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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2011 年 7 月 頁 9-63 東 華 大 學 人 文 社 會 科 學 學 院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丁 肇 琴 提 要 筆 者 2010 年 7 月 至 山 西 師 範 大 學 參 加 東 方 文 學 與 藝 術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提 出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以 文 獻 資 料 為 範 圍 一 文, 會 後 赴 大 同 市 拜 訪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專 家 張 劍 揚 先 生, 並 前 往 渾 源 縣 實 際 訪 查, 此 文 即 是 加 入 訪 查 所 得 的 修 正 稿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的 特 色 是 : 一 各 類 傳 說 皆 備, 以 山 川 名 勝 傳 說 最 多, 而 習 俗 傳 說 頗 具 特 色 二 傳 說 的 歷 史 背 景 悠 久, 從 春 秋 戰 國 之 交 以 迄 清 朝, 可 見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的 確 源 遠 流 長 三 傳 說 中 牽 涉 的 名 人 眾 多, 身 分 包 括 帝 王 神 仙 武 將 文 臣 等, 也 有 能 工 巧 匠 和 尚 道 士 與 樸 實 老 百 姓 的 故 事 女 性 方 面 則 有 女 神 女 英 雄 女 尼 和 皇 后 等, 可 見 女 性 人 物 在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中 的 重 要 性 四 若 與 最 早 的 史 實 或 記 載 相 較, 民 間 傳 說 往 往 比 原 始 記 載 動 人, 或 與 史 實 大 異 其 趣 五 內 容 樸 實 直 率, 常 出 現 反 映 百 姓 心 聲 的 民 諺 或 順 口 溜, 充 分 展 現 民 眾 對 渾 源 本 土 文 化 的 自 信 關 鍵 詞 : 恆 山 傳 說 北 嶽 民 俗 文 學 渾 源 世 新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 副 教 授 9

2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一 前 言 筆 者 幾 年 前 開 始 嘗 試 五 嶽 民 間 傳 說 的 搜 集 與 整 理, 因 路 途 遙 遠, 故 以 文 獻 資 料 為 主, 並 利 用 寒 暑 假 赴 各 嶽 增 廣 見 聞 目 前 寫 了 東 嶽 泰 山 西 嶽 華 山 及 南 嶽 衡 山 傳 說 的 論 文 數 篇, 已 分 別 在 相 關 學 報 或 研 討 會 上 發 表 2010 年 7 月 有 幸 受 邀 至 山 西 師 範 大 學 參 加 東 方 文 學 與 藝 術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遂 提 出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以 文 獻 資 料 為 範 圍 一 文, 會 後 赴 大 同 市 拜 訪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專 家 張 劍 揚 先 生, 並 前 往 渾 源 縣 實 際 訪 查, 加 以 驗 證 此 文 即 是 在 口 頭 發 表 文 稿 的 基 礎 下, 再 經 採 訪 當 地 相 關 人 士 所 得 的 修 正 稿, 懇 請 學 者 專 家 多 予 批 評 指 正 二 恆 山 概 述 恆 山 是 中 國 五 嶽 中 的 北 嶽, 位 於 山 西 省 大 同 市 所 屬 的 渾 源 縣 境 內, 自 古 即 為 著 名 的 風 景 旅 遊 勝 地 和 重 要 的 道 教 發 祥 地 ( 一 ) 恆 山 的 結 構 與 命 名 恆 山, 又 名 玄 嶽 紫 嶽, 是 一 座 斷 層 山, 岩 層 為 古 老 的 寒 武 紀 奧 陶 系 石 灰 岩 恆 山 山 脈 自 東 北 向 西 南 綿 延 數 百 公 里,2000 米 左 右 的 山 峰 比 肩 而 立, 層 層 疊 疊 氣 勢 磅 礴 從 地 質 構 造 上 看, 可 以 說 是 長 達 400 公 里 的 呂 梁 山 向 東 北 方 向 的 延 續 它 西 接 管 涔 山, 東 連 小 五 臺 山, 綿 延 150 餘 公 里, 渾 源 與 曲 陽 分 別 處 於 山 系 的 南 北 兩 側 整 個 山 體 陡 峭 挺 拔, 谷 大 溝 深, 道 路 崎 嶇, 形 勢 險 要 內 長 城 蜿 蜒 其 上, 寧 武 雁 門 平 型 飛 狐 倒 馬 諸 關 依 山 為 塞, 雄 踞 山 巔, 形 成 了 一 道 遮 斷 南 北 的 堅 固 防 線, 真 是 關 山 險 固, 易 守 難 攻 從 更 大 的 範 圍 看, 恆 山 地 跨 晉 冀 兩 省, 北 京 大 同 太 原 保 定 均 在 俯 瞰 之 內 恆 山 主 峰 天 峰 嶺 位 於 渾 源 城 南 3 公 里, 海 拔 2017 米, 陰 坡 為 斷 10

3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層 地 質 構 造, 拔 地 筆 立 於 河 床 之 上, 氣 勢 雄 偉, 與 西 面 的 翠 屏 山 夾 谷 對 峙, 渾 水 中 流, 形 成 了 南 北 交 通 的 天 然 咽 喉 傳 說 四 千 多 年 前 舜 帝 北 巡, 見 此 地 山 勢 雄 偉 而 封 為 北 嶽 在 天 峰 嶺 上 可 以 看 到 其 他 名 山 罕 見 的 貝 殼 化 石 和 石 灰 岩 石, 說 明 在 某 個 地 質 時 期 中 這 裡 曾 經 是 碧 波 萬 頃 的 海 洋, 只 是 隨 著 地 殼 升 降 和 造 山 運 動, 才 形 成 了 北 嶽 恆 山 凡 五 嶽 均 有 廟, 而 北 嶽 的 山 廟 不 在 一 處 山 屬 山 西 渾 源, 廟 屬 河 北 曲 陽, 兩 地 相 去 300 里 古 時 帝 王 祭 祀 乃 天 下 大 事, 因 恆 山 處 於 塞 外, 被 北 方 游 牧 民 族 時 占 時 擾, 所 以 恆 宗 廟 建 於 關 內 曲 陽 至 清 乾 隆 時 詔 祭 恆 山 仍 在 渾 源, 而 曲 陽 亦 不 廢 尚 書 堯 典 尚 書 禹 貢 周 禮 職 方 氏 及 爾 雅 釋 山 等 古 籍 中 均 有 關 於 北 嶽 或 恆 山 的 記 載 恆 山 在 西 漢 時 因 避 文 帝 劉 恆 之 諱 改 稱 常 山, 唐 宋 又 稱 大 茂 山, 酈 道 元 則 稱 渾 源 縣 南 的 恆 山 為 玄 嶽 在 明 代 以 前, 天 子 狩 獵 或 遣 官 祭 祀 的 北 嶽 多 指 河 北 曲 陽 縣 西 北 晉 冀 接 壤 處 的 恆 山 ( 大 茂 山 ), 從 明 代 起 始 稱 山 西 渾 源 洲 ( 今 渾 源 縣 ) 境 的 恆 山 為 北 嶽, 清 順 治 年 間 正 式 移 祀 北 嶽 於 此 讀 史 方 輿 紀 要 稱 讚 恆 山 : 北 臨 代 ( 今 河 北 蔚 縣 ), 南 俯 趙 ( 今 山 西 太 原 一 帶 ), 東 接 河 海 ( 指 永 定 河 和 渤 海 ) 之 間, 天 下 形 勝 處 也 它 既 是 5 一 道 護 衛 北 京 及 黃 河 以 北 中 原 地 區 的 天 然 屏 障, 又 是 通 向 蒙 古 高 原 的 交 通 要 1 屈 萬 里, 尚 書 釋 義 堯 典 : 歲 二 月, 東 巡 守, 至 于 岱 宗, 柴 ; 五 月, 南 巡 守, 至 于 南 岳, 如 岱 禮 八 月, 西 巡 守, 至 于 西 岳, 如 初 十 有 一 月, 朔 巡 守, 至 于 北 岳, 如 西 禮 ( 臺 北 :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出 版 部,1980 重 排 本 ), 頁 31 按 : 十 三 經 注 疏 本 將 此 段 文 字 歸 於 舜 典 2 屈 萬 里, 尚 書 釋 義 禹 貢 : 厎 柱 析 城, 至 于 王 屋 太 行 恆 山, 至 于 碣 石 入 于 海 同 前 註, 頁 61 3 漢 鄭 玄 注 唐 賈 公 彥 疏, 周 禮 注 疏 夏 官 職 方 氏 : 正 北 曰 并 州, 其 山 鎮 曰 恆 山 (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1973), 頁 晉 郭 璞 注 宋 邢 昺 疏, 爾 雅 注 疏 : 河 南 華 河 西 嶽 河 東 岱 河 北 恆 江 南 衡 (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1973), 頁 清 顧 祖 禹, 讀 史 方 輿 紀 要, 卷 十, 直 隸 一 封 域 山 川 險 要 ( 臺 北 : 新 興 書 局,1972), 頁

4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隘, 這 一 舉 足 輕 重 的 戰 略 形 勢, 使 恆 山 自 古 以 來 成 為 兵 家 必 爭 之 地 ( 二 ) 恆 山 的 名 勝 古 蹟 恆 山 山 雄 勢 險, 為 北 國 萬 山 之 宗, 主 司 天 下 之 水, 自 然 景 觀 雄 險 奇 秀, 尤 以 奇 而 著 稱 恆 山 風 景 名 勝 區 是 恆 山 山 脈 之 一, 屬 溫 帶 半 乾 旱 大 陸 性 氣 候, 四 季 分 明 隨 著 歷 代 帝 王 封 祀 祭 禮 而 興 建 的 廟 觀 樓 閣 與 天 然 形 成 的 怪 石 幽 洞, 共 同 組 成 了 著 名 的 恆 山 十 八 勝 景 舊 十 八 景 為 : 步 雲 路 望 仙 亭 虎 風 口 通 玄 谷 白 雲 堂 潛 龍 泉 夕 陽 巖 果 老 嶺 白 虎 峰 琴 棋 臺 會 仙 府 得 一 庵 翠 雪 亭 集 仙 洞 紫 雲 峪 碧 峰 嶂 石 脂 圖 白 龍 洞 1984 年 恆 山 風 景 名 勝 區 總 體 規 畫 將 恆 山 十 八 景 重 新 命 名 為 : 雲 閣 虹 橋 磁 峽 烟 雨 果 老 仙 跡 雲 路 春 曉 虎 口 懸 松 斷 崖 啼 鳥 危 巖 夕 照 龍 泉 甘 苦 茅 窟 烟 火 幽 窟 飛 石 仙 府 醉 月 石 洞 流 雲 金 雞 報 曉 玉 羊 遊 雲 脂 圖 文 錦 紫 峪 雲 花 嶽 頂 松 風 弈 臺 鳴 琴 6 恆 山 又 是 道 教 的 第 五 洞 天, 早 在 漢 代 恆 山 就 建 有 寺 廟, 書 院 學 會 摩 崖 石 刻 楹 聯 碑 碣 隨 處 可 見 有 一 里 一 亭, 一 步 一 松, 三 寺 四 祠 七 亭 閣, 九 宮 八 洞 十 五 廟 之 說 恆 山 腳 下 的 懸 空 寺 渾 源 城 內 的 圓 覺 寺 磚 塔 永 安 寺 等 建 築 的 結 構 造 型 彩 繪 工 藝, 在 中 國 古 代 建 築 史 上 都 具 有 重 要 的 地 位 和 價 值 7 6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一, 北 嶽 名 勝 ( 北 京 : 方 志 出 版 社, 1999), 頁 以 上 恆 山 概 述 係 根 據 迪 恩, 三 山 五 嶽 及 傳 說 恆 山 ( 天 津 : 百 花 文 藝 出 版 社,2004), 頁 ;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一 : 北 嶽 名 勝, 頁 綜 合 所 撰 12

5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三 恆 山 傳 說 的 篇 目 與 分 類 2001 年 8 月 筆 者 首 次 赴 山 西, 曾 至 恆 山 懸 空 寺 一 遊, 購 得 張 劍 揚 先 生 所 編 的 恆 山 的 傳 說, 是 目 前 筆 者 搜 集 到 較 完 整 的 恆 山 傳 說 集 2010 年 7 月, 張 先 生 贈 以 大 同 的 傳 說 及 北 嶽 恆 山 志 二 書, 其 中 亦 有 恆 山 的 傳 說 材 料 此 外 其 他 書 籍 亦 有 零 星 傳 說 可 供 參 考 茲 分 為 觀 光 旅 遊 叢 書 普 通 大 眾 讀 物 田 野 調 查 記 錄 方 志 文 叢 四 類, 再 按 照 出 版 年 為 序, 列 舉 各 書 加 以 說 明 ( 一 ) 觀 光 旅 遊 叢 書 恆 山 是 著 名 的 觀 光 旅 遊 區, 有 些 介 紹 恆 山 風 光 的 書 也 會 談 及 恆 山 的 傳 說, 如 中 國 山 川 掌 故 與 傳 說 北 嶽 恆 山 攬 勝 皆 是 1. 中 國 山 川 掌 故 與 傳 說 8 這 是 中 國 旅 遊 知 識 叢 書 十 五 冊 中 的 第 三 冊 書 中 第 七 章 為 北 嶽 恆 山 秉 杖 遊, 收 有 渾 源 的 鐵 鳥 楊 業 的 遺 跡 張 果 老 留 痕 曲 陽 竇 王 殿 四 則 與 恆 山 相 關 的 傳 說 2. 北 嶽 恆 山 攬 勝 9 此 書 為 導 遊 恆 山 的 小 冊, 將 恆 山 名 勝 分 為 二 十 項 介 紹, 或 因 係 由 渾 源 恆 山 管 理 局 編 印 之 故, 敘 述 文 字 十 分 平 實, 僅 在 碧 潭 映 月 神 溪 泉 中 提 及 唐 代 律 呂 神 的 傳 說 8 柳 莘, 中 國 山 川 掌 故 與 傳 說,( 北 京 : 中 國 展 望 出 版 社,1984) 9 李 瑞 余 增 躍 王 繼 光 等, 北 嶽 恆 山 攬 勝 ( 渾 源 : 恆 山 管 理 局,1997) 13

6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 二 ) 普 通 大 眾 讀 物 1. 三 山 五 嶽 及 傳 說 本 書 缺 少 序 跋 之 類 的 介 紹 文 字, 但 版 權 頁 上 註 明 為 (1) 山 簡 介 中 國 (2) 民 間 故 事 作 品 集 中 國, 故 當 係 針 對 山 嶽 所 撰 之 書, 其 中 三 山 ( 喜 馬 拉 雅 山 崑 崙 山 天 山 ) 及 五 嶽 都 分 為 概 述 形 成 及 傳 說 景 觀 等 部 分 在 北 嶽 之 恆 山 一 章, 未 單 獨 為 傳 說 立 一 節, 但 在 獨 特 的 自 然 景 觀 和 令 人 稱 奇 的 人 文 景 觀 二 節 中 提 及 不 少 相 關 的 傳 說 故 事, 如 穆 桂 英 點 將 臺 果 老 嶺 捨 身 崖 ( 姑 嫂 崖 ) 后 土 夫 人 廟 苦 甜 井 懸 空 寺 興 建 的 由 來 等 ( 三 ) 田 野 調 查 記 錄 田 野 調 查 記 錄 通 常 會 註 明 口 述 者 及 採 集 者 的 姓 名 時 間 地 點 等 資 料, 故 較 為 可 靠, 以 下 三 書 是 根 據 田 野 調 查 記 錄 編 成 的 1. 恆 山 的 傳 說 10 此 書 將 恆 山 的 傳 說 分 為 景 物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人 物 傳 說 及 植 物 傳 說 四 類, 收 有 景 物 傳 說 及 文 物 傳 說 各 十 六 則, 人 物 傳 說 十 三 則, 植 物 傳 說 四 則, 合 計 四 十 九 則, 內 容 十 分 豐 富 每 篇 皆 註 明 搜 集 整 理 者 的 姓 名, 如 張 劍 揚 ( 即 編 者 ) 禹 三 彩 皇 甫 姜 牛 福 州 謝 慶 榮 等, 但 並 無 時 間 地 點 等 其 他 資 料 2.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張 劍 揚, 恆 山 的 傳 說 ( 太 原 : 山 西 人 民 出 版 社,1990) 11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編 輯 委 員 會,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 北 京 :ISBN 14

7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此 書 體 例 最 為 謹 嚴, 每 篇 皆 標 明 講 述 者 與 採 錄 者 的 姓 名 年 齡 籍 貫 職 業 教 育 程 度, 以 及 採 錄 的 時 間 地 點 等 書 中 將 傳 說 分 為 人 物 傳 說 地 方 傳 說 著 名 古 建 築 傳 說 戲 曲 傳 說 動 植 物 傳 說 土 特 產 傳 說 民 俗 傳 說 七 類 其 中 收 有 恆 山 的 傳 說 十 一 則, 包 括 人 物 傳 說 二 則, 地 方 傳 說 五 則 ( 附 異 文 一 則 ), 著 名 古 建 築 傳 說 四 則 比 較 本 書 所 收 的 十 一 則 恆 山 傳 說 與 恆 山 的 傳 說 ( 以 下 簡 稱 為 前 書 ), 可 發 現 幾 點 有 趣 的 現 象 :(1) 本 書 體 例 極 為 謹 嚴, 前 書 僅 有 搜 集 整 理 者 姓 名 (2) 分 類 不 同, 如 本 書 名 曰 地 方 傳 說, 前 書 則 謂 之 景 物 傳 說 ; 本 書 名 曰 著 名 古 建 築 傳 說, 前 書 則 列 入 文 物 傳 說 或 景 物 傳 說 (3) 篇 名 多 相 同 或 小 異, 但 所 收 的 傳 說 頗 多 重 複, 內 容 大 致 相 同 3. 大 同 的 傳 說 12 此 書 名 為 大 同 的 傳 說, 內 分 名 城 傳 說 雲 岡 傳 說 恆 山 傳 說 長 城 傳 說 及 地 方 傳 說 五 部 分, 其 中 恆 山 傳 說 共 28 篇, 除 法 13 華 重 修 雲 峰 寺 外, 餘 皆 出 自 張 劍 揚 編 恆 山 的 傳 說 長 城 傳 說 中 的 14 孟 姜 女 尋 夫 到 北 嶽 及 地 方 傳 說 中 的 穆 桂 英 招 親 穆 桂 英 大 戰 洪 州 亦 出 自 恆 山 的 傳 說 故 大 同 的 傳 說 中 所 收 的 恆 山 傳 說 共 計 31 篇, 均 與 恆 山 的 傳 說 重 複, 只 多 了 一 篇 法 華 重 修 雲 峰 寺 而 已 ( 四 ) 方 志 文 叢 地 方 志 為 了 保 存 完 整 的 地 方 史 料, 對 該 地 名 勝 人 物 物 產 等 相 關 的 傳 說 也 多 所 記 錄 筆 者 找 到 了 乾 隆 癸 未 (1763) 重 鐫 的 恆 山 志 和 新 編 的 渾 源 縣 志,2010 年 7 月 又 獲 得 張 劍 揚 先 生 所 贈 的 北 嶽 恆 山 志, 三 志 均 有 若 中 心 出 版,1993) 12 栗 子 瑾 張 劍 揚, 大 同 的 傳 說 ( 香 港 : 天 馬 圖 書 有 限 公 司,2002) 13 同 前 註, 頁 同 前 註, 頁

8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干 民 間 傳 說 資 料 可 供 參 考 1. 恆 山 志 15 此 志 保 有 清 初 以 前 關 於 恆 山 的 資 料, 如 物 志 說 志 仙 志 蹟 志 文 志 詩 志 等, 可 提 供 多 篇 恆 山 傳 說 的 背 景 資 料, 間 或 對 相 關 傳 說 加 以 批 評, 如 評 張 果 陊 驢 留 手 跡 為 齊 東 野 語, 姑 妄 言 之, 但 從 16 傳 說 流 傳 的 角 度 來 看, 此 種 論 評 恰 可 證 明 張 果 老 傳 說 在 恆 山 地 區 之 盛 行 2. 渾 源 縣 志 17 此 書 收 了 不 少 傳 說 材 料, 有 的 十 分 珍 貴, 未 見 他 書 如 劇 種 耍 孩 兒 18 的 源 流, 民 間 有 兩 種 傳 說 在 介 紹 恆 山 十 八 景 時, 也 引 述 了 十 二 則 相 關 傳 說, 比 例 高 達 三 分 之 二 在 說 明 節 日 廟 會 時 提 及 端 午 節 七 月 十 19 五 及 恆 山 神 溪 唐 家 莊 等 廟 會 的 民 間 傳 說 附 錄 五 傳 說 選 錄 有 20 恆 山 為 何 封 北 嶽 昭 君 出 塞 與 湯 頭 溫 泉 穆 桂 英 大 戰 洪 州 渾 源 城 為 何 築 成 龜 形 四 則, 附 錄 六 軼 聞 軼 事 錄 有 清 代 宮 廷 御 伶 十 三 紅 渾 源 自 古 出 美 人 二 則, 亦 可 視 為 民 間 傳 說 3. 北 嶽 恆 山 志 21 此 書 為 目 前 最 新 最 齊 全 之 恆 山 志, 編 著 者 張 劍 揚 先 生 浸 淫 恆 山 文 化 三 十 餘 年, 跑 遍 了 恆 山 每 個 角 落, 又 蒐 集 各 大 圖 書 館 的 相 關 材 料, 才 終 於 完 成 厚 達 856 頁, 另 附 42 頁 彩 色 圖 片 的 這 本 恆 山 百 科 全 書 筆 者 在 2010 年 7 月 日 兩 度 在 大 同 市 採 訪 張 先 生, 對 他 為 恆 山 奉 獻 一 生 青 春 的 精 神 毅 力 極 為 欽 佩 15 清 桂 敬 順, 恆 山 志 ( 北 京 : 綫 裝 書 局,2004) 16 同 前 註, 恆 山 志 蹟 志, 頁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 北 京 : 方 志 出 版 社,1999) 18 同 前 註,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文 化 體 育, 頁 同 前 註,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一, 北 嶽 名 勝, 頁 同 前 註,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四, 民 俗, 頁 張 劍 揚, 北 嶽 恆 山 志 ( 太 原 : 山 西 人 民 出 版 社,2008) 16

9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全 書 共 分 總 述 環 境 祀 封 景 觀 文 物 宗 教 等 二 十 卷, 其 中 卷 十 四 傳 說 云 : 本 志 傳 說 故 事 選 自 恆 山 的 傳 說 一 書, 共 選 錄 30 篇, 分 景 物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人 物 傳 說 植 物 傳 說 22 經 筆 者 比 對, 此 卷 實 收 31 篇, 雖 大 都 摘 自 恆 山 的 傳 說 ( 張 劍 揚 先 生 主 編 ), 但 次 序 與 原 書 不 同, 亦 未 加 以 分 類 且 其 中 第 一 篇 帝 嚳 夫 婦 遊 恆 山 及 第 十 五 篇 渾 源 美 女 劉 皇 后 為 恆 山 的 傳 說 所 無, 亦 未 注 明 何 人 採 錄 整 理, 疑 為 當 年 編 輯 恆 山 的 傳 說 時 未 及 收 入 者 綜 觀 以 上 四 類 九 書, 多 少 都 記 載 了 一 些 與 恆 山 有 關 的 傳 說, 但 詳 略 不 一, 有 正 式 採 錄 的, 也 有 屬 於 介 紹 性 質 的 其 中 只 有 第 三 類 中 的 三 本 書 做 了 分 類, 但 分 得 卻 不 盡 相 同 本 文 末 附 有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比 較 總 表, 以 恆 山 的 傳 說 為 基 準, 並 取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中 國 山 川 掌 故 與 傳 說 三 山 五 嶽 及 傳 說 與 渾 源 縣 志 共 五 書 中 之 恆 山 傳 說 加 以 比 較, 23 可 看 出 各 書 所 收 傳 說 的 數 量 及 篇 目 異 同 從 各 類 的 篇 數 來 看, 恆 山 的 傳 說 中 景 物 傳 說 及 文 物 傳 說 最 多, 人 物 傳 說 次 之, 植 物 傳 說 又 次 之 景 物 及 文 物 傳 說 偏 重 地 形 或 建 築 物 的 解 釋, 都 可 以 歸 在 山 川 名 勝 傳 說 中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裡 的 恆 山 傳 說 也 以 地 方 或 著 名 古 建 築 為 重 點, 人 物 傳 說 次 之 大 同 的 傳 說 則 僅 以 地 區 分 類, 恆 山 傳 說 部 分 並 未 再 細 加 分 類 所 以 整 體 而 言, 恆 山 傳 說 仍 是 以 山 川 名 勝 傳 說 為 主, 人 物 傳 說 居 次 這 樣 的 概 念 放 在 其 他 各 類 書 籍 中 也 不 例 外, 如 觀 光 旅 遊 書 籍 和 普 通 大 眾 讀 物 中 介 紹 的 傳 說 多 與 景 點 有 關, 其 22 同 前 註, 頁 不 採 其 他 三 書 的 理 由 如 下 : 北 嶽 恆 山 攬 勝 全 書 只 提 及 一 則 唐 代 律 呂 神 的 傳 說 大 同 的 傳 說 中 的 恆 山 傳 說 全 採 自 恆 山 的 傳 說, 僅 多 一 篇 法 華 重 修 雲 峰 寺 而 已 北 嶽 恆 山 志 中 的 傳 說 亦 全 採 自 恆 山 的 傳 說, 僅 多 帝 嚳 夫 婦 遊 恆 山 渾 源 美 女 劉 皇 后 二 篇 此 四 篇 將 於 附 表 的 備 註 中 說 明 而 恆 山 志 僅 零 星 提 及 部 分 傳 說 之 背 景 而 非 傳 說 本 身, 故 亦 不 納 入 比 較 17

10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次 才 是 人 物 傳 說 至 於 第 四 類 的 恆 山 志 渾 源 縣 志 北 嶽 恆 山 志 既 著 重 地 形 和 景 點, 也 不 時 地 提 出 相 關 的 歷 史 人 物 程 薔 中 國 民 間 傳 說 把 民 間 傳 說 分 為 兩 大 類 一 類 是 描 述 性 的 民 間 傳 說, 其 下 再 以 主 角 的 身 分 畫 分 幾 個 小 類 ; 一 類 是 解 釋 性 的 民 間 傳 說, 其 下 以 被 解 釋 的 對 象 再 畫 分 幾 個 小 類 24 這 第 一 類 其 實 就 是 人 物 傳 說, 第 二 類 則 包 括 山 川 名 勝 傳 説 土 特 產 和 動 植 物 傳 說 習 俗 傳 說 等 本 文 就 以 程 氏 的 分 類 為 準, 來 檢 視 恆 山 的 民 間 傳 說 恆 山 傳 說 以 山 川 名 勝 傳 説 數 量 最 多, 其 次 是 人 物 傳 說, 土 特 產 和 植 物 傳 說 習 俗 傳 說 又 次 之 山 川 名 勝 傳 説 如 懸 空 寺 雲 閣 虹 橋 還 原 洞 姑 嫂 崖 苦 甜 井 永 安 寺 等 皆 是 人 物 傳 說 中 以 趙 簡 子 父 子 張 果 老 楊 業 穆 桂 英 栗 毓 美 康 熙 帝 等 人 為 主, 包 括 帝 王 神 仙 武 將 文 臣 等 不 同 的 身 分 土 特 產 和 植 物 傳 說 有 鳳 凰 山 甘 泉 紫 芝 峪 內 藏 仙 草 黃 芪 仙 子 等, 習 俗 傳 說 如 懸 空 寺 廟 會 的 來 歷 律 呂 神 祠 端 午 弔 栗 公 等 以 下 就 選 取 一 些 恆 山 著 名 的 傳 說, 分 類 加 以 考 察 四 恆 山 山 川 名 勝 傳 說 前 節 已 言 恆 山 傳 說 多 與 地 方 景 點 及 著 名 古 建 築 有 關, 此 節 提 出 幾 則 以 見 一 斑 ( 一 )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貨 郎 崔 翠 屏 在 恆 山 腳 下, 救 起 一 條 小 蛇, 從 此 養 著 牠 後 來 蛇 長 得 太 大, 崔 貨 郎 擔 不 動 了, 就 把 牠 放 回 恆 山 十 幾 年 後, 崔 成 了 商 行 大 老 闆, 帶 著 夥 計 到 渾 源 販 賣 絲 綢 遇 見 一 女 人 倒 在 路 旁, 他 用 銀 針 點 醒 女 人, 才 知 女 人 的 丈 夫 被 24 程 薔, 中 國 民 間 傳 說 概 說 ( 杭 州 : 浙 江 教 育 出 版 社,1986), 頁 16 18

11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山 上 大 蛇 咬 死 崔 給 女 人 一 百 兩 做 安 葬 費, 和 夥 計 到 下 盤 鋪 村 住 店, 掌 櫃 的 也 說 恆 山 大 蟒 吃 人 崔 老 闆 第 二 天 跑 上 恆 山, 果 然 見 到 他 餵 養 過 的 蛇 他 舉 起 扁 擔 就 打, 大 蟒 逃 進 洞 裡 崔 老 闆 怕 牠 出 來 傷 人, 就 在 洞 口 守 著 隔 天 店 掌 櫃 等 人 提 飯 菜 送 上 山, 只 見 崔 老 闆 手 拄 扁 擔 站 在 洞 口, 已 坐 化 了 為 紀 念 崔 老 闆, 他 站 立 的 山 叫 翠 屏 山, 並 在 恆 山 上 修 廟 塑 他 的 金 身, 供 為 恆 山 爺 25 這 則 傳 說 解 釋 翠 屏 山 命 名 的 由 來 和 恆 山 爺 的 捨 己 為 人, 是 恆 山 極 重 要 的 傳 說, 也 正 因 如 此,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除 了 這 則 正 文, 還 附 有 一 則 異 文 : 有 個 貨 郎 名 叫 安 平, 向 高 僧 學 了 一 手 好 武 藝 下 山 時, 師 傳 送 給 他 一 根 降 妖 神 針, 要 他 注 意 武 德, 不 可 錯 殺 無 辜 安 平 擔 著 貨 郎 擔, 來 到 巍 山 ( 原 注 : 恆 山 的 古 稱 ), 路 上 聽 見 女 人 的 哭 聲 一 位 老 婆 婆 哭 訴 女 兒 被 強 盜 搶 到 山 洞 裡 安 平 急 忙 向 山 洞 跑 去 不 久 他 一 腳 踩 空, 掉 進 一 間 漂 亮 的 房 子, 點 著 燈, 沒 人 耳 邊 傳 來 笑 聲 : 哈 哈 哈, 你 跑 不 了 安 平 趕 緊 跑 出 洞 來, 身 後 跟 出 一 位 女 子 安 平 問 她 是 誰, 她 說 : 我 叫 賈 秀 英, 被 強 盜 搶 進 洞 來 安 平 說 : 你 怎 麼 能 追 上 我, 不 會 是 毒 蛇 變 的 吧? 女 子 立 刻 成 了 條 黑 蛇, 向 安 平 撲 來 安 平 和 黑 蛇 打 了 二 十 多 回 合, 不 分 勝 負 他 突 然 想 起 師 傅 送 他 的 降 妖 神 針, 便 掏 出 來 照 蛇 頭 上 扔 去, 黑 蛇 雙 眼 被 扎, 逃 回 洞 裡 安 平 守 在 洞 口, 等 黑 蛇 出 來, 等 了 三 天, 沒 有 動 靜 他 肚 子 25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載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于 喜 年, 採 錄 者 : 徐 德 寬 採 錄 時 間 :1986 年 10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西 留 鄉 賈 莊 ); 張 劍 揚, 還 元 洞,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頁 49-50, 篇 名 不 同, 但 內 容 大 致 相 同 19

12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很 餓, 又 想 起 師 傅, 說 : 師 傅, 弟 子 沒 把 黑 蛇 殺 死, 對 不 起 您! 師 傅 就 出 現 在 他 面 前, 把 龍 頭 拐 杖 向 空 中 扔 去, 說 : 若 要 除 蛇 妖, 立 守 顯 忠 誠 弟 子 盡 忠 孝, 壽 與 山 永 恆 說 完, 龍 頭 拐 杖 化 為 一 隻 白 鶴, 師 傅 騎 上 飛 走 了 安 平 遵 照 師 傅 的 話, 日 夜 守 在 洞 口, 防 止 黑 蛇 出 來 傷 人 年 復 一 年, 當 人 們 看 見 他 時, 他 早 已 坐 化 成 仙 了 從 此 巍 山 平 安 了, 人 們 在 山 上 蓋 寺 廟 祭 奠 他, 並 將 巍 山 更 名 恆 山 現 在 人 們 供 奉 的 恆 山 爺 就 是 當 年 的 安 平 26 茲 列 表 比 較 這 則 異 文 與 原 文 情 節 的 異 同 : 比 較 重 點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正 文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異 文 主 角 原 本 之 職 業 貨 郎 貨 郎 相 基 本 事 件 怕 大 蟒 出 來 傷 人 日 夜 守 在 山 洞 口, 同 而 守 在 洞 口 防 止 黑 蛇 出 來 傷 人 處 結 局 坐 化 成 仙, 坐 化 成 仙, 被 供 為 恆 山 爺 被 供 為 恆 山 爺 主 角 姓 名 崔 翠 屏 安 平 蛇 的 來 源 崔 翠 屏 救 過 養 過, 黑 蛇 是 蛇 妖, 再 放 回 恆 山 還 會 變 化 成 女 子 主 角 的 遭 遇 從 貨 郎 變 成 了 大 老 闆 本 是 貨 郎, 向 高 僧 習 武 後 下 山 相 用 銀 針 救 醒 路 旁 昏 倒 的 異 再 入 恆 山 的 原 因 女 人, 得 知 她 丈 夫 被 山 往 恆 山 的 路 上, 聽 老 婆 婆 哭 處 上 大 蛇 咬 死 又 聽 店 裡 訴 女 兒 被 強 盜 搶 到 山 洞 掌 櫃 說 恆 山 大 蟒 吃 人 裡, 遂 急 著 去 救 人 針 的 使 用 用 銀 針 救 醒 路 旁 昏 倒 的 安 平 用 師 傅 給 降 妖 神 針 女 人 扎 了 黑 蛇 的 雙 眼 坐 化 成 仙 的 時 間 極 短 的 隔 天 年 復 一 年, 時 間 較 長 恆 山 的 命 名 翠 屏 山 是 為 了 紀 念 崔 翠 為 安 平 把 巍 山 更 名 為 恆 山, 屏 而 命 名 以 符 合 壽 與 山 永 恆 之 意 內 容 氣 氛 較 平 實 妖 氣 較 重 26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附 : 異 文, 載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任 瑞, 採 錄 者 : 任 茂 利 徐 德 寬 採 錄 時 間 :1986 年 4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沙 圪 坨 村 ) 20

13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從 上 表 看 來, 異 文 的 仙 氣 妖 氛 比 較 重 : 包 括 蛇 能 化 為 人 形, 安 平 的 師 傅 能 突 然 出 現, 又 把 龍 頭 拐 化 為 白 鶴 騎 上 飄 走 等, 想 像 力 十 分 豐 富 相 對 的, 正 文 就 平 實 多 了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在 正 文 異 文 之 後 還 有 附 記 : 附 記 : 這 類 故 事 流 傳 在 大 同 陽 泉 黎 城 懷 仁 等 地 異 文 有 卜 郎 鼓 廟 貨 郎 與 蛇 六 龍 洞 傳 說 玉 龍 洞 立 地 成 佛 玉 龍 洞 內 容 基 本 相 同, 所 不 同 的 是, 貨 郎 看 守 大 蟒 後, 大 蟒 再 沒 敢 出 來 傷 人, 大 同 市 的 玉 龍 洞 說, 大 蟒 被 玉 皇 大 帝 封 為 玉 龍, 洞 名 也 稱 玉 龍 洞 ; 陽 泉 市 的 卜 郎 鼓 廟, 黎 城 縣 的 貨 郎 與 蛇 說, 人 們 為 了 紀 念 貨 郎, 各 自 在 陽 泉 五 渡 河 邊 修 起 卜 郎 鼓 廟, 黎 城 縣 麻 池 灘 修 起 貨 郎 廟 27 可 見 貨 郎 與 蛇 的 傳 說 在 山 西 省 北 部 和 東 部 都 很 普 遍 恆 山 的 傳 說 中 有 一 則 還 元 洞, 前 半 部 內 容 與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正 文 接 近, 但 文 末 說 花 蟒 因 羞 愧 不 敢 出 洞, 貨 郎 在 洞 口 等 了 一 千 零 一 夜, 坐 逝 在 還 元 洞 口 百 姓 為 貨 郎 塑 像 祭 拜, 但 並 未 稱 他 為 恆 山 爺, 而 是 稱 此 洞 為 還 元 洞, 似 乎 與 附 記 所 述 也 很 相 類 筆 者 2010 年 7 月 前 往 恆 山 訪 查 時, 也 特 別 注 意 尋 找 還 元 洞, 發 現 確 實 有 此 一 不 甚 起 眼 的 洞, 高 約 八 十 公 分, 寛 三 十 餘 公 分, 略 呈 橢 圓 狀, 下 為 方 形, 周 圍 以 紅 磚 砌 成, 內 部 一 片 漆 黑, 伸 手 不 見 五 指 洞 口 上 方 有 兩 塊 匾 額, 上 為 還 元 洞 三 字, 下 為 復 還 天 巧 四 字, 30 皆 為 紅 色, 落 款 為 巡 按 監 察 御 史 新 安 黃 應 坤 題 洞 口 右 前 方 狹 窄, 僅 容 27 同 前 註, 頁 詳 見 張 劍 揚, 還 元 洞,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頁 此 處 言 一 千 零 一 夜, 令 人 聯 想 到 天 方 夜 譚 中 宰 相 女 兒 為 國 王 說 了 一 千 零 一 夜 的 故 事 異 文 中 年 復 一 年 安 平 才 坐 化 成 仙, 較 接 近 一 千 零 一 夜 的 說 法 30 黃 氏 為 明 穆 宗 隆 慶 二 年 戊 辰 (1568) 科 三 甲 進 士 第 140 名 詳 見 朱 保 炯 謝 沛 霖, 明 清 進 士 題 名 碑 錄 索 引 中 冊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98 新 1 版 2 刷 ), 頁

14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兩 人 站 立, 洞 左 側 立 有 一 碑, 題 為 恆 山 復 還 天 巧 洞 記, 末 行 署 名 為 巡 按 直 隸 監 察 御 史 新 安 黃 應 坤 題, 較 匾 額 多 直 隸 二 字 碑 文 文 字 已 局 部 損 壞, 就 可 辨 識 部 分 觀 察, 與 民 間 恆 山 爺 的 傳 說 內 容 並 無 關 係 ( 二 ) 能 工 巧 建 懸 空 寺 傳 說 北 魏 有 個 皇 帝 命 建 築 官 在 恆 山 建 造 一 座 上 不 連 天, 下 不 接 地 的 懸 空 寺 官 員 返 家 後 悶 悶 不 樂, 夫 人 得 知 原 委, 叫 他 把 招 能 榜 中 的 懸 字 改 成 玄 字, 張 貼 皇 榜 重 賞 徵 才 恆 山 下 一 位 能 工 巧 匠 揭 了 皇 榜, 花 了 不 到 一 年 的 工 夫 建 成 巍 峨 的 玄 空 寺, 但 皇 上 不 滿, 要 把 工 匠 斬 首 工 匠 的 徒 弟 要 求 刀 下 留 人, 說 一 年 後 可 以 再 建 一 座 懸 空 寺 徒 弟 天 天 想, 後 來 偶 見 蜘 蛛 凌 空 結 網, 得 到 靈 感, 向 師 傅 說 : 在 懸 崖 峭 壁 間, 用 繩 索 一 端 繫 在 山 峰 上, 另 一 端 繫 在 腰 中, 敲 石 鑿 孔, 插 木 為 梁, 梁 端 支 柱, 柱 上 搭 板, 板 上 建 樓, 不 就 成 了 空 中 樓 閣 了 嗎? 於 是 他 們 找 到 翠 屏 山 下 一 處 峭 壁, 建 成 了 懸 空 寺 後 人 見 到 這 座 奇 險 絕 妙 的 懸 空 寺, 都 不 禁 題 詠 贊 嘆 徐 霞 客 稱 天 下 巨 觀, 李 白 也 曾 揮 毫 壯 觀 二 字 31 懸 空 寺 是 北 嶽 恆 山 最 負 盛 名 的 古 建 築, 位 於 渾 源 縣 城 與 恆 山 之 間, 距 恆 山 山 門 約 3 公 里, 距 大 同 約 80 公 里 據 中 國 佛 寺 探 祕 的 說 法, 懸 空 寺 始 建 於 北 魏 太 和 十 五 年 (491 年 ), 原 名 玄 空 閣 玄 為 道 家 之 玄, 空 為 佛 家 之 空, 為 三 教 合 一 之 名 寺, 後 以 諧 音 而 稱 懸 空 寺 建 於 峭 壁 間, 兩 邊 懸 崖 一 百 餘 米 ; 31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能 工 巧 建 懸 空 寺, 載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彭 翠 芝, 採 錄 者 : 禹 山 彩 採 錄 時 間 :1988 年 5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城 關 鎮 ); 又 見 禹 三 彩, 能 工 巧 建 懸 空 寺,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頁 又 按 : 禹 山 彩 與 禹 三 彩 為 同 一 人 22

15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殿 閣 40 間, 以 類 似 築 棧 道 之 法 修 建, 半 插 飛 梁 為 基, 巧 借 岩 石 暗 托 梁 柱, 每 柱 落 點 均 經 過 精 心 計 算, 上 下 一 體, 廊 欄 相 連, 堪 稱 建 築 史 上 奇 蹟, 經 千 餘 年 風 雨 地 震, 絲 毫 無 損 寺 內 有 銅 鐵 石 泥 佛 像 八 十 餘 尊 懸 空 寺 32 從 建 成 迄 今 已 屹 立 一 千 五 百 餘 年, 的 確 是 一 件 令 人 好 奇 的 事 傳 說 中 官 員 妻 子 巧 妙 地 用 同 音 的 玄 空 寺 取 代 懸 空 寺, 雖 然 暫 時 解 除 丈 夫 的 憂 煩, 但 一 年 後 險 些 釀 成 工 匠 因 失 職 而 喪 命 的 悲 劇 ; 幸 虧 工 匠 的 徒 弟 從 蜘 蛛 凌 空 結 網 得 到 靈 感, 悟 出 倚 壁 建 寺 的 方 法, 師 徒 終 於 完 成 一 座 上 不 連 天, 下 不 接 地 的 懸 空 寺 事 實 上 懸 空 寺 原 名 玄 空 閣, 後 來 因 諧 音 才 改 稱 懸 空 寺, 懸 空 之 名 是 後 起 的, 這 和 傳 說 能 工 巧 建 懸 空 寺 所 述 恰 巧 相 反 張 劍 揚 指 出 : 在 懸 空 寺 山 門 南 崖 有 玄 空 寺 玄 空 閣 的 題 刻 這 個 玄 字 與 懸 字 表 面 上 是 同 音, 實 則 意 義 大 相 逕 庭 懸 是 指 寺 之 建 築 的 懸 空 結 構, 而 玄 則 貫 入 了 道 教 的 內 涵 就 連 住 寺 的 也 不 一 致, 亦 僧 亦 道, 量 時 而 易 清 以 前 住 寺 者 以 僧 人 為 主, 清 末 以 後 直 至 20 世 紀 70 年 代, 一 直 是 道 人 住 寺 1977 年 以 後, 復 僧 人 住 寺 33 可 見 一 字 之 差, 關 係 至 大 從 建 築 結 構 上 說, 我 們 應 當 注 意 懸 空 寺 的 懸 空 結 構 ; 但 從 宗 教 立 場 上 看, 懸 空 寺 的 亦 僧 亦 道, 三 教 同 殿 ( 釋 迦 牟 尼 老 子 和 孔 子 的 塑 像 一 同 供 奉 在 三 教 殿 中 ) 更 值 得 深 究 筆 者 於 年 前 往 懸 空 寺, 除 對 三 教 同 殿 印 象 深 刻 外, 在 行 走 於 寺 內 狹 小 的 通 道 時, 也 覺 得 腳 下 時 有 搖 晃 之 感, 另 一 則 懸 空 寺 木 柱 救 順 治 的 傳 說, 恰 巧 描 述 了 此 點 這 則 傳 說 是 說 順 治 皇 帝 ( ) 到 五 臺 山 當 和 尚 時, 曾 被 李 某 追 殺, 32 張 偉 然 顧 晶 霞, 中 國 佛 寺 探 祕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佛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2007), 頁 張 劍 揚, 北 嶽 恆 山 志 卷 卷 第 卷 第 第, 頁 懸 空 寺 第 第 殿 內 有 金 世 卷 大 定 十 八 年 第 1178) 比 丘 善 慈 行 滿 所 立 的 第 第 碑, 碑 文 中 簡 述 如 來 老 子 孔 子 第 人 生 平, 可 見 當 時 懸 空 寺 已 是 第 第 合 一 了 23

16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他 逃 到 懸 空 寺, 李 某 也 追 到 懸 空 寺 李 某 揮 拳 攻 擊 順 治, 卻 打 在 懸 空 寺 的 一 根 明 柱 上, 柱 子 的 柱 腳 開 始 搖 晃, 棧 道 好 像 要 倒 塌 一 樣 李 某 以 為 寺 廟 要 塌, 忙 跑 出 寺 外, 等 著 給 順 治 收 屍 等 了 半 天, 懸 空 寺 紋 絲 未 動, 順 治 也 早 已 在 僧 人 幫 助 下 逃 回 五 臺 山 了 35 順 治 出 家 遭 人 追 殺 雖 不 合 史 實, 但 這 則 傳 說 的 布 局 卻 很 合 情 理, 同 時 強 調 了 懸 空 寺 建 築 的 巧 妙 與 牢 固, 相 當 令 人 歎 服 ( 三 ) 姑 嫂 崖 從 前 渾 源 州 有 個 姑 娘 一 天 她 和 嫂 嫂 上 恆 山 採 藥, 一 隻 狼 朝 姑 娘 撲 來, 幸 而 修 廟 的 畫 匠 趕 來 相 救 嫂 嫂 從 中 牽 成, 二 人 私 定 了 終 身 但 新 任 渾 源 知 州 之 子 聽 說 渾 源 州 出 美 女, 看 中 了 姑 娘, 姑 娘 不 願 意, 但 她 媽 答 應 了 姑 娘 連 夜 逃 家 上 山 尋 畫 匠, 嫂 嫂 也 悄 悄 跟 著 姑 娘 跑 遍 恆 山 找 不 到 畫 匠, 畫 匠 早 被 公 子 害 死 了 姑 娘 見 知 州 公 子 家 丁 追 來, 只 得 跳 崖 身 亡 嫂 嫂 趕 到 崖 頂, 亦 作 伴 而 亡 北 嶽 神 把 姑 娘 化 為 百 靈 鳥, 嫂 嫂 化 為 找 姑 鳥 二 鳥 日 夜 相 隨, 在 恆 山 淒 叫, 捨 身 崖 由 此 得 名 當 地 人 又 慣 稱 此 崖 為 姑 嫂 崖, 並 建 了 座 小 廟, 至 今 猶 存 36 捨 身 崖 的 傳 說 在 東 嶽 泰 山 也 有, 但 說 的 是 兩 兄 弟 為 求 母 親 病 癒, 情 願 捨 棄 兒 子 性 命 的 故 事 恆 山 這 則 傳 說 主 要 是 顯 現 姑 嫂 情 深, 嫂 嫂 處 處 維 護 小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懸 空 寺 木 柱 救 順 治, 載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麻 滿, 採 錄 者 : 皇 甫 姜 張 劍 揚 採 錄 時 間 :1987 年 6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城 關 鎮 ) 亦 見 皇 甫 姜 張 劍 揚, 懸 空 寺 木 柱 救 順 治,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頁 66-67, 內 容 相 同, 僅 文 句 略 異 36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姑 嫂 崖, 載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李 三, 採 錄 者 : 張 劍 揚 採 錄 時 間 :1986 年,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大 磁 窰 鄉 停 旨 嶺 村 ) 亦 見 張 劍 揚, 姑 嫂 崖,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景 物 傳 說, 頁 26-27, 內 容 大 致 相 同, 僅 姑 娘 名 幽 妹, 嫂 嫂 名 珍 嫂, 畫 匠 名 巧 郎 37 詳 見 陶 陽 徐 紀 民 吳 綿, 捨 身 崖 捨 子, 泰 山 民 間 故 事 大 觀 ( 北 京 : 文 化 藝 術 出 版 社, 24

17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姑 的 安 全, 也 為 小 姑 覓 得 與 畫 匠 的 良 緣, 可 惜 卻 被 知 州 公 子 破 壞, 只 得 跳 崖 身 亡, 嫂 嫂 也 隨 之 跳 下 這 樣 的 結 局 實 令 人 不 忍, 所 以 又 讓 她 們 的 亡 魂 化 為 百 靈 鳥 和 找 姑 鳥 做 為 補 償 百 靈 鳥 寓 含 著 姑 娘 靈 巧 可 愛, 找 姑 鳥 顧 名 思 義 就 是 要 找 尋 小 姑 筆 者 2010 年 赴 恆 山 實 際 訪 查 時, 依 循 路 標 姑 嫂 崖 的 方 向 走 去, 至 則 傳 說 中 所 謂 的 小 廟 已 重 建 為 兩 座 相 連 的 廟 宇, 尚 未 題 名, 一 為 二 層, 一 為 三 層, 皆 依 崖 而 建, 故 廟 內 空 間 為 面 寬 縱 狹 之 形 最 底 層 除 供 奉 二 位 神 祇 外, 另 塑 有 一 座 女 像, 左 右 各 供 繡 花 鞋 一 隻, 亦 未 題 名, 張 劍 揚 北 嶽 恆 山 志 的 彩 色 圖 片 中 稱 之 為 姑 嫂 樓 38 ( 四 ) 苦 甜 井 和 昭 君 熱 淚 化 溫 泉 從 前 恆 山 上 沒 水, 道 人 必 須 輪 流 到 山 下 擔 水 有 二 師 兄 弟 嘗 試 挖 井, 挖 第 一 口 井 花 了 四 十 九 天, 水 是 苦 的 ; 挖 第 二 口 井, 又 四 十 九 天, 水 更 苦 師 兄 不 願 再 挖, 師 弟 想 再 挖, 看 見 一 人 朝 山 上 走, 嘴 裡 不 斷 叨 咕 : 不 是 不 報, 功 夫 未 到 師 弟 就 在 井 中 繼 續 挖 起 來, 又 挖 了 四 十 九 天, 連 苦 水 也 沒 了, 只 見 石 頭 底 他 又 繼 續 天 天 挖, 終 於 有 一 天 晚 上 石 縫 裡 冒 出 了 一 股 水 花 兒, 而 且 是 甜 水 從 此, 恆 山 上 有 了 苦 甜 井 每 年 農 曆 四 月 初 八 廟 會, 大 家 都 要 嘗 嘗 甜 井 的 水 不 管 多 少 人 喝, 甜 井 的 水 始 終 那 麼 多 39 苦 甜 井 傳 說 名 稱 苦 甜 相 對, 內 容 也 是 描 述 一 對 師 兄 弟 挖 井 的 態 度 迥 異 連 挖 了 兩 口 苦 水 井, 師 兄 就 放 棄 不 挖 了 師 弟 卻 受 路 人 不 是 不 報, 1984), 頁 ( 講 述 人 : 陳 生, 採 錄 者 : 徐 紀 民 ) 38 詳 見 張 劍 揚, 北 嶽 恆 山 志 中 之 圖 片 ( 未 標 頁 碼 )( 太 原 : 山 西 人 民 出 版 社,2008) 39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苦 甜 井,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李 富, 採 錄 者 : 謝 慶 榮 採 錄 時 間 :1980 年 7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恆 山 ) 亦 見 謝 慶 榮, 苦 甜 井, 恆 山 的 傳 說 景 物 傳 說, 頁 40-43, 內 容 大 致 相 同 25

18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功 夫 未 到 的 鼓 勵, 又 挖 了 四 十 九 天, 連 苦 水 也 沒 了, 他 還 繼 續 挖, 終 於 挖 出 了 甜 水, 證 明 皇 天 不 負 苦 心 人 和 先 苦 後 甜 的 道 理 這 則 傳 說 末 了 提 及 每 年 農 曆 四 月 初 八 廟 會, 大 家 都 要 嘗 嘗 甜 井 的 水 也 可 視 為 是 一 篇 習 俗 傳 說 山 西 氣 候 乾 燥, 如 今 恆 山 上 仍 然 缺 水 筆 者 前 往 苦 甜 井 途 中, 曾 見 一 年 輕 男 子 挑 兩 桶 水 經 過 後 筆 者 至 苦 甜 井 亭, 見 亭 中 二 井 相 鄰 較 小 者 井 口 敞 開, 井 中 有 水 ; 另 一 井 較 大, 井 口 被 水 泥 蓋 蓋 住, 並 以 鐵 鍊 上 鎖, 但 周 圍 頗 多 水 漬, 亭 邊 有 二 隻 鐵 桶 倒 置, 可 見 此 井 仍 在 使 用 中 至 於 中 華 名 山 縱 覽 說 唐 玄 宗 曾 賜 此 甜 井 龍 泉 觀 之 匾, 並 小 亭 刻 有 七 言 詩 : 山 腰 雙 湧 碧 瑤 池, 甘 苦 平 分 別 有 天 筆 者 均 未 見 到, 或 係 原 亭 已 毀 之 故 40 恆 山 地 區 常 年 缺 水, 但 卻 有 一 口 溫 泉 這 溫 泉 位 於 暄 谷 峪 的 湯 頭 村, 而 且 還 有 一 則 很 動 人 的 傳 說 : 傳 說 西 漢 元 帝 時, 王 昭 君 遠 嫁 匈 奴, 行 經 北 嶽 恆 山 眼 看 就 要 出 塞 了, 便 停 下 來 對 著 溝 裡 清 泉 端 詳 自 己 的 面 容, 洗 了 一 把 臉, 坐 在 石 頭 上 彈 琵 琶 大 家 都 陶 醉 在 琵 琶 聲 中, 後 來 呼 韓 邪 單 于 和 隨 從 都 獻 花 給 他, 昭 君 也 感 動 得 流 下 眼 淚 就 在 昭 君 流 下 熱 淚 和 呼 韓 邪 飲 酒 的 地 方, 出 現 了 湯 熱 的 溫 泉 北 魏 道 武 帝 拓 跋 珪 由 平 城 ( 今 大 同 ) 南 行, 時 值 深 秋, 見 少 年 在 戲 水, 派 丞 相 賈 彝 去 打 問 才 知 此 為 昭 君 眼 淚 與 美 酒 所 變 之 溫 泉, 遂 下 令 建 溫 泉 宮 此 後 湯 頭 溫 泉 遂 成 為 北 魏 的 皇 家 行 宮 41 這 則 傳 說 可 分 為 前 後 兩 段 來 看, 前 段 是 昭 君 熱 淚 化 溫 泉 的 本 事, 把 眾 所 周 知 昭 君 彈 琵 琶 的 地 點 放 置 在 接 近 邊 境 的 恆 山, 又 巧 妙 地 結 合 熱 淚 與 溫 泉 都 40 詳 見 楊 延 陽, 中 華 名 山 縱 覽 五 嶽 恆 山 ( 北 京 : 中 國 長 安 出 版 社,2006 年 1 月 ), 頁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張 劍 揚, 昭 君 熱 淚 化 溫 泉,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景 物 傳 說, 頁

19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具 有 溫 熱 的 特 質, 鋪 排 出 熱 淚 化 為 溫 泉 的 結 果 後 段 則 是 這 口 溫 泉 被 北 魏 道 武 帝 發 現 並 利 用 的 情 況 從 地 點 來 研 判, 昭 君 出 塞 不 可 能 路 過 恆 山 ; 42 從 時 間 上 推 算, 漢 元 帝 遣 嫁 王 檣 予 虖 韓 邪 單 于 在 竟 寧 元 年 ( 西 元 前 33 年 ), 43 北 魏 道 武 帝 在 位 共 二 十 四 年 ( ) 其 間 相 隔 四 百 多 年, 這 口 溫 泉 被 皇 家 發 現 得 也 太 晚 了, 等 於 間 接 說 明 昭 君 熱 淚 化 溫 泉 並 不 可 靠 恆 山 傳 說 中 另 有 一 則 與 王 昭 君 有 關, 那 就 是 民 間 對 劇 種 耍 孩 兒 的 源 流, 有 一 種 傳 說 是 仿 照 王 昭 君 出 塞 時 悲 切 的 歌 聲, 輾 轉 流 傳 錘 煉 而 成 44 前 已 言 及, 昭 君 出 塞 不 可 能 路 過 恆 山, 但 恆 山 卻 出 現 了 兩 則 與 昭 君 出 塞 有 關 的 傳 說, 這 該 如 何 解 釋 呢? 筆 者 以 為 可 以 從 兩 方 面 來 觀 察 : 第 一, 王 昭 君 出 塞 和 番 的 故 事 自 漢 朝 發 生 以 來 已 逾 兩 千 年, 流 播 全 中 國 各 地, 被 曾 師 永 義 界 定 為 民 族 故 事, 45 所 以 任 何 地 方 出 現 昭 君 故 事 都 不 足 為 奇 ; 第 二, 恆 山 自 古 即 是 名 山, 又 是 胡 漢 交 界 處, 甚 至 曾 長 期 歸 北 朝 統 治, 老 百 姓 想 當 然 爾 認 為 王 昭 君 出 塞 一 定 會 經 過 此 地 若 昭 君 經 過 此 地, 則 必 定 會 留 下 若 干 遺 跡, 於 是 她 的 熱 淚 化 為 湯 頭 溫 泉, 她 的 悲 歌 則 轉 成 耍 孩 兒 劇 種 此 即 烏 丙 安 教 授 所 謂 民 族 人 物 的 遺 跡, 而 且 昭 君 熱 淚 化 溫 泉 正 是 典 型 的 地 方 風 物 傳 說 結 合 史 事 人 物 與 風 物 的 傳 說, 也 就 是 以 歷 史 為 線 索, 以 人 物 為 中 心, 以 風 物 為 標 誌 的 地 方 傳 說 內 蒙 古 大 學 林 干 教 授 認 為 昭 君 出 塞 走 的 是 秦 直 道, 即 經 陝 西 西 安 甘 肅 慶 陽 陝 西 榆 林 內 蒙 古 東 勝 杭 錦 旗 而 至 包 頭 詳 見 胡 彥 鴻, 重 走 昭 君 出 塞 之 路, 貼 於 時 尚 網 瀏 覽 日 期 ) 43 東 漢 班 固, 漢 書, 卷 九, 元 帝 紀 ( 臺 北 : 鼎 文 書 局,1984) 44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文 化 體 育, 頁 曾 永 義, 俗 文 學 概 論, 三 編, 民 族 故 事 ( 臺 北 : 三 民 書 局,2003), 頁 烏 丙 安, 論 中 國 風 物 傳 說 圈, 民 間 文 學 論 壇 第 二 期 (1985), 頁

20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 五 ) 圓 覺 寺 磚 塔 落 金 鳳 傳 說 遼 末 金 初, 渾 源 州 劉 員 外 四 十 多 歲, 才 得 了 一 男 一 女 雙 胞 胎 俗 話 說 : 一 陰 一 陽, 家 敗 人 亡 人 們 免 不 了 在 背 後 議 論 這 兩 孩 子 生 下 一 直 哭, 請 了 幾 個 郎 中 都 治 不 好 後 來 請 通 悟 師 太 來 看, 師 太 說 : 不 要 哭, 不 做 狀 元 做 道 童, 不 做 皇 妃 做 尼 姑 他 們 才 不 哭 師 太 在 男 嬰 左 手 寫 了 個 為 字, 在 女 嬰 右 手 寫 了 個 鳳 字, 兩 個 嬰 孩 都 笑 了 師 太 向 劉 員 外 說 : 男 童 乃 文 曲 星 下 凡, 是 大 金 國 的 首 科 狀 元 女 童 日 後 可 作 皇 妃 但 二 者 只 能 有 其 一, 必 須 捨 棄 一 個 孩 子 劉 員 外 夫 婦 商 議 了 一 夜, 含 淚 把 女 孩 扔 到 城 門 口 小 女 孩 被 一 對 流 浪 藝 人 夫 婦 收 養, 起 名 小 鳳 小 鳳 彈 拉 說 唱, 一 學 就 會, 很 受 大 家 喜 愛 小 鳳 十 六 歲 時, 養 母 病 故, 隨 養 父 回 渾 源 州 次 年, 養 父 一 病 不 起, 告 訴 小 鳳 她 是 十 七 年 前 在 渾 源 州 拾 到 的, 她 的 親 生 父 母 應 在 此 地 小 鳳 為 安 葬 養 父, 仍 在 渾 源 州 賣 唱 有 一 天 收 攤 時, 一 位 俊 秀 的 相 公 問 她 身 世, 第 二 天 帶 了 二 十 兩 紋 銀 資 助 此 情 此 景 都 被 通 悟 師 太 看 見, 便 帶 小 鳳 回 圓 覺 寺, 天 天 向 她 講 佛 說 經 贈 金 的 相 公 即 是 劉 員 外 之 子 劉 撝, 二 年 後 劉 撝 得 中 大 金 國 首 科 狀 元 他 向 師 太 講 明 要 娶 小 鳳 師 太 才 說 出 二 人 是 親 兄 妹 劉 員 外 得 知 此 事, 要 把 女 兒 接 回 家, 但 小 鳳 削 髮 為 尼, 取 名 玄 真 正 隆 ( ) 年 間, 通 悟 師 太 圓 寂 玄 真 決 定 為 師 父 修 舍 利 磚 塔, 四 處 化 緣, 又 得 劉 撝 資 助, 順 利 開 工 玄 真 雕 刻 了 四 十 八 塊 磚 雕, 鑲 嵌 在 塔 座 上, 呈 現 自 己 出 家 前 流 浪 賣 藝 的 生 涯 三 年 後, 九 層 磚 塔 建 成, 玄 真 也 坐 化 圓 寂 28

21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劉 撝 十 分 悲 痛, 一 夜 夢 見 一 隻 鳳 凰 落 在 磚 塔 的 鐵 剎 尖 上, 他 思 念 妹 妹, 遂 請 工 匠 打 製 一 隻 金 鳳 凰 安 置 在 塔 頂, 可 隨 風 旋 轉 至 今 磚 塔 上 的 金 鳳 凰 仍 隨 風 旋 轉, 是 北 嶽 的 一 大 奇 觀 當 地 人 說, 那 是 渾 源 出 美 女 的 象 徵 但 在 古 塔 頂 安 置 風 向 標, 是 建 塔 史 上 的 孤 例 47 這 則 傳 說 被 列 在 文 物 傳 說 中, 可 見 其 重 點 在 圓 覺 寺 磚 塔 這 座 建 築, 這 座 磚 塔 最 特 別 的 地 方 一 是 磚 雕, 一 是 塔 頂 的 鳳 凰 這 都 和 本 名 小 鳳 的 女 尼 玄 真 有 關, 她 的 身 世 和 遭 遇 令 人 憐 惜 原 本 是 富 家 女, 卻 因 故 被 丟 棄, 成 了 街 頭 賣 藝 人, 再 被 通 悟 師 太 度 為 女 尼 她 一 生 坎 坷, 從 沒 享 受 過 親 生 父 母 的 照 顧, 養 父 母 和 通 悟 師 太 過 世 後, 她 便 以 建 造 磚 塔 為 志, 費 了 三 年 時 光, 終 於 將 九 層 磚 塔 建 成, 但 她 也 圓 寂 了 故 事 很 淒 美, 一 個 聰 慧 美 麗 卻 早 凋 的 女 孩, 她 的 犠 牲 成 就 了 哥 哥 劉 撝 當 上 新 科 狀 元 ; 後 來 劉 撝 為 妹 妹 的 磚 塔 出 資, 又 特 別 打 製 一 隻 金 鳳 凰 放 在 塔 頂, 讓 人 們 永 遠 懷 念 她 劉 撝 在 金 史 中 並 無 專 傳, 但 金 史 卷 一 百 二 十 六 文 藝 下 劉 從 益 傳 云 : 劉 從 益 字 雲 卿, 渾 源 人 其 高 祖 撝, 天 會 元 年 詞 賦 進 士, 子 孫 多 由 科 第 入 仕 從 益 登 大 安 元 年 進 士 第 48 又 考 金 代 詞 賦 進 士 始 於 太 宗 天 會 元 年 (1123) 十 一 月, 可 見 劉 撝 確 為 金 代 49 第 一 屆 進 士 ; 但 地 方 志 多 強 調 他 是 狀 元 及 第, 或 云 : 一 門 四 代 八 進 士 一 50 門 五 代 十 才 子, 家 世 最 為 顯 赫 至 於 劉 撝 是 否 真 有 雙 胞 胎 妹 妹 小 鳳 則 無 任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張 劍 揚, 圓 覺 寺 磚 塔 落 金 鳳, 恆 山 的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頁 元 脫 脫 等, 金 史, 卷 一 百 二 十 六, 文 藝 下 劉 從 益 傳 ( 臺 北 : 鼎 文 書 局, 三 版 ), 頁 詳 見 元 脫 脫 等, 金 史, 卷 五 十 一, 選 舉 一, 頁 如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七, 人 物, 頁 詳 見 張 劍 揚, 北 嶽 恆 山 志, 卷 十 八, 人 物, 頁

22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何 線 索, 且 傳 說 中 對 龍 鳳 雙 胞 胎 十 分 貶 斥, 導 致 劉 員 外 棄 女 劉 撝 兄 妹 分 離 的 悲 劇, 似 與 人 倫 常 情 不 合 另 一 方 面, 圓 覺 寺 磚 塔 確 為 玄 真 所 主 持 修 建, 52 筆 者 懷 疑 傳 說 中 小 鳳 出 家 取 名 玄 真 是 否 真 有 其 事 小 鳳 之 名 或 許 緣 自 磚 塔 頂 端 的 金 鳳 凰, 又 因 磚 塔 特 有 的 樂 人 浮 雕 而 引 發 出 玄 真 ( 小 鳳 ) 曾 為 賣 藝 女 的 聯 想 中 國 山 川 掌 故 與 傳 說 有 渾 源 的 鐵 鳥 一 篇, 則 稱 圓 覺 寺 磚 塔 頂 端 的 金 鳳 凰 為 鐵 鳥, 說 孔 子 周 遊 列 國 時 在 衛 國 暫 居, 有 一 天 他 和 弟 子 們 在 郊 外 散 步, 突 然 聽 到 一 陣 淒 慘 的 哭 聲, 但 不 知 聲 音 從 哪 裡 來 的, 便 問 弟 子 們 顏 回 說 : 北 嶽 恆 山 上 有 隻 大 鳥, 生 了 四 隻 小 鳥, 長 大 後 各 自 向 東 南 西 北 方 飛 走, 留 下 母 鳥 在 恆 山 思 念 兒 女 春 風 吹 來 牠 便 向 著 東 方 啼 叫, 秋 風 吹 來 便 向 著 西 方 啼 叫 現 在 聽 到 的 就 是 恆 山 大 鳥 思 念 兒 女 的 哭 聲 渾 源 圓 覺 寺 的 鐵 鳥 能 迎 風 轉 動, 很 像 是 根 據 顏 回 說 的 故 事 設 計 的 53 這 種 說 法 重 點 在 鐵 鳥 能 迎 風 轉 動 的 特 性, 於 是 把 鐵 鳥 還 原 為 一 隻 母 鳥, 母 鳥 因 思 念 分 散 四 方 的 兒 女 而 向 四 方 啼 哭, 如 同 鐵 鳥 能 向 四 方 轉 動 這 個 故 事 很 感 人, 母 鳥 的 哭 聲 居 然 可 以 從 恆 山 傳 至 衛 國 ( 今 河 南 一 帶 ), 但 顏 回 是 否 說 過 這 個 故 事 實 在 也 無 法 考 證 這 座 磚 塔 確 實 因 塔 頂 的 金 鳳 凰 ( 鐵 鳥 ) 而 與 眾 不 同, 前 一 則 圓 覺 寺 磚 塔 落 金 鳳 中 強 調 在 古 塔 頂 安 置 風 向 標, 是 建 塔 史 上 的 孤 例 筆 者 2010 年 前 往 圓 覺 寺 時, 磚 塔 的 雕 刻 尚 稱 完 好, 更 難 得 的 是 塔 頂 的 金 鳳 凰 仍 然 隨 風 轉 動, 可 用 以 探 測 風 向 這 兩 則 傳 說 都 與 歷 史 人 物 做 聯 結, 但 同 中 有 異 : 圓 覺 寺 磚 塔 落 金 鳳 52 詳 見 張 劍 揚, 北 嶽 恆 山 志, 卷 五, 文 物, 頁 157; 卷 十 八, 人 物, 頁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柳 莘, 中 國 山 川 掌 故 與 傳 說, 頁

23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找 的 是 在 地 的 名 人 劉 撝, 渾 源 的 鐵 鳥 則 搬 出 至 聖 先 師 孔 子 與 其 弟 子 顏 回 二 篇 又 都 強 調 親 情, 一 是 手 足 之 情, 一 是 母 子 之 愛 但 傳 說 內 容 完 全 不 同, 主 要 原 因 還 是 在 基 本 上 對 金 鳳 凰 ( 鐵 鳥 ) 的 聯 想 不 同 烏 丙 安 先 生 的 民 俗 學 原 理 第 三 論 民 俗 符 號 論 曾 指 出 神 話 思 維 的 聯 想 方 式 有 四 種 : 原 始 的 相 似 聯 想 原 始 的 相 近 聯 想 原 始 的 對 比 聯 想 原 始 的 因 果 聯 想, 並 說 明 古 代 神 話 多 半 是 由 於 這 些 聯 想 方 式 而 形 成 的 54 若 以 此 神 話 理 論 來 分 析 這 兩 篇 傳 說, 那 麼 渾 源 的 鐵 鳥 應 屬 於 第 二 種 原 始 的 相 近 聯 想, 從 鐵 鳥 的 形 狀 聯 想 到 母 鳥 ; 圓 覺 寺 磚 塔 落 金 鳳 則 接 近 第 四 種 原 始 的 因 果 聯 想, 也 就 是 從 金 鳳 的 製 造 原 因 去 推 想 總 之, 因 磚 塔 上 的 金 鳳 凰 造 型 特 殊, 予 人 的 聯 想 也 就 各 有 不 同, 這 或 許 是 這 兩 篇 傳 說 內 容 不 同 的 基 本 原 因 吧 ( 六 ) 永 安 寺 北 嶽 恆 山 五 座 主 峰 中, 天 峰 嶺 和 翠 屏 峰 當 中 有 長 達 百 里 的 磁 峽, 也 叫 金 龍 口, 經 常 氾 濫 成 災 元 朝 仁 宗 延 佑 年 間 ( ) 渾 源 人 高 定 致 仕 歸 里, 自 號 永 安 居 士 他 樂 善 好 施, 人 稱 高 大 善 人 一 年 夏 天 山 洪 過 後, 高 永 安 救 濟 難 民, 許 多 人 向 他 哀 求 整 治 金 龍 口 這 條 惡 龍 高 永 安 想 自 己 是 凡 人, 怎 能 有 回 天 造 福 之 力? 此 時 一 個 和 尚 前 來 對 他 說 : 恆 山 磁 峽 鎖 住 一 條 犯 天 條 的 金 龍, 故 常 傷 害 黎 民, 前 人 建 造 白 馬 寺 以 鎮 其 狂 威 現 白 馬 寺 焚 毀, 這 條 龍 無 法 無 天 若 在 渾 源 城 內 建 造 一 座 釋 迦 大 寺, 鎖 住 金 龍, 黎 民 就 平 安 了 高 永 安 即 請 和 尚 到 家 中 商 議, 決 定 向 城 內 仕 商 富 戶 化 緣, 一 年 後 大 寺 已 建 好, 只 是 佛 像 尚 未 施 工 雕 塑 大 同 府 知 府 與 高 永 安 不 合, 上 奏 大 元 皇 帝 高 永 安 建 造 金 殿, 54 烏 丙 安, 民 俗 學 原 理 ( 瀋 陽 : 遼 寧 教 育 出 版 社,2001), 頁

24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圖 謀 造 反, 皇 帝 遂 命 將 高 永 安 下 獄, 又 派 欽 差 大 臣 赴 渾 源 調 查 欽 差 入 寺 只 見 佛 像 沒 有 士 兵, 遂 奏 聞 皇 帝 大 同 知 府 誣 告 欺 君 高 永 安 獲 釋 原 來 渾 源 人 民 聞 知 高 永 安 的 冤 屈, 大 家 齊 心 協 力, 不 出 十 天, 用 蕎 麵 雕 塑 出 全 寺 佛 像, 救 了 高 永 安 後 人 為 紀 念 高 大 善 人, 把 這 座 佛 寺 定 名 為 永 安 寺 永 安 寺 是 渾 源 名 寺, 屬 全 國 重 點 文 物 保 護 單 位 筆 者 2010 年 7 月 曾 前 往 參 觀, 恰 逢 渾 源 縣 旅 遊 局 李 一 鵬 局 長 去 該 寺 視 察, 對 筆 者 表 示 歡 迎 之 意 永 安 寺 管 理 所 張 建 德 所 長 接 受 筆 者 訪 問, 他 說 他 已 為 永 安 寺 寫 了 四 萬 多 字, 準 備 出 書, 並 以 七 言 詩 體 寫 了 大 永 安 禪 寺 記 數 百 言 他 對 永 安 寺 建 寺 的 說 57 法 與 上 述 傳 說 不 盡 相 同, 他 說 : 傳 說 本 來 金 代 是 在 這 兒 建 皇 宮, 因 為 風 聲 走 漏, 就 連 夜 改 成 寺 廟 到 了 金 代 末 年 寺 廟 被 火 燒 毀, 這 大 概 是 因 果 報 應 吧 元 代 初 期 渾 源 人 高 定 ( 字 永 安 ) 出 資 重 建, 就 叫 永 安 寺 了 這 寺 過 去 有 許 多 塑 像, 中 間 是 釋 迦 藥 師 彌 勒 三 尊 大 佛, 現 在 都 沒 有 了 廟 裡 的 壁 畫 非 常 珍 貴, 共 畫 了 895 個 人 物, 各 種 資 料 都 說 是 882 個, 但 我 仔 細 算 過 是 895 個 壁 畫 分 三 層, 過 去 的 說 法 是 上 中 下 三 層, 但 我 不 同 意, 我 認 為 是 一 組 一 組 畫 下 來, 分 為 135 組, 從 佛 身 和 佛 性 兩 方 面 概 括, 方 方 面 面 的 如 鬼 怪 代 表 三 惡 道, 做 惡 事 的 就 到 十 殿 閻 王 那 兒 去 ; 另 一 邊 做 善 事 的, 就 跟 著 引 路 王 菩 薩 到 西 方 極 樂 世 界 去, 整 體 來 說 是 為 了 教 化 眾 生 永 安 寺 的 山 門 是 五 個 門, 與 一 般 佛 寺 三 個 門 不 同, 這 在 佛 教 55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禹 三 彩, 永 安 寺, 恆 山 的 傳 說, 頁 見 山 西 省 人 民 政 府 2010 年 6 月 25 日 立 永 安 寺 碑 刻 57 此 詩 已 貼 於 百 度 恆 山 吧, 網 址 為 瀏 覽 日 期 ) 32

25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寺 院 是 非 常 高 的 規 格, 可 能 是 因 為 本 來 是 皇 宮 的 關 係 另 外 元 代 創 建 時 本 來 要 建 七 進 院, 但 沒 有 完 成, 只 建 了 三 進 院, 如 今 只 剩 二 進 院 了, 少 了 鐵 佛 寺 1958 年 大 躍 進 時, 為 了 國 家 利 益, 鐵 佛 都 被 拿 去 煉 鋼 了 58 筆 者 向 張 所 長 詢 問 : 我 看 到 的 永 安 寺 傳 說 是 說 當 高 定 修 建 永 安 寺 時, 有 人 向 皇 上 誣 告 高 定 蓋 皇 宮 想 造 反, 您 認 為 如 何? 張 所 長 說 : 民 間 傳 說 是 有 這 種 說 法, 但 應 該 是 蓋 皇 宮 在 先, 和 高 定 沒 有 關 係, 把 先 前 的 事 拉 到 後 面, 這 是 張 冠 李 戴 了 59 永 安 寺 建 寺 的 緣 由 或 許 未 必 如 傳 說 所 述, 是 為 了 鎖 住 犯 天 條 的 金 龍, 高 定 也 許 根 本 和 大 同 府 知 府 沒 有 過 節, 但 傳 說 如 此 描 寫, 更 凸 顯 了 高 定 的 善 心 和 渾 源 百 姓 的 團 結 與 智 慧 ( 一 ) 趙 王 傳 位 五 恆 山 人 物 傳 說 戰 國 時 期, 恆 山 南 面 是 趙 國, 北 面 是 代 國, 兩 國 以 恆 山 主 峰 為 界 趙 國 君 王 趙 簡 子 年 高 病 危, 把 五 個 兒 子 喚 來 命 他 們 去 恆 山 主 峰 尋 找 一 樣 寶 物, 找 到 者 可 繼 承 王 位, 限 期 四 十 九 天 四 十 九 天 後, 五 子 皆 返 回 長 子 說 找 到 舜 帝 北 巡 恆 山 的 飛 石, 趙 王 說 : 你 找 到 恆 山 的 寶 石 次 子 說 找 到 兩 眼 井, 一 苦 一 甜, 趙 王 說 : 你 找 到 恆 山 的 寶 泉 三 子 說 找 到 靈 芝 仙 草, 趙 王 說 : 你 找 到 恆 山 的 寶 草 四 子 說 找 到 煤 炭, 趙 王 說 : 你 找 到 恆 山 的 58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根 據 張 建 德 口 述, 筆 者 錄 音 整 理, 時 間 :2010 年 7 月 29 日, 地 點 :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永 安 寺 59 同 前 註 33

26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寶 藏 趙 王 的 小 兒 子 名 毋 恤, 甚 得 趙 王 喜 愛, 他 說 在 恆 山 山 頭 站 了 七 天 七 夜 什 麼 也 沒 找 到 趙 王 昏 了 過 去, 醒 來 後 命 兒 子 離 去 四 個 兒 子 都 告 退, 只 有 毋 恤 上 前 拉 起 趙 王 的 手, 說 : 兒 在 恆 山 頂 上 站 了 七 天 七 夜, 見 恆 山 是 打 仗 的 好 地 方, 只 要 占 據 恆 山, 不 愁 代 國 不 到 咱 手, 得 恆 山 可 得 天 下 趙 王 聽 了, 激 動 地 說 : 恆 山 的 寶 物 你 找 到 了! 毋 恤 就 是 趙 襄 子, 他 即 位 後 很 快 占 據 了 恆 山, 併 吞 代 國, 國 勢 更 強 大 了 60 這 則 傳 說 可 以 在 史 記 趙 世 家 找 到 一 些 蹤 跡, 但 史 事 並 不 如 傳 說 內 容 豐 富, 茲 引 述 如 下 : 異 日, 姑 布 子 卿 見 簡 子, 簡 子 徧 召 諸 子 相 之 子 卿 曰 : 無 為 將 軍 者 簡 子 曰 : 趙 氏 其 滅 乎? 子 卿 曰 : 吾 嘗 見 一 子 於 路, 殆 君 之 子 也 簡 子 召 子 毋 卹 毋 卹 至, 則 子 卿 起 曰 : 此 真 將 軍 矣! 簡 子 曰 : 此 其 母 賤, 翟 婢 也, 奚 道 貴 哉? 子 卿 曰 : 天 所 授, 雖 賤 必 貴 自 是 之 後, 簡 子 盡 召 諸 子 與 語, 毋 卹 最 賢 簡 子 乃 告 諸 子 曰 : 吾 藏 寶 符 於 常 山 上, 先 得 者 賞 諸 子 馳 之 常 山 上, 求, 無 所 得 毋 卹 還, 曰 : 已 得 符 矣 簡 子 曰 : 奏 之 毋 卹 曰 : 從 常 山 上 臨 代, 代 可 取 也 簡 子 於 是 知 毋 卹 果 賢, 乃 廢 太 子 伯 魯, 而 以 毋 卹 為 太 子 61 傳 說 中 的 毋 恤 就 是 史 記 趙 世 家 中 的 毋 卹, 但 毋 卹 原 本 並 不 是 趙 簡 子 寵 愛 的 么 子, 而 是 趙 簡 子 瞧 不 起 的 翟 婢 之 子 當 趙 簡 子 把 所 有 兒 子 召 60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趙 王 傳 位, 載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李 三, 採 錄 者 : 張 劍 揚 採 錄 時 間 :1986 年 5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大 磁 窰 鄉 停 旨 嶺 村 ) 亦 見 張 劍 揚, 恆 山 尋 寶 記,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頁 , 篇 名 雖 異, 但 內 容 大 致 相 同, 僅 戰 國 時 期 作 春 秋 時 代, 寶 物 作 寶 符 61 漢 司 馬 遷, 史 記, 卷 四 十 三, 趙 世 家 ( 臺 北 : 鼎 文 書 局,1981), 頁

27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集 起 來 時, 甚 至 忘 了 把 毋 卹 找 來, 直 到 姑 布 子 卿 提 醒 他, 他 才 把 毋 卹 叫 來 姑 布 子 卿 說 毋 卹 是 真 將 軍, 趙 簡 子 和 諸 子 談 話, 才 知 道 毋 卹 最 賢, 要 求 諸 子 到 常 山 ( 即 恆 山, 避 漢 文 帝 劉 恆 諱 ) 上 尋 寶 符 毋 卹 果 然 語 出 驚 人, 膽 識 非 常 趙 簡 子 就 廢 了 太 子 伯 魯, 改 以 毋 卹 為 太 子 傳 說 省 去 姑 布 子 卿 為 趙 簡 子 諸 子 看 相 的 過 程, 直 接 進 入 趙 簡 子 命 諸 子 去 恆 山 尋 寶, 而 且 四 個 兒 子 都 各 有 所 獲, 和 史 實 中 諸 子 無 所 得 恰 恰 相 反 只 有 毋 恤 故 弄 玄 虛, 說 什 麼 也 沒 找 到 傳 說 中 趙 簡 子 嚇 昏 了 過 去, 非 常 戲 劇 化, 但 也 只 有 如 此 安 排, 毋 恤 才 有 機 會 向 父 王 趙 簡 子 吐 露 真 相 講 述 者 李 三 先 生 講 述 這 則 傳 說 時 已 高 齡 七 十 歲, 他 是 粗 識 字 的 農 民, 卻 能 把 這 則 故 事 說 得 如 此 生 動, 還 把 恆 山 的 寶 石 寶 泉 寶 草 寶 藏 都 穿 插 其 中, 真 是 說 故 事 的 高 手 ( 二 ) 果 老 嶺 傳 說 唐 朝 時, 恆 山 的 停 旨 嶺 村 住 著 一 個 年 輕 人 靠 砍 柴 過 活 一 天 他 正 在 生 火 做 飯, 聽 見 門 外 作 響, 原 來 是 個 白 髮 老 頭 牽 一 隻 瘦 白 驢, 小 伙 子 請 老 人 進 屋 過 夜 老 頭 把 小 驢 拴 在 屋 前 一 棵 松 樹 上, 進 屋 就 躺 在 炕 上 睡 去 小 伙 子 做 好 晚 飯, 請 他 起 來 用 飯 但 老 頭 說 不 必, 從 衣 袋 摸 出 一 顆 松 子 嚥 下 又 睡 了 小 伙 子 自 己 吃 了 飯, 想 起 那 驢 子 沒 吃 草 沒 喝 水, 便 去 割 草 餵 驢 又 見 驢 背 上 馱 著 白 布 袋 子, 就 想 把 袋 子 取 下 讓 驢 子 涼 快 一 點, 不 料 費 了 好 大 力 氣 也 揭 不 下 來 他 餵 驢 吃 草, 驢 不 吃 還 揚 起 一 隻 蹄 踢 他 小 伙 子 閃 得 快 沒 被 踢 到, 他 一 惱 吐 了 口 唾 沫 在 小 驢 腿 上 小 驢 蹄 子 一 軟 趴 在 地 上, 那 白 布 袋 落 下 地, 如 山 崩 地 裂 小 伙 子 定 神 一 看, 布 袋 震 成 碎 片, 小 驢 化 成 紙 驢, 只 有 四 粒 小 石 子 整 整 齊 齊 擺 在 眼 前 35

28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這 時 屋 門 開 了, 老 頭 出 來 緊 繃 著 臉 說 : 你 太 多 管 閒 事 了! 這 四 塊 石 子 是 四 大 名 山, 我 大 老 遠 運 來, 要 放 在 北 方 誰 知 你 壞 了 我 的 大 事 說 完 撿 起 小 紙 驢 疊 好, 裝 進 衣 袋 走 了 小 伙 子 趕 緊 向 老 頭 子 下 跪, 求 他 把 四 座 大 山 搬 走, 老 頭 子 說 : 驢 讓 你 弄 壞 了, 怎 還 能 運 山 呢? 過 幾 天 小 伙 子 又 進 山 砍 柴, 遇 見 老 頭 子, 他 趕 緊 跪 求 老 人 留 個 名 諱 老 人 下 驢 扶 起 小 伙 子, 說 : 左 邊 弓, 右 邊 長, 一 十 八 載 種 田 忙 為 去 瀛 洲 尋 福 地, 飄 洋 跨 海 鬥 邪 魔 說 完 騎 上 毛 驢 走 了 從 此 再 也 沒 人 見 過 老 頭 子, 只 在 果 老 嶺 留 下 一 行 行 驢 蹄 印 62 此 篇 雖 未 明 言 老 頭 子 是 誰, 但 從 左 邊 弓, 右 邊 長, 一 十 八 載 種 田 忙 的 謎 語 即 可 得 知 他 姓 張 名 果, 是 著 名 的 八 仙 之 一 張 果 老 恆 山 傳 說 常 見 張 果 老 的 身 影, 以 恆 山 的 傳 說 來 說, 除 與 此 篇 雷 同 的 果 老 嶺 的 驢 蹄 印 外, 尚 有 虎 風 口 和 懸 根 松 張 果 老 得 寶 張 果 老 進 京 管 革 得 道 等 篇 都 是 以 張 果 老 為 主 要 人 物 張 果 老 得 寶 是 講 張 果 老 本 是 個 白 化 ( 要 錢 的 ), 因 救 了 隻 狐 仙, 狐 仙 送 給 他 竹 筒 和 草 帽 兩 樣 寶 貝 竹 筒 裡 裝 的 是 神 驢, 草 帽 是 隱 形 帽 後 來 張 果 老 騎 驢 帶 兩 個 鄰 居 到 揚 州 去 看 燈, 當 晚 來 回, 十 分 神 奇 63 虎 風 口 和 懸 根 松 雖 屬 山 川 名 勝 傳 說, 但 也 是 講 張 果 老 用 小 白 驢 抬 大 山 的 故 事, 篇 末 提 及 : 被 老 虎 撞 開 的 山 口, 就 是 恆 山 十 八 景 之 一 的 虎 風 口 那 棵 被 驢 拽 起 的 松 樹, 就 是 懸 根 松 張 果 老 追 小 白 驢 的 那 條 石 崗 路, 就 62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果 老 嶺,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栗 永 昌, 採 錄 者 : 禹 山 彩 採 錄 時 間 :1988 年 5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城 關 鎮 ) 亦 見 禹 三 彩, 果 老 嶺 的 驢 蹄 印, 恆 山 的 傳 說 人 物 傳 說, 頁 , 篇 名 雖 異, 但 內 容 相 同, 僅 老 頭 子 作 老 人 63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王 作 柱, 張 果 老 得 寶,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人 物 傳 說, 頁

29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叫 果 老 嶺 了 果 老 嶺 如 今 還 能 見 到 張 果 老 的 腳 印 和 小 白 驢 的 蹄 印, 連 張 果 老 跌 在 石 路 上 的 血 印 都 挺 清 楚 呢 64 張 果 老 得 寶 篇 末 也 說 : 張 果 老 成 仙 後, 常 倒 騎 毛 驢 到 處 遨 遊 如 今 通 往 恆 山 的 步 雲 路 青 石 上 還 留 下 驢 蹄 的 印 跡, 有 一 條 條 細 長 的 紅 石 據 說 是 仙 驢 滴 下 的 斑 斑 血 跡 65 這 三 篇 與 張 果 老 有 關 的 傳 說 出 自 三 位 不 同 人 士 的 搜 集 整 理, 但 不 約 而 同 都 提 到 果 老 嶺 的 驢 蹄 印, 可 見 張 果 老 騎 驢 的 傳 說 在 恆 山 是 如 何 地 深 入 民 心 了 但 筆 者 於 2010 年 7 月 赴 恆 山, 僅 在 纜 車 站 停 車 場 見 到 張 果 老 倒 騎 毛 驢 的 塑 像, 詢 問 當 地 工 作 人 員, 告 以 : 張 果 老 的 腳 印 和 小 白 驢 的 蹄 印 在 修 路 時 已 經 被 壓 在 馬 路 下 面 了 無 法 親 眼 走 一 趟 果 老 嶺, 印 證 驢 蹄 印 的 真 假, 實 令 人 深 感 遺 憾 幸 而 虎 風 口 和 懸 根 松 依 然 無 恙, 懸 根 松 樹 身 上 掛 有 古 樹 名 木 保 護 牌, 註 明 樹 種 為 油 松, 年 代 為 唐 代, 保 護 級 別 為 一 級, 由 恆 管 委 ( 恆 山 管 理 委 員 會 ) 負 責 保 護 ( 三 ) 渾 源 美 女 劉 皇 后 前 節 引 用 的 姑 嫂 崖 圓 覺 寺 磚 塔 落 金 鳳 傳 說 中 都 提 及 渾 源 出 美 女, 但 歷 史 上 是 否 真 有 所 謂 的 渾 源 美 女? 請 看 一 則 有 關 五 代 後 唐 劉 皇 后 的 傳 說 : 傳 說 五 代 後 唐 明 宗 四 年 (929), 李 從 珂 率 部 南 行, 至 恆 山 南 麓 天 賜 溝 口 時, 坐 騎 便 駐 足 不 前 李 從 珂 甚 感 詫 異, 下 馬 環 視, 64 此 係 筆 者 就 其 末 段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謝 慶 榮, 虎 風 口 和 懸 根 松 人 物 傳 說, 恆 山 的 傳 說, 頁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王 作 柱, 張 果 老 得 寶, 恆 山 的 傳 說 人 物 傳 說, 頁

30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見 一 佳 麗 昏 倒 在 草 叢 中, 身 旁 包 袱 裡 裹 著 一 本 金 剛 經 李 從 珂 命 人 救 醒 女 子, 才 知 她 姓 劉, 因 父 母 雙 亡, 想 到 雲 峰 寺 出 家 李 從 珂 對 她 動 了 憐 惜 之 意, 但 軍 情 緊 急, 即 將 她 送 到 雲 峰 寺 不 久, 李 從 珂 接 得 皇 位, 遂 將 劉 氏 接 到 京 城, 封 為 沛 國 夫 人 沛 國 夫 人 自 幼 飽 讀 詩 書, 很 受 皇 帝 恩 寵 她 參 與 國 家 大 計, 替 皇 帝 批 閱 奏 章, 一 時 權 傾 朝 野, 引 起 左 丞 相 劉 煦 和 右 丞 相 李 愚 在 朝 罷 後 激 烈 的 抨 擊 沛 國 夫 人 之 弟 劉 延 皓 聞 知, 急 忙 進 宮 向 沛 國 夫 人 報 告, 並 打 算 奏 明 皇 上, 興 師 問 罪 沛 國 夫 人 卻 笑 曰 : 兩 位 宰 相 忠 貞 剛 直, 有 功 於 唐, 我 們 不 要 計 較 劉 延 皓 遵 照 沛 國 夫 人 的 叮 嚀, 請 兩 位 宰 相 進 宮 沛 國 夫 人 和 他 們 寒 暄 後, 走 向 琴 臺 演 奏 了 李 愚 和 劉 煦 的 大 作, 表 達 對 他 們 的 敬 意 兩 位 大 人 從 此 不 敢 和 沛 國 夫 人 作 對 這 年 中 秋, 劉 煦 李 愚 和 中 書 舍 人 盧 紀 文 率 領 百 官 三 上 其 表, 建 議 皇 上 改 立 皇 后, 沛 國 夫 人 終 於 被 推 上 皇 后 的 寶 座 沛 國 夫 人 當 上 皇 后 之 後, 一 切 軍 政 皆 出 於 其 手 後 唐 清 泰 三 年 (936), 石 敬 塘 率 兵 攻 克 洛 陽 後 唐 末 帝 和 劉 皇 后 自 焚 於 洛 陽 宮 66 劉 皇 后 確 實 是 渾 源 人, 舊 五 代 史 卷 四 十 九 劉 皇 后 傳 云 : 末 帝 劉 皇 后, 應 州 人 也 天 成 中, 封 為 沛 國 夫 人 清 泰 初, 百 官 三 上 表 請 立 中 宮, 遂 立 為 皇 后 后 性 強 戾, 末 帝 甚 憚 之, 故 其 弟 延 皓, 自 鳳 翔 牙 校 環 歲 之 間 歷 樞 密 使, 出 為 鄴 都 留 守, 皆 由 后 內 政 之 力 也 及 延 皓 為 張 令 昭 所 逐, 執 政 請 行 朝 典, 后 力 制 之, 止 從 罷 免 而 已 晉 高 祖 入 洛 后 與 末 帝 俱 就 燔 焉 張 劍 揚, 北 嶽 恆 山 志, 卷 十 四, 傳 說, 頁 未 註 明 採 錄 整 理 者 67 宋 薛 居 正 等, 舊 五 代 史 卷 四 十 九, 劉 皇 后 傳 ( 臺 北 : 鼎 文 書 局,1981), 頁

31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應 州 為 唐 末 所 置, 領 金 城 渾 源 二 縣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七 人 物 亦 云 : 劉 皇 后 (?-936) 五 代 後 唐 末 帝 李 從 珂 之 皇 后, 應 州 渾 元 縣 ( 今 渾 源 ) 人 68 此 則 傳 說 基 本 上 與 史 傳 十 分 吻 合, 只 是 強 調 李 從 珂 未 當 皇 帝 前 即 已 和 劉 氏 有 一 面 之 緣, 當 了 皇 帝 後 又 對 劉 氏 念 念 不 忘, 特 別 派 人 將 劉 氏 接 到 京 城 但 在 另 一 則 渾 源 自 古 出 美 人 裡 卻 說 : 後 唐 末 代 皇 帝 李 從 珂 從 全 國 選 妃, 在 千 千 萬 萬 個 被 選 的 美 人 中, 唯 有 渾 源 縣 的 劉 氏 中 選 不 久, 劉 氏 被 皇 帝 冊 封 為 皇 后 69 說 明 劉 皇 后 是 從 全 國 選 妃 選 出 來 的 傳 說 總 是 與 一 定 的 歷 史 人 物 歷 史 事 件 有 聯 繫 但 傳 說 的 反 映 不 是 史 實 的 忠 實 記 錄, 而 是 對 史 實 ( 或 借 助 史 實 ) 進 行 添 枝 加 葉 加 油 調 醋 式 的 加 工 製 作 史 傳 中 並 未 說 明 劉 皇 后 貌 美 善 琴, 也 沒 提 及 她 如 何 入 宮, 傳 70 說 正 可 以 在 這 些 地 方 大 力 發 揮 至 於 舊 五 代 史 中 說 劉 皇 后 性 強 戾, 末 帝 甚 憚 之, 以 及 拉 拔 其 弟 等 事, 傳 說 中 自 然 要 為 她 遮 蓋, 她 的 慘 死 下 場 更 是 絕 口 不 提 了 總 之, 有 關 渾 源 美 女 劉 皇 后 的 出 身 在 兩 則 傳 說 中 雖 然 有 異, 但 強 調 劉 皇 后 是 道 地 的 渾 源 美 女 則 是 毫 無 疑 義 的 ( 四 ) 穆 桂 英 帶 孕 勝 遼 軍 楊 六 郎 命 楊 宗 保 和 穆 桂 英 收 復 洪 州 城 當 時 洪 州 遼 將 白 天 佐 武 藝 高 強, 穆 桂 英 身 懷 有 孕, 和 白 天 佐 大 戰 二 百 回 合, 白 天 佐 68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七, 人 物, 頁 佚 名, 渾 源 自 古 出 美 人, 渾 源 縣 志 附 錄 六 軼 聞 軼 事, 頁 程 薔, 中 國 民 間 傳 說 二 傳 說 的 產 生 ( 杭 州 : 浙 江 教 育 出 版 社,1986), 頁 39 39

32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漸 漸 不 支, 穆 桂 英 越 戰 越 勇 忽 然 白 天 佐 撥 馬 回 跑, 穆 桂 英 在 後 緊 追 到 東 峪 村 平 壩 上, 白 天 佐 用 暗 器 殺 手 錘 朝 穆 桂 英 頭 上 打 去, 穆 桂 英 躲 過 了 頭 部, 卻 擦 上 了 肩 膀, 跌 下 馬 來 白 天 佐 刀 光 一 閃, 又 照 著 穆 桂 英 猛 劈 下 來 楊 宗 保 在 陣 後 眼 前 一 黑, 再 睜 開 眼 時, 白 天 佐 已 死 在 馬 下, 而 穆 桂 英 也 產 下 嬰 兒 遼 營 見 白 天 佐 已 死, 陣 勢 大 亂 楊 宗 保 指 揮 宋 軍, 一 舉 攻 下 洪 州 城 71 這 則 傳 說 著 重 在 穆 桂 英 的 英 勇, 不 讓 鬚 眉, 即 使 身 懷 六 甲, 也 不 以 為 意, 不 但 殺 死 狡 詐 的 遼 將 白 天 佐, 還 在 戰 場 上 產 下 麟 兒, 真 是 令 人 欽 佩! 恆 山 的 傳 說 中 也 有 一 則 穆 桂 英 大 戰 洪 州, 大 致 是 說 : 翠 屏 山 西 側 有 一 片 高 土 坪, 叫 校 場 坪, 是 當 年 穆 桂 英 大 破 洪 州 的 屯 兵 大 營 和 點 將 校 場 北 遼 名 將 白 天 佐 和 楊 延 昭 在 雁 門 交 戰, 楊 被 困 在 洪 州 ( 即 渾 源 城, 古 稱 渾 源 州 ) 穆 桂 英 當 時 身 懷 六 甲, 但 仍 勇 掛 帥 印, 楊 宗 保 為 先 行, 夫 妻 將 大 兵 屯 於 翠 屏 峰 頭 穆 桂 英 擬 用 緩 兵 之 計, 以 逸 待 勞, 任 敵 辱 罵, 不 與 交 戰 不 料 楊 宗 保 交 戰 心 切, 私 自 出 陣, 敗 入 一 無 名 小 峪 ( 後 人 稱 敗 楊 峪 ), 穆 桂 英 只 得 揮 兵 下 山, 但 腹 痛 難 忍, 只 好 下 馬 在 土 坡 上 歇 息 ( 此 坡 今 稱 為 誤 陣 坡 ) 山 下 的 廝 殺 聲 使 她 再 度 上 馬, 衝 向 山 下, 臨 近 山 腳 一 片 窪 地 時, 她 覺 得 天 旋 地 轉, 腹 如 刀 絞, 就 在 草 叢 中 生 下 楊 文 廣, 此 山 窪 就 叫 落 子 窪 此 時 楊 宗 保 已 轉 上 山 來, 遼 兵 也 乘 勢 上 山, 桂 英 不 顧 產 後 虛 弱, 將 文 廣 用 鎧 甲 裹 在 懷 裡, 坐 上 戰 馬, 與 宗 保 並 肩 作 戰, 在 洪 州 城 西 的 落 馬 灘 和 遼 兵 從 中 午 殺 到 黃 昏 桂 英 手 刃 白 天 佐, 71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穆 桂 英 帶 孕 勝 遼 軍, 載 中 國 民 間 故 事 集 成 山 西 卷, 頁 ( 講 述 者 : 趙 啓 富, 採 錄 者 : 謝 慶 榮 採 錄 時 間 :1980 年 5 月, 採 錄 地 點 : 渾 源 縣 城 內 ) 40

33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保 住 大 宋 江 山 72 此 篇 穆 桂 英 在 與 遼 軍 廝 殺 時 分 娩, 產 後 用 鎧 甲 裹 子, 上 馬 手 刃 白 天 佐, 真 是 銳 不 可 當! 同 時 還 將 敗 楊 峪 誤 陣 坡 落 子 窪 等 地 點 指 證 歷 歷, 兼 具 地 方 傳 說 的 功 能 查 宋 史 卷 二 百 七 十 二 楊 業 傳 中 楊 業 長 子 為 延 昭, 延 昭 之 子 為 文 廣, 並 無 宗 保 之 名 至 於 穆 桂 英, 有 些 小 說 作 木 桂 英, 係 楊 宗 保 之 妻 73 穆 桂 英 事 不 見 宋 史, 但 許 多 方 志 裡 提 到 楊 文 廣 妻 慕 容 氏, 並 謂 楊 業 孫 曾 在 五 臺 山 莫 姑 嶺 收 女 將 莫 姑 英, 可 能 與 穆 ( 木 ) 桂 英 故 事 有 關 在 小 說 74 戲 曲 中 的 楊 門 女 將, 除 了 佘 太 君 之 外, 最 有 名 的 就 是 穆 桂 英 佘 太 君 能 征 善 戰, 至 百 歲 仍 披 掛 上 陣, 是 大 家 敬 畏 的 女 英 雄 穆 桂 英 也 不 遑 多 讓, 豫 劇 穆 桂 英 掛 帥 裡 她 唱 道 : 我 不 掛 帥 誰 掛 帥? 我 不 領 兵 誰 領 兵? 正 是 恆 山 傳 75 說 中 穆 桂 英 豪 氣 萬 千 的 心 聲 ( 五 ) 大 黑 牛 拉 石 修 栗 墓 清 道 光 ( ) 年 間, 渾 源 出 了 個 治 水 專 家 栗 毓 美 一 年 夏 天, 他 返 鄉 奔 母 喪 後 經 恆 山 峽 谷 唐 莊 村, 曾 救 濟 一 個 少 年 十 兩 銀 子 葬 父 這 少 年 名 牛 娃, 十 二 歲, 為 地 主 放 牛 葬 父 次 日, 出 生 了 一 頭 小 黑 牛 八 年 後, 牛 娃 二 十 歲, 黑 牛 也 身 高 八 尺, 身 長 二 丈, 食 量 大 卻 無 法 幹 活, 地 主 想 賣 牠 也 賣 不 掉, 最 72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張 劍 揚, 穆 桂 英 大 戰 洪 州, 恆 山 的 傳 說 人 物 傳 說, 頁 詳 見 元 脫 脫 等, 宋 史, 卷 二 百 七 十 二, 楊 業 傳 ( 臺 北 : 鼎 文 書 局,1983), 頁 詳 見 鄭 騫, 楊 家 將 故 事 考 史 證 俗, 景 午 叢 編 下 編 ( 臺 北 : 臺 灣 中 華 書 局,1972), 頁 1-84 鄭 氏 引 乾 隆 五 臺 縣 志, 卷 三, 村 屯 門 : 莫 姑 嶺 相 傳 為 楊 業 孫 收 女 將 莫 姑 英 處 ( 見 頁 34) 琴 按 : 明 李 維 楨 ( ) 所 修 之 五 臺 縣 志 卷 三, 村 屯 門 ( 江 蘇 金 壇 : 中 國 書 店,1992) 中 莫 姑 嶺 作 墓 姑 嶺, 且 無 相 傳 為 楊 業 孫 收 女 將 莫 姑 英 處 等 字 樣, 則 此 說 為 明 末 或 清 初 人 所 加 75 詳 見 邱 坤 良, 楊 家 將 的 人 物 與 傳 說, 載 歷 史 月 刊 創 刊 號 (1999.2), 頁

34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後 就 送 給 牛 娃, 權 充 放 牛 的 工 錢 牛 娃 牽 著 大 黑 牛 離 開 東 家, 在 村 口 正 遇 見 幾 百 個 清 兵 身 著 孝 衣, 護 送 靈 車, 大 黑 牛 卻 擋 在 道 上 一 動 不 動, 眾 兵 上 前 抽 打 牠 也 沒 效 這 是 栗 毓 美 的 靈 車, 他 兒 子 栗 耀 走 上 前 輕 拍 大 黑 牛 的 脖 子 : 請 你 讓 讓 道 吧! 大 黑 牛 竟 順 從 地 走 開 了 原 來 栗 毓 美 為 保 護 黃 河 大 堤 而 累 死 在 鄭 州 的 黃 河 邊 道 光 皇 帝 親 筆 寫 了 神 道 碑, 並 下 令 在 渾 源 建 墓, 禮 部 也 規 定 墓 的 牌 坊 等 全 用 漢 白 玉 雕 築 大 同 知 府 在 廣 靈 白 玉 山 找 到 漢 白 玉 石 料, 但 這 些 石 料 如 何 託 運? 栗 耀 在 父 親 墓 地 上 發 愁 猛 然 看 見 從 恆 山 走 來 一 個 白 鬍 鬚 老 漢, 他 說 : 不 要 愁, 不 要 愁, 叫 白 走, 黑 打 頭 欲 運 萬 斤 石, 需 得 萬 斤 牛 栗 耀 忽 然 想 到 擋 靈 的 大 黑 牛, 於 是 請 知 州 去 找 找 到 牛 娃, 牛 娃 一 口 答 應 為 恩 人 做 事 於 是 先 趕 製 了 一 輛 特 別 結 實 的 牛 車, 把 三 百 六 十 塊 石 料 都 裝 上 但 大 黑 牛 一 用 勁, 老 榆 木 車 軸 就 壓 斷 了 一 天 黃 昏, 牛 娃 坐 在 白 玉 山 下 哭 泣, 一 位 白 鬍 子 老 爺 爺 走 來, 說 : 莫 要 哭, 莫 要 哭 欲 要 車 上 路, 除 非 降 龍 木 牛 娃 把 這 事 告 訴 栗 耀 栗 耀 心 想 : 降 龍 木 堅 韌 無 比 連 夜 返 回 渾 源, 親 自 領 木 匠 上 恆 山 的 穆 桂 英 山 尋 找 用 降 龍 木 做 車 軸, 大 黑 牛 開 始 拉 漢 白 玉 石 料, 整 整 拉 了 兩 年, 終 於 把 三 百 六 十 塊 石 料 全 運 到 了 栗 耀 到 墓 地 去 看 牛 娃 和 大 黑 牛, 不 料 大 黑 牛 已 安 詳 地 死 去 了 76 在 這 則 傳 說 中, 我 們 看 見 栗 毓 美 心 地 仁 善, 關 心 民 間 疾 苦 他 在 返 鄉 奔 母 喪 的 倉 皇 之 時, 拿 出 十 兩 銀 子 幫 牛 娃 葬 父 ; 不 料 八 年 後 牛 娃 和 大 黑 牛 反 而 幫 他 兒 子 栗 耀 完 成 安 葬 父 親 栗 毓 美 的 工 程 人 與 人 之 間, 像 魚 幫 水, 水 幫 魚 一 樣 的 互 助 有 無, 自 然 而 溫 馨 栗 耀 和 牛 娃 排 除 萬 難, 中 間 兩 度 出 現 的 白 鬍 子 老 76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張 劍 揚, 大 黑 牛 拉 石 修 栗 墓, 恆 山 的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頁

35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爺 爺 是 關 鍵 人 物, 若 不 是 他 好 心 提 醒, 栗 毓 美 的 墳 墓 不 可 能 照 朝 廷 的 規 格 完 成 栗 毓 美 ( ) 是 渾 源 人, 在 清 道 光 年 間 治 理 黃 河 功 績 卓 著, 77 卒 於 任 上 朝 廷 降 旨 賜 祭 葬, 追 封 為 太 子 太 保, 贈 封 巡 河 督 大 王, 道 光 皇 帝 親 書 祭 文 和 碑 文, 令 渾 源 州 興 建 陵 墓 和 府 第 因 此 渾 源 人 都 熟 知 栗 毓 美 的 事 蹟, 也 因 感 念 他 的 功 德 而 形 成 端 午 祭 拜 的 習 俗 78 六 恆 山 土 特 產 及 植 物 傳 說 被 恆 山 的 傳 說 編 者 張 劍 揚 收 在 景 物 傳 說 中 的 鳳 凰 山 和 甘 泉 兩 篇, 其 實 可 以 視 為 土 特 產 傳 說, 它 們 說 明 了 恆 山 出 產 煤 礦 及 燒 酒 ( 一 ) 甘 泉 甘 泉 井 通 恆 山 主 峰 上 的 苦 甜 井, 昏 官 來 後 建 甘 泉 院, 闢 為 花 園, 禁 止 城 民 飲 用 昏 官 五 十 大 壽, 恆 山 老 道 前 來 祝 壽, 要 求 賞 一 碗 甘 泉, 他 繞 井 左 右 各 三 遭, 親 手 汲 水, 飲 畢 告 辭 從 此 井 水 變 成 了 苦 水 明 朝 隆 慶 年 間, 陝 西 劉 復 禮 來 渾 源 作 知 州, 在 任 五 年 把 渾 源 治 理 得 井 然 有 序 一 天, 一 位 老 道 走 到 井 邊, 右 左 各 轉 三 遭, 把 棵 小 草 扔 入 井, 用 拂 塵 拂 了 三 下 離 去, 一 群 小 孩 圍 井 觀 看, 只 見 井 裡 水 潔 如 鏡, 還 長 著 一 棵 靈 芝 仙 草, 劉 知 州 讓 人 汲 水 品 嘗, 甘 甜 清 涼 百 姓 認 為 苦 泉 變 甜, 是 劉 知 州 的 德 政 所 致, 紛 紛 捧 酒 向 劉 知 77 ( 道 光 ) 十 五 年, 以 栗 毓 美 為 東 河 總 督, 毓 美 試 用 拋 磚 法, 於 受 衝 處 拋 磚 成 壩 屢 試 皆 效 詳 見 國 史 館, 清 史 稿 校 注 第 五 冊, 卷 一 百 三 十 三, 志 一 百 八 河 渠 一 ( 臺 北 : 國 史 館,1980), 頁 詳 見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七, 人 物, 頁

36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州 敬 謝 劉 接 第 一 碗 酒, 面 南 而 灑 祭 北 嶽 ; 第 二 碗 酒 輕 灑 於 地, 以 謝 百 姓 ; 第 三 碗 酒 酹 於 井, 願 與 民 同 樂 此 後 甘 泉 井 不 僅 水 味 甘 甜, 還 帶 著 濃 郁 酒 香, 百 姓 遂 用 以 釀 酒 清 代 甘 泉 井 附 近 已 有 一 百 零 三 家 釀 酒 的 缸 坊, 恆 山 老 白 乾 酒 暢 銷 華 北 各 地 當 時 黃 河 以 北 有 吸 水 烟, 到 蘭 州 ; 喝 燒 酒, 渾 源 州 的 民 諺 79 甘 泉 傳 說 主 要 反 映 昏 官 使 甘 泉 變 苦 水, 實 施 德 政 的 劉 知 州 則 使 甘 泉 恢 復 甘 甜, 並 可 以 釀 出 美 酒 恆 山 老 白 乾, 馳 名 華 北, 因 而 出 現 吸 水 烟, 到 蘭 州 ; 喝 燒 酒, 渾 源 州 的 民 諺 ( 二 ) 鳳 凰 山 一 對 鳳 凰 飛 到 渾 源 州 神 溪 山 串 山, 一 直 鳴 叫 大 家 圍 觀, 後 一 老 婦 說 : 鳳 凰 無 寶 處 不 落, 大 家 明 天 上 山 去 挖 寶 吧! 第 二 天 大 家 爭 先 恐 後 上 山 挖 寶, 到 第 十 天, 只 剩 四 人 在 神 溪 山, 郭 姓 夫 妻 挖 到 白 土, 在 串 山 的 曹 氏 兄 弟 挖 到 煤 炭 煤 炭 是 渾 源 縣 重 要 的 礦 產 資 源, 這 豐 富 的 煤 礦 是 怎 麼 來 的 呢? 民 間 傳 說 把 原 因 簡 單 化 了, 是 鳳 凰 帶 來 的 寶, 但 看 人 們 肯 不 肯 努 力 去 挖 掘 而 已 至 於 白 土, 筆 者 本 以 為 是 一 種 含 鎂 質 的 黏 土, 江 西 景 德 鎮 所 產 最 為 有 名 但 山 西 82 師 範 大 學 戲 曲 文 物 研 究 所 王 福 才 教 授 說 : 我 是 渾 源 人, 我 們 渾 源 人 說 的 白 土 就 是 一 種 白 色 的 土, 又 叫 觀 音 土, 過 去 老 百 姓 把 它 泡 在 水 裡, 軟 了 以 後 就 79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張 劍 揚, 甘 泉,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景 物 傳 說, 頁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劉 建 中, 鳳 凰 山, 載 恆 山 的 傳 說 景 物 傳 說, 頁 張 秉 善 渾 源 縣 政 府 工 作 報 告 (2009) 云 : 煤 礦 是 我 縣 重 要 的 礦 產 資 源, 是 財 源 建 設 的 重 要 支 柱 據 中 國 山 西 門 戶 網 站 瀏 覽 日 期 ) 82 詳 見 李 申 盛, 白 土, 據 景 德 鎮 陶 瓷 在 綫 網 站 瀏 覽 日 期 ) 44

37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用 來 刷 房 子 83 筆 者 到 渾 源 時, 也 經 常 在 路 邊 看 見 堆 積 的 白 土, 詢 問 渾 源 文 化 局 的 麻 喜 旺 先 生, 麻 先 生 說 那 是 石 灰, 再 問 是 否 為 粉 刷 牆 壁 的 材 料, 答 案 是 84 如 此 一 來, 證 實 渾 源 確 實 出 產 白 土 ( 石 灰 ) ( 三 ) 紫 芝 峪 內 藏 仙 草 恆 山 紫 芝 峪 出 產 紫 芝 仙 草, 傳 說 每 株 紫 芝 仙 草 根 部 都 有 雙 頭 蛇 看 守, 一 般 人 難 以 取 得 若 有 孝 子 賢 孫, 父 母 長 輩 得 了 不 治 之 病, 孝 心 虔 誠 感 動 北 嶽 大 帝, 才 能 求 得 民 間 順 口 溜 說 : 紫 芝 峪 內 有 仙 草, 起 死 回 生 是 真 寶, 只 要 孝 心 感 北 嶽, 求 得 仙 草 病 準 好 世 傳 明 朝 嘉 靖 皇 帝, 突 然 背 上 生 了 一 塊 癰 疽, 疼 痛 不 止, 御 醫 也 束 手 無 策 某 日 一 大 臣 入 奏 : 臣 聞 北 嶽 恆 山 有 紫 芝 仙 草, 可 起 死 回 生, 必 須 孝 子 賢 孫 感 動 北 嶽 大 帝, 才 能 求 得 世 宗 即 令 太 子 齋 戒 沐 浴, 虔 誠 徒 步 往 北 嶽 求 仙 草 太 子 一 向 嬌 生 慣 養, 剛 到 北 嶽 晚 膳 後 即 高 燒 不 止, 頭 昏 目 眩 內 侍 們 驚 怕 不 已, 第 二 天 急 忙 備 馬 服 侍 太 子 回 京 嘉 靖 帝 見 太 子 累 得 昏 迷 不 醒, 只 得 令 大 同 通 判 去 恆 山 採 紫 芝 仙 草 通 判 接 旨 後, 天 天 去 問 其 父 身 體 如 何 後 來 老 太 爺 煩 了, 就 說 : 我 病 了 你 便 怎 樣? 通 判 即 跪 下 說 : 兒 給 您 去 北 嶽 恆 山 求 紫 芝 仙 草 去! 於 是 他 帶 領 了 數 十 名 衛 士 直 奔 紫 芝 峪 內 進 了 峪 口, 只 見 危 崖 峭 壁 間 長 著 株 株 紫 芝 仙 草, 他 命 令 士 兵 們 攀 爬 採 摘, 爬 到 半 山 腰 時, 突 然 竄 出 了 一 群 雙 頭 毒 蛇, 士 兵 們 83 拙 稿 本 為 參 加 山 西 師 範 大 學 戲 曲 文 物 研 究 所 主 辦 之 東 方 文 學 與 戲 劇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而 寫, 王 福 才 教 授 恰 為 論 文 集 之 主 編, 故 於 學 術 會 議 召 開 前 即 與 筆 者 提 及 渾 源 之 白 土 非 製 陶 瓷 之 白 土 84 麻 先 生 為 1960 年 生, 他 表 示 不 清 楚 白 土 又 名 觀 音 土 ; 王 福 才 教 授 甫 滿 六 十 歲, 已 離 開 渾 源 四 十 餘 年, 二 人 對 白 土 的 別 稱 不 同 45

38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被 咬 都 摔 死 在 峪 底 通 判 嚇 得 趕 緊 回 府 一 進 府 門, 就 聽 得 一 名 京 官 大 喊 : 大 同 府 通 判 接 旨 說 再 不 送 仙 草 至 京, 定 斬 不 赦 通 判 接 旨 後 向 京 官 回 稟 毒 蛇 咬 死 士 兵 之 事, 京 官 怒 罵 : 赫 赫 通 判, 連 小 小 草 蛇 也 制 服 不 了 嗎? 第 二 天 通 判 又 率 領 兵 馬 前 往 紫 芝 峪, 並 下 令 : 能 取 得 仙 草 者, 賞 黃 金 百 錠, 白 銀 千 兩 霎 時 間 人 人 爭 先, 忽 見 崖 壁 間 射 出 一 道 霞 光, 幾 十 隻 高 腳 紫 鶴 冉 冉 飛 向 天 空, 從 此 紫 芝 峪 內 再 也 沒 出 現 過 紫 芝 仙 草 了 嘉 靖 皇 帝 是 否 真 殺 了 大 同 通 判, 書 上 並 沒 有 記 載 但 紫 芝 峪 內 現 仍 保 留 著 嘉 靖 三 十 五 年 (1556) 明 世 宗 著 令 大 同 通 判 採 紫 芝 仙 草 的 石 刻 記 載, 因 歷 經 風 雨 侵 蝕, 字 跡 已 模 糊 不 清 了 85 紫 芝 就 是 靈 芝 草, 可 治 療 虛 勞 咳 嗽 氣 喘 失 眠 消 化 不 良 等 因 具 有 多 種 療 效, 自 古 即 被 認 為 是 能 起 死 回 生 的 仙 草, 連 清 廷 也 要 年 年 派 專 人 前 往 採 取 這 則 傳 說 內 容 十 分 神 奇, 恆 山 紫 芝 峪 雖 出 產 紫 芝 仙 草, 卻 有 雙 頭 蛇 看 守, 就 算 是 貴 為 皇 帝, 沒 有 孝 子 賢 孫 誠 心 訪 求 也 不 能 得 篇 中 太 子 去 了 一 次, 大 同 通 判 去 了 兩 次, 都 空 手 而 回 末 了 又 說 因 為 幾 十 隻 高 腳 紫 鶴 冉 冉 飛 向 天 空, 意 即 紫 芝 皆 化 為 紫 鶴 飛 離 恆 山, 從 此 紫 芝 仙 草 便 在 紫 芝 峪 絕 跡 但 明 人 宋 茝 的 採 取 玄 芝 記 卻 明 明 寫 著 : 嘉 靖 三 十 五 年 夏 六 月, 上 用 北 岳 玄 芝 維 時 真 定 守 臣 求 於 曲 陽 縣 恆 山 不 獲, 乃 上 言 古 北 岳 在 山 西 大 同 府 渾 源 州, 有 虞 舜 巡 狩 遺 跡 在 焉, 請 下 彼 處 求 之 於 是 巡 按 直 隸 侍 御 李 公 巡 按 山 85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禹 三 彩, 紫 芝 峪 內 藏 仙 草, 恆 山 的 傳 說 植 物 傳 說, 頁 金 貽 郎 伍 后 勝 主 編, 中 華 天 然 補 品 資 源 大 辭 典 上 篇 補 品 植 物 資 源 紫 芝 ( 北 京 : 長 征 出 版 社,1993), 頁 詳 見 新 文 豐 出 版 公 司 編 輯, 新 編 中 藥 大 辭 典 下 冊 靈 芝 草 ( 臺 北 : 新 文 豐 出 版 公 司, 1985 再 版 ), 頁

39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西 侍 御 朱 公, 咸 受 命 採 芝 乃 委 太 原 府 同 知 北 地 王 希 堯 逮 齋 大 同 府 大 大 大 大 大 大 凡 茲 五 人, 皆 秦 產, 以 九 月 晦 日 登 岳 廟 齋 宿, 厥 明 十 月 朔 旦 具 牲 醴 祭 告, 令 防 守 官 兵 沿 山 谷 遍 索 之, 果 得 真 芝 十 二, 本 狀 如 雲 錦 因 憶 退 之 詩 曰 : 虔 心 默 禱 若 有 應, 豈 非 正 直 能 感 大? 殆 信 然 與? 遂 大 之 兩 院, 兩 院 大 之 朝 廷, 詔 禮 部 收 用 是 後 歲 歲 取 芝, 茝 任 其 事, 然 不 若 初 求 之 難, 亦 不 若 初 芝 之 異 再 登 此 山, 追 惟 往 昔, 倐 爾 十 年, 人 事 變 遷, 徒 增 感 慨 敬 書 此, 托 我 霖 川 公 刻 之 山 石, 以 識 歲 月 云 88 這 就 是 傳 說 中 提 到 的 紫 芝 峪 內 的 那 通 石 刻, 作 者 正 是 當 年 負 責 採 玄 芝 的 大 同 府 通 判 宋 茝 依 宋 茝 文 中 所 云, 第 一 年 就 採 得 十 二 株 玄 芝 ( 玄 是 黑, 與 傳 說 中 的 紫 芝 顏 色 接 近 ), 之 後 年 年 去 採, 並 不 困 難 但 從 傳 說 紫 芝 峪 內 藏 仙 草 看 來, 如 今 恆 山 確 實 已 沒 有 紫 芝 可 採 了 幸 而 恆 山 雖 已 不 產 紫 芝, 但 恆 山 卻 還 有 另 一 種 聞 名 國 際 的 聖 藥 黃 芪 89 ( 四 ) 黃 仙 子 古 時 候 恆 山 有 個 青 年 獵 手 王 十 虎, 他 父 母 早 亡, 孑 然 一 身 有 一 天 他 在 恆 山 打 獵, 被 一 隻 梅 花 鹿 引 入 森 林, 救 了 一 個 被 老 虎 追 逐 的 少 女 少 女 帶 王 十 虎 回 家, 用 恆 山 的 鎮 山 寶 草 黃 芪 為 他 療 傷 後 來 二 人 結 為 夫 婦, 生 活 幸 福 美 滿 一 年 後, 王 十 虎 發 覺 妻 子 悶 悶 不 樂, 日 益 憔 悴 詢 問 之 下 才 得 知 妻 子 是 恆 山 的 黃 芪 仙 子, 和 凡 人 結 婚 違 反 仙 規, 北 嶽 大 帝 降 旨 二 人 即 刻 分 離 此 時 狂 風 暴 雨 已 作, 黃 芪 仙 子 從 懷 裡 掏 出 88 明 宋 茝, 採 取 玄 芝 記, 恆 山 志 文 志, 頁 詳 見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三, 恆 山 黃 芪, 頁

40 東 華 人 文 學 報 第 十 九 期 一 包 黃 芪 籽, 叮 嚀 道 : 我 走 後, 你 把 它 種 在 恆 山 主 峰 上, 花 開 第 三 天, 你 把 最 大 的 一 朵 採 回 插 入 瓶 中, 半 夜 子 時 呼 喚 黃 芪 娘 子 三 聲, 我 便 會 回 來 看 你 秋 天 你 要 上 山 把 黃 芪 收 回, 來 年 再 種 從 此 王 十 虎 依 照 黃 芪 仙 子 的 吩 咐, 一 邊 狩 獵, 一 邊 灑 種 黃 芪, 恆 山 遂 到 處 長 滿 了 黃 芪 每 到 夏 天, 滿 山 遍 野 開 著 小 黃 花, 給 北 嶽 帶 來 盎 然 的 生 機, 恆 山 也 被 譽 為 黃 芪 之 鄉 90 黃 芪 即 黃 耆, 生 長 在 中 國 大 陸 黑 龍 江 吉 林 遼 寧 河 北 山 東 山 西 陜 西 甘 肅 內 蒙 古 青 海 四 川 西 藏 等 地 世 界 黃 芪 數 中 國 好, 中 國 91 黃 芪 數 渾 源 好 恆 山 黃 芪 有 原 野 生 膜 莢 黃 芪 和 移 植 內 蒙 古 黃 芪 兩 種 北 魏 時 期 即 有 採 藥 士 到 恆 山 採 刨 野 生 黃 芪, 元 朝 末 年 王 應 昆 王 應 仲 兄 弟 從 內 蒙 大 青 山 帶 回 內 蒙 古 黃 芪 籽, 撒 種 在 恆 山 群 峰 上 根 據 渾 源 縣 志 的 說 法, 92 恆 山 普 遍 種 植 黃 芪 應 歸 功 於 王 氏 兄 弟, 但 傳 說 中 卻 是 黃 芪 仙 子 和 王 十 虎 的 浪 漫 愛 情 造 成 的 巧 合 的 是 王 氏 兄 弟 和 傳 說 中 的 男 主 角 都 姓 王, 而 且 都 是 獵 戶 或 許 我 們 可 以 說, 黃 芪 仙 子 的 傳 說 也 正 反 映 了 恆 山 百 姓 從 狩 獵 進 入 農 耕 的 現 象 七 恆 山 的 習 俗 傳 說 恆 山 傳 說 中 除 了 以 地 方 風 物 和 人 物 傳 說 為 大 宗 外, 還 有 很 特 別 的 有 關 廟 會 節 日 的 習 俗 傳 說 渾 源 縣 志 說 : 舊 時, 渾 源 境 內 祠 廟 多, 廟 會 眾 多, 曾 有 月 月 有 廟 會, 會 會 唱 大 戲 之 說 93 在 此 舉 例 說 明 如 下 : 90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徐 德 寬 張 劍 揚, 黃 芪 仙 子, 恆 山 的 傳 說 植 物 傳 說, 頁 詳 見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新 編 中 藥 大 辭 典 下 冊 黃 耆, 頁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三, 恆 山 黃 芪, 頁 山 西 省 渾 源 縣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渾 源 縣 志, 卷 二 十 四, 民 俗, 頁

41 恆 山 民 間 傳 說 初 探 ( 一 ) 懸 空 寺 廟 會 的 來 歷 懸 空 寺 下 有 個 唐 家 莊, 一 富 翁 生 性 吝 嗇 有 年 農 曆 六 月 初 一, 從 恆 山 走 來 個 老 頭 子 到 富 翁 院 內 喊 餓, 富 翁 聽 見 便 出 來 罵 他, 丫 鬟 端 出 的 剩 飯 也 被 丟 到 糞 坑 還 挨 了 罵 老 頭 子 慌 忙 離 去, 並 說 : 要 口 飯, 你 不 給, 明 年 今 天 我 還 來 老 頭 子 躺 在 大 街 上 喊 餓, 村 人 都 拿 飯 給 他 吃, 他 吃 了 一 碗 又 一 碗, 一 直 喊 餓 後 來 他 感 謝 村 人, 祝 福 大 家 豐 收, 然 後 往 恆 山 走 去 老 頭 子 一 走, 恆 山 頂 升 起 一 朵 紅 雲, 霎 時 間 斗 大 的 冰 雹 降 下 之 後 大 家 到 田 裡 一 看, 莊 稼 都 綠 油 油 長 得 很 好, 只 有 富 翁 的 田 地 滿 是 冰 雹, 一 尺 多 厚 大 家 竊 竊 私 語 : 黑 心 換 白 雹, 這 場 彈 子 下 得 好 第 二 年 這 天, 富 翁 派 人 在 大 街 上 搭 棚, 備 上 小 米 飯 和 素 菜, 迎 接 老 頭 子 但 來 的 都 是 疲 瘦 病 殘 的 窮 漢, 富 翁 分 不 清 哪 位 是 去 年 的 乞 丐, 讓 他 們 都 飽 餐 一 頓 從 此, 唐 家 莊 每 年 六 月 初 一 施 捨 一 天 小 米 飯 富 翁 死 後, 唐 家 莊 的 農 民 為 了 敬 奉 恆 山 之 神, 大 家 集 資, 每 年 六 月 初 一 在 街 上 張 棚 設 竈, 演 三 天 社 戲, 大 家 吃 飽 再 到 懸 空 寺 燒 香 遊 玩, 久 而 久 之 就 成 了 懸 空 寺 的 廟 會 了 94 這 則 傳 說 指 出 懸 空 寺 廟 會 的 形 成, 一 開 始 是 唐 家 莊 富 翁 因 懺 悔 而 舉 辦 的 迎 乞 會, 後 來 才 由 大 家 集 資 在 每 年 六 月 初 一 舉 行, 從 施 捨 乞 丐 演 變 為 聚 餐 看 戲 隨 喜 遊 寺 的 熱 鬧 廟 會 富 翁 懂 得 捨 財 布 施 是 好 事, 唐 家 莊 的 農 民 能 夠 繼 94 此 係 筆 者 撮 要 而 寫, 原 文 詳 見 禹 三 彩 張 劍 揚, 懸 空 寺 廟 會 的 來 歷, 恆 山 的 傳 說 文 物 傳 說,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