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山东佛教文化个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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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 魏 山 东 佛 教 文 化 个 案 研 究 一 北 魏 时 期 佛 教 在 山 东 的 传 播 与 发 展 以 滨 州 博 兴 龙 华 寺 为 代 表 社 会 背 景 北 魏 佛 教 的 发 展 是 伴 随 着 佛 教 的 中 国 化 即 汉 化 的 过 程 而 不 断 发 展 的, 同 时 也 带 有 北 魏 统 治 者 作 为 少 数 民 族 的 本 身 特 色 自 汉 通 西 域, 佛 教 入 华 以 来, 其 始 持 精 灵 报 应 之 说, 行 斋 戒 祠 祀 之 方, 依 傍 方 术 之 势, 以 渐 深 入 民 间 然 佛 教 之 传 播 民 间, 报 应 而 外, 必 亦 藉 方 术 以 推 进, 此 大 法 之 所 以 兴 起 于 魏 晋, 原 因 一 也 贵 介 子 弟, 依 附 风 雅, 常 为 能 谈 玄 理 之 名 俊, 其 赏 誉 僧 人, 亦 固 其 所 此 所 以 佛 法 之 兴 得 助 于 魏 晋 之 清 谈, 原 因 二 也 汉 魏 以 后, 西 北 戎 狄 杂 居 西 晋 倾 覆, 胡 人 统 治 外 来 之 勤 益 以 风 行, 原 因 三 也 是 则 晋 时 佛 教 之 兴 盛, 奠 定 基 础, 实 由 道 安, 原 因 四 也 ( 汤 用 彤 汉 魏 两 晋 南 北 朝 佛 教 史 < 综 论 魏 晋 佛 法 兴 盛 之 原 因 > 条 ) 到 汉 末 以 后, 随 着 佛 教 经 典 的 翻 译 高 僧 进 入 中 国 传 教 佛 教 思 想 融 合 玄 学 清 谈 之 需 求 等 诸 多 因 素, 佛 教 才 得 以 在 中 国 发 展 新 生 并 成 为 一 种 时 代 的 潮 流 东 晋 之 末 叶, 姚 秦 僭 号 关 中, 沮 渠 称 王 陇 西, 均 奉 佛 法 长 安 之 译 经 者 有 鸠 摩 罗 什, 凉 州 之 译 经 者 有 昙 无 谶, 俱 集 一 时 名 宿 其 影 响 并 及 于 南 北 乃 至 晋 末 宋 初, 拓 跋 氏 自 代 北 入 主 中 原 秦 凉 佛 教, 颇 受 兵 残 自 后 政 治 上 形 成 南 北 之 对 立, 而 佛 教 亦 且 南 北 各 异 其 趣 于 是 南 方 偏 向 玄 学 义 理, 上 承 魏 晋 以 来 之 系 统 北 方 重 在 宗 教 行 为, 下 接 隋 唐 以 后 之 宗 派 综 上 可 以 识 见, 北 魏 佛 教 的 发 展 流 变 是 循 着 佛 教 的 东 传 的 总 趋 势 并 带 有 北 魏 拓 跋 氏 统 治 者 的 独 特 印 记 佛 教 在 山 东 地 区 的 发 展 历 经 东 汉 末 至 西 晋 的 开 始 传 播 阶 段, 地 域 范 围 仅 限 于 山 东 东 南 部 的 枣 庄 临 沂 地 区 ; 十 六 国 东 晋 的 积 极 扩 张 阶 段, 佛 教 的 传 播 以 泰 山 为 中 心 向 四 周 辐 射 的 佛 教 文 化 传 播 圈 ; 南 北 朝 时 期, 山 东 佛 教 发 展 的 鼎 盛 时 期, 从 鲁 西 北 鲁 西 南 鲁 中 鲁 南 到 胶 州 半 岛 无 处 不 有 佛 教 活 动 的 踪 迹 ( 魏 晋 南 北 朝 时 期 山 东 佛 教 概 说 赵 凯 球 ) 北 魏 对 于 佛 教 信 仰 的 情 况, 可 以 从 魏 书 释 老 志 及 杨 衒 之 洛 阳 伽 蓝 寺 的 记 载 管 窥, 足 以 识 见 北 魏 朝 佛 教 在 官 方 与 民 间 的 普 遍 信 仰 与 流 行 北 魏 诸 帝 与 佛 法 献 文 帝 拓 跋 弘 ( 年 在 位 ), 好 老 庄, 阅 读 佛 经, 每 引 诸 沙 门 及 能 谈 玄 之 士, 与 论 理 要 于 平 城 建 永 宁 寺, 造 七 级 佛 塔, 高 三 百 余 尺 又 在 天 宫 寺 造 释 迦 立 像 后 让 位 于 孝 文 帝, 诏 书 自 谓 希 心 玄 古, 志 存 澹 泊 移 居 北 苑 崇 光 宫, 在 苑 中 西 山 建 鹿 野 佛 图, 设 禅 堂, 有 禅 僧 居 中 高 允 鹿 苑 赋 有 云 : 资 圣 王 之 远 图, 岂 寻 常 以 明 教, 希 缙 云 之 上 升, 羡 顶 生 之 高 蹈 孝 文 帝 元 宏 ( 年 在 位 ) 其 父 献 文 及 祖 母 文 明 太 后 并 崇 佛, 故 幼 即 受 熏 陶 好 读 书, 五 经 和 史 传 百 家 之 书 无 不 涉 猎, 善 谈 老 庄, 尤 精 释 义 承 明 元 年 于 永 宁 寺 度 良 家 男 女 为 僧 尼 者 百 有 余 人, 令 修 道 戒, 资 福 于 显 祖 令 昙 曜 于 济 州 迎 灵 像 于 永 宁 寺 设 斋, 诏 诸 鸷 鸟 伤 生 之 类 宜 放 之 山 林, 俱 见 奉 信 之 诚 迁 洛 后 屡 诣 金 墉 城 西 王 南 寺, 与 沙 门 论 议, 因 此 于 城 开 一 新 门 释 老 志 云 : 其 时 沙 门 道 顺 慧 觉 僧 意 慧 纪 僧 范 道 弁 惠 度 智 诞 僧 显 僧 义 僧 利 并 以 义 行 知 重 僧 意 住 泰 山 朗 公 谷 山 寺, 贞 确 有 思 力, 每 登 座 讲 说, 辄 天 花 散 手 于 法 座 北 魏 诸 帝 提 倡 义 学 实 始 于 孝 文 ( 汤 用 彤 ) 宣 武 帝 元 恪 ( 年 在 位 ) 爱 好 佛 理, 常 在 宫 中 亲 讲 经 论, 召 集 名 僧 研 讨 佛 教 义 理 沙 门 条 录 为 内 起 居 焉 魏 末 自 孝 文 皇 后 冯 氏 以 后, 出 家 为 尼 居 瑶 光 寺 者, 尚 有 宣 武 皇 后 高 氏, 1

2 孝 明 皇 后 胡 氏 而 与 佛 法 最 有 关 系 者, 为 宣 武 灵 皇 后 胡 氏 胡 太 后 以 孝 明 帝 即 位 之 初, 临 朝 称 制, 专 权 十 有 余 年 性 聪 悟, 有 才 艺 有 姑 为 尼, 颇 能 讲 道, 后 幼 相 依, 略 得 佛 经 大 义 孝 明 帝 神 龟 元 年 ( 公 元 518 年 ) 十 一 月 冬, 太 后 诏 遣 沙 门 慧 生 使 西 域, 采 求 佛 经 魏 世 诸 王 亦 多 有 奉 佛 者, 如 城 阳 王 徽 广 陵 王 恭 高 阳 王 雍 彭 城 王 勰 北 海 王 详 汝 南 王 悦 等 等, 或 均 曾 立 寺, 或 与 僧 人 交 游, 此 不 详 述 北 魏 寺 僧 数 目 及 在 山 东 的 流 布 魏 自 文 成 帝 复 兴 佛 法 以 后, 僧 人 寺 庙 数 目, 带 有 增 加 兹 依 魏 书 释 老 志 所 载 : 孝 文 帝 太 和 元 年 (477 年 ) 全 境 只 有 佛 教 寺 院 ( 平 城 京 内 ) 约 百 所,( 四 方 )6,478 所, 僧 尼 数 ( 京 内 ) 二 千 余 人,( 四 方 )77,258 人, 其 间 太 和 十 年 遣 1,327 僧 尼 还 俗 ; 宣 武 帝 延 昌 中 ( 公 元 512 至 515 年 ) 天 下 有 寺 院 13,727 所, 徒 侣 益 众 ; 孝 明 帝 神 龟 元 年 ( 公 元 518 年 ) 仅 洛 阳 城 内 有 寺 院 500 所 ; 魏 末 ( 公 元 534 年 ) 洛 阳 有 寺 院 1,367 所, 天 下 共 计 三 万 有 余, 天 下 多 虞, 王 役 尤 甚 于 是 所 在 编 户, 相 与 入 道, 假 慕 沙 门, 实 避 赋 役 略 而 计 之, 僧 尼 大 众 二 百 万 矣 ( 附 注 : 佛 经 流 通 大 集 中 国, 凡 有 415 部, 合 1,919 卷 ) 此 一 时 期 山 东 地 区 佛 教 的 发 展 正 处 于 北 魏 佛 教 的 兴 盛 时 期, 与 河 南 陕 西 河 北 等 地 相 比 较, 一 直 并 非 政 治 中 心 山 东 地 区 佛 教 的 发 展 与 传 布 也 就 缺 失 着 相 当 势 力 的 的 政 治 力 量 基 础 后 盾, 而 主 要 来 自 驻 锡 此 地 的 僧 侣 的 影 响 以 及 当 地 世 家 大 族 的 支 持 在 北 魏 献 文 帝 皇 兴 三 年 (469) 正 式 将 山 东 地 区 全 境 纳 入 北 魏 的 版 图 之 前, 山 东 地 区 历 经 前 秦 后 赵 前 燕 后 燕 刘 宋 的 统 治, 十 六 国 东 晋 时 期 在 山 东 地 区 佛 教 的 传 播 以 泰 山 为 中 心, 主 要 集 中 在 西 北 部 的 清 河 ( 今 山 东 临 清 ) 东 阿 ( 今 山 东 阳 谷 东 北 ) 中 部 的 泰 山 济 南 临 淄 青 州, 南 部 的 任 城 ( 今 山 东 微 山 西 北 ) 金 乡 ( 今 山 东 嘉 祥 南 ) 高 平 ( 今 山 东 邹 县 西 南 ) 东 莞 ( 今 山 东 沂 水 ) 和 东 部 的 牢 山 ( 今 山 东 崂 山 ) 等 地 区, 当 时 佛 教 的 传 布 点 分 散 在 山 东 的 各 地, 并 且 以 主 要 的 市 镇 为 主 道 武 帝 拓 跋 珪 在 十 六 国 末 年 转 战 河 北, 见 诸 沙 门 道 士, 皆 致 精 敬, 并 遣 使 致 书 泰 山 的 僧 朗 ( 佛 图 澄 弟 子 ), 赠 以 缯 素 旃 罽 银 钵 等 礼 物 ( 魏 书 卷 一 百 一 十 四 释 老 志 ) 道 武 帝 染 中 国 之 风, 好 黄 老, 览 佛 经 四 至 六 世 纪 佛 法 在 山 东 的 传 布 有 影 响 的 主 要 有 齐 州 僧 朗 济 州 僧 慧 静 徐 州 僧 嵩 僧 道 融 青 州 僧 道 明, 藉 由 这 些 僧 徒 在 山 东 地 区 的 活 动, 使 佛 教 的 思 想 得 以 流 行 此 外, 太 武 帝 灭 佛 时, 山 东 地 区 仍 属 刘 宋 统 治 地 域 时 期, 故 佛 教 发 展 并 未 受 到 灭 佛 的 波 动 而 稳 定 发 展 山 东 地 区 有 几 个 重 要 的 士 族 对 佛 教 的 传 播 有 重 大 的 影 响, 其 中 尤 以 清 河 崔 氏 最 具 重 要 性 如 高 僧 传 卷 七 宋 京 师 道 场 寺 释 慧 观 记 载 慧 观 为 清 河 崔 氏, 十 岁 便 以 博 见 驰 名, 弱 年 出 家, 游 方 受 业, 晚 適 庐 山 又 谘 稟 慧 远 其 即 身 处 名 门 望 族, 又 寄 心 于 佛 法 南 北 朝 时 期 以 青 齐 地 区 为 山 东 豪 强 聚 居 之 地, 但 在 皇 兴 三 年 山 东 地 区 纳 入 北 魏 的 版 图 后, 即 将 青 齐 士 族 名 望 数 百 家 移 至 桑 干, 立 平 齐 郡 以 怀 宁 归 安 两 县 安 顿 平 齐 民 此 时 恰 逢 太 武 帝 灭 佛 之 后 的 一 连 串 恢 复 佛 法 的 活 动, 诸 如 云 冈 石 窟 的 开 凿 佛 教 经 典 的 翻 译 等, 使 得 这 批 移 民 在 此 背 景 之 下, 受 到 平 城 佛 教 的 影 响, 但 随 着 平 城 郡 的 废 除 和 当 初 迁 徙 至 平 齐 郡 的 民 望 得 以 回 到 故 地, 以 及 孝 文 帝 的 兴 佛 措 施, 回 到 故 地 的 移 民 也 将 佛 教 信 仰 移 植 到 山 东 地 区, 佛 教 在 山 东 地 界 取 得 稳 定 的 发 展 并 由 此 走 向 兴 盛 阶 段 北 魏 佛 教 发 展 的 个 体 性 及 衰 落 由 于 受 北 方 社 会 环 境 和 思 想 文 化 ( 特 别 是 儒 学 ) 的 影 响, 北 魏 时 期 山 东 地 区 佛 教 的 发 展 在 如 下 三 个 方 面 比 较 突 出 :( 一 ) 重 视 禅 持 戒 的 宗 教 修 行 北 魏 初 期 来 自 凉 州 的 释 玄 高, 精 于 禅 律, 弟 子 昙 曜 也 以 禅 业 见 称, 他 们 对 北 魏 佛 教 影 响 很 大 ( 二 ) 重 修 寺 造 像, 积 累 功 德, 追 求 想 象 2

3 中 的 今 世 和 来 世 的 利 益 魏 孝 文 帝 在 诏 书 中 所 说 : 内 外 之 人, 兴 建 福 业, 造 立 图 寺, 高 敞 显 博, 亦 足 以 辉 隆 至 教, 以 及 许 多 雕 造 释 迦 弥 勒 弥 陀 观 音 像 的 题 记, 都 说 明 修 寺 造 像 的 动 机 在 于 积 功 德, 求 善 报 ( 三 ) 北 魏 时 君 权 集 中, 没 有 发 生 沙 门 应 否 礼 敬 君 王 的 辩 论, 出 现 法 果 这 样 的 僧 人, 认 为 皇 帝 即 当 今 如 来, 应 当 礼 敬, 说 : 我 非 拜 天 子, 乃 是 礼 佛 耳 儒 家 讲 纲 常 名 教, 北 魏 佛 教 徒 以 佛 教 五 戒 比 附 儒 家 五 常 昙 靖 撰 提 谓 波 利 经, 把 佛 教 教 义 与 汉 儒 宣 扬 的 阴 阳 五 行 学 说 相 结 合, 以 五 戒 与 五 常 ( 仁 义 礼 智 信 ) 五 行 五 方 等 相 配 合 北 魏 时 期 其 建 筑 之 雄 伟, 造 像 之 多, 一 方 面 固 可 表 现 宗 教 之 热 情, 但 一 方 面 亦 可 窥 见 其 目 的 的 专 在 功 德 利 益 之 希 冀 佛 教 的 过 度 繁 荣 势 必 影 响 到 世 俗 地 主 阶 级 以 至 中 央 集 权 的 封 建 国 家 发 生 矛 盾, 对 佛 寺 僧 伽 的 限 制 也 就 不 言 自 明 了 统 治 者 对 佛 教 提 出 某 些 限 制 : 或 限 制 造 寺 私 度, 或 限 制 蓄 积 财 产, 或 禁 止 以 借 贷 僧 祇 粟 盘 剥 贫 民, 或 立 僧 制 约 束 僧 尼 的 行 为, 或 禁 止 僧 尼 随 便 周 游 民 间, 或 令 无 籍 僧 尼 还 俗 然 释 老 志 云 当 时 法 禁 宽 禠, 实 不 能 改 肃 也 胡 太 后 于 熙 平 二 年 下 令 祥 定 规 律 : 自 今 奴 婢 悉 不 听 出 家 诸 王 及 亲 贵 亦 不 得 辄 请 有 犯 者 以 违 论 自 今 有 一 人 私 度, 皆 以 违 论 僚 吏 节 级 连 坐 私 度 之 身, 配 当 州 下 役 宣 武 帝 永 平 四 年 下 诏 痛 论 僧 粟 之 冒 滥, 有 曰 : 僧 祇 之 粟, 本 期 济 施 俭 年 出 贷, 丰 则 收 入 山 林 僧 尼, 随 以 给 施 民 有 窘 敝, 亦 即 赈 之 但 主 司 冒 利, 规 取 赢 息 及 其 征 责, 不 计 水 旱 或 偿 利 过 本, 或 翻 改 券 契 侵 蠹 贫 下, 莫 知 纪 极 细 民 嗟 毒, 岁 月 滋 深 此 类 事 件 多 记 载 于 北 魏 后 期, 也 即 中 央 集 权 统 治 衰 落, 寺 院 纪 纲 败 坏, 政 治 之 腐 败, 经 济 之 崩 坏 之 时 二 北 魏 山 东 龙 华 寺 出 土 佛 像 分 析 在 北 方 对 于 佛 教 虔 诚 信 仰 的 特 征 之 下, 除 经 典 教 义 的 翻 译 之 外, 造 像 在 佛 教 经 典 的 影 响 下, 成 为 获 得 福 报 或 功 德 的 重 要 途 径 使 得 造 像 立 寺 等 宗 教 活 动 在 此 时 蓬 勃 发 展, 成 为 北 魏 时 期 佛 教 信 仰 的 重 要 特 色 按 造 像 立 碑, 始 于 北 魏, 迄 于 唐 之 中 叶 大 抵 所 造 像 者 释 迦 弥 陀 弥 勒 及 观 音 势 至 为 多 或 刻 山 崖, 或 刻 石 碑, 或 造 石 窟, 或 造 佛 龛, 或 造 浮 图 其 初 不 过 刻 石, 其 后 或 施 以 金, 涂 彩 绘 其 形 模 之 大 小 广 狭, 制 作 之 粗 细 不 等 造 像 或 称 一 区, 或 称 一 堪, 其 后 乃 称 一 铺 造 像 必 有 记 记 后 题 名 而 释 氏 以 往 生 西 方 极 乐 净 土 上 升 兜 率 天 宫 之 说 诱 之 故 愚 夫 愚 妇, 相 率 造 像, 以 冀 佛 佑 百 余 年 来, 浸 成 风 俗 释 氏 谓 弥 陀 为 西 方 教 主, 观 音 势 至 又 能 率 念 佛 人 归 于 净 土, 而 释 迦 先 说 此 经, 弥 勒 则 当 来 次 补 佛 处 故 造 像 率 不 外 此, 综 观 造 像 诸 记 其 祈 祷 之 词, 上 及 国 家, 下 及 父 子, 以 至 来 生, 愿 望 甚 奢 ( 王 昶 金 石 萃 编 ) 造 像 的 参 与 者 来 自 社 会 各 个 阶 层, 而 造 像 同 时 伴 有 造 像 题 记, 其 内 容 含 有 大 量 姓 名 职 官 籍 贯 以 及 祈 福 原 因 等 等, 不 仅 记 录 了 当 时 的 佛 教 活 动 状 况, 对 于 北 魏 时 期 民 间 的 风 土 人 情 官 职 地 理 等 社 会 情 况 都 有 记 载, 为 我 们 研 究 北 魏 时 期 的 社 会 保 留 了 丰 富 的 实 物 史 料 佛 教 造 像 的 艺 术 形 式 及 内 容 分 析 东 晋 十 六 国 南 北 朝 是 佛 教 造 像 艺 术 大 发 展 的 时 期, 造 像 已 完 全 脱 离 了 早 期 附 属 装 饰 艺 术 的 特 点, 艺 术 形 式 丰 富 多 样, 主 要 有 摩 崖 龛 窟 造 像 个 体 石 造 像 铜 造 像 泥 塑 造 像 等 晋 豫 地 区 作 为 当 时 政 治 经 济 文 化 中 心 首 都 平 城 洛 阳 邺 等 的 所 在 地 五 六 世 纪 北 魏 皇 室 开 凿 的 大 同 云 冈 石 窟 洛 阳 龙 门 石 窟 和 河 南 巩 县 石 窟 是 这 一 地 区 石 窟 发 展 的 主 流 伴 随 着 佛 教 的 东 传, 佛 教 艺 术 也 逐 渐 适 应 当 地 的 客 观 条 件 而 发 生 相 应 的 流 变 滨 州 博 兴 龙 华 寺 一 带 的 佛 教 艺 术 较 多 的 采 用 个 体 铜 石 造 像, 是 一 种 可 以 移 动 的 佛 教 造 像 艺 术 此 外, 铜 造 像 多 数 表 面 鎏 金, 并 记 有 造 像 人 及 发 愿 文 北 魏 文 成 帝 3

4 献 文 帝 和 孝 文 帝 ( ) 的 四 十 多 年 间, 随 着 佛 教 传 播 的 深 入, 铜 造 像 得 到 了 迅 速 发 展 公 元 466 年, 献 文 帝 起 永 宁 寺, 构 七 级 佛 图, 高 三 百 余 尺, 基 架 博 敞, 为 天 下 第 一 又 于 天 宫 寺, 造 释 迦 立 像, 高 四 十 三 尺, 用 赤 金 十 万 斤, 黄 金 六 百 斤 ( 魏 书 释 老 志 卷 一 百 一 十 四 ) 北 魏 宣 武 帝 之 后 的 北 魏 晚 期, 随 着 寺 院 建 筑 的 大 发 展, 佛 事 活 动 越 来 越 普 遍, 为 给 更 多 的 人 提 供 奉 佛 活 动 的 方 便 之 所, 多 为 佛 殿 室 内 供 奉 个 体 金 石 佛 像, 铜 造 像 也 进 入 了 它 的 全 盛 期 据 杨 衒 之 洛 阳 伽 蓝 记 载, 当 时 的 铜 佛 像 建 造 达 到 了 惊 人 的 辉 煌 时 期, 不 少 是 作 工 甚 精, 赫 赫 独 绝 世 表 的 造 像 关 于 北 魏 山 东 地 区 的 个 体 石 雕 佛 像, 于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的 石 造 像 主 要 以 带 举 身 大 背 光 石 造 像 和 单 身 个 体 石 造 像 为 主 要 艺 术 表 现 手 法 释 迦 多 宝 菩 萨 弥 勒 石 造 像 多 采 用 圆 形 或 椭 圆 形 背 光, 周 围 用 阴 线 刻 画 饰 光, 四 足 方 座 的 普 遍 形 式 佛 菩 萨 像 均 为 半 圆 雕 或 高 浮 雕, 莲 花 龙 和 飞 天 用 浮 雕 技 巧 表 示, 其 他 内 容 则 多 采 用 线 雕 技 法 正 是 通 过 这 种 圆 雕 浮 雕 和 线 雕 等 技 法 的 交 融 使 用, 使 整 体 造 像 主 次 分 明, 生 动 活 泼 寺 院 供 奉 的 各 种 各 样 的 佛 与 菩 萨, 因 其 人 格 化 的 形 态 和 威 严 神 秘 的 微 笑 而 容 易 与 膜 拜 者 产 生 思 想 交 融, 从 而 达 到 弘 扬 佛 法 教 化 众 生 的 目 的 滨 州 龙 华 寺 出 土 的 北 魏 时 期 佛 像 雕 塑 艺 术 在 质 地 和 形 式 上 表 现 多 样 性, 在 内 容 方 面 所 刻 石 像 以 释 迦 佛 弥 勒 和 观 音 ( 佛 ) 菩 萨 为 最 多 这 也 印 证 了 北 魏 时 期 山 东 地 区 弥 勒 与 观 世 音 菩 萨 信 仰 的 风 尚 一 切 宗 教, 归 根 到 底 是 社 会 物 质 生 活 条 件 的 反 应, 因 而 也 随 着 社 会 物 质 经 济 生 活 条 件 的 发 展 变 化 而 发 展 变 化 僧 侣 的 生 存 寺 院 的 建 筑, 固 然 依 赖 于 一 定 的 经 济 基 础, 而 佛 像 的 制 作 哪 怕 是 一 件 既 小 且 简 的 佛 像 的 制 作 也 同 样 如 此 因 为 制 作 佛 像 本 身 就 是 一 种 直 接 现 实 的 物 质 生 产 活 动, 需 要 人 力 物 力 财 力 等 经 济 基 础 的 依 托 由 统 治 者 出 资 统 领 建 造 的 形 制 巨 大 的 个 体 造 像 或 者 规 模 宏 伟 的 窟 寺 造 像, 皆 竭 国 家 之 力, 惨 淡 经 营, 没 有 充 足 的 经 济 保 障 是 断 难 完 成 的 关 于 博 兴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的 造 像, 多 为 石 造 像, 少 量 铜 造 像, 且 多 为 个 人 独 立 造 像, 这 就 考 虑 到 造 像 的 资 金 来 源 问 题 官 方 造 像 可 以 很 容 易 的 得 到 宫 室 朝 廷 的 资 金 支 持, 并 有 僧 祇 户 佛 图 户 的 经 济 来 源 平 齐 户 及 诸 民, 有 能 岁 输 穀 六 十 斛 僧 曹 者, 即 为 僧 祇 户, 粟 为 僧 祇 粟, 至 于 俭 岁, 赈 给 饥 民 又 请 民 重 罪 及 官 奴 以 为 佛 图 户, 以 供 诸 寺 扫 洒, 岁 兼 营 田 输 粟 高 宗 并 许 之 于 是 僧 祇 户 粟 及 寺 户, 编 于 州 镇 矣 僧 人 造 像 得 到 皇 帝 的 庇 佑 又 加 上 当 时 信 众 的 捐 助, 僧 人 在 造 像 方 面 会 比 一 般 百 姓 容 易 些 一 般 平 民 百 姓 要 以 一 己 之 力 完 成 造 像 活 动, 除 了 自 己 本 身 拥 有 足 以 供 应 造 像 的 金 钱 外, 一 般 民 众 多 依 附 名 门 望 族 或 依 靠 众 人 的 力 量 团 体 造 像 来 实 现 消 灾 祈 福, 建 立 功 德 的 愿 望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的 多 为 小 个 体 的 个 人 独 立 造 像, 形 制 较 小 的 铜 造 像 ( 最 小 者 高 7 厘 米 ) 是 此 地 区 最 早 的 且 较 为 流 行 的 造 像 形 式 这 些 造 像 主 虽 然 虔 诚 信 奉, 但 却 受 到 经 济 条 件 的 严 重 制 约, 他 们 选 择 那 种 符 合 他 们 经 济 实 际 自 然 合 适 的 佛 造 像 来 达 到 完 成 自 己 的 个 人 祈 愿 目 的 佛 教 造 像 兴 盛 的 社 会 环 境 因 素 佛 教 由 传 入 到 广 泛 流 行 深 入 发 展 经 历 了 一 个 长 期 过 程, 同 时 佛 教 的 发 展 与 造 像 的 发 展 相 互 联 系 相 互 促 进, 形 成 互 动 共 进 的 关 系 此 时 山 东 地 界 佛 教 已 完 成 从 石 窟 到 寺 庙 的 空 间 形 制 演 变 促 使 佛 教 艺 术 由 石 窟 艺 术 转 向 造 像 艺 术 的 根 本 的 直 接 的 原 因, 除 了 经 济 思 想 政 治 的 因 素, 还 有 就 是 在 于 佛 教 艺 术 表 现 本 身 的 内 部 矛 盾, 在 于 禅 观 空 间 向 礼 佛 空 间 的 转 化."( 禅 与 中 国 艺 术 精 神 的 嬗 变 黄 河 涛 著 商 务 印 书 馆 1994 年 版 第 165 页 ) 禅 观 空 间 是 一 个 适 合 于 禅 僧 观 像 与 修 习 的 石 窟 空 间, 而 礼 佛 造 像 则 是 佛 教 世 俗 化 的 结 果, 同 时 佛 教 的 世 俗 化 又 借 助 礼 佛 造 像 扩 大 了 影 响 ( 一 ) 统 治 者 为 了 维 护 巩 固 其 政 治 统 治 和 社 会 秩 序 而 大 力 提 倡 并 大 肆 佞 佛 中 国 的 佛 教 造 像 和 佛 教 一 4

5 样, 最 初 都 是 由 外 国 传 进 来 的 作 为 外 来 品, 要 想 在 中 国 立 足 和 发 展, 必 须 首 先 取 得 政 治 上 的 合 法 性, 而 统 治 者 一 旦 认 识 到 它 的 宗 教 与 社 会 功 能, 便 会 不 遗 余 力 的 加 以 提 倡 和 崇 奉 上 之 所 好, 下 必 甚 之 这 恐 怕 是 佛 教 造 像 发 展 风 靡 最 好 的 注 解 ( 二 ) 黑 暗 动 乱 的 社 会 现 实 是 佛 教 造 像 发 展 的 肥 沃 土 壤 三 国 两 晋 南 北 朝 时 期, 其 间 虽 然 有 短 暂 的 统 一 和 地 区 经 济 的 发 展, 但 由 于 长 时 期 的 大 分 裂 和 战 乱, 政 治 腐 败 朝 代 更 迭 战 乱 频 仍, 且 北 方 的 社 会 破 坏 较 南 方 更 为 严 重, 到 处 是 充 斥 着 战 争 灾 祸 饥 荒 流 亡 死 亡 破 坏 毁 灭 等 等 不 幸 事 件 的 黑 暗 世 界 这 种 社 会 现 实 的 忽 上 忽 下 忽 荣 忽 辱 忽 兴 忽 败 的 无 常, 使 人 们 急 于 寻 找 一 种 出 路 以 看 到 生 命 的 喜 悦 与 生 存 的 欢 乐 而 佛 教 所 宣 扬 的 一 端 被 说 成 是 幸 福 的 彼 岸, 那 里 有 人 们 潜 意 识 觉 醒 的 温 床, 佛 教 教 义 的 宣 扬 者 使 教 徒 们 意 识 到 自 己 唯 一 需 要 做 的 就 是 虔 诚 信 仰 并 捐 造 佛 像 以 成 就 个 人 的 功 德 圆 满 我 们 可 以 从 出 土 佛 造 像 的 题 记 记 载 中 明 显 的 看 出 人 们 的 欲 望 与 动 机, 这 也 是 当 时 社 会 现 实 的 深 刻 反 映 和 真 实 写 照 ( 三 ) 佛 像 崇 拜, 即 佛 像 本 身 的 作 用 也 是 其 发 展 的 重 要 社 会 条 件 信 仰 神 的 存 在 是 一 切 宗 教 的 本 质 和 核 心, 而 顶 礼 膜 拜 代 表 神 的 偶 像 又 是 沟 通 人 身 关 系 的 关 键, 于 是 制 造 佛 像 活 动 便 成 了 佛 门 盛 事, 佛 教 造 像 也 就 愈 益 发 展 北 魏 时 期, 随 着 佛 教 在 山 东 的 广 泛 传 播, 佛 教 造 像 逐 渐 繁 荣, 造 像 碑 成 了 民 间 佛 教 造 像 的 主 要 形 式 之 一 此 种 形 制 多 以 正 面 造 像 为 主, 其 他 三 面 或 雕 佛 传 故 事, 或 刻 供 养 人 像 造 像 题 记 等 造 像 碑 形 式 是 将 中 国 碑 碣 刻 石 垂 功 的 特 点 与 佛 教 造 像 艺 术 合 为 一 体, 能 雕 刻 广 泛 丰 富 的 题 材 内 容, 成 为 山 东 信 众 喜 爱 和 常 用 的 佛 教 造 像 艺 术 形 式 造 像 艺 术 即 是 宗 教, 又 是 雕 塑 或 者 说, 它 不 同 于 一 般 的 宗 教 绘 画 艺 术, 也 不 同 于 一 般 的 雕 塑 和 建 筑, 它 建 立 在 宗 教 雕 塑 二 者 的 交 叉 点 上 我 们 在 欣 赏 佛 教 造 像 艺 术 时, 不 能 忽 略 这 个 充 满 宗 教 气 氛 的 内 部 空 间 组 成 这 个 宗 教 空 间 的 并 非 单 纯 的 空 间, 也 非 单 纯 的 雕 塑, 而 是 佛 龛 的 内 部 空 间 与 诸 佛 菩 萨 的 造 像 只 有 在 这 个 空 间 里, 信 徒 们 才 能 从 诸 佛 菩 萨 的 形 象 中, 感 受 到 佛 国 的 境 界, 体 验 到 宗 教 的 神 秘, 激 起 信 仰 的 热 情 如 果 脱 离 开 这 个 充 满 神 秘 气 氛 的 佛 龛 内 部 空 间, 单 纯 从 雕 塑 的 外 形 装 饰 着 眼, 或 者 从 单 纯 的 信 仰 形 式 着 眼, 很 难 确 切 的 理 解 当 年 善 男 信 女 们 的 强 烈 的 宗 教 激 情 从 礼 拜 一 般 的 象 征 物 到 礼 拜 佛 塔, 再 到 礼 拜 佛 像, 这 是 佛 教 宗 教 崇 拜 自 然 发 展 的 过 程 至 于 佛 像 的 社 会 功 用 及 心 理 暗 示 作 用, 引 用 歌 德 的 话 说 : 那 不 美 满 的, 在 这 里 完 成 ; 不 可 言 喻 的, 在 这 里 实 行 如 果 宗 教 所 信 仰 的 神 总 是 保 持 其 永 远 不 可 见 的 及 其 抽 象 的 形 式, 甚 至 不 能 用 任 何 象 征 物 来 代 表 它, 那 么 将 可 能 最 终 自 己 打 消 自 己 成 为 虚 无, 至 少 也 会 大 大 局 限 它 的 发 展 减 小 它 的 影 响 力 佛 陀 世 界 自 从 有 了 它 的 偶 像 佛 教 造 像, 便 广 为 传 播 而 成 为 世 界 宗 教 佛 像 是 佛 佗 人 格 神 的 象 征, 人 们 通 过 对 佛 的 膜 拜 信 奉, 沟 通 了 彼 岸 与 此 岸 的 神 人 关 系, 从 而 幻 想 神 会 赐 福 于 己 佛 教 造 像 充 分 的 表 征 了 这 种 双 向 维 度 : 人 格 化 的 神, 神 格 化 的 人 其 中 一 种 特 殊 的 表 现 形 式 就 是 把 佛 像 和 供 养 人 像 共 同 雕 刻 在 佛 教 造 像 中, 形 成 一 种 神 人 共 处 的 构 图 这 种 佛 像 形 式, 既 突 出 了 佛 的 神 圣 性, 又 表 现 了 人 的 世 俗 性, 拉 近 了 神 与 人 的 距 离, 增 强 了 佛 教 造 像 的 亲 和 力 表 现 力 和 渗 透 力 表 面 看 来, 佛 像 无 非 是 一 具 偶 像, 然 而 其 作 用 却 是 不 可 忽 视 的 因 为 佛 像 是 佛 教 神 的 核 心 象 征, 是 信 徒 崇 奉 膜 拜 的 神 的 代 表, 所 以 它 就 具 有 了 聚 合 组 织 的 作 用 佛 教 是 一 面 旗 子, 信 众 可 以 聚 集 在 周 围 一 个 家 庭 或 家 族 供 奉 佛 像, 可 以 使 这 个 家 庭 或 家 族 聚 合 在 一 起 ; 很 多 信 众 在 一 个 寺 院 经 常 礼 拜 佛 像, 就 可 以 形 成 一 个 很 大 的 宗 教 力 量 这 种 民 间 宗 教 的 力 量 流 动 是 很 多 变 的, 有 时 就 成 为 了 反 抗 阶 级 统 治 与 压 迫 的 民 众 起 义 队 伍 所 加 以 利 用 的 宗 教 手 段 和 工 具 佛 教 造 像 从 简 朴 发 展 到 精 美 的 过 程, 说 明 佛 教 造 像 已 从 简 单 的 佛 教 宣 传 品 发 展 成 复 杂 的 5

6 佛 教 造 像 艺 术, 并 从 而 使 其 具 备 了 宗 教 兼 艺 术 的 双 重 社 会 功 用 无 论 人 们 在 家 中 还 是 在 寺 院, 当 你 虔 诚 的 侍 佛 时, 面 对 或 圣 洁 或 慈 善 或 俊 秀 或 温 和 的 雕 刻 精 美 的 装 饰 华 丽 的 佛 像 时, 你 就 会 产 生 或 崇 高 或 优 美 或 兼 而 有 之 的 审 美 感 受, 你 就 会 认 为 你 所 侍 奉 的 是 血 肉 丰 满 充 满 活 力 的 人 物, 而 不 是 冷 冰 冰 的 坚 硬 无 情 的 石 头 金 属, 进 而 你 就 会 在 感 情 心 理 上 受 到 浸 染, 产 生 虔 诚 的 宗 教 感 情 和 信 仰 心 理 佛 像 艺 术 的 艺 术 创 造 力 诱 惑 力 浸 染 力, 成 为 佛 教 发 展 不 可 或 缺 的 内 在 驱 动 力 基 于 普 罗 大 众 的 知 识 结 构 构 成 以 及 所 谓 的 审 美 情 趣 个 人 复 杂 多 变 的 心 理 活 动, 佛 像 艺 术 成 为 简 单 适 用 的 标 杆 并 迎 合 了 大 众 的 心 理 层 次 需 求, 并 产 生 了 佛 像 艺 术 佛 教 信 仰 人 的 生 存 发 展 与 精 神 需 求 的 共 鸣, 从 而 使 三 者 大 放 异 彩, 成 为 北 魏 时 期 一 种 显 性 的 社 会 文 化 基 因 并 传 之 于 后 而 成 为 时 代 的 印 记 三 北 魏 流 行 于 山 东 地 区 的 佛 教 信 仰 分 析 在 佛 教 体 系 中, 既 有 以 独 特 的 思 辨 方 式 论 证 现 实 世 界 虚 幻 不 实, 充 满 痛 苦, 劝 人 们 追 求 佛 教 至 高 圆 满 的 精 神 境 界 为 主 的 宗 教 哲 学 理 论, 也 有 以 极 其 粗 俗 的 形 式 向 人 们 宣 传 在 现 实 世 界 之 上 存 在 着 神 通 广 大 威 力 无 穷 的 佛 菩 萨 和 极 乐 世 界, 并 教 给 人 们 请 求 佛 菩 萨 帮 助 摆 脱 苦 难, 获 得 福 祥 的 祈 祷 方 术 的 通 俗 形 象 信 仰, 特 别 是 其 中 的 阿 弥 陀 佛 信 仰 观 世 音 菩 萨 信 仰 以 及 弥 勒 菩 萨 信 仰 地 藏 菩 萨 信 仰 等 等 究 其 此 类 世 俗 信 仰, 道 恒 在 释 驳 论 有 曰 : 乃 大 设 方 便, 鼓 动 愚 俗 一 则 诱 喻 一 则 迫 胁 云 行 恶 必 有 累 劫 之 缺, 修 善 便 有 无 穷 之 庆 论 罪 则 有 幽 冥 之 伺, 语 福 则 有 神 明 之 祐 教 厉 引 导, 劝 行 人 所 不 能 行 逼 强 切 勒, 勉 为 人 所 不 能 为 此 类 世 俗 信 仰 对 单 纯 的 很 少 受 过 正 规 教 育 和 学 习 的 普 罗 大 众 来 说 充 满 了 诱 惑, 同 时 也 给 自 己 带 上 了 枷 锁, 以 至 通 俗 形 象 信 仰 的 根 基 不 可 谓 不 牢 固 日 本 历 史 学 家 冢 本 善 隆 ( ) 在 其 著 作 支 那 佛 教 史 北 魏 篇 之 三 < 龙 门 造 像 之 盛 衰 及 尊 像 之 变 化 > 记 载 : 列 有 纪 年 的 尊 像 表 四 件, 这 些 表 显 示 北 魏 时 期 释 迦 造 像 四 十 六 尊, 弥 勒 造 像 四 十 四 尊, 观 世 音 造 像 二 十 二 尊, 而 同 一 时 期 无 量 寿 佛 即 阿 弥 陀 确 只 有 八 尊 从 博 兴 龙 华 寺 出 土 的 佛 造 像 也 可 以 明 显 的 看 出 这 种 变 化 实 物 史 料 的 存 有 透 露 着 当 时 佛 教 信 仰 对 象 的 主 流 人 物 主 要 为 释 迦 牟 尼 及 多 宝 佛 造 像 信 仰 观 世 音 造 像 信 仰 和 弥 勒 造 像 信 仰 释 迦 牟 尼 及 多 宝 佛 信 仰 兹 见 于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北 魏 时 期 造 像 太 和 二 年 新 台 县 人 王 上 为 亡 父 母 造 多 宝 像 一 躯 合 家 大 小 常 与 善 会 愿 意 从 心 太 和 九 年 岁 在 乙 卯 二 月 六 日 高 母 程 晕 为 亡 父 母 造 像 一 躯 正 始 四 年 十 二 月 六 日 阳 信 县 人 张 铁 武 造 多 宝 像 一 躯 正 光 四 年 二 十 八 日 佛 弟 子 项 寄 造 像 一 躯 永 安 二 年 清 信 士 佛 子 纪 和 遵 造 像 一 躯 永 安 三 年 像 主 张 明 光 侍 佛 时 从 以 上 记 载 的 佛 造 像 的 题 记 及 发 愿 文 中 可 以 看 出, 此 类 佛 造 像 一 般 都 不 会 写 明 所 造 佛 的 称 谓 而 模 糊 之 概 念, 这 种 表 象 实 为 人 们 对 佛 信 仰 功 利 心 态 的 反 应 是 何 等 佛 对 信 徒 来 说 没 有 多 大 影 响, 只 要 能 满 足 造 像 主 的 祈 愿 并 得 到 心 理 上 的 慰 藉 就 可 以 被 信 徒 认 知 和 接 受 任 何 宗 教 不 是 别 的, 只 是 那 些 支 配 人 们 日 常 生 活 的 外 界 力 量 在 人 们 头 脑 中 幻 想 的 反 映, 在 这 反 映 中, 世 间 的 力 量 采 取 了 超 世 间 的 形 态 ( 反 杜 林 论 ) 当 我 们 回 过 头 来 反 思 我 们 自 己 对 信 仰 的 迷 恋 是, 我 们 也 许 会 惊 异 的 发 觉, 当 时 的 普 罗 大 众 仅 仅 是 为 了 功 利 而 信 仰? 我 们 更 能 从 苏 珊 桑 塔 格 的 反 对 阐 释 那 里 得 到 注 解 : 形 象 犹 如 符 咒, 形 象 使 人 麻 木, 形 象 瘾 君 子 这 是 使 人 最 难 以 抗 拒 的 精 神 污 染 形 式 我 们 也 可 以 这 样 认 为 佛 教 信 徒 被 摆 在 他 们 眼 前 的 这 尊 整 日 朝 思 暮 想 的 佛 像 所 催 眠, 并 习 惯 于 天 天 观 看 佛 像 的 生 活 确 实, 人 类 永 远 无 可 救 赎 的 留 在 了 柏 拉 图 的 洞 穴 里, 老 习 惯 未 改, 依 然 在 并 非 真 实 而 仅 是 真 实 6

7 的 影 像 中 陶 醉 造 像 这 种 艺 术 表 现 形 式 以 其 无 尽 的 感 染 力 让 所 有 的 佛 信 徒 走 进 了 自 己 的 理 想 中 的 天 国 洞 穴 人 们 造 佛 像 就 是 为 了 弄 清 楚 什 么 东 西 会 看 起 来 像 是 被 雕 刻 过 的, 信 徒 的 狂 热 驾 驭 了 世 俗 的 功 利 并 在 不 自 觉 的 情 况 下 造 就 佛 像 艺 术 的 辉 煌 我 们 可 以 这 样 说 造 像 是 一 门 追 魂 的 艺 术, 一 种 薄 暮 时 分 的 艺 术 佛 ( 菩 萨 ) 造 像 便 是 参 与 进 另 一 个 人 ( 或 事 物 ) 的 死 亡 易 逝 以 及 无 常 当 中 去, 通 过 精 确 的 分 割 并 凝 固 这 一 刻, 佛 ( 菩 萨 ) 造 像 见 证 了 时 间 的 无 情 流 逝, 人 们 信 仰 的 一 切 是 为 了 终 结 在 各 种 各 样 的 造 像 里 了 观 世 音 信 仰 的 流 行 目 前 所 见 博 兴 县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铜 造 观 世 音 像 主 要 有 北 魏 太 和 二 年 (478 年 ) 落 陵 委 造 观 世 音 像 永 平 四 年 (511 年 ) 明 敬 武 造 观 世 音 像 永 安 三 年 (530 年 ) 孙 容 造 观 世 音 像 太 昌 元 年 (532 年 ) 冯 贰 郎 造 观 世 音 二 胁 侍 菩 萨 像 等, 其 中 带 举 身 大 背 光 的 铜 造 像 较 多, 造 型 小 巧, 携 带 方 便, 适 应 于 佛 信 徒 供 奉 在 家 中, 以 便 昼 夜 祈 念 观 世 音 作 为 大 乘 佛 教 信 奉 的 菩 萨 之 一, 在 北 魏 时 期 观 世 音 菩 萨 经 常 与 大 势 至 菩 萨 同 为 阿 弥 陀 佛 的 左 右 胁 侍, 合 称 西 方 三 圣 法 华 经 观 世 音 菩 萨 普 门 品 云 : 若 有 无 量 百 千 万 亿 众 生 受 诸 苦 恼, 闻 是 观 世 音 菩 萨, 一 心 称 名, 观 世 音 菩 萨 即 时 观 其 音 声, 皆 得 解 脱 正 法 华 经 光 世 音 普 门 品 则 为 : 若 有 众 生, 遭 亿 百 千 姟 困 厄 患 难 苦 毒 无 量, 适 闻 光 世 音 菩 萨 名 者, 辄 得 解 脱, 无 有 众 恼 所 记 观 世 音 菩 萨 大 慈 大 悲, 能 应 一 切 众 生 愿 望, 把 他 们 从 各 种 苦 难 危 急 中 解 救 出 来 所 谓 大 慈 大 悲, 救 人 苦 难 大 慈 大 悲 是 相 对 于 小 乘 佛 教 来 说 的 慈 悲 原 为 小 乘 佛 教 中 各 以 修 慈 心 修 悲 心 为 禅 观 内 容, 合 称 慈 悲 观, 谓 以 修 此 观 来 克 制 瞋 恚 大 智 度 论 卷 二 十 七 解 释 说 : 大 慈 与 一 切 众 生 乐, 大 悲 拔 一 切 众 生 苦 大 慈 以 喜 乐 因 缘 与 众 生, 大 悲 以 离 苦 因 缘 与 众 生 大 慈 者 念 令 众 生 得 乐, 亦 与 乐 事 ; 大 悲 怜 悯 众 生 苦, 亦 能 令 脱 苦 在 普 门 品 中 所 描 写 的 众 生 的 苦 难 有 四 种, 观 世 音 皆 可 解 救 : 自 然 灾 害, 如 水 灾 火 灾 ; 社 会 性 苦 难 ; 个 人 情 欲 之 类, 佛 教 所 说 的 淫 欲 瞋 恚 愚 痴 等 等 ; 想 象 中 的 鬼 怪 之 害, 如 遇 罗 刹 夜 叉 等 只 要 称 念 观 世 音 之 名 就 可 得 救 因 此, 观 世 音 也 被 称 为 施 无 畏 者, 说 它 可 以 给 遭 遇 危 难 的 众 生 以 无 畏, 使 他 们 不 感 到 恐 惧 佛 经 的 编 造 者 还 迎 合 人 们 愿 生 好 儿 好 女 的 心 理, 宣 称 ; 若 有 女 人 设 欲 求 男, 礼 拜 供 养 观 世 音 菩 萨, 便 生 福 德 智 慧 之 男 ; 设 欲 求 女, 便 生 端 正 有 相 之 女, 宿 殖 德 本, 众 人 受 敬 这 就 有 了 送 子 观 音 的 原 型 观 世 音 并 能 显 化 各 种 形 象, 为 众 生 说 法 总 之, 按 照 佛 教 的 说 法, 观 世 音 菩 萨 大 慈 大 悲, 能 应 一 切 众 生 的 愿 望, 把 他 们 从 各 种 苦 难 危 急 中 解 救 出 来, 并 能 显 化 各 种 不 同 的 形 象, 为 众 生 宣 传 佛 法, 使 他 们 达 到 解 脱 解 救 现 世 生 活 中 的 苦 难 乃 是 最 切 实 的 恩 惠, 一 般 世 人 之 所 以 如 此 热 诚 地 信 仰 观 世 音, 主 要 因 为 她 是 一 位 近 在 身 旁 随 时 回 应 的 现 实 生 活 中 的 大 慈 大 悲 的 救 苦 救 难 的 活 菩 萨 ( 楼 宇 烈 法 华 经 与 观 世 音 信 仰 ) 由 于 观 世 音 的 神 话 迎 合 了 广 大 佛 教 信 徒 幻 想 通 过 神 灵 摆 脱 现 实 苦 难 的 心 理, 因 此 得 到 迅 速 传 播, 并 在 北 魏 分 裂 后 激 增 ( 唐 长 孺 北 朝 的 弥 勒 信 仰 及 其 衰 落 ) 一 种 宗 教 信 仰 传 播 发 展 的 最 深 刻 原 因 存 在 于 与 社 会 之 中, 正 是 由 于 社 会 战 乱 相 继, 灾 难 深 重, 才 使 那 样 多 的 人 向 虚 幻 的 佛 菩 萨 求 救 然 乱 世 祸 福, 民 生 凋 敝, 至 无 定 轨, 人 民 常 存 侥 幸 之 心, 占 卜 之 术, 易 于 动 听, 验 体 咎 报 应, 求 福 田 饶 益, 当 更 为 平 民 之 风 尚 冥 想 祈 祷 禁 食 和 精 神 交 流 都 可 以 归 结 为 强 烈 的 宗 教 体 验 宗 教 体 验 构 成 了 独 特 的 心 理 体 验, 它 以 一 种 唯 一 感 和 对 真 实 而 鲜 活 体 验 事 件 的 讲 述, 以 及 整 体 经 验 的 本 质 用 通 常 的 语 言 难 以 言 表 为 特 征 他 们 的 信 念 和 实 践 创 造 了 独 特 的 意 识 形 式, 使 他 们 能 够 做 出 某 些 非 凡 的 事 情, 他 们 一 般 是 适 应 良 好 的 从 群 体 中 得 到 强 有 力 的 社 会 和 心 理 支 持 的 人 大 家 一 起 参 与 精 神 的 奇 迹 给 7

8 了 他 们 一 种 在 生 活 的 其 他 方 面 无 法 得 到 的 个 人 奖 励 ( 心 理 学 与 生 活 美 理 查 德 格 里 格 菲 利 普 津 巴 多 ) 唐 道 宣 在 释 迦 方 志 卷 下 说 : 自 晋 宋 梁 陈 魏 燕 秦 赵 国 分 十 六, 时 经 四 百, 观 音 地 藏 弥 勒 弥 陀, 称 名 念 诵, 获 其 将 救 者, 不 可 胜 计 在 当 时 佛 教 的 流 行 不 仅 仅 通 过 佛 经, 也 通 过 各 种 形 式 的 辗 转 传 述, 这 其 中 就 包 括 带 有 浓 厚 神 秘 色 彩 的 所 谓 的 灵 验 感 应 之 类 的 故 事 传 说 在 这 类 故 事 中 我 们 可 以 窥 探 出 佛 教 信 仰 原 因 的 另 类 端 倪 如 南 朝 宋 初 傅 亮 ( ) 编 光 世 音 应 验 记 齐 陆 杲 ( ) 编 系 观 世 音 应 验 记 生 动 的 记 载 了 南 北 朝 时 期 社 会 各 阶 层 对 观 世 音 菩 萨 信 仰 的 灵 验 现 象 及 信 众 的 普 遍 信 仰 情 况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的 北 魏 观 音 造 像, 从 发 愿 文 分 析, 多 为 祈 愿 离 苦 得 乐, 为 死 者 早 日 超 脱, 往 生 西 方 妙 乐 世 界, 以 及 为 自 己 及 亲 属 一 切 众 生 速 登 正 觉 等 等 ( 见 陶 斋 藏 石 记 卷 8-12 有 关 造 像 发 愿 文 ) 我 们 从 现 存 的 一 些 观 音 菩 萨 造 像 记, 可 以 大 致 地 了 解 当 时 的 信 徒 为 什 么 造 观 音 像, 他 们 想 从 观 音 像 那 里 得 到 什 么 兹 选 录 一 部 分 龙 华 寺 观 音 菩 萨 造 像 记 :(1) 北 魏 太 和 二 年 (478 年 ) 落 陵 委 造 观 世 音 菩 萨 立 像, 记 太 和 二 年 落 陵 委 为 亡 父 母 造 观 世 音 像 一 躯 亡 老 亡 灵 上 值 (2) 北 魏 正 始 二 年 (505) 朱 德 元 造 单 身 菩 萨 立 像, 记 正 始 二 年 十 一 月 二 十 日 乐 陵 县 朱 德 元 为 父 造 像 一 躯 (3) 北 魏 永 平 四 年 (511) 明 敬 武 造 观 世 音 立 像, 记 永 平 四 年 正 月 六 日 佛 弟 子 明 敬 武 为 亡 父 母 又 为 所 在 人 间 兄 姊 妹 寿 命 延 长 常 无 患 痛 敬 造 观 世 音 像 一 躯 (4) 北 魏 永 安 三 年 (530) 孙 容 造 观 世 音 立 像, 记 永 安 三 年 五 月 三 日 孙 容 为 自 己 身 造 观 世 音 像 一 躯 (5) 北 魏 太 昌 元 年 (532) 冯 贰 郎 造 观 世 音 二 胁 侍 菩 萨 立 像, 记 大 魏 太 昌 元 年 十 一 月 十 四 日 清 信 士 阳 信 县 人 冯 二 郎 为 父 母 造 观 世 音 像 一 躯 现 世 安 稳 无 诸 悲 苦 常 与 佛 会 咸 同 斯 在 此 尊 像 中, 观 世 音 不 但 作 为 主 尊 安 置 在 二 胁 侍 菩 萨 的 中 间, 而 且 着 佛 装, 施 作 无 畏 与 愿 印 它 的 无 畏 与 愿 印 能 施 一 切 众 生 类 无 畏, 使 他 们 不 感 到 恐 惧, 并 从 苦 难 中 解 脱 出 来, 安 乐 一 切 这 个 地 区 的 人 们 甚 至 认 为 观 世 音 有 佛 的 神 力, 它 就 是 佛 因 此 有 的 观 世 音 像 盒 着 袈 裟 的 佛 无 异 了 造 像 题 记 里 有 提 到 的 清 信 士 造 佛 像, 其 实 许 多 佛 教 信 徒 是 凡 佛 菩 萨 都 信, 对 佛 经 所 说 他 们 之 间 的 区 别 并 不 在 意, 也 呈 现 出 佛 教 信 仰 的 复 杂 性 和 民 间 信 仰 的 世 俗 功 利 性 ( 李 少 南 : 山 东 博 兴 出 土 百 余 件 北 魏 至 隋 代 铜 造 像, 文 物 1984 年 第 5 期 ; 李 少 南 : 山 东 博 兴 的 一 处 铜 佛 像 窖 藏, 文 物 1984 年 第 5 期 ) 弥 勒 信 仰 的 流 行 博 兴 县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北 魏 正 始 四 年 (507 年 ) 弥 勒 佛 二 胁 菩 萨 像, 同 地 出 土 北 魏 熙 平 二 年 (517 年 ) 弥 勒 佛 像, 同 地 出 土 北 魏 普 泰 二 年 (532 年 ) 孔 雀 造 弥 勒 佛 菩 萨 像 等 与 生 前 信 仰 救 苦 救 难 的 观 世 音 信 仰 相 比, 对 于 中 国 人 性 格 中 固 有 的 世 俗 功 利 性, 弥 勒 菩 萨 就 成 了 死 后 往 生 西 方 极 乐 净 土 的 未 来 佛 弥 勒 是 佛 教 所 说 的 将 继 承 释 迦 穆 尼 之 后 于 人 间 成 佛 的 菩 萨, 是 大 乘 佛 教 所 说 的 未 来 佛 之 一 魏 书 释 老 志 云 : 释 迦 前 有 六 佛, 释 迦 继 六 佛 而 成 道, 处 于 贤 劫 ( 当 今 佛 ), 文 言 : 将 来 有 弥 勒 佛, 方 继 释 迦 而 降 生 中 阿 含 经 卷 十 三 说 本 经 说 释 迦 告 诉 弟 子 们 说 : 未 来 久 远 人 寿 八 万 岁 时, 当 时 佛 名 称 弥 勒 如 来 长 阿 含 经 卷 六 转 轮 圣 王 经 讲, 未 来 人 寿 百 万 岁 时, 有 国 王 名 儴 伽, 人 民 炽 盛, 五 谷 平 贱, 丰 乐 无 极, 有 佛 出 世, 名 为 弥 勒 如 来 这 样 的 内 容 构 成 了 以 后 大 乘 佛 教 的 弥 勒 经 典 的 基 础 此 时 印 度 和 西 域 等 地 地 僧 人 游 历 东 方 络 绎 不 绝, 这 些 东 来 僧 人, 他 们 或 浪 志 游 方, 观 风 弘 化, 或 远 冒 流 沙, 怀 宝 东 入, 将 印 度 和 西 域 流 传 的 佛 教 传 入 北 魏 同 时, 北 魏 有 僧 人 西 行 求 法 活 动, 胡 太 后 派 遣 宋 云 惠 生 前 往 天 竺 国 是 一 次 具 有 官 方 性 质 的 求 法 活 动 正 是 这 8

9 种 文 化 上 的 频 繁 交 往, 使 得 北 魏 时 期 弥 勒 信 仰 的 充 分 发 展 啊 提 供 了 便 利 条 件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可 以 说 正 是 对 外 文 化 的 交 往 使 得 北 魏 弥 勒 信 仰 的 传 播 成 为 可 能 439 年, 北 魏 灭 掉 北 凉 统 一 北 方 之 后, 又 掳 掠 了 北 凉 大 量 的 人 力 物 力 和 财 力, 特 别 是 一 些 僧 侣, 对 北 魏 佛 教 的 发 展 起 了 推 动 作 用, 基 于 宗 教 信 仰 的 连 续 继 承 性, 凉 州 盛 行 的 弥 勒 信 仰 就 成 了 北 魏 弥 勒 信 仰 发 展 的 基 础, 并 继 续 适 应 性 的 向 前 发 展 传 播 壮 大 现 从 两 个 方 面 介 绍 弥 勒 信 仰 的 主 要 内 容 :( 一 ) 虚 构 美 妙 的 兜 率 天 净 土, 以 迎 合 佛 教 信 徒 求 生 天 堂, 达 到 摆 脱 苦 难 的 心 理 兜 率 天 有 种 种 庄 严 宫 殿 园 林, 化 出 无 数 金 光 莲 花 珠 宝 乐 器, 还 有 众 多 诸 天 宝 女 此 详 细 叙 述 于 观 弥 勒 菩 萨 上 生 兜 率 天 经 在 修 行 方 法 上, 只 要 信 奉 弥 勒 菩 萨, 来 世 就 可 上 升 兜 率 天, 若 有 得 闻 弥 勒 菩 萨 摹 诃 萨 名 者, 闻 已 欢 喜 恭 敬 礼 拜, 此 人 命 终 如 弹 指 顷, 即 得 往 生, 如 前 无 异 对 于 这 种 神 话, 在 当 时 那 些 虔 诚 的 佛 信 徒 看 来, 都 认 为 是 佛 所 宣 示, 从 而 深 信 不 疑, 向 所 谓 弥 勒 顶 礼 膜 拜, 真 心 发 愿 往 生 兜 率 净 土 人 们 不 满 当 时 的 社 会, 就 把 一 切 美 好 的 愿 望 寄 托 于 未 来 的 世 界 里 有 时, 弥 勒 降 生 竟 然 成 了 鼓 动 反 抗 封 建 统 治 的 手 段, 他 们 要 求 立 即 实 现 令 人 神 往 的 圣 王 治 世 ; 他 们 相 信 凭 自 己 的 力 量 可 以 创 造 一 个 圣 王 或 弥 勒 来 有 几 次 农 民 起 义 就 是 以 弥 勒 出 世 为 号 召 如 北 魏 延 昌 四 年 (515 年 ) 沙 门 法 庆 聚 众 反 于 冀 州, 自 称 大 乘, 暴 动 的 口 号 是 新 佛 出 世, 除 去 旧 魔 在 现 实 的 社 会 苦 难 面 前, 广 东 信 徒 看 不 到 希 望, 而 佛 教 向 他 们 作 出 往 生 兜 率 天 宫 的 许 诺, 这 是 弥 勒 信 仰 得 以 迅 速 传 播 的 重 要 原 因 ( 二 ) 待 未 来 弥 勒 下 降 人 间 成 佛 时, 也 会 随 同 下 降 人 间, 达 到 最 后 解 脱, 以 吸 引 广 东 信 徒 把 希 望 寄 托 于 虚 无 飘 渺 的 未 来 增 一 阿 含 经 中 有 关 于 龙 华 树 下 三 次 会 众 说 法, 第 一 次 会 度 96 亿 人, 第 二 次 会 度 94 亿 人, 第 三 次 会 度 92 亿 人, 并 皆 得 所 谓 的 阿 罗 汉 果 这 样 就 使 广 东 信 徒 感 到 弥 勒 十 分 亲 近, 可 以 期 待, 并 且 容 易 把 对 未 来 的 美 好 愿 望 想 象 与 弥 勒 出 世 联 系 在 一 起 弥 勒 信 仰 传 入 山 东 境 内 以 后 得 到 迅 速 传 播, 其 中 以 往 生 兜 率 净 土 的 信 仰 尤 为 盛 行 我 们 从 现 存 的 一 些 弥 勒 造 像 记, 可 以 大 致 地 了 解 当 时 的 信 徒 为 什 么 造 弥 勒 像, 他 们 想 从 弥 勒 像 那 里 得 到 什 么 兹 选 录 一 部 分 龙 华 寺 弥 勒 造 像 记 :(1) 北 魏 正 始 四 年 (507 年 ) 铜 造 弥 勒 佛 坐 像 记 正 始 四 年 岁 在 丁 亥 广 平 郡 人 造 弥 勒 一 尊 (2) 北 魏 熙 平 二 年 (517 年 ) 铜 造 弥 勒 佛 坐 像 记 熙 平 二 年 一 月 三 十 日 刘 造 弥 勒 像 一 躯 (3) 北 魏 普 泰 二 年 (532 年 ) 孔 雀 造 像, 弥 勒 佛 二 胁 侍 菩 萨 立 像 记 普 泰 二 年 四 月 八 日 佛 弟 子 孔 雀 为 亡 妻 马 造 弥 勒 像 一 躯 弥 勒 佛 长 期 受 到 人 们 的 信 仰 和 供 奉, 以 上 所 记 造 像 者 不 同, 所 祈 愿 的 内 容 也 不 尽 相 同, 但 概 况 来 讲 不 外 乎 是 希 望 通 过 造 像 得 到 弥 勒 的 保 佑, 是 自 己 及 亲 属 幸 福 健 康 长 寿, 死 后 生 往 天 堂 或 转 富 贵 人 家, 使 父 祖 亡 灵 离 苦 受 乐, 早 日 解 脱 从 另 一 个 侧 面 也 反 映 出 家 族 血 缘 关 系 的 粘 合 性, 孝 亲 祭 祖 的 伦 理 观 念 也 与 佛 教 信 仰 相 结 合, 不 少 造 像 的 直 接 目 的 就 是 为 父 母 祖 先 祈 福 孝 文 化 是 儒 家 思 想 渗 透 流 动 于 古 代 社 会 生 活 中 最 鲜 明 的 风 俗 之 一 博 兴 县 是 汉 孝 子 董 永 的 故 乡, 中 国 孝 文 化 的 发 源 地 之 一 经 过 曹 植 灵 芝 篇 及 后 期 各 种 文 学 作 品 与 民 间 戏 曲 歌 词 的 加 工 渲 染, 在 北 魏 时 期 已 有 相 当 程 度 的 流 行 他 们 既 然 对 物 质 上 的 解 放 感 到 绝 望, 就 去 追 寻 精 神 上 的 解 放 来 代 替, 就 去 追 寻 思 想 上 的 安 慰, 以 摆 脱 完 全 的 绝 望 处 境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第 十 卷, 第 334 页 ) 四 造 像 题 记 内 容 的 分 类 及 供 养 人 的 社 会 等 级 内 容 分 类 ( 一 ) 由 造 像 题 记 的 内 容 观 察, 造 像 活 动 大 致 上 分 为 个 人 独 立 造 像 和 团 体 造 像 两 种, 其 记 载 内 容 也 因 造 像 者 身 份 的 差 异 而 表 现 在 题 记 内 容 的 多 样 9

10 性 其 宗 旨 自 在 求 福 田 利 益 : 或 愿 证 菩 提, 希 能 成 佛 ; 或 冀 生 安 乐 土, 崇 拜 弥 陀 ; 或 求 兜 率, 得 见 慈 氏 或 于 事 先 预 求 饶 益 ; 或 于 事 后 还 报 前 愿 或 一 人 发 心, 独 建 功 德 ; 或 多 人 共 同 营 造, 于 是 题 名, 有 自 数 人 至 数 十 人, 乃 至 三 百 余 人 者 ( 汉 魏 两 晋 南 北 朝 佛 教 史 < 北 朝 造 像 > 条 ) 兹 录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造 像 题 记 : 永 平 四 年 正 月 六 日 佛 弟 子 明 敬 武 为 亡 父 母, 又 为 所 在 人 间 兄 姊 妹, 寿 命 延 长, 常 无 患 痛, 敬 造 观 世 音 像 一 躯, 大 魏 正 光 六 年 岁 次 乙 巳 六 月 甲 戌 朔 戊 子 青 州 乐 般 县 王 世 和 父 王 伏 会 等 法 义 兄 弟, 心 敬 造 尊 像 一 区, 上 为 皇 帝 陛 下, 百 僚 属 官, 牧 为 现 在 父 母 家 眷 属 为 法 界 动 个 人 性 质 的 造 像 题 记, 因 造 像 行 为 属 为 个 人 功 德 的 建 立, 祈 福 的 对 象 亦 以 自 己 或 家 族 成 员 为 主, 祈 福 的 内 容 多 为 自 身 的 疾 病 或 是 家 中 已 亡 者 祈 福 居 多 有 多 人 共 同 出 资 的 团 体 造 像, 其 祈 愿 内 容 多 具 有 普 遍 适 用 性, 如 为 国 家 皇 帝 邑 义 成 员 等, 且 团 体 造 像 往 往 遗 留 有 更 多 的 时 代 痕 迹 ( 二 ) 就 造 像 主 导 者 的 身 份 或 是 参 与 者 之 间 的 关 系 进 行 分 类, 大 致 可 以 分 为 以 官 员 血 缘 地 缘 僧 侣 信 众 为 主 的 四 种 性 质, 当 然 此 种 分 类 绝 无 必 然 与 确 然 的 意 图, 其 中 不 乏 大 量 的 多 重 造 像 人 员 而 难 以 单 一 向 位 的 定 性 凡 造 像 之 人, 自 称 曰 佛 弟 子 正 信 佛 弟 子 清 信 士 清 信 女 优 婆 塞 优 婆 夷 凡 出 资 造 像 者, 曰 像 主 副 像 主 东 西 南 北 四 面 像 主 发 心 主 都 开 光 明 主 释 迦 像 主 弥 勒 像 主 观 世 音 像 主 ( 王 昶 金 石 萃 编 之 < 北 朝 造 像 诸 碑 总 论 >) 地 缘 性 主 要 指 以 村 落 或 是 市 镇 庙 宇 等 为 据 点, 以 地 区 而 产 生 的 集 聚 团 体 ; 血 缘 性 则 是 以 血 缘 关 系 为 纽 带, 即 是 以 家 族 为 单 位 的 团 体 ; 僧 侣 信 众 多 以 自 发 的 个 人 或 多 人 合 伙 出 资 为 主 导 ; 至 于 官 方 性 则 多 指 朝 廷 政 令 性 质 的 造 像 以 及 以 官 员 为 主 导 的 造 像 从 博 兴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的 佛 造 像 来 看, 多 以 血 缘 关 系 为 纽 带 的 由 个 人 或 团 体 制 作 的 释 迦 佛 观 世 音 弥 勒 菩 萨 造 像 供 养 人 的 社 会 等 级 北 魏 时 期 出 土 的 佛 教 造 像 题 记 内 容, 作 为 出 资 者 的 供 养 人 的 社 会 等 级, 基 本 上 可 以 分 为 :(1) 在 家 信 士, 在 家 的 男 女 信 徒 称 清 信 士 清 信 女, 一 般 称 为 居 士 北 魏 时 期 山 东 地 区 出 土 佛 教 造 像 题 记 中 的 在 家 信 士 这 种 供 养 人, 大 多 自 称 佛 弟 子, 少 数 自 谓 清 信 士 佛 弟 子 清 信 士 佛 子 正 信 士 佛 弟 子 和 过 去 佛 ( 燃 灯 佛 ) 弟 子 等 (2) 出 家 僧 尼, 造 像 题 记 中 所 谓 的 比 丘 比 丘 尼, 相 对 数 量 较 少, 而 作 为 这 类 供 养 人 的 僧 职 人 员, 名 称 有 大 维 那 都 维 那 主 维 那 维 那 典 录 沙 弥 都 邑 维 那, 他 们 均 为 佛 教 僧 职, 掌 管 寺 院 中 的 事 物, 后 代 称 之 为 执 事 僧 (3) 非 严 格 信 徒 的 社 会 百 姓 一 类 是 平 民, 平 民 百 姓 的 造 像 题 记 往 往 在 姓 名 前 几 乎 不 加 任 何 名 目 这 种 供 养 人 的 社 会 地 位 较 低, 绝 大 多 数 都 是 社 会 下 层 民 众 这 种 供 养 人 的 造 像 题 记 数 量 最 多 ; 另 一 类 是 世 俗 官 吏, 这 种 供 养 人 主 要 为 中 下 级 官 吏, 既 有 文 职 官 员 太 守 县 令 以 及 诸 参 军, 也 有 武 职 官 员 世 俗 官 吏 的 造 像 题 记 为 数 甚 少 (4) 佛 教 结 社, 北 魏 时 期 广 泛 流 行 着 一 种 由 僧 尼 与 在 家 佛 教 信 徒 混 合 组 成 或 仅 由 在 家 佛 教 徒 组 成, 多 数 以 组 织 造 像 活 动 为 中 心 的 佛 教 结 社 以 邑 义 法 义 为 名 称 的 比 较 多 见 如 北 魏 正 光 六 年 (525 年 ) 王 世 和 等 造 像 题 记 云 : 法 义 兄 弟 邑 义 是 指 某 一 地 域 内 信 奉 佛 教 的 人 所 结 成 的 宗 教 团 体 法 义 是 崇 信 佛 法 的 人 的 结 义 组 织 佛 教 结 社 的 成 员 主 要 是 僧 尼 和 平 民 百 姓 佛 教 结 社 的 造 像 活 动 基 本 上 属 于 僧 俗 混 同 施 造 的 性 质, 其 中 以 某 一 家 族 或 以 其 为 主 组 成 的 邑 义 在 山 东 地 区 表 现 明 显 由 于 佛 教 的 广 泛 传 布, 僧 侣 与 住 民 所 组 成 的 宗 教 信 仰 团 体 ( 义 邑 ) 也 随 之 出 现, 而 僧 团 游 走 于 村 邑 间 的 僧 伽 与 义 邑 集 团, 则 对 山 东 地 区 的 区 域 佛 教 之 形 成 帮 助 极 大 ; 又 因 为 义 邑 组 织 身 份 复 杂, 连 带 使 得 村 邑 中 的 宗 教 信 仰 因 其 世 俗 身 份 的 差 异 10

11 而 呈 现 多 重 性 的 色 彩 ( 四 至 六 世 纪 山 东 地 区 佛 教 之 研 究 以 寺 院 僧 侣 和 义 邑 为 中 心 台 湾 国 立 中 正 大 学 黄 志 成 1994 年 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 佛 教 结 社 的 兴 起 与 发 展 是 这 一 时 期 山 东 地 区 佛 教 迅 速 向 世 俗 社 会 各 阶 层 渗 透 的 结 果 佛 教 结 社 的 大 量 存 在, 从 侧 面 反 映 了 当 时 山 东 一 带 佛 教 的 兴 盛 和 普 及 情 况 五 北 魏 佛 教 与 山 东 地 域 文 化 的 融 合 北 魏 时 期 的 佛 教 作 为 一 种 文 化 的 载 体 给 当 时 的 社 会 带 来 了 诸 多 影 响 ( 一 ) 僧 尼 们 通 过 与 士 族 官 僚 的 频 繁 往 来, 参 与 玄 学 清 谈, 探 究 经 史 儒 学, 宣 传 佛 法 和 著 述 等 活 动, 扩 大 了 佛 教 与 玄 学 儒 学 的 相 互 交 流 渗 透 和 影 响, 使 佛 教 唯 心 主 义 哲 学 在 思 想 界 获 得 了 一 定 的 地 位 渡 江 南 下 的 山 东 僧 人, 适 应 东 晋 南 朝 玄 风 的 特 点, 也 多 探 究 玄 理 之 学 仍 然 活 跃 在 北 方 的 山 东 僧 人 则 适 应 北 方 尚 经 术 的 特 点, 多 重 儒 家 经 学 的 研 究, 好 谈 天 道, 杂 以 谶 纬 北 魏 山 东 士 族 在 接 受 鲜 卑 异 族 统 治 时, 佛 教 的 调 试 作 用 在 以 重 视 儒 家 家 族 文 化 传 统 和 家 族 教 育 的 山 东 士 族 身 上 群 体 表 现 的 相 当 鲜 明, 使 得 胡 汉 文 化 得 以 融 合 山 东 地 域 文 化 的 发 展, 就 是 以 汉 文 化 为 主 体 不 断 吸 收 融 合 各 少 数 民 族 以 及 域 外 文 化 的 过 程, 北 魏 时 期 的 民 族 大 融 合, 在 山 东 境 内 有 独 特 的 区 域 特 点 这 一 历 史 时 期, 山 东 士 族 大 都 处 于 社 会 上 层, 参 与 朝 廷 决 策 活 动, 所 体 现 的 是 上 层 贵 族 文 化, 他 们 一 方 面 保 持 了 本 土 的 尊 儒 重 礼 的 传 统, 一 方 面 也 吸 收 了 胡 文 化 的 许 多 优 秀 成 分, 呈 现 出 胡 风 汉 俗 杂 糅 的 特 点 ( 齐 鲁 文 化 通 史 魏 晋 南 北 朝 卷 中 华 书 局 安 作 璋 王 志 民 主 编 ) 这 可 以 从 当 时 的 服 饰 器 物, 习 俗 方 面 得 到 体 现, 并 形 成 了 共 同 的 宗 教 信 仰 北 魏 时, 佛 教 渗 透 朝 野 上 下, 成 为 山 东 各 族 民 众 共 同 的 宗 教 信 仰 鲜 卑 早 期 风 习, 与 山 东 早 期 居 民 有 相 近 之 处, 如 奉 天 敬 祖 的 传 统, 死 后 灵 魂 归 于 大 山 的 习 俗 等 与 生 死 轮 回 观 念 相 关 的, 就 是 佛 教 宣 扬 的 天 堂 地 狱 观 念 汉 族 自 古 以 来 就 有 泰 山 崇 拜, 佛 教 为 扩 大 影 响, 也 借 助 当 地 人 的 信 仰 来 传 播 自 身, 汉 化 胡 人 所 宗 之 山 也 从 漠 北 逐 渐 迁 移 到 泰 山 民 间 信 仰 与 社 会 上 层 信 仰 观 念 不 同, 它 既 无 统 治 者 推 行 或 灌 输 某 一 宗 教 的 功 利 目 的, 也 不 像 僧 人 那 样 研 习 宗 教 理 论 以 阐 发 教 理 教 义, 他 们 只 是 通 过 礼 佛 敬 神 追 求 个 人 和 家 庭 的 福 寿 胡 族 最 初 接 受 佛 教 时, 与 其 原 有 的 信 仰 相 联 系, 随 着 汉 化 程 度 的 加 深, 其 原 始 信 仰 也 与 山 东 当 地 汉 族 逐 渐 融 合, 胡 神 与 汉 神 的 混 杂, 是 山 东 及 北 方 民 众 信 仰 方 面 较 为 突 出 的 特 点 ( 二 ) 山 东 佛 教 信 徒 为 了 崇 佛 而 广 建 寺 塔, 雕 刻 佛 像, 给 后 世 留 下 了 一 批 珍 贵 的 文 物 这 些 珍 贵 文 物 不 仅 是 研 究 山 东 佛 教 发 展 的 重 要 遗 存, 也 是 研 究 山 东 雕 塑 书 法 艺 术 的 宝 贵 资 料 圆 雕 浮 雕 加 线 刻 或 减 地 平 雕 加 刻 线 是 中 国 传 统 的 雕 塑 技 法, 这 种 技 法 在 佛 教 造 像 中 被 广 泛 运 用 从 龙 华 寺 遗 址 出 土 的 铜 石 造 像 通 常 是 圆 雕 或 高 浮 雕, 衣 纹 用 线 刻 ; 背 光 内 的 纹 饰 或 浮 雕 或 线 刻 或 兼 而 有 之 ; 背 光 和 头 光 的 纹 饰 或 线 刻 或 浮 雕 或 合 而 用 之 在 佛 教 造 像 艺 术 中, 书 法 通 常 作 为 造 像 题 记 镌 写 于 造 像 的 底 座 或 背 面 或 侧 面, 还 有 的 与 造 像 一 起 镌 写 在 正 面, 形 成 像 文 并 茂 的 布 局 形 式 书 法 铭 文 不 但 具 有 丰 富 的 史 料 价 值, 而 且 还 具 有 很 高 的 艺 术 欣 赏 价 值 ( 三 ) 从 某 一 特 定 角 度 来 看, 山 东 地 域 的 主 流 思 想 存 在 着 以 儒 教 以 及 诸 子 百 家 的 杰 出 伦 理 思 想, 但 在 宗 教 思 想 和 宗 教 文 化 方 面 则 有 其 不 足 的 一 面 北 魏 时 期 的 佛 学 大 发 展, 便 使 山 东 地 域 的 思 想 界 扩 大 了 认 识 的 深 度 和 广 度, 从 而 丰 富 了 它 的 内 容, 对 各 方 面 产 生 了 巨 大 的 影 响 : 儒 教 和 道 教 都 对 佛 教 所 带 来 的 对 当 时 社 会 及 其 自 身 思 想 体 系 的 冲 击 而 做 出 相 应 的 反 应, 使 得 儒 释 道 互 相 交 流 并 融 合 共 存 即 使 本 土 的 工 艺 美 术 天 文 数 学 音 乐 医 学 等 方 面, 也 由 于 摄 取 印 度 和 西 域 的 文 化 要 素 而 更 加 增 添 其 内 容 的 广 博 性 黑 格 尔 认 为, 宗 教 往 往 利 用 艺 术, 来 使 我 们 更 好 的 感 到 宗 教 真 理, 或 11

12 是 用 图 像 说 明 宗 教 的 真 理 以 便 想 象, 在 这 种 情 形 之 下, 艺 术 确 是 在 为 和 它 不 同 的 一 个 部 门 服 务 如 果 说, 宗 教 利 用 艺 术 是 出 于 宗 教 本 身 的 自 觉 需 要, 那 么, 宗 教 艺 术 本 身 所 以 成 为 艺 术, 确 绝 非 宗 教 的 初 衷 石 窟 与 造 像 艺 术 成 为 人 类 艺 术 史 上 迄 今 不 可 再 得 的 珍 品, 绝 非 它 的 本 意 石 窟 与 造 像 艺 术 作 为 一 门 不 自 觉 的 艺 术, 在 它 的 初 期, 甚 至 都 没 有 意 识 到 自 己 作 为 一 门 艺 术 而 存 在 石 窟 艺 术 是 与 当 时 的 造 像 艺 术 有 不 同 的 目 的, 后 者 是 要 从 造 像 的 审 美 中 发 现 主 体 自 身 的 人 格 美, 是 以 肯 定 主 体 为 前 提 石 窟 艺 术 则 是 寻 找 脱 离 主 体 的 山 水 僻 静 处, 以 创 造 一 个 客 观 的 佛 的 世 界, 并 在 这 个 脱 离 主 体 的 客 观 世 界 中 舍 弃 自 身 肉 体, 以 求 精 神 的 解 脱 博 兴 县 龙 华 寺 出 土 的 造 像 充 分 印 证 了 此 地 造 像 艺 术 的 民 间 世 俗 功 利 性 ( 四 ) 佛 教 还 丰 富 了 山 东 人 民 大 众 的 信 仰 生 活 耐 人 寻 味 的 是, 佛 教 和 儒 道 一 起 被 当 作 生 活 的 智 慧 而 被 接 受, 一 般 民 众 同 时 信 仰 儒 家 伦 理 纲 常 又 进 行 道 教 的 符 箓 迷 信 活 动, 同 时 还 有 观 世 音 弥 勒 阿 弥 陀 佛 的 信 仰, 这 种 多 种 功 能 相 当 实 用 的 想 法 充 分 表 现 在 人 们 的 日 常 生 活 和 祭 祀 活 动 当 中 去, 并 不 感 觉 三 者 之 间 有 任 何 矛 盾 佛 教 已 经 不 再 被 视 为 外 来 宗 教, 而 是 渗 透 到 中 国 人 的 血 肉 之 中, 获 得 了 它 的 生 存 基 础, 成 为 他 们 的 精 神 粮 食 了 ( 镰 田 茂 雄 简 明 中 国 佛 教 史 华 宇 出 版 社 第 10 页 ) 当 我 们 熟 稔 了 佛 教 对 社 会 对 众 人 的 积 极 作 用 时, 我 们 也 应 警 醒 的 认 识 到 佛 教 作 为 不 自 觉 的 历 史 工 具 所 带 来 的 社 会 灾 难 与 不 幸 在 信 仰 决 定 一 切 的 地 方, 理 性 乃 是 一 种 累 人 的 偏 见, 理 性 成 了 一 种 湮 没 于 大 众 的 狂 热 宗 教 信 仰 中 的 一 种 只 能 想 象 的 东 西, 有 人 或 许 会 梦 见 它 北 朝 佛 法, 以 造 塔 像 崇 福 田 者 为 多 其 流 弊 所 及, 在 乎 好 利, 而 堕 于 私 欲 该 北 朝 上 下, 崇 法 未 尝 不 热 烈, 其 信 仰 亦 不 可 谓 不 真 诚 也 但 通 常 事 佛, 上 焉 者 不 过 图 死 后 之 安 乐, 下 焉 者 则 求 富 贵 利 益, 名 修 出 世 之 法, 而 未 免 于 世 间 福 利 之 想 故 甚 者 贪 婪 自 恣, 浮 图 竟 为 贸 易 之 场 ; 荡 检 逾 闲, 净 土 翻 成 淫 秽 之 地 究 其 原 因 奉 佛 之 动 机 在 求 利 益 信 教 虽 或 虔 诚, 但 终 含 商 业 性 质 ( 汤 用 彤 368 页 ) 制 造 穷 极, 凡 厥 良 沃, 悉 为 僧 有 ; 倾 竭 府 藏, 充 佛 福 田 ( 广 弘 明 集 卷 七 ) 百 姓 疲 于 土 木 之 功, 金 银 之 价 为 之 踊 上 魏 书 任 城 王 传 从 这 些 资 料 的 记 载 与 评 述, 我 们 很 难 相 信 那 些 给 人 们 带 来 信 仰, 摆 脱 内 心 苦 闷 的 佛 教 流 落 成 这 幅 风 景 当 佛 教 的 大 肆 发 展 以 至 于 社 会 陷 入 自 身 不 可 解 决 的 矛 盾 中, 并 分 裂 为 不 可 调 和 的 对 立 方 面 而 又 无 力 摆 脱 这 种 对 立 情 势 时, 社 会 冲 突 雨 混 乱 注 定 会 不 可 避 免 的 爆 发 人 类 总 是 被 一 种 强 烈 的 攻 击 本 能 和 原 始 激 情 所 驾 驭, 当 一 个 团 伙 的 成 员 进 行 暴 力 的 自 我 释 放 时, 他 所 完 成 的 不 是 一 个 人 的 发 泄, 个 人 参 与 的 社 会 集 团 无 时 无 刻 不 在 他 的 影 响 下, 有 时 团 体 欠 缺 的 只 是 一 些 偶 然 以 宗 教 的 名 义, 个 人 可 以 完 成 很 多 不 可 能 完 成 的 事 情, 这 种 现 象 会 有 很 多 的 历 史 事 件 可 以 佐 证 六 以 龙 华 寺 为 代 表 的 山 东 佛 教 在 现 阶 段 的 保 护 与 利 用 佛 教 产 生 于 一 定 的 社 会 客 观 历 史 条 件, 是 客 观 世 界 的 反 映, 它 作 为 上 层 建 筑 中 一 种 特 殊 的 社 会 意 识 形 式, 属 于 社 会 群 体 现 象, 具 有 群 众 性 特 点, 这 也 恰 恰 是 其 能 吸 引 新 教 徒 扩 大 社 会 影 响 的 重 要 原 因 此 外, 佛 教 发 展 也 愈 益 呈 现 其 世 界 性 趋 向, 它 突 破 传 统 的 地 域 性 与 民 族 性 特 色 而 呈 现 一 种 世 界 一 体 的 格 局 基 于 对 佛 教 的 这 种 认 识, 我 们 应 积 极 保 护 并 充 分 发 展 佛 教 文 化 资 源 为 发 展 经 济 造 福 人 民 做 有 益 的 探 索 佛 教 文 化 价 值 1 旅 游 价 值 佛 教 物 质 文 化 景 观 如 佛 教 寺 庙 石 窟 佛 塔 等 作 为 具 有 悠 久 历 史 的 文 化 遗 存, 不 仅 内 涵 丰 富, 而 且 具 有 重 要 的 美 学 价 值 和 科 研 价 值, 现 阶 段 已 成 为 我 省 重 要 的 观 光 旅 游 吸 引 物 佛 教 建 筑 景 观 与 其 周 围 的 自 然 环 12

13 境 所 构 成 独 特 的 佛 教 氛 围, 如 空 山 无 人 云 雾 缭 绕 泉 咽 松 吟 信 步 独 行 黄 昏 晚 钟 等, 这 些 佛 教 自 然 景 观 与 佛 教 建 筑 景 观 构 成 了 一 幅 中 国 山 水 画, 让 人 油 然 而 生 禅 意 这 对 于 生 活 在 喧 嚣 的 大 都 市, 面 对 激 烈 社 会 竞 争, 内 心 却 无 比 寂 寞 的 现 代 人 来 说, 具 有 极 大 的 吸 引 力 2 生 态 价 值 首 先 佛 教 的 缘 起 论 认 为 任 何 事 物 都 是 各 种 条 件 和 合 而 产 生 的, 在 宇 宙 中 没 有 不 变 的 实 体, 事 物 都 是 不 断 变 化 的, 万 物 皆 有 佛 性, 一 草 一 木 都 有 其 存 在 的 价 值 ; 其 次, 佛 教 的 生 命 观 强 调 众 生 平 等 慈 悲 为 怀 要 尊 重 生 命, 戒 杀 生, 提 倡 素 食, 定 期 组 织 的 放 生 活 动 这 种 朴 素 的 生 命 观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观 念 的 公 平 性 原 则 对 于 保 护 全 球 生 态 平 衡 和 维 护 物 种 多 样 性 具 有 重 要 意 义 3 和 谐 社 会 的 价 值 佛 教 作 为 一 种 中 国 化 的 宗 教, 在 维 护 社 会 的 稳 定 方 面 发 挥 着 积 极 作 用 佛 教 可 以 通 过 自 身 信 仰 所 表 现 出 来 的 特 有 凝 聚 力, 将 社 会 的 不 同 个 人 群 体 社 会 势 力 等 社 会 存 在 和 社 会 发 展 的 各 要 素 联 系 起 来, 并 在 共 同 信 仰 共 同 价 值 共 同 组 织 形 式 共 同 礼 仪 规 范 的 基 础 上 实 现 一 体 化 和 充 分 发 挥 佛 教 社 会 整 合 功 能 在 现 代 社 会, 随 着 人 们 思 想 观 念 的 变 化, 佛 教 也 发 生 了 变 化, 如 台 湾 星 云 大 师 弘 扬 的 人 间 佛 教, 把 佛 教 事 业 变 成 了 一 种 文 化 教 育 慈 善 事 业, 为 佛 教 赢 得 了 现 实 生 命 力 要 积 极 发 掘 发 挥 佛 教 慈 悲 救 世 的 慈 善 功 能, 佛 教 在 慈 善 事 业 社 会 公 益 事 业 方 面 将 会 发 挥 其 先 天 优 势, 帮 助 社 会 弱 势 群 体, 减 轻 社 会 负 担, 构 建 和 谐 社 会 佛 教 的 平 等 意 识 奉 献 意 识 宽 容 意 识 行 善 意 识 等 对 维 护 社 会 张 力, 保 持 人 际 关 系 的 稳 定 等 都 有 重 要 意 义 保 护 和 利 用 山 东 的 佛 教 文 化, 不 仅 对 国 人 有 着 很 强 大 的 吸 引 力, 而 且 对 世 界 各 地 不 同 肤 色 的 外 国 人 同 样 具 有 吸 引 力 佛 教 文 化 应 该 作 为 一 个 窗 口, 让 世 界 各 地 的 人 了 解 山 东 文 化 佛 教 文 化 旅 游 资 源 主 要 包 括 佛 教 建 筑 ( 石 窟 寺 庙 佛 塔 ), 佛 教 雕 塑 ( 石 窟 雕 塑 寺 院 雕 塑 单 体 供 养 性 造 像 等 ), 佛 教 绘 画 ( 佛 像 菩 萨 像 高 僧 像 佛 传 图 本 生 图 山 寺 图 故 事 图 等 ), 佛 教 饮 食 文 化 ( 素 食 斋 戒 文 化 和 茶 道 文 化 ), 佛 教 音 乐 文 化, 融 合 了 儒 道 的 佛 教 伦 理, 佛 教 教 义 ( 包 含 佛 教 礼 节 和 仪 式 ), 佛 教 节 庆 等 等 有 关 佛 教 的 物 质 与 精 神 文 化 资 源 开 发 佛 教 旅 游 资 源 要 解 放 思 想 更 新 观 念 扩 大 视 野, 大 胆 地 开 发 利 用 佛 教 旅 游 资 源, 广 泛 吸 引 国 内 外 游 客, 宏 观 涉 及 开 发 佛 教 旅 游 线 路 ; 发 展 佛 教 生 态 旅 游, 以 佛 教 生 态 观 为 基 础, 通 过 旅 游 活 动 使 游 客 感 受 佛 教 的 生 态 底 蕴, 使 旅 游 资 源 不 受 到 任 何 损 害 的 回 归 自 然 式 的 绿 色 旅 游, 坚 持 保 护 与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原 则 ; 挖 掘 山 东 佛 教 资 源 的 特 异 性, 体 现 本 土 气 息, 为 游 客 提 供 一 种 特 有 的 旅 游 体 验 和 感 受 博 兴 县 兴 国 寺 遗 址 的 重 建 就 为 山 东 佛 教 的 保 护 和 开 发 利 用 提 供 了 一 个 成 功 的 范 例 我 们 力 求 使 佛 教 的 保 护 与 开 发 并 行 并 重, 使 之 相 互 促 进, 彼 此 兼 顾, 协 调 发 展, 令 其 发 挥 出 最 大 潜 力, 进 而 产 生 最 大 的 社 会 效 益 和 经 济 效 益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