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早 羊 今天天氣真好喔 貓 好 好 羊 可以坐你旁邊嗎 這裡 這裡有人坐嗎? 貓 還沒呢 我還在等 羊 是喔 貓 不過他遲到了 不如你先坐吧 羊 真的 謝謝 貓 西裝不錯 羊 謝謝 我特別去借的 小羊開心地坐下 打開箱子 拿出一套培根蛋吐司 還有一個保溫瓶 倒出一杯熱牛奶 吃了起來 羊 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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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舞臺劇本 入選 七把槍 劉勇辰 老貓 享年 55 歲 老殺手 便秘 蛀牙 行為相當紳士 小羊 27 歲 老殺手的學生 出獄不久 老虎 享年 36 歲 本名泰格 是個愛說笑話的黑人 老貓的 前輩 貓妻 享年 34 歲 深信基督教的記者 老鼠 32 歲 本名米奇 好色的大胖子 小馬 26 歲 有輕微弱智 女友 35 歲 小羊的女友 約瑟的妻子 懷孕八個月 狐理 41 歲 心理醫生 女人 由扮女友的演員飾演 約瑟 由扮老虎的演員飾演 酒保 白衣人由扮小馬的演員飾演 一 舞臺燈亮時 場景為一處露天咖啡 老貓穿著紳士裝 優雅 的喝著下午茶翻著一本厚厚的外文書 旁邊的位置上放著兩 個黑色的公事包 小羊穿著藍西裝上場 手裡拿著隨身杯的 咖啡 羊 早安哪 152

2 貓 早 羊 今天天氣真好喔 貓 好 好 羊 可以坐你旁邊嗎 這裡 這裡有人坐嗎? 貓 還沒呢 我還在等 羊 是喔 貓 不過他遲到了 不如你先坐吧 羊 真的 謝謝 貓 西裝不錯 羊 謝謝 我特別去借的 小羊開心地坐下 打開箱子 拿出一套培根蛋吐司 還有一個保溫瓶 倒出一杯熱牛奶 吃了起來 羊 介意嗎 貓 不 完全不會 羊 吃早餐了嗎 貓 也還沒 羊 這樣不行哪 早餐一定要吃 從小我媽就這樣講 不 管你有多忙 小屁股 早餐都一定要給我吃完 貓 把書闔上 慵懶地 為什麼 羊 當然要啊 報紙說人的腸胃在早上正要開始運作 所以 吸收力特別好 而且啊 科學家發現胃在早上七點到十 點會達到維生素分解的最佳狀態 以效率來說是中午或 晚上的兩倍到二點七倍 貓 你懂的真多 羊 是啊 在這種風和日麗的天氣 泡杯熱牛奶 來點培根 蛋 邊讀報紙邊吃點水果沙拉 啊 人生能活到這樣 也就夠了 頓 老貓將咖啡杯湊過去 貓 可以分我一點牛奶嗎 153

3 羊 當然 可是剩不多囉 小羊把剩下的牛奶倒給老貓 貓 夠了 夠了 替牛奶吹氣 現在幾點了 羊 亮了亮手腕 我沒有戴錶 貓 從來不戴錶嗎? 羊 對啊 習慣了 貓 壞習慣 老貓啜著牛奶 羊 那麼 請問一下 現在幾點了? 貓 ( 看錶 ) 七點二十六 羊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約的時間好像是七點半吧 貓 嗯哼 羊 所以你提早到了 貓 嗯 我認為早十分鐘出現是一種基本的禮貌 羊 那幹麻不直接約七點二十就好 羊從口袋拿出一包藥包丟到貓面前 羊 還不是去幫你弄這個 你知道有多麻煩嗎 貓 喔 幾包 羊 十二包 自己不會數 貓打開一包 配牛奶喝下 還 會痛嗎 貓 嗯 牙痛最可怕了 羊 還用你說 可是帶你去看牙醫就好像要你命一樣 貓 我有嗎? 羊 上次護士小姐只是問你要不要洗個牙而已 你就翻臉 貓 不能不要洗牙嗎 羊 你去看牙醫然後不洗牙 也不讓牙醫幫你弄 只想躺在 那裡和護士美眉聊天 你以為你是去看心理醫生還是上 酒家? 貓 反正我不想讓他們把那些鬼東西塞進我嘴裡 羊 你沒有塞過嗎? 154

4 貓 沒有塞過 羊 從來沒有? 貓 你是說什麼 鬼東西嗎? 羊 對啊 貓 你有嗎? 羊 常常啊 我喜歡看牙醫 所以你看 ( 把牙齒露出來 ) 每個醫生都誇我齒型很漂亮 貓 處女座真的很需要人家的讚美 羊 可是你蛀牙的狀況已經很嚴重了 貓 你怎麼知道? 羊 和你吃一次飯就知道 喝冰檸檬水喝到流冷汗欸 貓 皺眉 喔 天哪 光是聽到檸檬我就不舒服了 貓又打開一包藥吃 接著把剩下的藥收好 羊 所以 這個的彼德你認識嗎 貓 彼德 想 沒聽說過 怎麼了 不是法蘭克去找你 羊 你要吃嗎 最後一塊 貓搖頭 羊吃最後一口早餐 法蘭克最近不是 貓 車禍 羊 對啊 聽說地上一點煞車的痕跡都沒有 所以要嘛他活 得不耐煩了 要不然就是有人在整他 貓 那彼德 羊 他在電話裡說他是法蘭克的朋友 法蘭克好多朋友 貓 所以你就接了 羊 對啊 你不高興喔 貓 也不是 貓拿起餐巾紙擦嘴 貓 我不太喜歡冒險 記得去年那次嗎 羊 唉唷不會了啦 我保證 我們不會再遇到臨檢的啦 貓 唉 可是 我的頭髮一直分差是不是厄運的前兆? 155

5 羊 你只是懶惰而已吧 貓開始用餐巾紙擦拭桌子 貓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第幾個合作對象 羊 不知道 貓 第六個 羊 六個? 貓 那你知道我參加過幾次夥伴喪禮嗎 羊 不知道 貓 拍了拍小羊的肩膀 我全都參加了 其中還有一個是 我老婆 她也是唯一一個死在醫院裡的 羊 喔 我很抱歉 貓 嗯 幸好 不然現在死的一定是我 老貓笑了幾聲 喝了一口茶 把其中一個公事包拿過 解鎖 交給小羊 貓 真想放個假 羊 也是 好久沒放鬆了 如果真的放假的話你想去哪裡 貓 這個季節嘛 阿富汗 羊 阿富汗這個時候天氣很好嗎 貓 怎麼可能 阿富汗欸 羊 喔 打開行李箱 這次我用什麼 貓 貝瑞塔 92 羊 為 為什麼 貝瑞塔 女生才用貝瑞塔 茱利亞蘿柏茲 還是荷莉貝瑞才用貝瑞塔 貓 那麼把它收好 荷莉貝瑞 貓起身 不好意思 我去 一下洗手間 貓下場 燈光轉換 二 燈光轉換 投影出錄影畫面 場景為阿富汗的一個祕密洞穴 156

6 左上角有紅色 rec 字樣 彷彿射 遊戲般 兩人做防沙迷彩打 扮 一人踢門 接著喝問聲與緊湊的交火聲 停頓後 他們 按著一個黑衣的神學士 以近距離處決式射殺了他 燈亮 地上躺著幾個穆斯林打扮的士兵和一個穆斯林神學士 的屍體 老虎穿著迷彩上衣 手裡挾著一具輕機槍和一架 DV 口中叨著菸 用腳將神學士翻身 朝他的臉照相 接 著收起 DV 翻找著士兵們的口袋 發現沒有他要的東西 走到後方 敲著後頭一扇木門 虎 老貓 等了幾秒 虎 Knock, Knock. 頓 老貓 又等了幾秒 虎 老貓 你還在裡面嗎 我要大便啦 你好了沒 頓 快一點啦 我要大在門口喔 大在門口 這樣你一出來 就會踩到 以前啊 我和我女朋友同居的時候 她最喜 歡趁我大便的時候跟我說話 為什麼你知道嗎 因為她 知道我大便的時候不能被干擾 一分心我就大不出來 了 她很喜歡問問題 你知道她喜歡問我什麼嗎 我女 朋友總是問我為什麼我上廁所的時候要洗手 不是上完 廁所喔 也不是上廁所前 是中途 你知道嗎? 又敲 了好幾下門 為什麼上廁所上到一半我要洗手? 貓穿著相同的迷彩服打開門出來 一邊用一條手帕擦 手 貓 你有什麼毛病是不是 虎 我以為你淹死在裡面了 貓 這裡是沙漠中心 怎麼淹 虎 我哪知 就咕嚕 咕嚕 咕咕咕 嚕 淹 伸手找著 貓的口袋 157

7 貓 你幹麻啦 虎 打火機 貓從胸前掏出打火機 點上虎的菸 虎 Yahoo~o! 貓 真搞不懂你心情那麼好幹麻 我們千里迢迢 冒著生命危 險來這裡 功勞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 然後呢 任務完 成了我們還要留在這裡打掃 學長 我不是懷疑你喔 可是法蘭克到底是不是在耍我們啊? 虎 老貓啊 長大點 不要事情不順你的意就擺一付大便臉 貓 是是是 虎 便秘和愛情是一樣的 大不出來就大不出來 勉強也沒 用 貓 我沒有便秘 那是因為飛機餐 虎 多吃點咖哩 貓 學長 這裡是阿富汗 虎 嗯 所以咧 貓 咖哩那是印度 虎 喔 貓 你剛剛不是要上廁所 虎 突然不想上了 頓 虎 老貓啊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不可以騙我 貓 你問 虎 你覺得馬子們會不會因為我是黑人而不喜歡我? 貓 認真的嗎 學長 虎 當然 要說真話 貓 嗯 會 虎 Fuck 為什麼 Man. 貓 因為你是黑人 158

8 虎 不能這樣子吧 貓 當然可以 虎 黑人有什麼不好 貓 就看起來髒髒的 而且常常很臭 還會怕被你摸到以後 白裙子會被染色 虎 Fuck 這種想法憲法不允許吧! 貓 憲法也不准我在游泳池裡小便 我還是照做 虎 Fuck 一直到現在嗎? 貓 只要有機會的話 虎生悶氣的抽著菸 貓 不過學長 黑人屌都很大說不定會加分 虎 頓 那是迷思啊 學弟 貓 喔 抱歉 虎看著地上的穆斯林士兵 虎 你知道在他們的信仰裡 為了聖戰而死的話 就可以上 天堂 裡面有享用不盡的山珍海味瓊漿玉液 而且一個 人會有七十二個處女來服侍他們 貓 噢 虎 所以他們現在也許正在爽歪歪 貓 也許吧 虎 七十二個吔 媽的 Fuck 處女吔 媽的 Fuck 頓 幹他媽的送我都不要 貓 不要? 為什麼? 虎 你知道叫一個處女把腿張開要花多長時間嗎 Fuck 七十二個 還要幫她們找 G 點 說服她們幫我口交 Fuck 而且 會上天堂的處女 她到底長多醜啊 我寧 可要七個什麼都懂的火辣傳播妹 每天讓我爽翻天 貓 你連絡直昇機了嗎 虎 啊 159

9 貓 直昇機啊 不然我們怎麼回去 虎 欸 有一個笑話你有沒有聽過 有一個年輕人去找牧師 懺悔 貓 神父吧 虎 隨便啦 然後他說 神父啊 我要懺悔 我做了不該做 的事 前幾天我跟我的女朋友放學的時候最晚離開教 室 我發現我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所以我就把她給上 了 神父說 喔 孩子 如果你誠心認錯的話 主會原 諒你 可是那個年輕人又說 可是神父啊 後來我去她 家想向她道歉 結果發現她家裡只有她阿姨在家 除了 她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所以 我又把她阿姨上了 神父 還是說 這樣啊 沒關係 孩子 如果你誠心反省的話 主還是會接納你 那個年輕人又說 可是神父 昨天我 在家裡反省的時候 發現我家裡除了我媽養的那隻貓之 外一個人也沒有 所以我又把那隻貓給上了 神父 你 覺得這樣上帝還會原諒我嗎 結果神父沒有說話 那個 年輕人就開始找 然後他發現神父躲在桌子底下 他就 問他怎麼了 然後 哈哈 那個神父發著抖說 孩子啊 因為我發現這裡除了我之外 一個人也沒有 哈哈哈 貓 學長 說笑話的人自己不可以先笑吧 虎 超好笑的 你有聽懂吧 那個神父 貓 有啦 聽懂了啦 虎 那我再講一個 有一群男孩圍在水池邊喔 他們圍著一 頭快要死掉的驢子倒在那裡 這個時候一個神父走了過 來 貓 齁 又是神父 你哪來那麼多宗教笑話啊 頓 學長 你到底連絡了沒啊 虎 連絡了啦 你很煩欸 他們說現在沙暴 飛不過來 我 們可能要在這裡多等三個半小時 或者更久 160

10 貓 三個半小時 那人家後援不都殺過來了嗎 虎 對齁 貓 靠 那我們死定了 電視上說 神學士他們什麼都有 連火箭砲都有欸 虎 你不覺得這樣黃沙滾滾的很熱血 很令人興奮嗎 貓 會嗎 虎 運用你的想像力嘛 架好你的來福槍 你看 當初牛仔 就是靠這個征服西部的 用這兩管寶貝把那些紅蕃薯腦 袋轟出一個洞 貓 紅番 學長 虎 對啊 紅番啊 貓 你剛剛說紅蕃薯吔 學長 虎 不是差不多嗎 貓 唉 我剛剛就想講了 學長你這樣不好 虎 哪裡 貓 印地安人也有人權的 而且學長你自己 唉 虎 你想說什麼 貓 沒有 算了 虎 有 你有 你直接說好啦 對啊我是黑人怎麼還可以有 種族歧視對吧 我說中了吧 mother fucker 你覺得因 為我是黑人 皮膚很黑 就只能被歧視 不能去歧視別 人對吧? 貓 學長 我不是這個意思 虎 你就是 那我請問你為什麼我不能種族歧視 因為我是 黑人嗎 所以我只能燙捲捲頭去打ＮＢＡ嗎 這就是他 媽的種族歧視吧 貓 等等 豎起手指 學長有人來了 兩人掩蔽自己 監控著遠方 161

11 虎 悄 聲 順 便 告 訴 你 我 也 不 喜 歡 饒 舌 樂 OK? Hipop? Suck! 頓 兩人警備 虎 悄聲 而且 我其實最不喜歡的是波多黎各人 貓 悄聲 天啊 學長 虎 悄聲 比亞洲人還糟糕 頓 從歐巴馬以後 全美 國的波多黎各人都覺得下一任美國總統一定是波多黎各 人 貓 看著舞臺另一側 喔 天哪 一個中東打扮的女人走了進來 由貓妻扮演 用絲巾 圍住臉 她先看到地上躺著的士兵 接著看到兩人拿 著槍 默默的把手舉了起來 貓 別動 保持安靜 虎 我也建議妳不要動 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女子點頭 好 跪下 很好 虎示意貓上前去搜 貓檢查後以手勢表示沒有武器 虎 一個人嗎 貓 看看外面 沒有別人了 虎 把她的面紗拿下來 貓 不好吧 學長 虎 為什麼 貓 這是人家的信仰欸 虎 靠 那她如果嘴巴裡咬著炸彈怎麼辦 貓 嘴巴要怎麼咬 虎 藍波就可以 頓 說不定她咬著藍波刀怎麼辦 妻 不好意思 我可以講話了嗎 兩男看向她 妻 我是依照約定一個人來的 車子停在一公里外 虎 你是誰 162

12 妻 我是ＢＢＣ的記者 我們約好四點半要來採訪大教長先 生 虎與貓相望 遠處似乎傳來吉普車的引擎聲 妻 你們哪一位是教長先生 燈光轉換 三 舞臺另一處燈亮起 場景為女友的公寓 狹小 簡單 小羊 穿著白色襯衫 右手包著白紗布 看著桌上的電腦 女友圍 著圍裙拉著一臺吸塵器走出 女友的肚子有明顯的隆起 兩 人沒有說話 女友開始吸地 女 借過 羊起身 女友吸過去 羊又坐下 女友又吸回來 女 借過 羊坐到桌上 繼續看著電腦 女 你在看什麼啊 羊 嗯 女 你在看什麼 羊 嗯 女 關掉吸塵器 湊到羊的旁邊看 痣瘡 和 廔管 查這個要幹嘛 羊 呃 我一個朋友 有這方面的問題 女 細菌進入腺體 引起發炎化膿 膿由直腸內通到肛門周 圍 引起局部腫脹 甚至是疼痛 嚴重會往陰囊處擴 張 羊 不要唸出來啦 我只是想挑個禮物送他 女 是那個老教授嗎 羊 什麼教授 163

13 女 就是常常要你一起出差的那個 那個老師 羊 喔 對呀就是他 可是妳千萬不要亂講我說他有痣瘡喔 他一定會把我殺掉 女 不管怎樣 那個復健型的坐墊看起來智障斃了 羊 真的嗎 可是很貴欸 女友收起吸塵器 女 你今天還是不出門嗎 羊 搖頭 嗯嗯 女 喔 羊 怎麼了嗎 女 約瑟又在鬧脾氣了 我怎麼叫他他都不理我 羊 這樣啊 女 頓 早餐我放在冰箱裡 要記得吃 羊 好 女 脫下圍裙和手套 那我要去上班了 羊 路上小心 女 拿過一張傳單 廣告上說新的水族館快蓋好了 到時 候 我們去走一走好不好 羊 嗯 看起來不錯 等手好了 我們就一起去 頓 然 後我也會去找工作的 女 嗯 加油喔 羊 謝謝 女 手還會痛嗎 羊 還有一點 啊 等一下 我泡了咖啡 起身跑下 端 著一壼咖啡上 你們家的奶精放在哪裡 女 咦 不知道欸 我不喝咖啡的 羊 喔 這樣 小羊倒了一杯 啜飲著 以下對話中女友拿出小化妝 包開始補妝 一邊補一邊照著鏡子 最後一直專心的 164

14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女 小心不要灑到襯衫上 洗不掉喔 想不到你穿這件還蠻 合身的 頓 我送你的手錶呢 羊 嗯 找了找口袋 我忘了戴 女 那是防水的 就是讓你可以不用拿下來 羊 可是我習慣不戴了 女 喔 你這樣容易遲到喔 羊 我看妳才快遲到了吧 女 公司的人知道我的狀況 不會怎麼樣的 羊 妳為什麼一直照鏡子 女 今天是我生日 羊 停頓了一下 搔著頭 我記錯了 女 你不是記錯了 你是不關心 頓 你剛才問我為什麼 要一直照鏡子 因為我三十五歲了 你覺得你三十五歲 的時候會在做什麼 羊 搖頭 我不知道 女 女人三十歲以後 就開始一直變老 每一秒都變老一點 點 我想看著自己漸漸變老的樣子 頓 女友替自己塗口紅 羊 我這樣來找妳 妳老公不會吃醋吧 女 吃什麼醋 羊 前男友天天來找妳聊天啊 女 是前前前前前前男友 羊 什麼時候變這麼多前 女 他如果還會吃醋的話就好了 羊 他還好嗎 女 差不多吧 老樣子 羊 你們都很辛苦呢 女 你真的可以這麼冷靜的和我討論我老公的事喔 165

15 羊 妳放心 傷害不了我的 女 喔 可是可能會傷害到我啊 頓 我最近發現他又變 胖了 頭髮也越掉越多 鮪魚肚這麼大一圈 以前覺得 他肉肉的抱起來很舒服 像聖誕老人一樣 可是現在我 才發現他變得好老 看起來好像一百歲了 羊 別這樣說嘛 我還蠻喜歡他的 女 你喜歡他 喜歡什麼 羊 思考 那妳喜歡他什麼 女 首先 他很愛我 接著 他工作穩定 職位也高 自己住 有房子有車子 雞雞又大 雖然是處男這件事有點扣分 但他忍耐力還不錯 剛結婚的那兩年 我們說好不要生小 孩 也不養竉物代替 這樣我就永遠是家裡最受寵的那個 人 雖然他四十幾了但還是很幼稚 每個禮拜天都一定要 約幾個死黨打好幾小時的電動 喜歡喝啤酒吃爆米花和炸 雞 很容易激動 隨便罵他兩句就哭哭啼啼的 但其實那 樣還蠻可愛的 像個大小孩 第三年的時候 我發現他有 外遇 但是他還是每個月固定把錢拿回家 週六週日也都 留在家裡陪我 我也不曉得該怎麼罵他 因為他看起來好 累喔 真奇怪 外遇不是應該是一件愉快的事嗎? 羊 妳為什麼不離開他呢 女 我不知道 有時候我回想會覺得 要不是因為約瑟變成 這樣 我可能已經離開了 女友化好妝 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女 掃視了一下 頓 我突然在想 你要不要留下來和我 們住 頓 不會有人講什麼的 約瑟也不會 停頓 羊 謝謝妳 女 嗯 吻了一下小羊 拎起提包 對了 你在家有空的 話順便把廁所刷一刷 有點髒了 166

16 羊 喔 女 小便的時候要記得怎麼樣 羊 把坐墊掀起來 女 乖 頓 幫我看好約瑟喔 我今天會晚一點回家 羊 放心 我不會讓他到處亂跑的 女 你才不要又跑不見了 女友下場 小羊看著她下場的方向 繼續喝著咖啡 他解開右手的紗布 檢視著手背上的傷口 接著他起 身 吹著口哨走進室內 羊 在場外 起床囉約瑟 對沒錯 起來吧小子 太陽曬 屁股啦 小羊推出一架輪椅 上頭坐著約瑟 一位穿著睡衣的 中風中年男子 小羊看了一下約瑟的手錶 羊 九點了 你今天好嗎 約瑟? 小羊替約瑟裝上灌食用的點滴 然後下場 端出一盤 他的早餐 邊走邊吃 羊 一起吃早餐吧 約瑟 小羊用叉子吃著早餐 約瑟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嚥聲 音 羊 好吃嗎 約瑟 看來你今天食慾不錯 吞一口食物 嗯 她做的炒蛋真的是 真的是好吃 電話鈴響 小羊接著 羊 喂 我是 頓 欸 幫我拿一下 把早餐盤放到輪 椅男的腿上 你說 我在聽 幾點 燈光轉換 1812 序曲的音樂淡入 四 燈光轉換 老貓坐在一輛車內 車內放著 1812 序曲的音樂 他坐在駕駛座旁邊的座位聽著 雙手指揮著 小羊聽著電話 167

17 上場 在車外來回走了好幾遍 打開車門坐進駕駛 看到老 貓陶醉的樣子 便耐心等著音樂到了一處小結束 小羊關掉 了音響 貓 呃 羊 嗯 貓 那是一八一二序曲 羊 喔 所以呢 不是結束了嗎 貓 它是大結束前的小結束 之後有一段很棒的進行曲推到 高潮 羊 喔 對不起 要再打開嗎? 貓 不用 不用 羊 沒關係啊 我可以再打開 貓 那 因為不聽完有時候你知道 羊 我開我開 咦 我看一下 租的車我搞不太懂 是這裡 嗎 小羊再轉開 播出廣播節目的聲音 廣 現在是十二月三十一號晚上十點三十分 新的一年只剩 下最後一個半小時 羊 你剛剛是聽廣播 轉臺 廣 這是本年度最後一次為大家主持 切 國道三號上嚴重 塞車的情況還是不見緩解 切 剛才的 1812 序曲 柴 可夫斯基最受歡迎的作品 描述一場突來的侵略 人們 與民兵團英勇地組織 與敵人激戰 羊 唉呀 結束了 貓 唉呀 小羊將廣播關掉 我最喜歡那首歌了 羊 有點老不會嗎 貓 還是很好聽 什麼東西加個老都讓人更有感覺 頓 那封信上是怎麼說的 168

18 羊 指令上說在這裡等到十二點 頓 貓看了看錶 貓 跨年呢 羊 沒關係 反正我最討厭跨年 你不覺得把跨年當作一件 特別的事很蠢嗎 好像真的跨過了什麼一樣 還有些人 特別挑這天當記念日 呿 貓 我就是挑這天向我老婆求婚的 羊 喔 真的啊 貓 我們兩個都哭了 羊 唉呀 真不錯 頓 貓 啊 謝謝你的禮物 羊 喔喔 有用了嗎 效果怎麼樣 貓 嗯 坐起來很舒服 羊 對啊 而且還有加熱的功能喔 有試用嗎 貓 還沒呢 為什麼要加熱 小羊思考 頓 貓 所以 跟我提一提這個新女朋友吧 羊 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問咧 貓 哪裡認識的 羊 網路 貓 網路 羊 交友網站 貓 一夜情啊 羊 才不是咧 但是是大人了喔 給你看照片 頓 小羊用手機顯示照片給老貓看 貓 欸 長得很漂亮嘛 羊 是個努力的人 做什麼事都很拼命 很辛苦的在存錢 替她老公還債也沒有抱怨什麼 做起愛來也是毫不保 169

19 留 貓 有老公了啊 羊 對啊 貓 好女人都這樣 還沒上架就都被預購了 所以呢 要怎 麼辦 羊 什麼怎麼辦 貓 打算離開她嗎 羊 我哪有 你怎麼會這樣想 貓 因為你一直臭臉 頓 羊 看著手機 聽說女生太早有性經驗 容易罹患子宮頸 癌呢 貓 聽說太沒有也會呢 羊 到底該怎麼辦咧 小羊把手機收起 停頓了一下 羊 我只是覺得 這樣下去 好像永遠都不會有 happy ending 頓 你說呢 老貓 貓 我老婆好像也問過我同樣的話 羊 然後呢 貓 然後她就死掉了 頓 我有努力想給她一個好的答案 可是我來不及講 所以 我只能一直懷念她 一直懷念 她 頓 羊 還有多久啊 貓 一個半小時 羊 新年快樂啊 老貓 貓 新年快樂 臭小子 燈光轉換 170

20 五 燈光轉換 老虎穿著鞋躺在床上 拿著一個相框 看著裡面 的女子和丈夫孩子的照片 老貓拿著兩罐啤酒走上場 扔給 老虎一罐 舞臺側邊傳來洗澡聲 虎 她應該會拿到監護權吧 貓側著頭 束起一根手指到嘴前 一個女人穿著浴衣 走出 看到兩人 驚叫了一聲 女 你他媽是誰啊 虎 我是老虎 女 老虎 虎 老虎 拔出槍指著她 有問題嗎 女 沒有了 虎 很好 因為我不喜歡被問問題 女 可是 老虎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虎 這是個問題嗎 貓 咳 我是老貓 你可能聽說過我們 最近有出現在報紙 上 虎 還沒有上頭條 不過快了 貓 我才不想上頭條 學長 女 我老公就快回來了 如果你們現在離開的話 我可以不 報警 貓 沒關係 我們也正好要找他 虎 喝光啤酒 幹 這個牌子真的很棒吔 在哪裡買的 女 你們不知道我老公是什麼人吧 虎 所以你老公喜歡這個牌子 我也喜歡 知道為什麼嗎 用力把酒瓶砸開 它的酒瓶砸不碎耶 貓 妳要不要坐一下 來 沒關係的 扶女人坐到床邊 妳老公通常幾點回來 171

21 女 我不知道 頓 老虎玩著她的頭髮 對不起 我真的 不知道 貓 沒關係 沒事 乖 學長 她忘記了啦 老虎扯住女人的頭髮往後拉 女人痛得開始哀嚎 虎 為什麼啊 為什麼可以不知道 妳不夠愛妳老公欸 這 樣不好 貓 學長 學長 輕一點 才剛洗完頭 唉唷 女 對不起 對不起 不要殺我 我真的不知道 他已經好 幾個禮拜沒回家 我根本不曉得他到哪去了 貓 學長 你有聽到了吧 虎 什麼 貓 人家不知道她老公跑到哪去了 女 真的 我不知道 老虎更用力的扯著女人的頭髮 她發出更大聲的呻吟 並輕微發抖 貓 學長 虎 我聽過有個傢伙 人家問他知不知道她老公跑到哪去啦 她說她不知道 但你猜怎麼樣嗎 她知道 貓 看到了 我盡力啦 從袋裡拿出電氣膠帶 撕下一截 貼在女人嘴上 老虎接過膠帶將她的手 腳都綁住 過 程中老貓對女人說著話 噓 我們來打個賭好不好 妳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好了 嗯 乖 妳猜猜看喔 我的 問題是 妳老公今晚會不會回來 會妳就點頭 不會就 搖頭 沒有不確定喔 如果 如果妳猜對的話 我保證 不會有人對妳開槍 我保證 我們會在這裡待到隔天早 上 所以妳可以仔細想想看 一手拎著女人的頭 他 今晚上回家 點頭 還是不回家 搖頭 女人瞪著他看了數秒 緩慢的點頭 貓 耶 拍了拍女人的頭 和老虎用綿被包住女人 172

22 將她丟進浴室 我贏了 虎 等下可以順便幹她嗎? 貓 呃 學長 我們殺人 然後走人 事情就是這樣 不是 都這樣嗎 虎 太可惜了 混蛋 老虎跳回床上 舒服地躺著 貓 學長你等下不要睡著囉 虎 知道啦 你躲好啦 貓 不要又跟上次一樣 燈光轉換 燈光轉換 場景為酒吧吧檯上 小羊一個人坐著 酒 保在離他不遠處擦著玻璃杯 小馬抱著一個大的電扇 形紙箱上場 馬 唷 羊 唷 那個是 馬 喔 是這裡的老闆訂的貨 羊 裡面裝得是 馬 裡面裝得是電扇 羊 電扇 馬 就是 羊 電風扇 馬 沒錯 羊 我正想這麼說 馬 正是正是 羊 我原本還想問你是有多怕熱咧 馬 將箱子交給酒保 簽了個字 向著吧臺 兩瓶啤酒 謝謝 賺點外快嘛 頓 所以 你決定要加入了 羊 我什麼都還不知道 馬 我們有計劃了 超屌的計劃 真的 酒保遞給兩人酒瓶 173

23 羊 上次偷狗那個計劃你也覺得不錯 馬 是不錯啊 半 狗屁 什麼鳥計劃 把偷來的狗開九個小時送到南部賣 你們後來賺了多少 馬 什麼多少? 羊 賺了多少 馬 扭著他的酒瓶 馬的 它怎麼打不開 羊 怎麼可能 馬 怎麼打都打不開 馬的 羊 給我 ( 打開 ) 要轉哪 馬 靠 我有轉哪 ( 頓 還是打不開 小羊和他交換 接 著輕鬆打開 ) 那天我光是洗那輛 toyota 就洗了一個下午 你真的沒辦法想像 九條狗塞進一個車箱可以有多臭 狗本來就臭了 再加上牠們拉得屎 光是那條德國獵犬 就可以拉出兩噸的屎 更糟糕的是牠們還會吐 你相信 嗎 狗還會暈車暈到吐 羊 那不是噴得滿車都是 馬 幹 滿車都是啊 結果好不容易開到買家那邊 他們看 了一看就說 每一隻都像是生病了 還有兩隻拉到脫肛 他們只肯給原來的三分之一的錢 三分之一 媽的操 油錢都不夠 羊 結果你還是收了 馬 我當然收了 不然怎麼辦 羊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 ( 喝一口啤酒 ) 所以你們新的計劃 是 馬 有興趣嗎 羊 說來聽聽 馬 嘿 你真的想聽 你還記得我堂哥嗎 米奇 他之前有 一陣子在國家市立銀行工作 174

24 羊 大胖子米奇 他在銀行幹什麼 馬 他是開車的 羊 搶運鈔車 就憑我們 你發瘋囉 馬 當然不是啦 不是搶新鈔 左右張望了一下 每三年 一次的這個時候 米奇的工作就是開著那輛小防彈車 載滿滿一車的廢幣去銷毀 那些錢可能用舊了還是破損 了怎樣的吧 我也不是很懂啦 畢竟 銀行你知道 但 那些可都是真鈔喔 頓 而且 漂亮的是 沒有武裝 警察 沒有槍 甚至沒裝監視器 羊 所以你們打算搶運鈔車 一臺破運鈔車 馬 沒錯沒錯 羊 搶那些破破爛爛的廢鈔票 馬 對啊 你要加入嗎 羊 喝乾啤酒 小馬 我二十九歲了 剛出獄一個禮拜 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馬 嗯 所以呢 羊 所以 抱歉 從上個禮拜開始 我已經打算好這輩子不 要再和笨蛋合作了 頓 馬 喔 這樣啊 酒保走過來 在兩人面前各擺了一杯馬丁尼 酒 老闆招待 馬 看著酒保走開 玩著馬丁尼裡的橄欖 所以 裡面怎 麼樣 羊 什麼怎麼樣 馬 你的身體沒怎麼樣吧 羊 沒事啊 身體好得很 馬 沒事就好 羊 能有什麼事 頓 我出來的那天 和其它人一樣 換 175

25 了外頭的衣服 搭上一臺大巴士把我們往城市裡送 那 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 我很累 就靠在窗上睡 車上大 多數的人也都睡著了 也有少數在閒聊打屁 巴士開在 一條險峻的山道上 結果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司機上來 告訴我們說車燈壞了 山道上又沒有路燈 大家車速又 快 非常危險 我們只能等在那裡 過了不久 開過來 一輛貨車 司機攔下它 他們說好 貨車開在前面幫忙 照路 我們就跟在他後頭 車子又開動了 整條黑暗的 山道上 只有靠前面那輛貨車的尾燈 在幫我們指路 全車的人都醒過來了 也沒有人想講話 我們全都把頭 探出窗外 就著那麼一點點的微微亮光 看著風景 頓 小馬 你如果也在的話 你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馬 頓 兄弟 對你 我一直覺得很抱歉 羊 幹 抱歉什麼啊 馬 我以為不會有事的 羊 對啊 你以為 馬 我以為回家以後 什麼都還是一樣 羊 沒錯 你真的這樣想 馬 我真的很後悔 羊 因為你以為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看到問題了沒有 馬 我腦子有問題 羊 對啊 小馬 你腦子有個洞 馬 真的嗎 你也這麼覺得 羊 真的 只是還沒有長出來 燈光轉換 燈光轉換 場景為剛才的房間 床上躺了一個男人 臉上壓著枕頭 枕頭上一大攤的血跡 老虎正在抽菸 老貓從浴室走了出來 邊用手帕擦著他的槍 176

26 貓 你不應該這樣做的 虎 怎樣 貓 就剛剛那樣 虎 我剛剛幹了很多事 貓 你答應過我的 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老虎把菸按熄 虎 不可以把槍管塞到被害人的嘴巴裡 貓 不可以把槍管塞到被害人的嘴巴裡 虎 可是我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屌的大個子 他媽的他至少有 兩百公尺高 貓 而且那還是我的槍 虎 所以呢 貓 我喜歡我的槍乾乾淨淨的 虎 老貓 你有病啊 你又不用用它擦屁股 貓 頓 學長 你是不是又開始了 虎 嘿 你知道你讓我想到誰嗎 老貓 你讓我想到道奇 貓 這干他什麼屁事 虎 喔 道奇 小道奇 我最喜歡的小老弟 他是個他媽 的同性戀屁精 喜歡含人家的屌 我愛這個小子 你們 其實很像你知道嗎 可是你知道他的問題出在哪裡嗎 貓 在哪裡 學長 虎 他永遠都不曉得怎麼把他的嘴閉上 頓 老貓把手帕和槍收好 虎 好啦 老貓 別生氣嘛 對不起我太興奮了 你知道我 不能碰咖啡因 貓 那可不是咖啡因 虎 都一樣啦 好啦 老貓 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 保證不 會了 貓 最後一次 177

27 虎 最後一次 貓 把槍塞人家嘴裡也是最後一次 虎 好啦 頓 衝上去勾住老貓的脖子 好玩嘛 老貓 而且你剛才有沒有看到 他真的哭咧 你有看到嗎 操 他媽的娘們 貓 再有下次的話 我就朝你的嘴巴和屁眼同時間開槍 把 你炸出一朵花 虎 你不可能辦到的 貓 你想試試看 虎 嘴巴和屁股 同時 不可能 貓 生氣的話 我什麼事都辦得到 虎 你的手不夠長 老貓拉住床上男人的腳 貓 好了 快點幫忙把他抬進去 我要遲到了 虎 遲到 你要去哪裡 抬起男人的頭 貓 我要去接機 虎 接機 你媽的不會要告訴我你還跟那個記者搞在一起 吧 貓 什麼搞在一起 一 二 三 兩人把男人丟到浴室 傳 出女子悶哼的叫聲 我們只是 只是還蠻談得來的 虎 靠 你有跟誰談不來嗎 我跟裡面那個騷貨說不定也蠻 談得來的 貓 怎麼說上次也是多虧她我們才脫困的 學長 虎 你們搞在一起多久了 貓 三個月 我是真的蠻喜歡她的 虎 Fuck 我只記得她的奶子長得不錯 貓 頓 學長你想講什麼 燈光轉換 178

28 燈光轉換 場景換到另一個室內 小羊和老鼠在客廳 小羊拿著一把靜電拖把四處亂拖 老鼠開著電視 轉 著臺 小馬一身是血的走出 手上戴著塑膠手套 馬 你們不會相信的 鼠 又怎麼了 馬 水槽塞住了 鼠 塞住 馬 我照你說的把裝血那桶倒到水槽 鼠 我的天啊小馬 你真的什麼都幹不了耶 馬 又不是我搞的 就塞住了嘛 羊 我去看看 鼠 不用去了 塞住就塞住 對小馬 去抬一桶水來 裝滿 馬 滿滿的 鼠 滿滿的 小馬下 對小羊 人你放好了 羊 我和小馬把他放在後車廂 鼠 幹 你們底下有鋪防水墊吧 車是我借來的 羊 哪來的防水墊 我用雨衣把他包好了 鼠 媽的 兄弟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頓 你有讀過 人 鼠之間 嗎 羊 史坦貝克 我沒有看完 裡面好像有一對智障兄弟 鼠 只有弟弟是智障 而且其實 他們也不是兄弟 小馬抬上一大桶水 灑了不少出來 馬 哥 水 鼠 小馬 你有讀過 人鼠之間 嗎 馬 什麼之間 羊 人鼠之間 是本小說 鼠 算了 小馬 你過來 蹲下 對 頓 現在聽我說 把東西拿出來 馬 什麼東西 179

29 鼠 我再說一次把東西拿出來 猛然用力抓住小馬的頭 用槍抵著他的臉 馬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羊 饒了他吧 米奇 他沒有東西 鼠 我警告你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馬 我發誓 我不曉得 鼠 開保險 三 羊 到底是什麼 快點拿出來小馬 馬 我沒有拿東西 鼠 二 羊 米奇 別發神經 馬 媽呀 老天爺 鼠 一 馬 等等 等等 頓 對不起 我 我把錢藏在鞋子 裡 老鼠揍了小馬一拳 他痛得縮成一團 鼠 什麼錢 馬 皮夾裡的錢 我 我是說 老鼠抓起小馬 把他整顆頭按到水裡 鼠 什麼錢 你以為你在說什麼 你以為我在問你什麼 我 問什麼 將小馬扯起 馬 我 咳咳 我 羊 米奇你到底要幹麻 鼠 噓 我不是問你錢的事情 給你個提醒 我是問你演唱 會的事 馬 演唱會 老鼠又把小馬的頭浸到水裡 扯起他的頭 鼠 票呢 馬 咳 對 票 票 我他媽的 咳咳 180

30 羊 你說什麼票 馬 我放在我屁股後面的口袋 老鼠推開小馬 從他口袋裡拿出兩張票 向著小羊揚 了一揚 鼠 我問你 小馬 如果條子發現了屍體 然後那麼剛好 又發現這個傢伙原本計畫要去看演唱會 接著在他買的 位置上 他們又發現坐了一個傻屁股和一個傻屄 你覺 得他們會怎麼想 你們剛好撿到他的皮夾嗎 羊 米奇 夠了 小羊搶過票來 撕碎 放進口袋裡 羊 我們該走了 拉起小馬 好了 沒事了 誰叫你不長腦 小馬站在那裡 抽泣著 鼠 他拉褲子了 羊 米奇你閉嘴 鼠 拉褲子了 拉褲子了 笑著 羊 我叫你閉嘴 鼠 你他媽的才閉嘴 馬 兩位 我可不可 鼠 指著小馬 你他媽的最好這輩子嘴都不要再打開 不 然我向上帝發誓 我會用我的槍管把你的門牙一顆一顆 翹掉 馬 喔 用手捂著嘴 鼠 把這裡收一收 然後給我滾去開車 小馬收拾水桶等 走吧 兄弟 羊 等等 米奇 我的問題還沒完 鼠 你的問題? 羊 對 我的問題 鼠 我以為我們是 你知道 夥伴 羊 對 我們是 181

31 鼠 所以是夥伴的問題? 羊 不 是我的問題 頓 馬 你還是要走 不行哪 我們都已經有計劃了耶 鼠 你確定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兄弟 羊 我馬子她哥 在老家開了一間車行 他說我可以回去幫 上點忙 鼠 幫什麼 幫他媽有錢老太婆的克萊斯勒換車尾燈嗎 你 他媽白痴啊 羊 從腰後抽出他的槍 小馬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一把槍 嗎 這把送你 馬 米奇 老鼠點了點頭 小馬接過槍 小羊擁抱了一下小馬 接著和老鼠點了點頭 羊 原本我想請你們吃頓飯再走的 頓 可是米奇 我 發現 混了這麼久 一毛錢也沒有存下來 頓 我 想我玩膩了 老哥 小羊往臺下走 鼠 等你不想幹了 你打算怎樣 去幫人家泊車 當大樓警 衛 還是便利商店 幹 你還是會回來這裡 這裡才是 你家 你個白痴 小羊下場 小馬有些緊張的站在老鼠旁邊 猶豫了一 下也想下場 鼠 把他給的槍給我 馬 什麼 鼠 把他的槍給我 小馬把槍交給老鼠 燈光轉換 182

32 六 燈光轉換 心理醫生的診療室 老貓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 狐狸翹著腳坐在他旁邊 她用的筆上頭有牛津大學的校徽 貓 我做了這個夢 從口袋裡拿出筆記 事實上我寫下來 了 照你說的 狐 很好 頓 你可以躺舒服一點 貓 讀 我住在一間房子裡 有好多房間 有的房間是和 式的 有的是城堡式的 還有的是希臘風 狐 所以 那是你的房子嗎 貓 不是我的房子 房子的主人 長得很 模糊 但像個 貴族 他留著這樣的捲捲的鬍子 狐 然後你是他們的僕人 貓 我幫忙除草 跟他們一起吃飯 有時候 也陪他們打網 球 狐 所以 除草很辛苦囉 貓 ( 搖頭 ) 我喜歡開除草機 沒事的時候 幫鄰居免費割 也沒問題 狐 那麼你的工作就是除草還有打網球 貓 不對 我只是想說 在那個家裡我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 而且他們對我很禮貌 我的工作是老鼠 狐 老鼠 貓 整個房子裡都是 倒處亂咬 鑽洞 有一天吃晚餐前 他們把我領到閣樓一個密閉著的小房間 房間裡頭 鋪 滿了黏鼠板 四處都是小老鼠竄來竄去 至少有五 六十隻 狐 那你要怎麼辦 貓 用腳把老鼠踩死 快速又人道 結束以後我就可以回去 用餐 而且我很餓了 183

33 狐 所以你殺光了老鼠 貓 對 有一隻趁我不注意差點從門縫遛走 就在他要衝出 門前我狠狠的踩上去 把牠跺爛 然後我回到餐桌 他 們都快樂的在用餐 我發現我原先的盤子已經被收走 了 然後他們讓我坐下 又把我的盤子從廚房端回來 不過上頭裝是 狐 嗯 貓 老鼠 頭都被剁掉了 剝了皮煮熟 但還是一盤老鼠 狐 然後你吃下去 貓 然後我就醒了 好家在 狐 嗯 放下手裡的手寫板 所以它表示了什麼意思呢 貓 妳是醫生 狐 你覺得這個夢在說我是醫生 貓 我覺得我來這裡付錢 就是為了聽妳告訴我我的夢有什 麼含意的 頓 你全都寫下來了嗎 狐 沒有 我畫了這張圖 揚了揚手上的圖 是隻可愛的貓 貓 畫得真好 頓 你為什麼要當心理醫生 我沒看錯的 話 妳是牛津畢業的吧 狐 牛津大學實驗心理學博士 貓 為什麼不留在那裡開業呢 狐 在歐洲 花錢看心理醫生吃藥 人家都會覺得你有病 在這裡 花錢看心理醫生吃藥 大家才會覺得你很正常 換了一個坐姿 將手指相交 你說你的工作是大企業 人力資源編縮精簡的財務顧問 貓 他們習慣叫我們研發專員 不過工作內容就是那樣 狐 所以 大多數的時間你都沒事做 你可以娛樂 過得舒 舒服服 打網球 除除草 或者是和貴族一家人共進晚 餐 可是一旦發現家裡有老鼠 彈了一下手指 馬上 你就必需出動了 184

34 貓 喔 這樣我明白了 狐 那麼 換你解釋看看 貓 很明顯 出了沒有人要處理的問題 我就放下手頭上的 事去處理 而且還要又快又狠 這就表示我要炒誰的魷 魚啦 關掉哪個部門 讓幾個沒用的老傢伙回家吃自己 可是等我回餐桌的時候 我的薪水就是 一盤老鼠 換 句話說 我毀了別人的生路 犧牲了他們的家庭和生活 才能讓我獲利 靠著帶給別人痛苦 我才能活下去 所 以算是一種罪惡感嗎 狐 很難說 在夢裡 你殺老鼠時的感覺如何 貓 沒感覺 我只想趕快把事情辦完 狐 你有感覺到牠們的痛苦嗎 還是對自己的行為覺得有股 成就感 甚至驕傲 事情辦完了你滿意嗎 牠們死掉讓 你覺得興奮的時候 有沒有一種性快感 你勃起了嗎 貓 沒有 我沒有感覺 頓 我們可以暫停一下嗎 狐 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貓 我只是想去一下廁所 不過算了 沒有關係 狐 頓 翻了一頁筆記 你便秘的狀況有沒有好一點 貓 我換了一種馬桶 狐 你的問題不是出在馬桶上 狐狸起身 打開一個盒子 吃了一顆糖 狐 吃顆糖 貓 挑了一顆 謝謝 狐狸打開音響 是舒曼的剛琴協奏曲 < 兒時情景 > 狐 聽過這首曲子嗎 貓 舒曼 狐 他寫給克拉拉的 貓 我忘了 是克拉拉有病還是舒曼有病 狐 舒曼瘋了 185

35 貓 對對對 然後他的學生 他的學生 貓 / 狐 布拉姆斯 狐 他喜歡克拉拉喜歡了一輩子 後來也沒有結婚 貓 這就是為什麼它聽起來那麼傷心了 狐 也不只是這樣 它還是奧斯威辛集中營的指定選曲 頓 你剛剛說到老鼠 有聽過石井四郎嗎? 貓 沒有 狐 二次大戰的時候 他在滿洲國負責帝國皇家 731 部隊 是細茵生化武器研究的專家 他設計出了一種結合霍 亂 鼠疫和梅毒的細茵 可以藉由老鼠傳染 於是他決 定要在中國戰場上做實驗 貓 揉了揉眼睛 他怎麼實驗 狐 他們非常小心 因為老鼠很難掌控 一個弄不好 中毒 就是日本自己了 後來 他們想出了最好的攻擊方式 就是把感染細菌的老鼠從天上空投到北京 貓 這樣有成功嗎 打個呵欠 狐 沒有 所有老鼠還沒掉到地面就死了 可能凍死了或者 摔死了吧 頓 後來日本即將戰敗時 為了保住這些 機密 石井博士命令手下所有軍官 回家把家人殺光然 後自裁 但他自己在戰後審判的法庭上 用他細菌武器 的研究成果換回了自己一命 貓 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呢 狐 可不是嗎 貓 按著頭 我好像有點想睡了 狐 是糖果的關係 頓 你可以睡一下 放鬆一點 我在 這邊陪你 老貓睡著 狐狸拿過老貓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燈光 變化 後方一個牌子亮著 手術中 的紅燈 一位 186

36 白衣人戴著口罩推開門走出 白 貓先生 貓 醒來 起身 有些措手不及 我 我是 白 你是貓先生 貓 對啊 怎麼了 白 很抱歉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你要不要先坐一下 對 坐一下 請問 裡面那位是你太太嗎 貓 呃 是啊 白 她不行了 貓 什麼 白 她現在陷入休克 我們已經盡力了 貓 頓 起身 可是我只是帶她來拔智齒欸 為什麼 怎 麼會 白 貓先生 請你不要激動 貓 我沒有激動 可是我只是跟她來她媽的拔一顆她媽的智 齒耶 白 你需不需要坐一下 貓 我不用 白 你可以坐在這邊 貓 我不用坐下 白 你坐下 老貓坐下 白 您夫人進行的是主大臼齒第二級根管神經重塑 手術從 下午六點三十二分開始 過程一路順利 直到下午時間 六點四十三分的時候 麻醉師替您夫人補第二劑麻藥 時 您夫人打了一個噴涕 結果針頭刺進了側支根管 並且斷在裡面 於是我們只好替開她再開刀 結果過程 並不順利 187

37 貓 我可不可以進去看一下 白 貓先生 您可以再坐一下 貓 我可以跟她說話了嗎 白 貓先生 請你冷靜下來 貓 不用了 我很冷靜 也很下來 我現在要跟我太太說話 白 對不起 頓 您想要和創傷治療師談談嗎 貓 我要和我太太談談 你耳朵是有問題嗎 頓 你是醫 生嗎 白 呃 貓 你不是醫生 白 呃 這個有點不方便說 貓 靠 你他媽的不是醫生幹麼跑出來告訴我我太太的狀況 找裡面開刀的人出來 白 喔 是我在裡面 貓 可是你不是不是醫生嗎 白 我 我其實是 這個 我算實習醫生 貓 你他媽的到底在說什麼 幹 敲門 讓我進去 我要 看我老婆 白 他們不會讓你進去的 老貓發現無法進入後方的手術室 老貓無力的坐倒 白 請你別太激動 白衣人看著手上的表格 白 卡珊德拉 這是你太太的名字嗎 貓 不是 不是啊 死的人是叫卡珊德拉嗎 白 喔 盯著表格 用筆塗改 奇怪了 貓 到底怎麼了 白 這筆怎麼寫不出來 頓 貓一把扯住白衣人的領子 貓 死的到底是不是我老婆 188

38 白 你老婆是不是在裡面 貓 對啊 可是 白 我只知道裡面那個人死了 貓 你是不是在玩我 我太太到底怎麼了 頓 白衣人握住老貓的手 白 貓先生 請問您願不願意幫我個忙 貓 什麼忙 白 您夫人生前是大愛器官捐贈協會的會員 現在醫院裡正 好有好幾個緊急需要捐贈的患著 你知道 要是捐贈者 死亡的話 百分之九十的臟器就都沒用了 你可以幫我 這個忙嗎 白衣人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枝筆 頓 老貓接過同意書 突然扔開 朝著手術中的紅字 奔去 燈光轉換 貓 老婆 老婆 舞臺另一處光區亮 擺著一張設有燭光晚餐的餐桌 老 貓坐在椅子上 領口塞著餐巾 貓妻穿著一套漂亮的洋 裝 拿著一把大剪刀上 老貓有點緊張的看著她 貓 起身 妳 妻 噓 貓妻推著老貓坐下 妻 別擔心 你的麻煩並不大 貓 你拿剪刀要幹麻 妻 剪東西啊 不然呢 她將剪刀打開 在老貓褲襠比劃著 機智問答 請問 昨天晚上你到哪裡去了 貓 昨天 妻 對啊 你沒有回家 害我等你等到十一點 貓 呃 我沒有趕上車 189

39 妻 又是和泰格一起 貓 不是 不是 頓 好啦 是 妻 他又帶你去玩了齁 玩得很開心吧 有沒有叫小姐 貓 沒有啦 怎麼可能 妻 泰格是壞朋友 貓 我知道 妻 你才不知道 把剪刀交給老貓 轉過身 幫我把牌子 剪掉 貓 喔 剪名牌 妻 對呀 新買的 謝謝你 我也覺得很好看 貓 結婚紀念日 妻 上禮拜六 接回剪刀 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戴耳環 明天晚上九點 記得嗎 貓 幹什麼 妻 看牙醫 我幫你預約了 貓 我不要去 妻 不可以不去 嘴巴打開 看 你看整顆牙都蛀掉了你 還不去 你以為每天晚上都痛得睡不著我不知道嗎 貓 一點都不痛 妻 倒了一杯冰檸檬水 那你把這杯水喝掉 我們就哪都 不去 貓 呃 接過 可是我不渴 妻 給我去 我會陪你啦 我也想順便去把智齒拔掉 貓 拔掉 為什麼 妻 反正那又沒有用 貓 咦 可是 沒有用就不要了嗎 妻 對啊 不然咧 貓 可是很多東西都沒有用啊 那不然胸毛有什麼用 鼻孔 啊 無名指啊 眼睫毛啊 胳肢窩啊 手機包啊 零錢 190

40 包啊 鞋拔啊 保險桿啊 浣熊啊 妻 你是要不要陪我去拔牙? 貓 喔 幾點 妻子起身 下場 貓起身放音樂 妻子捧上了一鍋義 大利通心粉 她替兩人裝盤 貓 好香喔 妻 餓了嗎 貓 早就餓了 妻 多吃一點喔 不小心煮太多了 冰過就不好吃了 貓 不會 再加熱一樣好吃 妻 我最喜歡這首曲子 貓 我知道 妻 很好聽 又有點憂傷 頓 讓人聽了有點想殺人你不 覺得嗎 像電影裡面那種變態的殺手魔 下場 老貓開始用叉子偷戳他的麵 妻子回來 手裡拿著酒 瓶 妻 喝一點點 替兩人倒酒 老貓拿起杯子正想喝時 妻子低下頭禱告 老貓等了 很久 妻 阿門 貓 阿門 兩人開始吃飯 老婆 如果有一天遺傳科學搞 得可以讓耶穌復活 你覺得怎麼樣 妻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嘲笑我的信仰 貓 我沒有啊 我只是覺得每天吃飯前都要被感謝這麼久 上帝一定很餓 妻 你知道我剛剛跟上帝禱告什麼嗎 貓 禱告什麼 妻 我祈禱說 上帝啊 我很感激您讓我的丈夫非常富有幽 默感 但請讓他不要再拿我的信仰來開玩笑了 我覺得 191

41 那很幼稚 貓 喔 抱歉讓你失望了 上帝和我都要加油 妻 親愛的 貓 嗯 妻 你又來囉 貓 對不起 兩人吃麵 妻子請老貓把起司粉傳給她 以下對話中 兩人吃吃喝喝 貓 小時候 我爸告訴我 上帝是猶太老爸老媽編給不睡覺 的小孩聽的故事 神這種東西啊 妻 神才不是種東西 貓 妳跑這麼多新聞 難道從來不會質疑如果上帝真的喜歡 我們的話 就不應該讓那些事情發生嗎 妻 像什麼事情 貓 像上禮拜那起連環車禍 有一輛車上母親和三個小孩都 一起燒死了 另一輛車上是個兒子帶著老媽老爸去旅行 結果 砰 撞成一團漿糊 這些人做錯了什麼 不會又 要跟我翻二千年前一群野蠻人搞死祂兒子的舊賬吧 妻 祂已經盡力了 事實上也有很多人獲救了啊 貓 祂那麼全能 不是應該可以救更多人嗎 妻 排隊的時候 有時候不是會排到一個位置 就是剛好到 你就沒有票了 就賣光了的時候嗎 那些人就是那樣 頓 只是剛好運氣不好而已 兩個人繼續吃飯 妻 我下個禮拜要到巴黎出差 貓 喔 這次又是什麼新聞 妻 索邦大學有一位極右派的大學教授為了反對同性戀婚姻 在聖母院自伐 貓 哇噢 頓 所以他是向政府抗議還是向上帝抗議 192

42 妻 吃你的麵 貓 嗯 等等 基督教不准人自殺吧 妻 對啊 不可以喔 貓 那這個教授會怎樣 妻 會下地獄 貓 天啊 他是有多討厭同性戀啊 頓 妳要去多久 妻 不曉得 他們從來不讓你知道到底要多久 你不是也一 樣嗎 貓 嗯 幹這行就是這樣 兩人繼續吃著 門鈴聲響 貓 還有人要來嗎 妻 我去開門 妻子下 老貓大口大口吃著通心粉 老虎穿著黑色的西 裝 拿著一束花上 虎 嘿 老貓 輕摟了一下老貓 我很遺憾 老貓大口吃著通心粉 不時用餐巾擦嘴 以手示意老 虎坐下用餐 老虎把花插了起來 坐下 虎 兄弟 謝謝你邀我來 但我吃不下 頓 貓 這是她親手做的最後一鍋通心粉 頓 老虎把餐巾紮成和老貓一樣 也吃了起來 虎 有點硬 貓 嗯 果然不能冰 老貓倒了一杯酒給老虎 貓 昨天我做了個夢 喝酒 我夢到我是一條貓 住在古 堡裡的貓 裡頭還住了一個小少爺 小少爺很喜歡跟我 玩 可是有一天 少爺把我抱進一個長木箱裡 接著他 193

43 拿出一把彈弓 他開始用彈弓射我 最後彈珠射進了我 的左眼 他把我打瞎了 少爺抱起我 哭著說他不是故 意的 他跑去和父母哭訴 說我嚇壞他了 他們把我扔 到屋外 當天晚上 少爺聽到有悉悉蘇蘇的聲音 他沿 著走廊走到一個房間 裡頭有一個精緻的搖籃 躺著剛 出生的小弟弟 這個時候 少爺發現角落裡有一隻大老 鼠 正向著嬰兒床爬去 少爺害怕了他想去趕走老鼠但 又不敢 老鼠已經爬上嬰兒床了 老鼠最喜歡咬軟軟嫰 嫰的東西 這個時候少爺轉頭看到窗外 有一隻眼睛閃 著玻璃閃光的貓 蹲在那裡看著這一切發生 虎 那 之後你有去救他嗎 貓 如果是你呢 虎 嗯 不知道呢 貓 很難抉擇嘛 正常來說 掉頭就走就好了 可是我好像 聽到了小嬰兒的哭聲 虎 可是那已經不是你的責任了 貓 永遠都是我的責任 永遠都是 泰格 貓擦嘴 把剩下的麵倒進鍋裡 連同老虎吃到一半的 盤子拿下場 傳來洗滌的聲音 老虎也擦了擦嘴 虎 我介紹我的心理醫生給你吧 貓 我也認識嗎 虎 欸 你好像也認識 貓 你上過她 虎 呃 上過 貓 你個婊子養的 什麼人你都要 雇主也上 目標的前妻 也上 目標本人也上 同行也上 旅館服務生 圖書館 館員 酒促小姐現在又上了心理醫生 虎 沒辦法 大家都喜歡巧克力 老虎指著桌上 194

44 虎 為什麼只插蠟燭 貓 浪費電 給小北極熊一點生存空間吧 虎 我為什麼要關心北極熊 貓 小北極熊如果死光了老北極熊會很寂寞的 虎 那把北極熊全部送到南極不就好了 貓 那樣企鵝就會絕種吧 虎 我為什麼要關心企鵝 老貓拿著一本日記上 貓 在她的房間裡 我找到了一本日記 虎 日記 貓 藏在她書房的夾層抽屜 她不像是會寫日記的人對不對 虎 我從來就搞不懂寫那個要幹麼 貓 你覺得不寫比較好 虎 我覺得什麼又不重要 頓 你讀了嗎 貓 上了鎖 虎 看來她有點小祕密不想告訴別人 貓 這樣的鎖如果請你開 會需要多久 虎 不用兩秒鐘 貓 這麼神 虎 當然 頓 我需要幫你打開嗎 貓 你覺得我該打開來看看嗎 虎 這我真的沒辦法幫你決定 貓 她走了以後 我一直在想的都是些小事 我為什麼不肯 多讓她一點 為什麼不聽她的話陪她去教會 為什麼上 完廁所馬桶墊不放下來 為什麼總是讓她自己開車去搭 飛機 虎 有的時候也不能怪你 貓 有的時候不能怪我 也有的時候真的應該怪我 頓 老貓摸著日記 195

45 貓 奇怪的事是 害死她的牙醫也掛掉了 虎 喔 貓 車禍 整輛轎車的車頭撞進牆壁裡 現場沒有目擊者 駕駛也沒有喝酒 但他可能沒有繫安全帶的習慣 結果 整顆頭撞爛在擋風玻璃上 像顆爛蕃茄 警察說 他說 不定是工作壓力太大加上官司纏身 導致的精神失常 十個醫生裡有九個有這種毛病 可是修車的技工覺得很 奇怪 不曉得為什麼原廠的車會沒有裝安全氣囊 虎 有的人就是覺得裝那個東西很麻煩 貓 像保險套一樣 虎 對啊 頓 不過 難道那不是一場意外嗎 貓 嗯 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場交通事故 但其實看地上的剎 車痕就知道 這是高手玩的 手法很專業 頓 虎 你是在告訴我 有人把她的牙醫幹掉了嗎 貓 而且假裝成是意外 虎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貓 我也不曉得 你覺得呢 虎 我怎麼知道呢 那段時間我人都在巴黎 頓 貓 真是巧 你一定也很喜歡聖母院 虎 你今天真的怪怪的 我看你早點休息好了 貓 撫摸著日記本 你猜看看這本日記裡面寫得東西是真 的還是假的呢 虎 你在說什麼我都被搞糊塗了 你已經打開看過了嗎 貓 搖頭 我很擔心會在裡頭看到什麼我不想看見的東西 應該沒有人會在自己的日記裡說謊對不對 撒這樣的謊 一點意義也沒有 虎 你老婆是我遇到過最誠實的女人 196

46 貓 這你怎麼知道呢 也許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虎 要對自己的婚姻有點信心 貓 不如我這樣問你好了 頓 你有沒有上過我老婆 虎 你在說什麼鬼 貓 有還是沒有 虎 我還是回去好了 貓 掏出槍 抵住老虎的胸口 有還是沒有 請你告訴我 虎 頓 有 貓 上過幾次? 虎 其實說真的 老弟 我很抱歉 貓 幾次? 虎 四 五次吧 老弟 貓 到底是四次 還是五次? 虎 有差是不是? 貓 四次還是五次 虎 五次吧 五次 這樣你高興了嗎 老貓把槍放下 抱著頭 往臺下走 虎 老貓 對不起 我很抱歉 真的 頓 我把她的牙醫 宰了 宰他之前我讓他嚇破了膽 我把他綁到我私人的 地下室 用盡所有辦法折磨他 老弟你記得嗎 我們在 阿富汗學得那套 通電的鐵籤 燒紅的尖嘴鉗 Fuck 真的 我發誓 我把所有可以用的方法都用過了 那個 倒霉的傢伙 可是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一點也開心 不起來 其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和你老婆的話 題便一直圍繞著你打轉 我們每一次見面 都在討論我 們這樣有多糟糕 我們應該再也不要見面了 每一次我 和她上床 其實都是在想念你的時候 老貓 我搞砸了 我不曉得我在搞什麼 我愛你 老弟 真的 我真的很 抱歉 197

47 燈光轉換 老貓坐回診療室的椅子上 他剛醒過來 狐 你感覺如何 貓 我感覺如何 如果我的手被鐵門夾到了 你大概也會這 樣問 你感覺如何 狐 然後你也一樣沒辦法回答我嗎 頓 老貓躺回椅子上 閉目 狐 我最近在經營一個副業 貓 什麼副業 狐 嗯 怎麼說 有點像是自殺防治專線之類的 是義務性 質的啦 貓 生意怎麼樣呢 狐 還不錯喔 不過半夜有時會接到電話說 喂 醫生嗎 我現在正用我點四五的霰彈槍抵著自己的下顎 妳可不 可以告訴我一個很好的理由讓我不要扣下板機 貓 那妳怎麼說 狐 我會說 嗯 請你等一下 然後按 hold 鍵放音樂給他聽 長停頓 貓 然後呢 狐 然後過三分鐘我會再接起來跟他說 我想了一下 你要 不要扣板機算了 如果你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死的話 我建議你現在扣吧 不然明天我還要上班 快點 在我 還沒睡前快點扣吧 貓 這樣也可以 狐 打給我的電話越來越少啦 結果診所好像反而以為是效 果好就又轉給我更多 case 貓 妳這樣不會有點害怕嗎 感覺上打來的都是些怪人 狐 我當然也有辦法保護自己 她走到抽屜前 拿出一把 槍 噹噹 貓 1897 型的溫徹斯特 不錯嘛 198

48 狐 這是我老公送給我的 他叫我用來保護自己 有壞人的 話就開槍射他 諷刺的是 現在我唯一想拿它來射的 就是我老公 貓 納粹他們用的就是這種槍 其實還蠻好用的 狐 我果然沒猜錯 你對武器好熟喔 你是軍火商的研究專 員嗎 笑 其實我大概猜到你是做什麼的了 頓 你覺得殺人可以解決問題嗎 貓 殺人不能解決問題 狐 那你不覺得應該找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貓 我相信一定有個解決辦法可以不用這樣做的 但我也相 信我也是全世界最不可能想出這個方法的人 所以 如 果你去找外科醫生跟他說你頭痛 他開的處方就一定是 開刀 然後你跟他說你喉嚨痛 他也是告訴你開刀 長 針眼 也是開刀 牙痛 也是開刀 總之 這就是他接 受的訓練 狐 所以 你有殺過人以後把現場佈置成像他自殺的樣子嗎 那樣是不是很難啊 貓 不會啊 只是要注意一些細節 像我有一次一個不心讓 一個左撇子右手拿槍斃了自己 狐 喔 這樣 頓 其實我一直都不愛我先生 我有時候 覺得我應該是蕾絲邊 貓 幹麼要跟我講這麼多 狐 我看你跟我掏心掏肺 所以也想告訴你一些自己的事情 嘛 貓 其實當蕾絲邊也沒什麼不好 狐 可是一個有老公的蕾絲邊應該很難吃得開吧 所以我在 想 如果他哪天出了點意外什麼的 我大概也不會太難 過 貓 殺人不能解決問題的 199

49 狐 但是意外也許可以 老貓起身 貓 我的時間是不是到了 燈光轉換 七 燈亮時 老鼠和小羊對坐在一處酒吧 小羊穿著開場時的西 裝 老鼠穿著正式但顯得潦倒 兩人面前一人一杯啤酒 老 鼠喝著啤酒 鼠 我真的很懷念那個時候 你記不記得 我們兩個 就我 們 被十幾個道上的狠角色團團圍住 然後我們一人一 把雷明登殺出重圍 那是 他媽的幾年? 羊 99 鼠 對 他媽的 1999 年 幹 十年了 羊 沒有十幾個人吧 鼠 不 不只 羊 不過那次真的很危險 差一點點就葛屁了 鼠 殺出一條血路 真不敢相信我活了下來 羊 我也不敢相信 你這傢伙竟然還可以變更胖 頓 聽 說你之前在開車 鼠 搖搖頭 駕照出了點問題 羊 駕照會出什麼問題 長香菇嗎 鼠 總之他們逮到我開車的時候喝了點小酒 我老板早就看 我不爽 就藉機把我開除了 連資遣費都沒給我 你知 道嗎 一個二十幾歲剛畢業的毛頭小子 竟然板著一張 臉說要解雇我 要是早個幾年我就打到他的直腸都爬出 來下跪跟我倒歉 結果我只用酒瓶砸得他腦震盪而已 羊 時代變了 米奇 頓 安排你住的飯店還可以吧 200

50 鼠 不錯啊 很好 你知道我上次進到四星級酒店是什麼時 候嗎 我之前幹小丑的時候 在幾間大飯店的大廳表 演 塗一臉的白粉 然後 你知道 吹些氣球什麼的 你要頑皮豹嗎 小朋友 來 來拿你的頑皮豹 我他媽 最恨頑皮豹 一隻要四個氣球 你知道有多傷嗎 每次 弄破氣球 那個白痴主任就會來罵我 媽的 不是我要 搞破它你知道嗎 因為我要把它拉住然後轉 這樣轉 這樣轉汽球就是會破 那沒辦法 因為我手指太粗了 你看 羊 我聽說你一直帶小姐回去 鼠 伸手拍著小羊肩膀 我現在全身上下只有一件事情讓 我自己驕傲了 兄弟 羊 什麼 鼠 我的屌啊 十八公分 羊 天啊 你不是結婚了嗎 鼠 對 欸你知道啊 你看過我老婆嗎 羊 小馬給我看過照片 長得很漂亮 鼠 那時候是很漂亮沒錯 那天我去幫忙送貨 我第一次送 到那種 你知道 商業住宅區 約見面的地點竟然選在 Starbucks 我真的搞不懂這些白領 然後我到了指定的 位置上 有個美女坐在那裡看報 我把貨放在桌上 拿 了我的小費 然後順口問了她一句 嘿 今天世界過得 怎麼樣 然後她把墨鏡拿下來看著我說 爛斃了 頓 我當時就愛上她了 羊 多麼美麗的愛情故事 鼠 她說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男人緣不好 我後來發現 原 來是因為她鼻子聞不到味道 羊 聞不到有什麼關係嗎 鼠 她有狐臭 嘿 再來一杯生啤 201

51 頓 老鼠把啤酒喝乾 向酒保打招呼 小羊把酒推到 老鼠面前 酒保拿了新的 一杯過來給小羊 收走桌 上的空杯 羊 喝太多啤酒對你身材不好吧 鼠 醫生說我這是壯不是胖吔 羊 我猜你來了以後還沒出過門對吧 鼠 你真的很懂我 老弟 你真的該看看我房間的浴缸 我 的意思是 媽的我剛進去的時候還以為我走到游泳池 了 羊 笑了笑 可是米奇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找你來嗎 鼠 我猜到了 兄弟 我猜到了 羊 所以你接受 鼠 嘿 看那個馬子 羊 哪個 鼠 超大那個 比劃 超大 羊 你這樣我搞不懂你說的是胸部還是屁股 鼠 當然是屁股啊 扭啊 小妞 你知道在我們那裡 你是 絕對找不到一對這麼騷的寶貝的 回來一看 媽的 滿 街碰碰跑 羊 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回來還不到一個禮拜 就大概看過 全市百分之五十的女人的屁股了 鼠 昨天床上那個才真的是極品 羊 昨天 鼠 那小妞一走進來 哇操 咻 我老二馬上升到二十三公 分 硬到不行 我可以拿它幹倒五六個傢伙 然後那馬 子開始把身上的衣服脫脫脫 一直脫到腰 羊 從哪裡到腰 鼠 笑 幹 她真他媽的超正 那兩顆奶子 碰碰 碰碰 而且她香得不得了 媽的操 我硬到不行 我一定要操 202

52 她操到爽翻天 我吞了兩顆威爾剛 羊 你真的是個大爛咖 米奇 鼠 在廁所的時候 因為老二翹得太高 我幾乎要倒立 才 能尿進小便斗 而不是射進自己嘴裡 喝一大口酒 整個過程我超投入的 我們幹了快兩小時吧 我的天哪 那是我人生中最爽的兩小時 然後我躺在她旁邊 我聞 著她頭髮的香氣 是那種剛洗好的洗髮精的香味 然後 她開始跟我說 剛剛在做的時候她一直在看天花板上的 水漬 像個人臉 她說 羊 所以你就打了她 鼠 一巴掌 頓 應該要有人要教教她禮貌吧 她這樣將 來出社會怎麼辦 羊 可是不應該是你 米奇 而且 永遠不應該對一位小姐 做這樣的事 老鼠把啤酒喝完 酒保過來把杯子收走 放下賬單 鼠 嘿 老二臉 酒 呃 鼠 你為什麼要把老二掛在臉上 酒 不好意思 羊 米奇 別鬧 沒事 不好意思 鼠 你為什麼不幫我兄弟續杯 酒 我以為 鼠 你以為是什麼意思 酒 沒有 沒有 先生 我以為你只要這杯 鼠 那就是你以為錯了 酒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羊 沒問題 米奇 我們沒有問題 沒問題對吧 酒 那你們還要再一杯嗎 鼠 操你媽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203

53 羊 不用再一杯了 雙手抱著老鼠的頭 米奇 酒保臭臉走下 羊 你發神經啊 你知道如果現在被條子發現會怎樣嗎 鼠 頓 會被關個至少十年吧 羊 不會那麼久 但至少四年吧 你想進去四年嗎 米奇 鼠 搖頭 對不起 兄弟 因為你不是胖子 你不會懂得 兄弟 所有胖子都有憂鬰症 所以我須要喝酒 我須要 看醫生 須要吃藥 羊 你需要的是運動 鼠 頓 有件事我一直想向你道歉 你剛進去那個時候 你馬子我沒替你照顧好 羊 算了吧 你不照顧她 我還要感謝你咧 鼠 她現在也結婚了 羊 結了吧 第一年說會等你一輩子 第二年說會再給你機 會 第三年就問你願不願當孩子的乾爹了 鼠 可是誰知道呢 你看你現在混的 西裝領帶 領子袖子 我真的很羨慕你 不像 頓 搞砸以後 第一次有 人來找我你知道嗎 羊 是彼德告訴你的 鼠 他全部都告訴我了 你真的是我兄弟你知道嗎 羊 嗯 我知道 鼠 不 不是這樣 老弟 已經九年沒有人鳥我了 九年 連以前看到我的包皮就嚇得閃尿的混混 現在都覺得我 廢了 是坨臭狗屎 我搞砸了 兄弟 沒有人要給我機 會 羊 我知道 鼠 我也搞砸過你的事 可是你不一樣 你還是給我機會 幹 我真的 我真的是個王八蛋 連我老爸 老媽 我 老婆都不相信我了 兄弟 204

54 羊 嗯 鼠 只剩你相信我 羊 我相信 鼠 幹 為什麼? 羊 因為我們是老朋友 你懂吧 我瞭解你 你只是運氣不 好而已 只是背了一點點 但這不是你的錯 我要出國 了 米奇 你知道吧 我打算帶著我的女人一起到國外 重新生活 所以當然 我也需要錢 但是 米奇 當他 們打電話跟我說 有件事要交給我做 我聽完以後 覺 得自己沒辦法 不是工作本身的問題 是我自己的問題 然後我立刻就想到你 頓 羊 他們都是混蛋 米奇 只有你是最棒的 頓 所以 你答應我 千萬 千萬不要再搞砸了 好嗎 燈光轉換 205

55 八 燈光轉換 場景如第四場 貓與羊在臺上 老貓抽著菸 羊 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個米奇變成現在這樣 貓 把菸踩熄 太扯了 羊 沒錯 太扯 你根本猜不到 他光是開酒就花了多少錢 更不要提女人了 遠方傳來歡騰聲 煙火聲 小羊看向老貓 老貓看錶 貓 還沒有 頓 所以你後來怎麼辦 羊 我幫他叫了位小姐 一位很特別的小姐 是那種 會 幫男人解決麻煩的那種 總之 她很會找理由把事情鬧 大 剩下的 就交給警察來解決了 貓 這樣他不是會很麻煩嗎 羊 至少十年吧 我不知道 聽說 他被關進去的第四天 就精神崩潰了 貓 頓 那個米奇 就是害你被關進去的那個米奇嗎 羊 大概不是吧 頓 現在組織越來越隨便了 真的 當 初我想進來的時候 他們丟給我一隻小小狗 才幾個月 大 好可愛 雪納瑞還是什麼狗 接著他們給我一把白 郎寧 頓 出來的時候我手還在發抖 連續做了兩個 禮拜的惡夢 貓 提醒我介紹我的心理醫生給你 羊 以前在裡頭的時候啊 你沒有什麼自己的時間 只能做 幾件事而已 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最喜歡做什麼嗎 微 笑 我最喜歡看動物星球 貓 動物星球 羊 看動物星球會學到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譬如說 有一天 看動物星球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一件事 你有沒有注意到 整個大自然界裡頭所有動物做愛都是用後背式的 只有 206

56 人類是從正面做而已 你不覺得很奇妙嗎 貓 Gay 也是從後面做 所以他們最接近大自然囉 羊 Gay 不算在內啦 貓 你是說動物還是人類 羊 反正我不想討論 Gay 貓 你不能接受同性戀嗎 羊 呃 不能 貓 以殺手來說還挺保守的 可不可以請教為什麼不能 羊 呃 不能 頓 遠處又傳來煙火聲和歡笑音樂聲 老貓又看了一 下手錶 貓 你的孩子不是快出生了? 羊 嗯 貓 預產期是? 羊 下個月五號 貓 喔 想了想 水瓶座 羊 怎樣 水瓶座怎樣 貓 是最莫名其妙的星座啊 想法變來變去 捉摸不定的 明明是風向但卻帶有土向的特質 費里尼和大衛林區都 是水瓶座 但是優點是 他們對這個世界有種大愛 羊 大愛 貓 大愛 羊 嗯 這點比較像他媽 貓 看看四周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 小子 在那座橋上 我第一次吻我老婆 然後求她嫁給我 羊 真的假的 貓 那天我還預先請了個朋友 在我一說完話拿出戒指 就 放煙火 她當時感動地哭得唏哩嘩啦的 你也可以試試 當然不用急著求婚啦 先試著帶她來看看夜景 這裡晚 207

57 上可以完整的看得到冬季大三角 羊 老貓 其實我打算離開這裡了 貓 嗯 要去哪 上廁所? 羊 不是 我是打算離開 這裡 這個地方 頓 我女 朋友跟我分手了 貓 怎麼回事 不是才剛在一起嗎 羊 我女朋友的丈夫中風了 是個植物人 前一陣子我住他 家的時候 天天都是我照顧他 植物人其實比植物還好 養 你連澆水都不用 我餓的時候就和他一起吃飯 渴 了喝水 該剪頭髮了就替他順便剪 我們還蠻要好的 連我女朋友都很放心的把他老公留給我照顧 貓 這樣不是沒事嗎 羊 一直到上禮拜 他不知道第幾次被他自己咳出來的東西 嗆到時 我跑去解救他 拍他的背 但是他一瞬間的眼 神裡突然表現出一種好深刻好深的失望 我突然瞭解 到 他其實希望趕快解脫 說不定他就已經費了所有力 氣才咳出一口痰想咽死自己 貓 嗯 也許他真的活累了 可是我們怎麼會知道呢 羊 那個老公其實生病前是在實驗室裡搞蔬菜基因改良的 我有一次亂翻他書櫃上的雜誌 看到一篇瑞典的科學家 證實 當蘿蔔被從地裡拔出來的時候 會發出一種強電 波 那種電波 轉換成到人的腦波上 就會變成最淒慘 的叫聲 所以每個蘿蔔被我們從地底拔起時 都在用我 們聽不見的聲音慘叫著 頓 他接著要實驗被切開的 馬鈴薯 和把蕃茄榨汁時的電波反應 貓 這樣以後應該就會出現肉食主義者了 羊 重點在於 如果當你知道植物的痛苦時 你打算怎麼辦 無動於衷嗎 還是什麼 頓 從那天之後 我照顧他 的方式有了一點變化 我彷彿陪著他在等著 等待一個 208

58 命中注定的時刻到來 可是很快也被我女朋友發現了 有一天 她很平靜的問我 你跟她熟的話就知道她真的 生氣了 她問我是誰把要灌食的東西又調那麼稠 我跟 她說 沒有人啊 第二天 沒有人把我房間裡所有的東 西打包好扔到了大馬路上 頓 所以就只好這樣了 貓 喔 那小孩呢 羊 反正我從來都沒有很想要小孩 貓 那你打算到哪去呢 羊 不曉得 到處走走吧 貓 去哪裡 羊 頓 我記得你教過我 貓 尋問同行的行蹤是殺手的大忌 抱歉 頓 貓 美國啊 羊 對啦 不然咧 貓 什麼時候走 羊 明天 現在只要飛十一個小時 貓 那麼快 羊 什麼快 飛機還是 貓 頓 我想起我最好的朋友跟我說過的笑話 一群男孩 們看到水邊躺著一頭將要死掉的驢子 男孩們吵著說要 怎麼處理 這個時候神父來了 神父看到後說 孩子 牠生病了現在非常的虛弱和痛苦 但你們是無能為力 的 神父掉頭走了 這時候孩子們仍然圍圈站著 其中 一個瘦弱的孩子便過去將驢子頭按進水裡 直到驢子死 去 神父走回來之後 就懲罰了那個孩子 羊 這哪裡是笑話啊 貓 對吔 可是我那個朋友就是可以把所有事說得像笑話 頓 所以 最後一張訂單了 209

59 羊 對 頓 我記得在電影裡 絕對不可以說最後一張訂 單這種話 貓 說了代表你要倒大楣了 羊 對 馬上會被噗噓噓噓噓呃呃呃呃 模仿中槍 貓 你有說嗎 羊 沒有喔 貓 shit 頓 老貓哼著 1812 序曲的旋律 羊 平常痛得也很厲害嗎 老貓 貓 嗯 停頓 靠 理論上醫生應該要保密吧 羊 要看他碰上誰囉 貓 你是問我哪個醫生 羊 我原本只是想關心一下你的狀況 醫生說了我才知道 長期服用嗎啡會讓腸子減少蠕動所以你會便秘 可是他 不確定你是為什麼服用嗎啡 貓 淋巴癌 羊 那個很痛對吧 貓 再加上牙痛就不得了了 有好幾次 我痛到把我的柯爾 特槍管含在嘴裡 但我總是會想到 我答應過我老婆不 會自殺的 頓 羊 老貓啊 你覺得 如果要告訴一個人 呃 假如 假如 是你的朋友好了 他剛發生完一件不幸的事 可是你還 必須告訴他另一個更壞更壞的消息 你覺得要怎麼開口 會比較好 貓 你是要告訴我 今晚我們真正的目標了嗎 羊 所以你知道了 貓 我一直在想會不會這麼巧是這樣 我跟他們說 最好安 排在我根本不會注意到的狀況下 快刀斬亂麻 嘖 怎 210

60 麼搞成這樣啊 我是怎麼教你的 羊 客戶至上 貓 人家說心肌梗塞就是突然呃一下 然後就沒了 我看過 一個目標就是這樣 我剛掏出槍他就自動關機了 過程 不到三秒鐘 天啊 我那時候就告訴自己 這個就是我 要的 突然 迅速 幾乎沒有痛苦 羊 聽起來真的不錯 貓 看了一下錶 我把我的存的一點錢放在保險箱裡 連 同那套房子留給你 隨便你想燒掉還是賣掉 我想你比 我需要它吧 羊 老貓 貓 時間快到了 等下我就一直往前走 一直往前 你準備 好了就開槍 頓 幫幫忙吧 要是我拿槍逼你開槍打 我那就和自殺沒兩樣了 瞄準一點 羊 老貓 我的手在抖 要是打偏了怎麼辦 貓 臭小子 我們都知道 你不會打偏的 羊 你確定你想要這樣嗎 貓 我想了夠久了 羊 我很害怕 貓 深呼吸 小子 我也一樣 轉身走開 不過這人生只 是個傻子說的故事 說得慷慨激昂 但是卻毫無意義 遠方傳來群眾的倒數聲 五 四 小羊舉起槍 三 二 老貓停下腳步 閉上眼睛 停頓 一 伴隨 著巨大的煙火聲和歡慶聲 羊 放下槍 對不起 老貓 我辦不到 老貓睜開眼睛 羊 對不起 老貓 我原本找米奇來就是擔心這個 你是這 個世界上我唯一 唯一真正在乎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還 會和我說話的人了 我真的不希望你死掉 211

61 貓 你破壞了我的朗誦莎士比亞式的遺言 這樣我將來死前 最後一句話大概就會是呃啊啊啊了 羊 活下去吧 老貓 活下去好不好 現在科學這麼進步 你只要去看病 說不定就沒事了 很多人都活著啊 很 多有問題的人 生病的人 很多人活得都很辛苦 可是 還是活下來了 老貓 你比他們全部都加起來都好 就 算天天打嗎啡打到便秘 你還是我最喜歡的朋友 拜託 你 繼續活下去 說不定 說不定會有些不一樣的事情 發生 貓 頓 點起菸 也許吧 也許真的會有些不一樣也不一 定 新的一年嘛 老貓和小羊擁抱了一下 往臺下走 謝謝你 小子 回頭見了 羊 晚安了 老貓 回頭見 頓 新年快樂 小羊突然拔出貝瑞塔手槍 朝老貓方向射擊 槍響 燈暗 1812 序曲的演奏 燈亮 小羊的女友和約瑟 她正在替約瑟剪頭髮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翻找出 手機接起 ) 女 喂 妳好啊 頓 嗯 你也是 謝謝 頓 新年快樂 燈暗 The End 212

62 七 把 槍 得 獎 感 言 七 把 槍 是 我 寫 得 最 開 心 的 一 個 作 品 2012 年, 我 在 學 校 輔 導 室 工 作, 課 餘 時 閱 讀 朋 友 推 薦 的 所 謂 冷 硬 派 小 說, 看 著 看 著, 逐 漸 在 我 腦 海 中 浮 現 出 一 個 關 於 七 個 出 色 殺 手 的 故 事 ; 當 時 還 不 適 應 為 人 師 表, 且 天 天 都 會 有 孩 子 跑 來 訴 說 自 己 的 苦 惱 怨 憎, 日 久 天 長, 逐 漸 累 積 了 不 少 怒 意 與 戾 氣, 又 苦 於 不 能 對 青 少 年 發 洩, 只 好 自 己 跑 到 山 谷 裡 挖 個 坑, 一 股 腦 把 生 活 裡 的 種 種 憤 懣 不 滿 和 殺 氣, 傾 吐 在 這 個 作 品 裡 頭 感 謝 評 審 老 師 的 肯 定, 感 謝 二 重 國 中 的 孩 子 們 213

63 劉 勇 辰 七 把 槍 是 我 寫 得 最 開 心 的 一 個 作 品 2012 年, 我 在 學 校 輔 導 室 工 作, 課 餘 時 閱 讀 朋 友 推 薦 的 所 謂 冷 硬 派 小 說, 看 著 看 著, 逐 漸 在 我 腦 海 中 浮 現 出 一 個 關 於 七 個 出 色 殺 手 的 故 事 ; 當 時 還 不 適 應 為 人 師 表, 且 天 天 都 會 有 孩 子 跑 來 訴 說 自 己 的 苦 惱 怨 憎, 日 久 天 長, 逐 漸 累 積 了 不 少 怒 意 與 戾 氣, 又 苦 於 不 能 對 青 少 年 發 洩, 只 好 自 己 跑 到 山 谷 裡 挖 個 坑, 一 股 腦 把 生 活 裡 的 種 種 憤 懣 不 滿 和 殺 氣, 傾 吐 在 這 個 作 品 裡 頭 感 謝 評 審 老 師 的 肯 定, 感 謝 二 重 國 中 的 孩 子 們 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