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年 中 国 中 央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数 据 单 位 : 亿 元 中 央 地 方 来 源 : 国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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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一 中 国 农 村 问 题 的 出 现 在 现 代 化 政 治 中, 农 村 扮 演 着 关 键 性 的 钟 摆 角 色, 农 民 的 作 用 是 个 变 数 : 它 不 是 稳 定 的 根 源, 就 是 革 命 的 根 源 1 在 中 国 的 历 史 上, 他 还 是 改 朝 换 代 的 根 源 中 国 是 一 个 农 业 大 国, 农 民 占 据 总 人 口 的 绝 大 多 数, 而 中 国 又 恰 恰 处 于 现 代 化 进 程 中, 农 村 能 否 稳 定, 不 仅 关 系 到 整 个 国 家 和 社 会 的 稳 定, 而 且 关 系 到 中 国 民 主 化 的 前 景 中 国 改 革 开 放 的 30 年, 也 是 社 会 政 治 经 济 结 构 不 断 调 整 的 30 年 在 这 30 年 里, 中 国 经 济 取 得 长 足 进 步, 但 也 产 生 许 多 问 题, 尤 其 是 在 农 村, 问 题 更 多 中 国 农 村 的 发 展 在 30 多 年 里, 经 历 了 两 个 截 然 不 同 的 历 史 发 展 阶 段 在 第 一 个 阶 段, 也 就 是 从 1978 到 1993 年, 是 农 村 的 发 展 走 在 改 革 开 放 的 前 列 那 个 时 候 农 村 的 经 济 体 制 和 政 治 体 制 先 行 进 行 改 革, 农 村 最 早 走 上 了 改 革 开 放 的 道 路 土 地 联 产 承 包 制 和 乡 镇 企 业 的 出 现, 最 先 让 农 村 改 变 了 面 目, 农 村 的 万 元 户 和 乡 镇 企 业 先 行 让 农 村 开 始 富 裕 起 来 在 政 治 上 废 除 了 人 民 公 社 制 度, 让 农 民 开 始 自 治 管 理 农 村 但 是 好 景 不 长, 从 1993 年 开 始, 农 村 的 发 展 进 入 了 第 二 个 阶 段 在 这 个 阶 段, 农 村 的 发 展 和 前 一 个 阶 段 正 好 相 反, 农 村 的 各 种 优 势 逐 渐 消 失, 万 元 户 等 不 再 出 现, 除 了 东 部 沿 海 地 区 的 乡 镇 企 业 实 行 转 型 为 集 体 企 业 或 者 一 些 私 营 企 业 之 外, 中 西 部 地 区, 尤 其 是 西 部 贫 穷 地 区 的 乡 镇 企 业 则 无 法 生 存 下 去 而 纷 纷 倒 闭 与 此 同 时, 农 民 的 选 举 等 自 治 走 向 虚 化, 权 力 丢 失 于 是, 在 中 国 的 农 村 出 现 了 一 个 巨 大 的 变 化, 先 是 农 民 的 负 担 逐 渐 变 重, 农 民 真 苦 农 民 真 穷 代 替 了 对 农 村 的 羡 慕 ; 之 后 农 村 的 土 地 又 开 始 大 量 流 失, 农 民 对 于 政 府 的 不 满 和 反 抗 代 替 了 以 前 对 于 政 府 的 拥 护 导 致 这 个 转 型 的 原 因 是 从 1993 开 始 实 行 的 分 税 制 当 时 的 税 制 改 革 将 中 央 税 和 地 方 税 分 开, 中 央 拿 走 大 头, 地 方 税 是 小 头 当 时 是 用 谈 判 的 方 法 解 决 分 税 制 改 革 的, 但 是 中 央 坚 持 要 改 革, 地 方 能 怎 么 办?

2 62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年 中 国 中 央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数 据 单 位 : 亿 元 中 央 地 方 来 源 : 国 家 统 计 局 1996 年 统 计 年 鉴 从 这 一 年 开 始, 中 央 的 资 金 大 大 增 加, 而 相 对 的 则 是 地 方 资 金 的 减 少 但 是 一 个 结 果 却 令 人 意 外 地 出 现 了 从 此 之 后, 农 村 经 济, 尤 其 是 中 西 部 落 后 地 区 的 农 村 经 济 开 始 急 剧 下 滑, 而 且 导 致 的 结 果 就 是 从 1993 年 以 后, 城 乡 两 极 分 化 农 民 的 政 治 权 利 缺 失 农 民 经 济 权 益 无 法 保 障 大 规 模 的 农 村 动 乱 和 农 民 的 反 抗 等 现 象 成 了 中 国 农 村 相 当 大 部 分 地 区 的 普 遍 现 象 原 因 是 在 中 国 的 落 后 地 区, 地 方 政 府 的 收 入 大 大 减 少, 尤 其 是 县 乡 两 级 政 府, 为 了 自 己 收 入 的 增 加 和 行 政 费 用 的 日 益 增 长 的 需 要, 地 方 政 府 开 始 向 自 己 管 辖 范 围 内 的 企 业 和 个 人, 以 及 所 有 可 能 增 加 政 府 收 入 的 资 源 开 始 无 止 境 的 掠 夺, 导 致 农 村 经 济 的 破 产, 引 发 了 农 村 的 问 题 中 国 农 村 问 题 从 上 世 纪 90 年 代 初 开 始 凸 显, 继 而 愈 演 愈 烈, 解 决 农 村 问 题 开 始 成 为 中 国 政 治 生 活 中 的 头 等 大 事 进 入 21 世 纪 以 来, 中 央 一 号 文 件 已 经 连 续 6 次 锁 定 三 农 问 题, 中 央 试 图 从 各 个 方 面 解 决 或 者 缓 解 农 村 问 题 从 这 些 一 号 文 件 的 落 实 情 况 来 看, 农 民 确 实 从 中 得 到 一 些 实 惠, 各 种 惠 农 政 策 从 一 定 程 度 上 提 高 了 农 民 的 收 入 水 平, 但 是 这 些 并 没 有 彻 底 解 决 农 村 问 题 从 众 多 农 村 问 题 研 究 成 果 和 统 计 数 据 看, 由 于 矛 盾 的 激 化, 上 述 问 题 最 终 以 农 民 的 非 法 集 体 上 访 游 行 示 威 围 堵 党 政 机 关 聚 众 闹 事 等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方 式 爆 发 出 来, 并 且 不 管 从 数 量 上 还 是 规 模 上 都 在 逐 年 增 加 中 央 也 采 取 了 一 些 办 法, 例 如 取 消 农 业 税 启 动 农 村 福 利 制 度 的 改 革 减 少 农 民 负 担 等, 但 是 都 没 有 实 质 性 的 减 少 农 民 的 不 满, 反 而 呈 现 出 一 个 逐 渐 扩 大 的 发 展 态 势, 群 体 性 事 件 在 大 大 增 加 这 些 群 体 性 事 件 汇 聚 成 一 道 历 史 的 洪 流, 形 成 当 前 中 国 农 民 以 维 护 自 身 权 益 为 目 的 的 民 权 运 动 不 同 于 西 方 国 家, 当 前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是 中 国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的 一 个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农 民 的 诉 求 是 全 方 面 的, 例 如 生 存 权 教 育 权 环 境 权 土 地 权 物 权 法 律 平 等 权 集 会 结 社 权 人 权 选 举 权 等 其 核 心 内 容 就 是 要 求 维 护 自 己 的 权 益 维 护 社 会 的 公 平, 要 求 农 村 社 会 进 一 步 的 自 治, 要 求 限 制 政 府 的 权 力, 维 护 法 律 面 前 人 人 平 等, 推 动 法 治 化 的 实 现

3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63 二 中 国 农 民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产 生 的 条 件 麦 克 亚 当 认 为, 任 何 社 会 运 动 的 兴 起, 都 是 由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内 生 组 织 和 认 知 解 放 三 个 因 素 共 同 作 用 下 造 就 的, 这 其 中,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占 据 十 分 重 要 的 位 置 对 于 中 国 农 民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的 兴 起, 也 可 以 从 这 些 方 面 进 行 解 释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一 词, 来 自 于 艾 辛 格 (Peter Eisinger) 一 篇 关 于 美 国 都 市 种 族 抗 议 的 文 章 艾 辛 格 认 为, 对 于 种 族 群 体 而 言, 不 同 都 市 形 成 不 同 的 政 治 环 境, 影 响 他 们 实 现 其 利 益 的 可 能 性 艾 辛 格 将 一 般 的 政 治 环 境 统 称 为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艾 辛 格 进 一 步 发 现 其 所 谓 的 抗 议 的 悖 论 : 抗 议 的 出 现 与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的 开 放 性 和 封 闭 性 形 成 一 种 曲 线 的 关 系 即, 在 极 端 开 放 或 极 端 封 闭 的 条 件 下, 抗 议 是 很 难 产 生 的 艾 辛 格 的 贡 献 在 于 界 定 了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的 概 念 自 从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一 词 出 现 后, 许 多 学 者 都 对 这 一 概 念 进 行 了 自 己 的 阐 释 综 述 众 多 学 者 的 看 法,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就 是 指 一 群 以 国 家 组 织 为 中 心 的 变 相 组 合, 对 于 集 体 行 动 者 形 成 一 定 程 度 的 限 制 与 可 能 性, 并 且 提 高 或 降 低 了 运 动 动 员 所 需 要 花 费 的 成 本 2 麦 克 亚 当 在 研 究 美 国 黑 人 权 利 运 动 过 程 中 认 为, 美 国 黑 人 运 动 政 治 机 会 的 扩 张 是 由 多 种 因 素 引 起 的 如 黑 人 选 票 的 重 要 性 冷 战 时 期 国 际 舆 论 的 压 力 以 及 解 决 种 族 问 题 的 迫 切 性 等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的 政 治 机 会 的 扩 张, 不 存 在 种 族 问 题 和 选 票 问 题, 但 是 来 源 于 改 革 开 放 和 市 场 经 济 的 发 展 所 带 来 的 社 会 自 由 化 的 扩 大 在 改 革 开 放 中, 中 国 的 农 民 得 到 了 一 个 前 所 未 有 的 机 会, 有 了 自 己 的 自 由, 可 以 决 定 自 己 生 产 什 么 和 不 生 产 什 么, 也 可 以 离 开 土 地 去 其 它 地 方 和 其 它 生 产 领 域 去 经 营 ; 也 可 以 离 开 本 地 到 外 地 去 经 营 因 此, 中 国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形 成 的 社 会 自 由 空 间 才 是 政 治 机 会 扩 张 的 根 本 性 条 件 改 革 前, 国 家 垄 断 一 切 资 源, 一 切 经 济 资 源 社 会 资 源 政 治 资 源 都 被 国 家 控 制 国 家 对 农 村 进 行 了 严 格 的 控 制, 用 城 乡 二 元 化 的 方 式 隔 离 了 农 村 和 城 市, 严 格 规 定 了 农 民 的 身 份 地 位, 这 样 就 可 以 用 剪 刀 差 的 办 法 不 只 在 政 治 上 控 制 农 民, 而 且 在 经 济 上 剥 夺 农 民, 并 用 剥 夺 农 民 的 办 法 积 累 中 国 经 济 建 设 所 需 要 的 资 本 在 这 样 的 制 度 规 定 下, 离 开 国 家 的 资 源, 个 人 无 法 生 存, 更 不 用 说 进 行 社 会 运 动 了 在 这 样 的 环 境 下 国 家 意 志 决 定 人 民 的 行 动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国 家 对 农 村 的 控 制 大 大 放 松, 现 在 从 国 家 对 农 村 和 城 市 的 控 制 比 较 来 看, 实 际 上 国 家 对 城 市 的 控 制 要 远 远 大 于 国 家 对 农 村 的 控 制 也 就 是 说, 农 村 的 社 会 自 由 度 和 政 治 自 由 度 要 比 城 市 高 很 多 之 所 以 出 现 这 样 的 结 果, 是 与 农 村 地 广 人 稀, 政 府 权 力 难 于 普 及 有 关 这 样 在 中 国 的 广 大 农 村 地 区, 就 出 现 了 一 个 伴 随 着 经 济 的 发 展 所 带 来 的 社 会 自 由 化 的 发 生

4 64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随 着 经 济 权 从 国 家 手 中 逐 渐 向 社 会 和 个 人 手 中 转 移, 人 们 就 要 求 有 自 由 的 迁 居 权, 有 一 定 的 社 会 生 存 空 间, 以 致 要 求 有 一 定 的 自 由 创 造 的 空 间 这 样 一 来, 经 济 发 展 带 来 的 变 化 不 仅 是 人 们 生 存 条 件 的 改 善, 更 重 要 的 是 产 生 经 济 自 由 化 和 社 会 自 由 化 这 种 自 由 化 的 产 生 连 带 着 产 生 国 家 与 社 会 关 系 的 彻 底 变 化, 人 们 要 求 一 个 宽 松 社 会 的 出 现, 以 形 成 和 国 家 抗 衡 讨 价 还 价 和 制 衡 的 基 础 社 会 自 由 空 间 的 出 现 打 破 了 原 先 封 闭 性 的 政 治 环 境, 为 社 会 运 动 提 供 必 要 的 政 治 机 会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很 容 易 被 认 为 是 社 会 运 动 的 诱 因, 事 实 上 并 非 如 此 政 治 机 会 的 扩 张 并 不 必 然 导 致 社 会 运 动 的 出 现, 它 只 是 一 个 讯 号, 即,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可 能 会 产 生 社 会 运 动 20 世 纪 90 年 代 中 期, 这 两 种 具 有 明 显 差 异 的 观 念 开 始 分 野 一 个 有 利 的 政 治 环 境 只 给 心 理 失 衡 群 体 抗 争 的 机 会 然 而 却 是 这 些 少 数 群 体 中 的 内 生 资 源 使 它 们 能 够 真 正 抓 住 这 些 机 会 进 行 抗 争 为 了 产 生 社 会 运 动, 心 理 失 衡 群 体 必 须 将 有 利 的 政 治 结 构 转 化 为 有 组 织 的 社 会 抗 争 行 为 这 个 转 化 取 决 于 内 生 组 织 的 强 度 3 传 统 的 资 源 动 员 理 论 认 为 是 政 治 精 英 推 动 了 社 会 运 动, 而 麦 克 亚 当 通 过 研 究 认 为 运 动 参 与 者 的 内 生 组 织 和 网 络 才 是 社 会 运 动 的 真 正 原 动 力 内 生 组 织 不 仅 为 社 会 运 动 的 发 生 提 供 必 要 的 人 员, 而 且 内 生 组 织 和 网 络 本 身 就 是 能 提 供 实 质 性 诱 因 的 结 构 在 中 国 农 民 的 维 权 运 动 中, 组 织 强 度 无 疑 是 较 弱 的 这 是 中 国 当 前 政 治 环 境 决 定 的 当 前 中 国 集 体 行 动 中 的 领 袖 或 组 织, 几 乎 都 面 临 着 很 大 的 安 全 性 困 境, 即 使 群 体 行 动 的 发 生 既 合 乎 情 理, 又 严 守 法 规, 草 根 动 员 者 还 是 很 可 能 被 地 方 当 局 视 为 刁 民 而 遭 到 各 种 打 压, 甚 至 以 扰 乱 社 会 秩 序 的 罪 名 入 狱 4 想 要 组 建 正 式 的 农 民 组 织 更 是 困 难 中 共 在 1949 年 以 前 所 建 立 的 农 民 协 会 在 49 年 以 后 就 成 为 被 禁 止 成 立 的 机 构 到 现 在 中 国 也 没 有 一 个 农 民 的 全 国 性 组 织, 就 不 要 说 农 民 想 要 自 己 成 立 的 农 民 协 会 了 2003 年, 湖 南 省 衡 阳 县 农 民 维 权 精 英 准 备 组 建 农 民 协 会, 并 向 政 府 有 关 部 门 提 供 组 织 章 程, 申 请 注 册 衡 阳 县 政 府 没 有 准 许, 并 且 宣 布 农 民 协 会 筹 委 会 为 非 法 组 织 浙 江 温 岭 农 民 准 备 成 立 农 会 的 时 候 也 遭 遇 同 样 的 问 题 ;2009 年, 以 姚 立 法 等 人 为 首 的 草 根 精 英 向 民 政 部 提 交 成 立 全 国 性 农 民 协 会 的 申 请 同 样 未 获 得 批 准 在 政 府 的 严 格 控 制 下,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不 仅 组 织 强 度 较 低, 而 且 缺 少 美 国 黑 人 运 动 中 马 丁 路 德 金 式 的 领 袖 在 社 会 运 动 中, 领 袖 就 如 同 一 个 磁 场, 能 够 聚 集 大 量 运 动 参 与 者, 吸 引 社 会 各 类 资 源, 同 时, 也 能 够 引 导 社 会 运 动 的 行 动 方 向, 领 袖 本 身 就 是 一 个 巨 型 运 动 组 织 的 核 心

5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65 在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中, 不 存 在 全 国 性 的 领 袖, 就 是 区 域 性 的 领 袖 也 很 少 见 到 由 于 组 织 强 度 低 和 缺 少 领 袖, 造 成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出 现 一 个 奇 特 现 象 : 虽 然 全 国 各 地 农 民 的 活 动 层 出 不 穷, 但 是 这 些 活 动 没 有 明 确 的 行 动 纲 领 和 彼 此 间 的 呼 应 虽 然 说, 目 前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组 织 化 程 度 较 低, 但 是 农 民 试 图 联 合 起 来 的 趋 势 越 来 越 明 显, 各 地 的 农 民 组 织 也 越 来 越 多, 如 安 徽 阜 阳 市 南 塘 村 杨 云 标 组 织 的 农 民 维 权 协 会, 河 北 唐 山 市 玉 田 县 张 凤 等 人 组 织 的 移 民 协 会 等 虽 然 这 些 组 织 都 受 到 打 压, 但 是 他 们 能 从 一 定 程 度 上 提 高 农 民 维 权 的 能 力 全 国 各 地 的 农 民 组 织 不 仅 越 来 越 多, 而 且 出 现 跨 村 甚 至 跨 镇 农 民 的 联 合, 而 组 织 的 扩 大 则 能 够 增 强 与 政 府 讨 价 还 价 的 能 力 三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的 诱 因 社 会 运 动 的 诱 因 是 指 参 与 者 想 要 什 么, 或 者 说 参 与 者 为 什 么 发 起 和 参 与 社 会 运 动 运 动 的 诱 因 体 现 在 社 会 运 动 的 诉 求 方 向 上 绿 色 运 动 参 与 者 追 求 的 是 健 康 的 绿 色 的 生 态 环 境 ; 妇 女 运 动 想 要 的 是 男 女 权 利 平 等 那 么, 中 国 农 民 参 与 社 会 运 动 想 要 得 到 什 么? 前 面 我 们 说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是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是 中 国 农 民 为 维 护 和 追 求 各 方 面 权 利 的 社 会 运 动 因 此, 我 们 说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的 诱 因 就 是 农 民 政 治 权 利 人 身 权 利 生 存 权 利 和 经 济 权 利 的 受 损 和 缺 失 1949 年 新 中 国 建 立 以 来 政 府 一 直 在 强 调 农 民 的 重 要 性, 至 少 从 话 语 上 看, 农 民 的 地 位 提 高 了 但 是 实 际 上, 中 国 农 民 一 直 处 于 二 等 公 民 的 生 存 状 态 从 经 济 上 来 说, 国 家 意 志 主 导 的 以 赶 英 超 美 为 目 标 的 大 跃 进 为 了 发 展 工 业, 通 过 剪 刀 差 从 农 村 获 得 3000 亿 元 资 金, 农 民 利 益 损 失 严 重 ; 在 政 治 生 活 中, 农 民 也 没 有 地 位, 农 民 和 城 市 的 选 区 用 8:1 的 比 例 行 使 城 市 居 民 和 农 民 的 选 举 ; 共 产 党 用 以 起 家 的 农 民 协 会 在 1949 年 以 后 禁 止 成 立 不 仅 于 此, 中 国 农 民 没 有 任 何 政 治 权 利, 甚 至 连 最 基 本 的 生 存 权 也 不 能 得 到 保 障, 一 直 以 来 没 有 社 会 保 障, 缺 医 少 药 是 常 态 当 然, 在 那 个 特 殊 年 代, 城 市 居 民 的 情 况 也 好 不 了 多 少, 但 是 城 市 居 民 很 少 有 因 饥 饿 而 死 亡 的 情 况 出 现, 而 在 农 村 则 有 大 规 模 的 死 亡 记 录 改 革 为 农 民 提 供 了 机 会, 农 民 有 了 一 定 的 经 济 自 主 权, 依 靠 自 己, 基 本 生 存 得 到 保 障 在 改 革 初 期, 农 民 的 生 存 状 况 有 了 很 大 的 改 善, 可 以 说, 农 民 是 改 革 最 大 的 受 益 群 体 但 是 农 民 的 这 种 甜 蜜 生 活 并 没 有 持 续 太 久, 进 入 20 世 纪 90 年 代, 分 税 制 的 改 革 增 加 了 中 央 政 府 的 收 入, 但 是 却 从 此 让 中 国 的 农 村 发 展 遇 到 了 大 麻 烦 农 民 的 负 担 开 始 加 重, 基 层 官 员 贪 污 腐 败 现 象 日

6 66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益 普 遍, 农 民 的 利 益 再 次 被 严 重 损 害 在 历 史 上, 在 政 治 和 经 济 上 饱 受 压 迫 的 农 民 具 有 通 过 起 义 反 抗 贪 腐 官 员 的 天 然 趋 向 ; 5 在 中 国 的 传 统 文 化 上, 水 浒 所 代 表 的 文 化 精 神 就 是 当 农 民 无 法 活 下 去 的 时 候, 农 民 的 起 义 和 造 反 是 天 然 合 理 的, 因 为 是 在 替 天 行 道 而 当 代 的 中 国 农 民 受 到 不 公 正 的 对 待 以 及 社 会 运 动 条 件 的 具 备, 导 致 中 国 农 民 开 始 了 持 续 的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从 传 统 文 化 的 角 度 来 看, 这 也 是 天 然 合 理 的 中 国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是 中 国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的 一 个 组 成 部 分, 从 参 与 主 体 看, 中 国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包 括 农 民 运 动 知 识 分 子 运 动 中 产 阶 级 运 动 以 及 其 他 弱 势 群 体 运 动 等 与 知 识 分 子 和 中 产 阶 级 参 与 社 会 运 动 的 情 况 相 比, 农 民 参 与 社 会 运 动 的 诱 因 有 一 些 独 特 的 地 方, 比 如 税 费 负 担 问 题 土 地 问 题 等, 这 些 情 况 只 会 在 农 村 发 生 查 尔 斯 蒂 利 在 分 析 西 欧 社 会 运 动 史 时 曾 指 出, 随 着 时 间 的 推 移, 西 欧 出 现 三 种 不 同 类 型 的 社 会 运 动 : 早 期 的 竞 争 性 抗 议 ;17 到 18 世 纪 的 反 应 性 抗 议 ;19 世 纪 以 来 的 主 动 性 抗 议 当 前 中 国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恰 恰 正 处 于 反 应 性 抗 议 阶 段 所 谓 反 应 性 抗 议, 就 是 指 农 民 为 了 保 卫 正 被 国 家 或 者 市 场 从 他 们 手 中 夺 走 的 资 源 的 努 力, 是 一 种 被 动 性 的 抗 议 这 也 是 与 知 识 分 子 和 城 市 中 产 阶 级 运 动 不 同 的 地 方, 后 两 者 的 行 动 开 始 转 向 主 动 性 抗 议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的 诱 因 正 如 斯 科 特 所 说 : 大 多 数 底 层 阶 级 对 改 变 宏 大 的 国 家 结 构 和 法 律 缺 乏 兴 趣, 他 们 更 关 注 的 是 霍 布 斯 鲍 姆 所 称 的 使 制 度 的 不 利 降 至 最 低 从 全 国 总 体 情 况 看, 导 致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的 原 因, 在 早 期 主 要 是 农 民 负 担 过 重 基 层 干 部 腐 败 等, 近 几 年 主 要 集 中 在 土 地 纠 纷 村 民 自 治 环 境 污 染 等 方 面 受 地 域 经 济 发 展 状 况 地 理 位 置 各 地 不 同 文 化 传 统 的 影 响, 不 同 地 区 诱 发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的 因 素 的 比 例 也 是 不 同 的 例 如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农 村 发 展 研 究 所 对 当 前 我 国 农 民 的 土 地 维 权 抗 争 进 行 一 次 大 规 模 的 调 查, 调 查 采 用 电 话 记 录 的 方 式 调 查 显 示, 农 村 土 地 问 题 较 突 出 的 省 主 要 有 山 东 河 北 河 南 安 徽 江 苏 黑 龙 江 但 是, 无 论 怎 样 的 地 域 差 别, 中 国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的 诱 发 因 素 主 要 还 是 上 面 提 到 的 几 个 方 面, 尤 其 是 土 地 问 题 成 为 继 农 民 负 担 问 题 之 后 最 主 要 的 诱 发 因 素 中 国 的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可 以 分 为 两 个 发 展 阶 段 第 一 个 阶 段 是 从 20 世 纪 90 年 代 初 期 开 始 到 21 世 纪 初 期 主 要 是 由 于 农 民 负 担 过 重 引 发 了 大 量 群 体 性 事 件, 有 些 事 件 由 于 规 模 较 大, 在 国 内 外 引 起 较 大 影 响 海 外 媒 体 报 道 的 1999 年 初 发 生 的 湖 南 湘 乡 的 农 民 维 权 事 件, 是 一 个 农 民 为 了 减 负 而 发 生 的 和 地 方 政 府 的 冲 突, 农 民 包 围 了 政 府, 最 后 导 致 警 察 开 枪, 打 死 示 威 农 民, 就 是 一 个 典 型 的 案 例 ;2000 年 的 江 西 丰 城 事 件 也 是 由 农 民 负 担 问 题 而 引 发 的 群

7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67 体 性 事 件 的 典 型 2000 年 8 月 11 日, 有 人 把 省 农 委 编 辑 出 版 的 减 负 手 册 拿 到 丰 城 市 的 袁 渡 镇 政 府 门 口 销 售, 引 起 很 多 人 前 来 翻 看 和 购 买, 镇 干 部 发 现 后 阻 止 销 售, 引 起 争 执 此 后 几 天, 有 少 数 人 组 织 串 联, 并 发 生 小 规 模 的 聚 集 闹 事 8 月 16 日 上 午, 适 逢 该 镇 赶 集, 起 先 大 约 有 50 来 人 聚 集 在 镇 政 府 门 口, 与 镇 干 部 对 话, 造 成 数 千 群 众 围 观 声 援, 接 着 砸 开 镇 政 府 铁 门, 冲 入 院 内 砸 碎 办 公 室 的 玻 璃, 搬 走 各 种 办 公 用 具, 追 打 乡 镇 干 部, 与 此 同 时, 一 些 村 干 部 的 家 也 遭 砸 抢 这 个 镇 的 冲 击 波 迅 速 蔓 延 到 其 他 乡 镇, 当 日, 白 土 镇 小 港 镇 段 潭 镇 被 砸 抢 还 有 一 些 人 准 备 冲 击 石 潭 张 巷 等 镇, 在 半 途 被 武 警 劝 回 省 委 主 要 领 导 亲 自 到 该 市, 省 内 武 警 也 前 来 维 持 秩 序 外 电 和 网 上 做 了 报 道, 造 成 了 很 大 的 影 响 6 这 类 早 期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直 接 原 因 就 是 农 民 的 税 费 负 担 超 过 农 民 的 承 受 能 力, 以 及 政 府 在 征 税 过 程 中 的 不 当 行 为 不 堪 重 负 的 农 民 为 改 变 生 存 状 况 试 图 与 政 府 沟 通,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基 层 政 府 的 强 势 态 度 激 化 了 原 本 就 已 经 尖 锐 的 官 民 矛 盾, 最 终 导 致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发 生 这 样 的 事 件 在 中 国 的 中 西 部 地 区 发 生 的 比 较 多, 规 模 也 比 较 大 主 要 采 取 的 方 式 是 农 民 抗 税 抗 费, 围 攻 收 费 收 税 的 政 府 官 员, 并 进 而 导 致 围 攻 乡 县 政 府, 焚 烧 办 公 楼 这 种 状 况 的 原 因 在 李 昌 平 的 书 给 总 理 的 一 封 信 中 讲 的 比 较 多, 主 要 是 农 民 的 负 担 重 针 对 农 民 的 负 担 问 题, 中 央 政 府 在 2005 年 取 消 了 农 业 税 但 是 自 农 业 税 取 消 以 后, 因 负 担 重 而 引 发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虽 然 逐 渐 减 少, 但 并 没 消 失, 原 因 在 于 农 民 负 担 以 另 外 的 面 貌 出 现 我 们 研 究 所 曾 经 在 农 业 税 取 消 以 后 对 湖 南 的 农 村 进 行 了 调 查, 农 民 的 负 担 并 没 有 真 正 意 义 上 的 减 少, 而 是 以 其 它 的 面 貌 出 现 但 是 农 民 反 映, 有 一 个 问 题 好 了 一 些, 就 是 农 业 税 取 消 以 后, 政 府 工 作 人 员 到 农 村 去 的 少 了, 和 农 民 直 接 接 触 的 机 会 少 了, 因 此 对 农 民 来 讲, 农 民 的 压 力 减 少 了 许 多 7 但 是 农 业 税 的 取 消 并 没 有 真 正 减 少 农 民 的 负 担, 因 为 农 业 税 也 是 地 方 税, 是 地 方 政 府 的 财 政 来 源 之 一 因 此 农 业 税 的 取 消 只 是 取 消 了 地 方 政 府 的 收 入, 需 要 中 央 政 府 用 财 政 返 还 来 加 以 补 贴, 这 个 返 还 里 边 还 会 出 问 题 的 近 几 年, 中 央 又 推 行 了 新 农 村 建 设, 要 求 大 力 增 加 农 村 建 设 的 投 入, 改 善 农 村 状 况, 因 此 成 为 农 村 政 策 的 主 要 关 注 点 但 在 一 些 地 方 的 新 农 村 建 设 中, 由 于 村 庄 公 共 品 的 严 重 短 缺, 村 民 群 众 和 村 干 部 都 有 强 烈 的 改 变 村 庄 公 共 品 短 缺 面 貌 的 愿 望 在 投 资 配 套 体 制 下, 一 些 村 干 部 向 农 民 集 资 建 设 新 农 村 已 形 成 燎 原 之 势, 农 民 负 担 之 重 已 大 大 超 过 税 费 改 革 前 的 任 何 时 期 第 二 个 阶 段 是 21 世 纪 初 以 来 到 现 在 这 个 阶 段 农 民 的 反 抗 主 要 是 针 对 着 土 地 的 征 收 而 来 的 30 年 的 经 济 快 速 发 展 让 中 国 成 为 世 界 工 厂, 由 一 个 农 业

8 68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大 国 走 向 工 业 大 国 工 业 化 必 然 带 动 城 市 化 的 发 展, 而 城 市 化 就 是 城 市 扩 张 的 过 程, 在 城 市 扩 张 过 程 中 土 地 成 为 稀 缺 资 源, 尤 其 是 经 济 较 发 达 地 区 工 业 和 房 地 产 的 扩 张 急 需 农 村 的 土 地 资 源 在 土 地 出 让 过 程 中, 由 于 农 村 土 地 是 集 体 所 有, 农 民 只 有 土 地 的 使 用 权 而 无 土 地 所 有 权, 土 地 出 让 所 得 大 部 分 被 基 层 政 府 截 留, 农 民 拿 到 的 只 有 一 小 部 分 ; 还 有 一 种 情 况 是, 政 府 低 价 从 农 民 手 中 获 得 土 地, 转 而 以 高 价 出 让 给 开 发 商, 政 府 从 中 获 得 的 土 地 出 让 金 成 为 政 府 的 财 政 收 入, 这 也 是 近 年 来 一 些 地 方 政 府 财 政 收 入 快 速 增 长 的 主 要 原 因 无 论 是 富 裕 地 区 还 是 贫 困 地 区, 土 地 财 政 成 为 地 方 政 府 财 政 的 主 要 来 源 中 西 部 地 区 的 地 方 政 府 在 可 能 的 情 况 下 也 要 以 土 地 出 让 金 来 弥 补 财 政 的 不 足, 而 在 经 济 比 较 发 达 的 地 区, 土 地 出 让 金 就 成 了 政 府 的 主 要 财 政 资 源, 有 的 高 达 地 方 政 府 财 政 收 入 的 70% 以 上 上 面 两 种 情 况 造 成 农 民 与 基 层 政 府 在 土 地 问 题 上 的 矛 盾 逐 渐 激 化, 并 进 而 导 致 地 方 政 治 的 恶 化 中 央 财 经 领 导 小 组 办 公 室 副 主 任 中 央 农 村 工 作 领 导 小 组 办 公 室 主 任 陈 锡 文 在 新 闻 发 布 会 上 表 示, 50% 以 上 的 集 体 事 件 是 由 于 农 民 土 地 被 征 收 而 没 获 得 适 当 赔 偿 引 起 的 另 外, 土 地 冲 突 存 在 着 区 域 差 异, 沿 海 发 达 地 区 是 土 地 冲 突 最 集 中 的 地 区, 尤 其 是 山 东 江 苏 浙 江 广 东, 主 要 由 非 法 和 强 制 征 地 引 起, 农 民 主 要 控 告 市 县 政 府 征 地 和 基 层 官 员 侵 吞 土 地 补 偿 金 ; 中 部 地 区 如 安 徽 河 南 黑 龙 江 等 地 冲 突 也 比 较 多, 主 要 是 由 于 镇 村 组 织 及 其 官 员 侵 犯 农 民 的 土 地 承 包 权 近 年 来, 中 国 农 村 因 土 地 纠 纷 引 发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不 仅 数 量 增 加 迅 速, 而 且 从 事 件 参 与 的 人 数 以 及 事 件 的 激 烈 程 度 看, 都 有 扩 大 的 趋 势 据 有 关 部 门 统 计,2004 年 一 月 至 四 月, 因 征 地 拆 迁 问 题 引 发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就 有 4030 起, 比 2003 年 同 期 上 升 67.1%, 涉 及 全 国 2/3 的 省 ( 区 市 ) 也 就 是 说,2004 年 全 年 发 生 的 由 征 地 拆 迁 引 发 的 农 村 群 体 性 事 件 约 1 万 2 千 起 左 右, 而 2005 年 共 发 生 群 体 性 事 件 起, 其 中 农 村 群 体 性 事 件 约 占 50%, 农 村 群 体 性 事 件 50% 是 由 征 地 引 起 的, 这 么 算 来 2005 年 因 土 地 纠 纷 引 起 的 农 村 群 体 性 事 件 约 2 万 起 以 上, 比 2004 年 增 加 80% 以 上 近 年 来, 因 土 地 纠 纷 引 起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不 仅 总 体 数 量 增 多, 而 且 一 些 规 模 较 大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也 在 增 多, 对 社 会 政 治 稳 定 的 冲 击 越 来 越 大 2004 年 前 四 个 月, 参 加 人 数 在 50 人 以 上 的 ( 群 体 性 事 件 ) 就 有 58 起, 共 1.5 万 多 人 次, 比 上 年 同 期 分 别 上 升 48.7% 和 1.8 倍 2004 年 10 月 四 川 省 汉 源 县 爆 发 上 万 人 规 模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事 情 的 根 源 就 是 土 地 问 题 ;2005 年 6 月 河 北 定 州, 因 征 地 补 偿 问 题 发 生 群 体 性 事 件, 造 成 6 位 村 民 死 亡 ;2006 年 7 月 辽 宁 凌 源 市 因 征 地 发 生 纠 纷, 引 发 群 体 性 事 件, 参 与 人 数 达 2000 人 以 上 ;2007 年 1 月 广 东 佛 山 发 生 类 似 事 件, 参 与 人

9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69 数 也 达 数 千 人 这 类 群 体 性 事 件 还 有 很 多, 如 海 南 乐 东 事 件, 浙 江 龙 泉 土 地 纠 纷, 广 东 汕 尾 事 件 以 及 河 南 郑 州 暴 力 冲 突 等 河 南 固 始 县 长 期 以 来 所 发 生 的 基 层 政 治 的 冲 突, 就 是 一 个 典 型 案 例 这 里 因 为 土 地 的 征 收 问 题, 近 几 年 来 一 直 不 断 地 发 生 着 政 府 和 农 民 的 冲 突 2003 年 就 曾 经 发 生 过 大 规 模 的 警 民 冲 突, 许 多 警 车 被 烧 之 后 仍 然 冲 突 不 断 农 民 也 不 断 到 北 京 上 访, 固 始 成 了 一 个 老 大 难 的 地 方 问 题 2008 年, 为 了 缓 解 矛 盾, 也 为 了 奥 运 会 的 安 全 召 开, 河 南 以 贪 污 腐 败 为 名, 将 县 委 书 记 抓 了 起 来 但 是 这 并 没 有 从 根 子 上 解 决 问 题 地 方 政 府 仍 然 要 靠 土 地 来 维 持 地 方 的 财 政, 因 此 土 地 纠 纷 越 演 越 烈 但 是 从 地 方 政 府 的 利 益 来 讲, 唯 一 可 以 补 上 地 方 政 府 财 政 的 就 是 土 地 收 益 地 方 政 府 在 无 论 什 么 样 的 情 况 下 都 要 坚 持 卖 地, 而 农 民 则 要 保 卫 自 己 的 土 地, 否 则, 失 地 的 农 民 将 会 无 法 生 活 下 去 2010 年 4 月 4 日 上 午 8 点 多, 河 南 省 固 始 县 汪 棚 乡 大 皮 村 三 级 政 府 组 织 近 200 名 黑 社 会 人 员 殴 打 护 地 农 民, 汪 棚 乡 派 出 所 桂 所 长 带 领 全 所 警 察 在 现 场 指 挥 打 手, 除 了 六 人 伤 势 严 重 送 进 医 院 抢 救, 还 有 几 名 村 民 受 了 轻 伤, 接 到 村 民 电 话 后 都 不 出 车 血 腥 的 场 面 直 到 上 午 十 点 多 才 结 束, 而 受 伤 的 村 民 却 无 人 过 问, 仅 有 村 委 会 出 了 五 千 元 钱, 村 民 们 家 境 非 常 贫 困, 根 本 付 不 起 巨 额 的 治 疗 费 用 固 始 县 政 府 在 雇 凶 伤 人 之 后, 还 通 知 县 医 院, 如 果 伤 者 不 付 钱 就 不 要 给 他 们 治 疗 这 只 是 近 年 来 发 生 的 农 民 和 地 方 政 府 因 为 土 地 问 题 而 起 的 冲 突 中 的 一 例 最 近 几 年 来, 因 为 土 地 拆 迁 问 题 而 引 发 的 农 村 的 冲 突, 在 全 国 各 地 都 在 不 断 发 生, 而 且 有 越 演 越 烈 的 局 面 由 于 这 个 问 题 的 不 断 出 现, 中 国 农 村 的 地 方 政 治 越 来 越 恶 化, 农 民 的 维 权 运 动 也 借 此 得 到 发 展 除 了 农 民 负 担 重 和 土 地 问 题 之 外, 还 有 一 些 问 题 也 引 起 农 民 的 不 满, 推 动 了 农 民 的 维 权 活 动 干 部 腐 败 问 题 干 部 腐 败 成 为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民 众 一 直 关 心 的 问 题, 也 是 影 响 政 府 公 信 力 和 社 会 稳 定 的 主 要 原 因 农 村 基 层 干 部 腐 败 问 题 更 是 引 发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的 主 要 因 素 据 河 北 省 信 访 局 分 析 资 料 显 示, 在 2008 年 的 500 多 批 次 赴 省 集 体 上 访 中, 因 干 部 作 风 问 题 引 发 的 近 200 批, 占 到 了 总 量 的 近 40% 8 乡 村 干 部 贪 污 腐 败 是 一 个 普 遍 存 在 的 事 实, 农 民 对 基 层 政 府 的 任 何 政 策 都 充 满 警 惕 和 排 斥 心 理, 他 们 认 为 基 层 干 部 会 从 这 些 不 管 对 农 民 是 好 还 是 坏 的 政 策 中 得 到 好 处, 中 饱 私 囊 乡 村 干 部 的 贪 污 腐 败 行 为 引 起 农 民 的 强 烈 不 满, 农 民 更 是 将 这 种 不 满 转 换 成 具 体 行 动, 通 过 上 访 举 报 等 各 种 制 度 内 的 渠 道 将 问 题 向 上 级 反 映 当 政 府 不 能 给 予 他 们 合 理 满 意 的 答 复 和 解 决 方 案 时, 农 民 就 有 可 能 采 取 极 端 的 方 式 来 促 成 问 题 的 解 决 在 政 府 应 对 不 力 的 情

10 70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况 下, 农 民 的 行 为 会 逐 渐 升 级, 最 终 导 致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发 生 环 境 问 题 在 环 境 问 题 方 面, 农 民 抵 制 环 境 污 染 的 呼 声 越 来 越 高 来 自 国 家 环 保 总 局 的 数 据 显 示 : 从 2001 年 以 来, 我 国 每 年 发 生 的 环 境 污 染 与 生 态 破 坏 事 件 不 断 增 加, 因 环 境 污 染 所 引 发 的 群 众 投 诉 多 年 居 高 不 下, 其 中 群 众 信 访 事 件 以 平 均 每 年 10% 的 速 度 递 增 环 境 污 染 是 伴 随 着 经 济 发 展 而 来 的, 随 着 经 济 的 快 速 发 展, 环 境 与 发 展 的 矛 盾 日 益 突 出, 污 染 面 从 城 市 蔓 延 到 农 村, 从 发 达 地 区 扩 大 到 欠 发 达 地 区 ; 污 染 程 度 加 剧, 形 成 点 源 与 面 源 共 存 生 活 污 染 与 工 业 排 放 叠 加 各 种 新 旧 污 染 与 二 次 污 染 相 互 复 合 的 严 峻 形 势 随 着 企 业 对 环 境 污 染 的 加 剧, 环 保 冲 突 事 件 时 有 发 生 环 境 方 面 的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一 般 规 模 都 比 较 大, 这 是 环 境 污 染 面 积 大 无 确 切 指 定 对 象 决 定 的 环 境 污 染 一 般 是 水 污 染 和 空 气 污 染, 这 两 种 污 染 途 径 覆 盖 面 大, 传 播 快, 造 成 污 染 损 害 的 面 积 和 人 数 也 较 大 2005 年 浙 江 东 阳 画 水 镇 遭 受 化 工 园 区 的 工 业 污 染, 污 染 导 致 当 地 居 民 身 体 健 康 受 损, 粮 食 和 经 济 作 物 产 量 下 降 当 地 居 民 在 与 排 污 企 业 以 及 相 关 政 府 机 关 沟 通 未 果 的 情 况 下 采 取 自 救 行 为, 继 而 与 地 方 政 府 发 生 冲 突, 造 成 数 十 人 受 伤 9 ;2005 年 河 南 新 乡 三 王 庄 村 因 一 家 造 纸 厂 排 污 不 达 标 造 成 地 下 水 污 染 严 重, 数 千 名 村 民 饮 水 困 难 村 民 说, 村 里 几 十 米 深 的 水 井 打 上 来 的 水 都 是 黄 颜 色 的, 许 多 人 长 期 拉 肚 子 在 造 纸 厂 污 水 直 接 排 入 的 河 流 旁 有 大 片 麦 田, 这 些 地 里 产 的 麦 子, 村 民 自 己 都 不 敢 吃 污 水 问 题 不 解 决, 以 后 怎 么 生 活?, 河 南 新 乡 农 民 多 次 上 访 反 映 污 染 之 害 未 果, 最 后, 他 们 采 取 了 极 端 的 做 法, 部 分 人 甚 至 与 警 察 发 生 了 冲 突 ; 年 8 月 4 日, 丽 江 市 华 坪 县 兴 泉 镇 兴 泉 村 8 组 至 13 组 村 民, 与 该 县 兴 泉 镇 境 内 的 高 源 建 材 有 限 公 司 发 生 群 体 性 突 发 事 件, 双 方 约 300 余 人 在 冲 突 中 造 成 6 村 民 受 伤 和 13 辆 汽 车 受 损, 冲 突 的 原 因 是 该 建 材 厂 污 染 严 重 ; 年 8 月, 福 建 省 泉 州 市 泉 港 区 污 水 处 理 厂 由 于 种 种 原 因, 排 出 的 污 水 给 当 地 的 生 活 用 水 水 源 造 成 污 染, 导 致 一 些 居 民 身 体 受 到 伤 害, 并 且 污 水 对 当 地 的 水 产 养 殖 业 造 成 严 重 影 响 在 村 民 多 次 向 政 府 反 映 情 况 未 果 下, 村 民 包 围 了 排 污 办 公 楼, 中 断 了 二 化 在 峰 尾 的 排 污 工 程, 愤 怒 的 民 众 砸 烂 了 二 化 办 公 室, 并 与 警 察 发 生 冲 突, 造 成 多 人 受 伤 12 这 类 事 件 的 参 与 人 数 剧 烈 程 度 以 及 最 终 的 结 果 都 在 国 内 外 引 起 了 广 泛 的 关 注, 造 成 了 重 大 影 响 农 村 选 举 问 题 作 为 基 层 民 主 的 集 中 体 现, 选 举 是 农 民 政 治 权 利 的 一 种 方 式, 中 国 村 民 选 举 已 经 实 行 多 年, 但 是 仍 然 存 在 许 多 问 题 由 于 选 举 法 律 不 完 善 以 及 一 些 政 府 官 员 的 操 纵 等 原 因, 造 成 一 些 选 举 无 法 实 现 公 平 与 公 正, 农 民 就 此 问 题 向 基 层 政 府 表 达 不 满 与 抗 议, 乡 镇 政 府 本 来 就 想 把 村 委 会 掌 控

11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71 在 自 己 手 中, 自 然 难 以 给 出 让 农 民 满 意 的 答 复 在 特 定 的 条 件 下, 就 会 导 致 矛 盾 升 级, 最 终 造 成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2001 年 4 月 河 南 省 唐 河 县 上 屯 镇 张 清 寨 村 部 分 村 民, 因 村 级 财 务 不 清 村 民 选 举 等 问 题, 多 次 到 乡 县 政 府 及 有 关 部 门 集 体 上 访 在 群 众 的 一 再 要 求 下,2002 年 4 月 24 日, 上 屯 镇 党 委 领 导 带 领 有 关 工 作 人 员 到 张 清 寨 村, 再 次 组 织 村 民 进 行 换 届 选 举 按 照 有 关 法 律 规 定, 此 次 选 举 实 行 户 选 制, 按 程 序 先 选 举 产 生 村 民 选 举 委 员 会 据 参 与 选 举 的 村 民 介 绍, 张 清 寨 村 应 到 会 户 数 610 户, 实 到 481 户, 最 后 收 到 选 票 382 张, 其 中 有 效 票 379 张, 作 废 选 票 3 张 负 责 组 织 选 举 的 朱 镇 长 当 场 宣 布, 未 参 加 投 票 的 99 户 按 弃 权 对 待, 选 举 有 效 结 果 报 民 政 局 批 准 后 再 组 织 正 式 选 举 有 关 部 门 工 作 人 员 还 将 此 次 选 举 过 程 录 了 像 但 随 后, 镇 政 府 就 以 参 会 的 户 代 表 没 有 超 过 本 村 三 分 之 二 以 上 的 户 为 由, 宣 布 此 次 选 举 无 效 4 月 29 日, 该 村 300 余 名 群 众, 到 上 屯 镇 政 府 上 访, 要 求 对 多 次 选 举 不 成 功 的 原 因 进 行 调 查, 并 要 求 分 村 一 些 群 众 还 带 了 锣 鼓 因 为 对 镇 领 导 答 复 不 满 意, 一 部 分 群 众 又 开 拖 拉 机 到 唐 河 县 委 上 访 造 成 当 天 唐 河 县 委 大 门 关 闭, 门 口 无 法 正 常 通 行 最 终 该 村 的 选 举 问 题 还 是 不 了 了 之 13 近 几 年, 这 类 事 件 越 来 越 多, 在 有 些 地 方, 由 选 举 问 题 引 发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比 例 在 选 举 年 占 到 全 部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15% 左 右 我 在 中 国 民 主 的 前 沿 探 索 一 书 中 援 引 了 广 东 的 太 石 村 和 山 东 济 南 的 党 西 村 为 例, 说 明 农 村 的 选 举 问 题 是 普 遍 存 在 的, 而 且 由 于 选 举 的 不 公 平, 农 民 们 早 就 搞 起 了 上 访 和 抗 议 的 活 动 这 样 的 例 子 有 许 多, 如 姚 立 法 在 湖 北 潜 江 也 进 行 过 类 似 的 活 动 四 农 民 运 动 的 行 动 手 段 任 何 社 会 运 动 的 实 施 都 要 采 取 具 体 的 行 动 方 式, 如 公 开 会 议 依 法 游 行 守 夜 活 动 集 会 示 威 请 愿 声 明 等, 蒂 利 称 这 些 方 式 为 社 会 运 动 的 常 备 剧 目 (the social movement repertoire), 台 湾 学 者 称 之 为 抗 争 剧 码, 两 种 不 同 的 称 呼 均 表 达 相 同 的 意 思, 我 们 则 称 之 为 社 会 运 动 的 行 动 手 段 没 有 任 何 社 会 运 动 采 取 单 一 的 行 动 手 段, 都 采 用 几 种 手 段 同 时 进 行 在 中 国 农 民 运 动 中, 也 采 取 了 多 种 手 段, 主 要 采 取 的 行 动 手 段 有 四 种 : 地 方 抗 争 法 律 诉 讼 上 访 选 举 等 至 于 农 民 采 取 哪 一 种 行 动 手 段, 不 是 依 据 其 合 法 与 否, 而 是 哪 种 方 式 更 能 有 效 地 解 决 问 题 农 民 采 取 的 行 动 手 段 除 了 政 治 参 与 和 一 部 分 集 体 上 访 外, 基 本 上 都 是 不 合 法 的 出 现 这 种 状 况 的 原 因 主 要 就 是 农 民 无 法 通 过 制 度 内 渠 道 解 决 问 题, 当 农 民 无 法 通 过 合 法 手 段 解 决 问 题 时, 要 么

12 72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忍 气 吞 声, 忽 略 自 己 的 权 益 受 到 损 害, 要 么 用 自 己 的 方 式 奋 起 反 抗 1 地 方 抗 争 地 方 抗 争 是 农 民 维 权 运 动 的 主 要 方 式, 也 是 最 先 使 用 的 方 式 农 村 的 地 方 矛 盾 和 冲 突 早 在 80 年 代 就 已 经 出 现 当 时 闹 事 的 原 因 主 要 是 由 于 山 林 滩 涂 土 地 水 利 等 自 然 资 源 的 归 属 以 及 家 庭 和 宗 族 之 间 的 日 常 纠 纷, 而 最 常 采 用 的 方 式 是 群 体 性 的 械 斗 例 如 80 年 代 初 期 辽 宁 省 东 沟 县 ( 现 东 港 市 ) 就 爆 发 过 此 类 事 件 1980 年, 东 沟 县 红 光 人 民 公 社 下 面 的 一 个 生 产 大 队 由 于 一 块 苇 塘 的 管 理 归 属 问 题 产 生 纠 纷, 经 过 多 次 调 解, 矛 盾 未 能 缓 和, 到 最 后 双 方 甚 至 采 用 武 力 解 决 问 题, 幸 亏 事 情 被 提 前 发 现, 从 而 避 免 了 一 场 群 体 性 械 斗 14 进 入 90 年 代 后, 农 村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主 体 发 生 了 变 化, 不 再 是 农 户 之 间 的 矛 盾, 换 成 了 农 民 与 基 层 政 府 之 间 的 矛 盾, 这 就 成 了 农 民 因 为 反 对 负 担 重 而 开 始 的 一 种 抗 争 行 动 从 时 间 上 讲, 地 方 抗 争 与 上 访 基 本 上 是 同 时 出 现 的 ; 但 是 从 逻 辑 上 讲, 地 方 抗 争 在 前 地 方 抗 争 一 开 始 作 为 集 体 利 益 表 达 手 段, 不 用 花 费 多 少 金 钱, 而 且 社 会 影 响 力 更 大, 能 够 迫 使 政 府 做 出 让 步, 人 们 甚 至 在 行 动 中 总 结 出 大 闹 大 解 决, 小 闹 小 解 决, 不 闹 不 解 决 这 样 的 经 验 由 于 这 类 行 动 容 易 吸 引 人 群 围 观, 而 围 观 人 群 往 往 又 会 转 而 变 为 行 动 者, 因 此, 这 类 事 件 很 容 易 形 成 大 规 模 的 突 发 事 件, 暴 力 行 为 往 往 伴 随 此 类 事 件, 人 身 伤 亡 和 财 产 损 失 也 就 不 可 避 免 了 地 方 抗 争 起 源 于 小 事, 例 如 农 民 对 地 方 的 负 担 重 不 满 意 而 出 现 的 抗 粮 抗 税 和 计 划 生 育 等 政 策 而 出 现 的 小 冲 突 和 打 架 政 府 拿 东 西 搬 家 具 等 ; 而 后 逐 渐 发 展 到 农 民 和 政 府 的 较 大 冲 突, 例 如 包 围 政 府 烧 汽 车 和 围 攻 警 察 的 冲 突 等 ; 再 发 展 到 大 规 模 的 上 万 人 的 冲 突 如 2004 年 四 川 汉 源 爆 发 数 万 人 突 发 事 件,2005 年 浙 江 东 阳 因 工 业 环 境 污 染 发 生 农 民 与 政 府 的 冲 突 等 此 类 事 件 背 后 也 隐 藏 着 巨 大 的 风 险, 参 与 者 事 后 往 往 会 受 到 政 府 的 打 击 报 复, 有 些 参 与 者 被 政 府 认 定 为 刁 民 而 遭 到 打 压, 甚 至 被 冠 以 扰 乱 社 会 秩 序 罪 等 罪 名 而 锒 铛 入 狱 2006 年 辽 宁 省 凌 源 市 万 元 店 镇 因 征 地 发 生 大 规 模 的 民 众 和 警 方 冲 突 事 件, 导 致 数 十 名 村 民 和 十 名 警 察 受 伤 几 名 农 民 被 官 方 以 暴 力 抗 法 妨 碍 公 务 罪 名 逮 捕 ;2008 年 山 东 烟 台 市 门 楼 镇 40 多 名 村 民 因 质 疑 村 委 会 选 举 不 公 而 围 堵 镇 政 府, 其 中 15 人 遭 到 拘 留 但 是 政 府 限 制 人 身 自 由 的 做 法 并 没 能 对 农 民 形 成 威 慑 作 用, 各 地 农 民 闹 事 的 案 例 层 出 不 穷, 尤 其 是 年 更 是 被 称 为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高 发 年 其 中 比 较 典 型 的 案 例 是 南 康 事 件 2009 年 6 月 15 日, 江 西 南 康 市 数 百 名 家 具 企 业 主 的 利 益 由 于 受 到 政 府 税 费 调 整 的 影 响, 围 堵 南 康 市 政 府 和 截 断 赣 粤 高 速 公 路, 引 来 数 万 群 众 围

13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73 观, 引 发 警 民 冲 突, 造 成 一 定 的 财 产 损 失 事 件 当 天, 南 康 市 政 府 就 废 止 了 新 的 家 具 行 业 税 收 政 策, 事 情 得 到 比 较 圆 满 的 解 决 诸 如 此 类 事 件 还 有 很 多, 如 孟 连 事 件 瓮 安 事 件 浏 阳 镉 污 染 事 件 石 首 事 件 感 城 事 件 近 期 几 起 因 拆 迁 引 发 的 自 焚 事 件 等 等 我 们 从 这 些 事 件 中 看 出,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原 因 不 再 囿 于 如 征 地 拆 迁 等 个 别 方 面, 而 是 全 方 位 的, 这 也 反 应 了 农 民 对 自 身 权 利 的 诉 求, 对 政 府 责 任 的 追 究, 这 也 是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不 断 深 入 发 展 的 表 现 2 法 律 诉 讼 1989 年 我 国 颁 布 和 实 施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行 政 诉 讼 法, 后 来 又 陆 续 颁 布 了 行 政 处 罚 法 国 家 赔 偿 法 行 政 复 议 法 行 政 许 可 法 等 一 系 列 法 律, 从 实 体 法 和 程 序 法 两 方 面 丰 富 和 完 善 了 行 政 法 自 此 以 后 民 告 官 不 再 是 不 可 能 的, 政 府 机 关 越 来 越 多 地 出 现 在 法 庭 的 被 告 席 上, 政 府 的 行 为 也 更 多 地 受 到 法 律 的 约 束 自 行 政 诉 讼 法 颁 布 至 今 已 有 20 年, 但 是 在 行 政 诉 讼 法 实 行 的 这 20 年 里, 我 们 并 没 有 看 到 许 多 法 律 学 者 所 鼓 吹 的 行 政 诉 讼 法 的 颁 布 所 带 来 的 法 治 宪 政, 行 政 诉 讼 法 的 实 施 依 然 面 临 众 多 问 题, 总 结 起 来 就 是 立 案 难 判 决 难 执 行 难, 尤 其 是 立 案 难 我 们 从 一 组 数 字 就 能 看 出 行 政 诉 讼 的 尴 尬 地 位, 作 为 三 大 诉 讼 之 一 的 行 政 诉 讼, 全 国 每 年 约 7 万 起 左 右, 而 民 事 诉 讼 和 刑 事 诉 讼 均 超 过 500 万 起, 相 比 之 下 行 政 诉 讼 案 件 的 数 字 微 不 足 道 ; 据 上 海 高 级 人 民 法 院 通 报 : 行 政 诉 讼 法 实 施 20 周 年 来, 以 5 年 为 统 计 周 期, 上 海 法 院 行 政 案 件 的 结 案 情 况 为 1989 年 行 政 机 关 败 诉 率 为 13.3%, 年 平 均 败 诉 率 为 22.3%, 年 平 均 为 23.2%, 年 平 均 为 11.5% 此 后 几 年 一 直 在 10% 以 下,2008 年 已 降 为 6.7% 15 全 国 的 情 况 与 上 海 基 本 相 同 行 政 诉 讼 立 案 难 主 要 表 现 在 下 面 几 个 方 面 : 以 被 诉 行 政 行 为 系 抽 象 行 政 行 为 为 由 不 予 受 理 ; 以 被 诉 行 政 行 为 系 终 局 裁 决 为 由 不 予 受 理 ; 以 认 定 原 告 不 具 备 行 政 诉 讼 主 体 资 格 为 由 不 受 理 ; 以 诉 状 格 式 和 诉 讼 请 求 不 符 合 法 定 要 件 为 由 不 受 理 ; 法 院 收 取 立 案 材 料 而 不 出 具 裁 定 ; 因 管 辖 级 别 争 议 引 发 的 立 案 难 等 情 况 法 院 采 取 上 述 的 种 种 借 口 基 本 上 堵 死 了 行 政 诉 讼 的 路 径 民 告 官 立 案 难, 而 民 告 官 想 胜 诉 更 难, 从 上 海 高 院 的 通 报 可 以 看 到, 行 政 诉 讼 只 有 不 到 10% 的 胜 诉 率 尽 管 行 政 诉 讼 程 序 存 在 诸 多 问 题, 但 是 其 仍 不 失 为 中 国 农 民 维 权 运 动 采 取 的 一 种 主 要 的 行 动 手 段 从 90 年 代 因 税 费 负 担 引 起 的 行 政 诉 讼 到 近 年 来 由 征 地 拆 迁 和 选 举 等 原 因 引 起 的 行 政 诉 讼 层 出 不 穷 20 世 纪 90 年 代 由 于 分 税 制 的 实 施, 造 成 地 方 财 政 吃 紧, 地 方 政 府 开 始 对 农 村 加 大 财 政 汲 取 力 度,

14 74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乱 摊 派 乱 收 税 费 等 现 象 严 重 在 这 样 的 情 况 下, 农 民 开 始 自 救 行 动 他 们 的 主 要 行 动 手 段 是 上 访 和 就 地 闹 事, 当 时 全 国 出 现 多 起 农 民 包 围 乡 镇 政 府 讨 说 法 的 案 例 除 了 上 访 和 闹 事 外, 还 有 少 数 人 采 取 诉 讼 的 手 段 维 护 自 身 权 益 上 个 世 纪 90 年 代 中 后 期 是 中 国 农 民 承 担 税 费 最 重 的 时 期, 在 湖 南 衡 阳 发 生 多 起 由 此 引 起 的 行 政 诉 讼 案 1995 年 8 月, 衡 阳 县 长 安 乡 祠 兴 村 凌 春 伟 廖 永 福 等 106 名 村 民 向 衡 阳 市 中 级 人 民 法 院 递 交 起 诉 书, 起 诉 长 安 乡 政 府 非 法 收 取 屠 宰 税 特 产 税 以 及 非 法 摊 派 生 产 基 金 公 益 基 金, 增 加 农 民 负 担, 要 求 长 安 乡 政 府 退 还 非 法 征 收 的 税 费 项 目 资 金 湖 南 省 衡 阳 市 中 级 人 民 法 院 受 理 此 案, 并 于 1996 年 5 月 做 出 一 审 判 决 : 长 安 乡 政 府 在 两 个 月 内 退 还 非 法 征 收 原 告 的 屠 宰 税 特 产 税 ; 长 安 乡 政 府 补 偿 原 告 上 访 损 失 ; 由 于 长 安 乡 所 设 乱 摊 派 项 目 收 取 的 资 金 已 经 实 际 开 支, 乡 政 府 无 财 力 清 退, 法 院 不 支 持 原 告 对 摊 派 项 目 的 退 款 请 求 原 告 对 一 审 判 决 不 服, 向 湖 南 省 高 院 提 起 上 诉, 湖 南 省 高 院 维 持 了 一 审 判 决 1996 年, 衡 阳 县 另 外 一 个 乡 镇 也 发 生 同 样 的 诉 讼 案 件, 台 源 镇 云 峰 村 131 户 村 民 基 于 同 样 的 事 由 状 告 台 源 镇 政 府 虽 然 这 两 起 诉 讼 都 以 原 告 胜 诉 告 终, 应 该 说 是 比 较 成 功 的 行 政 诉 讼 案 例, 但 是 原 告 对 判 决 并 不 满 意, 他 们 认 为 法 院 与 政 府 官 官 相 卫, 枉 法 裁 判, 损 害 了 农 民 的 利 益 像 湖 南 衡 阳 这 样 的 案 例 并 不 是 孤 立 现 象, 全 国 各 地 都 出 现 类 似 案 件 随 着 农 民 通 过 各 种 渠 道 对 法 律 越 来 越 了 解, 他 们 开 始 更 多 地 采 取 诉 讼 作 为 维 权 的 手 段, 当 征 地 拆 迁 等 新 现 象 在 农 村 出 现 后, 上 访 闹 事 不 再 是 他 们 唯 一 的 维 权 手 段, 诉 讼 开 始 被 更 多 人 采 用 近 年 来, 中 国 城 市 规 模 快 速 扩 张, 由 此 导 致 城 市 发 展 对 土 地 的 需 求 也 快 速 加 大, 因 土 地 行 政 征 用 引 发 的 行 政 诉 讼 也 日 益 增 多, 也 成 为 民 告 官 的 热 点 据 重 庆 市 有 关 部 门 统 计,2004 年 年 全 市 共 受 理 征 地 案 件 1219 件, 占 同 期 行 政 案 件 受 案 总 数 的 12%, 其 中,2007 年 征 地 案 件 受 案 数 比 2004 年 翻 了 一 番, 而 且 征 地 案 件 增 长 幅 度 大 大 快 于 行 政 案 件 总 体 增 长 幅 度 即 使 征 地 案 件 如 此 高 的 增 长 速 度 也 不 能 反 映 真 实 的 情 况, 真 实 的 情 况 更 糟 糕, 大 量 该 立 案 而 没 有 立 案 情 况 的 存 在 让 农 民 维 权 更 加 艰 难 1993 年 四 川 省 自 贡 市 高 新 技 术 开 发 区 未 经 任 何 部 门 批 准 和 农 民 的 同 意, 廉 价 征 用 这 里 10 平 方 公 里 土 地, 造 成 3 万 余 失 地 农 民, 就 是 这 样 恶 劣 的 情 况, 法 院 居 然 不 予 立 案 ;2005 年 江 西 省 鄱 阳 县 油 墩 街 镇 170 余 亩 土 地 被 强 占, 事 后 才 知 道 征 地 是 由 江 西 省 国 土 资 源 厅 进 行 批 复 实 施, 当 地 政 府 也 没 有 进 行 公 告, 相 关 农 民 居 然 在 毫 不 知 情 的 情 况 下 将 耕 地 出 让 当 地 农 民 就 此 事 于 2007 年 11 月 7 日 向 南 昌 市 中 级 人 民 法 院 提 起 诉 讼, 南 昌 市 中 级 人 民 法 院 立 案 庭 只 是 收 了 起 诉 材 料, 一 直

15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75 没 有 给 立 案 依 据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关 于 适 用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民 事 诉 讼 法 > 若 干 问 题 的 意 见 第 三 十 二 条 之 规 定, 法 院 应 当 在 收 案 后 7 天 内 决 定 是 否 立 案, 如 果 不 符 合 条 件 的, 应 当 在 7 日 内 裁 定 不 予 受 理 2007 年 11 月 14 日 后, 法 院 一 直 拖 着 不 立 案, 也 没 有 给 当 事 人 不 予 立 案 的 裁 定 即 使 立 案, 农 民 胜 诉 的 机 会 也 不 大 2002 年, 沈 阳 市 于 洪 区 北 陵 乡 下 坎 子 村 公 顷 土 地 被 征 为 城 市 建 设 用 地, 史 洪 学 等 七 位 村 民 认 为, 补 偿 标 准 制 定 过 低, 侵 害 了 他 们 的 合 法 权 益 史 洪 学 等 七 人 来 到 国 土 资 源 部 申 请 裁 决, 得 到 答 复 : 国 土 资 源 部 仅 为 职 能 部 门, 不 能 代 表 政 府 ( 指 国 务 院 ) 作 裁 决 七 农 民 又 要 求 对 相 关 的 国 土 资 源 部 559 号 批 复 申 请 行 政 复 议, 国 土 资 源 部 复 议 维 持 了 该 批 复 七 人 于 是 又 将 国 土 资 源 部 告 上 法 庭, 请 求 撤 销 国 土 资 源 部 做 出 的 559 号 批 复 北 京 市 一 中 院 在 判 决 中 认 可 了 国 土 资 源 部 的 意 见, 认 为 国 土 资 源 部 有 权 行 文 做 出 559 号 批 复 而 七 农 民 认 为 国 土 资 源 部 做 出 559 号 批 复 属 超 越 法 定 职 权 侵 害 了 其 合 法 权 益 的 诉 讼 意 见 及 要 求 撤 销 559 号 批 复 的 诉 讼 请 求 缺 乏 事 实 及 法 律 依 据, 法 院 不 予 支 持 当 然, 也 有 农 民 胜 诉 的 案 件, 而 且 这 些 案 件 被 大 肆 渲 染, 认 为 是 中 国 法 治 时 代 来 临 的 标 志, 如 首 个 告 赢 省 政 府 的 农 民 维 权 案 例 江 苏 无 锡 150 个 农 民 告 赢 国 土 资 源 部 的 案 例 等 但 是 这 样 的 例 子 太 少, 仅 仅 是 个 案, 其 并 不 具 有 代 表 性 在 城 市 扩 张 过 程 中, 征 地 和 拆 迁 总 是 相 伴 而 生 的, 近 几 年 行 政 征 地 引 发 的 行 政 诉 讼 日 益 增 多, 同 时 由 拆 迁 引 发 的 行 政 诉 讼 也 快 速 增 加 但 是 对 于 因 拆 迁 引 起 的 纠 纷, 农 民 更 多 采 用 的 维 权 方 式 是 上 访 2006 年, 据 宁 波 市 政 府 门 户 网 站 关 于 市 郊 农 村 集 体 所 有 土 地 房 屋 拆 迁 安 置 的 调 查 报 告 : 据 不 完 全 统 计,2000 年 以 来, 仅 海 曙 江 东 江 北 三 区 因 村 民 住 宅 拆 迁 安 置 而 引 发 信 访 问 题 363 起 2,395 人, 其 中 5 人 以 上 集 体 访 77 起 1,969 人,50 人 以 上 集 体 访 14 起 1,025 人 造 成 这 种 局 面 的 主 要 原 因 在 于 一 些 地 方 法 院 以 种 种 借 口 对 拆 迁 诉 讼 根 本 不 予 立 案 2003 年, 苏 州 国 家 高 新 技 术 产 业 开 发 区 浒 墅 关 镇 因 建 设 工 业 园, 需 拆 迁 该 镇 杨 安 牌 楼 永 安 莲 香 青 灯 五 村 村 民 的 房 屋, 但 是 由 于 拆 迁 补 偿 标 准 低, 一 些 村 民 不 大 满 意, 决 定 起 诉 苏 州 新 区 房 屋 拆 迁 许 可 证 违 法, 要 求 撤 销 2005 年 6 月 30 日, 他 们 向 当 地 人 民 法 院 提 交 了 起 诉 材 料, 但 法 院 给 的 答 复 是 无 法 立 案 审 理 之 后 他 们 又 以 特 快 专 递 的 方 式 向 法 院 提 交 了 起 诉 状 和 证 据 材 料, 但 法 院 在 法 定 的 立 案 时 限 内, 仍 然 没 有 对 起 诉 做 出 答 复 2005 年 7 月 13 日, 村 民 又 向 苏 州 市 中 级 人 民 法 院 起 诉, 但 仍 然 无 法 立 案 后 来 又 向 江 苏 省 高 级 人 民 法 院 起 诉, 结 果 依 然 不 变 在 诉 讼 无 门 的 情 况 下, 当 地 村 民 只 有 走 上 上 访 的 道 路 直 到 2010 年, 浒 墅 关

16 76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拆 迁 问 题 仍 没 有 完 美 解 决 浒 墅 关 拆 迁 中 存 在 的 问 题 也 是 目 前 中 国 拆 迁 中 普 遍 存 在 的 问 题 由 于 政 府 的 行 为 不 当, 更 是 导 致 了 多 起 拆 迁 户 走 上 绝 路, 从 2009 年 底 到 2010 年 上 半 年, 中 国 发 生 多 起 拆 迁 自 焚 事 件 这 些 事 件 无 疑 向 我 们 证 明 维 权 道 路 的 艰 难 在 中 国, 选 举 也 是 农 民 运 动 的 手 段 之 一 选 举 包 括 村 委 会 选 举 和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选 举 随 着 农 民 选 举 热 情 的 高 涨, 地 方 选 举 也 更 加 激 烈, 其 中 政 府 舞 弊 和 操 纵 选 举 的 情 况 普 遍, 政 府 的 这 种 行 为 受 到 农 民 的 强 烈 反 抗, 由 此 引 发 的 选 举 诉 讼 案 子 也 开 始 出 现 2003 年, 河 北 省 吴 桥 县 东 宋 门 乡 孙 庄 村 村 民 孙 虎 令 就 因 为 选 举 问 题, 将 吴 桥 县 民 政 局 告 上 了 法 庭 孙 虎 令 称, 东 宋 门 乡 人 民 政 府 在 选 举 过 程 中 架 空 选 委 会, 允 许 一 人 代 领 多 票, 并 在 未 经 其 他 选 民 授 权 的 情 况 下, 由 一 人 代 填 多 票 更 有 甚 者, 他 们 让 已 被 选 委 会 认 定 有 精 神 病 的 苏 海 清 由 他 人 代 领 选 票 参 与 选 举 选 举 结 束 后, 乡 干 部 未 通 过 选 委 会 就 以 选 委 会 的 名 义 擅 自 宣 布 未 过 半 票 的 孙 广 东 为 村 委 会 委 员, 而 让 与 孙 广 东 同 样 票 数 的 孙 虎 令 与 孙 才 令 参 与 竞 选 村 主 任 而 在 4 月 26 日 进 行 的 第 二 轮 村 主 任 选 举 中, 仍 存 在 以 上 违 法 现 象 孙 虎 令 认 为, 东 宋 门 乡 政 府 操 纵 选 举, 违 反 了 村 民 委 员 会 组 织 法 的 有 关 规 定, 侵 犯 了 他 的 选 举 权 原 告 就 此 向 被 告 吴 桥 县 民 政 局 反 映, 要 求 其 宣 布 该 选 举 无 效, 但 被 告 吴 桥 县 民 政 局 却 以 种 种 理 由 推 托, 不 予 过 问 此 事 作 为 村 委 会 选 举 的 主 管 机 关, 吴 桥 县 民 政 局 有 义 务 监 督 选 举 的 合 法 性, 但 被 告 民 政 局 却 不 作 为, 且 听 之 任 之 因 此, 孙 虎 令 请 求 法 院 判 令 被 告 吴 桥 县 民 政 局 的 不 作 为 违 法, 并 判 令 被 告 作 出 相 应 的 行 政 行 为, 吴 桥 县 人 民 法 院 受 理 了 此 案 而 在 2005 年 山 东 省 济 南 市 党 家 庄 镇 党 西 村 的 村 委 会 换 届 选 举 中 也 存 在 同 样 的 问 题, 在 选 举 结 束 后, 前 任 村 委 会 主 任 张 廷 夫 等 人 拒 绝 承 认 该 选 举 结 果, 认 为 在 选 举 中 存 在 贿 选 行 为, 并 且 选 举 程 序 存 在 重 大 问 题 就 此, 张 廷 夫 等 人 向 市 中 区 民 政 局 提 出 申 诉, 要 求 对 贿 选 的 行 为 进 行 调 查, 区 民 政 局 拒 绝 做 出 任 何 书 面 答 复, 张 遂 于 2005 年 10 月 13 日 提 起 行 政 不 作 为 之 诉, 区 民 政 局 被 迫 于 2005 年 10 月 28 日 做 出 行 政 确 认 : 贿 选 证 据 不 足, 程 序 并 无 不 当, 选 举 结 果 合 法 有 效 根 据 这 个 行 政 确 认, 张 随 后 对 市 中 区 民 政 局 提 起 了 撤 销 该 行 政 行 为 的 诉 讼 市 中 区 法 院 随 后 做 出 裁 定 : 不 予 受 理 对 于 两 起 情 节 基 本 相 同 的 案 例, 两 地 法 院 的 态 度 截 然 不 同, 这 也 说 明 法 院 对 于 此 类 案 件 的 随 意 性 除 了 上 述 几 类 的 行 政 诉 讼 外, 还 有 因 计 划 生 育 环 保 等 引 起 的 行 政 诉 讼 总 的 看 来, 诉 讼 作 为 农 民 运 动 的 行 动 手 段, 其 效 果 并 不 明 显 主 要 障 碍 在 于 中 国 的 司 法 不 独 立, 法 院 受 到 政 府 约 束, 这 也 是 造 成 行 政 诉 讼 立 案 难 审 判 难 执 行 难 的 原 因

17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77 3 上 访 上 访 是 农 民 现 在 进 行 维 权 最 常 用 的 方 式 之 一, 上 访 也 就 是 信 访 信 访 条 例 第 二 条 给 出 了 信 访 的 定 义 : 信 访 是 指 公 民 法 人 或 者 其 他 组 织 采 用 书 信 电 子 邮 件 传 真 电 话 走 访 等 形 式, 向 各 级 人 民 政 府 县 级 以 上 人 民 政 府 工 作 部 门 反 映 情 况, 提 出 建 议 意 见 或 者 投 诉 请 求, 依 法 由 有 关 行 政 机 关 处 理 的 行 政 活 动 这 其 中 的 走 访 就 是 我 们 通 常 所 说 的 上 访 同 时, 信 访 条 例 第 十 八 条 又 规 定 : 信 访 人 采 用 走 访 形 式 提 出 信 访 事 项 的, 应 当 到 有 关 机 关 设 立 或 者 指 定 的 接 待 场 所 提 出 多 人 采 用 走 访 形 式 提 出 信 访 事 项 的, 应 当 推 选 代 表, 代 表 人 数 不 得 超 过 五 人 这 就 意 味 着 集 体 上 访 人 数 必 须 限 制 在 五 人 以 下, 不 然 就 是 非 法 集 体 上 访 限 制 上 访 人 数 的 目 的 在 于, 人 数 较 多 的 访 民 不 容 易 控 制, 万 一 发 生 事 故, 社 会 影 响 力 较 大 这 条 规 定 并 没 有 被 访 民 遵 守, 非 法 上 访 屡 见 不 穷, 访 民 这 样 做 的 原 因 就 是 为 了 加 强 上 访 的 影 响 力 上 访 并 不 是 个 新 鲜 的 事 务, 早 在 1983 年 就 出 现 过 一 起 闻 名 全 国 的 上 访 案 例, 由 36 名 女 性 知 识 分 子 组 成 的 秦 香 莲 上 访 团 进 京 状 告 她 们 的 丈 夫 是 陈 世 美 16 在 80 年 代 初 期, 上 访, 尤 其 是 进 京 上 访 的 事 件 很 多, 但 是 这 段 时 间 的 上 访 与 后 来 的 上 访 有 所 不 同, 这 段 时 间 的 上 访 者 大 多 是 为 本 人 或 亲 属 申 述, 要 求 平 反, 改 正 文 革 期 间 受 到 的 冤 假 错 案 农 村 也 偶 有 上 访 事 件 发 生, 但 是 当 时 的 上 访 很 少 有 集 体 上 访 和 缠 访 现 象, 上 访 反 映 的 问 题 也 主 要 是 农 民 内 部 纠 纷, 但 是 也 有 部 分 上 访 的 原 因 是 因 土 地 官 僚 腐 败 引 起 的 官 民 矛 盾 1987 年 三 河 县 白 庄 村 农 民 因 抵 制 乡 政 府 违 法 占 地, 受 到 乡 县 个 别 党 政 领 导 和 有 关 部 门 的 压 制, 造 成 一 人 死 亡, 五 人 被 捕, 最 终 三 人 判 刑, 白 庄 村 农 民 也 开 始 了 长 达 将 近 十 年 的 上 访 路 最 后 在 有 关 中 央 部 委 的 干 预 下 问 题 才 17 得 以 解 决 80 年 代 这 类 事 件 是 比 较 少 见 的, 但 是 90 年 代 以 后, 情 况 有 了 根 本 的 转 变 进 入 20 世 纪 90 年 代 后, 农 民 上 访 反 映 的 问 题 上 访 的 数 量 上 访 的 目 的 与 以 往 有 较 大 的 不 同 和 80 年 代 主 要 因 为 冤 假 错 案 而 上 访 相 比,90 年 代 以 后 农 民 上 访 的 原 因 有 了 明 显 的 不 同 90 年 代 农 民 上 访 反 映 的 问 题 主 要 有 三 种 : 农 民 负 担 土 地 问 题 农 村 基 层 干 部 腐 败, 其 中 土 地 问 题 又 包 括 三 个 方 面 : 违 法 征 地 土 地 利 用 不 合 理 土 地 承 包 问 题 18 进 入 21 世 纪 以 来, 由 于 取 消 了 农 业 税, 农 民 负 担 问 题 得 到 缓 解, 农 民 上 访 的 原 因 主 要 集 中 在 土 地 问 题 ( 尤 其 是 征 地 补 偿 不 合 理 ) 环 境 污 染 等 方 面 从 上 访 数 量 上 看, 自 90 年 代 以 来 上 访 呈 井 喷 式 爆 发, 尤 其 是 集 体 上 访 现 象 开 始 增 加, 全 国 集 体 上 访 自 1992 年 到 2004 年 连 续 13 年 持 续 上 升 2000 年, 全 国 县 以 上 党 政 机 关 受 理 信 访 量 首 次 突 破 1000 万 件 / 人 次 大 关, 达 到 1024 万 件 / 人 次 2001 年

18 78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2002 年 2004 年 全 国 信 访 总 量 同 比 上 升 8.7% 2.9% 和 13.4% 19 在 信 访 结 构 方 面, 据 国 家 信 访 局 统 计,2003 年 国 家 信 访 局 受 理 群 众 信 访 量 上 升 14%, 省 级 只 上 升 0.1%, 地 级 上 升 0.3%, 而 县 级 却 下 降 了 2.4%; 中 央 和 国 家 机 关 受 理 群 众 信 访 量 上 升 46%, 省 地 县 直 属 部 门 增 幅 较 少, 有 的 还 是 负 增 长 国 家 信 访 局 受 理 群 众 来 信 同 比 上 升 10.7%, 接 待 群 众 上 访 的 批 次 人 次 同 比 分 别 上 升 20.6% 29.9% 2004 年 第 一 季 度, 国 家 信 访 局 受 理 群 众 来 信 同 比 上 升 20.2%, 接 待 群 众 上 访 批 次 人 次 同 比 分 别 上 升 99.4% 和 94.9% 中 央 有 关 部 门 受 理 信 访 量 直 线 上 升, 说 明 了 信 访 者 对 中 央 能 解 决 他 们 反 映 的 问 题 还 抱 有 很 大 的 希 望 而 省 地 县 一 级 已 失 去 了 或 正 在 失 去 信 访 者 的 认 同 刚 开 始 农 民 进 京 集 体 上 访 是 为 了 引 起 中 央 机 关 的 关 注, 立 刻 解 决 问 题, 随 着 进 京 上 访 人 数 的 增 多, 大 多 数 农 民 提 出 的 信 访 问 题 却 并 没 有 解 决 农 民 进 京 上 访 的 主 要 目 的 也 开 始 有 所 变 化 据 中 国 社 科 院 农 村 发 展 研 究 所 的 信 访 调 查 报 告 数 据 显 示 : 现 阶 段 农 民 进 京 上 访 的 主 要 目 的 是 把 问 题 反 映 给 中 央, 让 中 央 知 道 情 况 ( 占 采 访 比 例 的 90.5%) 和 给 地 方 政 府 施 加 压 力, 以 求 问 题 得 到 解 决 ( 占 采 访 比 例 的 88.5%) 在 上 访 不 能 达 到 效 果 时,91.2% 的 上 访 人 员 表 示 继 续 上 访, 不 达 目 的 决 不 罢 休,87.3% 的 上 访 人 员 表 示 跟 贪 官 污 吏 拼 个 鱼 死 网 破 年 以 来, 各 地 媒 体 都 在 报 道 农 民 上 访 率 的 下 降 农 民 上 访 率 的 下 降 并 不 代 表 三 农 问 题 得 到 解 决 农 民 运 动 开 始 衰 减, 也 不 代 表 农 村 地 方 政 治 的 恶 化 得 到 缓 解 我 们 从 农 民 采 取 的 其 他 运 动 手 段 看, 农 民 运 动 并 没 有 衰 减, 反 而 是 愈 加 地 如 火 如 荼 的 进 行 着 导 致 农 民 上 访 下 降 的 主 要 原 因 有 三 个 : 一 是 农 业 税 的 取 消 减 轻 了 农 民 的 负 担 从 有 关 的 统 计 数 字 看, 农 业 税 取 消 前, 反 映 农 民 负 担 问 题 的 上 访 占 农 民 上 访 总 量 的 三 分 之 一 当 这 部 分 上 访 因 素 消 除 掉 之 后, 必 然 反 应 到 农 民 上 访 总 量 的 下 降 上 二 是 上 访 成 本 太 高, 农 民 负 担 不 起 上 访 不 但 需 要 农 民 付 出 大 量 的 时 间 和 精 力, 而 且 需 要 付 出 大 量 的 金 钱, 即 使 反 映 的 问 题 得 以 解 决, 最 终 仍 是 得 不 偿 失 一 位 陕 西 安 康 的 残 疾 妇 女 因 买 菜 产 生 纠 纷 导 致 的 上 访 花 费 1,800 元, 她 最 后 只 得 到 了 900 多 元 的 补 偿 ;1985 年 安 徽 省 涡 阳 县 农 民 王 清 侠 与 邻 居 因 纠 纷 大 打 出 手, 事 后, 邻 居 以 受 伤 为 由 报 案, 王 清 侠 也 因 此 被 法 院 判 决 有 期 徒 刑 1 年, 并 处 罚 金 1,200 元 王 清 侠 的 姐 姐 王 凤 枝 认 为 妹 妹 是 被 冤 枉 的, 由 此 开 始 了 长 达 20 年 的 上 访 路 在 20 年 里, 王 凤 枝 跑 遍 了 市 省 中 央 相 关 的 所 有 部 门, 最 后 引 起 重 视, 并 对 其 邻 居 的 伤 情 重 新 鉴 定, 最 后 得 出 结 论, 其 邻 居 的 伤 情 与 殴 打 无 直 接 因 果 关 系 虽 然 王 清 侠 最 终 得 以 洗 雪 沉 冤,

19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79 但 是, 姐 妹 两 人 为 此 付 出 了 青 春 年 华, 也 付 出 了 大 量 资 金 21 由 此 我 们 可 以 看 出, 上 访 代 价 太 过 昂 贵 三 是 由 于 上 访 反 映 的 问 题 基 本 上 得 不 到 解 决, 导 致 访 民 不 再 信 任 政 府, 从 而 上 访 农 民 转 而 寻 求 其 他 解 决 问 题 的 方 式 据 社 科 院 的 调 查 数 据 显 示 :63.4% 的 进 京 上 访 农 民 在 上 访 之 前 到 法 院 起 诉 过, 其 中 法 院 不 予 立 案 的 占 42.9%, 法 院 判 其 败 诉 的 占 54.9%, 胜 诉 而 没 有 执 行 的 占 2.2% 原 国 家 信 访 局 局 长 周 占 顺 2003 年 曾 提 出 了 四 个 80%: 群 众 信 访 中 80% 以 上 反 映 的 是 改 革 和 发 展 过 程 中 的 问 题 ;80% 以 上 是 有 道 理 应 予 解 决 的 ;80% 以 上 是 可 以 通 过 各 级 党 委 政 府 的 努 力 加 以 解 决 的 ;80% 以 上 是 基 层 应 该 解 决 也 可 以 解 决 的 问 题 22 这 也 就 是 说, 农 民 上 访 基 本 上 是 有 理 有 节 的, 按 道 理 他 们 反 映 的 问 题 理 应 得 到 解 决, 可 是 通 过 实 地 调 查, 通 过 上 访 解 决 问 题 的 只 占 到 总 数 的 2, 23 这 也 是 访 民 为 什 么 不 再 信 任 政 府 的 原 因 24 目 前 从 我 们 了 解 到 的 情 况 看, 农 民 对 政 府 的 信 任 程 度 是 逐 级 提 高 的 农 民 的 反 映 是, 乡 县 两 级 的 政 府 最 不 值 得 信 任, 市 和 省 的 威 信 也 不 够 高, 中 央 目 前 的 农 村 政 策 是 好 的 总 起 来 讲, 农 民 普 遍 认 为 中 央 是 好 的, 县 乡 是 坏 的 25 当 然 上 访 数 量 的 减 少 还 有 许 多 其 它 的 原 因, 例 如 政 府 布 置 了 大 量 的 截 防, 花 了 大 量 的 钱 沿 途 阻 截 农 民 的 上 访 上 访 是 在 别 的 公 力 救 济 没 有 效 用 之 后, 农 民 采 取 的 最 后 一 种 公 力 救 济 方 式, 如 果 上 访 也 不 能 解 决 问 题, 农 民 势 必 采 取 自 力 救 济 的 方 式 以 求 达 到 自 己 的 目 的 对 于 处 在 弱 势 群 体 的 农 民 来 说, 他 们 没 有 多 少 可 以 利 用 的 资 源, 暴 力 将 是 他 们 最 后 的 依 仗 因 此, 上 访 未 果 带 来 的 将 可 能 是 暴 力 事 件 的 发 生 在 邓 水 松 的 异 常 集 体 上 访 的 特 点 成 因 与 对 策 一 文 中, 其 分 析 的 100 件 案 例 中, 采 取 缠 访 的 方 式 有 30 起, 采 取 围 攻 方 式 的 有 28 起, 采 取 谩 骂 方 式 的 有 21 起, 采 取 围 堵 机 关 大 院 和 在 门 口 集 体 静 坐 的 有 19 起, 堵 路 的 有 2 起 26 多 数 群 体 性 事 件 发 生 在 他 们 集 体 上 访 的 过 程 中 农 民 的 静 坐 请 愿 游 行 示 威 围 堵 党 政 机 关 等 行 动 一 般 都 与 集 体 上 访 行 动 结 合 在 一 起, 行 为 的 目 的 主 要 是 表 达 观 点 和 利 益 诉 求, 引 起 社 会 和 政 府 的 注 意, 从 而 获 得 争 取 权 益 的 机 会 有 时, 农 民 也 会 采 取 堵 塞 和 破 坏 交 通 的 方 式, 在 某 些 特 点 情 况 下, 甚 至 会 发 生 农 民 聚 众 冲 击 政 府 机 关, 暴 力 攻 击 执 法 人 员 的 行 为 27 农 民 采 取 静 坐 请 愿 游 行 示 威 围 堵 党 政 机 关 等 这 样 的 行 动 手 段 可 以 统 称 为 地 方 闹 事 4 地 方 选 举 除 了 上 访 诉 讼 和 地 方 闹 事 外, 农 民 运 动 还 有 一 种 主 要 的 行 动 手 段, 就 是 政 治 参 与 : 一 是 村 委 会 选 举 ; 一 是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选 举 采 用 这 样 的 办 法 的 农 民 并 不 是 太 多, 但 是 最 近 一 些 年, 不 断 有 人 进 行 这 样 的 尝 试 严 格 说 来, 地 方 选 举 不 能 算 是 社 会 运 动 的 行 动 手 段, 在 西 方, 集

20 80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体 行 动 和 社 会 运 动 一 般 是 指 具 有 较 高 组 织 化 程 度 的 制 度 外 群 体 政 治 行 动, 而 地 方 选 举 是 制 度 内 政 治 活 动 但 是 在 中 国, 由 于 农 民 缺 乏 与 政 府 沟 通 的 渠 道, 农 民 无 法 在 体 制 内 找 到 自 己 利 益 的 代 言 人, 一 旦 利 益 受 损, 农 民 不 能 通 过 制 度 内 的 手 段 维 护 自 身 权 益 而 村 委 会 选 举 和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选 举 是 法 律 赋 予 农 民 的 政 治 权 利, 农 民 便 利 用 这 种 权 利 选 出 符 合 自 己 利 益 的 村 委 会 成 员, 控 制 村 级 事 务, 做 到 真 正 自 治, 或 者 选 举 真 正 能 代 表 自 己 的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在 制 度 内 发 出 自 己 的 声 音 农 民 对 村 委 会 选 举 和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选 举 的 热 情 还 是 为 了 能 够 更 好 的 维 权, 因 此, 我 们 把 政 治 参 与 作 为 农 民 运 动 的 行 动 手 段 也 未 尝 不 可 其 实, 在 中 国 农 民 维 权 运 动 的 实 践 中 也 出 现 了 一 些 案 例, 农 民 通 过 选 举 维 护 了 自 己 的 权 益, 许 多 的 村 委 会 在 农 民 选 举 胜 利 以 后 可 以 通 过 集 体 决 定, 不 再 向 地 方 政 府 交 那 些 国 家 规 定 以 外 的 税 费 或 是 不 卖 土 地 给 政 府 因 此 这 样 的 政 治 参 与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是 对 农 民 有 益 的 姚 立 法 在 1998 年 成 为 了 潜 江 市 ( 县 级 市 ) 的 人 大 代 表, 在 他 的 五 年 任 内, 他 以 人 大 代 表 的 身 份 为 当 地 的 农 民 和 教 师 争 得 了 一 些 权 益, 得 到 了 当 地 老 百 姓 的 拥 护 由 于 他 是 人 大 代 表, 政 府 对 待 他 还 要 客 客 气 气 他 的 做 法 和 影 响, 对 于 普 通 老 百 姓 参 加 地 方 选 举 起 了 一 些 示 范 效 应 2003 年 在 山 东 济 南 党 西 村 和 阴 家 林 村, 有 村 民 提 出 了 对 村 委 会 的 不 信 任, 要 求 罢 免 村 委 会 主 任, 之 后 罢 免 得 到 了 成 功 在 随 后 进 行 的 补 选 中, 农 民 取 得 了 村 委 会 主 任 的 位 置 当 选 以 后, 新 的 村 委 会 立 即 取 消 了 前 村 委 会 的 卖 地 合 同, 收 回 了 土 地 像 这 样 通 过 地 方 选 举 而 对 农 民 维 护 自 己 的 权 益 有 利 的 案 例 出 现 了 许 多 因 此 许 多 地 方 的 农 民 进 行 效 仿 按 照 村 委 会 组 织 法 的 规 定, 村 委 会 是 村 一 级 的 自 治 组 织, 它 有 三 种 基 本 功 能, 一 是 执 行 基 层 政 府 交 派 的 任 务, 二 是 向 基 层 政 府 反 应 农 民 的 意 见 和 要 求, 维 护 村 民 利 益, 三 是 进 行 农 民 的 自 治 管 理, 可 以 抵 制 乡 镇 政 府 的 不 合 理 的 要 求 利 用 村 委 会 对 抗 基 层 政 府 不 合 理 的 税 费 及 出 让 土 地 过 程 中 的 腐 败 行 为, 也 是 合 法 且 成 本 较 低 的 维 权 方 式 但 是 基 层 政 府 为 了 自 身 利 益, 一 方 面 通 过 违 规 行 为 操 控 选 举, 力 图 使 自 己 满 意 的 人 当 选 ; 另 一 方 面 利 用 本 身 对 村 党 支 部 的 领 导 权, 通 过 村 支 部 架 空 村 委 会, 造 成 村 支 部 一 头 独 大 或 村 支 部 和 村 委 会 两 个 中 心 并 立 对 峙 的 局 面 ; 或 者 违 反 规 定, 直 接 撤 换 自 己 不 满 意 的 村 委 会 成 员 江 苏 宿 豫 县 皂 河 镇 阎 集 村 举 行 第 6 届 村 委 会 换 届 选 举, 镇 党 委 副 书 记 带 队 监 督 选 举 工 作 候 选 人 中 陈 翔 以 高 票 853 票 当 选 村 委 会 主 任, 另 一 个 候 选 人 孙 庭 院 仅 得 408 票 而 落 选 12 月 12 日, 镇 党 委 撤 销 陈 翔 村 委 会 主 任 职 务, 任 命 孙 庭 院 为 村 委 主 任 ; 28 湖 北 省 潜 江 市 第 四 届 村 委 会 换 届 选 举 后, 共 有 163 名 村 主 任 被 镇 ( 办 事 处 ) 未 按 法 律 程 序 撤 换 29 由 于 种 种 障

21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81 碍 的 存 在, 造 成 农 民 利 用 村 委 会 维 权 的 成 果 极 为 有 限 在 村 委 会 选 举 未 能 达 到 预 期 之 后, 有 些 地 方 的 农 民 开 始 进 行 了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的 选 举 的 尝 试 在 2003 年 的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换 届 选 举 过 程 中, 全 国 出 现 了 大 约 100 人 左 右 的 独 立 候 选 人, 并 且 许 多 独 立 候 选 人 当 选, 例 如 湖 北 枝 江 地 区 的 农 民 吕 邦 列 成 功 当 选 县 人 大 代 表 这 些 独 立 候 选 人 当 选 后, 确 实 提 出 了 不 少 有 益 于 农 民 的 建 议 在 年 的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换 届 选 举 过 程 中 出 现 了 农 民 独 立 候 选 人 参 选 的 高 潮, 但 是 由 于 选 举 中 选 举 委 员 会 的 违 法 操 作, 只 有 很 少 的 独 立 候 选 人 当 选 2007 年 的 选 举 中, 仅 在 江 苏 盐 城 的 一 个 乡 就 有 29 个 农 民 候 选 人 出 现, 他 们 想 通 过 当 选 为 乡 镇 人 大 代 表 的 办 法 进 行 农 民 的 维 权, 但 是 地 方 政 府 用 尽 各 种 办 法 阻 止 农 民 的 选 举, 结 果 没 有 人 当 选, 而 后 对 没 有 选 出 代 表 的 选 区 也 没 有 补 选 选 后 他 们 到 江 苏 省 人 大 告 地 方 政 府 违 法 选 举 也 没 有 用 处 但 是 也 有 一 些 地 方 的 农 民 当 选 为 县 乡 两 级 的 人 大 代 表, 例 如 河 北 容 城 邯 郸 湖 北 等 地 都 有 从 目 前 来 说, 农 民 通 过 村 委 会 选 举 和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选 举 进 行 维 权 的 道 路 并 不 成 功 有 些 地 方 的 农 民 当 选 为 基 层 人 大 代 表 之 后, 地 方 政 府 开 始 限 制 他 们 的 活 动, 让 他 们 起 不 了 作 用 这 些 都 会 对 后 续 人 大 代 表 的 选 举 带 来 负 面 的 影 响 年 2 月, 山 东 山 西 河 北 和 河 南 四 省 的 九 个 原 来 的 村 委 会 主 任 和 现 任 的 村 委 会 主 任 联 合 发 起 了 一 封 致 全 国 人 大 的 公 开 信, 希 望 在 人 大 修 改 村 委 会 组 织 法 的 时 候, 要 扩 大 村 委 会 主 任 的 权 力, 村 级 权 力 要 给 村 委 会, 而 不 是 党 支 部 这 个 活 动 最 终 因 为 政 府 的 干 预 没 有 搞 成, 但 是 表 明 了 地 方 选 举 的 方 式 仍 然 是 农 民 举 行 维 权 活 动 的 一 个 重 要 内 容 五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的 影 响 和 发 展 趋 势 从 20 世 纪 90 年 代 初 到 现 在,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在 中 国 发 展 了 将 近 20 年, 通 过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的 发 展, 中 国 的 社 会 生 活 政 府 决 策 以 及 农 民 自 身 都 发 生 了 一 些 积 极 的 变 化 首 先, 农 民 权 利 运 动 作 为 社 会 冲 突 的 一 种 形 式, 是 农 民 对 社 会 不 公 正 的 反 抗, 对 社 会 的 发 展 具 有 一 定 的 警 示 作 用, 正 如 麦 克 亚 当 所 说, 集 体 行 动 是 社 会 预 言 家 这 种 事 件 的 大 量 发 生 表 明 社 会 的 正 常 运 转 出 现 障 碍, 存 在 着 结 构 性 的 问 题 从 而 提 醒 政 府 采 取 措 施 对 此 进 行 纠 正 农 民 通 过 他 们 的 权 利 运 动, 表 达 了 农 民 的 需 要, 也 表 达 了 对 社 会 不 公 正 的 抗 议 其 次, 农 民 通 过 权 利 运 动 能 够 达 到 政 治 参 与 的 效 果 当 前, 中 国 农 民 缺 乏 有 效 的 政 治 参 与 渠 道, 通 过 群 体 性 事 件 能 够 改 变 原 来 不 合 理 的 状 况, 客 观

22 82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上 达 到 政 治 参 与 的 效 果 农 民 进 行 集 体 行 动 的 时 候, 他 们 并 不 是 主 动 通 过 这 种 行 动 向 社 会 发 出 自 己 的 声 音, 让 社 会 了 解 他 们 的 想 法 农 民 在 集 体 行 动 时 有 明 确 的 功 利 性 目 的, 那 就 是 表 达 自 己 的 物 质 利 益 诉 求, 希 望 政 府 能 够 对 此 引 起 重 视 并 解 决, 从 而 改 善 自 己 的 状 况 至 于 采 取 制 度 外 的 行 动 手 段, 并 不 是 他 们 刻 意 而 为 之, 而 是 在 尝 试 体 制 内 渠 道 之 后 没 有 达 到 预 想 的 后 果, 只 能 采 取 极 端 的 行 动 方 式 从 实 践 上 看, 农 民 的 群 体 性 事 件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改 变 了 基 层 政 府 的 政 治 运 作, 捍 卫 了 自 己 的 利 益, 产 生 了 政 治 参 与 的 效 果 例 如 :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发 生 有 时 会 使 基 层 政 府 改 变 错 误 的 政 策, 处 理 腐 败 官 员 就 此 而 言, 农 民 通 过 集 体 行 动 的 方 式 参 与 到 当 地 的 政 府 过 程 中, 成 为 地 方 政 府 的 监 督 者 第 三, 在 参 与 权 利 运 动 的 过 程 中, 农 民 也 能 够 得 到 政 治 上 的 锻 炼, 增 强 其 政 治 主 体 地 位 农 民 的 集 体 行 动 会 增 强 他 们 的 权 利 意 识 不 管 是 被 动 地 维 护, 还 是 主 动 的 追 求 自 己 的 权 益, 在 集 体 行 动 的 过 程 中, 农 民 都 会 意 识 到 自 己 享 有 某 些 不 可 剥 夺 的 权 利 不 参 加 集 体 行 动, 农 民 可 能 并 不 了 解 自 己 享 有 哪 些 法 定 的 权 利, 在 参 与 集 体 行 动 过 程 中, 他 们 不 断 学 习 法 律 知 识, 增 强 民 主 和 法 制 意 识 这 种 权 利 意 识 的 觉 醒, 对 农 民 成 长 为 现 代 公 民 具 有 重 要 作 用, 也 会 有 助 于 村 民 自 治 等 乡 村 民 主 的 发 展 通 过 参 与 集 体 行 动, 农 民 能 够 提 高 自 己 的 政 治 素 质, 锻 炼 参 政 议 政 能 力, 增 强 政 治 认 同 感 和 参 与 热 情 尤 其 对 于 集 体 行 动 的 组 织 者 和 领 导 者 而 言, 这 种 效 应 更 为 明 显 在 动 员 农 民 进 行 集 体 行 动 与 政 府 进 行 互 动 的 过 程 中, 他 们 会 主 动 地 学 习 相 关 法 律 知 识 政 治 常 识 和 政 治 技 巧, 以 求 更 好 的 实 现 行 动 目 标 第 四, 农 民 集 体 行 动 的 增 多 使 得 某 些 非 正 常 的 生 存 状 态 在 社 会 上 显 示 出 来, 增 强 社 会 各 界 对 他 们 的 同 情 和 支 持,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改 善 他 们 的 生 存 处 境 同 时, 农 民 的 集 体 行 动 也 会 在 社 会 上 产 生 一 定 影 响, 促 进 社 会 变 迁 以 知 识 分 子 为 代 表 的 社 会 精 英 在 改 善 农 民 的 生 存 状 况 方 面 发 挥 了 一 定 的 作 用 在 他 们 看 来,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的 增 多 反 映 了 农 民 生 存 状 态 所 面 临 的 问 题, 也 揭 示 了 中 国 三 农 问 题 的 严 重 性 农 民 的 境 况 值 得 同 情, 这 种 状 况 需 要 改 变, 在 农 民 需 要 进 行 集 体 行 动 时, 许 多 知 识 分 子 和 律 师 都 提 供 力 所 能 及 的 帮 助 除 了 具 体 的 帮 助 外, 他 们 还 试 图 通 过 影 响 宏 观 政 策 来 改 变 农 民 生 存 状 况, 向 政 府 提 出 各 种 政 策 建 议 大 众 传 媒 对 改 善 农 民 的 状 况 也 起 到 一 定 作 用 尽 管 受 到 一 定 限 制, 越 来 越 多 的 媒 体 都 希 望 能 够 对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进 行 更 多 更 深 入 的 报 道 媒 体 的 报 道 会 引 起 社 会 各 界 对 农 民 的 关 注 和 同 情, 使 农 民 的 行 动 得 到 更 多 道 义 上 的

23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83 支 持 而 且 媒 体 的 报 道 有 时 能 够 促 进 问 题 的 解 决 第 五, 农 民 的 权 利 运 动 使 得 农 民 开 始 经 历 了 一 个 社 会 组 织 化 的 过 程 中 国 的 农 民 是 社 会 中 最 缺 乏 组 织 化 的 社 会 阶 层 1949 年 以 前 农 民 中 有 不 同 的 各 类 社 会 组 织, 例 如 帮 派 组 织 家 族 组 织 黑 社 会 组 织 等, 也 有 共 产 党 搞 的 农 民 协 会 49 年 以 后, 所 有 的 组 织 就 全 部 消 失 了, 而 后 共 产 党 开 始 了 他 们 搞 的 体 制 内 的 农 村 的 组 织 合 作 社 人 民 公 社 等, 到 现 在 的 村 委 会 组 织 但 是 一 直 就 没 有 农 民 自 己 的 组 织 农 民 多 年 的 社 会 运 动 的 经 验, 对 农 民 自 身 来 讲 也 是 一 个 学 习 的 过 程 在 社 会 运 动 的 进 行 过 程 中, 关 键 的 一 个 问 题 是 需 要 将 农 民 组 织 起 来 而 中 国 的 农 民 是 一 个 最 为 分 散 的 力, 将 农 民 组 织 起 来 是 非 常 困 难 的 事 情 但 是 在 实 践 中, 农 民 的 自 我 组 织 已 经 开 始 出 现 例 如 湖 南 衡 阳 的 农 民 就 成 立 了 一 个 具 有 几 千 人 基 础 的 跨 县 的 农 民 协 会, 对 当 地 的 农 民 权 益 起 了 很 好 的 保 护 作 用 ; 再 比 如, 许 多 农 民 也 在 探 讨 成 立 一 个 较 大 范 围 的 农 民 组 织 的 可 能 性, 例 如 姚 立 法 组 织 的 中 国 农 民 维 权 协 会, 一 些 农 民 领 袖 成 立 的 中 国 农 民 协 会 筹 备 组 等 等, 就 都 是 这 样 的 尝 试 这 些 社 会 组 织 的 出 现 和 发 展 表 明, 一 个 公 民 社 会 正 在 农 村 逐 渐 的 出 现 和 发 展, 会 在 未 来 的 中 国 发 展 中 起 到 很 大 的 作 用 第 六 由 于 农 民 的 维 权 运 动 是 一 个 下 层 社 会 的 弱 势 群 体 的 社 会 运 动, 因 此 出 现 一 些 暴 力 的 倾 向 是 难 于 避 免 的 这 样 一 个 弱 势 且 下 层 社 会 的 运 动, 在 合 法 的 方 式 都 没 有 用 的 情 况 下, 出 现 以 社 会 抗 争 为 主 要 运 动 表 现 形 式 是 势 所 必 然 当 然 农 民 运 动 的 一 些 领 袖 也 试 图 避 免 出 现 暴 力 化 的 倾 向, 而 广 泛 宣 传 和 提 倡 非 暴 力 运 动 但 是 一 个 弱 势 群 体 要 如 何 表 达 自 己 的 利 益 要 求, 确 实 是 未 来 发 展 要 解 决 的 一 个 重 要 问 题 1 [ 美 ] 亨 廷 顿, 变 化 社 会 中 的 政 治 秩 序, 王 冠 华 等 译, 上 海 世 纪 出 版 集 团,2008 年, 第 241 页 2 3 详 见 何 明 修 政 治 机 会 结 构 与 社 会 运 动 研 究, 政 治 大 学 社 会 学 报,2004 年 12 月 麦 克 亚 当 ( McAdam, Doug), Political Proces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Black Insurgency, ,Ch i c ag o : U n iv e r s i t y o f Ch i c ag o P r e s s,second Edition, 应 星 : 草 根 动 员 与 农 民 群 体 利 益 的 表 达 机 四 个 个 案 的 比 较 研 究, 社 会 学 研 究 2007 年 第 2 期

24 84 当 代 中 国 的 自 由 民 权 运 动 5 6 裴 宜 理 : 中 国 式 的 权 利 观 念 与 社 会 稳 定, 东 南 学 术 2008 年 第 3 期 丁 国 光 : 解 决 农 民 增 收 减 负 问 题 已 刻 不 容 缓 江 西 丰 城 8.16 事 件 调 查, 载 张 佑 才 主 编 财 税 改 革 纵 论, 经 济 科 学 出 版 社,2001 年, 第 页 7 雪 妍 : 农 业 税 取 消 后 衡 阳 县 农 民 负 担 的 调 查, 李 凡 主 编 中 国 基 层 民 主 发 展 报 告 , 知 识 产 权 出 版 社,2007 年, 第 页, 8 张 洪 英 : 公 共 品 短 缺 规 则 松 弛 与 农 民 负 担 反 弹 湖 南 省 山 脚 下 村 调 查, 调 研 世 界 2009 年 第 7 期 宋 元 : 浙 江 东 阳 环 保 纠 纷 冲 突 真 相, 凤 凰 周 刊,2005 年 13 期 ( 总 182 期 ) 李 江 偶 正 涛 蔡 玉 高 等 : 环 保 冲 突 事 件 频 发 令 人 忧, 半 月 谈 2005 年 17 期 王 法 : 丽 江 环 保 纠 纷 致 300 人 群 殴, 华 西 都 市 报,2008 年 8 月 6 日 第 4 版 郑 东 阳 : 一 座 石 化 港 口 的 暴 力 抗 污 记, 凤 凰 周 刊 2009 年 28 期 中 国 选 举 与 治 理 网, 李 树 杰 于 德 安 : 一 场 即 将 爆 发 的 群 众 性 械 斗 避 免 了, 人 民 司 法 1981 年 07 期 李 燕 : 民 告 官 实 施 20 年 行 政 机 关 败 诉 率 12.5%, 东 方 早 报 2009 年 4 月 30 日 陈 煜 : 80 年 代 民 生 往 事 : 秦 香 莲 上 访 团 状 告 陈 世 美, 中 国 新 闻 网, 17 曾 业 松 : 冤 案 十 载 民 告 官 天 人 相 助 得 平 反 河 北 三 河 县 白 庄 村 农 民 上 访 案 纪 实, 炎 黄 春 秋 1995 年 第 5 期 18 赵 树 凯 : 上 访 事 件 和 信 访 体 系 关 于 农 民 进 京 上 访 问 题 的 调 查 分 析, 载 徐 勇 主 编 三 农 中 国, 湖 北 人 民 出 版 社,2003 年 张 修 成 : 1978 年 以 来 中 国 信 访 工 作 研 究, 中 共 中 央 党 校 ( 博 士 论 文 ),2007 年 于 建 嵘 : 信 访 的 制 度 性 缺 失 及 其 政 治 后 果, 凤 凰 周 刊 2004 年 32 期 ( 总 165 期 ) 储 叶 来 : 农 妇 伸 冤 20 年 2 代 记 者 关 注 上 访 成 本 何 其 昂 贵, 年 8 月 2 日 赵 凌 : 新 信 访 条 例 会 否 带 来 新 一 轮 信 访 洪 峰, 南 方 周 末 2005 年 1 月 21 日 于 建 嵘, 信 访 的 制 度 性 缺 失 及 其 政 治 后 果, 凤 凰 周 刊 2004 年 32 期 ( 总 165 期 ) 我 们 也 曾 经 就 上 访 问 题 问 过 一 些 农 民 2004 年 在 衡 阳 县, 农 民 告 诉 我 们, 以 前 上 访 以 后 得 到 的 反 馈 可 以 达 到 5%, 也 就 是 到 北 京 上 访 以 后, 有 5% 的 案 件 可 以 反 馈 到 县 里, 由 县 里 解 决, 但 是 现 在 连 1% 都 不 到 了 2007 年 在 河 北 容 城 县, 农 民 的 反 映 是 上 访 根 本 没 有 用, 什 么 问 题 也 解 决 不 了, 以 后 不 再 上 访 了 25 这 是 我 在 农 村 进 行 调 查 是 许 多 地 方 的 农 民 对 我 讲 的 话 2005 年 我 在 加 拿 大 的

25 第 三 章 中 国 农 民 的 民 权 运 动 85 University of Albert 进 行 访 问, 有 一 个 教 授 提 问, 如 果 农 民 对 政 府 如 此 不 信 任, 会 有 什 么 样 的 结 果 我 讲, 只 要 农 民 还 信 任 中 央, 认 为 中 央 政 府 是 好 人, 就 不 会 造 反 26 邓 水 松 : 异 常 集 体 上 访 的 特 点 成 因 与 对 策 对 益 阳 市 100 起 异 常 集 体 上 访 的 分 析 与 思 考, 红 旗 文 稿 2001 年 第 8 期 27 页 28 日 宋 维 强 : 转 型 时 期 中 国 农 民 群 体 性 事 件 研 究, 华 中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2009 年, 第 71 江 汉 : 村 民 选 村 长 镇 里 另 任 命 村 委 会 选 举 谁 说 了 算, 法 制 日 报 2002 年 2 月 18 刘 建 飞 : 潜 江 市 农 村 基 层 民 主 政 治 的 发 展, 访 问 日 期 :2009 年 5 月 20 日 年 3 月, 我 访 问 河 北 农 村, 他 们 反 映 农 民 即 使 当 选 了 人 大 代 表 也 没 有 用, 地 方 政 府 阻 止 他 们 发 挥 作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