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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 言 戲 劇 文 本 ( 劇 本 ) 是 文 學 的 一 種 體 裁, 但 與 其 他 文 學 形 式 最 大 的 不 同 在 於 它 還 兼 有 舞 臺 性 雖 然 劇 本 有 專 供 閱 讀 的 書 齋 劇 或 案 頭 劇, 也 可 以 作 為 文 學 作 品 閱 讀, 但 絕 大 多 數 劇 作 家 創 作 的 最 終 目 的 都 是 將 作 品 搬 上 舞 臺, 因 此 必 須 考 慮 戲 劇 文 本 的 演 出 性 或 舞 臺 性 戲 劇 文 本 只 有 搬 上 舞 臺 才 算 完 成 其 使 命 同 樣, 戲 劇 文 本 的 翻 譯 也 不 能 忽 視 其 舞 臺 性, 否 則, 譯 文 也 沒 有 完 成 自 身 的 使 命 戲 劇 文 本 的 舞 臺 性 包 括 時 間 場 景 人 物 和 臺 詞 等 諸 多 元 素, 其 中 臺 詞 是 戲 劇 構 成 的 基 本 成 分, 是 展 示 劇 情 刻 畫 人 物 體 現 主 題 的 主 要 手 段, 具 有 突 出 的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好 的 戲 劇 翻 譯 同 樣 需 要 把 握 戲 劇 這 兩 大 特 點 本 文 擬 從 戲 劇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和 人 物 性 入 手, 探 討 余 光 中 先 生 的 戲 劇 譯 作 不 可 兒 戲, 同 時 也 借 助 了 香 港 嶺 南 大 學 教 授 張 南 峰 的 譯 文 來 對 照 余 譯, 以 便 更 直 觀 的 分 析 說 明 本 文 所 選 譯 例 均 為 余 譯 好 于 張 譯 之 處, 意 不 在 證 明 張 譯 不 好, 或 余 譯 更 好, 主 要 突 出 余 先 生 的 妙 譯, 而 且 能 凸 顯 余 譯 動 作 性 和 人 物 性 的 特 質 一. 戲 劇 文 學 的 特 點 戲 劇 文 學 屬 於 一 種 特 殊 的 文 學 形 式, 它 與 其 他 文 學 作 品 最 大 的 不 同 就 在 於 劇 作 家 創 作 的 主 要 目 的 不 只 是 供 大 眾 閱 讀, 更 是 搬 上 舞 臺 供 觀 眾 欣 賞, 因 此 戲 劇 文 學 是 舞 臺 演 出 的 腳 本 戲 劇 文 本 的 主 體 是 臺 詞, 一 般 包 括 對 白 獨 白 和 旁 白 臺 詞 是 展 示 劇 情 刻 畫 人 物 體 現 主 題 的 主 要 手 段, 其 藝 術 價 值 和 效 果 最 終 要 借 助 演 員 在 舞 臺 上 的 表 演 得 以 實 現 戲 劇 語 言 具 有 與 其 他 文 學 形 式 不 同 的 特 點 : 視 聽 性 瞬 間 性 通 俗 性 簡 潔 性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 孟,2012:63) 戲 劇 是 視 聽 的 藝 術, 觀 眾 不 僅 聽 到 人 物 的 聲 音, 還 看 到 人 物 的 表 演, 因 而 對 白 和 演 員 說 話 時 的 動 作 表 情 音 調 節 奏 等 有 著 密 切 的 聯 繫 戲 劇 臺 詞 又 不 同 於 小 說 中 的 人 物 語 言, 讀 者 可 以 反 復 閱 讀 和 琢 磨, 舞 臺 上 的 對 白 稍 縱 即 逝, 觀 眾 無 法 反 復 聆 聽, 也 不 容 多 加 思 考, 這 樣 的 瞬 間 性 也 決 定 了 人 物 臺 詞 的 通 俗 性 和 簡 潔 性, 只 有 通 俗 簡 潔 的 語 言 才 能 達 到 入 耳 消 融 的 效 果, 讓 觀 眾 更 好 地 理 解 劇 情 戲 劇 語 言 的 通 俗 簡 潔 主 要 體 現 在 臺 詞 的 口 語 化 上, 句 子 簡 短 結 構 簡 單 自 然 流 暢, 通 俗 易 懂 民 間 語 言 如 成 語 諺 語 甚 至 俚 語 的 運 用 都 有 很 好 的 口 語 化 效 果 不 過 臺 詞 同 時 又 是 對 日 常 生 活 語 言 的 加 工 和 提 煉, 是 藝 術 化 的 口 語, 具 有 審 美 效 果, 因 此 還 要 讀 來 上 口, 聽 著 入 耳 當 然 口 語 又 有 不 同 層 次 之 分, 戲 劇 人 物 的 塑 造 主 要 依 賴 角 色 的 臺 詞 來 完 成, 257

2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戲 劇 人 物 因 身 份 地 位 修 養 環 境 場 合 年 齡 時 代 經 歷 等 不 同 使 用 的 口 頭 語 言 也 不 盡 相 同, 此 為 戲 劇 臺 詞 的 人 物 性, 個 性 的 語 言 才 能 突 出 人 物 的 形 象 戲 劇 語 言 的 另 一 個 最 大 的 特 點 便 是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戲 劇 本 質 上 是 動 作 的 藝 術,Drama 一 詞 源 於 希 臘 語 動 詞 dran, 本 意 即 為 做 行 動 (Esslin, 1976:14), 戲 劇 關 注 的 不 僅 僅 是 某 個 角 色 說 了 什 麼, 還 要 關 注 他 是 怎 麼 說 的 以 及 說 的 話 對 其 他 角 色 產 生 的 效 果 (Esslin, 1976: 41), 這 就 是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動 作 是 戲 劇 塑 造 人 物 的 重 要 手 段, 因 而 戲 劇 臺 詞 需 要 體 現 人 物 行 動 的 趨 向, 推 動 劇 情 的 發 展, 即 臺 詞 要 揭 示 人 物 的 思 想 感 情 心 理 活 動 矛 盾 衝 突 以 及 對 衝 突 所 持 的 態 度 與 反 應 ( 喻,1996: ; 孟,2012:65), 以 此 將 人 物 關 係 戲 劇 情 節 不 斷 推 向 前 進 由 此, 戲 劇 劇 本 的 翻 譯 除 了 遵 循 文 學 翻 譯 的 一 般 規 則 之 外, 還 要 注 重 戲 劇 臺 詞 的 這 些 特 點, 這 也 決 定 了 戲 劇 翻 譯 的 複 雜 性 : 既 要 在 整 體 上 反 映 原 作 的 思 想 及 風 格, 又 要 兼 顧 戲 劇 文 學 的 舞 臺 性, 再 現 原 劇 的 語 言 風 格 人 物 刻 畫 和 表 演 效 果 好 的 戲 劇 翻 譯 尤 其 需 要 在 臺 詞 的 通 俗 性 簡 潔 性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上 下 足 功 夫, 才 能 突 出 臺 詞 的 表 現 力 和 感 染 力, 展 現 原 劇 的 藝 術 魅 力, 感 染 觀 眾, 引 起 共 鳴 二. 戲 劇 翻 譯 相 對 於 其 他 形 式 的 文 學 作 品 翻 譯, 戲 劇 是 最 受 翻 譯 界 冷 落 的 一 個 領 域 (Bassnett, 2014: 128) 而 戲 劇 翻 譯 是 否 需 要 兼 顧 其 舞 臺 性 在 學 術 界 仍 有 爭 議, 即 使 同 一 位 理 論 家, 隨 著 時 間 與 歷 練 的 不 同, 對 於 劇 本 翻 譯 的 觀 點, 前 後 也 會 產 生 不 同 的 論 述 根 據 孟 偉 根 的 論 述, 英 國 翻 譯 理 論 家 Susan Bassnett 雖 然 在 1980 年 代 初 認 為 戲 劇 文 本 只 有 在 表 演 中 其 潛 在 的 完 整 性 才 得 以 實 現, 不 過 到 了 1985 年, 她 卻 放 棄 了 這 一 觀 點, 反 而 指 出 戲 劇 翻 譯 應 該 放 棄 將 可 表 演 性 作 為 翻 譯 標 準, 把 重 點 更 多 地 放 在 文 本 本 身 的 語 言 結 構 上, 翻 譯 者 翻 譯 的 是 書 面 文 本, 而 不 是 假 設 的 表 演 到 了 90 年 代,Bassnett 更 是 堅 定 地 反 對 戲 劇 翻 譯 的 可 表 演 性, 認 為 考 慮 戲 劇 文 本 語 言 的 空 間 或 動 作 性 使 譯 者 的 任 務 變 得 超 人 性 了, 如 果 譯 者 坐 在 書 桌 旁, 一 邊 想 像 著 表 演, 一 邊 解 碼 著 動 作 性 語 言, 這 種 情 形 是 毫 無 意 義 的 ( 孟,2012:37) 不 過 更 多 的 戲 劇 翻 譯 理 論 家 如 Patrice Pavis (1989),Snell-Honrby,(1997),Sophia Totzeva(1999),Eva Espasa(2000), Marco. J(2002) 等 都 贊 同 戲 劇 翻 譯 不 能 否 定 表 演 性 的 存 在 ( 孟,2012:38-40) 258

3 然 而,Bassnett 的 Translation Studies 一 書 再 版 多 次, 在 最 新 的 2014 版 中 我 們 仍 然 可 以 看 到 她 的 主 要 觀 點, 即 戲 劇 翻 譯 要 看 譯 文 本 身 的 功 能 (function) 她 發 現 完 整 劇 本 集 的 譯 文 常 常 是 面 對 讀 者 的, 而 單 本 劇 的 譯 本 一 般 都 會 考 慮 譯 文 的 可 演 性 (Bassnett,2014:131), 但 是 Bassnett 也 指 出, 劇 本 是 為 聲 音 (voices) 而 寫 的, 所 以 戲 劇 文 本 也 不 同 于 一 般 的 文 學 文 本, 劇 場 功 能 不 僅 僅 依 賴 於 語 言 層 次, 因 為 表 演 面 對 的 是 一 群 觀 眾 而 不 是 單 個 的 讀 者 Bassnett 最 後 強 調, 戲 劇 翻 譯 者 必 須 考 慮 文 本 屬 於 和 服 務 於 表 演 的 功 能 (Bassnett,2014: ) 由 此, 戲 劇 文 本 只 有 搬 上 舞 臺 才 有 鮮 活 的 生 命, 戲 劇 翻 譯 也 應 該 考 慮 譯 文 的 表 演 性 中 國 的 戲 劇 翻 譯 有 兩 次 高 潮, 一 次 為 1919 年 五 四 運 動 開 始 到 1937 年 間, 另 一 次 發 生 在 1978 年 開 始 的 改 革 開 放 時 期, 不 少 歐 美 經 典 戲 劇 浪 漫 主 義 戲 劇 現 實 主 義 戲 劇 及 現 代 派 戲 劇 紛 紛 被 譯 介 到 中 國 ( 孫,2009:270), 其 中 不 少 優 秀 的 譯 作, 但 大 多 數 戲 劇 譯 本, 尤 其 是 莎 士 比 亞 的 劇 作, 都 是 為 讀 者 翻 譯 的 ( 孫,2009:283) 戲 劇 大 家 英 若 誠 編 導 了 眾 多 中 外 名 劇, 其 中 的 英 文 劇 作 常 常 自 己 翻 譯 而 不 用 現 成 的 譯 本, 原 因 在 於 至 今 還 沒 有 一 種 適 合 戲 劇 表 演 的 版 本 要 知 道 戲 劇 的 語 言 與 其 他 形 式 文 學 的 語 言 要 求 是 不 同 的, 它 要 求 個 性 化 口 語 化 ; 而 口 語 一 般 又 是 簡 短 精 煉 的, 與 書 面 語 言 成 分 複 雜 的 長 句 子 有 截 然 不 同 的 風 格 我 們 在 表 演 時 常 常 感 到 有 些 譯 本 語 言 確 實 很 優 美, 但 不 適 合 演 出 ( 張,2012:94) 英 若 誠 主 張 戲 劇 翻 譯 要 追 求 戲 劇 的 整 體 觀 演 效 果, 在 其 翻 譯 的 茶 館 前 言 中 他 指 出 : 戲 劇 語 言 要 求 鏗 鏘 有 力, 切 忌 拖 泥 帶 水, 也 就 是 上 文 提 到 的 語 言 的 直 接 效 果 我 們 的 很 多 譯 者, 在 處 理 譯 文 的 時 候, 考 慮 的 不 是 舞 臺 上 的 直 接 效 果, 但 是 舞 臺 演 出 的 確 有 它 的 特 俗 要 求, 觀 眾 希 望 聽 到 的 是 脆 的 語 言, 巧 妙 而 對 仗 工 整 的, 有 來 有 去 的 對 白 和 反 駁 在 這 些 語 言 大 師, 例 如, 王 爾 德 或 蕭 伯 納 的 作 品 中 可 以 說 俯 拾 皆 是, 作 為 譯 者, 我 們 有 責 任 將 之 介 紹 給 我 們 的 觀 眾 這 樣, 口 語 化 和 簡 練 就 成 了 戲 劇 翻 譯 中 必 須 首 先 考 慮 的 原 則 ( 英,1999:12) 259

4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同 時, 英 若 誠 還 強 調 了 譯 者 常 常 忽 視 的 語 言 的 動 作 性 問 題, 認 為 劇 本 中 的 臺 詞 不 能 只 是 發 議 論 抒 情 感 它 往 往 掩 蓋 著 行 動 的 要 求 或 衝 動 例 如 挑 釁 恐 嚇 爭 取 安 撫 警 告, 以 至 於 引 為 知 己, 欲 擒 故 縱, 等 等 作 為 一 個 譯 者, 特 別 是 翻 譯 劇 本 的 時 候, 一 定 要 弄 清 人 物 此 時 此 刻 語 言 背 後 的 動 作 性 是 什 麼 換 句 話 說, 戲 劇 臺 詞 不 是 任 何 人 在 任 何 地 點 和 時 間 都 可 以 發 表 的 言 論, 而 是 特 定 的 角 色 為 了 達 到 某 種 目 的 在 特 定 的 環 境 針 對 特 定 的 對 象 說 的 話, 是 角 色 採 取 行 動 的 一 部 分 ( 王,2001:55) 戲 劇 大 師 曹 禺 也 有 不 少 戲 劇 翻 譯 作 品, 他 翻 譯 的 莎 劇 羅 蜜 歐 與 茱 麗 葉 明 白 曉 暢 直 接 含 蓄 處 清 晰, 人 物 動 作 到 位, 戲 劇 情 境 生 動, 他 自 言 翻 譯 的 用 意 是 為 演 出 的, 力 求 讀 起 來 上 口 曹 禺 能 夠 譯 出 莎 劇 的 神 韻 是 因 為 他 本 身 就 是 劇 作 家, 熟 悉 瞭 解 語 言 的 節 奏 和 韻 律 以 及 戲 劇 語 言 豐 富 的 內 涵 意 味, 包 括 潛 臺 詞 ( 孟,2012:53-54) 同 樣 是 語 言 大 師 卓 有 建 樹 的 翻 譯 家 余 光 中, 也 是 當 代 中 國 戲 劇 翻 譯 的 佼 佼 者 ( 孟,2012:60) 儘 管 身 為 詩 人 散 文 家 及 批 評 家 的 余 光 中 自 謙 翻 譯 只 是 寫 作 之 餘 的 別 業, 然 而 這 別 業 比 起 許 多 當 行 本 色 翻 譯 家 的 畢 生 成 就, 不 論 規 模 或 影 響, 都 有 過 之 而 無 不 及 ( 金,1999:24) 余 光 中 並 沒 有 關 於 翻 譯 理 論 的 專 門 論 著, 但 在 幾 十 年 的 翻 譯 實 踐 和 教 學 中, 累 積 了 一 套 自 己 獨 到 的 譯 學 思 想 他 總 是 能 夠 用 生 動 的 比 喻 讓 人 領 悟 文 學 翻 譯 的 實 質 他 將 翻 譯 比 作 婚 姻, 是 兩 相 妥 協 的 藝 術 1 ( 余, 1973); 又 以 旗 與 風 的 關 係 為 喻 : 譯 文 是 旗, 原 文 是 風, 旗 隨 風 而 舞, 是 應 該 的, 但 不 能 被 風 吹 去 這 就 要 靠 旗 桿 的 定 位 了 旗 桿, 正 是 譯 文 所 屬 語 文 的 常 態 底 限, 如 果 逾 越 過 甚, 勢 必 桿 摧 旗 殤 2 ( 余,1994) 余 先 生 反 對 譯 文 過 於 忠 實 于 原 文, 也 不 贊 成 過 分 意 譯, 因 為 一 味 地 追 求 精 確, 充 其 量 只 能 是 剝 制 的 標 本 : 一 根 羽 毛 也 不 少, 可 惜 是 一 隻 死 鳥, 徒 有 形 貌, 沒 有 飛 翔 ; 而 太 過 意 譯, 又 不 能 盡 原 文 形 式 之 妙 3 ( 余,1999); 譯 文 太 遷 就 原 文, 可 謂 之 生, 俗 稱 直 譯 ; 太 遷 就 譯 文 所 屬 語 言, 可 謂 之 爛, 俗 稱 意 譯 ; 理 想 的 譯 文, 既 不 能 生, 也 不 必 爛, 夠 熟 就 好 不 必 處 處 寵 著 讀 者, 否 則 讀 者 一 路 暢 讀 下 去, 有 如 到 了 外 國, 卻 只 去 唐 人 街 吃 中 國 飯 一 樣 ; 原 文 的 地 方 色 彩 就 是 譯 文 讀 者 的 異 國 情 調, 正 是 文 學 翻 譯 的 動 人 之 處 ; 如 果 一 律 加 以 消 毒, 就 太 可 惜 了 1 余 光 中, 變 通 的 藝 術 思 果 著 翻 譯 研 究 讀 後,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 2014 年, 第 71 頁 2 余 光 中, 作 者, 學 者, 譯 者 外 國 文 學 中 譯 國 際 研 討 會 主 題 演 說,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2014 年, 第 頁 3 余 光 中 : 翻 譯 之 教 育 與 反 教 育,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2014 年, 第 257 頁 260

5 4 ( 余,1994) 對 於 戲 劇 翻 譯, 余 光 中 主 張 譯 本 必 須 考 慮 實 際 的 演 出, 這 與 戲 劇 大 家 英 若 誠 和 曹 禺 的 觀 點 可 謂 英 雄 所 見 略 同 余 光 中 認 為 戲 劇 譯 文 最 終 要 面 對 的 是 觀 眾, 不 像 小 說, 小 說 的 對 話 是 給 人 看 的, 看 不 懂 可 以 再 看 一 篇 戲 劇 的 對 話 是 給 人 聽 的, 聽 不 懂 就 過 去 了, 沒 有 第 二 次 機 會 5 ( 余,1983) 小 說 家 可 以 自 言 自 語 不 理 讀 者, 戲 劇 家 則 不 敢 須 臾 丟 下 觀 眾, 劇 本 的 譯 者 當 然 應 以 觀 眾 為 上 迄 今 為 止, 余 光 中 已 完 成 王 爾 德 不 可 兒 戲 溫 夫 人 的 扇 子 理 想 丈 夫 和 不 要 緊 的 女 人 等 四 部 喜 劇 的 翻 譯 他 在 不 可 兒 戲 譯 後 記 中 寫 道 : 我 譯 此 書, 不 但 是 為 中 國 的 讀 者, 也 為 中 國 的 觀 眾 和 演 員 我 的 翻 譯 原 則 是 : 讀 者 順 眼, 觀 眾 入 耳, 演 員 上 口... 我 做 翻 譯 堅 守 一 個 原 則 : 要 譯 原 意, 不 譯 原 文 6 ( 余,1983) 可 見 余 先 生 翻 譯 的 目 的 是 非 常 明 確 的 以 下 我 們 即 以 余 光 中 翻 譯 的 不 可 兒 戲 為 例, 也 借 助 張 南 峰 的 同 一 劇 本 譯 文, 探 討 余 先 生 譯 文 戲 劇 臺 詞 的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三. 不 可 兒 戲 譯 文 余 光 中 所 譯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 不 可 兒 戲, 以 下 均 採 用 此 譯 名 ) 是 愛 爾 蘭 盛 極 一 時 的 劇 作 家 奧 斯 卡 王 爾 德 (Oscar Wilde, ) 的 代 表 傑 作 余 先 生 稱 王 爾 德 為 下 筆 絕 無 冷 場, 出 口 絕 無 濫 調 的 作 家 7 ( 余,1992), 對 王 爾 德 的 諷 世 喜 劇 偏 愛 有 加, 讚 美 之 詞 溢 於 言 表, 認 為 王 爾 德 的 對 話, 機 鋒 犀 利, 妙 語 逼 人 為 藝 術 而 藝 術 的 王 爾 德 將 唯 美 主 義 的 追 求 在 其 戲 劇 對 話 中 發 揮 到 了 極 致, 他 的 巔 峰 之 作 不 可 兒 戲 尤 其 如 此 他 關 注 對 話 的 形 式 和 效 果, 故 事 情 節 都 成 了 維 持 精 彩 對 話 的 藉 口 而 已, 他 的 對 話 天 馬 行 空, 如 珠 妙 語 乃 如 天 女 散 花 8 ( 余,1992) 不 可 兒 戲 中 的 警 句 雋 言 比 比 皆 是, 余 先 生 形 容 真 是 五 步 一 關, 十 步 一 寨, 取 經 途 中, 4 余 光 中 : 藝 化 藝 譚 (1994), 余 光 中 集 第 八 卷, 天 津 : 百 花 文 藝 出 版 社,2004 年, 第 頁 5 余 光 中, 與 王 爾 德 拔 河 記 不 可 兒 戲 譯 後,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 2014 年, 第 167 頁 6 余 光 中, 與 王 爾 德 拔 河 記 不 可 兒 戲 譯 後,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 2014 年, 第 167 頁 7 余 光 中 : 一 笑 百 年 扇 底 風 溫 夫 人 的 扇 子 百 年 紀 念,1992. 王 爾 德 : 溫 夫 人 的 扇 子, 瀋 陽 : 遼 寧 教 育 出 版 社, 余 光 中 : 一 笑 百 年 扇 底 風 溫 夫 人 的 扇 子 百 年 紀 念,1992. 王 爾 德 : 溫 夫 人 的 扇 子, 瀋 陽 : 遼 寧 教 育 出 版 社,

6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豈 止 八 十 一 劫?, 難 怪 余 先 生 感 歎 王 爾 德 豈 是 易 譯 之 輩? 9 ( 余,1983) 可 見 翻 譯 不 可 兒 戲 對 譯 者 可 謂 是 極 大 的 挑 戰, 但 余 先 生 的 譯 本 卻 做 到 了 絕 處 逢 生, 靠 的 不 是 他 自 己 說 的 自 求 多 福, 而 是 學 者 的 嚴 謹 和 作 家 的 妙 筆 不 可 兒 戲 有 多 個 中 譯 本, 其 中 評 論 最 多 的 是 余 光 中 的 譯 文, 其 次 是 張 南 峰 的 譯 文 認 真 的 重 要 張 教 授 在 談 到 自 己 的 戲 劇 翻 譯 時 說 : 我 在 翻 譯 時, 比 較 注 重 譯 文 的 藝 術 性 和 戲 劇 性, 尤 其 是 為 了 譯 出 原 文 雙 關 語 的 幽 默 效 果, 不 惜 改 動 上 下 文, 而 且 在 翻 譯 戲 劇 時 用 了 不 少 方 法 來 克 服 文 化 隔 閡 10 ( 張,2004) 兩 位 教 授 的 譯 本 都 堪 稱 上 乘 之 作, 盡 顯 譯 者 匠 心 本 文 借 助 張 先 生 的 譯 本, 主 要 不 為 分 出 伯 仲, 只 為 探 討 方 便, 在 對 照 中 來 看 余 光 中 譯 文 更 突 出 的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作 為 詩 人 的 余 光 中 因 為 一 首 鄉 愁 在 大 陸 幾 乎 家 喻 戶 曉, 但 他 的 翻 譯 家 身 份 卻 鮮 為 人 知, 知 道 他 翻 譯 過 劇 本 的 就 更 少 收 索 中 國 學 術 文 獻 總 庫, 大 陸 評 論 余 光 中 戲 劇 翻 譯 的 期 刊 論 文 加 起 來 不 到 20 篇, 基 本 都 著 作 於 2005 年 之 後 其 中 絕 大 多 數 涉 及 不 可 兒 戲, 研 究 方 法 包 括 目 的 論 功 能 對 等 論 語 用 學 理 論 異 化 歸 化 論 等, 且 多 有 重 複 總 體 上 論 文 大 多 為 泛 泛 之 談, 其 中 稍 微 詳 盡 的 有 王 韻 和 張 鍔 梁 超 群 兩 篇 論 文 王 韻 (2008) 運 用 新 文 學 批 評 的 張 力 (tension) 概 念, 以 余 光 中 和 張 南 峰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的 譯 文 為 例, 探 討 了 如 何 在 翻 譯 中 再 現 原 文 的 張 力 論 文 從 世 俗 理 念 普 遍 常 識 語 言 內 部 結 構 預 期 這 四 個 方 面 與 人 物 表 達 之 間 形 成 的 反 差 和 衝 突 來 看 語 言 的 張 力, 並 舉 例 認 為 余 光 中 和 張 南 峰 的 譯 文 在 再 現 這 些 張 力 上 各 有 千 秋 張 鍔 和 梁 超 群 (2008) 合 著 的 文 章 則 指 出 余 光 中 不 可 兒 戲 譯 文 中 不 盡 如 人 意 之 處, 因 為 缺 少 了 某 些 歷 史 背 景 風 俗 的 資 訊, 再 加 上 王 爾 德 在 個 別 地 方 有 意 但 又 了 無 痕 跡 地 流 露 出 的 斷 袖 之 癖 未 能 譯 出 在 這 些 為 數 不 多 的 評 論 余 光 中 翻 譯 作 品 文 章 中, 也 有 幾 篇 涉 及 不 可 兒 戲 語 言 的 上 口 性 和 表 演 性, 但 未 有 比 較 系 統 的 理 論 和 足 夠 的 分 析 說 明, 也 沒 有 將 語 言 的 上 口 性 和 表 演 性 與 戲 劇 臺 詞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的 特 點 結 合 起 來 本 文 將 臺 詞 的 通 俗 性 簡 潔 性 通 俗 性 簡 潔 性 歸 為 一 類 : 口 語 性, 由 此 將 戲 劇 臺 詞 的 主 要 特 點 歸 納 為 口 語 性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這 三 大 特 點 其 實 相 互 交 織 彼 此 滲 透, 在 此 將 其 分 開 只 為 討 論 之 9 余 光 中, 與 王 爾 德 拔 河 記 不 可 兒 戲 譯 後,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 2014 年, 第 165 頁 10 張 南 峰 : 中 西 譯 學 批 評, 北 京 : 清 華 大 學 出 版 社,2004:

7 便 兩 位 譯 者 的 譯 作 整 體 上 都 照 顧 到 了 臺 詞 口 語 化 的 特 點, 然 而 兩 個 譯 本 語 言 的 口 語 性 又 有 所 不 同 由 於 口 語 性 與 人 物 性 聯 繫 緊 密, 探 討 人 物 性 也 會 涉 及 口 語 性, 本 文 主 要 還 是 從 戲 劇 作 品 的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這 兩 大 特 點 入 手 該 劇 的 劇 名 不 可 兒 戲 取 自 劇 中 主 要 人 物 的 最 後 一 句 臺 詞, 首 尾 呼 應, 點 明 主 題, 自 有 其 動 作 性, 因 此 本 文 將 從 劇 名 開 始, 首 先 探 討 譯 文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 一 )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戲 劇 文 本 與 其 他 文 學 形 式 的 最 大 不 同 應 該 是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因 為 除 了 必 要 的 舞 臺 說 明, 人 物 的 內 心 活 動 思 想 情 感 人 物 之 間 的 衝 突 全 部 需 要 臺 詞 來 完 成, 人 物 對 話 相 互 作 用, 相 互 促 進, 以 此 推 動 劇 情 的 發 展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有 的 顯 而 易 見, 有 的 卻 隱 藏 在 字 裡 行 間, 比 如 雙 關 語 和 潛 臺 詞, 尤 其 在 展 示 戲 劇 人 物 內 心 活 動 方 面 雙 關 語 和 潛 臺 詞 暗 藏 著 很 強 的 動 作 性, 可 以 在 舞 臺 有 限 的 時 空 內 傳 遞 更 多 的 語 義 信 息, 人 物 一 來 一 去 的 互 動 也 因 此 更 有 韻 味 和 機 趣, 人 物 的 性 格 人 物 之 間 的 關 係 人 物 行 為 的 動 力 等 等 都 可 見 一 斑 雙 關 語 是 幽 默 諷 刺 的 常 用 手 段, 往 往 言 在 此 而 意 在 彼, 話 裡 有 話, 弦 外 有 音, 耐 人 尋 味, 如 果 翻 譯 不 到 位, 原 作 的 笑 點 就 形 同 虛 設 余 光 中 也 稱 雙 關 語 為 最 難 纏 的 文 字 遊 戲, 偏 偏 王 爾 德 最 善 此 道 11 ( 余,1983), 不 可 兒 戲 一 劇 雙 關 語 不 在 少 數, 請 看 以 下 譯 例 中 余 先 生 對 它 們 的 處 理 例 1. 劇 名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與 人 名 Ernest 不 可 兒 戲 ; 任 真 ( 余 譯 ) 認 真 的 重 要 ; 任 真 ( 張 譯 ) 故 事 中 兩 位 天 真 的 貴 族 小 姐 Gwendolen 和 Cecily, 前 者 希 望 自 己 的 如 意 郎 君 名 叫 Ernest ( 諧 音 earnest, 認 真 ), 認 定 唯 有 名 為 Ernest 者 才 可 託 付 終 生, 可 謂 唯 名 是 從 ; 後 者 也 愛 上 了 其 監 護 人 Jack 叔 叔 編 造 的 弟 弟 Ernest 為 了 贏 得 小 姐 們 的 芳 心, 兩 位 貴 族 公 子 Jack 和 Algernon 爭 相 冒 名 Ernest 後 來 騙 局 拆 穿, 而 小 姐 們 卻 11 余 光 中, 與 王 爾 德 拔 河 記 不 可 兒 戲 譯 後,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 2014 年, 第 171 頁 263

8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初 衷 不 改, 公 子 們 只 得 又 爭 相 受 洗 改 名 Ernest 後 不 料 一 直 身 世 不 明 的 Jack 原 來 是 Algernon 的 哥 哥, 幼 時 因 保 姆 錯 放 手 提 包 而 丟 失, 而 他 本 名 正 是 Ernest 於 是, 兩 對 戀 人 皆 大 歡 喜, 終 成 眷 屬 全 劇 以 Jack 的 一 句 臺 詞 告 終 : JACK I've now realized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the vital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傑 克 這 輩 子 直 到 現 在 我 才 發 現 : 要 做 人 非 做 認 真 不 可 ( 余 譯 ) 傑 克 我 這 輩 子 現 在 才 認 識 到, 絕 對 不 可 小 看 認 真 二 字 啊!( 張 譯 ) 張 譯 劇 名 直 接 傳 達 了 原 作 的 雙 關 含 義, 保 留 了 人 名 任 真 與 認 真 的 諧 音, 又 兼 指 做 人 認 真 這 一 品 質 余 譯 劇 名 雖 然 放 棄 了 表 面 的 雙 關, 但 不 可 兒 戲 實 為 認 真 之 意, 在 形 式 上 也 簡 短 有 力, 更 適 合 作 為 標 題 ; 同 時 這 個 成 語 也 喻 指 四 位 公 子 小 姐 對 待 愛 情 婚 姻 的 兒 戲 態 度, 也 刻 意 調 侃 了 19 世 紀 英 國 上 流 社 會 在 政 治 宗 教 教 育 等 方 面 的 種 種 虛 偽 該 劇 副 標 題 為 給 正 人 看 的 閑 戲 (A Trivial Comedy for Serious People), 據 說 王 爾 德 接 受 記 者 採 訪 時 談 起 這 部 戲 的 哲 理 : 我 們 應 該 嚴 肅 地 對 待 生 活 中 一 切 無 價 值 的 事 情 ; 而 對 於 生 活 中 一 切 嚴 肅 的 事 情, 卻 應 該 真 正 地 有 意 地 作 為 平 凡 瑣 事 來 對 待 王 爾 德 以 一 齣 鬧 劇 暗 示 了 一 個 普 遍 的 社 會 亂 象 : 即 無 論 紳 士 淑 女 一 律 分 不 清 楚 瑣 碎 與 嚴 肅 ; 嚴 肅 的 題 目 下 敘 述 的 是 無 價 值 的 兒 戲, 而 無 價 值 的 兒 戲 中 卻 包 含 了 嚴 肅 的 主 題 ( 李,2007), 這 也 正 是 余 先 生 所 說 的 王 爾 德 之 天 才 所 在 : 以 反 為 正, 以 正 為 反 12 余 光 中 的 翻 譯 不 可 兒 戲 既 暗 示 了 該 劇 的 大 致 內 容 和 喜 劇 色 彩, 也 道 出 了 嚴 肅 的 社 會 主 題, 而 這 一 正 話 反 譯 恰 好 和 慣 於 以 反 為 正, 以 正 為 反 的 王 爾 德 配 合 得 天 衣 無 縫 全 劇 最 後 一 句 臺 詞 是 點 睛 之 筆, 同 樣 是 一 語 雙 關, 與 劇 名 呼 應, 更 加 突 出 了 Earnest 一 詞 作 為 戲 眼 推 動 全 劇 劇 情 發 展 的 作 用, 可 見 王 爾 德 的 藝 術 匠 心, 因 而 譯 出 其 雙 關 意 味 至 關 重 要 余 譯 既 譯 出 了 Jack 做 人 要 名 叫 任 真 做 人 更 要 認 真 的 感 慨, 也 更 完 整 地 保 留 了 原 文 的 結 構, 可 謂 兩 全 其 美, 為 全 劇 的 首 尾 呼 應 畫 了 個 圓 滿 的 句 號 12 轉 自 香 港 文 匯 報 記 者 熊 君 慧 題 為 余 光 中 : 理 想 的 譯 作 和 原 著 是 雙 胞 胎 的 報 導 : ,

9 例 2. 人 名 Bunbury 梁 勉 仁 ( 余 譯 ) 奔 波 裡 ( 張 譯 ) 劇 中 的 男 主 角 Jack 和 Algernon 都 具 有 雙 重 身 份 Jack 為 方 便 隨 時 進 城 去 尋 歡 作 樂, 假 稱 在 城 裡 有 個 名 叫 Ernest 的 弟 弟, 花 天 酒 地, 經 常 惹 麻 煩, 害 得 當 哥 哥 的 不 得 不 經 常 往 城 裡 跑 ; 而 到 了 城 裡, 他 搖 身 一 變 成 了 Ernest 同 樣,Algernon 為 了 方 便 隨 時 去 鄉 下, 躲 避 煩 瑣 的 社 交 等 煩 心 事, 杜 撰 了 一 個 叫 Bunbury 的 朋 友, 常 常 犯 病, 久 治 不 愈, 所 以 Algernon 不 得 不 常 去 鄉 下 去 探 望 這 位 Bunbury Algernon 杜 撰 的 Bunbury 使 他 得 以 在 城 鄉 之 間 遊 刃 有 餘,Bunbury 一 詞 也 因 此 劇 流 傳 一 時, 成 為 旅 遊 的 藉 口 ; 推 諉 責 任 的 藉 口 對 於 該 詞 的 處 理, 張 譯 奔 波 裡 為 原 詞 的 音 譯, 也 較 形 象 地 體 現 了 Algernon 四 處 遊 戲 人 生 的 狀 態 但 余 譯 梁 勉 仁 與 兩 面 人 諧 音, 不 僅 影 射 了 Algernon 戴 著 假 面 具 的 任 性 紈 絝, 也 嘲 弄 了 Jack 和 其 他 劇 中 人 物 以 及 十 九 世 紀 上 流 社 會 的 虛 偽 和 荒 謬 而 且, 梁 勉 仁 ( 兩 面 人 ) 和 華 任 真 ( 花 認 真 - 假 認 真,Jack 姓 Worthing, 余 譯 華 ) 兩 個 名 字 異 曲 同 工, 相 映 成 趣, 正 是 劇 名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要 嘲 諷 的 虛 偽 認 真 可 以 說 余 譯 梁 勉 人 和 華 任 真 這 兩 個 名 字 的 搭 配 貫 穿 在 劇 中 對 人 物 的 刻 畫 劇 情 的 發 展 和 主 題 的 表 達 甚 至 比 原 文 還 具 有 更 強 的 動 作 性 例 3. 人 名 Prism 普 禮 慎, 即 勞 小 姐 ( 余 譯 ) 肖 布 露 紫 ( 張 譯 ) Miss Prism 是 劇 中 的 家 庭 教 師, 外 表 古 板 正 經, 年 輕 時 卻 寫 過 肉 麻 的 言 情 小 說, 是 王 爾 德 塑 造 的 又 一 個 諷 刺 維 多 利 亞 式 虛 偽 的 人 物 Prism 這 一 姓 氏, 與 prim ( 古 板 ) 一 詞 諧 音, 余 教 授 對 此 有 解 釋 : 勞 與 老 牢 同 音, 暗 示 了 Miss Prism 這 位 老 小 姐 對 學 生 Cecily 的 管 教 之 嚴, 彷 彿 擺 脫 不 了 的 監 牢, 因 此 勞 小 姐 是 老 265

10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小 姐 與 監 牢 之 雙 關 13 ( 余,1983), 既 表 達 了 原 劇 對 老 處 女 一 本 正 經 的 貶 損, 也 符 合 原 劇 該 人 物 古 板 拘 謹 的 形 象 張 譯 肖 布 露 紫 發 音 與 原 文 Prism 並 無 聯 繫, 雖 然 聽 起 來 與 笑 不 露 齒 諧 音, 或 可 給 人 拘 謹 的 印 象, 卻 不 一 定 讓 人 聯 想 到 古 板, 沒 有 突 出 Miss Prism 表 面 上 的 一 本 正 經, 當 然 也 就 削 弱 了 嘲 諷 的 力 度, 其 動 作 性 不 如 勞 小 姐 這 個 稱 呼 例 4. JACK. Well, that is no business of yours. ALGERNON. If it was my business, I wouldn't talk about it. [Begins to eat muffins.] It is very vulgar to talk about one's business. Only people like stock-brokers do that, and then merely at dinner parties. 傑 克 哼, 這 跟 你 毫 無 關 係 亞 吉 能 要 是 跟 我 有 關 係, 我 才 不 講 呢 ( 吃 起 鬆 餅 來 ) 講 關 係 最 俗 氣 了 只 有 政 客 那 種 人 才 講 關 係, 而 且 只 在 飯 桌 上 講 ( 余 譯 ) 傑 克 這 是 我 的 私 事, 用 不 著 你 多 管 閒 事 奧 哲 能 我 就 愛 管 閒 事 正 事 我 才 不 談 呢 ( 開 始 吃 奶 油 鬆 餅 ) 談 正 事 太 市 儈 了 嘛! 只 有 股 票 經 紀 之 類 的 人 才 談 正 事, 要 談 也 只 在 宴 會 上 談 ( 張 譯 ) 這 番 舌 戰 發 生 在 Jack 和 Algernon 兩 面 人 把 戲 敗 露 之 後 Jack 斷 言 Algernon 娶 Cecily 無 戲,Algernon 反 擊 Jack 與 Gwendolen 聯 姻 無 望 此 處 話 裡 話 外 對 business 的 理 解 成 為 關 鍵 先 是 Jack 用 不 關 你 的 事 表 示 對 Algernon 不 買 帳, 後 是 Algernon 強 詞 奪 理, 偷 換 概 念, 將 Jack 所 指 的 business ( 事 情 ) 換 意 為 生 意, 所 以 才 說 只 有 股 票 經 紀 人 才 如 此 俗 氣, 吃 飯 都 在 談 交 易 張 譯 將 no business 和 business 譯 為 閒 事 和 正 事 未 嘗 不 可, 但 正 事 沒 有 體 現 原 文 business 的 妙 處, 且 談 正 事 市 儈 和 宴 會 之 間 的 牽 強 附 會 頗 令 人 費 解 相 比 之 下, 余 譯 將 原 文 的 stock-brokers 換 成 了 政 客, 原 文 貫 穿 於 對 話 中 的 business 一 詞 連 用 三 次, 在 譯 文 中 處 理 成 了 關 係, 也 是 連 用 三 次, 而 且 俗 氣 講 關 係 政 客 飯 桌 之 間 的 關 係 順 13 余 光 中, 與 王 爾 德 拔 河 記 不 可 兒 戲 譯 後,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 2014 年, 第 172 頁 266

11 理 成 章, 余 先 生 譯 得 行 雲 流 水, 觀 眾 聽 了 也 會 心 一 笑 余 先 生 譯 的 雖 不 是 原 文, 但 卻 保 持 了 原 文 的 風 格, 又 恰 到 好 處 地 譯 出 了 原 文 的 雙 關 和 嘲 弄, 充 分 展 示 了 譯 文 與 原 文 的 異 曲 同 工 之 妙, 且 另 有 一 番 勝 景, 一 個 能 言 善 辯 油 嘴 滑 舌 的 Algernon 呼 之 欲 出, 讓 人 物 之 間 的 矛 盾 衝 突 和 對 衝 突 的 反 應 一 步 步 推 動 劇 情 的 發 展 戲 劇 雙 關 語 承 載 的 話 中 話 弦 外 之 音 無 疑 是 考 驗 譯 者 智 慧 的 試 金 石 由 於 中 文 和 英 文 分 屬 兩 種 截 然 不 同 的 語 系, 多 數 雙 關 語 無 法 找 到 意 義 和 結 構 對 等 的 表 達, 但 至 少 還 能 採 取 上 述 例 子 中 的 變 通 策 略 而 比 雙 關 語 更 具 挑 戰 性 的 是 文 本 中 出 現 的 潛 臺 詞, 如 果 不 仔 細 揣 摩, 就 難 以 識 破 機 關, 很 容 易 忽 視 過 去, 無 法 再 現 原 文 之 妙 且 看 余 先 生 對 幾 處 潛 臺 詞 的 處 理 : 例 5. ALGERNON. Did you hear what I was playing, Lane? LANE. I didn't think it polite to listen, sir. 亞 吉 能 老 林, 你 剛 才 聽 見 我 彈 琴 沒 有? 老 林 先 生, 偷 聽 人 家 彈 琴 只 怕 沒 禮 貌 吧 ( 余 譯 ) 奧 哲 能 勒 天, 你 聽 我 彈 什 麼 了 嗎? 勒 天 不 是 我 聽 的 東 西, 我 從 來 不 聽 的, 少 爺 ( 張 譯 ) 余 先 生 翻 譯 Lane 的 回 答, 在 聽 之 前 加 了 偷 字, 一 個 低 眉 順 眼 俯 首 貼 耳 熟 諳 下 人 安 身 立 命 之 道 的 僕 人 形 象 躍 然 紙 上 非 禮 勿 聽, 非 禮 勿 視 身 為 僕 從, 即 便 是 無 意 間 飄 到 耳 朵 裡 面 的 聲 音, 必 要 時 也 要 裝 聾 賣 啞 這 位 看 似 恪 守 僕 道 的 規 矩 下 人, 如 果 再 對 照 下 面 一 段 對 話, 偷 聽 一 詞 更 是 令 人 拍 案 叫 絕 :Lane 一 本 正 經 昭 告 自 己 循 規 蹈 矩, 私 底 下 卻 會 同 其 他 僕 人 偷 喝 主 人 的 香 檳 這 樣 的 反 諷 效 果 是 張 譯 完 全 沒 有 的 例 6. ALGERNON. Why is it that at a bachelor's establishment the servants invariably drink the champagne? I ask merely for information. LANE. I attribute it to the superior quality of the wine, sir. I have often observed 267

12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that in married households the champagne is rarely of a first-rate brand. ALGERNON. Good heavens! Is marriage so demoralizing as that? LANE. I believe it IS a very pleasant state, sir. I have had very little experience of it myself up to the present. I have only been married once. That was in consequence of a misunderstanding between myself and a young person. ALGERNON. [Languidly.] I don't know that I am much interested in your family life, Lane. LANE. No, sir; it is not a very interesting subject. I never think of it myself. 亞 吉 能 為 什 麼 在 單 身 漢 的 寓 所, 傭 人 所 喝 的 總 是 香 檳 呢? 我 只 是 要 瞭 解 一 下 老 林 這 嘛, 先 生, 是 由 於 香 檳 的 品 質 高 貴 我 常 發 現, 有 太 太 當 家, 就 難 得 喝 到 名 牌 香 檳 亞 吉 能 天 哪! 婚 姻 就 這 麼 令 人 喪 氣 嗎? 老 林 我 相 信 婚 姻 是 愉 快 的, 先 生 不 過 一 直 到 現 在 我 自 己 這 方 面 的 經 驗 太 少 我 只 結 過 一 次 婚 那 是 我 跟 一 位 少 女 發 生 誤 會 的 結 果 亞 吉 能 ( 乏 味 地 ) 老 林, 我 不 認 為 我 對 你 的 家 庭 生 活 有 多 大 興 趣 老 林 當 然 了, 先 生, 這 本 來 就 不 是 什 麼 有 趣 的 話 題 我 自 己 從 不 擺 在 心 上 ( 余 譯 ) 奧 哲 能 為 什 麼 單 身 漢 家 裡 的 僕 人 都 那 麼 愛 喝 香 檳 呢? 我 之 所 以 問 你, 只 是 想 長 點 兒 見 識 勒 天 我 看 是 因 為 酒 質 好 哇, 少 爺 根 據 我 的 觀 察, 在 結 了 婚 的 人 家 裡, 香 檳 一 般 都 不 是 好 牌 子 的 奧 哲 能 真 的 嗎? 人 結 了 婚 就 那 麼 沒 出 息 了 嗎? 勒 天 我 看 結 婚 該 是 挺 有 意 思 的, 少 爺 不 過 到 目 前 為 止 我 還 沒 多 少 經 驗 我 才 結 過 一 次 婚, 那 是 因 為 我 和 一 位 姑 娘 發 生 了 誤 會 而 造 成 的 奧 哲 能 ( 沒 精 打 采 地 ) 你 的 家 庭 生 活 我 可 沒 多 大 興 趣 勒 天 我 的 家 庭 生 活 確 實 不 怎 麼 有 趣, 少 爺 我 自 己 就 從 來 不 想 它 ( 張 譯 ) 268

13 這 段 對 話 之 前 還 有 一 處 鋪 墊 :Algernon 提 到 老 林 帳 本 上 記 著 上 周 有 兩 位 客 人 喝 了 八 瓶 香 檳,Lane 補 充 外 加 一 品 脫 Algernon 顯 然 知 道 一 兩 位 客 人 喝 不 了 這 麼 多 酒, 多 出 的 部 分 當 然 是 僕 人 所 為 這 裡 Algernon 第 一 句 話 其 實 是 暗 示 Lane: 不 要 以 為 單 身 漢 沒 太 太 管 賬, 我 就 不 知 道 你 們 偷 喝 了 我 的 酒, 但 又 故 作 姿 態 不 予 點 破, 免 遭 小 氣 之 嫌, 所 以 後 面 追 加 一 句 我 只 是 要 瞭 解 一 下 身 為 僕 人 的 Lane 也 不 是 等 閒 之 輩, 當 然 知 道 主 人 此 番 問 話 的 用 意, 承 認 不 承 認 都 會 陷 自 己 於 不 利 之 境, 於 是 順 水 推 舟, 稱 主 人 家 的 酒 品 質 好, 再 順 勢 轉 變 話 題 : 我 常 發 現, 有 太 太 當 家, 就 難 得 喝 到 名 牌 香 檳 余 譯 有 太 太 當 家 譯 出 了 這 樣 的 潛 臺 詞 : 一 方 面 借 Lane 之 口 揭 示 婚 姻 對 男 人 的 某 些 約 束 ; 其 次 Lane 也 為 自 己 偷 喝 香 檳 找 到 了 順 勢 而 下 的 臺 階, 遇 到 太 太 當 家, 他 也 只 能 在 主 人 家 貪 杯 了 而 張 譯 感 覺 過 實, 少 了 余 譯 對 王 爾 德 此 番 意 圖 的 心 領 神 會, 因 而 也 就 沒 有 太 多 的 想 像 餘 地, 少 了 許 多 值 得 回 味 的 意 蘊 同 樣, 最 後 一 個 回 合 的 對 話, 張 譯 我 的 家 庭 生 活 也 過 於 實 在, 而 余 譯 再 顯 老 道 : 這 不 怎 麼 有 趣 的 話 題 有 可 能 是 Lane 乏 味 的 婚 姻 生 活, 也 可 能 是 Algenon 對 偷 喝 香 檳 的 暗 示,Lane 都 可 以 不 擺 在 心 上 王 爾 德 戲 劇 的 精 華 全 在 對 話, 劇 中 的 人 物 幾 乎 個 個 伶 牙 俐 齒, 即 使 僕 人 也 不 例 外 Lane 一 出 場 的 表 現 為 其 後 面 的 戲 也 做 了 鋪 墊 由 此 可 見, 余 先 生 的 譯 文 不 僅 僅 兼 顧 了 語 言 的 朗 朗 上 口, 通 俗 易 懂, 還 儘 量 展 現 了 原 文 臺 詞 暗 中 的 你 來 我 往 不 可 兒 戲 中 幾 乎 處 處 都 是 一 來 一 往 的 較 量, 有 發 問 有 回 應 有 反 駁 有 讓 步, 劇 情 得 以 發 展, 這 些 便 是 戲 劇 臺 詞 動 作 性 的 體 現 有 的 較 量 顯 而 易 見, 有 的 潛 伏 其 間, 沒 有 細 緻 的 揣 摩, 就 難 於 發 現 潛 臺 詞 的 意 味, 譯 文 當 然 就 無 法 再 現 其 妙 可 見 余 先 生 的 譯 文 很 好 地 傳 遞 了 原 文 的 動 作 性 下 面 再 看 看 余 先 生 譯 文 中 對 臺 詞 人 物 性 的 處 理 ( 二 ) 臺 詞 的 人 物 性 戲 劇 角 色 臺 詞 的 人 物 性 要 求 對 話 語 言 不 僅 體 現 人 物 的 性 格 身 份 思 想, 也 要 體 現 人 物 在 不 同 場 合 的 語 氣 和 態 度 同 樣 是 口 語, 但 不 同 性 格 身 份 的 人 語 域 各 有 差 別 ; 同 一 個 人 在 不 同 的 場 合 說 話, 正 式 與 否 輕 重 緩 急 也 各 不 相 同 王 爾 德 的 不 可 兒 戲 中 269

14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Jack 和 Algernon 兩 個 浪 子 遊 戲 人 生, 相 互 抬 槓, 但 喜 怒 笑 罵, 自 有 上 層 社 會 的 風 格 例 7. JACK. How utterly unromantic you are! ALGERNON. I really don't see anything romantic in proposing. It is very romantic to be in love. But there is nothing romantic about a definite proposal. Why, one may be accepted. One usually is, I believe. Then the excitement is all over. The very essence of romance is uncertainty. If ever I get married, I'll certainly try to forget the fact. 傑 克 你 這 人 真 是 太 不 浪 漫 了! 亞 吉 能 我 實 在 看 不 出 求 婚 有 什 麼 浪 漫 談 情 說 愛 固 然 很 浪 漫, 可 是 一 五 一 十 地 求 婚 一 點 兒 也 不 浪 漫 哪, 求 婚 可 能 得 手 我 相 信, 通 常 會 得 手 的 一 得 手, 興 頭 全 過 了 浪 漫 的 基 本 精 神 全 在 捉 摸 不 定 萬 一 我 結 了 婚, 我 一 定 要 忘 記 自 己 是 結 了 婚 ( 余 譯 ) 傑 克 嗐, 你 連 什 麼 叫 浪 漫 都 不 懂! 奧 哲 能 我 就 是 看 不 出 來, 求 婚 有 什 麼 浪 漫 談 戀 愛 足 夠 浪 漫 的, 不 過 認 認 真 真 地 求 起 婚 來 就 絕 不 浪 漫 了 你 說 吧, 要 是 成 功 了 怎 麼 辦? 我 看 哪, 求 婚 一 般 沒 有 不 成 功 的 然 後 哇, 這 玩 意 兒 就 沒 意 思 了 浪 漫 的 根 本 在 於 變 化 無 常 假 如 有 一 天 我 真 的 結 了 婚, 我 一 定 得 設 法 把 這 回 事 忘 掉 ( 張 譯 ) 同 是 遊 戲 人 生 的 浪 子,Algernon 較 之 Jack 更 是 浪 子 中 的 痞 子, 不 僅 杜 撰 了 一 個 梁 勉 人 朋 友, 還 教 導 Jack 做 兩 面 人, 別 一 心 只 在 Gwendolen 身 上, 更 是 竊 取 了 Jack 鄉 下 住 所 地 址, 趁 其 不 在 冒 名 Ernest 去 鄉 下 騙 取 Cecily 的 芳 心 之 前,Algernon 稱 Jack 和 Gwendolen 大 庭 廣 眾 之 下 調 情 (flirt) 不 堪 入 目, 又 儼 然 一 副 正 人 君 子 形 象 把 求 婚 稱 之 為 正 經 事 (business), 毫 無 浪 漫 可 言, 因 為 求 婚 通 常 都 會 得 手, 一 得 手, 興 頭 全 過 了 余 譯 得 手 一 詞 用 得 非 常 傳 神, 又 和 Algernon 此 前 把 求 婚 稱 為 正 經 事 時 的 道 貌 岸 然 形 成 反 差,Algernon 遊 戲 人 生 的 痞 子 形 態 暴 露 無 遺, 讓 人 忍 俊 不 270

15 禁 而 張 譯 成 功 過 於 拘 謹, 缺 少 回 味 例 8. ALGERNON. Well, my dear fellow, you need not eat as if you were going to eat it all. You behave as if you were married to her already. You are not married to her already, and I don't think you ever will be. 亞 吉 能 喂, 好 小 子, 也 不 必 吃 得 像 要 一 掃 而 光 的 樣 子 啊 你 這 副 吃 相, 倒 像 已 經 娶 了 她 似 的 你 還 沒 娶 她 呢, 何 況, 我 認 為 你 根 本 娶 不 成 ( 余 譯 ) 奧 哲 能 那 你 也 用 不 著 這 麼 吃 啊! 你 要 吃 光 它 嗎? 哼! 就 好 像 已 經 成 了 兩 口 子 似 的 老 弟, 你 們 還 沒 結 婚 哪 而 且 呀, 你 這 輩 子 就 甭 想 跟 她 結 婚 了 ( 張 譯 ) Jack 在 Algernon 的 寓 所 表 明 了 要 向 其 表 妹 Gwendolen 求 婚 的 來 意, 之 後 吃 起 了 奶 油 麵 包, 聽 說 奶 油 麵 包 是 Gwendolen 的 最 愛, 更 是 愛 屋 及 烏 胃 口 大 開, 因 此 Algernon 便 有 了 上 面 那 段, 找 碴 嫌 他 吃 多, 以 表 不 滿 Algernon 和 Jack 都 是 王 爾 德 筆 下 典 型 的 花 花 公 子 形 象, 他 們 的 形 體 舉 止 和 語 言 無 不 體 現 王 爾 德 唯 美 主 義 的 理 念 余 先 生 曾 經 評 價, 王 爾 德 劇 中 的 人 物 大 致 可 分 為 兩 類 : 不 外 乎 道 家 的 正 邪 之 別, 美 學 上 的 雅 俗 之 分 正 人 君 子 淑 女 賢 媛 一 類, 在 道 德 上 當 屬 正 方, 風 格 上 未 必 是 雅 人 反 之, 浪 子 刁 妮 一 類, 道 德 上 不 正 派, 風 格 上 未 必 是 俗 客 ( 余,1986) 作 為 十 九 世 紀 上 流 社 會 的 公 子 哥 兒,Algernon 的 口 語 要 和 其 所 處 的 時 代 相 吻 合, 也 應 該 有 別 於 市 井 百 姓 的 口 語 張 譯 兩 口 子 倒 是 口 語 化 十 足, 但 感 覺 更 可 能 出 自 一 般 百 姓 之 口 ; 結 婚 一 詞 也 較 嫁 娶 成 親 等 字 眼 更 具 現 代 感, 因 此 余 譯 的 娶 字 無 論 口 吻 還 是 語 氣 聽 起 來 更 符 合 Algernon 的 身 份 和 當 時 的 時 代 例 9. ALGERNON. Then your wife will. You don't seem to realize, that in married life three is company and two is none. 271

16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亞 吉 能 那, 就 輪 到 尊 夫 人 去 了 閣 下 似 乎 不 明 白, 婚 後 的 日 子, 三 個 人 才 熱 鬧, 兩 個 人 太 單 調 ( 余 譯 ) 奧 哲 能 那 你 妻 子 需 要 看 來 你 還 不 知 道, 小 倆 口, 相 見 愁 ; 小 三 口, 到 白 頭 哇 ( 張 譯 ) Jack 和 Algernon 在 得 知 各 自 編 造 了 一 個 莫 須 有 的 弟 弟 華 任 真 和 有 名 無 實 的 朋 友 梁 勉 人 之 後,Algernon 自 告 奮 勇 要 向 Jack 傳 授 兩 面 人 的 立 身 之 道, 聲 稱 人 一 旦 結 了 婚, 都 想 結 交 梁 勉 仁 Jack 正 色 宣 佈 此 生 只 娶 Gwendolen, 不 要 結 識 什 麼 梁 勉 仁 Algernon 於 是 戲 仿 了 一 句 流 行 語 : Two is company and three is none, 將 其 偷 樑 換 柱 為 Three is company and two is none 這 句 臺 詞 的 翻 譯, 張 余 都 是 三 兩 相 佐, 和 原 文 一 樣 各 有 對 仗, 但 張 譯 小 倆 口, 相 見 愁 小 三 口, 到 白 頭 哇 具 有 街 頭 黎 民 百 姓 的 口 語 感 覺, 而 前 面 的 妻 子 一 詞 與 小 倆 口 小 三 口 比 起 來 又 顯 得 過 於 正 式 和 拘 謹, 文 風 上 下 不 一 余 譯 婚 後 的 日 子, 三 個 人 才 熱 鬧, 兩 個 人 太 單 調 更 符 合 Algernon 並 非 俗 客 的 身 份 ; 朋 友 之 間 尊 夫 人 和 閣 下 這 樣 的 措 辭 也 很 俏 皮 打 趣 兒, 譯 出 了 Algernon 的 調 侃 語 氣 例 10. GWENDOLEN. own. It produces vibrations. It suits you perfectly. It is a divine name. It has a music of its 關 多 琳 這 名 字 對 你 是 天 造 地 設, 神 妙 無 比, 本 身 有 一 種 韻 味, 動 人 心 弦 ( 余 譯 ) 溫 黛 琳 哪 兒 啦, 完 全 適 合 哪 任 真 多 好 聽 啊 它 有 獨 特 的 音 樂 美, 真 是 既 動 聽 又 動 心 哪 ( 張 譯 ) Jack 進 城 變 身 Ernest, Gwendolen 愛 上 Jack 並 非 因 為 他 本 人 為 人 真 誠 認 真, 而 僅 僅 是 Ernest 這 個 名 字 令 她 對 婚 姻 充 滿 遐 想 和 夢 幻 王 爾 德 特 意 用 了 四 句 以 It 開 頭 的 短 句, 節 奏 緊 湊, 而 用 詞 卻 具 有 書 面 語 的 風 格 這 種 文 縐 縐 的 誇 張 非 常 符 合 貴 族 小 272

17 姐 此 刻 的 風 花 雪 月, 頗 具 嘲 諷 幽 默 之 效 余 譯 四 字 詞 語 的 運 用 極 為 巧 妙 地 傳 達 了 原 文 的 語 氣 和 句 式 效 果 ; 而 張 譯 過 於 口 語 化, 結 構 鬆 散, 僅 僅 譯 出 了 原 文 的 字 面 之 意, 同 是 溢 美, 卻 少 了 王 爾 德 塑 造 Gwendolen 這 個 人 物 時 強 調 貴 族 小 姐 對 遣 詞 造 句 的 考 究 和 故 弄 玄 虛 的 誇 張, 而 且 自 我 感 覺 優 雅 余 譯 的 舞 臺 性, 演 員 一 說, 效 果 自 出, 讓 人 如 聞 其 聲, 如 見 其 人 例 11. GWENDOLEN. Mamma! [He tries to rise; she restrains him.] I must beg you to retire. This is no place for you. Besides, Mr. Worthing has not quite finished yet. LADY BRACKNELL. Finished what, may I ask? LADY BRACKNELL. And now I have a few questions to put to you, Mr. Worthing. While I am making these inquiries, you, Gwendolen, will wait for me below in the carriage. 關 多 琳 媽!( 他 要 站 起 來, 被 她 阻 止 ) 求 求 您 回 避 一 下, 這 兒 沒 您 的 事 況 且, 華 先 生 還 沒 做 完 呢 巴 夫 人 什 麼 東 西 沒 做 完, 請 問? 巴 夫 人 華 先 生, 現 在 我 有 幾 個 問 題 要 問 你 我 盤 問 他 的 時 候, 關 多 琳, 你 下 樓 去 馬 車 上 等 我 ( 余 譯 ) 溫 黛 琳 媽! ( 傑 克 欲 站 起 來, 卻 被 溫 黛 琳 按 著 ) 我 得 請 您 出 去 這 地 方 不 是 您 該 來 的 何 況 威 爾 丁 先 生 還 沒 完 了 哪 費 芬 斯 夫 人 沒 完 了 什 麼? 告 訴 我 行 嗎? 費 芬 斯 夫 人 威 爾 丁 先 生, 現 在 我 有 幾 個 問 題 要 問 問 你 你, 溫 留 琳, 在 問 話 進 行 期 間, 你 就 出 去 到 車 上 等 著 ( 張 譯 ) Algernon 的 姨 媽 Lady Bracknell 和 表 妹 Gwendolen 來 訪,Algernon 有 意 將 姨 媽 273

18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引 開 以 便 Jack 向 Gwendolen 求 婚 稍 後 Lady Bracknell 返 回 正 好 撞 上 Jack 跪 地 求 婚, 厲 聲 呵 斥 其 姿 勢 不 成 體 統 Gwendolen 央 求 母 親 回 避, 卻 被 母 親 數 落 一 番 貴 族 小 姐 Gwendolen 儘 管 是 名 刁 妮, 對 母 親 仍 有 幾 分 敬 畏, 張 譯 我 得 請 您 出 去, 這 地 方 不 是 您 該 來 的 聽 起 來 母 女 角 色 顛 倒, 且 理 解 也 不 合 情 理 : 求 婚 的 地 方 是 Algernon 的 寓 所,Gwendolen 的 語 氣 卻 頗 有 幾 分 主 人 架 勢 再 看 余 譯, 求 求 您 回 避 一 下, 這 兒 沒 您 的 事 更 符 合 女 兒 的 身 份 接 下 來 張 譯 Lady Bracknell 那 句 沒 完 了 什 麼? 告 訴 我 行 嗎? 完 全 失 去 了 剛 剛 訓 斥 Jack 不 成 體 統 的 咄 咄 逼 人, 最 後 命 女 兒 就 出 去 到 車 上 等 著, 一 個 就 字, 氣 勢 頓 減 余 譯 什 麼 東 西 沒 做 完, 請 問? 下 樓 去 馬 車 上 等 我 則 譯 出 了 Lady Bracknell 身 為 長 者 和 貴 婦 人 居 高 臨 下 頤 指 氣 使 的 命 令 語 氣 例 12. LADY BRACKNELL. Me, sir! What has it to do with me? You can hardly imagine that I and Lord Bracknell would dream of allowing our only daughter - a girl brought up with the utmost care to marry into a cloak-room, and form an alliance with a parcel? Good morning, Mr. Worthing! 巴 夫 人 我 放 心, 華 先 生! 跟 我 有 什 麼 關 係 呀? 你 只 當 我 跟 巴 大 人 真 會 讓 我 們 的 獨 生 女 我 們 苦 心 帶 大 的 女 孩 子 嫁 到 行 李 間 裡 去, 跟 一 個 包 裹 成 親 嗎? 再 見 了, 華 先 生!( 余 譯 ) 費 芬 斯 夫 人 我! 這 與 我 有 什 麼 相 干! 溫 黛 琳 是 我 們 的 獨 生 女 兒, 在 我 們 的 細 心 照 料 下 成 長 的 難 到 閣 下 您 以 為 我 和 費 芬 斯 勳 爵 會 樂 意 把 她 許 配 給 一 個 包 裹 的? 讓 她 嫁 進 行 李 寄 存 處? 再 見 吧, 威 爾 丁 先 生!( 張 譯 ) 勢 利 的 Lady Bracknell 經 過 再 三 盤 問, 瞭 解 到 Jack 家 底 殷 實, 但 顧 忌 Jack 竟 然 是 從 火 車 站 寄 存 處 一 個 手 提 包 撿 到 的 棄 兒, 斷 然 拒 絕 了 Jack 的 求 婚, 聲 明 除 非 他 能 找 到 父 母 之 一 來 證 明 身 世 無 奈 之 下,Jack 應 答 隨 時 可 以 提 供 那 只 手 提 包, 認 為 Lady Bracknell 應 該 盡 可 以 滿 意 放 心 如 果 不 看 原 文 僅 看 張 譯, 似 乎 不 覺 得 有 何 不 妥, 但 是 對 照 原 文 和 余 譯, 便 會 發 現 張 274

19 譯 調 換 了 部 分 語 序, 後 面 連 續 兩 個 問 句 措 辭 冗 長, 節 奏 顯 得 有 些 拖 泥 帶 水,Lady Bracknell 的 氣 勢 沒 有 得 到 完 整 再 現 而 余 譯 不 僅 最 大 程 度 地 保 留 了 原 文 的 語 序 和 節 奏, 且 句 子 簡 短 緊 湊, 朗 朗 上 口, 讀 來 一 氣 呵 成,Lady Bracknell 的 那 種 不 屑 一 顧 霸 氣 十 足 的 派 頭 一 覽 無 餘 例 13. CHASUBLE. That is strange. Were I fortunate enough to be Miss Prism's pupil, I would hang upon her lips. [MISS PRISM glares.] I spoke metaphorically. My metaphor was drawn from bees. Ahem! Mr. Worthing, I suppose, has not returned from town yet? 蔡 牧 師 那 就 奇 怪 了 要 是 我 有 幸 做 了 勞 小 姐 的 學 生, 我 一 定 會 死 盯 著 她 的 嘴 唇 ( 勞 小 姐 怒 視 著 他 ) 我 只 是 打 個 比 喻, 我 的 比 喻 來 自 蜜 蜂 啊 哈, 看 來 華 先 生 還 沒 從 城 裡 回 來 吧?( 余 譯 ) 舍 布 德 牧 帥 你 真 是 身 在 福 中 不 知 福 哇 我 可 不 能 不 代 肖 布 露 紫 老 師 教 訓 你 一 句 了 我 們 教 師 和 牧 師, 相 依 如 唇 齒 麼!( 肖 布 露 紫 小 姐 怒 目 而 視 ) 我 這 是 比 喻 的 說 法, 只 不 過 借 用 了 解 剖 學 的 術 語 嗯 哼, 威 爾 丁 先 生 還 沒 回 來 嗎? ( 張 譯 ) 此 處 Cecily 坦 承 上 Miss Prism 的 課 有 點 心 不 在 焉, 於 是 前 來 拜 訪 的 Chasuble 牧 師 見 縫 插 針 的 說 了 這 番 話, 頗 有 向 Miss Prism 調 情 之 嫌 Chasuble 身 為 原 始 教 會 神 職 人 員, 本 應 是 維 護 道 德 的 衛 道 士, 雖 然 宣 誓 獨 身 禁 欲, 話 語 間 卻 不 時 流 露 出 些 許 世 俗 念 想, 王 爾 德 對 偽 衛 道 士 的 嘲 諷 不 禁 令 人 會 心 一 笑 張 譯 第 二 句 顯 得 畫 蛇 添 足, 似 乎 是 為 了 引 出 後 面 的 相 依 如 唇 齒 之 論, 倒 是 有 幾 分 獻 媚 之 意, 調 情 的 成 分 卻 大 為 削 弱 ; 後 面 的 解 剖 學 一 詞 雖 和 唇 齒 勉 強 搭 上 關 係, 但 仍 然 有 些 莫 名 其 妙, 令 人 費 解 而 余 譯 對 王 爾 德 刻 畫 Chasuble 這 個 人 物 的 意 圖 心 領 神 會, 死 盯 諧 音 死 叮, 完 全 符 合 蜜 蜂 的 生 物 本 能, 又 和 kiss 發 生 了 聯 想 這 一 漢 譯 的 雙 關 之 妙 比 之 王 爾 德 的 原 文, 實 有 過 之 而 無 不 及 275

20 國 立 高 雄 第 一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外 語 學 報 第 二 十 四 期 從 以 上 舉 例 中 我 們 可 以 看 出, 不 論 譯 者 運 用 何 種 文 學 翻 譯 的 技 巧, 在 戲 劇 翻 譯 中 如 果 忽 視 了 臺 詞 的 人 物 性, 人 物 的 語 言 口 吻 和 他 們 的 身 份 年 齡 所 處 的 場 所 時 代 等 就 可 能 錯 位, 或 者 前 後 不 一 致, 從 而 削 弱 人 物 的 表 現 力 和 他 們 在 觀 眾 心 中 的 印 象 而 如 果 忽 略 了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尤 其 是 隱 藏 在 雙 關 語 和 潛 臺 詞 中 的 動 作 性, 就 可 能 讓 觀 眾 錯 失 原 文 中 要 表 現 的 唇 槍 舌 戰 明 爭 暗 鬥 挖 苦 嘲 諷 等 看 點 文 中 所 借 用 的 張 南 峰 譯 文 部 分, 並 無 全 盤 否 定 其 譯 文 藝 術 之 意, 只 是 為 了 更 好 分 析 余 光 中 的 戲 劇 翻 譯 在 臺 詞 人 物 性 和 行 動 性 上 的 把 握 如 此 的 妙 譯 還 有 很 多, 在 此 無 法 一 一 列 舉 余 先 生 所 譯 對 白, 是 真 正 吃 透 文 面 和 意 底 之 後 的 創 造, 文 面 雖 淺, 意 底 尤 深, 口 吻 追 摹 決 不 放 鬆, 才 有 一 字 一 腔 的 好 處, 一 笑 一 顰 的 到 位 14 而 且 人 物 對 話 的 一 來 一 去 針 鋒 相 對, 讓 人 似 乎 可 以 想 到 戲 中 人 物 在 臺 上 的 語 氣 表 情 氣 勢 動 作 甚 至 心 理 活 動, 其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可 以 說 達 到 了 原 著 的 效 果, 人 物 一 鮮 活, 舞 臺 也 活 起 來 了 結 語 本 文 通 過 分 析 余 光 中 先 生 譯 作 不 可 兒 戲 的 若 干 舉 例, 同 時 借 助 了 張 南 峰 教 授 的 相 應 譯 文 做 對 照, 探 討 了 余 先 生 譯 文 中 戲 劇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和 人 物 性 在 這 些 譯 例 中, 余 光 中 對 人 物 語 言 動 作 性 和 人 物 性 絲 絲 入 扣 的 把 握, 才 使 我 們 看 到 鮮 活 的 人 物 和 他 們 之 間 的 關 係 以 及 連 貫 動 態 的 劇 情, 進 一 步 說 明 戲 劇 翻 譯 需 要 考 慮 戲 劇 文 學 臺 詞 人 物 性 和 動 作 性 這 兩 大 特 點 雖 然 翻 譯 界 仍 有 戲 劇 翻 譯 是 否 應 該 考 慮 戲 劇 舞 臺 性 的 爭 議, 但 也 只 限 於 純 理 論 和 學 術 的 討 論 作 為 行 動 藝 術 的 戲 劇, 其 腳 本 戲 劇 文 學 主 要 是 為 舞 臺 而 存 在 的, 它 的 對 象 不 僅 僅 是 讀 者, 更 主 要 的 是 觀 眾, 可 以 說, 戲 劇 的 生 命 很 大 程 度 上 依 賴 於 臺 詞 的 動 作 性 和 人 物 性, 因 而 戲 劇 翻 譯 除 了 遵 循 文 學 翻 譯 的 原 則, 還 需 要 考 慮 戲 劇 語 言 的 特 點, 才 能 讓 譯 文 真 正 地 活 起 來, 才 能 讓 譯 文 中 的 戲 劇 人 物 和 整 個 舞 臺 真 正 活 起 來 14 引 自 武 漢 第 二 師 範 學 院 王 文 明 教 授 的 讀 書 筆 記,

21 參 考 文 獻 1. Bassnett, Susan. Translation Studies (Fourth Edition). New York: Routledge, Esslin, Martin. An Anatomy of Drama. London: Temple Smith, Wilde, Oscar.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朗 曼 出 版 公 司, 金 聖 華. 余 光 中 : 三 者 合 一 的 翻 譯 家. 蘇 其 康 主 編 : 結 網 與 詩 風. 臺 北 : 九 歌 出 版 社,1999: 李 元. 浪 蕩 子 的 狂 歡 簡 論 認 真 的 重 要 中 奧 斯 卡 王 爾 德 對 傳 統 的 顛 覆 與 重 構. 四 川 外 語 學 院 學 報,2007,1: 孟 偉 根. 戲 劇 翻 譯 研 究. 杭 州 : 浙 江 大 學 出 版 社, 孫 致 禮. 中 國 的 英 美 文 學 翻 譯 : 南 京 : 譯 林 出 版 社, 王 爾 德. 不 可 兒 戲. 余 光 中 譯. 北 京 : 中 國 友 誼 出 版 社, 王 爾 德. 溫 夫 人 的 扇 子. 余 光 中 譯. 瀋 陽 : 遼 寧 教 育 出 版 社, 王 爾 德 ( 英 ), 平 乃 羅 ( 英 ). 英 國 戲 劇 二 中 / 認 真 的 重 要 / 礦 泉 劇 院 的 屈 朗 尼 小 姐. 張 南 峰 譯. 北 京 : 中 國 戲 劇 出 版 社, 王 世 德. 論 戲 劇 語 言 的 動 作 性. 戲 劇,2001, 第 1 期,50-60 頁. 12. 王 韻. 語 言 張 力 的 再 現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兩 個 中 譯 本 的 比 較. 中 國 翻 譯,2008, 第 2 期,79-83 頁. 13. 余 光 中. 翻 譯 乃 大 道. 北 京 : 外 語 教 學 與 研 究 出 版 社, 英 若 誠. 茶 館. 北 京 : 中 國 對 外 翻 譯 出 版 公 司, 喻 雲 根. 英 美 名 著 翻 譯 比 較. 武 漢 : 湖 北 教 育 出 版 社, 張 鍔 梁 超 群. 歷 史 風 俗 和 王 爾 德 的 私 心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余 光 中 譯 本 某 些 缺 憾 的 原 因. 外 語 教 學 理 論 與 實 踐,2008, 第 2 期,85-89 頁. 17. 張 南 峰. 中 西 譯 學 批 評. 北 京 : 清 華 大 學 出 版 社, 張 香 筠. 試 論 戲 劇 翻 譯 的 特 色. 中 國 翻 譯,2012, 第 3 期,94-97 頁. 2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