 或 得 乎 心 之 所 好, 于 是 圣 人 之 大 体, 分 裂 而 为 八 九 博 闻 该 见 有 志 之 士, 补 苴 调 罞, 冀 以 就 完 而 力 不 足, 又 无 可 为 之 地, 故 终 不 得 [16]318 王 安 石 得 以 慰 藉 的 是, 经 过 两 宋 儒 士 的 努 力, 儒 家 思 想 结 构 的 整 体 性 已 经 得 到 了 完 善 而 这 种 完 善 不 仅 仅 是 转 向 内 圣 之 学, 而 是 在 经 营 锻 造 内 圣 之 学 的 基 础 上, 通 过 批 判 佛 教 内 外 不 一 上 下 不 一 以 展 示 对 外 王 急 切 而 真 诚 的 渴 求 所 以 我 们 不 能 赞 同 余 英 时 先 生 专 就 外 王 一 面 说, 北 宋 儒 家 实 已 无 佛 可 辟 [19] 的 论 段, 因 为 即 便 到 了 南 宋, 胡 宏 张 縂 朱 熹 仍 然 是 在 外 王 方 面 对 佛 教 大 做 文 章 的 由 虚 到 实 儒 家 之 学, 内 圣 外 王, 一 体 两 面 如 果 说 正 心 诚 意 修 身 是 儒 学 之 体, 那 么 齐 家 治 国 平 天 下 则 是 儒 学 之 用 儒 学 固 然 重 视 正 德 正 心, 而 利 用 厚 生 从 来 就 是 儒 学 的 主 题 孔 子 提 倡 先 富 后 教, 博 施 于 民 而 济 众 ; 孟 子 行 仁 政 以 泽 民, 主 张 富 民 之 产 ; 故 儒 学 是 实 学 但 是 秦 汉 之 后, 儒 学 的 发 展 逐 渐 偏 离 孔 孟 的 方 向, 逐 渐 空 疏 起 来 以 至 宋 代, 由 于 佛 教 禅 宗 的 盛 行, 儒 学 的 空 疏 之 风 愈 加 强 烈 在 这 样 的 背 景 下, 批 判 佛 教 空 疏 之 风, 扭 转 为 学 风 向, 恢 复 儒 学 本 有 的 精 神 方 向, 便 成 了 宋 儒 刻 不 容 缓 的 历 史 使 命 张 载 认 为, 佛 教 视 万 法 为 空, 必 然 导 致 对 自 然 世 界 的 否 定 对 人 文 社 会 的 否 定 对 人 生 存 在 的 否 定 对 礼 乐 刑 政 的 否 定, 换 言 之, 如 果 按 照 佛 教 对 世 界 万 物 的 判 断, 那 么, 在 认 识 上 没 有 了 客 观 的 对 象 在 实 践 上 没 有 了 作 为 的 对 象 在 伦 理 上 没 有 了 关 怀 的 对 象, 质 言 之, 儒 学 的 存 在 将 变 得 毫 无 意 义 有 了 对 佛 教 空 论 的 如 此 理 解, 张 载 自 然 对 佛 教 的 空 论 展 开 批 判 张 载 认 为, 宇 宙 世 界 没 有 绝 对 的 空 虚 之 物, 宇 宙 世 界 所 有 事 物, 包 括 各 种 人 的 感 观 难 于 感 知 的 神 化 浩 然 湛 然 顺 等 现 象, 亦 皆 是 气, 所 谓 太 虚 即 气 则 无 无 而 将 宇 宙 万 物 的 存 在 规 定 为 气, 便 从 根 本 上 改 变 了 为 学 的 方 向 因 为 气 是 实 有 的 表 征, 所 以 张 载 才 可 以 说 参 天 地, 可 以 说 开 物 成 务, 可 以 说 为 万 世 开 太 平 胡 宏 认 为, 佛 教 以 寂 灭 为 宗, 洁 身 自 好, 整 天 沉 迷 于 心 而 不 知 返 他 说 : 彼 惟 欲 力 索 于 心, 而 不 知 天 道, 故 其 说 周 罗 包 括 高 妙 玄 微, 无 所 不 通, 而 其 行 则 背 违 天 地 之 道, 沦 灭 三 纲, 体 用 分 离, 本 末 不 贯, 不 足 以 开 物 成 务, 终 为 邪 说 也 [8] 其 结 果 是 体 用 分 离, 不 足 以 开 物 成 务 张 九 成 虽 对 佛 教 颇 有 好 感, 但 对 佛 教 无 济 于 世 事 也 提 出 了 批 判, 认 为 佛 教 只 有 腹 心 而 没 有 手 足 他 说 : 有 四 端 如 人 之 有 手 足 也, 可 以 运 用, 可 以 行 止, 若 释 氏 则 无 手 足, 徒 有 腹 心 尔 安 知 运 用 行 止 之 理 哉? [20] 在 张 九 成 看 来, 儒 家 圣 学 并 非 以 腹 心 为 满 足, 比 较 而 言, 手 足 更 是 不 可 放 弃 的 朱 熹 认 为, 佛 教 的 根 本 特 征 就 是 空, 他 说 : 释 氏 则 以 天 地 为 幻 妄, 以 四 大 为 假 合, 则 是 全 无 也 [2]3930 而 全 是 无 遍 布 着 佛 教 全 身 读 书 不 格 物 穷 理, 故 是 空 : 吾 儒 更 着 读 书, 逐 一 就 事 物 上 理 会 道 理 他 便 都 扫 了 这 个, 他 便 恁 地 空 空 寂 寂, 恁 地 便 道 事 都 了 [13]432 但 儒 者 读 书 却 是 要 逐 一 就 事 物 上 理 会 道 理 的 教 学 内 容 是 无 义 理, 故 是 空 : 学 禅 者 只 是 把 一 个 话 头 去 看, 如 何 是 佛 麻 三 斤 之 类, 又 都 无 义 理 得 穿 凿 只 是 个 空 寂 儒 者 之 学 则 有 许 多 义 理, 若 看 得 透 彻, 则 可 以 贯 事 物, 可 以 洞 古 今 [2]3937 但 儒 家 教 学 多 义 理, 且 贯 事 物 通 古 今 有 上 达 无 下 学, 故 是 空 : 圣 人 之 道, 弥 满 充 塞, 无 少 空 阙 处 若 于 此 有 一 毫 之 差, 便 于 道 体 有 亏 欠 也 若 佛 则 只 说 道 无 不 在, 无 适 而 非 道 ; 政 使 于 礼 仪 有 差 错 处 亦 不 妨, 故 它 于 此 都 理 会 不 得 [2] 但 儒 家 之 学 弥 满 充 塞 无 少 空 处, 有 实 际 作 为 见 性 而 不 见 理, 故 为 空 : 盖 性 中 所 有 道 理, 只 是 仁 义 礼 智, 便 是 实 理 吾 儒 以 性 为 实, 释 氏 以 性 为 空 [13]192 但 儒 家 所 言 性 即 理 即 实 综 上 观 之, 宋 儒 以 气 取 代 虚 无 而 为 万 物 之 本 批 判 佛 教 没 有 开 物 成 务 或 下 学 批 判 佛 教 读 书 教 学 不 讲 义 理 指 出 佛 教 所 言 性 无 理 等 等, 都 只 是 一 个 目 的, 就 是 告 诉 人 们, 儒 学 与 佛 教 不 同, 儒 学 是 经 世 之 学 是 日 用 之 学 是 生 活 之 学, 质 言 之, 是 实 学 正 如 朱 熹 所 说 : 圣 人 之 学, 则 其 作 用 处 与 他 全 不 同 圣 人 之 学, 则 至 虚 而 实 实, 至 无 而 实 有, 有 此 物 则 有 此 理 佛 氏 则 只 见 得 如 此 便 休 了, 所 以 不 同 [13]397 所 以, 宋 代 儒 士 对 佛 教 空 无 观 念 的 批 判 和 否 定, 实 际 上 是 对 儒 家 实 23

20 的精微神 妙 而 且 都 表 现 出 向 佛 教 学 习 的 意 愿 有 学 的恢复和重建 由粗 到 精 孔 孟 儒 学 不 仅 拥 有 丰 富 的 思 的儒士甚至在行动 上 已 经 吸 收 佛 教 语 言 范 畴 和 思 想 而且不乏表达 思 想 价 值 的 范 畴 但 是 在 孔 孟 儒 维方式 所 以 我 们 在 新 儒 学 中 可 以 看 到 无 极 而 学中 思 想 与 思 想 之 间 是 个 什 么 关 系 范 畴 与 范 畴 太极 主静 用 敬 无 欲 故 静 理 一 分 殊 之间应该形成什么 样 的 关 联 则 是 少 有 儒 家 学 者 思 天地之性 气质之性 心 即 理 发 明 本 心 等 考的 自佛教进入中 国 并 逐 渐 被 儒 士 了 解 之 后 儒 范畴 正是这些范畴 的 充 实 让 我 们 看 到 了 新 儒 学 家思想在 精 致 方 面 相 形 见 绌 其 粗 糙 性 暴 露 无 遗 与 老儒学 的 不 同 我 们 在 新 儒 学 中 可 以 看 到 老 儒士们一方面对儒 家 思 想 的 粗 糙 性 进 行 检 讨 另 一 儒学中从来 没 有 的 思 维 方 式 比 如 天 理 或 理 方面对佛教义理 的 精 巧 垂 涎 三 尺 李 觏 认 为 佛 教 是新儒学中 的 本 体 天 理 不 仅 有 创 生 的 力 量 也 有大智慧 这种大 智 慧 不 是 一 般 人 所 能 领 悟 的 他 是仁 义 礼 智 信等 诸 般 道 德 的 根 据 这 样 新 儒 说 佛以大智慧 独 见 情 性 之 本 将 驱 群 迷 纳 之 正 学就是一种拥有新 意 义 范 畴 新 哲 学 思 维 方 法 的 儒 觉 其 道 深 至 固 非 悠 悠 者 可 了 ２２ ２６７ 佛 教 正 觉 学 即成为理论上完 整 结 构 上 严 密 逻 辑 上 贯 通 思而未思 动而未 动 所 以 己 物 一 体 性 佛 非 二 他 思维上精巧的儒学 所 以 我 们 说 宋 代 儒 士 通 过 对 说 始传佛之道 以 来 其 道 无 怪 谲 无 碩 饰 不 离 寻 佛教的认知 理解和 评 价 将 佛 教 的 巧 妙 精 微 学 到 常 自有正觉 思而未 尝 思 故 心 不 滞 于 事 动 而 未 手 使儒学 由 粗 变 精 借 用 冯 友 兰 先 生 的 说 法 就 尝动 故 形 不 碍 于 物 物 有 万 类 何 物 而 非 己 性 是佛教禅宗的盛行 对 宋 儒 下 一 转 语 产 生 了 积 极 程 颐 认 为 佛 教 之 道 虽 作用 所谓 禅宗更 进 一 步 统 一 了 高 明 与 中 庸 的 对 然在 开物成务 方 面 没 有 作 为 但 于 穷 深 极 微 处 立 但如果担水砍柴 就 是 妙 道 何 以 修 道 的 人 仍 有 所 得 他 说 释 道 所 见 偏 非 不 穷 深 极 微 须出家 何 以 事 父 事 君 不 是 妙 道 这 又 须 下 一 也 ３ ３１４ 佛教 对 穷 究 事 物 之 神 妙 了 解 事 物 之 变 转语 宋明道学的使命 就在再下这一转语 ２４ ２２ ２５８ 有万品 何 性 而 非 佛 化 缺乏 兴 趣 但 其 义 理 仍 然 是 穷 深 极 微 的 胡 宏认为 佛教虽与 孔 孟 之 道 异 但 能 见 得 心 体 所 以 其说无所 不 包 周 遍 万 物 他 说 释 氏 窥 见 心 体 故言为无 不 周 遍 ８ 所 以 站 稳 儒 学 的 根 本 立 场 引佛教之言以资 吾 学 应 是 变 腐 坏 为 神 奇 的 好 事 情 胡宏说 大本既 明 知 言 如 孟 子 权 度 在 我 则 虽引用其 言 变 腐 坏 为 神 奇 可 矣 ８ １２２ １２３ 张 九 成 综上 宋代 儒 士 通 过 批 判 佛 教 的 支 离 强 调 儒学的 精一 使 儒 学 完 善 化 通 过 佛 教 的 空 无 强调儒学的 实 有 使 儒 学 实 学 化 通 过 批 判 佛 教 的 粗糙 吸收 佛 教 的 精 巧 使 儒 学 精 致 化 所 以 宋代儒士佛教观的 演 绎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就 是 新 儒 学 完善的过程 四 儒学精神方向的恢复 则是因为知道杨文 公 吕 微 仲 等 名 儒 思 想 的 精 妙 来 宋代新儒学的思想 方 向 也 可 由 儒 士 们 关 于 佛 自佛教 而神往佛 教 所 谓 侍 郎 张 九 成 居 士 教的认知 理解和 评 价 看 出 宋 代 儒 士 对 佛 教 局 限 未第 因客谈杨文 公 吕 微 仲 诸 名 儒 所 造 精 妙 皆 由 的批判 正是他们所 要 坚 持 的 儒 学 的 基 本 思 想 和 精 禅学而至也 于是心慕之 ２３ 张九成 在 中庸解 中 神方向 因为佛教 的 不 足 及 因 这 种 不 足 所 造 成 也大胆地引用了佛 教 精 微 之 言 并 告 诫 自 己 的 外 甥 的影响 正 模 糊 误 导 着 儒 学 的 方 向 朱 熹 说 异 佛教阴有助于 吾 教 陆 九 渊 对 佛 教 的 出 世 论 轮 端之害道 如 释 氏 者 极 矣 以 身 任 道 者 安 得 不 辨 回说提出了 批 判 指 佛 教 为 大 偏 之 学 但 仍 然 称 之 乎 如 孟 子 之 辨 杨 墨 正 道 不 明 而 异 端 肆 行 赞佛教 下 语 精 微 认 同 佛 教 算 得 上 一 把 明 手 锄 周 孔之教 将 遂 绝 矣 比 如 火 之 焚 将 及 身 任 道 君 头 朱熹 虽 然 对 佛 教 展 开 了 全 方 位 的 批 判 但 对 子岂可不 拯 救 也 ２ ３９６２ 正 道 不 行 正 是 佛 教 盛 行 佛教 义 理 的 高 深 精 妙 还 是 极 为 佩 服 的 朱 熹 说 所致 所谓 不 止 不 流 以 兴 周 孔 之 道 为 己 任 的 儒 佛家看此亦甚精 被 他 分 析 得 项 数 多 如 云 有 十 二 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因缘 只是一心之 发 便 被 他 推 寻 得 许 多 察 得 来 极 １３ ５２８ 精微 所以 佛 教 虽 然 不 属 于 圣 人 之 道 但 却 能做得精巧 自成 一 家 他 说 释 老 虽 非 圣 人 之 道 １８ １０５６ 却被他做得 成 一 家 万象为实 不 为 虚 宋 代 儒 士 认 为 佛 教 万 法 皆空 世事为幻 的 观 念 是 错 误 的 它 不 仅 违 背 了 世 界 万 物 的 真 实 状 况 而 且 导 致 对 万 事 万 物 的 否 佛教之所能吸引广大民 弃 从而使人无所作 为 二 程 认 为 佛 教 以 天 地 为 众皈依 佛 门 也 是 因 为 佛 教 有 精 微 动 人 处 朱 熹 妄 是一种 陋 见 是 佛 教 将 自 己 的 理 解 推 至 极 端 的 说 佛氏最有精微 动 得 人 处 本 朝 许 多 极 好 人 无 不 结果 所谓 释 氏 推 其 私 智 所 及 而 言 之 至 以 天 地 １３ ８５４ 陷焉 ２４ 如此看来 宋代 儒 士 普 遍 认 同 佛 教 义 理 为妄 何其陋 也 ２５ 张 载 认 为 佛 教 认 世 界 为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