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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台 灣 傀 儡 戲 與 福 建 傀 儡 戲 傳 承 之 管 窺 金 清 海 高 雄 縣 鳥 松 國 中 校 長 國 立 高 雄 師 範 大 學 台 灣 語 言 及 教 學 研 究 所 兼 任 助 理 教 授 摘 要 本 論 文 分 二 部 份, 前 段 部 份 介 紹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發 展 簡 史 及 其 在 台 之 發 展 後 段 部 份, 從 傳 台 背 景 民 俗 信 仰 儀 式 劇 及 傀 儡 戲 藝 術 三 個 層 面 析 論 台 灣 傀 儡 戲 與 福 建 戲 傳 承 之 問 題 關 鍵 詞 : 傀 儡 戲 發 展 史 傳 承 問 題

2 壹 前 言 傀 儡 戲 在 台 灣 的 發 展, 至 少 已 超 過 二 百 年, 有 關 台 灣 傀 儡 戲 與 福 建 傀 儡 戲 傳 承 問, 學 者 專 家 多 有 提 起, 唯 未 有 深 入 探 討 筆 者 擬 從 戲 團 傳 台 背 景 民 俗 信 仰 儀 式 劇 及 傀 儡 戲 藝 術 三 個 層 面, 從 實 際 的 現 象 來 論 證 傳 承 流 派 之 問 題 本 論 文 探 討 之 重 點 雖 在 傳 承 問 題, 唯 欲 使 讀 者 能 對 中 國 及 台 灣 傀 儡 戲 有 更 深 一 層 的 瞭 解, 因 此 本 文 前 半 部 份, 以 精 簡 扼 要, 提 綱 挈 領 方 式, 簡 介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發 展 史, 讓 讀 者 能 一 窺 全 貌, 有 助 於 傳 承 問 題 之 探 討 貳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發 展 簡 史 一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起 源 傳 說 關 於 傀 儡 戲 的 起 源, 歷 來 有 三 種 說 法 1 一 為 據 列 子 湯 問 篇 之 說, 謂 起 源 於 周 穆 王 時 代 的 偃 師 ; 二 為 據 唐 人 段 安 節 樂 府 雜 錄 傀 儡 子 條, 謂 起 源 於 西 漢 陳 平 造 木 偶 人 解 平 城 之 圍 事 ; 三 為 孫 楷 第 謂 起 源 於 古 代 儺 祭 或 喪 禮 的 方 相 氏 之 說 此 三 說 皆 有 一 共 同 特 色, 即 與 偶 或 俑 有 關, 而 傀 儡 戲 乃 是 一 種 刻 木 為 人, 像 人 之 形 的 偶 人, 由 人 操 弄 偶 人 表 演 的 戲 劇 型 式 而 此 三 說 之 偶 人 並 未 敷 演 故 事, 充 其 量, 只 能 說 是 搬 耍 雜 技 或 歌 舞 或 滑 稽 戲 調 而 已 其 成 為 熟 戲 劇, 必 須 俟 真 戲 曲 的 出 現 後, 才 能 成 熟, 因 為 傀 儡 戲 是 模 仿 真 人 戲, 必 待 戲 曲 成 熟 後 才 能 模 仿 戲 曲, 或 者 與 戲 曲 同 步 成 熟 由 於 漢 代 古 墓 如 長 沙 王 堆 西 漢 墓 發 掘 出 的 樂 俑 歌 舞 俑 等 陸 續 出 現, 因 而 多 數 人 認 為, 中 國 木 偶 藝 術 源 於 俑 一 九 七 九 年, 山 東 萊 西 縣 院 里 鄉 岱 野 村 發 掘 的 一 具 高 193 公 分 的 大 木 偶 2 肢 體 由 13 段 木 條 組 成, 關 節 可 活 動 坐 位 跪 兼 善, 偶 頭 神 似 人 頭 它 的 發 現 顯 示 了 木 偶 自 喪 葬 而 娛 人 的 過 渡, 且 木 偶 頭 已 神 似 真 人, 又 能 活 動 自 如 羅 斌 認 為, 這 為 木 偶 戲 的 萌 芽 奠 定 了 堅 實 的 物 質 基 礎 3 邱 坤 良 教 授 認 為 它 是 懸 絲 傀 儡 4 然 193 公 分 的 大 木 偶, 比 人 還 高, 懸 絲 時, 一 定 要 站 在 較 高 的 舞 台, 且 很 費 力 但 它 可 視 為 漢 代 傀 儡 戲 喪 家 樂 之 例 證, 應 無 疑 義 二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歷 史 戲 劇, 以 其 敷 演 故 事 而 言, 雖 為 藝 術 的 呈 現, 但 基 本 上, 係 用 人 來 模 仿 人 而 傀 儡 戲, 則 係 用 工 具 ( 木 偶 ) 來 模 仿 人 但 同 樣 皆 可 成 為 戲 劇 藝 術, 只 是 風 格 及 趣 味 不 同 而 已 在 介 紹 中 國 傀 儡 戲 歷 史 之 前, 應 介 紹 在 傀 儡 戲 史 上 曾

3 出 現 過 的 傀 儡 種 類 並 簡 述 其 性 質 內 容 計 有 七 種 ( 一 ) 水 傀 儡 : 刻 木 造 偶, 置 於 水 池 之 中, 木 偶 之 活 動, 乃 運 用 機 關 以 水 激 發 之, 能 運 動 如 生, 表 演 雜 技 ( 二 ) 盤 鈴 傀 儡 : 搬 弄 傀 儡 時, 所 用 樂 器 因 胡 樂 盤 鈴 而 得 名 ( 三 ) 懸 絲 ( 又 稱 牽 絲 或 提 線 ) 傀 儡 : 以 線 絲 繫 著 傀 偶 各 部 位, 線 的 數 量 各 地 不 一, 主 要 以 繫 頭 部 肘 部 腕 部 腿 部 等 部 位, 以 利 操 弄, 明 人 謂 之 提 偶 ( 四 ) 杖 頭 ( 又 稱 竿 頭 鐵 枝 為 同 類 而 偶 較 小 ) 傀 儡 : 用 木 枝 竹 枝 或 鐵 枝, 做 為 偶 頭 支 柱, 一 根 頂 住 腰 部, 另 二 根 用 於 兩 手, 其 原 理 與 皮 影 戲 偶 相 同 抓 住 竿 枝 操 弄 偶 人, 謂 之 托 偶 ( 五 ) 藥 發 ( 又 稱 藥 法 ) 傀 儡 : 與 水 傀 儡 原 理 相 近, 雖 亦 能 活 動, 但 都 只 憑 安 設 的 機 關 而 動 作, 不 能 作 經 常 表 演 ( 六 ) 肉 傀 儡 : 或 云 乃 以 大 人 擎 小 兒, 使 效 木 人 活 動 之 狀 ( 七 ) 幔 帳 傀 儡 : 又 叫 耍 苟 利 子 褙 搭 戲 肩 擔 戲 較 為 特 殊, 由 一 人 挑 著 一 個 擔 子, 擔 子 上 下 幪 著 幔 帳, 前 開 一 個 四 方 大 洞, 藝 人 就 坐 在 幔 帳 裡 手 持 木 偶 表 演, 一 邊 唱 曲 調 一 邊 操 偶, 腳 下 的 鑼 鼓 安 裝 在 固 定 的 架 子 上, 由 雙 腳 踏 著 敲 響 整 台 戲 只 由 一 人 全 包, 故 有 一 人 一 台 戲 之 稱 另 有 手 ( 又 稱 掌 中 布 袋 ) 傀 儡, 及 平 面 ( 又 稱 影 戲 ) 傀 儡 此 二 者 廣 義 而 言, 亦 是 傀 儡 戲, 但 已 獨 立 成 為 獨 特 的 劇 種, 手 傀 儡 在 台 灣 稱 之 為 掌 中 戲 或 布 袋 戲 平 面 傀 儡 稱 之 為 皮 影 戲 或 紙 影 戲 茲 從 各 種 史 料 文 獻, 自 漢 代 經 魏 晉 隋 唐 宋 至 元 明 各 朝 來 說 明 傀 儡 戲 的 歷 史 在 介 紹 傀 儡 戲 歷 史 之 前, 應 說 明 傀 儡 戲 與 俑 的 關 係 ( 一 ) 俑 與 傀 儡 戲 的 關 係 偶 戲 的 來 源, 與 俑 有 絕 對 的 密 切 關 係 俑 的 產 生 是 從 喪 葬 而 來 從 歷 代 古 墓 出 土 俑 的 種 類, 有 木 俑 土 俑 及 陶 俑 石 俑 及 金 屬 俑, 秦 代 有 舉 世 聞 名 的 兵 馬 俑 ( 一 九 七 四 年 出 土 ) 一 九 七 一 年 湖 南 長 沙 王 堆 漢 墓 的 出 土 文 物 中, 有 木 質 侍 俑 歌 舞 俑 及 樂 俑 由 殉 葬 之 木 俑 發 展 至 敷 演 故 事 的 木 偶 傀 儡 戲, 其 發 展 過 程, 史 料 並 無 記 載, 唯 其 發 展 過 程 中, 當 與 宗 教 民 俗 祭 儀 等 生 成 社 會 基 礎 條 件 相 互 交 融, 才 能 產 生 成 熟 的 傀 儡 戲

4 ( 二 ) 漢 代 的 傀 儡 戲 漢 代 傀 儡 戲, 今 見 於 歷 史 記 載 最 早 的 資 料 為 晉 司 馬 彪 續 漢 書 五 行 志 劉 昭 注 靈 帝 數 遊 戲 於 西 園 中 條 此 條 文 為 : 靈 帝 數 遊 戲 於 西 園 中, 令 後 宮 采 女 為 客 舍 主 人, 身 為 商 賈 服 行 至 舍, 采 女 下 酒 食, 因 共 飲 食 以 為 戲 樂 此 服 妖 也 其 後 天 下 大 亂 5 梁 剡 令 劉 昭 注 引 風 俗 通 云 : 時 京 師 賓 婚 嘉 會, 皆 作 魁 櫑, 酒 酣 之 後, 續 以 挽 歌 魁 櫑, 喪 家 之 樂 挽 歌, 執 紼 相 偶 和 之 者 天 戒 若 曰 : 國 家 當 急 殄 悴, 諸 貴 樂 皆 死 亡 也 自 靈 帝 崩 後, 京 師 壞 滅, 戶 有 兼 屍, 蟲 而 相 食, 魁 櫑 挽 歌, 斯 之 效 乎 6? 此 種 魁 櫑, 表 演 些 什 麼? 已 無 從 查 考, 但 由 喪 家 之 樂 而 用 於 賓 婚 嘉 會, 在 禮 俗 上 來 說, 似 乎 是 不 合 常 理, 又 挽 歌 本 用 於 執 紼 ( 送 殯 ) 時 之 相 偶 和 而 亦 用 於 宴 婚 嘉 會, 周 貽 白 氏 對 此 亦 提 出 質 疑, 周 氏 亦 認 為 是 一 種 矛 盾 的 現 象 7 舊 唐 書 音 樂 志 云 : 窟 礧 子 亦 云 魁 石 壘 子, 作 偶 人 以 戲, 善 歌 舞 本 喪 家 樂, 漢 末 始 用 之 於 嘉 會 8 此 說 顯 係 根 據 風 俗 通 所 載, 但 已 明 顯 地 提 出, 窟 礧 子 是 作 偶 人 以 戲, 善 歌 舞 但 何 以 漢 末 傀 儡 戲 由 喪 家 之 樂 轉 變 為 賓 婚 嘉 會 之 樂, 眾 說 紛 紜 可 另 闢 專 章 探 討 ( 三 ) 魏 晉 南 北 朝 的 傀 儡 戲 魏 晉 南 北 朝 的 傀 儡 戲 處 於 歌 舞 及 百 戲 技 藝 的 階 段, 尚 未 發 展 為 成 熟 的 劇 種 見 於 史 料 者 有 曹 魏 及 北 齊 時 的 傀 儡 戲

5 1. 曹 魏 時 的 傀 儡 戲 : 三 國 志 裴 松 之 注 魏 書 杜 夔 傳 引 傅 玄 敘 扶 風 馬 鈞 事, 稱 魏 明 帝 時 云 : 其 後 有 上 百 戲 者, 能 設 而 不 能 動 馬 鈞 受 詔 作 木 人, 以 大 木 雕 構, 使 其 形 若 輪, 平 地 施 之, 潛 以 水 發 焉 設 為 女 樂 舞 象, 至 令 木 人 擊 鼓 吹 簫 ; 作 山 嶽 使 木 人 跳 丸 擲 劍, 緣 糸 旦 倒 立, 出 入 自 在 ; 百 官 行 署, 舂 磨 鬥 雞, 變 巧 百 端 9 此 為 魏 文 帝 時 的 傀 儡 戲, 其 法 乃 以 大 木 雕 構 使 其 形 若 輪, 平 地 施 之, 潛 以 水 激 發, 所 憑 者 水 力 及 機 關, 純 屬 雜 技, 並 無 敷 演 故 事, 與 後 世 之 傀 儡 戲 旨 趣 異 唐 杜 佑 通 典 亦 曾 引 此 段, 而 稱 之 為 水 轉 百 戲 10 此 可 視 為 宋 代 之 水 傀 儡 之 先 導 今 之 越 南 猶 有 水 傀 儡 雜 技 一 九 九 九 年 三 月 二 十 七 日 在 雲 林 斗 六 辦 理 的 國 際 偶 戲 節, 即 曾 邀 請 越 南 富 多 水 傀 儡 團 來 台 演 出, 當 時 在 斗 六 體 育 場 的 泳 池 內 演 出, 此 團 表 演 的 偶 人 靠 著 機 關 在 水 中 運 作, 動 作 雖 靈 活 且 栩 栩 如 生, 但 只 表 演 雜 技, 並 無 敷 演 故 事, 只 能 稱 為 雜 技, 不 能 稱 為 戲 劇 2. 北 齊 時 的 傀 儡 戲 北 齊 的 傀 儡 戲, 見 於 杜 佑 通 典 郭 茂 倩 樂 府 詩 集 及 清 文 瀾 閣 本 元 葛 祿 迺 賢 河 朔 訪 古 記 通 典 卷 一 四 六 載 : 窟 礧 子 作 偶 人 戲, 善 歌 舞 齊 後 主 高 緯 尤 所 好 11 舊 唐 書 音 樂 志 亦 引 此 段 載 之 另 據 宋 郭 茂 倩 樂 府 詩 集 八 十 七 卷 雜 歌 謠 詞, 載 有 邯 鄲 郭 公 歌,

6 序 引 沈 建 之 樂 府 廣 題 曰 : # 紅 字 = 北 齊 後 主 高 緯 雅 好 傀 儡, 謂 之 郭 公, 時 人 戲 為 郭 公 歌 及 將 敗, 果 營 邯 鄲 12 此 二 條 所 載, 齊 後 主 高 緯 所 好 傀 儡 戲, 當 時 流 行 演 郭 公, 是 由 傀 儡 戲 所 模 仿 扮 演 的 人 物, 轉 而 成 為 傀 儡 戲 的 稱 謂 據 北 齊 顏 之 推 的 顏 氏 家 訓 的 解 釋, 可 以 為 證 顏 氏 家 訓 書 證 篇 云 : 或 問 : 俗 名 傀 儡 子 為 郭 禿, 有 故 實 乎? 答 曰 : 風 俗 通 云 : 諸 郭 皆 諱 禿 當 是 前 代 人 有 姓 郭 而 病 禿 者, 滑 稽 戲 調, 故 後 人 為 其 象, 呼 為 郭 禿, 猶 < 文 康 > 象 庾 亮 耳 13 顏 氏 家 訓 說 明 傀 儡 子 係 模 仿 郭 禿 或 郭 公 之 滑 稽 戲 調 此 時 期 的 傀 儡 戲, 善 歌 舞 做 滑 稽 戲 調, 介 於 成 熟 劇 之 前 過 渡 期 的 必 然 現 象 北 齊 亦 有 水 傀 儡 清 文 瀾 閣 本 元 葛 祿 迺 賢 河 朔 訪 古 記 卷 中 載 : 後 趙 石 虎 華 林 苑 在 臨 漳 縣 至 高 齊 武 成 間 增 飾 之, 改 曰 仙 都 苑 苑 中 有 四 海 北 海 之 密 作 堂, 週 迴 二 十 四 架, 以 大 船 浮 之, 以 水 為 激 輪 堂 為 三 層 下 層 刻 木 人 七 : 彈 箏 琵 琶 箜 篌 胡 鼓 銅 鈸 拍 板 弄 盤 等, 衣 以 錦 繡, 進 退 俯 仰, 莫 不 中 節 中 層 刻 木 僧 七 人 : 一 僧 執 香 奩 立 東 南 角 ; 一 僧 執 香 爐 立 東 北 角 ; 五 僧 左 轉 行 道, 至 香 奩 所 以 手 拈 香 至 香 爐 所, 其 僧 授 香 爐 於 行 道 僧 僧 以 香 置 爐 中, 遂 至 佛 前 作 禮 禮 畢, 整 衣 而 行 周 而 復 始, 與 人 無 異 上 層 作 佛 堂, 旁 列 菩 薩 衛 士 帳 上 作 飛 仙 右 轉, 又 刻 紫 雲 左 轉 往 來 交 錯, 終 日 不 絕 皆 黃 門 侍 郎 博 陵 崔 士 順 所 製 奇 巧 機 妙, 自 古 罕 有 14 此 為 北 齊 之 水 傀 儡 雜 技, 即 水 轉 百 戲, 從 此 段 文 所 記 載, 顯 比 魏 明 帝 馬 鈞 所 造 水 傀 儡 更 複 雜, 更 富 技 巧, 然 仍 是 以 水 為 激 輪, 往 來 交 錯, 終 日 不 絕 純 屬 機

7 關 施 行, 雖 奇 巧 機 妙, 仍 未 敷 演 故 事, 不 是 成 熟 的 劇 種 ( 四 ) 隋 唐 的 傀 儡 戲 1. 隋 代 的 傀 儡 戲 : 隋 的 傀 儡 戲, 見 載 於 太 平 廣 記 及 隋 書 柳 言 傳 太 平 廣 記 卷 二 二 六 水 飾 圖 經 條 : 隋 煬 帝 以 三 月 上 巳 會 群 臣 於 曲 水, 以 觀 水 飾 扮 神 龜 負 八 卦 出 河 援 伏 羲 呂 望 釣 磻 溪 劉 備 乘 馬 過 檀 溪 周 處 斬 蛟 秋 胡 妻 赴 水 巨 靈 開 山 等, 總 七 十 二 勢, 皆 刻 木 為 之 或 乘 山 或 乘 平 洲 或 乘 盤 石 或 乘 宮 殿 木 人 長 二 尺 許, 衣 以 綺 羅 裝 以 金 碧, 乃 作 雜 禽 魚 鳥, 皆 能 運 動 如 生, 隨 曲 水 而 行 又 間 以 妓 船, 船 長 一 丈, 闊 六 尺 木 人 奏 音 聲 擊 磬 撞 鐘 彈 箏 鼓 瑟, 皆 得 成 曲 及 為 百 戲 跳 劍 舞 輪 昇 竿 擲 繩 皆 如 生 無 異 雕 裝 奇 妙, 周 旋 曲 池 同 以 水 機 使 之 15 杜 寶 為 隋 學 士, 入 唐 官 著 作 郎 著 有 大 業 拾 遺, 太 平 廣 記 此 段 即 引 自 大 業 拾 遺 此 段 水 飾 圖 經 既 為 圖 經, 則 當 係 先 繪 為 圖 畫, 再 以 偶 人 仿 為 之 黃 袞 所 造 水 飾 有 妓 樂 有 百 戲, 與 前 述 魏 馬 鈞 及 北 齊 雀 士 順 所 造 皆 同, 而 更 有 扮 演 故 事 之 劇, 已 較 前 二 者 所 造 尤 為 複 雜 惟 木 人 之 活 動, 仍 停 留 在 以 水 機 使 之, 與 後 世 之 藉 手 來 操 偶 之 代 言 體 偶 戲 不 同, 只 是 比 較 進 步 的 水 傀 儡 雜 技 而 已 另 隋 書 柳 言 傳 卷 五 十 八 云 : 煬 帝 在 東 宮 時 與 言 親 狎 及 嗣 位 帝 每 與 嬪 后 對 酒, 時 逢 興 會, 輒 遣 命 之 至 與 同 榻 共 席 恩 若 友 朋 帝 猶 恨 不 能 夜 召, 於 是 命 匠 刻 木 偶 人, 施 機 關, 能 坐 起 拜 伏, 以 像 於 言 帝 每 在 月 下 對 酒, 輒 令 宮 人 置 之 於 座, 與 相 酬 酢 而 為 歡 笑 16 以 上 二 則 記 載, 皆 發 生 於 隋 煬 帝 身 上,

8 太 平 廣 記 及 隋 書 為 史 料, 誠 可 信 也 唯 其 事 雖 已 近 似 傀 儡 戲, 然 或 以 水 力 激 發 之, 或 以 工 巧 機 關 操 縱 之, 尚 未 以 人 操 偶 並 敷 演 故 事, 未 臻 成 熟 劇 種 也 2. 唐 代 的 傀 儡 戲 : 傀 儡 戲 在 唐 代 以 前, 皆 被 定 位 於 雜 技 歌 舞 劇 或 水 轉 百 戲 等 到 了 唐 代, 任 半 塘 在 其 唐 戲 弄 中, 將 傀 儡 戲 納 入 正 式 的 戲 劇, 任 氏 云 : 傀 儡 戲 之 屬 於 百 戲 性 質 者, 與 屬 戲 劇 性 質 者, 又 有 別 百 戲 性 質 之 重 點, 在 木 偶 活 動 如 生, 使 人 驚 奇 有 趣 而 已 此 種 傀 儡 戲, 縱 扮 故 事, 而 有 容 無 聲, 或 合 以 金 鼓 之 聲, 未 作 劇 中 人 代 言 之 歌 辭 或 說 辭 ; 縱 有 盛 容, 而 僅 人 物 排 齊, 同 場 動 作 ; 腳 色 登 場 無 先 後, 故 事 情 節 無 發 展, 故 其 效 果 有 限, 不 足 感 人 唐 戲 弄 內 之 所 以 收 傀 儡 戲 為 一 科 者, 正 為 其 伎 藝 已 進 一 步, 達 到 戲 劇 階 段, 而 不 在 其 機 關 巧 妙, 能 使 木 偶 作 複 雜 活 動, 有 若 生 人 而 已 17 任 氏 將 傀 儡 戲 定 位 於 正 式 的 成 熟 劇 種, 但 任 氏 也 認 為 很 可 惜 的 是 唐 代 之 直 接 資 料 缺 乏, 不 能 悉 舉 具 體 之 事 例 以 實 之, 亟 待 有 文 獻 新 發 現, 才 能 補 充 孫 楷 第 傀 儡 戲 考 原 亦 云 : 唐 之 傀 儡 戲, 今 見 於 唐 人 書 者, 語 皆 不 詳 又 曰 : 其 發 達 狀 況 若 何, 今 不 能 詳 考 18 任 氏 孫 氏 就 現 有 文 獻 資 料, 認 為 所 提 供 資 料 有 限 唐 代 文 獻 中 記 載 傀 儡 戲 者 有 段 成 式 之 酉 陽 雜 俎 段 安 節 之 樂 府 雜 錄 舊 唐 書 韋 絢 劉 賓 客 嘉 話 錄 全 唐 文 及 杜 佑 通 典 段 成 式 酉 陽 雜 俎 前 集 卷 八 云 : 高 陵 縣 鏤 身 者, 右 臂 上 刺 葫 蘆, 上 出 人 首, 如 傀 儡 戲 郭 公 者 19 此 傀 儡 戲 郭 公 者, 乃 承 襲 上 段 顏 氏 家 訓 及 樂 府 詩 集 引 樂 府 廣 題 所 述 之 郭 公 郭 禿 而 來 的 段 成 式 之 子 段 安 節 樂 府 雜 錄 則 稱 郭 郎 其 言 曰 : 傀 儡 子 戲, 其 引 歌 舞 有 郭 郎 者, 髮 正 禿 善 優 笑 閭 里 呼 為 郭 郎

9 , 凡 劇 場 必 在 俳 兒 之 首 也 20 此 段 郭 郎 者 髮 正 禿 與 顏 氏 家 訓 之 郭 禿 吻 合 因 此 郭 禿 郭 公 郭 郎 實 同 為 滑 稽 戲 調 類 的 形 象 人 物, 而 為 傀 儡 戲 所 模 仿 演 出 的 延 續 發 展 舊 唐 書 音 樂 志 卷 九 云 : 散 樂 歌 舞 戲 有 大 面 撥 頭 踏 搖 娘 窟 礧 子 等 戲 玄 宗 以 其 非 正 聲 置 教 坊 於 禁 中 以 處 之 21 唐 時 窟 礧 子 乃 民 間 俗 戲, 玄 宗 謂 非 正 聲 是 也, 乃 置 之 禁 中, 立 內 教 坊 以 處 之 玄 宗 乃 史 上 好 戲 出 名 者, 可 知 玄 宗 意 非 摒 之, 乃 好 之 至 也 舊 唐 書 崔 彥 曾 傳 卷 一 七 七, 載 徐 卒 之 戍 湘 者, 擁 龐 勳 叛, 其 下 並 云 : 乃 擅 迴 戈, 沿 江, 自 浙 西 入 准 南 界, 由 濁 河 達 泗 口, 其 眾 千 餘 人, 每 將 過 郡, 先 令 倡 卒 弄 傀 儡, 以 觀 人 情, 慮 其 邀 擊 22 此 為 唐 時 弄 傀 儡 伎 戲 已 普 及 於 州 縣 之 證 也 杜 佑 通 典 一 四 六 曰 : 歌 舞 戲 有 大 面 撥 頭 踏 搖 娘 窟 礧 子 等 戲 窟 礧 子, 亦 曰 魁 礧 子, 作 偶 人 以 戲, 善 歌 舞 本 喪 樂 也, 漢 末 始 用 之 嘉 會 北 齊 後 主 高 緯 尤 所 好! 高 麗 之 國 亦 有 之 今 閭 市 盛 行 焉 23 杜 氏 於 此, 已 連 用 三 戲 字, 應 有 敷 演 故 事, 有 情 節, 不 僅 歌 舞 而 已 又 今 閭 市 盛 行 焉 已 可 見 其 普 及 流 行, 另 韋 絢 劉 賓 客 嘉 話 錄 云 : 大 司 徒 杜 公 在 維 揚 也, 嘗 召 賓 幕 閑 話 : 我 致 政 之 後, 必 買 一 小 駟, 八 九 千 者, 飽 食 訖 而 跨 之 著 一 麤 布 襴 衫, 入 市 看 盤 鈴 傀 儡, 足 矣! 司 徒 深 旨, 不 在 傀 儡, 蓋 自 污 耳 司 徒 公 後 致 仕, 畢 行 前 志 諫 宮 上 疏, 言 三 公 不 合 入 市

10 公 曰 : 吾 計 中 矣! 計 者, 自 污 耳 24 此 段 記 載 可 窺 出 三 意 一 意, 此 類 傀 儡 戲, 當 時 已 極 普 遍 流 行, 且 為 民 間 俗 戲, 杜 佑 致 仕 宰 相 後, 必 須 著 麤 布 襴 衫 ( 扮 成 平 民 百 姓 ), 才 敢 入 市 看 傀 儡 戲, 此 亦 符 合 上 述 玄 宗 置 教 坊 於 禁 中 以 處 之 二 意, 傀 儡 戲 已 有 分 類, 最 早 出 現 的 應 為 漢 代 懸 絲 傀 儡 25, 其 次 為 南 北 朝 的 水 傀 儡 再 次 為 唐 代 已 出 現 盤 鈴 傀 儡 依 孫 楷 第 考 證 26, 盤 鈴 為 胡 樂, 即 今 之 鈸 嘉 話 錄 所 謂 盤 鈴 傀 儡 者, 乃 緣 當 時 扮 傀 儡 所 用 樂 器 有 盤 鈴 而 得 名 三 意, 其 內 容 必 已 敷 演 故 事, 已 完 全 戲 劇 化, 可 資 欣 賞, 亦 必 有 其 可 觀 處, 否 則 杜 公 不 會 致 仕 後, 果 行 前 志 唐 封 演 封 氏 見 聞 記 卷 六 道 祭 條 : 大 歷 中 ( 公 元 七 六 六 年 至 七 七 八 年 ), 太 原 節 度 使 辛 景 雲 葬 日, 諸 道 節 度 使 使 人 修 祭, 范 陽 祭 盤 最 為 高 大, 刻 木 為 尉 遲 鄂 公 突 厥 鬥 將 之 象, 機 關 動 作, 不 異 如 生 祭 訖, 靈 車 欲 過, 使 者 謂 曰 : 對 數 未 盡! 又 停 車, 設 項 羽 與 漢 高 祖 會 鴻 門 之 象, 良 久 乃 畢 27 此 項 木 人 用 之 於 喪 葬 祭 盤, 當 與 古 代 所 謂 喪 家 之 樂 有 關 周 貽 白 氏 認 為 傀 儡 子 的 製 作, 或 即 由 殉 葬 之 俑, 通 過 此 類 設 祭 之 木 偶 發 展 而 來, 而 唐 代 猶 存 其 舊 制 28 雖 然 傀 儡 在 漢 末 以 來 已 成 為 宮 廷 樂 的 一 種, 但 它 用 於 喪 家 樂 的 功 能 並 未 消 失 封 氏 見 聞 記 此 說 可 為 證 類 此 在 喪 禮 中 扮 演 驅 除 邪 煞 的 功 能 一 直 延 續 到 今 天, 此 乃 為 所 有 劇 種 中, 傀 儡 戲 保 留 了 最 強 烈 的 宗 教 功 能 的 延 續 主 因 當 在 本 論 文 第 貳 篇 傀 儡 戲 宗 教 功 能 篇 再 詳 加 探 討 唐 代 傀 儡 戲 除 了 上 述 諸 文 獻 之 記 載 外, 在 一 些 詩 文 中, 如 全 唐 文 敦 煌 掇 瑣 唐 詩 記 事 等 亦 有 述 及, 可 參 閱 引 為 佐 證 ( 五 ) 宋 代 傀 儡 戲 宋 代 可 以 說 是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繁 盛 時 期 宋 代 記 雜 伎 藝 及 風 土 之 書, 今 可 見 者 有 北 宋 孟 元 老 東 京 夢 華 錄 南 宋 灌 圃 耐 得 翁 都 城 紀 勝 西 湖 老 人 繁 勝 錄 吳 自 牧 夢 梁 錄

11 及 宋 末 元 初 周 密 的 武 林 舊 事 等 五 種 茲 將 該 五 書 所 載 錄 傀 儡 戲 史 料 臚 列 於 次 (1) 東 京 夢 華 錄 29 卷 五 京 瓦 伎 藝 條 云 : 崇 觀 以 來, 在 京 瓦 肆 伎 藝 : 般 雜 劇 : 杖 頭 傀 儡 任 小 三, 每 日 五 更 頭 回 小 雜 劇, 差 晚 看 不 及 矣 懸 絲 傀 儡, 張 金 線 李 外 寧, 藥 發 傀 儡 同 書 卷 六 元 宵 條 載 : # 紅 字 = 正 月 十 五 日 元 宵 開 封 府 結 縛 山 棚 立 木 正 對 宣 德 樓 歌 舞 百 戲 李 外 寧 藥 法 傀 儡 同 書 卷 七 池 苑 內 縱 人 關 撲 遊 戲 條 載 : 池 苑 內, 除 酒 家 藝 人 占 外, 多 以 綵 幕 結 絡 李 外 寧 水 傀 儡 本 書 所 列 傀 儡 種 類 共 有 四 目 有 杖 頭 懸 絲 藥 發 及 水 傀 儡 四 種 其 中 李 外 寧 兼 演 藥 發 及 水 傀 儡 者 也 (2) 都 城 紀 勝 瓦 舍 眾 伎 30: 撮 藥 藏 壓 藥 法 傀 儡 弄 懸 絲 ( 起 於 陳 平 六 奇 解 圍 ), 杖 頭 傀 儡 水 傀 儡 肉 傀 儡 ( 以 小 兒 後 生 輩 為 之 ) 凡 傀 儡 敷 演 煙 粉 靈 怪 故 事 鐵 騎 公 案 之 類, 其 話 本 或 如 雜 劇, 或 如 崖 詞, 大 抵 多 虛 少 實, 如 巨 靈 神 朱 姬 大 仙 之 類 是 也 本 書 所 載 傀 儡 計 有 五 目 有 懸 絲 杖 頭 藥 法 ( 發 ) 水 傀 儡 肉 傀 儡 共 有 五 種 (3) 繁 勝 錄 瓦 市 條 31: 杖 頭 傀 儡, 陳 中 喜 懸 絲 傀 儡, 盧 金 線 水 傀 儡, 劉 小 僕 射

12 本 書 所 舉 傀 儡, 僅 杖 頭 懸 絲 及 水 傀 儡 三 目 (4) 夢 梁 錄 32 卷 二 十 百 戲 伎 藝 條 云 : 凡 傀 儡, 敷 演 煙 粉 靈 怪 鐵 騎 公 案 史 書 歷 代 君 臣 將 相 故 事 話 本, 或 講 史 或 作 雜 劇 或 如 崖 詞 如 懸 絲 傀 儡 者, 起 于 陳 平 六 奇 解 圍 故 事 也, 今 有 金 線 盧 大 夫 陳 中 喜 等, 弄 得 如 真 無 二, 兼 之 走 線 者 尤 佳 更 有 杖 頭 傀 儡, 最 是 劉 小 僕 射 家 數 果 奇, 大 抵 弄 此 多 虛 少 實, 如 巨 靈 神 姬 大 仙 等 也 其 水 傀 儡 者, 有 姚 遇 仙 賽 寶 哥 王 吉 金 時 好 等, 弄 得 百 憐 百 悼 兼 之 水 百 戲, 往 來 出 入 之 勢, 規 模 舞 走, 魚 龍 變 化 奪 真, 功 藝 如 神 此 書 所 載 傀 儡 戲 的 內 容, 已 包 括 演 出 種 類, 劇 情 內 容 分 類 及 演 出 神 情 狀 況 等 (5) 武 林 舊 事 卷 六 諸 色 伎 藝 人 傀 儡 條 云 : 懸 絲 杖 頭 藥 發 肉 傀 儡 水 傀 儡 計 五 目 下 舉 十 人 陳 中 喜 陳 中 貴 盧 金 線 鄭 榮 喜 張 金 線 張 小 僕 射 ( 杖 頭 ) 劉 小 僕 射 ( 水 傀 儡 ) 張 逢 喜 ( 肉 傀 儡 ) 劉 貴 張 逢 貴 ( 肉 傀 儡 )33 此 書 所 載 為 宋 代 傀 儡 藝 人 及 其 所 擅 演 之 種 類 有 關 宋 代 傀 儡 戲 之 概 況, 上 列 諸 書 所 載, 共 有 五 目 杖 頭 及 懸 絲 傀 儡, 今 猶 存 可 見 藥 發 傀 儡, 文 獻 上 並 無 詳 載, 疑 與 設 置 機 關, 與 火 藥 或 煙 火 有 關 ; 唯 水 傀 儡 與 肉 傀 儡 二 種 茲 略 述 如 次 : 水 傀 儡 者, 已 見 前 述 魏 馬 鈞 受 詔 作 木 人 及 隋 杜 寶 大 業 拾 遺 所 云 水 飾, 皆 運 用 機 關, 激 水 發 之 宋 之 水 傀 儡 已 進 步 許 多, 其 運 動 木 人 已 全 憑 操 偶 手 法, 且 已 有 代 言 體 出 現 魏 隋 之 水 傀 儡 仍 屬 百 戲 伎 藝 階 段, 宋 之 水 傀 儡 已 能 搬 演 雜 劇 茲 引 東 京 夢 華 錄 卷 七 駕 幸 臨 水 殿 觀 爭 標 錫 宴 條 載 : 駕 先 幸 池 之 臨 水 殿 錫 燕 群 臣 殿 前 出 水 棚 排 立 儀 衛 近 殿 水 中 橫 列 四 綵 舟 又 列 兩 船 皆 樂 部 又 有 一 小

13 船, 上 結 小 綵 樓, 下 有 三 小 門 如 傀 儡 棚 正 對 水 中 樂 船 上 參 軍 色 進 致 語 樂 作 綵 棚 中 門 開, 出 小 木 偶 人, 小 船 子 上, 有 一 白 衣 人 垂 釣 後 有 小 童 舉 棹 划 船, 遼 遶 數 回, 作 語 樂 作 釣 出 活 小 魚 一 枚 又 作 樂 小 船 入 棚 繼 有 木 偶 築 毬 舞 旋 之 類 亦 各 念 致 語 唱 和 樂 作 而 已 謂 之 水 傀 儡 又 有 兩 畫 船, 上 立 鞦 韆, 船 尾 百 戲 人 上 竿 水 戲 呈 畢, 百 戲 樂 船 並 各 鳴 鑼 鼓, 動 樂 舞 旗 與 水 傀 儡 船 分 兩 壁 退 去 34 肉 傀 儡 者, 僅 見 於 都 城 紀 勝 瓦 舍 眾 伎 肉 傀 儡 條 下 注 以 小 兒 後 生 輩 為 之 及 武 林 舊 事 卷 六 諸 色 伎 藝 人 傀 儡 條 下 有 張 逢 喜 及 張 逢 貴 兄 弟 為 肉 傀 儡 藝 人 唯 武 林 舊 事 並 無 解 釋 然 有 些 記 載, 似 乎 類 似 舞 隊 肉 傀 儡 夢 梁 錄 卷 二 十 妓 樂 條 云 : 街 市 有 樂 人 三 五 為 隊, 擎 一 二 女 童 舞 旋, 唱 小 詞, 專 沿 街 趕 趁 元 夕 放 燈, 三 春 園 館 賞 玩 及 遊 湖 看 潮 之 時, 於 酒 樓, 或 花 街 柳 巷 妓 館 家 袛 應 但 犒 錢 亦 不 多 謂 之 荒 鼓 板 35 武 林 舊 事 卷 二 元 夕 條 云 : 都 城 自 舊 歲 冬 孟 駕 回, 則 已 有 乘 肩 小 女, 鼓 吹 舞 綰 者 數 十 隊, 以 供 貴 邸 豪 家 幕 次 之 翫 自 此 以 後, 每 夕 皆 然 三 橋 等 處, 客 邸 最 盛, 舞 者 往 來 最 多 每 夕 樓 燈 初 上, 則 簫 鼓 已 紛 然 自 獻 於 下 酒 邊 <D0><D0> 一 笑, 所 費 殊 不 多 往 往 至 四 鼓 乃 還 自 此 日 盛 一 日 36 此 二 條 文 中 擎 一 二 女 童 舞 旋 及 已 有 乘 肩 小 女 有 類 於 以 小 兒 後 生 輩 為 之 似 可 間 接 說 明 肉 傀 儡 扮 演 之 狀 唯 因 無 更 詳 之 資 料, 不 敢 明 確 ( 六 ) 元 明 清 代 的 傀 儡 戲 1. 元 代 的 傀 儡 戲

14 元 代 雜 劇, 在 中 國 戲 劇 史 上 已 大 放 藝 術 光 芒, 傀 儡 戲 劇 藝 術 水 準 亦 已 不 俗 羅 斌 引 朱 明 優 戲 序 云 : 元 代 木 偶 已 將 操 縱 技 巧 與 言 談 歌 唱 及 喜 怒 哀 樂 做 生 動 表 演, 劇 目 已 具 備 了 雜 劇 的 現 實 主 義 內 涵 37 元 代 蒙 古 人 入 主 中 原, 雜 劇 興 起, 傀 儡 戲 的 記 載 雖 少, 但 從 所 記 載 的 資 料, 可 看 出 傀 儡 戲 與 宋 元 南 戲 已 有 交 流 元 僧 圓 至 之 觀 傀 儡 詩 云 : 錦 襠 叢 裡 鬥 腰 肢, 記 得 京 城 此 夕 時 ; 一 曲 太 平 錢 罷 舞, 六 街 人 唱 看 燈 詞 38 從 此 詩 中, 明 顯 看 出, 傀 儡 戲 演 的 劇 碼 是 太 平 錢, 在 南 戲 文 中 亦 有 太 平 錢 39, 依 此 類 推, 傀 儡 戲 在 宋 元 時 期, 應 演 過 金 元 院 本, 元 雜 劇, 宋 元 南 戲 等 劇 碼, 留 待 傀 儡 戲 劇 本 研 究 章 節 再 探 討 元 代 亦 有 水 傀 儡, 孫 楷 第 先 生 於 近 代 戲 曲 原 出 宋 儡 戲 影 戲 考 一 文 中, 曾 引 元 代 蘇 天 爵 滋 溪 文 蒿 卷 二 十 三 故 嘉 議 大 夫 江 西 湖 東 道 肅 政 廉 訪 使 董 公 行 狀 稱 工 曹 專 營 造 近 侍 請 於 禁 中 海 子 為 傀 儡 之 戲, 擬 築 水 殿 以 備 乘 輿 游 觀 公 言 聖 明 在 上, 豈 宜 作 此 宰 臣 是 其 言, 遂 罷 其 影 40 董 公 即 董 訥, 為 元 仁 宗 時 工 部 主 事 工 部 郎 中 據 此 知 元 時 應 確 有 水 傀 儡 戲 2. 明 代 的 傀 儡 戲 由 明 至 清, 傀 儡 戲 發 展 的 特 點 是 遍 及 各 地, 支 派 繁 多 羅 斌 在 其 中 國 木 偶 戲 一 文 中 指 出 : 明 代 木 偶, 萬 曆 後 興 旺 以 木 偶 特 盛 的 福 建 為 例, 泉 州 的 提 線 ( 懸 絲 ) 木 偶, 製

15 作 精 巧, 操 作 複 雜, 且 聲 腔 活 潑, 音 樂 豐 富 布 袋 木 偶 ( 掌 中 傀 儡 ), 僅 福 建 一 境 即 有 南 北 兩 派 之 分 南 派 屬 泉 州, 音 樂 結 構 與 泉 州 提 線 木 偶 相 似 ; 北 派 屬 漳 州, 以 龍 溪 布 袋 木 偶 最 為 著 名, 用 皮 黃 音 樂, 行 當 齊 全 演 出 內 容 上, 南 長 神 話, 北 擅 武 戲 水 傀 儡 表 演 更 富 故 事 性 ; 杖 頭 木 偶 粵 閩 黔 廣 有 流 行 41 從 此 段 敘 述, 明 代 則 僅 福 建 一 省, 傀 儡 戲 已 相 當 盛 行 另 外 在 明 代 退 食 筆 記 酌 中 志 及 金 瓶 梅 詞 話 中 亦 有 傀 儡 戲 的 記 載, 茲 引 以 說 明 退 食 筆 記 卷 下 玉 熙 宮 條 : 嘉 靖 四 十 年 十 一 月, 神 宗 時 選 近 侍 二 百 餘 名 于 玉 熙 宮 學 習 宮 戲, 水 嬉 之 製 用 輕 木 雕 成 海 外 諸 國 及 先 賢 文 武 男 女 之 相, 約 高 二 尺, 彩 畫 如 生, 有 臂 無 足, 而 底 平 下 安 卯 椎 用 竹 板 承 之, 設 方 木 池 貯 水 令 滿 取 魚 蝦 萍 藻 實 其 中, 隔 以 紗 障, 運 機 之 人 皆 在 障 內 遊 移 轉 動, 一 人 鳴 金 宣 白 題 目, 代 為 問 答 惟 暑 天 白 晝 作, 以 銷 長 夏, 明 愍 帝 皇 駕 幸 玉 熙 宮 鳳 紙 僉 名 喚 樂 工 苑 內 水 嬉 金 傀 儡, 殿 頭 過 錦 玉 玲 瓏, 一 自 中 原 盛 豺 虎 暖 閣, 才 人 罷 歌 舞 插 柳 停 揮 素 平 箏 燒 燈 罷 擊 花 奴 鼓 42 按 明 世 宗 嘉 靖 四 十 年 (1561 年 ), 此 段 應 為 明 世 宗 時 水 傀 儡 于 玉 熙 宮 設 為 宮 戲, 明 愍 帝 皇 駕 玉 熙 宮 時 曾 喚 樂 工 苑 內 演 水 嬉 金 傀 儡 此 段 記 載 中 以 隔 以 紗 障, 運 機 之 人 皆 在 障 內 遊 移 轉 動, 已 可 見 於 幕 後 操 弄 傀 儡 一 人 鳴 金 宣 白 題 目, 代 為 問 答, 既 有 報 目, 又 有 代 言, 可 見 已 有 敷 演 故 事, 而 不 是 純 屬 伎 藝 另 明 代 劉 若 愚 之 酌 中 志 卷 十 六 云 : 水 傀 儡 戲, 其 製 用 輕 木 雕 成 海 內 四 夷 蠻 王 及 仙 聖 將 軍 士 卒 之 像, 男 女 不 一 約 高 二 尺 餘, 止 有 臀 以 上, 無 腿 足, 五 色 油 漆, 彩 畫 如 生 每 人 之 下 平 底, 安 一 榫 卯, 用 三 尺 長 竹 板 承 之 用 長 丈 餘 闊 一 丈 深 二 尺 餘 方 木 池 一 箇, 錫 鑲 不 漏, 添 水 七 分 滿 下 用 凳 支 起 又 用 沙 圍 屏 隔 之 經 手 動 機 之 人, 皆 在 圍 屏 之 內 自 屏 下 游 移 動 轉 水 內 用 活 魚 蝦 蟹 螺 蛙 鰍 鱔 萍 藻 之 類 浮 水 上 聖 駕 陞 座 向 南, 則 鐘 鼓 司 官 在 圍 屏 之 南, 將 節 次 人 物 各 以 竹 片 托 浮 水 上, 游 鬧 頑 耍 另 有 一 人 執

16 鑼 在 旁 宣 白 題 目, 替 傀 儡 登 答 讚 導 喝 采 或 英 國 公 三 敗 黎 王 故 事 或 孔 明 七 擒 七 縱, 或 三 寶 太 監 下 西 洋 八 仙 過 海 孫 行 者 大 鬧 龍 宮 之 類 唯 暑 天 白 晝 作 之 其 人 物 器 具, 御 用 監 也 水 池 魚 蝦, 內 官 監 也 圍 屏 帳 幔, 司 設 監 也 大 鑼 大 鼓, 兵 仗 局 也 乍 觀 之 似 可, 如 頻 作 之, 亦 覺 繁 費 無 味 43 此 說 孫 楷 第 云 明 季 則 宮 廷 特 尚 之 毅 宗 數 幸 玉 熙 宮 觀 水 傀 儡 及 聞 李 自 成 陷 開 封, 宗 藩 見 害, 乃 罷 不 觀 其 制 則 劉 若 愚 酌 中 志 卷 十 六 載 之 甚 詳, 可 與 夢 華 錄 參 看 按 明 代 並 無 毅 宗, 又 李 自 成 攻 陷 開 封 事 為 思 宗 崇 禎 十 四 年 又 將 上 述 二 段 記 載 詳 加 比 對, 幾 乎 大 同 小 異, 只 是 後 者 所 述 較 詳 而 己, 也 許 是 宮 廷 所 設 官 戲, 沿 襲 下 去, 自 當 大 同 小 異 這 是 明 代 水 傀 儡 戲 明 蘭 陵 笑 笑 生 所 撰 金 瓶 梅 詞 話 第 八 十 回 << 陳 經 濟 竊 玉 偷 香, 李 嬌 兒 盜 財 歸 院 > 載 : 月 娘 再 三 留 姐 兒 兩 個, 晚 夕 夥 計 每, 伴 你 每 看 了 提 偶 的 明 日 去 吧 謝 希 大 常 時 節 也 有 二 十 餘 人 叫 了 一 起 偶 戲 在 大 捲 棚 內 擺 設 酒 席 伴 宿 提 演 的 是 孫 榮 孫 華 殺 狗 勸 夫 戲 文 44 此 段 所 記, 所 演 的 是 提 偶 的 懸 絲 傀 儡, 演 出 的 劇 碼 為 殺 狗 勸 夫 殺 狗 勸 夫 原 屬 宋 元 間 南 戲 戲 文, 經 多 人 修 改, 至 明 為 傳 奇 殺 狗 記 45 正 如 同 前 節 元 代 僧 人 圓 至 之 觀 傀 儡 詩 所 提 到 傀 儡 演 南 戲 戲 文 太 平 錢 一 樣, 明 代 傀 儡 的 劇 本 已 與 當 時 的 傳 奇 交 流 或 逕 由 傳 奇 劇 本 改 編 另 外 在 詩 詞 方 面 對 於 明 代 的 傀 儡 戲 亦 有 所 描 述 陳 正 之 在 其 掌 中 功 名 台 灣 的 傳 統 偶 戲 第 二 篇 << 懸 絲 牽 纏 傀 儡 戲 > 一 文 中 曾 引 用 明 代 李 攀 龍 詞 及 文 徵 明 的 詩 對 傀 儡 戲 的 描 述 李 攀 龍 的 傀 儡 詞 描 述 當 時 傀 儡 戲 的 演 出 情 形 : 華 堂 開 玳 瑁 列 笙 簧 燈 火 正 煇 煌 恰 綵 繩 高 掛 錦 棚 斜 設, 劇 戲 當 場 線 索 提 攜 在 手, 任 俯 仰 低 昂, 做 出 悲 歡 離 合, 百 樣 行 藏 46 從 此 詞 中, 已 可 看 出 演 師 弄 傀 儡, 線 索 提 攜 在 手, 任 俯 仰 低 昂 演 得 活 靈 活 現,

17 操 縱 自 如 做 出 悲 歡 離 合, 百 樣 行 藏 充 滿 十 足 動 人 的 劇 情 又 文 徵 明 的 詩 末 郎 旦 女 假 為 真, 便 說 忠 君 與 孝 親 脫 卻 戲 衣 還 本 相, 裏 頭 不 是 外 頭 人 47 此 詩 已 說 明 傀 儡 戲 也 有 生 旦 淨 末 丑 等 腳 色 扮 演, 劇 情 是 忠 臣 孝 子 的 故 事, 已 經 是 完 全 成 熟 的 戲 劇 了 3. 清 代 的 傀 儡 戲 清 代 傀 儡 戲 的 概 況, 依 羅 斌 之 中 國 木 偶 戲 一 文 指 出 48 清 代 杖 頭 木 偶 遍 布 四 方, 行 當 眾 多 杭 州 有 木 人 戲, 廣 東 有 抓 領 杖 頭, 四 川 杖 頭 有 大 中 小 三 種 形 式 山 西 杖 頭 分 晉 中 晉 南 兩 種 北 京 杖 頭, 多 內 庭 供 奉 ( 即 設 在 宮 庭 中 演 出 ), 時 稱 大 台 宮 戲 京 城 木 偶 也 有 四 大 名 班 < 如 四 義 班 金 麟 班 等 > 流 傳 粵 東 及 閩 西 的 鐵 枝 ( 亦 為 杖 頭 的 一 種, 形 體 略 小 ) 木 偶 以 上 為 杖 頭 木 偶 的 概 況 懸 絲 傀 儡 部 分 : 陜 西 合 陽 線 戲, 明 代 已 有 發 展, 乾 嘉 年 間, 流 行 于 晉 陜 豫 三 省 毗 連 的 三 十 餘 縣, 僅 合 陽 就 有 戲 班 三 十 多 個 杭 州 泉 州 班 社 林 立, 上 杭 提 線 木 偶 光 緒 時 鼎 盛, 江 蘇 提 線 木 偶 清 末 便 風 靡 海 外 ( 至 東 南 地 區 演 出 ) 以 上 為 懸 絲 傀 儡 的 概 況 另 外 在 陜 西 蒲 城 的 火 神 會, 以 藥 發 傀 儡 形 式 演 天 女 散 花 武 松 打 虎 三 打 白 骨 精 等 故 事, 是 清 代 此 木 偶 戲 的 重 要 標 誌 羅 氏 並 未 說 明 藥 發 傀 儡 如 何 演? 但 筆 者 曾 親 自 在 唐 山 皮 影 戲 團 演 出 時, 到 後 場 觀 賞 該 團 三 打 白 骨 精 及 貓 熊 咪 咪 的 精 彩 演 出, 其 中 白 骨 精 的 變 臉 變 幕 變 身 及 獵 人 抽 煙 點 煙 等 特 技, 雖 是 皮 影 戲, 然 應 與 藥 發 傀 儡 的 操 偶 施 放 點 燃 煙 火 伎 藝 原 理 相 通 因 此 可 以 推 判, 藥 發 傀 儡 必 然 是 以 懸 絲 或 杖 頭 為 班 底, 在 其 演 出 時, 以 施 放 藥 發 煙 火 為 特 色 之 傀 儡 戲 ( 七 )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現 況 依 黃 少 龍 在 一 九 九 六 年 的 調 查 指 出, 目 前 仍 在 中 國 廣 大 地 區 流

18 行, 江 蘇 陜 西 湖 南 湖 北 廣 東 廣 西 四 川 遼 寧 黑 龍 江 以 及 北 京 上 海 天 津 等 地 都 有 杖 頭 傀 儡 表 演 團 體, 並 且 是 迄 今 為 中 國 藝 術 實 力 最 為 雄 厚 的 傀 儡 戲 種 49 黃 氏 所 調 查 的, 只 是 杖 頭 傀 儡 的 現 況, 在 懸 絲 傀 儡 部 分, 僅 專 注 於 泉 州 傀 儡 的 介 紹 筆 者 於 一 九 九 九 年 六 月 二 十 九 日 至 七 月 三 日, 走 訪 了 汕 頭 朝 陽 南 靖 平 和 漳 州 廈 門 50 並 於 二 年 六 月 六 日 在 新 竹 清 華 大 學 專 訪 福 建 藝 術 研 究 所 助 理 研 究 員 葉 明 生 先 生 51, 經 彙 整 補 充 說 明 福 建 懸 絲 傀 儡 現 況 福 建 是 懸 絲 傀 儡 的 重 鎮 宋 代 以 後, 傀 儡 戲 分 別 在 宮 廷 民 間 發 展, 並 衍 變 成 近 代 各 地 的 傀 儡 戲 藝 術 其 中 傳 閩 的 懸 絲 傀 儡 與 當 地 流 傳 的 各 種 劇 種 聲 腔 結 合 而 成 不 同 聲 腔 的 傀 儡 戲 至 今 流 行 於 閩 南 泉 州 漳 州 等 地 的 有 南 音 系 統 傀 儡 戲 ; 流 行 於 蒲 田 仙 游 的 有 興 化 腔 傀 儡 戲 ; 流 行 於 閩 中 福 清 等 地 的 有 詞 明 傀 儡 戲 ; 流 行 於 閩 東 閩 北 之 松 溪 政 和 壽 寧 等 地 的 有 四 平 傀 儡 戲 ; 流 行 於 閩 西 及 客 家 地 區 的 有 高 腔 傀 儡 戲 至 於 台 灣 部 分, 目 前 北 部 宜 蘭 有 三 團, 南 部 高 南 交 界 有 六 團, 金 門 尚 有 二 團 皆 為 懸 絲 傀 儡 參 台 灣 傀 儡 戲 與 福 建 傀 儡 戲 傳 承 之 探 討 一 福 建 傀 儡 傳 台 之 臆 測 及 其 在 台 發 展 之 概 況 ( 一 ) 傳 台 之 臆 測 中 國 的 地 方 戲 曲, 既 隨 著 移 民 同 時 進 入 台 灣, 移 民 人 氏 又 以 福 建 居 多, 自 然 就 把 福 建 的 歌 樂 戲 曲 帶 到 了 台 灣 一 九 四 九 年 的 政 府 遷 台 後, 許 多 民 眾 也 隨 著 政 府 移 居 台 灣, 因 此 大 陸 其 他 省 分 的 戲 曲 也 陸 續 傳 入 至 於 中 國 傀 儡 戲 何 時 傳 入 台 灣, 書 籍 無 從 查 考, 最 早 的 演 戲 記 錄 更 不 得 而 知 唯 僅 台 南 祀 典 武 廟 ( 大 關 帝 廟 ) 於 道 光 十 五 年 ( 一 八 三 五 年 ) 八 月 其 武 廟 禳 熒 祈 安 建 醮 牌 記 記 當 時 建 醮 經 費 收 支 情 形 時, 其 中 列 有 開 演 傀 儡 班 三 台, 銀 八 元 九 角 四 尖 四 一 項 另 外 咸 豐 八 年 台 南 天 公 壇, 因 鑒 每 逢 慶 祝, 設 醮 演 戲, 必 事 捐 緣 於 四 方, 由 總 理 地 方 人 士 出 頭 竭 力, 勸 捐 紳 士 商 庶 公 份 銀 員, 將 五 百 金 之 左 右 建 業 收 稅, 以 為 廟 中 全 年 應 費 之 資 而 制 定 公 約 壹 本, 公 約 中 議 天 公 福 德 爺 每 年 爐 主 頭 家 各 定 四 人, 同 辦 公 事, 其 中 與 演 戲 有 關 的 約 定 有 一 條 是 :

19 六 月 十 五 日, 應 辦 靈 官 爺 聖 誕, 小 梨 園 壹 木 台, 按 銀 二 元 ( 到 光 緒 二 十 四 年 公 議 改 換 傀 儡 班 壹 木 台 52 從 荷 據 時 期 何 斌 買 戲 班 53, 為 十 七 世 紀 中 葉, 正 式 有 戲 劇 傳 台 的 記 錄 其 後 康 熙 年 間 ( 十 七 世 紀 末 葉 至 十 八 世 紀 初 ), 台 灣 民 間, 演 戲 記 錄, 從 台 灣 府 志 裨 海 紀 遊 諸 羅 縣 志 等 上 述 文 獻, 已 知 十 分 熱 烈 唯 演 出 的 劇 種, 多 未 明 確 的 指 出, 只 有 郁 永 河 的 < 竹 枝 詞 > 下 註 為 梨 園 子 弟, 應 為 梨 園 戲 傀 儡 戲 傳 台, 史 無 記 錄, 僅 知 道 光 十 五 年 在 台 南 武 廟 的 演 出 記 錄 從 戲 曲 在 台 熱 烈 流 行 時 ( 康 熙 年 間 ) 到 傀 儡 戲 演 出 之 正 式 記 錄, 道 光 十 五 年, 這 期 間, 相 差 約 一 百 年, 我 們 可 以 斷 定, 在 台 戲 曲 流 行 的 康 熙 年 間, 不 能 因 為 沒 有 記 錄 而 認 為 沒 有 傀 儡 戲 既 然 文 獻 不 足, 我 們 只 有 從 現 有 傀 儡 戲 團 的 流 派, 往 上 追 溯, 尋 繹 出 其 傳 台 的 臆 測 一 般 學 者 對 於 目 前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的 流 派 研 究, 皆 分 為 南 部 北 部 兩 派, 且 只 有 懸 絲 傀 儡 南 部 傀 儡 和 金 門 傀 儡, 同 屬 於 泉 州 系 統 北 部 傀 儡 可 能 係 閩 西 傀 儡 或 漳 州 傀 儡 傳 台 的 南 派 流 行 於 高 雄 台 南 交 界 一 帶, 在 戲 偶 造 型 演 出 形 式 和 戲 文 方 面 都 與 北 派 有 所 不 同 南 派 唱 南 仔 調 北 派 流 行 於 宜 蘭 唱 北 管 在 移 民 方 面, 荷 據 及 明 鄭 時 期, 遷 台 漢 人, 福 建 籍 佔 十 之 八 九 54 南 部 高 雄 台 南, 泉 卅 人 較 多 宜 蘭 地 區, 漳 州 人 較 多 泉 州 台 南 高 雄 皆 為 港 市 ( 台 南 早 期 為 港 市 ) 宜 蘭 及 漳 州 自 然 環 境 背 山 濱 海 相 似 在 人 文 方 面, 宜 蘭 仍 保 留 了 濃 濃 地 漳 州 腔 早 期 福 建 及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團, 常 兼 有 道 士 及 演 師 雙 重 身 分, 近 代 福 建 傀 儡 戲 分 成 兩 路, 在 繁 華 的 城 市 發 展 的 傀 儡 戲 已 走 向 純 戲 劇 娛 樂 路 線, 在 窮 鄉 僻 壤 地 區, 仍 保 留 以 宗 教 法 事 戲 為 主, 娛 樂 為 輔 而 台 灣 除 了 早 期 桃 園 張 國 才 的 同 樂 春 傀 儡 戲 班 曾 在 戲 院 演 出 外, 南 北 兩 派, 幾 乎 以 宗 教 功 能 演 出 為 主 在 祭 拜 戲 神 方 面, 閩 台 皆 為 田 都 元 帥 甚 至 於 粵 東 潮 安 的 鐵 枝 傀 儡, 及 台 灣 的 皮 影 戲 戲 神 皆 為 田 都 元 帥 從 移 民 自 然 及 人 文 環 境 演 師 與 道 士 密 切 關 係 及 戲 神 崇 拜 等 方 面, 皆 可 以 証 明 福 建 傀 儡 戲 的 傳 台 ( 二 ) 在 台 之 發 展 與 現 況

20 傀 儡 戲 在 台 的 發 展 歷 史, 目 前 的 研 究, 只 有 宋 錦 秀 分 為 四 期 第 一 個 階 段 : 始 自 傀 儡 戲 移 殖 來 台 至 日 據 時 代 的 整 個 滯 緩 歷 程, 第 二 個 階 段 : 為 一 九 四 九 至 一 九 六 年, 第 三 個 階 段 : 為 一 九 六 至 一 九 七 五 年, 第 四 個 階 段 : 自 一 九 七 五 年 迄 今 宋 氏 說 : 以 上 四 個 發 展 階 段 暨 其 各 階 段 間 演 出 性 質 之 銳 變, 適 反 映 了 個 事 實 亦 即,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戲 除 煞 性 格 的 特 化, 主 要 肇 始 於 一 九 六 年 整 個 台 灣 民 間 戲 劇 生 存 空 間 的 大 變, 其 特 化 程 度 尤 以 一 九 七 五 年 以 來 更 甚 55 宋 氏 此 說, 只 說 對 了 一 半, 就 是 台 灣 傀 儡 戲 除 煞 性 格 的 特 化 問 題 具 體 而 言, 即 是 台 灣 傀 儡 戲 只 在 宗 教 功 能 的 場 合 演 出, 娛 神 酬 神, 禳 災 除 厄 為 主 只 有 桃 園 的 同 樂 春 班 曾 在 戲 院 演 出, 而 記 錄 也 很 短 幾 乎 未 發 揮 戲 劇 娛 樂 功 能 宋 氏 所 言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戲 除 煞 性 格 的 特 化, 主 要 係 肇 始 於 一 九 六 年 後 整 個 台 灣 民 間 戲 劇 生 存 空 間 的 大 變, 其 特 化 程 度 尤 以 一 九 七 五 年 以 來 更 甚 此 種 說 法, 若 針 對 其 它 劇 種 而 言, 是 正 確 的, 因 為 其 它 劇 種 是 以 戲 劇 娛 樂 功 能 取 向 說 穿 了, 就 是 各 劇 種, 前 被 電 影 打 傷, 後 被 電 視 打 敗 即 被 新 的 娛 樂 視 聽 媒 體 淘 汰, 各 劇 種 僅 留 下 少 數 戲 團 苟 延 殘 喘 而 已 但 傀 儡 戲 在 台 灣 的 發 展 是 宗 教 功 能 取 向 亦 即 其 看 客, 其 基 本 觀 眾 是 有 侷 限 性 的 誠 如 宋 氏 所 言 基 本 上 是 必 需 建 立 於 若 干 區 域 性 的 社 會 基 礎 上 的, 即 演 出 地 區 的 分 佈 與 宗 教 信 仰 密 切 結 合 才 能 傳 承 下 去 因 此 影 響 傀 儡 戲 發 展 最 大 的 因 素 是 宗 教 信 仰 及 民 俗 信 仰 的 問 題 筆 者 認 為 台 灣 傀 儡 戲 的 發 展 雖 仍 為 四 期, 但 與 宋 氏 的 分 法 略 有 不 同 第 一 期 : 始 自 傀 儡 戲 傳 台 至 日 據 時 代 前 (1895 年 以 前 ) 第 二 期 : 日 據 時 代 (1895 年 年 ) 第 三 期 : 光 復 後 至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設 立 前 (1945 年 年 ) 第 四 期 :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設 立 後 迄 今 (1979 年 - 迄 今 ) 筆 者 認 為 第 二 期 日 據 時 代 皇 民 化 運 動 對 戲 劇 的 打 擊 非 常 嚴 重 第 三 期 光 復 後, 台 灣 民 俗 曲 藝 綻 放 出 燦 爛 輝 煌 的 成 果, 但 六 年 代 電 影 電 視 影 視 娛 樂 媒 體 的

21 陸 續 興 盛, 取 代 了 傳 統 戲 劇 的 市 場, 各 種 傳 統 劇 種 從 絢 爛 趨 於 平 淡, 甚 至 凋 零 殘 褪 第 四 期, 政 府 加 強 文 化 建 設, 各 縣 市 陸 續 成 立 文 化 中 心, 中 央 政 府 設 立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及 國 會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等 單 位, 加 上 戲 劇 學 者 的 努 力, 政 府 已 採 取 對 各 傳 統 劇 種 的 扶 植 或 保 存 行 動 在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雖 非 屬 純 戲 曲 娛 樂 的 行 列, 但 多 少 亦 受 到 影 響 1. 傀 儡 戲 在 台 之 發 展 茲 依 上 段 分 成 四 期 發 展 與 流 傳 的 經 過, 加 以 闡 述 第 一 期 : 福 建 傀 儡 戲 傳 台 至 日 據 時 代 前 (1895 年 以 前 ) 台 灣 北 部 最 早 的 記 錄 是 依 宋 錦 秀 蘭 陽 田 野 56 工 作 所 得, 宜 蘭 市 福 龍 軒 傀 儡 劇 團 的 創 始 人 許 阿 水, 從 福 建 汀 州 府 永 定 縣 學 藝 回 台, 於 一 八 八 八 年 ( 光 緒 十 四 年 ) 從 事 專 業 表 演 另 一 位 與 許 阿 水 並 稱 為 日 據 初 期 台 灣 地 區 一 代 傀 儡 大 師 的 張 國 才 ( ) 出 身 於 福 建 汀 州 府 永 定 縣, 從 父 祖 學 傀 儡 戲, 於 一 八 九 二 年 傳 台 演 出 與 福 龍 軒 許 阿 水 約 略 同 時 的 傀 儡 戲 演 師, 尚 有 礁 溪 二 龍 村 的 林 山 豬 林 三 朋 ( ) 兄 弟 所 組 的 協 福 軒 亦 曾 演 出 這 是 台 灣 北 部 日 據 時 代 以 前 的 概 況 台 灣 南 部 最 早 的 傀 儡 戲 演 出 記 錄, 已 如 前 節 所 述, 於 清 道 光 十 五 年 (1835), 台 南 武 廟 牌 記 所 記, 開 演 儡 班 三 台 演 出 時 間, 比 北 部 早, 但 無 演 出 的 團 班 名, 殊 為 可 惜, 此 與 南 部 傀 儡 田 調 較 晚 有 關 據 石 光 生 主 持 的 傀 儡 戲 新 錦 福 梁 寶 全 保 存 計 畫 第 一 年 度 成 果 報 告 書 所 云 : 道 光 十 五 年 (1835) 八 月 的 府 城 < 武 廟 禳 熒 祈 安 醮 牌 記 > 可 以 推 知, 南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應 早 在 清 乾 隆 嘉 慶 年 代 已 經 隨 著 移 民 潮 來 到 台 灣 可 是 依 現 今 田 野 資 料 得 知, 目 前 南 台 灣 傀 儡 戲 傳 承 最 早 僅 能 上 推 至 梁 萬 ( 新 錦 福 的 創 團 者 ) 周 亮 ( 台 南 雙 飛 虎 ) 一 代 也 就 是 說 在 清 光 緒 年 間 才 得 以 較 為 確 定 有 傀 儡 戲 藝 人 在 台 定 居 生 根 57 以 上 為 日 據 時 代 以 前 台 灣 傀 儡 戲 發 展 的 概 況, 然 上 述 的 概 況 一 定 是 失 真 的, 因 為 筆 者 統 計 現 有 資 料 58, 在 日 據 時 代 及 光

22 復 初 年 曾 出 現 過 的 傀 儡 戲 團 至 少 有 三 十 七 團 ( 含 職 業 及 業 餘 團 ) 之 多, 更 何 況 尚 有 未 登 記 的 業 餘 團 這 三 十 七 團, 不 會 突 然 跑 出 來 第 二 期 : 日 據 時 代 ( ) 甲 午 戰 爭 失 敗, 馬 關 條 約 改 變 了 台 灣 的 往 後 五 十 年 ( ) 的 命 運 這 五 十 年 台 灣 同 胞 對 日 統 治 者, 先 是 武 裝 抗 爭, 後 改 為 文 化 鬥 爭, 五 十 年 來 從 未 休 止 過 ; 戲 劇 及 民 俗 曲 藝 的 發 展, 亦 難 倖 免 日 據 時 代, 民 俗 曲 藝 的 發 展, 分 兩 個 階 段 59: 第 一 階 段 : 從 日 人 武 力 征 服 台 灣 至 西 元 一 九 三 九 年 ( 民 國 28 年, 昭 和 十 四 年 ), 這 段 期 間 日 人 雖 採 取 高 壓 政 策, 治 理 台 民, 剝 奪 台 人 參 政 的 權 利, 減 少 台 人 受 教 育 的 機 會, 又 以 懷 柔 政 策, 拉 攏 士 紳, 開 辦 詩 會 揚 文 會 等 官 樣 團 體, 但 無 論 高 壓 或 拉 攏 政 策, 對 台 灣 原 有 的 民 俗 戲 曲 影 響 並 不 大, 一 般 民 俗 廟 會, 日 人 並 不 強 加 干 涉 傳 統 戲 曲 在 日 領 前 期, 雖 不 可 能 發 揚 光 大, 但 日 人 看 歌 劇, 台 人 看 亂 彈, 彼 此 涇 渭 分 明, 衝 突 性 並 不 大 傀 儡 戲 也 在 此 種 環 境 下 繼 續 延 續 民 間 宗 教 習 俗 的 演 出 第 二 階 段 : 從 西 元 一 九 四 年 到 台 灣 光 復 此 時 太 平 洋 戰 爭 爆 發, 日 本 戰 事 日 漸 吃 緊, 為 應 付 東 南 亞 及 中 國 戰 場 龐 大 軍 需, 大 量 搜 刮 台 灣 的 米 糧 鹽 林 木 等 資 源 ; 並 強 迫 推 行 皇 民 化 運 動, 以 期 徹 底 改 造 台 灣 人, 成 為 皇 國 子 民 的 一 份 子 皇 民 化 運 動 打 擊 傳 統 戲 曲 最 嚴 重, 嚴 禁 傳 統 戲 曲 演 出, 只 准 許 少 數 劇 團 改 演 皇 民 劇 酬 神 戲 改 午 夜 過 後 偷 偷 演 出, 各 種 民 俗 賽 會 全 面 禁 止 戲 曲 的 傷 害 之 深, 可 從 劇 團 變 化 看 出 戰 前 各 種 地 方 戲 劇 職 業 團 有 上 百 團, 甚 至 多 達 三 四 百 團 的 記 錄, 其 餘 業 餘 子 弟 班 更 難 以 計 數, 在 日 人 一 紙 令 下, 多 數 劇 團 被 迫 解 散, 藝 人 們 紛 紛 改 行 謀 生, 日 本 戰 敗 時, 許 多 劇 種 的 總 數 只 剩 至 個 位 數, 且 殘 存 的 劇 團 都 因 改 演 皇 民 劇 才 苟 延 殘 喘 下 來 的 這 是 日 據 時 代 民 俗 曲 藝 發 展 的 時 空 背 景 唯 傀 儡 戲 在 台 灣 的 發 展, 成 為 生 命 禮 俗 的 一 環 因 此 所 受 的 衝 擊 較 少, 當 然 多 少 會 受 到 影 響, 只 是 不 大 日 據 時 代 據 邱 坤 良 的 田 調 及 呂 訴 上 的 台 灣 電 影 戲 劇 史 所 載 有 下 列 傀 儡 戲 團 計 : 有 南 部 地 區

23 一 九 四 年 代 以 前 存 在 的 傀 儡 班 : 有 台 南 雙 飛 鳳 ( 吳 得 仕 吳 錦 吉 吳 長 束 三 代 父 子 ) 雙 飛 虎 ( 周 亮 ) 小 飛 虎 ( 吳 鴻 ) 大 飛 虎 大 飛 龍 小 飛 龍 錦 花 閣 ( 周 婆 ) 高 雄 茄 萣 有 金 福 軒 ( 梁 大 興 梁 寶 全 父 子 ) 阿 蓮 錦 飛 鳳 ( 薛 博 ) 60 北 部 則 有 桃 園 同 樂 春 ( 張 國 才 ) 石 磊 錦 華 軒 ( 范 姜 文 賢 ) 湖 口 慶 華 春 61( 張 潤 清 江 鼎 水 父 子 ) 加 上 當 時 活 躍 於 宜 蘭 地 區 的 福 龍 軒 ( 許 阿 水 許 火 土 許 天 來 祖 孫 三 代 ) 協 福 軒 ( 林 山 豬 林 雙 喜 父 子 ) 新 福 軒 ( 林 福 來 父 子 ) 三 團 中 部 則 有 彰 化 南 景 春 一 團 62 計 有 十 六 團 之 多, 其 中 南 部 有 九 團, 中 部 有 一 團, 北 部 有 六 團 這 是 田 調 或 文 獻 上 已 知 名 者 傀 儡 戲 在 其 發 展 的 歷 史 性 格 中, 具 有 特 別 強 烈 的 宗 教 功 能, 傳 台 後 仍 繼 續 保 有 此 一 特 性, 因 此 在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史 上, 只 有 桃 園 同 樂 春 班 曾 在 戲 院 演 出 據 呂 訴 上 云 :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在 日 本 帝 國 主 義 的 統 治 下, 曾 一 度 受 到 障 礙 即 七 七 事 變 發 生 後, 這 個 具 有 詩 和 夢 之 傀 儡 戲, 被 當 時 日 本 政 府 所 厭 忌, 而 被 禁 止 民 國 三 十 一 年 留 日 研 究 戲 劇 的 台 灣 人 呂 訴 上, 為 要 保 存 這 種 戲 的 技 術 ( 藝 術 ), 曾 寫 了 一 部 作 品, 取 材 於 日 本 武 士 時 代 的 城 主 與 水 蛙, 係 五 幕 劇, 對 台 灣 演 劇 協 會 建 議, 說 明 傀 儡 戲 的 美 點 和 再 出 發 的 重 要 性 昔 時 被 禁 演 的 傀 儡 戲 班, 計 有 桃 園 的 張 國 才 同 樂 春 班, 該 班 可 以 說 最 完 整 的 戲 班, 演 師 精 於 演 術, 是 在 台 灣 愛 好 傀 儡 戲 者 所 知 道 的, 亦 可 說 當 時 在 戲 院 上 演 的 唯 一 一 班, 其 次 有 石 磊 村 范 姜 文 賢 的 錦 華 軒, 湖 口 鄉 江 鼎 水 的 慶 華 春 等, 這 兩 班 通 常 很 少 演 出, 都 是 祭 煞 時 有 被 請 演 出 後 來 日 本 政 府 接 受 建 議 並 授 令 呂 訴 上, 統 合 指 導 直 到 民 國 三 十 三 年 十 二 月 二 十 二 日, 在 楊 梅 鎮 戲 院 開 過 試 演 會, 並 經 核 准 改 良 的 傀 儡 戲 在 各 地 巡 演 63 日 據 時 代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除 了 張 國 才 的 同 樂 春 班 以 外, 宜 蘭 三 團 主 要 仍 承 繼 其 除 煞 的 歷 史 性 格, 演 出 場 合 皆 於 壓 火 送 孤 驅 鬼 安 胎 開 廟 普 渡 等 禳 災 驅 邪 活 動 宜 蘭 三 團 傀 儡 戲 在 演 出 時, 其 唱 腔 音 樂 為 北 管 戲 曲 音 樂, 又 分 為 西 皮 與

24 福 路 兩 派 三 團 皆 能 演 唱 兩 派 的 戲 路, 像 新 福 軒 的 林 讚 成, 本 身 也 是 北 管 玉 蘭 社 的 成 員 福 龍 軒 的 成 員 也 是 北 管 宜 蘭 總 社 敬 樂 軒 等 之 成 員 因 此 除 了 除 煞 為 主 外, 偶 而 兼 演 北 管 戲 碼 的 野 台 傀 儡 戲 但 據 林 讚 成 的 回 憶 64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在 蘆 溝 橋 七 七 事 變 爆 發 後, 台 灣 情 勢 開 始 有 些 動 盪, 未 隔 一 年, 林 藝 師 被 日 本 政 府 調 去 當 軍 伕 受 訓, 準 備 送 去 漢 口 打 戰, 後 來 日 軍 攻 陷 漢 口 而 解 除 服 役 此 後 至 光 復 期 間, 到 花 蓮 工 作, 是 其 戲 劇 舞 台 的 空 窗 期 這 是 北 部 的 狀 況 台 灣 南 部 在 日 據 時 代 初 期, 當 時 日 本 對 於 具 宗 教 性 質 濃 厚 的 傀 儡 戲 並 未 採 取 強 制 壓 抑 手 段, 當 時 的 高 雄 縣 茄 萣 鄉 的 金 福 軒 ( 後 改 名 新 錦 福 ) 梁 萬 及 其 子 梁 天 成 仍 操 傀 儡 戲 為 業 自 一 九 三 七 年 七 七 事 變 發 生 以 來, 日 本 皇 民 化 運 動 與 經 濟 緊 縮 是 直 接 影 響 到 傀 儡 戲 的 演 出, 雖 然 有 人 基 於 禮 俗, 仍 舊 有 人 在 結 婚 前 演 傀 儡 戲 酬 神, 不 過 畢 竟 是 少 數 65 南 部 與 金 福 軒 同 時 的 雙 飛 鳳 雙 飛 虎 小 飛 虎 大 飛 虎 大 飛 龍 小 飛 龍 錦 花 閣 錦 飛 鳳 等 團, 想 必 與 金 福 軒 的 發 展 大 同 小 異, 只 是 沒 有 文 獻 資 料 而 已 演 出 場 合 有 : 開 廟 門 謝 土 拜 天 公 結 婚 酬 神 作 壽 彌 月 等 吉 慶 活 動 這 是 南 部 的 狀 況 第 三 期 : 光 復 後 至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成 立 前 ( ) 在 傀 儡 戲 方 面, 光 復 初 期, 依 據 呂 訴 上 的 < 台 灣 傀 儡 戲 史 66> 所 載 台 灣 光 復 初 ( 民 國 卅 七 年 ) 計 有 登 記 的 傀 儡 戲 班 為 南 投 集 集 林 德 政 小 蝴 蝶 班 周 坤 榮 集 義 園 班 許 牛 小 飛 雲 班 南 投 張 仁 智 永 興 閣 鄒 森 林 森 林 園 班 吳 樹 全 內 春 班 江 同 生 賜 美 樓 班 南 投 名 間 陳 炳 然 新 世 界 班 白 如 安 中 民 園 班 南 投 草 屯 洪 水 木 同 樂 天 班 台 北 景 尾 葉 林 成 勝 利 班 台 南 北 門 鄉 王 天 助 樂 成 軒 班 台 南 麻 豆 黃 技 南 雙 飛 鳳 班 黃 金 佐 飛 鳳 社 班 台 中 大 甲 蔡 賜 恩 合 成 軒 班 雲 林 虎 尾 黃 俊 雄 賽 五 洲 班 高 雄 鳳 山 鄭 倉 吉 小 鳳 園 班 高 雄 大 樹 潘 錦 松 錦 興 班 李 來 祥 楠 興 社 班 黃 泰 茂 明 春 園 班 張 廷 金 龍 園 班 高 雄 小 港 染 天 橋 進 興 社 班 桃 園 張 國 才 同 樂 春 班 等 二 十 三 團 除 了 同 樂 春 仍 有 戲 院 演 出 記 錄 外, 其 餘 均 為 業 餘 團 民 國 卅 七 年 三 月 六 日 起 三 日 間, 由 台 灣 銀 華 新 劇 團 主 辨, 台 北 市 影 戲 劇 促 進 會 後 援, 在 台 北 市 永 樂 舞 台, 由 張 國 才 主 持 的 同 樂 春 傀 儡 戲 班 與 群 芳 賽 藝 聯 合 公 演 67 張 國 才 演 傀 儡 戲, 一 直 到 八 十 六 歲, 一 九 六 六 年, 他 以 八 十 八 歲 高 齡, 應 台 視 公 司 之 邀, 第 一 次 在 電 視 上 表 演 傀 儡 戲, 也 引 起 了 相 當 的 反 映, 同 年 十 二 月 十 二 日, 他 就 去 世 了, 結 束 了 一 生 光 彩 的 舞 台 生 涯 68 但 遺 憾 的

25 是, 他 的 一 手 絕 活 竟 後 繼 無 人 同 樂 春 之 名 因 而 成 為 歷 史 在 宜 蘭 的 新 福 軒 福 龍 軒 協 福 軒 三 團, 演 出 場 合, 仍 以 民 間 祝 壽 婚 娶 私 人 還 願 大 年 初 四 接 神 初 九 拜 天 公 車 禍 礦 災 等 不 幸 事 件 的 除 煞 場 合, 均 可 見 請 演 傀 儡 戲 的 活 動, 其 中 尤 以 光 復 初 年, 民 間 遇 開 莊 普 度 等 請 演 傀 儡 戲 的 頻 率 最 繁 據 宋 錦 秀 指 出 有 福 龍 軒 許 天 來 演 師 約 在 一 九 五 六 年 間, 至 花 東 各 戲 院 巡 迴 演 出 月 餘 之 事 例 69, 可 窺 出 當 時 傀 儡 戲 流 行 盛 況 之 一 斑 此 一 時 期 是 台 灣 野 台 戲 曲 最 蓬 勃 發 展 之 時, 北 部 傀 儡 戲, 在 此 一 時 期, 除 了 持 續 特 定 除 煞 場 合 中 展 現 其 特 定 宗 教 儀 式 功 能 外, 在 一 般 喜 慶 性 質 的 宗 教 場 合, 或 純 作 喜 鬧 性 質 的 野 台 戲 演 出 中 亦 能 以 北 管 曲 目 劇 碼 來 展 現 出 休 閒 娛 藝 的 戲 劇 效 果 台 灣 南 部 傀 儡 戲, 二 次 大 戰 結 束 台 灣 光 復 後, 原 本 被 禁 演 的 台 灣 傳 統 戲 曲 紛 紛 出 籠, 熱 鬧 登 場 光 復 初 期, 南 台 灣 傀 儡 戲 可 說 是 渡 過 了 一 個 最 關 鍵 存 續 的 危 機 當 時 有 二 個 可 能 導 致 南 台 灣 傀 儡 戲 滅 絕 主 要 原 因, 一 是 日 本 統 治 末 期 的 文 化 高 壓 政 策 ; 二 是 台 灣 戰 後 經 濟 不 景 氣 而 使 傀 儡 戲 市 場 更 形 萎 靡 據 石 光 生 教 授 云 : 雖 然 日 治 時 代, 並 無 明 文 禁 演 傀 儡 戲, 然 異 文 化 的 差 異 多 少 給 予 傳 統 漢 人 民 俗 禮 儀 帶 來 衝 擊, 而 傀 儡 戲 又 不 如 同 屬 偶 戲 之 布 袋 戲 皮 影 戲 擁 有 廣 大 民 眾 基 礎 與 娛 樂 效 果, 所 以 即 使 在 戰 後, 其 市 場 生 機 自 然 比 布 袋 戲 與 皮 影 戲 要 薄 弱 70 此 段 段 敘 述, 可 知 南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仍 是 為 生 命 禮 俗 服 務 為 主 的 宗 教 功 能 取 向, 不 像 同 樣 盛 行 於 南 台 灣 的 其 他 偶 戲 皮 影 戲 與 布 袋 戲 是 以 戲 劇 娛 樂 為 取 向 南 部 傀 儡 戲 的 全 盛 時 期 大 約 在 六 ~ 七 年 代, 當 時 正 是 台 灣 經 濟 開 始 有 起 色, 而 民 風 尚 崇 傳 統 保 守 習 俗 的 階 段, 所 以 謝 神 還 願 都 特 別 慎 重 其 事 此 一 時 期 在 台 南 縣 市 高 雄 縣 交 界 地 帶 是 泉 卅 系 統 傀 儡 戲 生 存 及 活 動 的 空 間, 至 少 應 有 二 十 多 個 戲 班 71, 所 演 出 的 場 合, 仍 是 以 開 廟 門 接 神 送 神 酬 神 結 婚 拜 天 公 等 與 生 命 禮 俗 息 息 相 關 的 吉 慶 活 動 為 主 此 一 時 期, 有 一 特 殊 情 形, 就 是 法 國 的 戲 劇 學 者 施 博 爾 等 來 南 台 灣 學 道 術 科 儀 及 傀 儡 戲 七 年 代 以 後, 台 灣 經 濟 起 飛,

26 現 代 資 本 社 會 文 化 開 始 流 行, 政 府 宣 導 端 正 善 良 風 俗, 勵 行 節 約, 減 少 迷 信 拜 拜, 民 間 戲 曲 文 化, 尤 以 民 俗 曲 藝 受 到 壓 抑 貶 低, 傀 儡 戲 的 市 場, 開 始 空 洞 形 式 化, 純 為 特 殊 民 俗 信 仰 地 區 住 民 的 生 命 禮 俗 服 務 第 四 期 :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成 立 後 迄 今 現 況 (1979 年 以 後 ) 民 國 六 十 八 年, ( 以 下 年 代 皆 以 民 國 計 ), 政 府 施 行 十 二 項 重 要 建 設, 文 化 建 設 為 其 中 一 項 七 十 年 成 立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各 縣 市 政 府 亦 陸 續 成 立 文 化 中 心 政 府 文 化 部 門 及 學 者 專 家 開 始 重 視 即 將 在 民 俗 曲 藝 園 地 消 失 的 台 灣 民 俗 戲 曲 文 化 民 間 團 體 施 合 鄭 民 俗 文 化 基 金 會 協 和 藝 術 文 化 基 金 會 中 華 民 俗 文 化 基 金 會 等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下 設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傳 統 藝 術 中 心 籌 備 處 等 單 位, 對 於 民 俗 曲 藝 的 保 存 扶 植 推 廣 不 遺 餘 力 學 者 專 家 努 力 呼 籲 之 下, 政 府 於 教 育 部 成 立 文 化 藝 術 薪 傳 獎, 民 俗 曲 藝 獲 得 莫 大 的 鼓 舞 在 北 部 方 面 新 福 軒 的 林 讚 成 於 七 十 四 年 獲 得 民 族 藝 術 薪 傳 獎 七 十 六 年 福 龍 軒 傀 儡 戲 團 獲 得 同 一 獎 項 在 台 灣 南 部, 只 有 皮 影 戲 藝 師 張 德 成 及 許 福 能 獲 得 是 項 獎 項 傀 儡 戲 在 扶 植 方 面, 近 兩 年 ( 八 十 九. 九 十 年 ) 高 雄 縣 阿 蓮 錦 飛 鳳 連 續 二 年 獲 得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補 助 鼓 勵 轉 型 為 戲 劇 藝 術 的 劇 團, 意 義 重 大 2. 台 灣 地 區 傀 儡 戲 的 現 況 72: 現 存 的 台 灣 傀 儡 戲, 北 部 有 宜 蘭 縣 福 龍 軒, 新 福 軒 及 協 福 軒 等 三 團 南 部 有 高 雄 縣 新 錦 福 錦 飛 鳳 圍 仔 內 大 戲 館 添 福 萬 福 興 等 五 團 及 台 南 縣 永 康 市 的 集 福 軒 金 門 有 金 發 興 及 良 記 等 二 團 新 福 軒 現 已 停 演 除 了 錦 飛 鳳 有 戲 劇 藝 術 的 演 出 外, 其 餘 各 團 幾 乎 為 生 命 禮 俗 服 務 二 台 灣 傀 儡 戲 與 福 建 傀 儡 戲 傳 承 之 探 討 依 據 學 者 專 家, 邱 坤 良 宋 錦 秀 石 光 生 陳 正 之 陳 漢 光 江 武 昌 等 人 之 田 調, 台 灣 地 區 所 存 及 目 前 持 續 傳 流 之 傀 儡 戲, 僅 限 於 中 國 傀 儡 戲 中 之 懸 絲 傀 儡 此 類 傀 儡 係 於 南 宋 傳 入 福 建 及 粵 東 地 區, 而 後 再 隨 閩 粵 移 民 來 台, 包 括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南 部 傀 儡 以 及 金 門 地 區 的 傀 儡 戲 由 於 各 團 所 承 源 流 不 同, 以 及 戲 曲 唱 腔

27 宗 教 功 能 等 方 面 皆 有 所 不 同, 一 般 皆 分 為 南 北 兩 大 派 南 派 包 括 台 灣 南 部 及 金 門 傀 儡, 源 自 泉 州, 用 南 管 或 南 仔 腔 系 列 之 傀 儡 調, 多 用 於 一 般 酬 神 祝 壽 等 吉 慶 性 質 的 宗 教 場 合 中 演 出 至 於 北 派 傀 儡, 推 測 可 能 為 閩 西 傀 儡 或 漳 州 傀 儡 的 支 流 唯 漳 州 由 於 布 袋 戲 的 發 展, 傀 儡 戲 已 消 失, 又 無 留 下 文 獻, 已 無 從 比 對 北 派 多 以 驅 邪 除 煞 等 消 災 性 質 的 宗 教 功 能 演 出, 以 北 管 亂 彈 音 樂 為 唱 腔 有 關 南 部 及 金 門 傀 儡 源 自 泉 州, 較 無 疑 義 而 北 部 傀 儡 則 有 較 多 探 討 的 空 間 茲 從 傳 台 背 景 民 俗 信 仰 儀 式 劇 ( 含 科 儀 法 事 戲 俗 禁 忌 等 ) 戲 劇 藝 術 ( 含 劇 本 傀 儡 構 造 音 樂 聲 腔 等 ) 等 三 方 面 略 加 析 論, 期 從 客 觀 的 證 據, 以 證 南 北 兩 派 之 師 承 流 派 問 題 ( 一 ) 北 部 傀 儡 戲 師 承 流 派 探 討 1. 傳 台 背 景 有 關 北 部 傀 儡, 有 文 獻 記 載 者, 以 宜 蘭 新 福 軒 福 龍 軒 及 協 福 軒 三 團, 桃 園 為 同 樂 春, 較 為 有 名 對 於 宜 蘭 三 團 主 張 源 自 漳 州 者 有 江 武 昌 陳 正 之 主 張 源 自 漳 州 或 閩 西 者 有 邱 坤 良 宋 錦 秀 主 張 源 自 閩 西 者 有 曾 永 義 唯 並 無 史 料 記 載 宋 錦 秀 從 宜 蘭 三 團 福 龍 軒 許 氏 祖 籍 為 漳 州 府, 協 福 軒 與 新 福 軒 二 團 林 氏 皆 來 自 漳 州 府 平 和 縣, 提 出 祖 籍 地 緣 因 素 或 可 用 作 判 定 台 灣 北 派 傀 儡 源 流 問 題 的 條 件 唯 筆 者 曾 訪 問 福 龍 軒 第 五 代 傳 人 許 文 漢 73 謂 其 第 一 代 創 始 人 許 元 水 ( 時 人 稱 許 阿 水 或 嘉 禮 水 ) 十 歲 時 ( 清 同 治 九 年 一 八 七 年 ) 赴 大 陸 福 建 永 定 縣 鹹 菜 甕 的 地 方 向 福 龍 軒 傀 儡 戲 團 學 戲, 並 以 該 團 團 名 傳 回 台 灣 永 定 縣 為 閩 西 客 家 莊 協 福 軒 第 一 期 創 始 人 林 山 豬 ( 時 人 稱 山 豬 仙 ), 及 其 弟 林 三 朋 ( ), 其 藝 從 何 出? 已 無 從 查 考, 雖 其 年 紀 較 福 龍 軒 創 始 人 許 阿 水 ( ) 大 約 20 歲, 但 曾 在 福 龍 軒 擔 任 二 手 74, 後 來 才 組 協 福 軒, 第 二 期 主 持 人 林 金 渥 ( ) 雖 曾 表 示 : 林 氏 家 系 自 其 曾 祖 父 林 安, 即 已 渡 海 來 台, 為 福 建 漳 卅 府 平 和 縣 龍 鳳 頭 暗 隔 寨 人 氏 林 安 本 人 亦 略 通 傀 儡 表 演, 但 不 曾 組 織 職 業 劇 團 75 又 新 福 軒 的 創 始 者 是 林 福 來 ( ), 離 開 林 金 渥 主 持 的 協 福 軒 後, 獨 立 組 成 新

28 福 軒 林 福 來 的 父 親 林 憨 番 曾 學 過 一 點 傀 儡 戲, 但 林 福 來 和 其 弟 林 阿 爐 的 傀 儡 技 藝 主 要 師 承 協 福 軒 林 山 豬, 林 氏 兄 弟 皆 曾 為 協 福 軒 團 員, 林 福 來 並 一 度 當 過 福 龍 軒 的 團 員 76 林 福 來 曾 經 是 福 龍 軒 第 二 代 許 火 土 的 團 員 因 此 協 福 軒 及 新 福 軒, 除 了 自 傳 師 承 傀 儡 技 藝 外, 應 是 從 福 龍 軒 汲 取 諸 多 戲 藝 但 協 新 二 團 之 師 承, 又 無 法 交 待, 亦 無 從 查 証 因 此 宜 蘭 三 團 傳 自 閩 西 汀 州 永 定, 應 出 自 一 源 又 三 團 祖 籍 雖 為 漳 州 府, 但 所 學 傀 儡 戲 不 一 定 是 源 自 漳 州 即 如 同 今 之 高 雄 縣 東 華 合 興 永 興 樂 等 皮 影 戲 團 皆 為 張 姓 藝 人, 祖 籍 亦 皆 為 漳 州 府 平 和 縣, 但 他 們 所 學 的 影 戲 是 唱 潮 調, 而 不 是 漳 州 的 錦 歌 薌 劇 2. 民 俗 信 仰 儀 式 劇 ( 含 科 儀 法 事 戲 俗 禁 忌 等 ) (1) 科 儀 法 事 早 期 桃 園 張 國 才 同 樂 春 傀 儡 戲 班 的 師 承 問 題, 陳 漢 光 邱 坤 良 宋 錦 秀 王 子 政 等 人 皆 認 為 張 國 才 ( ), 出 身 於 福 建 汀 州 府 永 定 縣 長 流 鄉 的 傀 儡 表 演 世 家, 隨 父 及 祖 父 學 習 傀 儡 戲, 一 八 九 二 年 隨 父 張 兆 金 移 台, 應 為 閩 西 傀 儡 張 氏 未 學 道 士 科 儀, 但 所 學 為 閩 西 傀 儡, 故 有 科 儀 法 事 功 能 另 外 福 建 省 藝 術 研 究 所 葉 明 生 教 授 亦 曾 來 函 ( ) 與 筆 者 討 論 閩 西 傀 儡 與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之 影 響 問 題, 葉 教 授 是 目 前 對 福 建 傀 儡 戲 做 最 深 入 研 究 的 學 者 之 一 已 出 版 多 冊 福 建 傀 儡 戲 研 究 成 果 福 龍 軒 傳 自 閩 西, 除 了 許 阿 水 學 藝 源 於 閩 西 永 定 外, 更 可 從 科 儀 法 事 能 力 為 証 閩 西 的 高 腔 或 亂 彈 傀 儡 藝 人 不 一 定 是 道 士, 但 皆 學 有 法 事 科 儀 的 工 夫, 而 其 儀 式 劇 雖 似 戲 曲, 但 也 能 代 替 儀 式, 出 現 於 當 地 禳 災 祈 福 驅 凶 納 吉 的 民 俗 儀 式 活 動 中, 並 完 全 具 有 儀 式 的 功 能 與 效 應 其 原 因 是 閩 西 上 杭 永 定 地 區 傀 儡 戲 與 該 地 區 的 道 教 閭 山 派 ( 或 稱 夫 人 教 閭 山 教 ) 同 師 同 源 77 的 關 係 而 福 龍 軒 自 許 阿 水 學 藝 傳 下 至 今, 並 未 向 他 人 或 道 士 學 法 事 科 儀, 是 從 閩 西 傀 儡 戲 傳 下 的 法 事 科 儀, 此 為 傳 自 閩 西 傀 儡 的 有 力 証 據 (2) 儀 式 過 程

29 閩 西 傀 儡 與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其 演 儀 過 程 雷 同, 皆 由 請 神 鎮 ( 除 ) 煞 送 神 的 過 程 相 同 只 是 閩 西 傀 儡 把 演 儀 時 間 拉 長 為 三 到 七 天 中 間 穿 插 演 出 娛 樂 劇 目 兼 顧 娛 人 而 台 灣 北 部 則 一 場 一 次 演 畢 另 咒 符 的 使 用, 閩 西 及 台 灣 北 部 皆 有 相 同 之 處, 種 類 亦 多 (3) 戲 俗 及 禁 忌 閩 西 傀 儡 的 戲 俗 禁 忌 是 孕 婦 忌 看 傀 儡 戲, 傀 儡 是 神 不 能 觸 摸 傀 儡 神 會 報 應 人 對 傀 儡 不 能 有 不 敬 言 行 78 至 今 台 灣 北 部 的 民 眾 對 傀 儡 戲 的 認 知, 認 為 傀 儡 戲 是 演 給 鬼 神 看 的, 不 是 演 給 人 看 的 例 如 閩 西 及 台 灣 北 部 孕 婦 不 可 觀 賞 傀 儡 戲, 據 云 擔 心 生 下 如 同 傀 儡 般 的 軟 骨 症 小 孩 或 怪 胎 台 灣 北 部 兒 童 禁 看 傀 儡 戲, 因 以 演 除 煞 儀 式 劇 為 主, 怕 小 孩 被 煞 氣 沖 到 服 孝 者 因 陰 氣 太 重, 不 宜 觀 賞 有 關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戲 充 滿 著 神 秘 性 及 諸 多 禁 忌 問 題, 同 樣 是 源 於 福 建 的 傀 儡 戲, 福 建 傀 儡 宗 教 娛 樂 功 能 兼 顧, 既 酬 神 又 娛 人, 台 灣 南 部 亦 同 ( 只 是 演 出 時 間 太 晚, 沒 人 看 ) 為 何 台 灣 南 北 部 相 差 甚 大? 筆 者 認 為 是 因 職 業 市 場 之 考 量, 僅 為 宗 教 功 能 服 務, 因 而 故 作 神 秘 性 筆 者 臆 測 閩 西 傀 儡 與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有 密 切 關 係, 已 論 述 於 前, 茲 就 現 有 早 期 資 料 及 閩 台 傀 儡 戲 民 俗 戲 俗 戲 神 及 禁 忌 等 來 綜 合 論 述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戲 強 烈 的 宗 教 功 能 中 的 神 秘 性 及 諸 多 禁 忌 形 成 之 因 現 有 早 期 明 確 的 資 料, 可 証 光 復 以 前 此 風 已 存 : 呂 訴 上 於 民 國 五 十 年 出 版 台 灣 電 影 戲 劇 史 中 < 台 灣 傀 儡 戲 史 > 即 已 提 到, 台 灣 唯 一 在 戲 院 以 娛 樂 戲 劇 方 式 演 出 的 桃 園 張 國 才 同 樂 春 班, 民 國 三 十 七 年 三 月 六 日 起 三 日 間 在 台 北 市 永 樂 舞 台 公 演, 以 後 即 告 擱 淺, 原 因 是 一 般 民 眾 尚 留 有 迷 信, 認 為 傀 儡 是 不 祥 之 物, 沒 有 抱 著 戲 劇 藝 術 的 觀 念 來 欣 賞 79 從 呂 氏 此 段 所 述, 在 光 復 之 前, 北 部 戲 劇 觀 眾, 因 早 期 對 北 部 傀 儡 的 觀 念 已 深 入 民 俗 心 靈 之 所 以 如 此, 起 因 於 明 鄭 閩 粵 移 民 來 台, 民 俗 信 仰 亦 受 傳 統 敬 天 畏 神 的 基 本 精 神 影 響, 復 受 到 海 島 環 境 限 制, 念 舊 性 更 深, 排 外 性 更 強, 對 宗 教 信 仰 更 為 倚 重 而 北 部 傀 儡, 在 民 國 五 十 五 年 桃 園 同 樂 春 班 絕 傳 後, 僅 剩 宜 蘭 三 團, 而 在 北 部 的 其 它 傀 儡 戲 團, 在 文 獻 上 出 現 的 僅 有 錦 華 軒 ( 新 竹 石 磊 ) 及 慶 華 春 ( 新 竹 湖 口 80), 這 兩 班 也 只 有 祭 煞 時 才 有 演 出

30 宜 蘭 三 團 之 能 獨 存 至 今 ( 新 福 軒 已 暫 停 演 出 ), 有 其 獨 特 的 宗 教 環 境 蘭 陽 地 理 上 是 三 面 環 山, 一 面 向 海, 環 境 封 閉, 對 外 交 通 不 便, 移 民 之 初 又 要 與 原 住 民 ( 平 埔 族 ) 爭 地, 生 命 財 產 比 較 沒 有 保 障, 天 災 人 禍 隨 時 發 生, 經 常 有 遭 遇 不 幸 的 恐 懼 如 此 地 理 加 上 傳 統 敬 天 畏 神 的 觀 念, 民 智 不 開, 民 風 閉 塞, 宗 教 容 易 成 為 人 們 心 靈 上 的 寄 託, 因 此 崇 鬼 尚 巫 是 很 自 然 的 事 因 對 宗 教 信 仰 甚 為 倚 重, 人 民 為 了 建 造 各 種 神 廟, 其 至 借 貸 都 不 惜 ; 對 作 醮 祈 福 也 相 當 熱 衷, 無 論 天 旱 成 災 漁 獲 量 減 少 河 川 溺 斃 或 新 廟 落 成, 都 可 見 人 作 醮 祈 福 消 災 傀 儡 戲 傳 入 宜 蘭, 它 特 有 宗 教 力 量 耕 植 於 此 種 宗 教 環 境, 如 魚 得 水, 這 應 該 是 傀 儡 能 在 宜 蘭 發 展, 形 成 傀 儡 戲 演 出 之 外 的 特 殊 信 仰, 也 是 保 存 得 較 為 完 整 的 最 大 原 因 又 閩 西 傀 儡 戲 團, 本 身 即 因 與 道 教 閭 山 派 同 源 而 具 有 科 儀 法 事 能 力, 桃 園 的 同 樂 春, 宜 蘭 的 福 龍 軒 皆 源 於 閩 西 永 定, 戲 班 有 科 儀 法 事 能 力 新 福 軒 及 協 福 軒 又 向 道 士 學 科 儀, 兼 營 道 士 及 傀 儡 戲 行 業 皆 與 道 教 科 儀 法 事 密 切 關 係, 其 儀 式 劇, 自 然 更 增 加 咒 符 科 儀 之 神 秘 性 閩 西 傀 儡 的 觀 眾 民 俗 及 戲 團 戲 俗 諸 多 禁 忌, 傳 至 台 灣 北 部, 禁 忌 更 多, 有 其 本 源 關 係 3. 戲 劇 藝 術 ( 含 聲 腔 音 樂 傀 偶 構 造 劇 本 等 ) (1) 聲 腔 音 樂 81: 台 灣 北 部 宜 蘭 地 區 的 傀 儡 戲, 所 使 用 的 是 北 管 音 樂 由 於 傳 承 的 關 係, 其 演 出 音 樂 亦 源 自 所 傳 地 區 先 論 客 籍 的 張 國 才 同 樂 春 班, 早 期 所 用 的 戲 曲 聲 腔 尾 腔 有 ㄋㄚㄍㄚㄍㄚ 作 結 尾, 這 種 曲 調 有 說 是 高 甲 戲 或 四 平 戲 或 潮 州 戲 的 莫 衷 一 是 江 武 昌 認 為 四 平 戲 聲 腔 亦 是 以 ㄋㄚㄍㄚㄍㄚ 作 結 尾, 且 四 平 戲 曾 經 盛 行 於 桃 竹 苗 的 客 家 莊, 現 存 這 三 縣 客 家 莊 的 歌 仔 戲 班, 有 很 多 早 期 都 是 四 平 戲 班, 因 此 張 國 才 早 期 所 唱 的 戲 曲 極 可 能 是 四 平 戲 光 復 後 張 國 才 的 傀 儡 戲 表 演, 則 以 北 管 亂 彈 和 平 劇 為 主 筆 者 認 為, 這 是 受 後 來 流 行 的 戲 戲 曲 主 流 音 樂 影 響 而 重 點 在 於 張 國 才 本 來 就 會 北 管 樂, 這 與 源 自 閩 西 傀 儡, 同 春 樂 班 傳 自 閩 西 的 汀 州 府 永 定 縣 福 龍 軒 的 創 始 人 許 阿 水 亦 學 戲 於 永 定 縣 的 鹼 菜 甕, 協 福 軒 林 金 渥 說, 其 家 傳 傀 儡 戲 是 兩 百 多 年 前 直 接 從 漳 州 移 來 的 新 福 軒 則 習 自 協 福 軒 的 創 始 人, 林 山 豬 林 三 朋 兄 弟 歸 納 北 部 的 傀 儡, 同 春 樂 及 福 龍 軒 源 自 閩 西 永 定 協 福 軒 及 新 福 軒 自 稱

31 源 自 漳 州 依 時 間 推 算, 傳 台 之 時, 約 在 清 朝 道 光 以 後, 而 當 時 的 永 定 傀 儡 原 唱 高 腔 音 樂, 清 中 葉 以 降 改 唱 亂 彈 系 統 的 北 管 音 樂 此 說 可 見 於 葉 明 生 教 授 的 閩 西 上 杭 高 腔 傀 儡 與 夫 人 戲, 云 : 高 腔 傀 儡 戲, 它 除 流 行 於 客 家 地 區 的 上 杭 長 汀 連 城 武 平 永 定 諸 縣 外, 還 流 行 於 龍 巖 漳 平 等 地 清 中 葉 至 清 末 間, 由 於 受 亂 彈 腔 的 影 響, 高 腔 班 改 唱 亂 彈 班 的 甚 多 又 同 書 云 : 亂 彈 系 統 的 傀 儡 戲 : 清 中 葉 以 降, 亂 彈 腔 南 傳, 在 福 建 之 八 閩 大 地 上, 亂 彈 儡 戲 處 處 可 見, 如 閩 南 漳 州 一 帶 有 北 管 傀 儡 戲, 閩 西 一 帶 有 漢 劇 傀 儡 班, 在 永 安 龍 溪 等 縣 有 小 腔 戲 傀 儡 戲, 閩 北 一 帶 有 江 西 路 傀 儡 戲, 閩 東 地 區 有 許 多 北 路 戲 傀 儡 班, 所 唱 曲 調 多 為 [ 平 板 ] [ 二 簧 ] [ 西 皮 ] 之 類, 劇 目 多 與 皮 簧 京 劇 相 近 82 再 舉 沈 繼 生 < 漳 州 戲 劇 文 化 的 歷 史 考 察 > 云 : 當 今 漳 州 地 面 的 提 線 木 偶 是 唱 漢 調 的, 由 閩 西 傳 入 漢 劇 木 偶 班, 是 清 初 的 產 物 83 葉 明 生 亦 云 : 至 於 漳 州 的 傀 儡 戲, 原 應 屬 南 曲 ( 南 音 ) 系 統, 但 後 期 演 變 較 快, 大 多 改 唱 北 管 ( 即 亂 彈 )84 由 以 上 諸 說 可 證 清 中 葉 以 後, 永 定 及 漳 州 已 流 行 北 管 亂 彈 系 統 的 傀 儡 戲, 而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應 於 此 時 傳 台 至 於 傳 台 後, 在 台 灣 北 部 宜 蘭 地 區 亦 流 行 北 管 戲, 乃 因 宜 蘭 當 時 多 數 為 漳 州 移 民, 從 漳 州 傳 台 的 北 管 戲 也 一 樣 的 興 盛, 因 此 互 相 結 合, 本 就 是 很 自 然 的, 更 何 況 後 場 音 樂 的 結 合, 更 可 節 省 傀 儡 戲 團 的 成 本, 且 互 蒙 其 利 北 管 樂 社 團 自 古 以 來 即 有 西 皮 與 福 祿 派 系 之 爭, 兩 派 所 用 的 樂 器 及 供 奉 的 祖 師 及 名 號 都 有 所 差 別, 社 團 的 名 字 西 皮 派 大 都 用 堂 軒 字, 福 祿 派 則 用 社 園 二 派 常 流 於 意 氣 之 爭 宜 蘭 三 團 以 北 管 樂 器 為 伴 奏 的 傀 儡 戲 團, 為 了 順 應 地 方 特 殊 環 境 都 兼 學 了 兩 派 的 戲 曲, 連 團 的 名 字 也 有 福 ( 福 祿 派 ) 字 軒 ( 西 皮 派 ) 字, 即 福 龍 軒 新 福 軒 協 福 軒 表 示 兩 派 的 戲 路 皆 能 上 演 之 意 宜 蘭 歷 來 的 傀 儡 藝 人 亦 大 多 為 北 管 子 弟 如 新 福 軒 的 林 福 來 林 阿 水 林 讚 成, 協 福 軒 的 林 金 渥 皆 是 礁 溪 玉 蘭 社 子 弟, 福 龍 軒 許 建 勳 許 文 漢 父 子 則 是 宜 蘭 總 社 子 弟 這 些 藝 人 都 是 福 祿 派 不 過, 為 了 演 出, 他 們 亦 演 出 以 西 皮 唱 腔 為 主 的 傀 儡 戲, 而 西 皮 子 弟 在 其 聚 落 必 須 以 傀 儡 戲 出 煞 時, 亦 不 得 不 請 這 些 福 路 派 演 師 (2) 傀 偶 構 造 閩 西 與 台 灣 北 部 傀 偶 高 度 相 近, 構 造 亦 同, 籠 腹 從 胸 背 到 臀 胯 部 位 成 直 筒 狀 連 成 一 體 ( 異 於 台 灣 南 部 及 泉 州 的 由 上 腹 和 下 腹 分 開 組 合 構 成 ) 四 肢 部 份 ; 手 : 使 用 死 手 較 多, 活 手 較 少 ( 泉 州 及 台 灣 南 部 反 之 ) 手 臂 及 腳, 閩 西 及 台 灣 北 部 是 空 心 的 布 條 連 結 而 成 ( 泉 州 及 台 灣 南 部 是 實 心 的 ) 這 些 不 同 的 結 構, 在 演 出 時, 效 果 截 然 不 同 操 偶 的 手 法 及 懸 絲 結 構 亦 不 相 同 85

32 (3) 劇 本 台 灣 的 北 部 傀 儡 劇 本, 經 與 閩 西 華 成 堂 劇 本 比 對, 有 傳 本 戲 的 觀 音 與 觀 音 得 道 雷 同 正 本 戲 有 上 下 三 關 與 走 三 關 雷 同 在 雜 戲 中 沈 香 救 母 與 寶 連 燈 ( 劈 山 救 母 ) 相 同 因 為 傳 到 台 灣 北 部 的 記 載, 只 有 同 樂 春 班 的 張 國 才 及 回 永 定 縣 學 戲 的 福 龍 軒 的 許 阿 水 可 能 學 的 戲 少 又 因 時 空 的 阻 隔, 只 有 這 三 齣 戲 當 時 有 學 成 傳 到 台 灣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戲 劇 本, 大 部 分 採 北 管 戲 及 平 劇 劇 目 葉 明 生 教 授 指 出 北 管 即 亂 彈, 其 云 : 至 於 漳 州 傀 儡 戲, 原 應 屬 於 南 曲 ( 南 音 ) 系 統, 但 後 期 衍 變 較 快, 今 已 無 影 響, 據 說 大 多 改 唱 北 管 ( 即 亂 彈 ) 依 曾 永 義 教 授 我 國 的 傳 統 戲 曲 指 出 北 管 戲 86: 北 管 戲 在 台 灣 又 叫 做 亂 彈 戲 和 外 江 戲, 亂 彈 的 名 稱 起 於 清 乾 隆 年 間, 泛 指 與 崑 腔 相 對 的 各 種 地 方 戲 曲 ; 北 管 戲 因 為 用 此 北 管 音 樂 而 得 名 ; 而 外 江 戲 則 是 沿 襲 閩 西 漢 劇 而 來 閩 西 漢 劇 流 行 於 福 建 的 龍 岩 和 龍 溪 三 明 地 區 部 分 縣 市, 主 要 聲 腔 是 來 自 外 省 的 西 皮 二 黃, 所 以 稱 外 江 戲 台 灣 的 北 管 主 要 分 福 路 和 西 皮 兩 大 系 統 福 路 又 稱 舊 路, 屬 梆 子 腔 ; 西 皮 又 稱 新 路, 屬 皮 黃 腔 福 路 又 作 福 祿, 而 福 祿 其 實 是 河 洛 的 聲 轉, 應 該 就 是 河 南 梆 子 河 南 梆 子 的 根 源 是 西 秦 腔, 原 為 乾 隆 年 間 所 稱 亂 彈 的 一 種 因 此, 台 灣 北 管 的 傳 承 路 線 應 該 是 : 秦 腔 河 南 梆 子, 加 上 湖 南 的 西 皮 二 黃, 再 到 福 建 西 部, 而 流 入 台 灣 由 上 述 二 段 引 證, 可 知, 前 述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戲 與 閩 西 傀 儡 戲 的 密 切 關 係, 又 皆 與 北 管 亂 彈 同 時 傳 台, 傳 台 後 仍 密 切 結 合, 且 北 部 傀 儡 戲 的 演 師, 全 部 都 是 北 管 戲 福 路 派 子 弟 或 教 席, 因 此 演 出 的 劇 本 自 然 以 北 管 戲 劇 目 為 主 而 平 劇 ( 此 即 為 京 戲 ) 傳 承 及 流 傳 受 到 徽 班 秦 腔 漢 劇 西 皮 二 黃 等 相 互 影 響 而 成 為 京 戲, 因 此 北 管 亂 彈 和 平 劇 有 密 切 的 血 緣 關 係 所 以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也 採 用 了 諸 多 平 劇 劇 目 ( 二 ) 南 部 傀 儡 戲 師 承 流 派 探 討

33 1. 傳 台 背 景 傀 儡 戲 傳 至 台 灣 南 部, 起 初 集 中 於 台 南 市 安 南 區, 據 江 武 昌 1990 年 在 台 南 縣 市 高 雄 縣 交 界 附 近 田 調 87, 當 時 尚 有 二 十 團 的 傀 儡 戲, 然 大 部 份 皆 無 團 名, 且 都 與 道 士 團 有 直 接 或 間 接 關 係 即 大 多 是 道 士 兼 演 傀 儡, 或 是 道 士 團 樂 師 兼 演 傀 儡 唯 時 過 境 遷,1997 年 石 光 生 教 授 的 田 調 88, 台 灣 南 部 僅 剩 高 雄 縣 阿 蓮 縣 錦 飛 鳳, 茄 萣 新 錦 福 湖 內 圍 仔 大 戲 館 添 福 萬 福 興 及 台 南 縣 永 康 的 集 福 軒 等 六 團 其 中 錦 飛 鳳 是 由 創 始 人 薛 朴 ( ) 向 唐 山 師 父 蔡 因 學 傀 儡 戲 傳 下 的 圍 仔 內 大 戲 館 創 始 人 吳 賞 ( 約 生 於 1880 年 左 右 ), 拜 泉 州 師 父 學 戲 添 福 傀 儡 戲 團 係 向 台 灣 傀 儡 戲 藝 人 顏 胡 定 學 戲 的 萬 福 興 亦 向 台 南 雙 飛 虎 周 有 榮 藝 人 學 戲 集 福 軒 的 創 始 人 陳 輝 隆 擔 任 過 雙 飛 虎 及 新 錦 福 的 後 場 學 戲 的 上 述 六 團, 錦 飛 鳳 新 錦 福 及 圍 仔 內 大 戲 館 三 團 的 戲 藝, 係 學 自 唐 山 ( 福 建 ) 及 泉 州 師 父 其 餘 四 團 是 學 自 二 手 的 台 灣 師 父 另 可 從 儀 式 劇 聲 腔 音 樂 傀 儡 構 造 及 劇 本 等 方 面 來 證 明 源 自 泉 州 2. 民 俗 信 仰 儀 式 劇 泉 州 早 期 亦 在 泉 南 佛 國 的 宗 教 文 化 氛 圍 下, 成 為 傀 儡 戲 生 存 發 展 的 得 天 獨 厚 條 件 唯 文 化 大 革 命 後, 整 合 了 泉 州 傀 儡 戲 的 精 英, 而 成 為 國 營 的 市 立 泉 州 傀 儡 戲 團, 目 前 除 了 該 團, 附 近 的 晉 江 尚 存 有 少 數 的 民 間 團 台 灣 南 部 及 金 門 的 傀 儡 戲 傳 自 泉 州, 可 從 演 出 的 儀 式 劇 中 的 < 請 神 詞 > 之 < 嚕 里 令 > 的 口 咒 唸 法 與 泉 州 早 期 大 出 蘇 請 神 儀 式 相 同 可 以 為 證 圍 仔 內 大 戲 館 創 始 人 吳 賞 向 泉 州 師 父 學 戲, 該 團 保 有 請 神 詞 及 嚕 里 令 口 咒 唸 法, 及 錦 飛 鳳 團 演 出 前 的 請 神 口 咒 亦 為 嚕 里 令 皆 可 為 證 3. 戲 劇 藝 術 ( 含 音 樂 聲 腔 傀 偶 構 造 及 劇 本 等 ) (1) 聲 腔 音 樂 89 南 部 傀 儡 戲 早 期 的 聲 腔 音 樂, 說 法 不 一, 有 謂 南 管 系 的 傀 儡 調, 或 云 係 潮 調 音 樂, 或 曰 南 仔 白 字 戲 仔 因 南 部 傀 儡 源 自 泉 州, 上 述 諸 音 樂 皆 為 閩 南 泉 音 系 列 之 聲 腔 音 樂 江 武 昌 認 為 南 部 傀 儡 戲 因 其 表 演 沒 有 娛 樂 成 份, 性 質 較 偏 重 於 宗 教 信 仰 層 面, 不 需 要 為 應 和 觀 眾 的 喜 好 而 改 變 形 態 及 音 樂, 由 此 可 確 定 南 部 地 區 的 傀 儡 戲 一 直 保 存 原 始 的 音 樂, 只 在 樂 器 使 用 表 演 時 間 及 演 出 內 容 上 簡 化 許 多 此 說 只 說 對 了 一 部 分, 有 一 半 以 上 已 與 事 實 不 符 茲 略 論 於 次 :

34 a. 江 氏 謂 南 部 傀 儡 戲 其 表 演 沒 有 娛 樂 成 份, 不 盡 正 確, 南 部 所 演 的 傀 儡 劇 目 皆 傳 自 泉 州, 當 然 有 其 娛 樂 成 份, 只 是 因 為 演 出 時 間 皆 在 子 夜 以 後, 沒 有 看 客, 而 其 主 要 用 途 是 酬 神 拜 天 公, 演 出 內 容, 隨 著 時 代 變 遷 愈 來 愈 簡 化, 演 出 時 間 亦 愈 來 愈 短, 其 演 藝 自 然 不 必 長 進 即 可 應 付 裕 如 b. 江 氏 認 為, 因 為 不 需 要 為 應 和 觀 眾 的 喜 好 而 改 變 演 出 形 態, 而 斷 定 南 部 地 區 的 傀 儡 戲 一 直 保 存 原 始 的 音 樂 唯 據 石 光 生 教 授 的 田 調 90 所 得, 現 在 南 部 傀 儡 戲 團 能 保 持 純 潮 調 或 南 管 系 統 的 傀 儡 調 是 少 之 又 少, 吹 嗩 吶 者 操 鑼 鼓 者, 通 常 是 學 習 北 管 出 身, 擔 任 傀 儡 戲 的 後 場 音 樂, 是 所 謂 半 路 出 家, 他 們 已 無 法 明 確 說 出 自 己 所 吹 的 音 調 為 何? 只 是 跟 著 主 演 者 的 唱 腔 音 高 而 吹 出 音, 甚 至 是 吹 者 所 吹 是 一 套, 唱 者 又 是 一 套 據 筆 者 訪 問 錦 飛 鳳 薛 熒 源 團 長, 目 前 台 灣 南 部 傀 儡 戲 的 後 場 音 樂, 有 奏 的 是 南 仔 北 管 八 音 開 路 鼓 潮 調 及 司 公 調, 已 經 混 雜 不 純 正 錦 飛 鳳 團 使 用 的 後 場 音 樂 原 是 用 潮 調 大 部 分 樂 師 也 不 知 所 吹 何 調? 目 前 真 正 能 說 出 調 名 者, 大 概 只 有 梁 寶 全, 他 所 使 用 的 唱 腔 音 樂 是 南 仔 誠 如 石 光 生 教 授 所 云 : 南 部 傀 儡 戲 音 樂 無 可 避 免 的 做 了 相 當 大 的 改 變, 這 無 關 觀 眾 的 喜 好, 純 粹 是 演 奏 人 員 的 缺 乏 再 者 據 石 光 生 教 授 的 田 調, 梁 寶 全 自 小 習 的 傀 儡 戲 音 樂 是 南 曲, 也 會 唱 多 首 南 管 曲, 偶 爾 亦 用 於 傀 儡 的 演 出 ; 而 圍 仔 內 大 戲 館 的 演 師 吳 燈 煌, 也 說 明 傀 儡 戲 音 樂 是 南 仔, 因 此 南 管 南 曲 南 仔 似 乎 都 有 差 別, 但 可 肯 定 的 它 們 都 是 閩 南 泉 州 南 方 音 樂 系 統 91 下 的 一 種 音 樂 又 南 部 早 期 曲 調 有 三 撩 四 撩 七 撩 幔 頭 等, 從 名 稱 來 看, 它 是 傳 自 泉 州 曲 牌 的 節 拍 類 型, 而 成 為 南 部 傀 儡 調 演 奏 時 的 曲 牌 代 稱 (2) 傀 偶 構 造 由 於 南 部 傀 儡 戲 團, 除 了 新 錦 福 是 自 己 雕 刻 紮 偶 外, 其 餘 大 部 份 購 自 泉 州 因 此 傀 儡 構 造 與 泉 州 相 同 其 特 性 已 見 於 上 節 閩 西 及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構 造 之 論 述

35 (3) 劇 本 台 灣 南 部 傀 儡 戲, 僅 於 酬 神 開 廟 門 拜 天 公 滿 月 作 壽 等 喜 慶 活 動 演 出, 因 此, 大 部 分 是 固 定 演 出 那 幾 齣 戲 ; 而 這 些 劇 碼 也 就 成 為 儀 式 劇 所 演 的 內 容 這 些 劇 目 經 常 演 出 者 為 狀 元 遊 街 狀 元 回 府 父 子 狀 元 一 門 雙 喜 一 門 三 元 仁 貴 封 王 薛 仁 貴 征 東 子 儀 拜 壽 子 儀 教 子 ( 又 稱 七 子 八 婿 ) 父 子 國 王 92 等 而 這 些 劇 目, 其 中 父 子 狀 元 狀 元 回 府 狀 元 遊 街, 實 為 織 錦 回 文 的 折 子 戲 子 儀 拜 壽 子 儀 教 子 為 郭 子 儀 的 折 子 戲 仁 貴 征 東 仁 貴 封 王 為 薛 仁 貴 的 折 子 戲 父 子 國 王 一 門 雙 喜 為 劉 禎 劉 祥 的 折 子 戲 高 碧 蓮 國 立 高 雄 師 範 大 學 國 文 博 士 論 文 福 建 泉 州 及 台 灣 高 雄 懸 絲 傀 儡 戲 劇 本 研 究 即 以 泉 州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與 高 雄 縣 阿 蓮 鄉 錦 飛 鳳 傀 儡 戲 團 劇 本 作 比 較 經 其 比 對 後 結 果 略 敘 如 次 93: 1. 泉 州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織 錦 回 文, 內 容 為 有 關 晉 書 竇 滔 及 妻 子 的 故 事 因 為 傀 儡 戲 人 傳 抄, 常 用 同 音 或 諧 音 字, 此 乃 傀 儡 戲 及 皮 影 戲 劇 本 傳 抄 的 特 點 之 一 因 此 竇 滔, 寫 成 趙 滔, 泉 音 相 近, 傳 到 台 灣 則 寫 成 趙 土 織 錦 回 文, 又 名 竇 滔, 也 稱 父 子 狀 元, 其 中 狀 元 回 府 狀 元 遊 街, 皆 為 織 錦 回 文 的 一 折 戲 泉 州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子 儀 拜 壽, 內 容 為 唐 代 郭 子 儀 大 將 軍 的 故 事, 高 碧 蓮 教 授 所 採 用 比 較 的 劇 本 共 三 本, 分 別 是 : (1) 泉 州 傳 統 戲 曲 叢 書 第 十 三 卷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子 儀 拜 壽 (2) 泉 州 傀 儡 戲 團 團 員 楊 度 先 生 口 述 郭 子 儀 (3) 高 雄 錦 飛 鳳 傀 儡 劇 團 傳 劇 本 郭 子 儀 封 王 七 子 八 婿 ( 又 稱 子 儀 教 子 ) 經 比 對 後 得 到 的 結 果 是 子 儀 拜 壽 是 故 事 的 後 半 段 郭 子 儀 是 前 半 段 郭 子 儀 封 王 及 七 子 八 婿 是 前 段 郭 子 儀 的 部 分 折 子 戲 3. 泉 州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仁 貴 征 東, 內 容 是 唐 朝 赫 赫 有 名 的 武 將 故 事 高 碧 蓮 教 授 所 採 用 比 較 劇 本, 有 二 : (1) 泉 州 傳 統 戲 曲 叢 書 第 十 三 卷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仁 貴 征 東 (2) 高 雄 錦 飛 鳳 劇 團 家 傳 劇 本 薛 仁 貴 封 王

36 經 其 比 對, 落 籠 簿 的 仁 貴 征 東 共 三 十 齣, 故 事 完 整 錦 飛 鳳 的 薛 仁 貴 封 王, 只 有 一 齣 和 仁 貴 征 東 中 的 第 二 十 八 齣 面 聖 封 王 內 容 雷 同, 可 證 錦 飛 鳳 的 薛 仁 貴 封 王 是 落 籠 簿 仁 貴 征 東 的 一 個 折 子 戲 4. 泉 州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劉 禎 劉 祥, 又 名 父 子 國 王 詩 禮 傳 家 內 容 是 有 關 南 朝 宋 高 祖 劉 裕 之 父 劉 禎 叔 父 劉 祥 的 故 事 高 碧 蓮 教 授 所 採 用 比 較 的 劇 本 有 二 : (1) 泉 州 傳 統 戲 曲 叢 書 第 十 三 卷 傀 儡 戲 落 籠 簿 劉 禎 劉 祥 (2) 高 雄 錦 飛 鳳 傀 儡 戲 劇 團 家 傳 劇 本 一 門 雙 喜 經 其 比 對, 劉 禎 劉 祥 有 二 十 四 齣 錦 飛 鳳 的 一 門 雙 喜 與 劉 禎 劉 祥 的 第 六 齣 封 賞 相 似 依 石 光 生 教 授 民 國 八 十 六 年 田 調 南 部 傀 儡 戲 劇 目 ( 見 上 段 筆 者 所 統 計 ), 皆 不 超 出 織 錦 回 文 郭 子 儀 仁 貴 征 東 及 劉 禎 劉 祥 這 四 部 戲 足 證 台 灣 南 部 傀 儡 劇 本, 全 部 傳 自 泉 州 傀 儡 落 籠 簿 的 傳 統 劇 目, 又 四 部 中, 每 一 劇 團 的 每 一 齣 劇 本 都 是 此 四 部 的 折 子 戲, 即 沒 有 一 部 整 套 的 戲 正 如 同 高 碧 蓮 教 授 比 較 後 的 結 論 是 : 高 雄 錦 飛 鳳 劇 團 劇 本, 由 於 每 個 故 事 都 只 留 幾 齣 適 合 喜 慶 場 合 演 出 的 戲, 而 且 一 般 只 用 來 娛 神, 比 較 沒 有 人 觀 賞, 所 以 戲 劇 特 色 部 分, 劇 本 中 都 沒 有 所 評 誠 為 中 的 高 教 授 又 云 : 錦 飛 鳳 家 傳 劇 本 大 量 使 用 同 音 字, 可 見 原 始 傳 本 一 定 是 師 父 口 述, 弟 子 記 錄 的 而 內 容 上, 和 大 陸 泉 州 劇 本 可 以 說 完 全 一 樣, 很 清 楚 地 看 出 高 雄 傳 統 劇 目 和 泉 州 確 實 是 同 一 源 流 的 再 比 對 江 武 昌 七 十 九 年 對 台 灣 南 部 傀 儡 戲 團 田 調 所 得 的 劇 目 ( 見 上 述 台 灣 南 部 傀 儡 戲 劇 目 ) 中 多 出 的 文 科 場 大 考 試 小 考 試 萬 里 封 侯 團 圓 財 子 壽 等 也 都 是 這 四 部 的 折 子 戲 因 此 可 以 得 知 泉 州 傀 儡 戲 傳 到 台 灣 南 部 所 傳 的 劇 本 不 超 過 這 四 部, 且 都 是 擇 齣 的 折 子 戲 肆 結 論 有 關 台 灣 傀 儡 戲 與 福 建 傀 儡 戲 傳 承 流 派 問 題, 經 過 傳 台 背 景 的 析 探, 台 灣 北 部 同 樂 春 及 福 龍 軒 傳 自 閩 西 永 定 已 成 為 明 確 之 事 實, 新 福 軒 及 協 福 軒 無 法 交 待 師 承 問

37 題, 又 曾 在 福 龍 軒 砌 磋 戲 藝, 可 視 為 藝 出 同 源 台 灣 南 部, 新 錦 福 祖 籍 漳 州 與 錦 飛 鳳 皆 向 唐 山 ( 福 建 ) 師 父 學 藝, 圍 仔 內 大 戲 館 學 自 泉 州 師 父 其 次 從 民 俗 信 仰 儀 式, 證 明 北 部 源 出 閩 西, 南 部 保 留 了 泉 州 的 痕 跡 又 從 戲 劇 藝 術 之 聲 腔 音 樂 傀 偶 構 造 劇 本 等, 尤 以 南 部 的 劇 本 全 部 源 自 泉 州 從 以 上 證 據, 筆 者 主 張 台 灣 南 部 傀 儡 戲 源 自 泉 州 台 灣 北 部 傀 儡 源 自 閩 西 即 便 有 些 學 者 認 為 北 部 可 能 源 自 漳 州 唯 漳 州 今 已 無 傀 儡 戲, 又 無 充 分 的 文 獻 可 比 對 且 如 從 地 緣 文 化 關 係 而 言, 閩 西 上 杭 與 漳 州 毗 疄, 相 隔 不 過 百 里 而 成 三 角 地 帶 的 永 定 縣 與 龍 巖 縣, 從 唐 大 歷 中 就 隸 於 漳 州 94, 為 漳 州 之 屬 邑 歷 五 朝 之 久, 至 清 雍 正 十 二 年 (1734) 才 陞 邑 為 州, 始 與 漳 州 脫 離 關 係, 龍 巖 及 永 定 早 期 既 屬 漳 郡, 漳 州 之 文 化 風 俗 必 然 與 龍 巖 及 永 定 互 有 輻 射 與 影 響 因 此 綜 合 上 述 論 證, 已 可 窺 知 傳 承 流 派 問 題 參 考 書 目 一 專 書 台 灣 電 影 戲 劇 史 呂 訴 上 台 北 銀 華 一 九 六 一 金 瓶 梅 詞 話 笑 笑 生 日 本 大 安 株 氏 會 社 一 九 六 三 裨 海 紀 遊 郁 永 河 台 灣 大 通 一 九 七 七 中 國 古 典 戲 曲 論 著 集 成 崔 令 欽 等 中 國 戲 劇 出 版 社 一 九 八 二 風 俗 通 義 應 邵 台 北 漢 京 一 九 八 三 唐 戲 弄 任 半 塘 台 北 漢 京 一 九 八 五 台 灣 外 志 後 傳 江 日 昇 台 北 藝 文 一 九 八 八 台 灣 戲 劇 館 開 館 特 刊 宜 蘭 縣 文 化 中 心 宜 蘭 文 化 中 心 一 九 九

38 台 灣 全 紀 錄 台 北 錦 繡 一 九 九 懸 絲 牽 動 萬 般 情 江 武 昌 台 北 台 原 一 九 九 台 灣 的 傀 儡 戲 台 灣 戰 後 初 期 的 戲 曲 焦 桐 台 北 台 原 一 九 九 變 遷 中 的 台 閩 戲 曲 文 化 林 勃 仲 等 台 北 台 原 一 九 九 福 建 目 連 戲 研 究 文 集 福 建 藝 術 研 究 所 福 建 藝 術 研 究 所 一 九 九 一 掌 中 功 名 台 灣 的 陳 正 之 台 灣 省 新 聞 處 一 九 九 一 傳 統 偶 戲 傀 儡 除 煞 與 象 徵 宋 錦 秀 台 北 稻 香 一 九 九 四 台 灣 戲 劇 館 專 輯 鄭 英 珠 等 宜 蘭 縣 文 化 中 心 一 九 九 四 蘭 陽 民 族 藝 術 薪 傳 錄 鄭 英 珠 等 宜 蘭 縣 文 化 中 心 一 九 九 四 台 灣 舊 慣 習 俗 信 仰 鈴 木 清 一 郎 台 北 眾 文 一 九 九 四 明 皇 雜 錄 鄭 處 誨 北 京 中 華 一 九 九 四 中 國 戲 曲 文 化 概 論 鄭 傳 寅 台 北 志 一 一 九 九 五 閩 西 上 杭 高 腔 傀 儡 戲 與 葉 明 生 施 合 鄭 民 俗 文 化 基 金 會 一 九 九 五 夫 人 戲 列 子 譯 註 王 強 模 台 灣 古 籍 一 九 九 六 泉 州 傀 儡 藝 術 概 述 黃 少 龍 北 京 中 國 戲 劇 出 版 社 一 九 九 六 福 建 地 方 戲 劇 劉 湘 如 等 福 建 人 民 一 九 九 七

39 傀 儡 戲 新 錦 福 梁 寶 全 石 光 生 國 立 傳 統 藝 術 中 心 一 九 九 七 保 存 計 畫 第 一 年 成 果 報 告 書 東 京 夢 華 錄 ( 外 四 種 ) 孟 元 老 等 北 京 文 化 一 九 九 八 我 國 的 傳 統 戲 曲 曾 永 義 台 北 漢 光 一 九 九 八 中 國 曲 藝 雜 技 羅 斌 等 北 京 文 化 一 九 九 九 木 偶 戲 皮 影 戲 民 俗 曲 藝 全 套 施 合 鄭 民 俗 文 化 基 金 會 二 博 碩 士 論 文 台 閩 地 區 傀 儡 戲 比 較 研 究 金 清 海 高 師 大 國 文 研 究 所 二 二 福 建 泉 州 及 台 灣 高 雄 高 碧 蓮 高 雄 師 範 大 學 國 文 學 系 二 懸 絲 傀 儡 戲 劇 本 博 士 論 文 研 究 合 興 皮 影 戲 團 研 究 金 清 海 高 雄 師 範 大 學 國 文 學 系 碩 士 論 文 一 九 九 八 中 國 傀 儡 戲 的 源 流 與 蔡 隆 順 文 化 大 學 藝 術 研 究 所 一 九 九 七 在 台 灣 之 發 展 碩 士 論 文 三 期 刊 論 文 一 代 傀 儡 戲 王 張 國 才 王 子 政 民 俗 曲 藝 五 期 一 九 八 一 斷 垣 下 的 樂 歌 金 門 的 李 國 俊 民 俗 曲 藝 十 七 期 一 九 八 二

40 民 間 戲 曲 傀 儡 戲 考 原 孫 楷 第 民 俗 曲 藝 二 十 三 二 十 四 期 一 九 八 三 中 國 戲 劇 與 傀 儡 戲 影 戲 周 貽 白 民 俗 曲 藝 二 十 三 二 十 四 期 一 九 八 三 略 論 福 建 戲 曲 的 源 流 林 慶 熙 泉 州 地 方 戲 曲 第 二 期 一 九 八 七 泉 州 傀 儡 戲 中 的 嘮 哩 沈 繼 生 泉 州 地 方 戲 曲 第 二 期 一 九 八 七 嗹 南 戲 戲 神 咒 探 源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