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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施 士 洁 及 其 後 蘇 龕 合 集 研 究 第 一 章 : 緒 論 本 章 擬 先 申 明 本 論 文 之 寫 作 動 機 與 目 的, 其 次 對 於 基 礎 文 獻 及 前 人 研 究 成 果 進 行 檢 討, 而 後 介 紹 施 士 洁 所 處 的 時 代 環 境, 末 了 對 施 士 洁 之 作 品 集 後 蘇 龕 合 集 之 形 式 及 版 本 流 傳 做 說 明, 並 透 過 散 落 在 各 種 著 作 中 的 作 品 收 集, 對 施 士 洁 的 作 品 進 行 勘 誤 及 補 遺 第 一 節 :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施 士 洁, 原 名 應 嘉, 字 澐 舫, 號 芸 况, 又 號 喆 園 楞 香 行 者 鯤 澥 棄 甿, 晚 號 耐 公 耐 公 道 人, 或 署 定 慧 老 人 鯤 海 逸 民 七 鯤 逸 民 東 海 遺 民 台 灣 ( 今 台 南 ) 人, 原 籍 晉 江 西 岑 ( 今 福 建 省 石 獅 市 永 寧 鄉 ), 清 道 光 進 士 施 瓊 芳 之 子 生 於 清 咸 豐 五 年 ( ) 十 二 月 廿 九 日 施 士 洁 六 歲 能 屬 對, 弱 冠 補 博 士 弟 子 員, 縣 府 院 三 試 第 一, 號 小 三 元 光 緒 二 年 (1876) 登 三 甲 第 二 名 進 士 2, 點 內 閣 中 書, 當 時 施 士 洁 年 方 廿 二 3 父 子 同 為 進 士, 傳 為 士 林 美 談 然 施 氏 性 放 誕, 不 喜 仕 進, 未 久 即 乞 養 回 籍 歸 里 後, 先 後 主 彰 化 白 沙 書 院 4 台 南 崇 文 書 院 5 光 緒 十 二 年 (1886), 任 海 東 書 院 6 山 長 7 乙 未 (1895) 台 灣 割 讓, 倉 皇 隻 身 內 渡, 到 乙 未 歲 暮 才 接 回 家 眷, 歸 居 泉 州 晉 江 縣 之 西 岑 故 里 於 短 暫 經 1 咸 豐 五 年 為 西 曆 1855 年, 但 施 士 洁 出 生 日 為 舊 曆 十 二 月 廿 九 日, 此 時 已 經 是 1856 年 元 月 廿 六 日, 就 是 所 謂 的 新 年 頭 舊 年 尾, 是 新 舊 曆 對 照 的 誤 差 但 此 處 為 了 能 和 史 料 記 載 的 大 事 或 施 士 洁 及 其 他 文 人 的 出 生 中 舉 等 事 件 的 中 西 曆 對 照 一 致, 仍 標 為 1855 年, 特 別 在 此 註 明 2 根 據 哈 佛 燕 京 學 社 引 得 特 刊 第 十 九 增 校 清 朝 進 士 題 名 碑 錄 附 引 得 ( 臺 北 市 成 文 民 五 十 五 年 頁 221 ): 光 緒 二 年, 丙 子 恩 科 第 三 甲 ( 一 百 六 十 五 名 ) 第 二, 施 士 洁, 福 建 臺 灣 縣 3 施 士 洁 艋 川 除 夕 遣 懷 有 廿 二 捷 禮 闈 句 ( 後 蘇 龕 合 集 頁 18 ) 4 乾 隆 十 年 設 置 ( 參 考 趙 阿 南 台 灣 書 院 考 畧 及 我 對 書 院 之 意 見 台 南 文 化 二 卷 四 期 民 四 十 二 年 一 月 頁 305 ) 5 康 熙 十 三 年 設 置, 是 臺 灣 第 一 個 書 院 ( 參 考 趙 阿 南 台 灣 書 院 考 畧 及 我 對 書 院 之 意 見 台 南 文 化 二 卷 四 期 民 四 十 二 年 一 月 頁 305 ) 6 海 東 書 院 地 點 在 現 在 的 臺 南, 成 立 於 康 熙 五 十 九 年, 是 臺 灣 的 第 二 個 書 院, 後 來 成 為 南 臺 灣 最 重 要 的 文 學 中 心 ( 參 考 趙 阿 南 台 灣 書 院 考 畧 及 我 對 書 院 之 意 見 台 南 文 化 二 卷 四 期 民 四 十 二 年 一 月 頁 305 ) 7 近 代 凡 主 講 書 院 之 人, 統 稱 為 山 長 乾 隆 間 雖 曾 改 為 院 長, 但 沿 稱 已 久, 未 能 改 易 ( 參 考 臺 南 市 志 稿 卷 五 文 教 志 教 育 設 施 篇 書 院 之 制 度 臺 南 市 文 獻 委 員 會 民 四 十 八 年 頁 2899 ) - 1 -

2 商 後 往 任 同 安 縣 馬 巷 廳 長 民 國 六 年, 應 聘 入 閩 省 修 志 局, 不 久 即 去 職, 寄 居 鷺 江 鼓 浪 嶼, 頹 唐 困 厄, 牢 騷 滿 腹, 哭 以 當 歌, 鬱 鬱 而 終 民 國 十 一 年 (1922) 五 月 廿 三 日, 病 逝 於 鼓 浪 嶼 寓 所, 享 年 六 十 八 歲 施 士 洁 與 許 南 英 丘 逢 甲 被 譽 為 清 末 臺 灣 詩 壇 三 大 詩 人, 詩 文 著 作 俱 豐, 且 諸 體 並 備, 計 有 鄉 談 聲 律 啟 蒙 一 卷 喆 園 吟 草 四 卷 後 蘇 龕 草 ( 詩 ) 二 卷 後 蘇 龕 稿 ( 文 與 詞 ) 四 卷 後 蘇 龕 文 稿 二 卷 後 蘇 龕 詩 鈔 十 二 卷 後 蘇 龕 詞 草 一 卷 以 及 後 蘇 龕 泉 廈 日 記 一 卷 後 蘇 龕 詩 鈔 後 蘇 龕 詞 草 後 蘇 龕 文 稿 三 種 合 為 後 蘇 龕 合 集 出 版, 餘 皆 不 傳 從 上 列 作 品 中 可 以 發 現, 施 士 洁 多 以 後 蘇 龕 冠 其 各 類 著 作, 蓋 因 施 士 洁 與 蘇 軾 出 生 月 日 相 同, 時 辰 且 相 應, 有 此 巧 合, 詩 人 因 此 屢 屢 以 東 坡 再 世 自 況, 不 論 行 事 或 是 詩 文 創 作, 皆 以 東 坡 為 取 法 對 象 後 人 稱 美 其 詩 作 : 古 體 有 歐 蘇 之 長, 雄 深 雅 健 ; 近 體 取 法 范 陸, 得 沈 鬱 深 婉 之 致 8 施 士 洁 之 著 作 質 量 俱 足, 在 當 時 詩 壇 頗 受 推 崇 王 松 在 其 臺 陽 詩 話 中 對 於 不 能 見 到 其 全 集 表 示 憾 恨 : 澐 舫 進 士, 占 籍 台 南, 鄉 人 敬 慕 弗 衰 乙 未 移 住 泉 州 有 詠 史 七 絕 云 : 百 勝 豈 能 當 一 敗? 拔 山 蓋 世 亦 粗 材 淮 陰 胯 下 圯 橋 履, 負 重 都 從 忍 辱 來 著 有 全 集, 惜 未 能 見 ; 然 吉 光 片 羽, 亦 自 足 珍 矣 9 連 橫 台 灣 詩 乘 及 王 漁 叔 三 台 詩 傳 均 收 有 施 士 洁 作 品, 並 給 予 詩 人 高 度 肯 定 連 橫 台 灣 詩 乘 說 : 光 緒 以 來, 台 灣 詩 界 群 推 施 雲 舫 邱 仙 根 二 公, 各 成 家 數 10 其 台 灣 詩 社 記 又 云 : 而 施 耐 公 邱 仙 根 尤 傑 出, 二 公 各 有 全 集, 不 特 稱 雄 海 上, 且 足 以 拮 抗 中 原 11 認 為 施 士 洁 和 丘 逢 甲 並 為 詩 界 翹 楚, 且 作 品 之 水 準 不 只 稱 雄 臺 灣, 就 是 與 中 國 當 時 的 詩 家 相 比, 也 毫 不 遜 色 李 漁 叔 的 三 台 詩 傳 也 稱 許 他 : 澐 舫 與 邱 仙 根 並 稱 作 者, 其 佳 處 當 不 多 讓 12 李 漁 叔 將 施 士 洁 的 延 平 王 祠 古 梅 歌 和 連 雅 堂 同 題 詩 做 了 比 較, 認 為 士 洁 作 品 寄 慨 不 同 而 含 思 宛 轉, 自 饒 蘊 藉, 無 雅 堂 粗 獷 之 氣 13 故 較 連 雅 堂 略 高 一 疇 今 人 在 選 輯 臺 灣 古 典 詩 作 時, 也 多 收 入 施 士 洁 的 作 品 如 廖 雪 蘭 的 台 灣 詩 史 一 書 即 將 施 氏 置 於 光 緒 年 間 省 籍 詩 人 之 第 一 人, 錄 其 詩 作 十 餘 首 其 他 如 陳 昭 瑛 臺 灣 詩 選 注 陳 漢 光 臺 灣 詩 錄 龔 顯 宗 台 灣 文 學 家 列 傳 盧 嘉 興 8 後 蘇 龕 合 集 頁 1 9 王 松 臺 陽 詩 話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四 十 八 年 一 月 頁 連 雅 堂 臺 灣 詩 乘 ( 連 雅 堂 先 生 全 集 ) 南 投 : 臺 灣 省 文 獻 會, 民 八 十 一 年 年 三 月 頁 連 雅 棠 台 灣 詩 社 記 台 灣 詩 薈 第 二 號 民 十 三 年 三 月 收 入 台 北 市 文 獻 委 員 會 出 版 台 灣 詩 薈 上 冊 頁 李 漁 叔 三 台 詩 傳 臺 北 市 學 海 民 六 十 五 年 頁 同 上 註 - 2 -

3 台 灣 古 典 文 學 作 家 論 集 及 王 國 璠 邱 勝 安 之 三 百 年 來 台 灣 作 家 與 作 品 等 書 籍 均 輯 入 施 士 洁 作 品 而 台 灣 先 賢 集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台 灣 文 獻 史 料 叢 刊 亦 將 後 蘇 龕 合 集 編 入 叢 刊 之 中 由 此 可 知, 論 及 清 末 台 灣 詩 壇, 施 士 洁 有 其 不 可 忽 略 之 重 要 地 位 施 士 洁 崇 高 的 文 學 聲 譽, 無 疑 來 自 於 他 詩 作 的 質 量 俱 豐, 但 今 日 我 們 研 究 施 士 洁 作 品, 不 僅 著 眼 於 他 作 品 的 藝 術 價 值, 其 作 品 中 涵 蘊 之 台 灣 文 獻 價 值, 亦 值 得 注 意 黃 典 權 後 蘇 龕 合 集 弁 言 就 揭 示 出 這 層 意 義 : 作 者 生 平 淡 於 仕 宦 而 勤 於 吟 咏, 所 歷 所 見 所 聞, 概 入 詩 文 ; 因 而 他 替 與 有 相 關 的 時 地 保 存 了 豐 富 的 史 料 其 次, 他 篤 愛 鄉 邦, 在 台 時 可 無 論 ; 即 西 渡 大 陸 後, 夢 寐 馳 思, 未 嘗 或 忘 故 鹿 耳 鯤 身, 流 露 筆 鋒, 幾 觸 目 可 見 所 以 不 管 他 早 期 在 台 的 作 品 或 後 期 在 大 陸 的 吟 咏, 都 涵 蘊 著 多 方 面 的 台 灣 文 獻, 值 得 重 視 14 如 施 士 洁 於 辭 官 回 籍 後, 曾 赴 中 北 部 各 地 旅 遊, 隨 遊 隨 吟, 鹿 溪 九 日 雨 宿 中 曆 艋 川 元 夕 鳳 山 崎 等 詩 作, 描 繪 了 當 時 的 台 灣 鄉 土 風 情, 非 常 珍 貴 而 施 士 洁 在 四 十 歲 的 壯 年, 遭 遇 台 灣 割 讓 的 重 大 打 擊, 平 穩 的 生 活 因 此 起 了 波 瀾, 從 此 身 心 均 陷 入 困 頓 之 境, 其 後 期 作 品 充 滿 民 族 家 國 悲 痛, 正 代 表 了 當 時 文 人 走 過 台 灣 這 一 段 歷 史 關 鍵 期 的 心 情 施 士 洁 除 了 本 身 勤 於 詩 文 創 作 外, 對 於 獎 掖 後 進 亦 不 遺 餘 力 他 在 光 緒 三 年 (1877) 登 進 士 第, 點 內 閣 中 書 後, 不 久 即 因 不 喜 仕 進 而 乞 養 回 籍, 先 後 主 彰 化 白 沙 書 院 台 南 崇 文 書 院 時 台 灣 兵 備 道 唐 景 崧 因 雅 好 文 學, 與 施 士 洁 結 為 文 字 之 交, 進 而 於 光 緒 十 二 年 (1886), 聘 施 士 洁 主 講 海 東 書 院, 並 對 海 東 書 院 大 力 補 助 海 東 書 院 在 當 時 號 為 全 台 書 院 之 首, 施 士 洁 掌 任 海 東, 對 於 當 時 文 壇 風 氣 之 影 響, 舉 足 輕 重 施 士 洁 因 為 文 字 之 飲 而 蒙 唐 景 崧 提 拔, 受 此 鼓 勵, 施 士 洁 對 於 文 學 創 作 必 更 形 著 重, 這 是 可 以 理 解 的, 加 上 海 東 書 院 在 道 咸 年 間, 因 為 督 學 徐 清 惠 公 的 提 倡, 賦 詩 雜 作 的 風 氣 非 常 興 盛 : 道 咸 間, 崇 川 徐 清 惠 公 以 巡 道 兼 督 學, 雅 意 振 興, 如 期 按 課 論 文 外, 有 背 誦 經 書 之 課 ; 復 加 小 課, 以 賦 詩 雜 作 相 與 切 磋 風 會 既 開, 於 是 乎 有 課 藝 之 刻 15 施 士 洁 沿 襲 這 項 傳 統, 在 掌 任 海 東 書 院 期 間, 於 制 義 之 外, 力 倡 為 詩 古 文 詞 之 學, 並 曾 選 輯 當 時 的 優 秀 作 品, 彙 成 台 澎 海 東 書 院 課 選 刻 印 發 行 晚 清 時 各 地 方 之 文 風, 實 關 係 書 院 之 山 長 惟 劣 勢 所 趨, 書 院 之 風 氣, 亦 江 流 日 下 作 山 長 的 人, 能 以 經 史 古 詩 文 教 後 進 者, 實 不 多 見 16 當 時 清 廷 仍 以 八 股 取 士, 臺 灣 其 他 書 院 多 侷 限 於 制 藝 試 帖 的 教 授, 施 士 洁 等 人 提 倡 古 詩 文, 對 於 臺 灣 文 風 之 扭 轉 影 響 甚 鉅 汪 春 源 窺 園 留 草 汪 序 一 文 中, 對 於 施 士 洁 在 海 東 書 院 的 教 育 留 下 了 記 載 : 時 14 後 蘇 龕 合 集 弁 言 頁 2 15 臺 澎 海 東 書 院 課 選 序 後 蘇 龕 合 集 ( 台 灣 先 賢 詩 文 集 彙 刊 第 一 輯 ) 台 北 市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三 月 重 印 初 版 頁 趙 阿 南 台 灣 書 院 考 畧 及 我 對 書 院 之 意 見 提 到 當 時 山 長 掌 理 書 院 的 情 況 :( 參 考 台 南 文 化 二 卷 四 期 民 四 十 二 年 一 月 頁 304 ) - 3 -

4 台 學 使 灌 陽 唐 公 文 治 方 新, 禮 延 耐 公 施 先 生 掌 教 台 澎 講 院, 於 制 義 試 帖 外 倡 為 詩 古 文 詞 之 學 17 施 士 洁 任 教 於 海 東 書 院 的 弟 子 中, 丘 逢 甲 許 南 英 汪 春 源 三 人 皆 中 進 士, 且 三 人 均 有 詩 文 集 傳 世 : 丘 逢 甲 著 有 嶺 雲 海 日 樓 詩 鈔, 許 南 英 有 窺 園 留 草, 汪 春 源 有 柳 塘 詩 文 集 而 另 一 名 弟 子 鄭 毓 臣 也 編 有 師 友 風 義 錄, 收 錄 書 院 師 生 的 作 品 這 些 師 生 感 情 綿 密, 不 論 在 台 時 或 離 台 後 都 有 詩 作 往 來, 唱 和 不 輟 許 南 英 送 別 汪 春 源 和 丘 逢 甲 的 詩 作 中 出 現 了 東 海 文 章 的 稱 號 : 風 雲 變 態 幾 經 秋, 劫 火 生 還 有 舊 遊 東 海 文 章 餘 數 子, 西 清 品 望 孰 為 儔! 樓 臺 蜃 氣 文 星 朗, 邑 里 鯤 沙 逝 水 流! 栖 翠 簃 ( 廣 州 府 署 西 偏 書 屋 ) 間 同 翦 燭, 莫 談 鄉 事 起 鄉 愁 18! 遊 山 杖 履 趁 芳 辰, 胡 越 猶 如 一 統 春! 東 海 文 章 餘 數 子, 南 州 冠 冕 屬 斯 人 敢 云 阮 籍 窮 前 路, 疑 是 張 騫 有 後 身 回 首 長 安 行 不 得, 馬 頭 十 丈 起 紅 塵 19! 海 東 書 院 師 生 在 台 灣 近 代 文 學 史 上 形 成 了 號 為 東 海 文 章 20 的 作 家 群, 在 當 時 的 台 灣 詩 壇 引 領 風 騷, 影 響 深 遠 施 士 洁 掌 理 書 院 期 間, 除 了 極 力 提 倡 詩 文 創 作 之 外, 他 更 日 夕 與 名 士 相 唱 和 當 時 重 要 詩 社 均 可 看 見 詩 人 的 蹤 影 如 許 南 英 於 光 緒 四 年 (1878) 成 立 崇 正 吟 社, 施 士 洁 即 與 弟 子 文 友 唱 和 其 間 光 緒 十 三 年 (1887), 唐 景 崧 擔 任 台 灣 分 巡 兵 備 道, 好 吟 詠, 輙 邀 僚 屬 為 詩, 台 人 士 之 能 詩 者, 悉 禮 致, 迄 雅 揚 風, 蜚 聲 文 壇 21 他 將 道 署 舊 有 斐 亭, 葺 而 新 之, 暇 輒 邀 僚 屬 為 文 酒 之 會, 號 為 斐 亭 吟 社 其 中 詩 名 遠 播 的 施 士 洁 最 得 其 禮 遇, 常 應 邀 作 文 字 之 飲, 唐 景 崧 收 集 當 時 斐 亭 吟 社 吟 詠 作 品 為 斐 亭 詩 畸, 其 中 施 士 洁 之 作 品 數 量 最 多 光 緒 十 七 年 (1891), 唐 景 崧 陞 布 政 使, 往 駐 台 北, 施 士 洁 亦 應 邀 入 幕 當 時 台 北 新 建 省 會, 遊 宦 寓 公, 簪 纓 畢 至, 景 崧 又 以 詩 勗 之, 建 牡 丹 詩 社, 施 士 洁 吟 詠 其 間, 與 名 士 迭 相 唱 和, 留 下 大 量 詩 作 其 與 唐 景 崧 縣 令 羅 大 佑 及 丘 逢 甲 之 酬 唱 作 品 被 廣 為 傳 誦, 名 之 為 四 進 士 同 詠 集 22 乙 未 割 台 後, 板 橋 富 商 林 維 源 之 子 林 爾 嘉 因 不 做 日 本 順 民, 同 父 親 及 弟 妹 一 起 回 廈 門, 於 鼓 浪 嶼 築 菽 莊 別 墅, 一 時 名 流, 多 假 其 地 行 吟 論 藝, 聚 為 菽 莊 吟 社, 施 士 洁 寓 居 於 此, 持 續 與 徙 居 於 此 的 台 灣 文 人 滯 留 於 台 灣 的 文 人 詩 文 往 來, 關 係 密 切, 不 曾 間 斷 17 許 南 英 窺 園 留 草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四 年 頁 5 18 許 南 英 窺 園 留 草 送 汪 杏 泉 入 都 補 殿 試 ( 二 首, 其 一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四 年 頁 許 南 英 窺 園 留 草 仙 根 水 部 見 贈 原 韻 并 以 送 行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四 年 頁 參 考 汪 毅 夫 台 灣 近 代 文 學 叢 稿 福 建 海 峽 文 藝 出 版 社 民 七 十 九 年 年 七 月 頁 連 雅 堂 臺 灣 詩 乘 卷 五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參 考 後 蘇 龕 合 集 弁 言 頁 1-4 -

5 詩 社 為 當 時 文 人 名 士 重 要 的 聚 集 場 合, 崇 正 吟 社 斐 亭 吟 社 牡 丹 詩 社 菽 莊 吟 社 等 重 要 詩 社, 施 士 洁 均 參 與 其 間, 因 此 與 巡 撫 唐 景 崧 台 南 知 府 ( 後 署 理 台 灣 道 兼 按 察 使 ) 唐 贊 衮 台 南 知 府 羅 大 佑 奉 南 洋 大 臣 之 命 視 師 台 南 之 易 順 鼎 名 士 林 鶴 年 林 爾 嘉 等 人 往 來 頻 繁, 不 僅 建 立 其 文 學 聲 譽, 也 同 時 奠 定 了 其 社 會 地 位 鄭 毓 臣 之 師 友 風 義 錄 王 松 如 此 江 山 樓 詩 存 鄭 如 蘭 偏 遠 堂 吟 草 施 梅 樵 捲 濤 閣 詩 草 以 及 鄭 用 錫 後 人 替 其 刊 行 的 重 刻 北 郭 園 全 集 均 延 請 施 士 洁 作 序, 施 士 洁 儼 然 被 尊 為 當 時 文 學 界 之 泰 斗 在 其 後 蘇 龕 文 稿 中 保 留 有 大 量 祭 文 墓 ( 壙 ) 志 銘 碑 記 祝 詞 贊 詞, 這 些 所 謂 的 應 酬 文 字 正 足 以 彰 顯 出 其 社 會 地 位 而 且 這 分 尊 崇 並 未 隨 施 士 洁 遷 居 大 陸 而 稍 減, 後 蘇 龕 合 集 中 收 有 施 士 洁 於 中 華 民 國 元 (1912) 年 應 北 港 縉 紳 父 老 之 請 所 作 之 台 灣 北 港 增 修 朝 天 宮 碑 記 ; 一 直 到 施 士 洁 過 世 之 前, 離 台 已 近 三 十 載, 仍 應 邀 為 台 灣 全 台 施 姓 建 築 祠 堂 撰 啟 文 施 士 洁 離 台 後 未 曾 重 返 台 灣 土 地, 卻 能 在 台 灣 文 學 界 23 維 持 其 文 學 聲 譽 於 不 墜, 深 具 影 響 力 施 士 洁 掌 任 全 台 首 善 書 院 山 長, 獎 掖 後 進 不 遺 餘 力, 復 與 唐 景 崧 等 名 士 文 酒 相 往 來, 在 當 時 文 壇 極 富 影 響 力, 而 其 詩 作 質 量 俱 豐, 作 品 中 保 留 了 豐 富 台 灣 文 獻 資 料, 記 錄 了 台 灣 割 讓 的 悲 痛 心 情, 是 清 末 台 灣 重 要 的 詩 家 近 年 來, 台 灣 文 學 漸 漸 受 到 學 界 的 重 視, 古 典 文 學 的 研 究 也 累 績 了 相 當 成 果 清 領 時 期, 如 孫 元 衡 林 占 梅 鄭 用 錫 劉 家 謀 陳 維 英 許 南 英 丘 逢 甲 等 人, 均 有 學 位 論 文 專 文 探 討 24 施 士 洁 不 論 其 人 或 其 著 作, 在 台 灣 文 學 史 上 都 有 一 席 之 地 卻 迄 未 有 相 關 的 學 位 論 文 發 表, 歷 來 對 於 施 士 洁 的 研 究 均 屬 零 星 而 片 斷, 缺 乏 系 統 而 深 入 的 探 討 因 此, 本 論 文 嘗 試 對 施 士 洁 及 其 作 品 後 蘇 龕 合 集, 做 一 全 面 性 整 理 及 研 究, 以 期 能 對 施 士 洁 的 生 平 及 其 作 品 有 更 清 晰 的 認 識 23 此 處 之 台 灣 文 學 界 乃 指 由 台 灣 本 土 文 人 曾 宦 遊 台 灣 之 文 人 ; 乙 未 割 台 後 離 開 台 灣 者 未 離 開 台 灣 者 所 交 織 而 成 之 文 學 網 絡 24 以 上 相 關 論 文 詳 見 參 考 書 目 - 5 -

6 第 二 節 : 文 獻 探 討 施 士 洁 生 前 著 作 非 常 豐 富, 可 惜 感 而 輒 作, 作 而 輒 棄 25 未 加 意 保 存 又 因 乙 未 (1895) 割 台 後 倉 皇 離 台, 所 有 作 品 幾 乎 蕩 然 無 存, 及 至 丙 申 (1896) 以 後 才 追 憶 舊 作, 並 收 存 近 作, 端 楷 繕 錄 成 為 定 稿, 至 光 緒 庚 子 (1900) 重 九 日 寫 成 後 蘇 龕 詩 鈔 自 序, 作 品 經 過 此 番 整 理, 總 算 得 以 保 存 下 來 可 惜 不 知 什 麼 原 因, 定 稿 後 的 作 品 仍 未 能 付 梓, 由 其 後 人 攜 回 台 灣, 一 直 等 到 民 國 五 十 三 年 秋, 歷 史 學 者 黃 典 權 先 生 方 由 施 士 洁 後 人 處 購 得, 並 將 其 中 較 完 好 的 部 分 輯 為 後 蘇 龕 合 集, 由 台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刊 印 發 行, 世 人 方 得 見 其 面 目 至 於 黃 典 權 先 生 所 收 藏 之 原 手 稿, 在 他 去 世 之 後, 已 由 其 遺 族 轉 讓 與 施 文 瑞 女 士 26 黃 典 權 在 後 蘇 龕 合 集 弁 言 中 即 表 示, 他 得 到 手 稿 時 部 份 作 品 已 濕 毁 難 辨, 因 此 所 見 之 詩 文 多 有 脫 漏 之 處, 而 今 距 黃 先 生 購 得 手 稿, 又 隔 四 十 年, 再 經 過 展 轉 易 手, 想 再 見 到 昔 日 的 定 稿 原 貌, 幾 已 不 可 能 施 士 洁 留 下 來 的 作 品 手 稿 計 有 : 日 記 一 冊 鄉 談 律 聲 啟 蒙 一 冊 喆 園 吟 草 四 冊 後 蘇 龕 草 ( 詩 ) 兩 冊 後 蘇 龕 稿 ( 文 與 詞 ) 四 冊 後 蘇 龕 文 稿 兩 冊 後 蘇 龕 詩 鈔 十 一 冊 後 蘇 龕 詞 草 一 冊 經 過 黃 典 權 整 理 後, 只 留 下 後 蘇 龕 詩 鈔 十 一 卷 後 蘇 龕 詞 草 一 卷 後 蘇 龕 文 稿 兩 卷, 另 外 再 就 其 他 詩 文 稿 中, 選 擇 與 臺 灣 史 料 相 關 者, 作 為 補 編, 有 後 蘇 龕 詩 鈔 補 編, 收 古 今 體 六 十 餘 首 ; 後 蘇 龕 文 稿 補 編, 收 文 章 十 九 篇 後 蘇 龕 合 集 總 計 一 十 七 卷, 共 十 餘 萬 字 其 中 以 詩 的 作 品 最 多, 計 有 一 千 七 佰 多 首 ; 文 章 其 次, 共 有 七 十 八 篇 ; 詞 最 少, 有 五 十 六 首 今 日 欲 從 事 施 士 洁 研 究, 僅 能 由 後 蘇 龕 合 集 入 手 後 蘇 龕 合 集 是 由 黃 典 權 從 施 士 洁 的 眾 多 作 品 手 稿 中, 篩 選 保 存 較 為 完 好 的 部 分 綴 輯 而 成 的 作 品 合 集 即 使 經 過 重 新 揀 擇 整 理, 後 蘇 龕 合 集 後 蘇 龕 詩 鈔 中 仍 多 缺 漏 字, 僅 第 七 九 十 十 一 十 二 卷 較 為 完 整 而 第 五 卷 甚 至 全 卷 遺 失 關 於 後 蘇 龕 合 集 之 版 本, 有 如 下 之 流 傳 : 1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二 一 五 種 -- 施 士 洁 後 蘇 龕 合 集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四 年 十 一 月 25 施 士 洁 後 蘇 龕 詩 鈔 自 序 後 蘇 龕 合 集 頁 1 26 由 施 女 士 收 藏 之 說, 引 用 自 謝 碧 連 施 瓊 芳 與 施 士 洁 一 書 ( 臺 南 市 南 市 府 民 九 十 四 年 頁 9 ) - 6 -

7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專 以 臺 灣 史 料 為 蒐 集 保 存 對 象 輯 入 後 蘇 龕 合 集 列 為 第 二 一 五 種 這 是 後 蘇 龕 合 集 出 現 的 第 一 種 版 本 此 版 本 將 後 蘇 龕 合 集 分 為 三 冊, 將 詩 鈔 第 一 到 第 六 卷 合 為 第 一 冊 ; 詩 鈔 第 七 到 第 十 一 卷 合 為 第 二 冊 ; 詩 鈔 第 十 二 卷 及 詩 鈔 補 編 詞 草 文 稿 卷 一 卷 二 文 稿 補 編 合 為 第 三 冊 2 台 灣 先 賢 集 3 施 士 洁 後 蘇 龕 合 集 台 北 市 台 灣 中 華 書 局 民 六 十 年 台 灣 中 華 書 局 為 了 慶 祝 中 華 民 國 建 國 六 十 年 紀 念, 出 版 台 灣 先 賢 集, 將 施 士 洁 的 後 蘇 龕 合 集 與 劉 家 謀 的 海 音 詩 王 凱 泰 等 人 的 臺 灣 雜 詩 合 刻 及 林 占 梅 的 潛 園 琴 餘 鈔 簡 編 合 編 為 台 灣 先 賢 集 第 三 冊 此 版 本 的 後 蘇 龕 合 集 是 重 新 排 印 的 版 本, 與 臺 灣 銀 行 的 版 本 排 版 不 同 但 仍 是 根 據 臺 灣 銀 行 的 版 本, 而 非 根 據 施 士 洁 的 手 稿 重 新 排 印 因 為 後 蘇 龕 合 集 中 有 詩 鈔 補 編 及 文 稿 補 編, 此 為 施 士 洁 定 稿 所 無, 是 臺 灣 銀 行 本 之 編 者 黃 典 權 輯 綴 施 士 洁 遺 稿 中 與 臺 灣 史 事 相 關 的 文 字 而 成, 中 華 書 局 台 灣 先 賢 集 的 版 本 中 亦 有 詩 鈔 補 編 及 文 稿 補 編, 且 詩 文 之 內 容 及 順 序 與 之 完 全 相 同, 可 知 仍 是 由 臺 銀 本 而 來 3 台 灣 文 獻 史 料 叢 刊 49 施 士 洁 後 蘇 龕 合 集 台 北 市 大 通 書 局 民 七 十 三 年 民 國 七 十 三 年, 台 北 市 大 通 書 局 重 新 翻 印 後 蘇 龕 合 集, 收 入 台 灣 文 獻 史 料 叢 刊, 為 第 四 十 九 號, 內 容 仍 是 臺 灣 銀 行 的 版 本, 只 是 在 書 末 附 上 石 蘭 山 館 遺 文 選 錄, 收 錄 施 士 洁 父 親 施 瓊 芳 六 篇 與 臺 灣 史 事 相 關 的 遺 稿 4 台 灣 先 賢 詩 文 集 彙 刊 第 一 輯 5 -- 施 士 洁 後 蘇 龕 合 集 ( 據 民 五 十 四 年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排 印 本 影 印 ) 台 北 市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三 月 民 國 八 十 一 年 三 月, 台 北 市 龍 文 出 版 社 根 據 民 國 五 十 四 年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排 印 本 重 印, 字 體 稍 加 放 大, 以 精 裝 本 發 行, 分 上 下 兩 冊, 為 台 灣 先 賢 詩 文 集 彙 刊 第 一 輯 之 第 五 號 及 第 六 號 5 台 灣 歷 史 文 獻 叢 刊 詩 文 集 類 -- 施 士 洁 後 蘇 龕 合 集 南 投 市 臺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民 八 十 二 年 民 國 八 十 二 年, 南 投 市 臺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編 輯 台 灣 歷 史 文 獻 叢 刊 詩 文 集 類, 選 擇 臺 灣 先 賢 或 相 關 寓 賢 詩 文 集 彙 刊, 以 彰 顯 先 賢 的 風 徽 並 保 存 文 獻, 也 將 後 蘇 龕 合 集 重 印 編 入, 並 註 明 係 根 據 臺 灣 銀 行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重 新 勘 印 雖 名 為 重 新 勘 印, 但 此 版 本 的 排 版 頁 次, 都 和 臺 銀 版 沒 有 任 何 差 別, 只 是 將 三 冊 合 為 一 冊, 字 體 略 為 放 大 罷 了 - 7 -

8 仔 細 對 照 以 上 五 種 版 本, 後 四 種 乃 根 據 第 一 種, 即 台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於 民 五 十 四 年 印 行 之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215 種 後 蘇 龕 合 集 而 來, 內 容 無 任 何 差 異 這 五 種 版 本 內 容 雖 然 沒 有 差 異, 但 五 次 的 刊 印 均 分 別 收 入 臺 灣 歷 史 文 獻 及 先 賢 詩 文 的 叢 刊 中, 代 表 了 施 士 洁 作 品 的 文 學 成 就 歷 史 圖 一 : 後 蘇 龕 合 集 各 版 本 存 真 文 獻 價 值, 甚 至 人 格 風 骨 等 各 個 面 向 普 遍 受 到 後 世 人 的 肯 定, 他 的 作 品 因 此 在 臺 灣 古 典 文 學 的 範 疇 中 建 立 了 崇 高 的 地 位 除 了 後 蘇 龕 合 集 之 外, 鄭 毓 臣 師 友 風 義 錄 連 雅 堂 台 灣 詩 乘 李 漁 叔 三 台 詩 傳 等 書 均 收 錄 施 士 洁 詩 作 27, 而 這 些 著 作 之 完 成 皆 在 後 蘇 龕 合 集 刊 印 之 前, 因 此 非 轉 引 自 後 蘇 龕 合 集, 可 能 直 接 得 自 施 士 洁 之 手, 也 可 能 是 得 自 當 時 文 友 間 的 流 傳, 書 中 所 收 的 作 品 甚 至 極 可 能 是 施 士 洁 在 台 時 所 作 初 稿, 而 非 如 前 所 述, 為 乙 未 離 台 後 重 新 回 憶 鈔 錄 之 定 稿, 因 此 與 後 蘇 龕 合 集 之 文 字 多 有 出 入, 極 具 參 考 價 值 黃 典 權 在 購 得 原 稿 後, 曾 在 台 南 文 化 第 八 卷 第 二 期 刊 載 其 部 分 詩 作, 這 28 些 詩 作 未 收 入 後 蘇 龕 合 集, 亦 可 供 參 考, 中 華 書 局 出 版 的 臺 灣 先 賢 集 第 五 冊 得 一 山 方 三 種 詩 畸 收 錄 有 完 整 的 詩 鍾 作 品, 而 連 雅 堂 台 灣 詩 薈 29 亦 曾 刊 載 從 詩 畸 中 選 輯 而 出 的 施 士 洁 詩 鐘 作 品, 彌 足 珍 貴 民 國 七 十 五 年 八 月, 台 灣 商 務 書 局 人 人 文 庫 出 版 有 施 芸 况 詩 鈔 一 冊 鈔 註 者 陳 香 在 前 言 中 提 及 : 本 書, 係 自 喆 園 吟 草 後 蘇 龕 草 後 蘇 龕 合 集 三 書, 分 別 選 鈔, 故 另 以 施 芸 況 詩 鈔 命 名 以 括 之 30 據 黃 典 權 先 生 的 說 法, 後 蘇 龕 合 集 並 未 完 整 收 入 喆 園 吟 草 及 後 蘇 龕 草, 而 陳 香 將 喆 園 吟 草 後 蘇 龕 草 後 蘇 龕 合 集 三 者 並 舉, 亦 可 見 得 喆 園 吟 草 後 蘇 龕 草 乃 指 單 獨 書 籍, 非 指 後 蘇 龕 合 集 中 所 收 之 詩 鈔 詞 草, 若 施 士 洁 遺 稿 27 以 上 諸 書, 詳 見 參 考 書 目 28 中 民 國 建 國 六 十 年 紀 念 版 本 29 南 注 生 輯 詩 畸 ( 四 ) 台 灣 詩 薈 第 二 十 一 號 民 十 四 年 九 月 十 五 日 收 入 台 北 市 文 獻 委 員 會 出 版 台 灣 詩 薈 下 冊 頁 ( 頁 次 應 為 600, 詩 薈 出 版 頁 次 誤 植 為 604) 30 施 士 洁 原 著 陳 香 鈔 註 施 芸 况 詩 鈔 台 北 市 台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印 行 民 八 十 五 年 八 月 初 版 頁 4-8 -

9 全 數 由 黃 典 權 先 生 購 得, 且 於 此 之 前 並 未 付 梓, 則 陳 香 何 緣 得 見? 是 否 所 見 即 為 黃 典 權 先 生 所 收 之 原 稿? 或 別 有 藏 本? 陳 香 在 施 士 洁 評 傳 文 末 有 民 國 五 十 三 年 ( 公 元 一 九 六 四 ) 秋, 臺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於 悉 力 搜 求 之 下, 終 在 施 士 洁 裔 輩 處, 發 現 日 記 詩 詞 文 稿 等, 總 計 全 集 十 七 卷, 凡 十 餘 萬 言 經 多 次 商 洽, 而 予 以 價 購 乃 將 其 中 端 楷 繕 錄 的 後 蘇 龕 詩 鈔 後 蘇 龕 詞 草 後 蘇 龕 文 稿 等 三 種 ( 惟 濕 毁 處 極 多, 盡 是 殘 篇 斷 句, 且 有 全 卷 佚 失 的 ), 選 輯 印 成 後 蘇 龕 合 集 ( 計 三 冊 ), 而 納 入 文 獻 叢 刊, 流 傳 於 世 31 的 說 明, 所 描 述 的 遺 稿 情 況 恰 和 黃 典 權 所 言 類 似, 只 是 文 獻 叢 刊 所 收 的 後 蘇 龕 合 集 題 為 施 士 洁 撰, 黃 典 權 編, 黃 典 權 更 為 後 蘇 龕 合 集 撰 寫 弁 言, 文 章 中 並 未 提 到 詩 稿 轉 賣 陳 香, 也 未 有 請 陳 香 協 助 編 輯 後 蘇 龕 合 集 的 敘 述, 則 陳 香 價 購 遺 稿 又 編 成 後 蘇 龕 合 集 的 說 法 由 何 而 來, 就 不 得 而 知 了 施 芸 况 詩 鈔 計 鈔 註 施 士 洁 的 古 今 體 詩 四 百 三 十 二 首 分 為 卷 上 ( 一 百 三 十 三 首 ) 卷 中 ( 一 百 四 十 四 首 ) 卷 下 ( 一 百 五 十 五 首 ) 卷 上 為 施 士 洁 的 前 期 作 品 ; 卷 中 為 施 士 洁 四 十 歲, 清 廷 割 台 而 契 眷 內 渡 後 之 作 ; 卷 下 則 收 其 六 十 初 度 至 六 十 六 歲 所 吟 所 詠 至 於 施 士 洁 之 生 平, 台 南 市 志 稿 台 灣 省 通 志 皆 有 其 傳, 另 外 後 蘇 龕 合 集 亦 收 有 黃 典 權 先 生 參 考 臨 濮 堂 施 氏 族 譜 所 寫 成 之 介 紹 文 字 而 王 甘 菊 台 南 米 街 父 子 進 士 32 及 謝 碧 連 府 城 台 南 父 子 雙 進 士 33 等 文 章, 則 是 透 過 對 其 後 人 的 實 地 採 訪 並 考 諸 墓 碑 神 主 牌 等 資 料, 對 施 氏 的 世 系 考 之 甚 詳 台 南 文 化 第 八 卷 第 二 期 所 收 錄 之 後 蘇 龕 泉 廈 日 記 更 是 珍 貴 的 第 一 手 資 料 關 於 施 士 洁 的 研 究 方 面, 龔 顯 宗 東 坡 後 身 施 士 洁 34 一 文, 以 文 學 家 列 傳 的 面 貌, 聯 綴 施 士 洁 詩 作, 對 其 生 平 作 介 紹 余 美 玲 海 東 進 士 施 士 洁 的 詩 情 與 世 情 35 一 文, 從 施 士 洁 的 詩 文 窺 探 其 內 渡 前 後 生 命 的 轉 折 與 遭 遇, 勾 勒 出 一 個 出 身 台 灣 傳 統 的 知 識 分 子, 在 面 對 家 國 之 變 後 進 退 兩 難 的 困 境 與 人 生 悲 嘆 文 章 中 對 施 士 洁 內 渡 後 之 心 靈 寄 託 困 境 的 消 解 有 深 入 的 分 析 余 美 玲 之 另 一 篇 論 文 海 東 三 家 詩 研 究 36 同 樣 以 乙 未 內 渡 為 分 割 點, 探 討 詩 人 內 渡 前 後 作 品 的 特 色 及 風 格 大 陸 學 者 汪 毅 夫 的 臺 灣 近 代 詩 人 在 福 建 一 書, 以 實 地 考 察 的 方 式 對 施 士 洁 的 世 系 故 里 有 詳 細 的 考 證 31 同 上 註 頁 聯 合 報 民 八 十 一 年 十 二 月 廿 八 日 33 見 台 南 文 化 新 五 十 三 期 民 九 十 一 年 十 月 頁 謝 碧 連 先 生 後 來 將 此 論 文 擴 展 成 為 施 瓊 芳 與 施 士 洁 : 臺 灣 唯 一 父 子 雙 進 士 一 書, 由 臺 南 市 政 府 於 民 國 九 十 四 年 四 月 出 版 34 鄉 城 生 活 雜 誌 民 八 十 五 年 頁 逢 甲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民 八 十 九 年 十 一 月 頁 國 科 會 研 究 計 畫 ( 民 九 十 年 ) 成 果 報 告 編 號 NSC H

10 王 建 國 施 士 洁 後 蘇 龕 詩 鈔 之 鄉 愁 書 寫 37, 以 施 士 洁 詩 鈔 中 在 台 旅 途 中 ( 乞 養 回 台 後 於 光 緒 四 年 赴 中 北 部 旅 遊 ), 及 乙 未 去 台 後 兩 大 項 鄉 愁 詩 作 為 研 究 對 象, 尤 側 重 於 後 者 之 討 論, 並 將 二 者 之 鄉 愁 書 寫 加 以 比 較, 闡 明 其 鄉 愁 書 寫 之 層 次 與 內 涵 向 麗 頻 施 士 洁 臺 江 新 竹 枝 詞 探 析 38, 則 專 文 探 討 施 士 洁 歌 詠 勾 闌 豔 事 的 風 月 主 題 書 寫, 分 析 臺 江 新 竹 枝 詞 三 十 二 首 之 寫 作 時 空 背 景 內 容 及 作 品 特 色 以 上 所 列 舉 之 研 究 成 果, 幾 乎 均 為 短 篇 期 刊 論 文, 對 於 施 士 洁 的 介 紹, 或 偏 於 生 平 概 述, 或 偏 於 某 一 類 作 品 某 一 類 風 格 之 析 評, 均 未 得 見 施 士 洁 全 貌, 本 論 文 在 前 人 的 研 究 基 礎 上, 擬 針 對 施 士 洁 其 人 及 其 作 品 進 行 更 完 整 更 全 面 的 探 究 第 三 節 : 時 代 環 境 施 士 洁 生 於 咸 豐 五 年 (1855 年 ), 卒 於 中 華 民 國 十 一 年 (1922 年 ) 這 一 段 期 間 剛 好 是 清 廷 日 漸 走 下 坡, 中 國 陷 入 列 強 侵 擾 的 歷 史 關 鍵 期 當 時 臺 灣 因 受 到 列 強 侵 擾, 而 引 起 清 廷 重 視, 陸 續 派 遣 大 臣 積 極 經 營, 於 是 逐 漸 開 展 繁 榮, 最 後 卻 遽 然 割 讓, 落 入 日 人 手 中 本 節 從 文 化 及 政 經 兩 方 面 介 紹 詩 人 所 處 的 時 代 背 景 一 臺 灣 的 文 化 發 展 臺 灣 為 海 外 孤 島, 先 民 入 臺 墾 殖, 或 從 事 農 業, 或 以 捕 魚 維 生, 無 多 餘 空 閒 從 事 文 教 建 設 鄭 成 功 驅 逐 荷 蘭, 取 臺 灣 作 為 反 清 復 明 根 據 地, 跟 隨 他 東 渡 者, 不 乏 碩 學 名 儒 南 明 雋 秀, 中 原 文 化 因 此 得 以 傳 播 入 臺 39 臺 灣 漢 文 化 真 正 勃 發, 要 從 沈 光 文 成 立 東 吟 社 算 起 從 來 臺 灣 無 人 也, 斯 庵 來 而 始 有 人 矣 ; 臺 灣 無 文 也, 斯 庵 來 而 始 有 文 矣 40 臺 灣 詩 學 之 興, 始 於 明 季 沈 斯 庵 太 僕 以 永 曆 三 年 遭 風 入 臺, 時 臺 為 荷 人 所 據, 受 一 廛 以 居, 極 旅 人 之 困, 弗 恤 也 及 延 平 至, 以 禮 待 之 斯 庵 居 臺 三 十 餘 載, 自 荷 蘭 以 至 鄭 氏 盛 衰, 37 文 學 臺 灣 第 四 十 三 期 民 九 十 一 年 七 月 頁 東 海 大 學 文 學 院 學 報 民 九 十 二 年 七 月 第 四 十 四 期 頁 如 王 忠 孝 徐 孚 遠 等 均 為 江 南 俊 秀, 跟 隨 鄭 成 功 入 臺 連 雅 堂 臺 灣 詩 乘 有 闇 公 ( 徐 孚 遠 字 ) 寓 居 海 上, 與 張 煌 言 盧 若 騰 沈 全 期 曹 從 龍 陳 光 祿 等 人 為 詩 社, 互 相 唱 和, 時 稱 海 外 幾 社 六 子, 而 闇 公 為 之 領 袖 的 記 載 (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六 十 四 種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四 十 九 年 一 月 頁 11 ) 王 師 文 顏 台 灣 詩 社 之 研 究 曾 對 此 加 以 考 證, 海 外 幾 社 非 鄭 成 功 入 臺 後 成 立, 應 是 在 此 之 前 成 立 於 廈 門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民 六 十 八 年 頁 4-12 ), 但 幾 社 成 員 播 散 至 臺, 在 此 地 繼 續 酬 唱 之 風, 應 無 疑 義 40 季 麒 光 題 沈 斯 庵 雜 記 詩

11 皆 目 擊 其 事 ; 著 書 頗 多, 海 東 文 獻 推 為 初 祖 41 沈 光 文 42, 字 文 開, 一 字 斯 庵, 鄞 縣 人 累 遷 太 僕 寺 卿 因 國 事 不 可 為, 卜 居 在 泉 州 海 口, 挈 家 浮 舟, 後 來 被 颶 風 吹 泊 到 臺 灣, 當 時 臺 灣 尚 為 荷 蘭 所 佔 領, 沈 光 文 在 此 生 活 困 頓, 直 到 鄭 成 功 入 臺, 招 入 麾 下, 贍 以 田 宅, 才 稍 安 頓 後 來 因 作 詩 諷 諫 鄭 經, 幾 入 死 地, 逃 到 北 臺 灣 羅 漢 門 山 中 居 住, 教 授 當 地 的 原 住 民 等 到 清 人 得 臺, 遊 宦 漸 漸 聚 集 此 地, 諸 羅 ( 今 嘉 義 ) 縣 令 季 麒 光 為 年 紀 老 邁 的 沈 光 文 繼 肉 繼 粟, 沈 光 文 乃 與 季 麒 光 及 宦 臺 諸 寓 公 等 十 四 人 爰 定 同 心, 聯 為 詩 社, 名 曰 東 吟, 就 是 所 謂 的 福 臺 閒 詠 43 於 康 熙 二 十 四 年 創 立 的 東 吟 詩 社 被 視 為 是 臺 灣 詩 社 的 濫 觴 44 沈 光 文 不 僅 是 臺 灣 詩 社 的 始 祖, 他 留 下 的 眾 多 著 作, 為 臺 灣 的 文 化 發 展 留 下 了 最 寶 貴 的 見 證, 成 為 研 究 清 季 臺 灣 最 重 要 的 文 獻 : 前 此 諸 公 述 作, 多 以 兵 火 散 佚, 而 公 得 保 天 年 于 承 平 之 後, 海 東 文 獻, 推 為 初 祖 所 著 花 木 雜 記 臺 灣 賦, 東 海 賦 檨 賦 桐 花 賦 芳 草 賦 古 今 體 詩 今 之 志 臺 灣 者, 皆 取 資 焉 45 沈 光 文 之 後, 雍 正 乾 隆 嘉 慶 三 朝, 游 宦 之 士, 以 詩 聞 名 者, 不 乏 其 人, 如 孫 元 衡 有 赤 崁 集, 陳 夢 林 有 遊 臺 詩, 范 咸 有 婆 娑 洋 集, 張 湄 有 瀛 堧 百 詠 道 光 之 後, 臺 省 人 士, 掇 於 科 第 者 漸 漸 增 多, 制 藝 試 帖 之 外, 能 詩 者 亦 多, 如 章 甫 林 占 梅 鄭 用 錫 陳 維 英 施 士 洁 邱 逢 甲 許 南 英 等, 吟 詠 之 風 日 盛, 也 陸 續 有 詩 社 的 成 立 光 緒 四 年 (1878), 許 南 英 在 住 宅 窺 園 設 立 了 學 塾 聞 學 舍, 並 創 立 崇 正 詩 社, 施 士 洁 與 吳 樵 山 陳 卜 五 王 泳 翔 邱 逢 甲 汪 春 源 陳 省 三 陳 梧 岡 等 人 參 與 其 中, 拈 題 賦 詩, 往 來 不 斷 46 此 詩 社 是 臺 南 市 詩 社 的 肇 始, 後 來 演 變 成 浪 吟 詩 社 南 社 春 鶯 吟 社 西 山 吟 社 桐 侶 吟 社 留 青 吟 社 錦 文 吟 社 珊 社 延 平 詩 社 47 而 前 述 的 崇 正 詩 社 社 員, 如 施 士 洁 吳 樵 山 邱 逢 甲 汪 春 源 陳 省 三 陳 梧 岡 等 人 亦 從 此 詩 社 開 始, 陸 續 41 連 橫 雅 言 南 投 市 臺 灣 文 獻 委 員 會 民 八 十 一 年 三 月 ( 不 錄 版 次 ) 頁 38 連 橫 曾 輯 沈 光 文 詩 69 首, 編 入 臺 灣 詩 存 42 以 下 所 述 沈 光 文 生 平, 參 考 全 祖 望 鮚 埼 亭 集 沈 太 僕 傳 臺 北 市 華 世 出 版 社 民 六 十 六 年 初 版 頁 沈 光 文 等 人 的 詩 社, 當 時 合 省 郡 名, 以 福 ( 福 建 ) 臺 ( 臺 灣 ) 閒 詠 稱 之, 後 來 更 名 為 東 吟 社 沈 光 文 東 吟 社 序 對 於 東 吟 社 的 始 末 記 載 非 常 詳 細, 可 供 參 考 44 參 考 王 師 文 顏 台 灣 詩 社 之 研 究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民 六 十 八 年 頁 參 考 全 祖 望 鮚 埼 亭 集 沈 太 僕 傳 臺 北 市 華 世 出 版 社 民 六 十 六 年 初 版 頁 以 上 說 明 參 考 許 贊 堃 窺 園 先 生 詩 傳, 收 入 許 南 英 窺 園 留 草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頁 參 考 王 師 文 顏 台 灣 詩 社 之 研 究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民 六 十 八 年 頁

12 參 與 各 個 臺 灣 重 要 詩 社 的 活 動, 時 間 從 光 緒 年 間 一 直 延 續 到 民 國 之 後 繼 沈 光 文 之 後, 對 臺 灣 本 土 文 藝 活 動 的 勃 興 產 生 重 大 影 響 的 是 唐 景 崧 唐 景 崧 在 光 緒 間 越 南 之 役, 以 翰 林 請 纓 出 關, 說 服 劉 永 福 的 黑 旗 效 順, 因 有 功 獲 授 台 灣 兵 備 道 的 職 位, 於 光 緒 十 三 年 (1887) 四 月 上 任 唐 景 崧 是 文 人 出 身, 雅 好 吟 詠, 尤 其 篤 好 詩 鐘 他 的 請 纓 日 記 有 : 在 山 西 坐 待 劉 永 福, 閒 與 芷 菴 煦 齋 作 詩 鐘, 習 越 人 投 壺 戲 48 的 記 錄 此 時 是 唐 景 崧 到 越 南 說 服 劉 永 福 對 法 作 戰 的 危 險 時 刻, 仍 利 用 空 閒, 以 此 為 娛 樂 他 到 臺 南 的 道 署 就 任 後, 常 常 邀 集 僚 屬 為 詩 會, 對 於 臺 灣 善 於 寫 詩 的 人 士, 也 悉 數 禮 致, 號 斐 亭 吟 社, 於 道 署 內 的 斐 亭 49 擊 鉢 催 詩, 蜚 聲 壇 坫 50 他 在 斐 亭 上 題 有 楹 聯 : 鐵 馬 金 戈, 萬 里 歸 來 真 臘 棹 ; 錦 袍 紅 燭, 千 秋 高 會 斐 亭 鐘 51 並 親 手 製 作 了 一 個 詩 鐘, 在 得 意 名 場 之 後 邀 集 同 僚 吟 咏 取 樂, 和 文 友 們 聚 會 擊 鉢 : 詩 鐘 為 灌 陽 唐 維 卿 中 丞 手 製, 乃 一 櫝 也 高 尺 許, 內 分 兩 凾, 凾 前 題 曰 銅 體 嗣 音, 內 置 鐘 爐, 爐 焚 香, 繫 線 於 鐘 杵 爐 香 之 上, 香 燼 線 斷, 杵 放 鐘 鳴, 則 群 忙 交 卷, 蓋 擊 鉢 催 詩 之 意 也 凾 後 曰 錦 囊 同 調, 內 置 牙 籤, 以 便 寫 詩 納 之 聞 唐 公 暇 日 招 集 名 流, 拈 集 雅 俗 二 物 名, 成 詩 一 聯, 遂 以 為 之 詩 鐘 52 自 後 士 林 多 效 之 53 詩 鐘 作 為 一 種 文 字 遊 戲, 或 許 難 登 大 雅 之 堂 54, 詩 社 的 活 動 多 為 舞 文 弄 墨, 48 唐 景 崧 請 纓 日 記 ( 近 代 中 國 史 料 叢 刊 第 一 輯 ) 文 海 不 註 出 版 年 月 版 次 頁 101( 唐 景 崧 原 書 光 緒 癸 巳 (1893) 刊 於 臺 灣 布 政 使 署 ) 49 此 亭 為 康 熙 年 間 的 臺 灣 分 巡 兵 備 道 高 拱 乾 所 築, 位 於 道 署 內, 與 署 內 的 澄 臺 同 列 瀛 堧 八 景 後 來 傾 頹, 經 乾 隆 初 年 的 巡 臺 御 史 楊 二 酉 於 任 內 重 修, 並 作 重 葺 斐 亭 記 ( 收 入 臺 灣 詩 薈 第 十 六 號 民 十 四 年 四 月 十 五 日 頁 228 ) 光 緒 十 三 年 (1887), 唐 景 崧 接 任 臺 灣 道, 又 重 新 修 葺, 邀 集 僚 屬 於 此 亭 舉 行 文 酒 之 會, 號 斐 亭 吟 社 50 唐 景 崧 在 臺 南 的 文 化 活 動, 參 考 黃 典 權 臺 南 市 志 稿 卷 五 文 教 志 清 代 藝 文 臺 北 市 成 文 ( 據 民 國 四 十 七 至 七 十 二 排 印 本 影 印 ) 民 七 十 二 年 臺 一 版 頁 收 入 連 雅 堂 臺 灣 詩 乘 南 投 臺 灣 省 文 獻 會 民 六 十 四 年 六 月 頁 如 秋 月 廚 子 老 婆 一 題, 施 士 洁 有 詩 鐘 如 下 : 艷 誇 攀 桂 新 來 客, 豈 為 蒸 梨 竟 出 妻 夫 婿 慣 嘗 櫻 筍 味, 美 人 雙 照 桂 花 時 收 入 南 注 生 輯 詩 畸 ( 二 ) 台 灣 詩 薈 第 十 四 號 民 十 四 年 二 月 十 五 日 見 台 北 市 文 獻 委 員 會 出 版 台 灣 詩 薈 下 冊 頁 關 於 唐 景 崧 製 作 詩 鐘 及 詩 鐘 活 動, 參 考 謝 瑞 林 斐 亭 詩 鐘 歌 并 序 收 入 黃 典 權 臺 南 市 志 稿 卷 五 文 教 志 清 代 藝 文 臺 北 市 成 文 ( 據 民 國 四 十 七 至 七 十 二 排 印 本 影 印 ) 民 七 十 二 年 臺 一 版 頁 連 雅 棠 餘 墨 即 對 此 提 出 討 論 : 夫 詩 界 何 以 革 新, 則 余 所 反 對 者 為 擊 鉢 吟 擊 鉢 吟 者 一 種 之 遊 戲 也, 可 偶 為 之, 而 不 可 數, 數 則 詩 格 自 卑, 雖 工 藻 繢 僅 成 土 苴, 故 余 謂 作 詩 當 於 大 處 著 筆 而 後 可 歌 可 誦 ( 台 灣 詩 薈 第 二 十 一 號 民 十 四 年 九 月 十 五 日 收 入 台 北 市 文 獻 委 員 會 出 版 台 灣 詩 薈 下 冊 頁 560 ) 又 其 雅 言 : 夫 擊 鉢 之 詩, 非 詩 也 良 朋 小 集, 刻 燭 攤 箋, 鬥 捷 爭 奇 以 詠 佳 夕, 可 偶 為 之 而 不 可 數 ; 數 則 詩 格 日 卑 而 詩 之 道 塞 矣 ( 連 橫 臺 灣 語 典

13 雅 集 取 樂 之 聚, 過 程 中 或 許 難 有 傳 世 名 作 的 產 生, 但 是 因 為 唐 景 崧 登 高 一 呼, 臺 灣 的 文 人 得 以 從 科 舉 的 制 藝 中 探 出 頭 來, 從 事 詩 的 創 作, 臺 灣 的 文 藝 活 動 因 此 而 勃 興 : 夫 清 代 以 科 舉 取 士, 士 之 讀 詩 書 而 掇 科 第 者, 大 都 浸 淫 於 制 藝 試 帖, 元 音 墜 地, 大 雅 淪 亡, 二 三 俊 秀, 始 以 詩 鳴, 摛 藻 揚 芬, 獨 吟 寡 偶, 亦 僅 55 寫 海 國 之 風 光, 寄 滄 洲 之 逸 興, 未 有 詩 社 之 設 也 光 緒 十 五 年, 灌 湯 康 景 崧 來 巡 是 邦, 道 署 舊 有 斐 亭, 景 崧 葺 而 新 之, 輙 邀 僚 屬 為 文 酒 之 宴, 台 人 士 之 能 詩 者 悉 禮 致 之, 扢 雅 揚 風, 為 斯 為 盛 56 唐 景 崧 又 建 萬 卷 堂, 藏 書 甚 富, 太 夫 人 能 詩, 每 邀 集 僚 屬 文 人 為 詩 會, 題 成, 則 由 太 夫 人 主 評 甲 乙, 一 時 臺 人 士 競 為 詩 學 當 時 斐 亭 的 聚 會 累 積 了 大 量 的 詩 鐘 作 品, 唐 景 崧 將 之 輯 為 詩 畸 八 卷 刊 行 57 唐 景 崧 積 極 主 導 的 詩 會, 讓 當 時 的 文 人 聚 集 成 為 一 個 文 學 社 團, 文 人 因 此 有 熱 絡 的 來 往 : 唐 維 卿 觀 察 既 耽 風 雅, 獎 掖 藝 林, 一 時 宦 遊 之 士, 若 閩 縣 王 貢 南 毓 青, 侯 官 郭 賓 實 名 昌, 丹 徒 陳 翥 伯 鳳 藻, 德 化 羅 穀 臣 大 佑, 順 德 梁 挺 生 維 嵩 及 吾 鄉 施 澐 舫 士 洁 邱 仙 根 逢 甲 等 皆 能 詩 時 開 吟 會, 稿 積 頗 多 唐 韡 之 太 守 輯 而 刊 之, 名 曰 : 澄 園 唱 和 集, 版 藏 台 南 松 雲 軒 58 臺 灣 道 署 成 為 文 人 活 動 的 中 心 ; 唐 景 崧 成 為 當 時 臺 灣 文 藝 活 動 的 領 袖 施 士 洁 為 當 時 被 唐 景 崧 網 羅 的 臺 灣 詩 人 之 一 因 為 唐 景 崧 的 號 召, 施 士 洁 得 以 和 當 時 遊 宦 來 臺 的 文 人 以 及 本 土 的 臺 灣 詩 人 有 密 切 交 流 的 機 會, 也 因 為 唐 景 崧 提 供 的 這 個 舞 臺, 讓 施 士 洁 能 夠 發 揮 詩 才, 增 加 了 他 在 臺 灣 詩 界 的 能 見 度 唐 景 崧 不 久 後 陞 任 布 政 使, 又 於 光 緒 二 十 年 (1894) 署 巡 撫 他 到 臺 北 赴 任, 又 將 這 樣 的 文 學 活 動 從 南 臺 灣 帶 到 了 北 臺 灣 : 及 景 崧 升 布 政 使, 駐 台 北, 台 北 初 建 省 會, 簪 纓 薈 萃, 景 崧 又 以 時 集 之, 時 安 溪 林 鶴 年 以 榷 茶 在 北, 鶴 年 固 能 詩, 一 日, 自 海 舶 運 至 牡 丹 數 十 盆, 致 諸 會, 景 崧 大 喜, 名 曰 : 牡 丹 詩 社 當 是 時 台 人 士 競 以 詩 鳴, 而 施 耐 公 邱 仙 根 尤 傑 出, 二 公 各 有 全 集, 不 特 稱 雄 海 上, 且 足 以 拮 抗 中 原 今 仙 根 已 逝, 耐 公 又 徂, 耆 舊 凋 零, 騷 壇 減 色, 然 而 運 會 之 來, 莫 可 雅 言 南 投 市 臺 灣 文 獻 委 員 會 民 八 十 一 年 三 月 頁 41 ) 55 應 為 灌 陽, 台 灣 詩 薈 誤 植 為 灌 湯 56 連 雅 堂 臺 灣 詩 乘 南 投 臺 灣 省 文 獻 會 民 六 十 四 年 六 月 頁 收 入 台 灣 先 賢 集 第 五 冊 台 北 市 中 華 書 局 中 華 民 國 建 國 六 十 年 紀 念 58 連 雅 堂 臺 灣 詩 乘 南 投 臺 灣 省 文 獻 會 民 六 十 四 年 六 月 頁

14 阻 遏, 台 灣 詩 社 以 是 起 焉 59 牡 丹 詩 社 的 成 立, 延 續 了 臺 南 斐 亭 吟 社 的 盛 況, 詩 人 以 詩 名 便 可 晉 身 士 紳 之 林, 便 得 以 參 與 以 巡 撫 為 首 的 文 人 社 團, 這 無 疑 對 當 時 臺 灣 的 文 學 現 象 產 生 很 大 的 移 轉 作 用, 吟 唱 作 詩 的 風 氣 從 此 粲 然 而 發, 對 於 詩 社 活 動 更 起 了 推 波 助 瀾 的 功 效 60 施 士 洁 當 時 受 邀 擔 任 唐 景 崧 幕 僚, 隨 之 到 臺 北, 因 此 也 參 與 了 牡 丹 詩 社 的 盛 會 臺 灣 的 詩 社 活 動 在 日 人 統 治 後 依 舊 熱 絡, 留 在 臺 灣 的 文 人 藉 詩 作 來 抒 發 滄 桑 之 變, 家 國 之 痛 詩 社 成 為 臺 灣 文 人 交 流 的 一 個 社 團, 日 本 人 也 透 過 詩 社 籠 絡 上 階 級 文 人, 詩 社 成 為 統 治 者 與 被 統 治 者 對 話 的 平 台 61 另 一 方 面, 不 願 接 受 日 本 人 統 治 而 內 渡 的 文 人 也 透 過 詩 社 的 聚 集 來 聯 繫 感 情, 共 同 回 味 故 鄉, 一 起 哀 悼 身 世 曾 在 臺 灣 民 主 國 被 推 為 臺 灣 議 長 的 林 維 源 62, 在 民 主 國 成 立 時 辭 不 就 任, 帶 63 著 家 眷 內 渡 定 居 於 原 籍 龍 溪 當 時 林 維 源 的 次 子 林 爾 嘉 也 隨 父 親 內 渡, 後 來 在 鼓 浪 嶼 仿 板 橋 林 家 花 園 的 規 模 建 築 別 墅, 號 為 菽 莊 別 墅 64 並 於 民 國 三 年 在 鼓 浪 嶼 成 立 菽 莊 吟 社, 招 募 社 侶 : 民 國 三 年, 歲 次 甲 寅, 菽 莊 吟 社 成 立, 吟 侶 約 近 千 人, 唱 酬 奚 止 萬 首 65 施 士 洁 許 南 英 汪 春 源 等 內 渡 的 臺 灣 詩 人 聚 集 於 此, 吟 詠 出 大 量 的 詩 作, 傳 誦 於 臺 海 兩 岸 以 及 臺 灣 詩 人 散 居 的 東 南 亞 各 地 : 社 侶 若 施 雲 舫, 許 蘊 白 汪 杏 泉 陳 石 遺 林 琴 南 吳 增 祺 楊 士 鵬 59 連 雅 棠 台 灣 詩 社 記 台 灣 詩 薈 第 二 號 民 十 三 年 三 月 收 入 台 北 市 文 獻 委 員 會 出 版 台 灣 詩 薈 上 冊 頁 關 於 臺 灣 詩 社 活 動 可 參 閱 : 王 文 顏 台 灣 詩 社 之 研 究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民 六 十 八 年 ( 指 導 教 授 : 劉 述 先 ) 陳 丹 馨 臺 灣 光 復 前 重 要 詩 社 作 家 作 品 研 究 東 吳 中 研 所 碩 士 論 文 民 八 十 年 ( 指 導 授 教 : 張 夢 機 ) 61 本 論 文 主 人 翁 施 士 洁 割 臺 後 內 渡, 因 此 日 治 後 臺 灣 的 文 化 活 動 非 本 論 文 重 點, 在 此 僅 略 提 相 關 資 料 可 參 考 前 註 論 文 62 林 維 源, 字 時 甫, 號 冏 鄉, 他 的 祖 父 就 是 板 橋 富 豪 林 本 源 詳 細 生 平 將 在 第 二 章 施 士 洁 的 交 遊 一 節 敘 述 63 林 維 源 的 長 子 早 殤 64 林 爾 嘉, 字 叔 臧 菽 莊 乃 取 叔 臧 的 諧 音 而 成 沈 驥 菽 莊 詩 稿 序 對 於 菽 莊 別 墅 的 庭 園 景 緻 有 詳 細 的 描 寫 : 菽 莊 別 墅, 落 成 癸 丑 ( 民 國 二 年 ) 補 山 園 有 十 二 洞 天 焉 ; 藏 海 園 有 四 十 四 橋 焉 ; 談 瀛 有 軒, 觀 濤 有 臺, 聽 潮 有 樓, 招 涼 有 亭 ; 堂 有 眉 壽, 閣 有 壬 秋 ; 吾 廬 賞 菊, 香 海 吟 梅 ; 小 蘭 修 禊, 真 率 愛 晚 ; 綠 意 調 琴, 山 房 隨 筆 ; 名 園 即 景, 不 一 而 足 ( 見 林 爾 嘉 林 菽 莊 先 生 詩 稿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重 印 初 版 頁 1 ) 時 至 今 日, 菽 莊 別 墅 已 成 為 鼓 浪 嶼 著 名 的 觀 光 景 點 菽 莊 花 園, 遊 客 可 以 買 票 進 入 參 觀 65 林 剛 義 先 考 菽 莊 詩 稿 發 刊 前 言 見 林 爾 嘉 林 菽 莊 先 生 詩 稿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重 印 初 版 頁

15 蔡 廼 賡 施 健 庵 暨 先 君 子 傲 樵 公 以 及 海 內 外 當 代 詩 人 詞 伯, 皆 欣 然 與 叔 臧 老 作 唱 和, 日 積 月 累, 裒 然 成 帙, 暢 傳 於 海 內 外, 殊 極 一 時 之 盛 焉 66 菽 莊 吟 社 的 成 立, 是 一 群 失 落 家 園 的 遺 民 集 合 因 為 棄 家 而 飄 泊 的 同 命 人 相 會 於 此 菽 莊 主 人 寄 贈 施 士 洁 的 詩 便 道 出 了 這 個 獨 特 的 詩 社 組 合 及 其 性 質 : 為 有 幽 居 欲 避 人, 轉 因 風 月 費 留 賓 ; 無 多 白 社 新 詞 客, 半 是 東 瀛 舊 棄 民 ; 菊 愛 陶 潛 饒 逸 興, 詩 吟 杜 甫 枉 傷 神 ; 滄 桑 過 後 烽 烟 起, 歷 刼 餘 生 語 已 陳 67 對 於 戰 火 的 無 情 造 化 的 弄 人, 同 是 天 涯 淪 落 人 在 此 藉 詩 藉 酒 互 澆 胸 中 塊 壘 對 於 故 鄉 的 景 物 親 人 的 思 念, 也 在 此 藉 由 酬 唱 得 到 慰 藉 菽 莊 吟 社 的 活 動 大 體 和 斐 亭 吟 社 牡 丹 詩 社 類 似, 有 詩 作 的 唱 和, 有 詩 鐘 的 競 賽 林 爾 嘉 的 長 公 子 林 景 仁 在 東 海 鐘 聲 序 一 文 中, 對 詩 鐘 做 了 解 釋, 也 勾 勒 出 當 時 菽 莊 吟 社 的 活 動 盛 況 : 詩 鐘 之 作, 蓋 仿 刻 燭 擊 鉢 之 遺 意, 聞 前 輩 言, 謂 濫 觴 自 吾 閩, 殆 騷 人 墨 客 藉 此 道, 游 戲 以 溫 修 書 史, 且 安 頓 身 心 也 曩 者 余 侍 家 君 為 菽 莊 吟 社 嘗 與 陳 香 雲, 施 耐 公, 許 蘊 白, 沈 傲 樵, 諸 老 鏖 戰, 累 月 不 息 68 在 內 渡 的 文 人 中, 很 多 雖 然 回 歸 故 里, 但 因 祖 先 遷 臺 已 歷 數 代, 鄉 里 未 有 相 識 者, 致 使 生 活 困 頓, 窮 愁 潦 倒 施 士 洁 許 南 英 等 人 均 遭 遇 到 這 樣 的 窘 境, 林 爾 嘉 召 募 他 們 為 社 員 並 支 予 薪 水, 為 這 些 遺 民 提 供 了 一 個 安 頓 身 心 的 場 所 菽 莊 主 人 所 說 的 游 戲 以 溫 修 書 史, 且 安 頓 身 心 也 69 的 確 是 此 詩 社 最 重 要 的 功 能 菽 莊 吟 社 逐 漸 演 變 成 一 個 文 學 重 鎮,1903 年 十 一 月 十 五 日 林 爾 嘉 聯 合 台 灣 士 紳 十 一 人 在 板 橋 林 本 源 花 園 舉 行 園 遊 會, 招 待 日 本 文 武 官 員 及 士 紳 共 沈 驥 菽 莊 詩 稿 序 見 林 爾 嘉 林 菽 莊 先 生 詩 稿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重 印 初 版 頁 1 67 壬 戌 菽 莊 感 事 柬 耐 公 樞 南 杏 泉 乃 賡, 林 爾 嘉 林 菽 莊 先 生 詩 稿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重 印 初 版 頁 12( 右 頁 ) 68 收 入 黃 典 權 臺 南 市 志 稿 卷 五 文 教 志 清 代 藝 文 臺 北 市 成 文 ( 據 民 國 四 十 七 至 七 十 二 排 印 本 影 印 ) 民 七 十 二 年 臺 一 版 頁 林 爾 嘉 林 菽 莊 先 生 詩 稿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重 印 初 版 頁 12( 右 頁 )

16 人, 是 臺 灣 人 招 待 日 本 官 民 之 始 70 乙 卯 (1915) 菽 莊 修 禊 71, 眾 多 詩 友 聚 集 於 此, 競 為 詩 作 己 未 (1919) 七 月, 林 爾 嘉 集 同 人 重 脩 社 事, 以 七 夕 四 題 -- 洗 車 填 橋 穿 七 夕 鍼 停 梭 -- 遍 徵 吟 詠, 海 內 外 投 稿 逾 四 萬 首, 最 後 選 擇 400 首 輯 成 菽 莊 吟 社 四 詠 閏 七 夕 回 文 合 選 72 又 蒐 羅 如 沈 傲 樵 的 寄 傲 山 館 詞 稿 十 四 卷 等 作 品, 刻 為 菽 莊 叢 書 73 菽 莊 別 墅 的 酬 唱 活 動 一 直 持 續 到 民 國 三 十 四 年, 對 日 抗 戰 勝 利, 林 爾 嘉 重 得 臺 灣 老 家 田 園, 欣 然 挈 眷 還 鄉, 此 地 的 活 動 才 劃 上 休 止 符 74 二 臺 灣 的 政 經 情 況 ( 一 ) 清 廷 對 臺 之 經 營 及 各 國 的 侵 擾 康 熙 廿 二 年 (1683) 八 月, 施 琅 攻 佔 臺 灣, 臺 灣 正 式 納 入 清 朝 版 圖 在 清 廷 眼 中, 臺 灣 是 流 民 逃 犯 及 蠻 族 雜 處 的 未 開 發 之 地 : 海 外 泥 丸, 不 足 為 中 國 加 廣, 裸 體 文 身 之 蕃, 不 足 與 共 守 日 費 天 府 金 錢 於 無 益, 不 若 遷 其 人 而 棄 其 地 棄 地 遷 人 成 為 當 時 眾 多 朝 臣 的 共 同 意 見 臺 灣 孤 懸 海 外, 易 藪 賊 欲 棄 之, 專 守 澎 湖, 至 多 僅 扼 守 澎 湖 以 做 為 東 南 藩 籬 75 最 後 雖 在 施 琅 的 強 力 建 議 下, 保 留 了 臺 灣, 設 臺 灣 府 ; 諸 羅 臺 灣 鳳 山 三 縣 並 設 臺 廈 兵 備 道 駐 府 治, 兼 理 提 督 學 政 按 察 使 司 事, 分 汛 水 陸, 但 並 未 積 極 經 營, 亦 限 制 來 臺 開 墾 的 漢 人 携 眷 渡 臺 宣 示 大 清 統 治 權 或 許 是 當 初 全 力 攻 下 臺 灣 的 最 重 要 目 的, 而 日 後 的 經 營 重 點 就 在 於 維 持 大 清 主 權, 避 免 地 方 叛 亂 為 防 臺 而 治 臺, 清 廷 對 臺 灣 實 行 一 種 被 動 防 制 的 消 極 政 策 76 直 到 朱 一 貴 林 爽 文 亂 起, 才 增 設 彰 化 縣 及 淡 防 廳, 陞 澎 湖 70 臺 灣 全 紀 錄 1500B.C.~1999A.D. 臺 北 市 錦 繡 民 八 十 九 年 頁 許 南 英 窺 園 留 草 窺 園 先 生 詩 傳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頁 林 爾 嘉 菽 莊 吟 社 七 夕 四 詠 閏 七 夕 回 文 合 選 ( 此 書 國 家 圖 書 館 有 藏 本 但 查 閱 書 本 封 面, 書 名 題 為 菽 莊 吟 社 七 夕 四 詠 閏 七 夕 回 文 合 選, 而 國 家 圖 書 館 之 館 藏 目 錄 資 料 卻 為 七 夕 四 詠 詩 錄 閏 七 夕 乞 巧 迴 文 詩 錄 書 本 未 列 任 何 出 版 資 料, 特 將 國 家 圖 書 館 查 詢 目 錄 所 顯 示 的 資 料 抄 錄 如 下 : 出 版 地 不 詳 出 版 者 不 詳 民 8? 排 印 本 六 樓 中 密 索 書 號 : ) 73 沈 驥 菽 莊 詩 稿 序 見 林 爾 嘉 林 菽 莊 先 生 詩 稿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重 印 初 版 頁 1 臺 灣 未 見 此 叢 書 74 同 上 註, 頁 5 75 關 於 臺 灣 棄 留 爭 議, 王 詩 琅 清 廷 臺 灣 棄 留 之 論 臺 灣 史 論 卷 四 ( 高 雄 德 馨 室 出 版 社 民 六 十 八 年 初 版 ) 以 及 黃 秀 政 等 著 臺 灣 史 第 五 章 清 領 時 代 前 期 ( 臺 北 五 南 民 九 十 一 年 初 版 ) 俱 有 詳 細 資 料 可 供 參 考, 不 加 贅 述 76 參 考 黃 秀 政 等 著 臺 灣 史 第 五 章 清 領 時 代 前 期 ( 臺 北 五 南 民 九 十 一 年 初 版 頁 82 ) 及 黃 大 受 臺 灣 史 綱 第 八 章 清 代 前 期 的 統 治 第 一 節 消 極 的 治 臺 政 策 ( 臺 北 三 民 書 局 民 七 十 九 年 三 版 頁 )

17 巡 檢 為 海 防 同 知, 添 置 防 兵, 以 守 南 北, 並 提 高 層 級, 改 臺 廈 道 為 臺 灣 道, 專 守 臺 灣 但 這 種 種 舉 措 仍 是 保 安 之 策, 未 涉 及 開 發 建 設 臺 灣 開 始 引 起 清 廷 重 視, 始 於 列 強 的 陸 續 侵 擾 臺 灣 列 強 的 侵 臺 史 卻 諷 刺 地 成 為 臺 灣 的 近 代 開 發 史 道 光 二 十 一 年 (1841) 秋 七 月, 英 艦 窺 雞 籠, 游 弋 沿 海, 遭 官 兵 擊 沈 船 隻, 奪 獲 器 械, 並 擒 斬 洋 匪 多 名 二 十 二 年 (1842) 春 二 月, 英 船 復 犯 大 安 港 咸 豐 四 年 (1854), 美 國 水 師 提 督 彼 理 來 游, 派 約 翰 調 查 基 隆 煤 礦 咸 豐 六 年 (1856), 美 艦 入 基 隆 咸 豐 八 年 (1858) 英 人 訂 約 採 腦 咸 豐 十 年 (1862), 普 國 兵 船 愛 爾 比 至 琅 喬 ( 今 恒 春 ) 接 下 來 的 數 年, 美 船 英 艦 繼 續 侵 擾 臺 灣, 甚 至 有 英 兵 夜 襲 安 平 日 本 以 軍 討 番 的 事 件 到 同 治 四 年 (1865) 為 止, 臺 灣 已 先 後 被 迫 開 放 基 隆 滬 尾 ( 淡 水 ) 打 狗 ( 高 雄 ) 安 平 等 為 通 商 口 岸 光 緒 十 年 (1884) 更 爆 發 了 中 法 戰 爭, 法 艦 入 基 隆 測 繪, 強 行 購 煤 法 軍 登 陸 滬 尾 法 艦 擾 台 南 英 美 法 日 諸 國 都 看 重 臺 灣 的 物 產 及 地 利 77, 積 極 地 在 臺 灣 謀 求 利 益 而 這 一 波 又 一 波 愈 來 愈 強 烈 的 衝 突, 也 迫 使 清 廷 一 步 又 一 步 地 建 設 臺 灣 78 沈 葆 楨 因 牡 丹 社 事 件 入 臺, 對 臺 灣 問 題 瞭 解 深 入, 除 增 設 臺 北 府, 以 平 衡 南 北 地 位 之 外, 更 開 山 撫 番, 甚 至 為 鄭 成 功 追 諡 建 祠 其 後 的 丁 日 昌 在 臺 灣 實 行 吏 治 整 頓 及 賦 稅 徵 收, 並 規 畫 了 鐵 路 及 電 線 的 藍 圖 而 這 些 藍 圖 到 了 因 法 軍 侵 臺 而 入 臺 籌 防 的 劉 銘 傳 手 裡, 有 了 具 體 的 實 現 劉 銘 傳 於 中 法 戰 後, 深 知 臺 灣 與 整 個 國 家 關 係 的 重 大, 以 及 臺 灣 情 勢 的 險 惡, 因 此 請 辭 福 建 巡 撫, 以 經 營 臺 灣 為 己 任 臺 灣 建 省 的 建 議 得 到 清 廷 的 允 可 後, 劉 銘 傳 將 臺 灣 由 原 來 的 臺 灣 臺 北 二 府 調 整 成 臺 北 府 臺 灣 府 臺 南 府, 並 在 後 山 添 設 臺 東 直 隸 州 同 時 開 始 撫 墾 撫 番, 並 興 築 鐵 路 架 設 電 報 線 創 辦 新 式 郵 政 經 營 新 式 航 運 創 設 新 式 學 堂 臺 灣 成 為 現 代 化 的 海 外 門 戶 清 廷 是 在 英 美 日 德 普 法 的 大 礮 船 艦 以 及 朱 一 貴 林 爽 文 戴 潮 77 唐 贊 袞 臺 陽 見 聞 錄 ( 臺 北 市 台 灣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四 十 七 年 ): 一 省 大 政, 不 外 錢 穀, 臺 灣 物 產 豐 腴, 每 歲 所 入, 約 可 得 銀 百 二 十 萬 兩, 視 貴 州 廣 西 甘 肅, 奚 啻 倍 之 姚 瑩 東 槎 紀 略 自 序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七 種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六 年 不 錄 版 次 頁 2 ): 臺 灣, 海 外 一 郡 耳 ; 懸 絕 萬 里, 而 糖 米 之 貨 利 天 下 帆 檣 所 至, 南 盡 粵 閩 兩 浙, 東 過 江 南 山 東, 北 抵 天 津, 以 極 瀋 陽, 旬 月 之 間 可 達 地 亘 千 里, 沃 饒 甲 於 南 服 又 唐 景 崧 上 張 之 洞 電 牘 (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2645 上 ): 臺 灣 偪 近 閩 粵 江 浙, 為 南 洋 第 一 要 害, 然 我 控 之 為 要, 敵 據 之 為 害 臺 灣 糖 米 茶 腦 金 煤 等 豐 腴 的 物 產, 以 及 四 通 八 達 的 轉 運 樞 紐 位 置, 成 為 列 強 覬 覦 的 目 標 78 以 上 事 件, 請 參 照 附 表 一 : 清 領 臺 灣 大 事 年 表

18 春 等 人 的 反 清 復 明 號 幟 催 逼 之 下, 被 動 地 投 入 臺 灣 的 開 發 79 而 這 個 為 列 強 覬 覦 的 海 疆 重 鎮, 也 在 船 堅 礮 利 的 脅 迫 下, 成 為 清 廷 談 和 自 保 的 一 個 籌 碼 ( 二 ) 甲 午 割 讓 光 緒 二 十 年 (1894), 中 日 因 朝 鮮 問 題, 發 生 戰 爭 清 廷 雖 傾 全 力 抵 抗, 終 因 戰 事 不 利, 既 喪 失 威 海 衛, 北 海 艦 隊 又 遭 全 滅, 澎 湖 也 被 佔 領, 旅 順 亦 告 陷 落, 不 得 不 屈 志 媾 和 清 廷 命 北 洋 大 臣 李 鴻 章 為 頭 等 全 權 大 臣, 赴 日 求 和, 與 日 本 全 權 內 閣 總 理 大 臣 伊 藤 博 文 會 議 於 馬 關 四 月 十 七 日 和 約 成, 割 臺 澎 予 日 本 80 臺 澎 割 讓 消 息 一 出, 中 外 喧 騰, 朝 野 憂 憤 81 當 時 適 值 會 試 期, 聚 集 京 師 的 各 省 舉 人, 以 康 有 為 梁 啟 超 等 人 為 核 心, 於 五 月 一 日 舉 行 十 八 省 舉 人 大 會, 參 加 者 一 千 二 百 餘 人, 表 示 反 對 態 度, 這 就 是 所 謂 的 公 車 上 書 當 時 剛 好 在 京 城 的 臺 灣 舉 人 汪 春 源 也 參 與 了 公 車 上 書 82 臺 灣 京 官 戶 部 主 事 葉 題 雁, 翰 林 院 庶 吉 士 李 清 琦, 臺 灣 安 平 縣 舉 人 汪 春 源, 嘉 義 縣 舉 人 羅 秀 惠, 淡 水 縣 舉 人 黃 宗 鼎 等 五 人 並 於 四 月 四 日 聯 名 上 諫 議 之 摺 片 呈 電, 痛 言 棄 地 畀 仇 人, 人 心 瓦 解, 泣 籲 効 死, 以 固 大 局 電 文 中 有 : 以 全 臺 之 地 使 之 戰 而 陷, 全 臺 之 民 使 之 戰 而 亡, 為 皇 上 赤 子, 雖 肝 腦 塗 地 而 無 所 悔, 統 計 全 臺 防 勇 一 百 二 十 餘 營, 義 勇 蕃 丁 五 六 十 營, 軍 火 糧 械, 可 支 半 年, 倭 人 未 必 遂 能 逞 其 志, 但 求 朝 廷 勿 棄 以 予 敵, 則 79 關 於 列 強 的 侵 擾 及 朱 林 等 人 之 事 件 發 生 時 間 詳 見 頁 下 附 表 至 於 各 事 件 之 細 節, 可 參 見 連 橫 台 灣 通 史 卷 三 - 經 營 紀 卷 四 - 獨 立 紀 (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二 月 ( 不 錄 版 次 ) 頁 ) 及 臺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編 臺 灣 省 通 志 稿 卷 首 下 - 大 事 紀 ( 臺 北 市 成 文 民 七 十 二 年 台 一 版 頁 ) 而 臺 灣 省 通 志 稿 卷 三 - 政 事 志 外 事 篇 第 二 章 清 代 對 外 關 係 之 演 變 ( 臺 北 市 成 文 民 七 十 二 年 台 一 版 頁 ) 則 對 於 外 人 覬 覦 臺 灣 之 端 倪 臺 灣 之 開 埠 通 外 舶 遭 難 及 糾 紛 之 續 出 外 教 之 傳 入 與 教 案 琉 民 遇 難 與 日 軍 侵 臺 清 法 戰 役 與 臺 灣 防 衛 等 問 題 設 立 專 節 介 紹, 列 強 侵 臺 事 件 之 始 末 言 之 甚 詳 80 馬 關 條 約 ( 即 中 日 講 和 條 約 十 一 條 ) 第 二 款 : 中 國 將 管 理 下 開 土 地 之 權 併 將 該 地 方 所 有 堡 壘 軍 器 工 廠 及 一 切 屬 公 物 件, 永 遠 讓 予 日 本 第 二 點 : 臺 灣 全 島 及 所 有 附 屬 各 島 嶼 第 三 點 : 澎 湖 列 島 即 英 國 格 林 尼 次 東 經 百 十 九 度 起 至 百 二 十 度 及 北 緯 二 十 三 度 起 至 二 十 四 度 之 間 諸 島 嶼 第 五 款 : 本 約 批 准 互 換 之 後, 限 二 年 之 內, 日 本 准 中 國 讓 與 地 方 人 民 願 遷 居 讓 與 地 方 之 外 者, 任 便 變 賣 所 有 產 業 退 去 界 外 但 限 滿 之 後 尚 未 遷 徙 者 未 退 出 者, 酌 宜 視 為 日 本 臣 民 又 臺 灣 一 省 應 於 本 約 批 准 互 換 後, 兩 國 立 即 各 派 大 員 至 臺 灣, 限 於 本 約 批 准 互 換 後 兩 個 月 內 交 接 清 楚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三 月 二 十 三 日 ( 一 八 九 五 年 四 月 十 七 日 ) 簽 訂 ( 見 中 外 條 約 彙 編 台 北 縣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三 年 ( 不 錄 版 次 ) 頁 151 ) 關 於 清 廷 割 讓 臺 灣 的 商 議 過 程 ( 大 臣 間 的 立 場 及 爭 議, 中 日 之 間 的 討 論 及 折 衝 ), 可 參 見 臺 灣 省 通 志 稿 卷 三 - 政 事 志 外 事 篇 第 三 章 割 讓 臺 澎 之 經 過 ( 臺 北 市 成 文 民 七 十 二 年 台 一 版 頁 ) 81 根 據 曾 迺 碩 乙 未 拒 日 保 臺 運 動 ( 臺 灣 史 蹟 研 究 會 民 六 十 七 年 頁 82) 中 就 清 光 緒 朝 中 日 交 涉 史 料 中 所 收 奏 章 的 統 計, 反 對 割 讓 臺 灣 的 奏 章 有 一 百 零 三 件, 具 名 者 共 一 九 三 六 人 次, 扣 除 二 八 人 重 覆 上 奏, 實 有 一 九 零 八 人 82 汪 春 源 為 許 南 英 窺 園 留 草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頁 3 ) 所 寫 的 序 文 中, 有 提 及 這 一 段 歷 史 : 亡 何 割 臺 禍 起, 時 春 源 以 公 車 詣 闕 上 書, 不 報

19 臺 地 軍 民, 必 能 赴 死 忘 生, 為 國 家 効 命 83 而 在 臺 灣 的 紳 民 聽 聞 馬 關 條 約 簽 定 閉 市, 紳 民 擁 入 署, 哭 聲 震 天 84 同 樣 無 法 接 受 割 臺 的 事 實, 仍 冀 望 在 換 約 前, 透 過 陳 情 讓 事 情 能 有 轉 圜 的 空 間 三 月 二 十 三 日 有 臺 撫 唐 景 崧 致 軍 務 處 臺 民 呈 稱 願 効 死 勿 割 臺 電 表 達 出 臺 民 聽 到 割 地 的 消 息, 情 緒 沸 騰, 不 惜 訴 諸 一 戰 的 決 心 : 據 工 部 主 事 統 領 全 臺 義 勇 邱 逢 甲 率 全 臺 紳 民 呈 稱 : 和 議 割 臺, 全 臺 震 駭 自 聞 警 以 來, 臺 民 慨 輸 餉 械, 不 顧 身 家, 無 負 朝 廷 列 聖 深 仁 厚 澤, 二 百 餘 年 所 以 養 人 心 正 士 氣, 為 我 皇 上 今 日 之 用 何 忍 棄 之? 全 臺 非 澎 湖 之 比, 何 至 不 能 一 戰? 臣 等 桑 梓 之 地, 義 與 存 亡, 願 與 撫 臣 誓 死 守 禦 設 戰 而 不 勝, 請 俟 臣 等 死 後 再 言 割 地 皇 上 亦 可 上 對 祖 宗, 下 對 百 姓 如 日 酋 來 收 臺 灣, 臺 民 惟 有 開 仗 謹 率 全 臺 紳 民 痛 哭 上 陳 85 臺 灣 巡 撫 唐 景 崧 四 月 初 三 日 致 總 理 各 國 事 務 衙 門 請 代 奏 一 電, 再 度 陳 述 了 臺 民 的 激 憤 及 誓 不 從 倭 的 決 心 : 茲 據 紳 民 呈 稱 : 萬 民 誓 不 從 倭, 割 亦 死, 拒 亦 死, 寧 先 死 於 亂 民 手, 不 願 死 於 倭 人 手 現 聞 各 國 阻 緩 換 約, 皇 太 后 皇 上 及 眾 廷 臣 倘 不 乘 此 時 將 割 地 一 條 刪 除, 則 是 安 心 棄 我 臺 民 ; 臺 民 已 矣, 朝 廷 失 人 心, 何 以 治 天 下! 務 求 廢 約, 請 諸 國 公 議 派 兵 輪 相 助 86 廢 約 尋 求 外 援 以 制 衡 日 本 成 了 當 時 臺 民 的 期 待 唐 景 崧 積 極 上 電 說 服 朝 廷, 具 體 說 明 臺 灣 煤 金 兩 礦 的 優 勢 及 開 採 現 況, 企 圖 說 服 清 廷 取 法 烟 臺 上 海 的 模 式, 將 臺 灣 開 放 為 各 國 的 租 界 地, 藉 以 自 保 87 唐 景 崧 並 在 臺 民 激 憤 情 緒 包 83 故 宮 清 光 緒 朝 中 日 交 涉 史 料 台 北 縣 文 海 民 五 十 二 年 ( 不 錄 版 次 ) 頁 見 臺 灣 唐 維 卿 中 丞 電 稿 ( 三 月 二 十 七 日 )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割 臺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頁 王 彥 威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臺 北 文 海 民 五 十 二 年 復 刻 版 頁 見 臺 灣 唐 維 卿 中 丞 電 稿 ( 四 月 三 日 )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割 臺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頁 如 臺 撫 唐 景 崧 致 總 署 擬 將 全 臺 密 畀 各 國 為 租 界 電 : 密 臺 地 多 煤, 公 家 無 財 開 採, 不 立 碼 頭, 路 遠 本 重, 商 人 裹 足 近 知 基 隆 券 蘭 金 礦 且 多, 不 僅 金 砂 也 正 擬 招 商 承 辦, 以 辦 防 中 止 如 以 全 臺 畀 各 國 為 租 界, 各 認 地 段 開 礦, 我 收 其 稅, 彼 利 益 均 霑, 全 臺 將 益 繁 盛 而 各 國 有 租 界, 商 本 萃 集, 自 必 互 禁 侵 優, 烟 臺 上 海 是 其 明 徵 方 今 中 外 局 勢 已 成, 非 借 西 法 聯 絡 各 國 難 於 自 立 必 先 去 我 疑 忌, 且 必 有 利 與 人, 始 肯 助 我 及 今 各 國 如 調 停, 必 須 有 切 實 辦 法, 以 上 所 陳,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四 月 初 三 日 乞 備 採 檡 請 代 奏 ( 見 臺 灣 唐 維 卿 中 丞 電 稿 ( 四 月 初 一 日 )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割 臺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頁 23 ) 又 如 臺 撫 唐 景 崧 致 總 署 懇 將 割 臺 事 請 各 使 公 斷 電 : 密 臺 灣 為 各 國 入 華 咽 喉, 歸 之 日 本, 不 獨 臺 民 不 服, 恐 各 國 亦 不 願 從, 從 此 爭 端 無 已, 塗 炭 生 靈 查 浙 江 之 舟 山 朝 鮮 之 巨 文 島, 各 國 皆 有 關 繫, 可 保 全 中 國 之 權, 不 致 大 傷 中 國 體 面 並 為 息 爭 起 見, 臺 灣 能 仿 此 辦 法, 不 獨 臺 光 緒 二 民 之 幸, 亦 中 國 大 勢 所 關 懇 將 此 電 飭 下 總 署 與 各 國 使 臣 從 公 商 斷, 不 勝 待 命 之 至, 乞 代 奏

20 圍 下, 更 進 一 步 以 臺 灣 物 資 為 酬, 主 動 尋 求 英 國 的 保 護 88 對 於 援 列 強 以 制 日 的 方 法, 在 唐 景 崧 提 出 之 前, 即 有 大 臣 付 諸 行 動, 進 行 實 際 交 涉 兩 江 總 督 張 之 洞 曾 在 李 鴻 章 赴 日 前 電 駐 英 公 使 龔 照 瑗 : 懇 與 外 部 密 商, 將 臺 灣 押 於 英 國 之 說 能 行 否? 如 肯, 意 欲 押 銀 若 干, 大 約 擬 借 數 千 萬, 或 並 許 在 臺 開 礦, 但 須 約 定 英 必 保 臺 方 可 或 徑 詢 英 另 有 何 欲, 如 內 地 開 礦, 興 商 務, 開 鐵 路 諸 事 總 之, 於 根 本 無 傷, 於 大 局 無 礙 者 似 皆 可 商 89 但 英 國 以 窒 礙 甚 多 却 之 90, 只 答 應 若 其 他 各 國 肯 辦, 英 國 可 不 阻 止 張 之 洞 也 電 駐 俄 公 使 許 景 澄 : 請 援 遼 例, 加 賠 款 若 干 以 抵 臺 遼 旅 加 費 是 俄 開 端, 似 尚 可 商 臺 地 利 最 厚, 如 能 贖 回, 不 惜 重 價 91 得 到 的 回 應 是 : 俄 不 及 顧 臺, 亦 不 能 再 向 日 本 贅 話 92 至 於 法 國 方 面, 張 之 洞 也 去 電 王 之 春, 令 向 法 外 部 接 洽 : 請 閣 下 與 法 外 部 密 商, 如 法 能 以 兵 力 助 戰, 脅 倭 廢 約 臺 遼 不 割 賠 款 減 少, 我 必 以 厚 利 相 報 問 其 所 欲 何 在? 或 越 南 廣 西 雲 南 界 務, 或 代 法 收 撫 越 地 遊 眾, 或 各 項 商 務 切 實 與 商 93 法 國 本 欲 順 此 與 中 國 訂 約, 但 最 後 仍 然 謝 絕 保 臺 94 李 鴻 章 認 為 唐 景 崧 張 之 洞 等 人 的 努 力 根 本 不 可 能 成 功, 他 清 楚 地 剖 析 了 當 時 列 強 的 態 度,: 十 一 年 三 月 二 十 九 日 (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卷 一 0 九 王 彥 威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臺 北 文 海 民 五 十 二 年 復 刻 版 頁 137 ) 88 臺 撫 唐 景 崧 奏 陳 臺 民 萬 眾 一 心 請 歸 英 保 護 電 : 密 欽 奉 卅 日 電 旨, 近 日 臺 灣 情 形 敬 瀝 陳 之 : 二 十 五 日 臺 民 知 臺 已 屬 日, 臺 北 紳 民 男 婦 日 來 署, 向 臣 母 及 臣 環 泣, 並 電 知 臺 南 臺 中 各 紳 士, 留 臣 固 守 當 將 朝 廷 不 恥 臺 民 塗 炭 之 意 剴 切 開 導 無 如 義 憤 所 激, 萬 眾 一 心, 無 從 分 解 次 日 即 鳴 鑼 罷 市 適 英 領 事 金 璋 來 臣 署, 臣 民 環 請 設 法 擬 以 臺 歸 英 保 護, 將 煤 金 兩 礦, 並 茶 腦 磺 各 稅 酬 之 懇 其 轉 達 公 使 臣 見 此 情 形 不 能 禁 止, 而 防 營 仍 未 敢 撤, 莠 民 遂 乘 機 欲 亂 有 二 十 六 日 刼 司 庫 械 局 之 謀, 以 有 備 而 止 二 十 八 日 竟 在 市 中 刼 搶, 中 軍 方 元 良 出 彈 壓, 倉 卒 被 戕, 亂 民 闖 入 臣 署, 親 兵 閉 門 抵 拒, 臣 與 刑 部 主 事 俞 明 震 府 經 彭 恒 祖, 親 出 喝 散 提 臣 楊 岐 珍 亦 率 隊 彈 壓, 諭 重 卹 屍 主, 嚴 拿 兇 手 去 後 忽 有 各 國 公 論, 歡 聲 雷 動 安 堵 如 恒, 如 有 轉 機 不 難 立 定, 若 仍 照 前 約, 軍 民 必 立 變, 現 已 抗 繳 釐 金, 謂 臺 仍 屬 中 國 則 繳, 並 禁 各 鹽 館 售 鹽, 餉 銀 不 准 運 出,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四 月 初 二 日 製 造 局 不 准 停 工, 皆 稱 應 留 為 軍 民 戰 日 之 用 臣 恐 為 軍 民 刼, 留 無 死 所 矣 見 臺 灣 唐 維 卿 中 丞 電 稿 ( 四 月 初 一 日 )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割 臺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頁 見 致 輪 墩 龔 欽 差 電 牘 :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見 龔 欽 差 來 電 電 牘 :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四 月 二 十 六 日 電 見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同 上 註 93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三 月 二 十 九 日 電 見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卷 一 一 二 ( 王 彥 威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臺 北 文 海 民 五 十 二 年 復 刻 版 頁 174 ) 有 載 法 國 駐 華 公 使 施 阿 蘭 至 總 理 衙 門 謝 絕 保 臺 的 問 答

21 美 國 向 例 不 預 外 事, 即 美 商 肯 佔 押, 該 國 不 能 助 兵, 豈 非 空 語? 俄 法 德 與 日 廷 言 不 准 日 佔 中 國 大 地, 大 地 猶 言 平 地 也 故 只 索 遼 東 而 不 及 臺 島 法 國 初 意 欲 保 臺, 因 俄 德 不 從 乃 止 未 定 約 之 前 英 且 不 肯 押 臺, 豈 訂 約 後, 英 有 越 俎? 南 洋 及 臺 撫, 皆 不 明 詳 情, 憑 虛 臆 造 者 也 95 在 尋 求 外 國 介 入 阻 約 的 同 時, 臺 灣 紳 民 早 已 下 定 決 心, 不 惜 抗 戰 到 底 捍 衛 土 地 : 大 局 敗 壞, 至 於 如 此 ; 惟 悔 約 再 戰, 拚 孤 注 以 冀 轉 機 96 在 外 援 無 著 的 情 況 下, 清 廷 派 李 經 方 與 日 換 約, 正 式 將 臺 灣 讓 予 日 本 事 已 至 此, 臺 灣 人 民 開 始 尋 求 自 力 救 濟 ( 三 ) 臺 灣 民 主 國 成 立 邱 逢 甲 陳 季 同 林 朝 棟 陳 儒 林 等 人 積 極 籌 設 臺 灣 民 主 國 : 四 月 二 十 七 日, 閩 縣 人 道 銜 陳 季 同 倡 立 民 主 國 之 謀, 同 工 部 主 事 邱 逢 甲, 臺 中 人, 候 補 道 林 朝 棟, 臺 中 人, 內 閣 中 書 教 諭 陳 儒 林, 臺 北 人, 推 唐 為 民 主, 集 臺 北 紳 商, 於 是 日 公 進 賀 表, 同 送 至 署, 請 視 事 97 五 月 初 二 日, 紳 士 邱 逢 甲 率 人 民 等 公 上 大 總 統 之 章 唐 景 崧 接 受 了, 成 立 臺 灣 民 主 國, 建 元 永 清, 用 藍 地 黃 虎 旗 98 並 致 電 公 告 中 外 上 電 清 廷 告 知 臺 灣 民 主 國 成 立 衡 量 臺 灣 當 時 的 情 況 臺 無 兵 輪, 絕 地 坐 困, 所 恃 者 人 心 固 結, 生 死 以 之 而 已 99! 不 僅 戰 備 不 足, 清 派 的 官 員 也 陸 續 離 開 唐 景 崧 在 就 總 統 職 時, 曾 規 定 在 臺 的 文 武 官 員 以 同 月 二 十 七 日 ( 五 月 初 三 ) 為 限, 自 行 選 擇 去 留, 留 者 倍 薪 這 時 候 納 印 西 渡 者 約 有 一 百 五 十 人, 不 但 提 督 楊 岐 珍 總 兵 萬 國 本 率 部 離 臺, 林 維 源 也 不 就 議 長 而 內 渡 100, 在 臺 灣 的 行 政 區 域 共 十 八 名 首 長 中, 留 下 來 的 只 有 五 名 全 權 大 臣 李 鴻 章 奏 唐 撫 不 遵 旨 撤 兵 橫 生 異 議 請 朝 廷 勿 為 所 惑 電 見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卷 一 一 三 ( 王 彥 威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臺 北 文 海 民 五 十 二 年 復 刻 版 頁 186 ) 96 見 臺 灣 唐 維 卿 中 丞 電 稿 ( 三 月 二 十 七 日 )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割 臺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頁 吳 德 功 讓 臺 記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98 臺 灣 獨 立 運 動 經 過 情 形, 俱 見 連 橫 臺 灣 通 史 卷 四 獨 立 記, 此 處 不 細 細 描 述 99 見 臺 灣 唐 維 卿 中 丞 電 稿 ( 三 月 初 二 日 )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割 臺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頁 見 王 詩 琅 清 廷 臺 灣 棄 留 之 論 臺 灣 史 論 卷 四 高 雄 德 馨 室 出 版 社 民 六 十 八 年 初 版 101 這 五 人 中 還 包 括 位 於 遠 隔 之 地 沒 有 接 到 內 渡 令 而 留 下 來 的 臺 東 直 隸 州 同 知 胡 傳 ( 胡 傳 台 灣 日

22 而 日 本 為 脅 迫 清 廷 割 地, 早 在 馬 關 條 簽 訂 之 前 就 派 軍 隊 攻 打 臺 灣 首 先 攻 陷 離 島 澎 湖 唐 景 崧 就 任 臺 灣 民 主 國 總 統 的 第 四 天, 就 接 到 日 軍 登 陸 澳 底 的 情 報 日 軍 進 攻 北 臺 灣 時, 防 軍 雖 然 短 暫 地 阻 擋 了 攻 勢, 但 是 在 臺 人 孤 立 無 援, 而 日 軍 又 擁 大 軍 步 步 侵 逼 的 情 勢 下, 各 方 守 軍 死 傷 慘 重, 固 結 的 人 心 日 漸 渙 散 民 主 國 的 組 織 開 始 面 臨 崩 潰 的 危 機 有 部 將 黃 義 德 謊 稱 日 人 懸 賞 六 十 萬 購 總 統 頭, 拒 不 赴 八 堵 救 援, 更 有 部 將 挾 持 總 統 的 情 事 當 天 未 刻, 張 之 洞 即 收 到 唐 景 崧 事 已 不 可 為 的 電 文 : 基 隆 血 戰 六 日, 將 士 傷 亡 不 少, 統 領 張 兆 連 重 傷, 全 軍 頓 散, 基 隆 不 守 教 民 四 起, 省 城 瓦 解, 事 不 可 為 矣 102! 吳 德 功 的 讓 臺 記 云 : 五 月 十 二 日 ( 西 曆 六 月 四 日 ), 臺 北 省 城 粵 勇 焚 署 內 變, 唐 總 統 景 崧 夜 逃 滬 尾 103 在 爭 奪 餉 銀 的 混 亂 中, 撫 署 內 死 傷 慘 重, 而 唐 景 崧 在 千 急 萬 急 均 求 援 無 助 的 情 況 下, 倉 皇 離 臺 104 這 一 段 歷 史, 在 連 橫 的 臺 灣 通 史 中 有 如 下 的 記 載 : 十 三 日, 日 軍 以 一 大 隊 迫 獅 球 嶺 臺 人 請 景 崧 駐 八 堵, 為 死 守 計, 不 從 營 官 李 文 魁 馳 入 撫 署, 大 呼 曰 : 獅 球 嶺 亡 在 旦 夕, 非 大 帥 督 戰, 諸 將 不 用 命 景 崧 見 其 來, 悚 然 立, 舉 案 上 令 架 擲 地 曰 : 軍 令 俱 在, 好 自 為 之 文 魁 側 其 首 以 拾, 則 景 崧 已 不 見 矣 景 崧 既 入, 携 巡 撫 印 奔 滬 尾, 乘 德 商 輪 船 逃 將 出 口, 礮 臺 開 礮 擊 之 ; 適 德 兵 艦 泊 附 近 105, 以 其 擊 已 船 也, 亦 開 礮 擊 當 是 時 潰 兵 四 出, 刼 藩 庫, 焚 撫 署, 土 匪 亦 乘 發, 鬥 死 者 五 百 餘 人, 哭 聲 滿 巷 如 是 兩 晝 夜, 林 維 源 林 朝 棟 邱 逢 甲 相 率 去 106 民 變 日 起, 亂 民 衝 入 撫 署, 部 將 不 聽 指 揮 轟 轟 烈 烈 的 建 國 舉 措, 僅 維 記 與 稟 啟 第 二 冊 有 : 予 守 後 山, 聞 命 獨 遲, 不 得 早 自 拔 ( 台 北 市 台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九 年 頁 266 ) 而 針 對 當 時 官 員 內 渡 的 情 形, 黃 昭 堂 臺 灣 民 主 國 之 研 究 第 三 章 臺 灣 朝 向 獨 立 的 過 程 附 有 官 吏 內 渡 表, 參 考 各 項 史 料, 對 此 做 出 整 理 ( 黃 昭 堂 臺 灣 民 主 國 之 研 究 臺 北 稻 香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二 年 初 版 頁 ) 102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五 月 十 二 日 電 見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收 入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十 八 年 十 月 頁 割 臺 三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關 於 臺 灣 民 主 國 的 成 立 至 潰 散 的 經 過, 筆 者 翻 閱 當 時 的 各 種 紀 錄 整 理 成 臺 灣 民 主 國 成 立 至 潰 散 大 事 記 請 參 考 附 表 二 105 一 說 唐 景 崧 乘 英 國 得 忌 利 士 公 司 輪 船 逃 往 廈 門 見 : 臺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編 臺 灣 省 通 志 稿 臺 北 市 成 文 民 七 十 二 年 台 一 版 頁 連 橫 台 灣 通 史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二 月 ( 不 錄 版 次 ) 頁

23 持 了 短 短 十 數 日, 總 統 便 棄 臺 而 去, 重 要 的 參 與 者 也 隨 之 四 散 107 臺 北 城 失 去 領 袖, 兵 變 民 亂 之 際, 有 人 出 城 引 日 軍 進 城 : 至 日 人 入 臺, 由 土 人 引 從 基 隆 後 荒 僻 之 逕, 搭 橋 渡 一 小 河 而 進 日 兵 到 臺 北 僅 二 百 名, 先 時 兵 勇 搶 掠 及 日 兵 到 時 即 不 搶 云 108 臺 北 城 從 此 陷 落 臺 南 士 紳 聽 到 臺 北 的 消 息, 倡 議 奉 當 時 駐 臺 南, 曾 誓 言 與 臺 灣 共 存 亡 的 黑 旗 軍 劉 永 福 為 大 總 統, 不 過 他 不 接 受, 仍 以 總 辦 自 居, 最 後 勉 強 答 應 從 旗 後 移 駐 到 郡 治 臺 南 日 軍 攻 下 省 城 之 後, 逐 漸 往 南 侵 逼 原 本 清 官 員 仍 設 法 接 濟 彈 藥 糧 餉, 但 因 日 方 一 再 施 加 壓 力 109, 官 員 因 此 奉 旨 查 禁 110, 抗 日 的 義 勇 軍 於 是 陷 入 絕 境 日 軍 從 臺 北 一 路 南 攻 的 過 程, 除 了 遭 遇 劉 永 福 統 領 的 義 勇 軍 之 外, 也 遭 遇 更 多 誓 死 抗 日 的 民 兵 如 戰 死 於 新 竹 北 埔 的 姜 紹 祖, 起 於 苗 栗 戰 死 於 八 卦 山 下 的 吳 湯 興 111 文 人 仕 紳 也 紛 紛 加 入 抗 日 的 行 列 如 施 士 洁 和 許 南 英 等 人 先 前 就 在 107 關 於 此 節, 參 考 清 姚 錫 光 中 日 戰 爭 ( 商 務 不 錄 出 版 年 月 版 次 ) 連 橫 台 灣 通 史 (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二 月 ) 及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編 割 臺 三 記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五 七 種 臺 北 臺 灣 銀 行 民 四 十 八 年 十 月 ) 108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五 月 二 十 四 日 全 權 大 臣 李 鴻 章 致 總 署 報 唐 景 崧 到 滬 日 兵 已 入 臺 北 電 王 彥 威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卷 一 一 三 臺 北 文 海 民 五 十 二 年 復 刻 版 頁 清 季 外 交 史 料 中 收 有 旨 : 著 李 鴻 章 告 日 使, 和 議 既 定, 中 斷 無 嗾 使 臺 民 自 主 之 理 電 署 直 督 王 文 韶 致 樞 垣 黃 遵 憲, 陳 臺 灣 自 主 應 將 唐 撫 為 民 劫 留 向 日 聲 明 電 ( 此 電 文 建 議 應 將 唐 撫 革 職, 並 告 知 日 本 正 在 設 法 勸 諭, 將 按 約 交 割 王 彥 威 編 臺 北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年 復 刻 版 頁 190 ) 從 這 些 電 文 可 以 看 出 日 本 對 清 廷 暗 助 臺 灣 的 質 疑, 也 看 出 清 廷 為 求 自 保, 極 力 撇 清 與 臺 灣 抗 日 行 為 的 關 係 110 這 期 間 臺 灣 仍 不 斷 請 求 接 濟 餉 械, 五 月 至 八 月 間 臺 灣 致 張 之 洞 的 電 牘 接 連 不 斷 ( 先 是 唐 景 崧 發 出, 後 為 劉 永 福 ), 電 牘 中 盡 是 餉 械 奇 絀 無 論 如 何 多 撥 餉 械, 千 萬 莫 延, 一 類 的 求 援 字 句, 讓 人 讀 之 心 酸, 可 惜 得 到 的 支 援 有 限, 後 來 清 廷 更 下 令 斷 絕 所 有 支 援 張 之 洞 閏 五 月 十 三 日 致 電 福 州 邊 制 臺 : 劉 鎮 懸 軍 孤 島, 繫 念 之 至, 惟 五 月 內 已 奉 旨 查 禁 接 濟 餉 械, 自 未 便 再 協 濟 渠 忠 勇 可 敬, 孤 危 可 憂, 然 事 已 至 此, 只 可 任 其 自 為 之 ( 光 緒 二 十 一 年 閏 五 月 十 三 日 電 見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2703 ) 張 之 洞 閏 六 月 初 八 日 又 致 電 福 州 邊 制 臺 : 接 濟 臺 灣 餉 械 已 兩 次 奉 旨 查 禁, 江 南 雖 有 餉 械, 礙 難 解 往, 無 法 可 設, 抱 歉 萬 分 ( 見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2709 ) 到 八 月 初 八 日, 張 之 洞 的 措 詞 已 從 同 情 抱 歉 轉 趨 無 情 : 守 臺 之 舉 出 自 閣 下 義 勇, 鄙 人 並 未 置 詞, 至 守 臺 兩 月 俄 即 來 援 之 說, 實 係 係 訛 傳 俄 國 在 北, 如 何 能 顧 及 臺 灣? 鄙 人 並 未 發 此 電, 今 或 去 或 留, 仍 請 閣 下 自 酌, 鄙 人 不 敢 與 聞 至 協 濟 餉 械, 疊 奉 旨 嚴 禁, 萬 不 敢 違, 愧 欺 萬, 務 祈 原 諒 ( 見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二 初 版 頁 )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中 所 收 與 臺 灣 往 來 的 電 牘, 也 到 這 一 封 為 止, 從 此 斷 絕 聯 繫 而 此 間 廈 門 道 易 順 鼎 曾 答 應 劉 永 福 代 籌 餉 械, 四 處 奔 走, 張 之 洞 亦 於 八 月 十 四 日 電 告 : 臺 事 奉 旨 不 准 過 問, 濟 臺 餉 更 疊 奉 嚴 旨 查 禁 此 時 臺 斷 難 救, 且 事 必 不 能 密 ; 萬 一 露 洩, 徒 礙 大 局 旦 東 洋 必 更 加 詰 求 是 欲 為 國 家, 而 反 累 及 國 家 速 離 廈 門, 免 生 枝 節 為 要 ( 見 張 之 洞 張 文 襄 公 全 集 台 北 市 臺 灣 行 民 五 十 頁 229 ) 易 順 鼎 慨 嘆 : 一 日 之 間, 連 來 三 電, 不 啻 十 二 金 牌 ; 而 南 洋 義 款 之 十 餘, 絲 毫 不 肯 發 矣 不 意 天 之 斷 送 臺 灣 如 此 其 酷, 全 臺 億 萬 生 靈, 從 此 遂 無 生 路, 寃 哉! ( 易 順 鼎 魂 南 記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五 十 四 年 不 錄 版 次 頁 21) 111 各 地 抗 日 的 義 勇 行 為 及 抗 日 歷 程, 請 參 見 黃 旺 成 林 熊 祥 臺 灣 省 通 志 稿 卷 九 革 命 抗 日 篇 ( 臺 北 市 海 峽 學 術 民 九 十 一 年 初 版 ) 及 黃 秀 政 台 灣 割 讓 與 乙 未 抗 日 運 動 ( 台 北 臺 灣 商 務 民 八 十 一 年 )

24 臺 南 共 同 參 加 了 抵 制 割 臺 之 議 的 愛 國 義 舉 日 軍 侵 逼 之 時, 臺 灣 兵 備 道 陳 文 騄 作 詩 示 諸 將 以 激 勵 士 氣, 施 士 洁 許 南 英 等 人 均 有 和 作 112, 共 同 呼 籲 所 有 將 士 能 同 仇 敵 愾, 在 劉 永 福 的 帶 領 下, 挽 回 頹 勢 情 勢 日 益 吃 緊, 許 南 英 出 任 籌 防 局 統 領, 施 士 洁 曾 協 同 募 軍, 並 隨 同 行 軍 113 國 難 當 前, 雖 文 人 儒 士 也 都 出 錢 出 力, 以 求 捍 衛 鄉 土 但 是 日 軍 的 優 勢 武 力 終 是 突 破 層 層 的 抵 擋 九 月 初 四 日, 日 軍 入 臺 南 城, 海 軍 亦 至 安 平, 情 勢 至 此 已 不 可 為 劉 永 福 伴 隨 臺 民 奮 力 抵 抗 數 月 後, 於 此 時 乘 船 離 臺, 遺 兵 二 十 餘 人 被 殺, 臺 灣 民 主 國 歷 時 四 個 多 月 終 告 滅 亡 114 在 種 種 努 力 均 無 效 之 後, 臺 灣 終 是 落 入 了 日 本 人 之 手 而 臺 灣 人 民 接 下 來 面 對 的 第 一 個 課 題 便 是 : 去? 留? 根 據 馬 關 條 約 ( 即 中 日 講 和 條 約 十 一 條 ) 第 五 款, 臺 灣 人 民 於 割 讓 後 可 以 自 由 選 擇 變 賣 家 產 離 開, 或 是 留 下 來 當 日 本 人 : 本 約 批 准 互 換 之 後, 限 二 年 之 內, 日 本 准 中 國 讓 與 地 方 人 民 願 遷 居 讓 與 地 方 之 外 者, 任 便 變 賣 所 有 產 業 退 去 界 外 但 限 滿 之 後 尚 未 遷 徙 者 未 退 出 者, 酌 宜 視 為 日 本 臣 民 115 楊 岐 珍 林 維 源 等 人 在 割 讓 消 息 一 出, 即 選 擇 離 開 ; 邱 逢 甲 許 南 英 在 奮 戰 之 後 離 去 116, 吳 湯 興 選 擇 留 在 臺 灣 決 一 死 戰 117, 辜 顯 榮 則 成 為 日 本 人 無 論 去 或 留, 對 於 臺 灣 人 而 言, 都 是 個 兩 難 的 抉 擇 臺 灣 京 官 戶 部 主 事 葉 題 雁, 翰 林 院 庶 吉 士 李 清 琦, 臺 灣 安 平 縣 舉 人 汪 春 源, 嘉 義 縣 舉 人 羅 秀 惠, 淡 水 縣 112 施 士 洁 有 感 時 示 諸 將 和 陳 仲 英 廉 訪 韻, 見 後 蘇 龕 合 集 頁 71 許 南 英 亦 有 和 祁 陽 陳 仲 英 觀 察 感 時 示 諸 將 原 韻, 且 於 詩 後 附 陳 仲 英 的 原 唱 ( 見 許 南 英 窺 園 留 草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頁 28) 113 施 士 洁 有 同 許 蘊 白 兵 部 募 軍 感 疊 前 韻 ( 後 蘇 龕 合 集 頁 71) 瀛 南 軍 次 再 疊 前 韻 示 同 事 諸 子 ( 後 蘇 龕 合 集 頁 72 ) 等 詩 記 錄 此 事 114 以 上 參 考 連 橫 台 灣 通 史 卷 四 - 獨 立 紀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二 月 ( 不 錄 版 次 ) 頁 見 中 外 條 約 彙 編 台 北 縣 文 海 出 版 社 民 五 十 三 年 ( 不 錄 版 次 ) 頁 和 日 本 人 奮 戰 失 利 之 後, 另 有 一 批 身 心 無 以 安 頓 的 讀 書 人 選 擇 遁 入 空 門 如 許 南 英 有 臺 局 之 變, 臺 北 郭 茂 才 會 川 仗 義 與 抗, 所 謀 不 遂, 聞 其 來 鷺 江 虎 溪 巖 祝 髮 為 僧 矣, 感 而 作 此 一 詩 : 破 盡 家 山 賸 此 身, 蒼 天 厄 我 作 勞 人! 幾 莖 髮 甚 千 斤 重, 尚 有 風 塵 未 了 因 ( 見 窺 園 留 草 送 汪 杏 泉 入 都 補 殿 試 ( 二 首, 其 一 )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一 四 七 種 台 北 市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民 五 十 一 年 頁 36 ) 為 郭 茂 才 祝 髮 為 僧 一 事 留 下 了 記 錄 另 外, 臺 灣 省 通 誌 中 也 可 找 到 相 關 資 料 ( 廖 漢 臣 南 投 臺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民 五 十 九 年 ) 117 關 於 吳 湯 興 統 領 義 民 作 戰 終 至 成 仁 的 抗 日 經 過, 曾 迺 碩 有 吳 湯 興 事 蹟 考 證 一 文 詳 細 敘 述 始 末 ( 見 曾 迺 碩 乙 未 拒 日 保 臺 運 動 臺 灣 史 蹟 研 究 會 民 六 十 七 年 頁 )

25 舉 人 黃 宗 鼎 等 五 人 在 聯 名 上 諫 議 之 摺 片 呈 電 中 寫 出 了 臺 灣 人 所 面 對 的 困 境 : 然 倭 人 仇 視 吾 民, 此 後 必 遭 荼 毒, 與 其 生 為 降 虜, 不 如 死 為 義 民, 或 又 謂 徙 民 內 地, 尚 可 生 全, 然 祖 宗 墳 墓, 豈 忍 捨 之 而 去, 田 園 廬 舍, 誰 能 挈 之 而 奔, 縱 使 孑 身 內 渡, 而 數 千 里 戶 口, 又 將 何 地 以 處 之 118 為 義 民 惟 死 路 一 條, 為 降 虜 必 遭 荼 毒, 內 渡 則 墳 塋 田 產 俱 為 烏 有, 縱 能 放 下 一 切, 孑 然 一 身, 又 歸 之 何 處? 當 時 的 臺 灣 人 民 面 臨 的 是 何 等 殘 酷 的 抉 擇 119! 對 於 在 清 朝 官 宦 系 統 中 尋 求 安 身 立 命 的 臺 灣 士 子 而 言, 這 樣 的 選 擇 更 是 殘 酷! 臺 灣 之 迎 日 軍 者, 無 甲 乙 科 人, 亦 無 士 籍 甲 科 若 施 士 洁, 若 許 南 英, 均 襄 助 劉 永 福 餉 事, 時 事 去, 則 己 亦 去 120 無 論 是 士 紳 或 布 衣, 無 論 最 後 的 決 定 是 去 或 留, 臺 民 心 中 終 是 無 比 的 憾 恨 這 是 歷 史 留 下 的 傷 痕, 這 是 大 時 代 留 給 臺 灣 人 的 創 痛! 身 處 不 同 時 空 的 後 人, 應 該 在 前 人 的 時 代 背 景 下 去 瞭 解 去 體 會, 用 更 大 的 悲 憫 更 深 的 同 情 去 看 待 遭 逢 時 代 巨 變 的 臺 灣 人 為 方 便 讀 者 能 順 暢 閱 讀 本 論 文, 茲 將 本 論 文 使 用 的 凡 例 整 理 敘 述 如 下 : 1 後 蘇 龕 合 集 有 各 種 不 同 版 本 流 傳, 但 各 版 本 其 實 都 是 根 據 臺 灣 銀 行 的 版 本 影 印 而 來, 內 容 無 任 何 變 異, 本 論 文 寫 作 時 使 用 字 體 稍 大, 而 且 頗 易 取 得 的 龍 文 版 ( 台 北 市 龍 文 出 版 社 民 八 十 一 年 三 月 重 印 初 版 收 入 台 灣 先 賢 詩 文 集 彙 刊 第 一 輯 ) 為 書 寫 依 據, 論 文 凡 引 用 後 蘇 龕 合 集 資 料, 謹 註 明 頁 次, 不 再 註 明 版 次 2 論 文 寫 作 過 程 中, 非 論 文 核 心 議 題 的 相 關 論 述, 引 用 了 部 分 的 網 路 資 料, 如 施 士 洁 先 世 家 族 一 節, 為 了 探 討 施 士 洁 父 親 墓 碑 及 神 主 牌 位 所 立 年 月 有 出 入 的 原 因, 便 引 用 了 網 路 資 料 : 泉 州 有 拾 骸 風 俗, 棺 木 埋 葬 若 干 年 ( 一 般 須 過 七 年 ), 其 子 孫 必 開 穴 把 骨 骸 拾 出, 用 煙 結 棉 包 裹, 納 於 瓦 罐 中, 就 原 穴 再 葬 ; 該 瓦 罐 泉 人 稱 爲 黃 金 此 類 引 用 自 網 路 的 資 料, 比 照 書 籍 的 引 用 方 式, 在 所 引 的 文 字 後 面 加 註 說 明, 詳 列 網 站 名 稱 及 網 址 上 引 資 料 註 為 : 參 考 泉 州 喪 葬 禮 俗 : 118 故 宮 清 光 緒 朝 中 日 交 涉 史 料 台 北 縣 文 海 民 五 十 二 年 ( 不 錄 版 次 ) 頁 邱 逢 甲 答 臺 中 友 人 ( 三 首 ) 其 中 有 : 抱 石 申 屠 劇 可 憐 ( 臺 人 有 賈 于 泉 者, 聞 臺 亂 家 亡 投 萬 安 橋 下 而 死 ), 一 庵 待 死 伴 枯 禪 ( 內 渡 後 有 諸 生 為 僧 ) 湛 身 難 訴 遺 民 苦, 殉 義 誰 彰 故 部 賢 ( 謂 部 下 吳 徐 姜 丘 諸 將 領 )? 碧 血 縱 埋 非 漢 土, 赤 心 不 死 尚 唐 年 ( 臺 中 義 民 尚 奉 中 國 正 朔 ) 扁 舟 但 益 飄 零 感, 過 海 何 曾 便 是 仙! 寫 出 臺 灣 割 讓 後, 有 人 自 殺, 有 人 出 家 為 僧, 顯 示 出 這 個 變 故 對 臺 灣 人 的 衝 擊 見 丘 逢 甲 嶺 雲 海 日 樓 詩 鈔 台 灣 文 獻 叢 刊 第 七 十 種 臺 北 市 臺 銀 經 研 室 民 四 十 九 年 八 月 頁 48 ( 本 詩 在 詩 鈔 卷 四, 為 光 緒 二 十 四 年 1898 作 品 ) 120 洪 棄 父 瀛 海 偕 亡 記, 收 入 甲 午 中 日 戰 爭 文 學 集 廣 雅 出 版 公 司 編 輯 部 編 民 七 十 一 年 初 版 頁

26 3 施 士 洁 目 前 流 傳 的 著 作 為 後 蘇 龕 合 集, 其 中 包 含 詩 鈔 詞 草 及 文 稿 三 部 分, 此 三 部 分 都 是 依 照 施 士 洁 的 手 稿 編 訂, 在 論 文 中 以 後 蘇 龕 詩 鈔 後 蘇 龕 詞 草 後 蘇 龕 文 稿 指 稱 此 三 部 分 作 品 4 施 士 洁 的 手 稿 在 內 渡 時 被 携 帶 到 大 陸, 之 後 輾 轉 回 到 臺 灣, 期 間 又 因 保 存 不 當, 有 很 多 作 品 佚 失 或 濕 毁 難 辨, 黃 典 權 先 生 在 整 理 成 臺 灣 銀 行 版 本 時 即 用 的 符 號 代 表 無 法 辨 認 的 闕 漏 字, 其 後 坊 間 不 同 版 本 的 後 蘇 龕 合 集 及 研 究 施 士 洁 詩 作 的 著 作 都 使 用 相 同 的 符 號, 本 論 文 亦 沿 用 之 5 論 文 中 有 些 引 用 的 詩 句 使 用 雙 底 線 劃 記, 作 用 是 方 便 讀 者 立 即 從 整 首 詩 中 辨 識 出 欲 討 論 的 詩 句, 如 一 聲 聲 入 大 刀 頭, 游 子 關 河 少 婦 樓 弱 杵 敲 殘 門 巷 冷 ; 亂 笳 迸 作 塞 垣 愁 商 音 和 月 心 俱 碎 ; 石 氣 含 霜 指 不 柔 白 帝 城 高 烽 正 急, 授 衣 辛 苦 幾 時 休? 白 帝 城 高 烽 正 急, 即 為 本 論 文 鎖 定 的 討 論 焦 點 若 加 了 雙 底 線 的 詩 句 中 的 某 些 字 特 別 以 框 線 標 出, 如 白 帝 城 高 烽 正 急, 則 再 鎖 定 此 特 定 的 字 為 論 述 的 焦 點 6 論 文 中 有 些 資 料 因 為 數 量 較 為 龐 大, 或 為 了 方 便 讀 者 進 行 比 較, 以 表 格 的 方 式 呈 現 若 表 格 在 行 文 中 有 緊 密 相 關, 則 置 於 文 章 當 中 ; 若 只 是 提 供 讀 者 在 必 要 時 參 看, 則 置 於 該 章 文 末 成 為 附 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