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长》： 阵容豪华的山寨烂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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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目录 简讯 国际 欧委会官员呼吁开展 第三次工业革命 欧元区 3 月份失业率升至纪录高位 欧元区 4 月份制造业活动加速萎缩 欧债危机推动美国国债上扬 德媒: 德国造假仅次于中国 印度外汇收支崩溃强迫企业美金换卢比 巴西成了为国际资本打工的净负债国 日本纠结面对无核电之夏 中方称有关日本大陆架延伸申请获得委员会建议的发言和报道严重失实 奥朗德战胜萨科奇当选法总统 大选结束, 希腊之乱更甚 中日韩领导人宣布年内启动自贸区谈判 媒体称伊朗接受人民币结算对中国石油出口 普京履行竞选承诺勾画治国蓝图 热比娅在日本召开 世界维吾尔大会, 呼吁日本支持 达赖伦敦领取邓普顿奖同英国首相卡梅伦偷偷会面 日本民主党前党代表小泽一郎恢复党员资格 简讯 国内 各地集中换届, 60 后 高学历干部崛起 内蒙古大幅提高财政教育支出推行 12 年免费教育 我国首座深水钻井平台开钻成功被誉为流动国土 南海开发为国内造船业开辟新蓝海 中国将在南海部署 3 万吨 渔业航母 支撑大船队 原油期货现雏形期货市场国际化提速 文化部 十二五 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 正式发布 北京集中清理 三非 外国人 高端装备制造业 十二五 发展规划 印发 中美战略对话收获 48 项成果 宽带中国战略实施方案九月公布已进行全面规划 人行拟与国新公司携手 100 亿美金外储助央企 走出去 黄奇帆否认 重庆的发展由中央买单 国开行助力重庆发展黄奇帆陈元出席签约合作仪式 民政部: 建立职业晋升机制为社工提供发展空间 国资委: 国有经济只能加强, 不能削弱 述评 大陆官员跨省调动面面观 王缉思 李侃如共同解析 中美战略互疑 新农业发展在中国 评论 家庭作为法律理念... 34

3 简讯国际 简讯 国际 1 欧委会官员呼吁开展 第三次工业革命 欧洲媒体 Euractiv 报道,5 月 8 日, 欧委会副主席兼工业企业委员塔亚尼在欧洲 议会演讲时表示, 光有紧缩是不够的, 欧洲需要开展 第三次工业革命 在经历了 蒸汽动力 化石燃料的前两次革命后, 工业需要新的推动力, 汽车 原材料 航天产 业将是新动力的关键行业 塔亚尼还表示, 欧盟将于近期开始着手制定新的产业政 策 2 欧元区 3 月份失业率升至纪录高位 华尔街日报 5 月 2 日报道, 欧元区 3 月份失业率升至纪录高位, 新增失业人 数 人 欧盟统计局周三公布,3 月份失业率从 2 月份的 10.8% 升至 10.9%, 失 业人数较上年同期增加 万人, 至 万人, 为 1995 年 1 月有记录以来的最高 水平 欧盟 3 月份新增失业人数 人, 总失业人数达到 万人, 为 2000 年 有纪录以来的最高水平 3 欧元区 4 月份制造业活动加速萎缩 华尔街日报 5 月 3 日报道, 欧元区 4 月份制造业创下近三年来的最大萎缩幅 度, 暗示欧元区经济可能会继续萎缩 Markit Economics 周三公布的欧元区制造业采 购经理人指数 (PMI) 显示,4 月份欧元区制造业 PMI 从 3 月份的 47.7 降至 45.9, 创 下了自 2009 年 6 月以来最低水平 点评 经略 [ 1

4 简讯国际 4 欧债危机推动美国国债上扬 彭博新闻网 5 月 7 日刊文称, 法国和希腊的选举结果引发人们担心, 欧洲各国政 府可能会抛弃应对债务危机的削减赤字计划, 投资者处于寻求安全资产的考虑而转向 美国国债 要求减少紧缩的奥朗德当选法国总统后, 十年期美国债收益率创下三月来 新低 点评 经略 [ 2

5 简讯国际 5 德媒: 德国造假仅次于中国 德国 商报 5 月 2 日报道, 德国造假之风日盛, 被仿冒产品不仅有日用消费 品, 还包括大型机械设备 德国机械设备制造协会总干事长赫瑟 (Hannes Hesse) 称, 仿冒生产的机械设备四分之一来自德国本土, 德国已成为中国之后第二个造假大 国 业内因造假而蒙受的经济损失达 80 亿欧元 点评 6 印度外汇收支崩溃强迫企业美金换卢比 印度卢比汇率 5 月 9 日收于 卢比兑 1 美元的有史以来最低水平 5 月 10 日, 印度央行规定, 印度本国出口商必须在 15 天之内将手中持有的 50% 在岸外汇兑 换成卢比, 这一政策并不影响在印度的外国公司 印度央行这一措施在周四一度帮助 经略 [ 3

6 简讯国际 卢比兑美元上涨了 1.6%, 但是随后卢比又基本上回跌至原位 7 巴西成了为国际资本打工的净负债国 第一财经日报 5 月 7 日文称,GDP 高增长 高利率, 金砖概念加身, 使得巴 西成为新世纪以来国际投资和投机资本最为青睐的新兴市场之一 但由于其开放的金 融市场, 在全球经济金融危机的背景下, 巴西也成为国际资本大进大出之地 这使得 巴西国内市场更多受到国际金融市场波动或风险情绪的左右, 而非由巴西本国的经济 金融状况决定 12 年来, 国际资本的投资收益, 已使巴西支付掉全部商品资源出口收 益以及海外投资收益 在高增长的 GDP 外汇储备的表象之下, 巴西已经成为名副其 实的为国际资本打工的净负债国 点评 8 日本纠结面对无核电之夏 6 日凌晨 4 时, 日本唯一尚在运行的北海道电力公司泊核电站 3 号机组全部核裂 变反应停止, 反应堆彻底停运 这意味着除福岛第 1 核电站 1-4 号机组外的日本 50 个商用核反应堆全部停运 点评 发 经略 [ 4

7 简讯国际 9 中方称有关日本大陆架延伸申请获得委员会建议的发言和报道严重失实 年 4 月 28 日, 日本外务省官员就日本大陆架延伸申请获得大陆架界限委员 会 ( 简称 委员会 ) 建议事发表谈话 ( 简称 外务省发言 ), 称日本提交的总面积 达 31 万平方公里的 4 个大陆架延伸区域获得联合国批准 报道还着重强调, 中方认 为日本最南端的冲之鸟礁是 岩礁 也被列为划定大陆架的定点之一, 证明联合国已 将其认定为 岛屿 中方学者认为, 日本外务省对委员会建议进行了移花接木式的解读, 企图论证委 员会建议是认可了冲之鸟作为划定大陆架的基点的法律地位 ; 日本共同社积极配合, 甚至谎称 中国认为是岩礁的日本最南领土冲之鸟被委员会认可为基点 这些举动 恰好反映出了日本不甘心其指礁为岛的企图的失败 点评 经略 [ 5

8 简讯国际 10 奥朗德战胜萨科奇当选法总统 新华网巴黎 5 月 7 日电, 法国内政部 7 日公布的法国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正式结 果显示, 左翼社会党候选人弗朗索瓦 奥朗德获得 51.62% 有效选票, 现任总统 右翼 人民运动联盟候选人尼古拉 萨科齐获得 48.38% 有效选票 奥朗德战胜现任总统萨科 齐, 当选法国新一任总统 点评 经略 [ 6

9 简讯国际 11 大选结束, 希腊之乱更甚 当地时间 5 月 6 日, 希腊举行了自债务危机爆发以来的首次议会选举 这场被称 为 2012 年最具悬念的选举 揭晓后搅乱了希腊政坛 目前, 支持财政紧缩政策的联 合政府中的两大政党新民主党和泛希腊社会主义运动 ( 简称泛希社运 ) 均遭重创, 两党 共计获得 32% 的选票, 远低于 2009 年的 77%, 未能获得组建联合政府的足够票数 相 比之下, 一些左翼和右翼的小政党在这次大选中异军突起 寻求推翻紧缩政策的左翼 政党联盟得票率超过 16%, 从而获得 52 个议席, 是上次的三倍多, 并超越泛希社运成 为议会中的第二大政党 在左翼得势的同时, 以往不被人待见并带有强烈纳粹主义色 彩的极右党派 金色黎明 出人意料地获得近 7% 的支持率, 首次进入议会, 占据了 21 个议席 有分析认为, 面对危机, 政党不再以左中右区分, 而是以是否反对紧缩措 施来区分 点评 12 中日韩领导人宣布年内启动自贸区谈判 5 月 13 日, 第五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开始举行 中国国务院 总理温家宝主持会议, 韩国总统李明博 日本首相野田佳彦与会 当天签署的 中 经略 [ 7

10 简讯国际 华人民共和国政府 日本国政府及大韩民国政府关于促进 便利和保护投资的协 定 为中日韩自贸区建设提供了重要基础 温家宝总理承诺中方将认真履行三国合 作在经济领域制定的第一个重要法律文件, 进一步深化中日韩经济融合 国家发改 委对外经济研究所国际经济合作室主任张建平指出, 东北亚目前还没有任何双边或 多边自贸区协定, 这与其全球经济增长引擎的地位极不相称 在目前东北亚区域经 济一体化面临较多困难和障碍的情况下, 率先谈判建立中日韩自贸区将成为撬动东 北亚和东亚多边区域经济合作的重要杠杆 点评 13 媒体称伊朗接受人民币结算对中国石油出口 和讯网 5 月 8 日消息, 据英国 金融时报 报道, 伊朗早在几个月前已接受用人 民币结算对中国的石油出口贸易 伊朗已接受用人民币结算其向中国供应的一部分原 油,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美国为遏制伊朗核计划而实施的制裁的后果 经略 [ 8

11 简讯国际 点评 14 普京履行竞选承诺勾画治国蓝图 俄塔社莫斯科 5 月 7 日电, 普京在宣誓就任俄罗斯总统之后的最初几小时内, 便 迅速签署了 11 份极具战略意义的总统令, 包括政治 经济 军事 外交等方面, 指 明了国家发展及政权机构工作的重要发展方向 政冶学家珂列克谢 穆欣认为, 普京 的新命令说明他想非常认真地对待总统责任, 那些认为普京上任后俄罗斯的民主改革 会转向的人是错误的 普京打算实施他在竞选中宣布的社会政治纲领 普京不想辜负 支持它的俄罗斯人的信任 普京的命令反映出他的打算, 解决的不是虚无缥缈的个 人问题, 而是解决多数百姓关心的问题 点评 经略 [ 9

12 简讯国际 15 热比娅在日本召开 世界维吾尔大会, 呼吁日本支持 5 月 14 日, 日本当局不顾中国政府的强烈反对, 允许热比娅在东京召开第四届 世界维吾尔大会, 不少日本国会议员出席 热比娅在 大会 上 强烈抨击 中 国政府 当天, 她参拜了靖国神社并召开记者会, 呼吁日本像美国一样在资金 政治 和文化方面为海外维吾尔人活动提供 支持, 还希望日本在国会就维吾尔问题进行 表决, 并在与中方会谈时提及维吾尔问题 中国外交部对此表示强烈不满, 同时对此 次日政府发放签证进行了强烈批评 此次会议在东京举行或将引发中日两国间新的摩 擦 16 达赖伦敦领取邓普顿奖同英国首相卡梅伦偷偷会面 5 月 14 日, 达赖喇嘛在英国伦敦圣保罗大教堂领取邓普顿奖以及 110 万英镑奖 金 英国媒体称, 此奖是对达赖 长期关注科学的不同方面并且坚持同其他宗教进行 沟通 的表彰 获奖前, 达赖同英国首相卡梅伦和副首相克莱格 私下会面 中国 强烈反对西方国家领导人会见达赖 达赖曾诬中国政府欲将其毒杀, 外交部发言人表 示此类言论不值一驳, 达赖总是披着宗教外衣, 在国际上从事反对中国的分裂活动, 散布虚假信息, 欺骗公众 点评 经略 [ 10

13 简讯国际 17 日本民主党前党代表小泽一郎恢复党员资格 日本民主党 5 月 8 日正式决定于 10 日取消去年 2 月对前党代表小泽一郎做出的 停止党员资格处分, 理由是小泽已在违反 政治资金规正法 一案中被判无罪 小泽 在民主党内拥有最大派系, 支持者超过 100 人, 他对野田佳彦首相誓言实现的消费税 增税持反对态度 点评 经略 [ 11

14 简讯国际 经略 [ 12

15 简讯 国内 1 各地集中换届, 60 后 高学历干部崛起 从 2011 年到 2012 年上半年, 全国省市县乡四级党委自下而上集中换届 在已经 完成换届的各地干部中, 40 后 正在逐步退出省级主官舞台, 50 后 成为主 力, 60 后 开始崭露头角, 吉林省委书记孙政才 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书记胡春华 湖南省委书记周强均出生于 1960 年代 而在 41 位省区党委副书记中, 60 后 有 10 人 在省级党委班子中, 60 后 更显眼 今年已换届的 5 个省中, 共选举产生 常委 64 人,19 张 新面孔 里,10 位是 60 后 博士常委 成为高学历官员中 的亮点 19 个省区选举产生的 250 位省委常委中, 博士常委 有 57 人, 占 22.8% 4 月完成换届的省委班子中, 甘肃省有博士 5 人, 海南省则有 4 人拥有正副教 授 研究员头衔 点评 2 内蒙古大幅提高财政教育支出推行 12 年免费教育 链接 : 新华网 5 月 8 日电内蒙古将在今年全面推行 12 年免费教育 全区 2012 年一季经略 [ 13

16 简讯国内 度地方财政教育支出 69 亿元, 增长 30.3%, 增幅比上年同期提高 16 个百分点 此 外, 今年内蒙古将投入 20 亿元全面推行高中阶段免费教育政策, 对普通高中和中等 职业学校学生全部免学费和免费提供教科书, 将有 83.6 万在校生受益 点评 3 我国首座深水钻井平台开钻成功被誉为流动国土 中新网南海 5 月 9 日电, 公元 2012 年 5 月 9 日上午, 中国第六代半潜式深水钻 井平台 海洋石油 981 的钻头在南海荔湾 6-1 区域 1500 米深的水下探入地层, 作为 中国首次自主设计 建造的超大型第六代 3000 米深水半潜式钻井平台, 海洋石油 981 代表了当今世界海洋石油钻井平台技术的最高水平, 创造了多项世界第一的纪 录 4 南海开发为国内造船业开辟新蓝海 : 5 月 15 日, 由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与中国熔盛重工集团共同打造的我国首艘 3000 米深水铺管起重船 海洋石油 201 顺利起航, 将奔赴南海与已经开钻的 海洋石油 981 会合, 进行施工作业 海洋石油 201 代表了世界海洋工程船舶的 最高水平, 标志着我国的大型船企在海洋工程装备领域已经具备了自主研发能力和国 际竞争资格, 这对于深陷传统船舶价格战的国内造船业是个好消息 点评 经略 [ 14

17 简讯国内 5 中国将在南海部署 3 万吨 渔业航母 支撑大船队 海南省正在形成一支以综合加工船 运输船 补给船为核心, 协同 300 至 500 艘 百吨级以上捕捞船, 服务于南海渔业捕捞的海上编队 总投资额 15 亿元人民币 载 重吨位 3.2 万吨级 ( 全球仅有四艘 ) 的 海南宝沙 001 号 综合鱼品加工船已于 4 月 3 日抵达海南省海口港外锚地 该船集捕捞 冷冻 生产加工等各种综合鱼类产品为 一体, 各项设施齐全, 在海上可连续作业 9 个月左右 其他船只也在陆续配套完善 点评 经略 [ 15

18 简讯国内 6 原油期货现雏形期货市场国际化提速 新华网上海 5 月 4 日电日前, 上海期货交易所首度向业内公开了原油期货的初 步设计方案, 原油期货将以中质含硫原油作为标准品, 交易单位为每手 100 桶, 合约 的交割月份为 1-36 个月, 每日价格波动幅度和交易保证金水平分别为 5% 和 7%, 不过 计价货币和结算货币仍未最后确定 有分析人士指出, 尽管合约和规则的设计仍有可 能变动, 但原油期货的设计框架核心原则已基本清晰 : 国际平台 保税交割和离岸交 易, 与已上市的商品期货品种相比, 原油期货设计一开始就定位为国际化品种 点评 7 文化部 十二五 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 正式发布 年 5 月 10 日, 文化部 十二五 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 正式发布 该 规 划 详细阐述了 十二五 期间文化发展的总体思路 目标和任务 规划 要求保证 公共财政对文化建设投入的增长幅度高于财政经常性收入增长幅度, 提高文化支出占 经略 [ 16

19 简讯国内 财政支出比例, 在 十二五 期间基本建成覆盖城乡 结构合理 功能健全 实用高效 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 ; 推动文化体制改革, 实现文化产业跨越性发展 ; 实施精品战 略, 扶持一批优秀作品与重点文化工程 ; 加快文化输出, 扩大中国文化的海外影响, 等等 点评 8 北京集中清理 三非 外国人 北京警方 5 月 14 日宣布, 将从 5 月 15 日至 8 月底展开百日专项行动, 集中清 理在京的非法入境 非法居留 非法工作的外国人 北京市公安局负责人介绍, 专项 行动中, 北京警方将采取重点社区清查 重点部位定期整治 严格审查签证申请等措 施, 加大整治 三非 等外国人违法犯罪工作力度 据了解,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 北京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前来工作生活, 北 京市每日实有外国人近 20 万人, 居住地已经遍布全市所有行政区县 据统计, 违法 经略 [ 17

20 简讯国内 犯罪外国人中 三非 问题较为突出, 此类外国人大多无生活来源 无稳定住所 无 正当职业, 有的甚至专门来华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点评 9 高端装备制造业 十二五 发展规划 印发 近日, 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了 高端装备制造业 十二五 发展规划 该规划 为贯彻落实 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 国务院关于加快培育 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 和 工业转型升级规划 ( 年 ) 的精神, 在总结分析高端装备制造业产业发展现状的基础上, 明确了 十二五 的发展目标和 思路, 确定了发展重点方向及主要任务, 并提出了相关政策措施 规划的实施, 将进 一步提升我国高端装备制造业整体发展水平和国际竞争力 点评 经略 [ 18

21 简讯国内 10 中美战略对话收获 48 项成果链接 : 北京日报 12 日报道,5 月 9 日至 10 日, 在第三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框架下 的战略对话中, 双方讨论了双边 地区及全球层面的重大问题, 从建设中美合作伙伴 关系到增进战略互信, 从促进中美在亚太良性互动到加强在重大地区及全球性问题上 的合作, 双方代表在非常有限的时间内深入交换了意见, 取得了 48 项具体成果, 涉 及能源 科技 环境 交通 气候变化等方方面面, 充分体现了中美交流与合作的 深度和广度 双方决定在今明两年举行一系列高层互访与双边会议, 密集程度十 分罕见 点评 11. 宽带中国战略实施方案九月公布已进行全面规划 经济参考报 5 月 15 日报道, 据悉, 国家发改委等八部委正在联合研究起草 宽带中国战略 实施方案 ( 下称实施方案 ), 预计下半年提交国务院,9 月对外公 布 据透露, 根据正在起草的实施方案, 十二五 期间宽带网络基础设施累计投资 亿元, 其中宽带接入网投资 5700 亿元 到 2015 年, 要实现宽带接入用户 2.5 亿 户 截至 2020 年, 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宽带 融合 安全 泛在的信息技术设施将 经略 [ 19

22 简讯国内 覆盖城乡 点评 12 人行拟与国新公司携手 100 亿美金外储助央企 走出去 路透北京 5 月 9 日电, 为助力央企 走出去 及实现外储投资的多元化, 四位知 情人士周三透露, 中国人民银行目前正与国务院国资委旗下的国新控股有限责任公司 商议, 央行将动用 100 亿美元外储支持央企海外投资发展 点评 13 黄奇帆否认 重庆的发展由中央买单 链接 : 新华网重庆 5 月 4 日电, 重庆市市长黄奇帆在 4 日下午召开的金融工作座谈会上表示, 重庆市政府目前的负债情况与其经济发展相适应, 负债规模完全可控 根据 预算法 规定, 中央对地方的转移支付部分, 不列为当地的财政赤字 去年, 中央 经略 [ 20

23 简讯国内 财政对重庆的转移支付约 1000 亿元, 地方财政收入 2909 亿元, 地方财政支出 3960 亿元, 重庆的财政赤字为零 而且, 重庆对中央财政的依存度逐年下降, 在中央转移 支付占财政收入比重上, 重庆目前在西部 12 个省区市中是最低的 14 国开行助力重庆发展黄奇帆陈元出席签约合作仪式 国家开发银行与重庆市政府 5 月 8 日在渝签署 继续推进重庆市深化改革开放合 作备忘录, 双方将进一步深化合作, 共同贯彻落实中央精神, 推进重庆市深化改革 开放, 增强经济社会发展活力和动力, 加强社会建设, 推进保障和改善民生, 推动经 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 点评 15 民政部: 建立职业晋升机制为社工提供发展空间 日前, 民政部部长李立国就 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建设中长期规划 ( 年 ) ( 以下简称 社工规划 ) 社会关注的一些重要问题进行解读 他指出, 针 对社会工作专业人才职业地位不高 职业待遇较低 发展空间有限的问题, 社工规 经略 [ 21

24 简讯国内 划 提出了建立职业晋升机制 薪酬激励制度 畅通流动选拔渠道等三方面重要举 措 点评 16 国资委: 国有经济只能加强, 不能削弱 5 月 16 日, 最新出版的 求是 杂志发表署名国资委党委的文章, 题为 坚定不 移地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发展 文章中称, 在新的历史时期, 国有企业改革面临着更 加复杂的环境, 国有经济发展担负着更加重大的使命, 我们必须坚持正确的改革方 向, 坚定不移地推进国有企业改革, 理直气壮地发展壮大国有经济 国有经济和整个 公有制经济只能搞好, 只能加强, 不能削弱 要深入推进国有经济布局结构的战略性 调整, 使国有资本更多地向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集中, 向具有优势的行业集中, 向大 企业大集团集中, 向企业主业集中 点评 经略 [ 22

25 述评 述评 大陆官员跨省调动面面观 在历史上相当长一段时间内, 中国官员的调动范围呈现明显的层次性 : 县处级甚 至厅局级官员, 基本只在本省内调动 ; 跨省调动的, 除了类似援藏 援疆干部外, 基 本只有省部级官员 但近年来, 中国开始力推常态化的省部级 ( 含 ) 以下干部易地交 流 此种交流作为积累官员经验 促进地域交流 推动全国发展的重要举措, 暗含着 中共为未来高层锻炼后备力量的意图, 因而引起各方广泛关注 据观察, 近期的中国 官员跨省交流有以下几个特点 : 一 从组织程序上看, 省部级官员跨省交流由中央主导, 省级党委有一定建议 权 ; 地厅级以下官员交流则无专门的组织轨迹可寻 在中国干部管理体系中, 省部级官员属于归口中组部直接管理的 中管干部, 其任免调动属于中央权限, 其跨省交流更是中央能够直接决定的事宜 据统计, 除有 特殊原因的跨省任免之外, 常态的省部级干部异地交流任职自 2011 换届年至今已有 66 例, 其中中央与地方垂直交流干部 28 位, 横向跨省调动 38 位 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在 换届年中央大力推动干部交流的决心和行动 经略 [ 23

26 述评 但作为官员的 娘家, 省级党委对省级高干跨省调动流向有一定的建议权 从公开报道上看, 省部级干部任免分为 中央决定 和 中央批准 两种, 后者证实了省委的建议权 在实际跨省调动过程中, 接收单位出现空位并有接受意愿最为关键, 因而跨省调动更容易出现在已有人事铺路或是高层互动频繁的两省间, 例如广东与四川 江浙沪与长江上游的安徽 贵州 江西都属于此种情况 相比于 中管 的省部级官员, 归属省级 ( 及以下 ) 组织部管理的地厅级或者更低级别官员, 其跨省调动缺乏制度化的组织途径, 因而可谓难上加难 这些干部跨省交流的推进, 一方面得益于中央的积极推动, 另一方面也与各省间的互动有关, 此种交流总体上说仍不是干部任用的主流和常态 从中央的角度, 为推进地厅级以下干部交流常态化, 已先后有三批大规模的京官外放, 同时也选拔大批地方官员到中央锻炼 这些官员普遍是厅局级官员, 甚至有处级官员 ;2007 年 5 月, 中办 国办印发 关于进一步加强西部地区人才队伍建设的意见, 其中更首次提出 从中央国家机关和东部地区有计划 分批次选拔一批优秀干部到西部任职, 加强地 县领导力量, 其中重庆 贵州是重要的试点省市 但在地方的角度看, 由于涉及两个省份之间的人事平衡与对接, 因而没有涉及地厅级以下官员的常态交流机制, 只是在部分省市间有一些前例铺垫的人事路线, 例如首都北京和副省级省会城市哈尔滨就有此种路径 二 从交流方向上看, 跨省交流官员主要流向是 自东向西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 东部沿海地区成为中国主要的经济发达地区和增长级, 东部与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上的差异直接导致了一系列经济 社会问题, 因而中央提出了 西部大开发 中部崛起 等一系列重要战略 为配合这些战略, 在中央主导下, 大批东部官员开始向中西部地区跨省交流 据不完全统计 ; 自 2010 年 7 月以来副省级官员跨省调动中, 自东向西的流向比例高达七成 从输出地看, 跨省交流的官员主要集中在苏 浙 鲁 粤 沪等东部沿海发达省市 若单纯以籍贯和数量论, 经济政治资源兼富的山东是省级高干输出最为活跃的省份 ; 新疆 西藏 宁夏 江苏 重庆等众多省区市均匀分布着鲁籍省级高干 兼从数量和级别来看, 尤以全国第二经济大省江苏为最, 仅在 2010 年 9 月一个月内即向湖 经略 [ 24

27 述评 北 贵州两省各输送了一位省长 ; 而中小微企业众多 民营经济活跃的浙江省紧随其后 但也有一批中西部官员也加入交流队伍, 其中经济大省湖北 河南和情况复杂特殊的西藏 新疆等省区较为突出 三 从官员特征看, 此轮交流有明显的为未来高层锻炼后备力量的意图 从个人特征看, 高学历 年轻化 经济工作经验丰富是跨省交流官员的共同特点 从此可以看出, 此轮跨省干部交流有增长干部执政阅历 积累干部执政经验 考验干部执政能力, 为十年甚至以后更长时间的高层锻炼后备力量的意图 从年龄上看, 能够跨省历练的官员也普遍 年轻化, 平均年龄约 56 岁, 正值壮年 对比 由东向西 调动的官员和 由西向东 调动的官员可以发现, 前者比后者平均年轻近 3 岁 可以看出, 从东部到西部, 把发达地区的经验带过去, 更多历练色彩 ; 从西部到东部, 由艰苦地区调配发达地区, 更多政治补偿色彩 从学历和教育背景上看, 进入跨省调动队列的官员, 绝大多数具有研究生以上学历, 但绝大多数属于党校学历 值得一提的是, 经济学 管理学 法学 哲学等社会科学占据主流 从工作经历上看, 有过主政一方或者是担任过原任职地主管经济工作副职的接近 40%, 而他们的主政地囊括了东部的烟台 连云港 宁波 珠海等沿海城市, 其中多为在当地政绩卓著, 被视为 政坛新星 的干部 值得注意的是, 近期跨省干部交流已经向县处级开展 一批年富力强的发达省份县委书记或县长被平调或提升到中西部地区担任县委书记 他们多数来自山东 江苏 浙江等经济发达省份, 年龄在 45 岁上下, 经济学专业出身者居多 中共 干部路线 自建党以来一直有 五湖四海 的传统和原则, 这一个富含深意的汉语词汇对立面是一些地方人事任免中的 山头主义 执政已过 60 年的中共, 从来没有放松对干部帮派主义的警惕 分管组织工作的中央政治局常委 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多次强调任免干部要坚持 五湖四海 原则, 现任中组部部长李源潮更将其具体化为 : 要推进上下交流 地方与地方之间交流, 保持本地干部与交流干部的适当比例 此轮干部跨省交流高潮正是该原则的体现 经略 [ 25

28 述评 在中共历史上, 有两轮干部跨省任用的高潮, 一轮是中共建国之初从北方革命老区调派大批干部 南下, 另一轮则是改革开放之初干部 东南飞 形成对比, 如今 东官西调 已经颇具规模 随着各项中西部战略的深入实施, 特别是沿海地区向内陆产业转移的大势逐步显现, 由沿海地区向内陆腹地 从东部前沿地区向中西部后发地区输送干部的趋势料不会减弱, 值得持续关注 ( 刘辰整理 ) 经略 [ 26

29 述评 王缉思 李侃如共同解析 中美战略互疑 中美关系是当今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 其状况很大程度上能决定全球的政治形势, 因此, 中美两国长期的互不信任, 一直为国际社会所普遍关注 在此背景下,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 国际战略研究中心主任王缉思教授和美国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李侃如最近联合撰写了题为 中美战略互疑 : 解析与应对 的文章, 试图厘清中美之间战略互疑的来源, 并提出了一些可能在将来有助于减少互疑的建议 此次是由中美双方的两位重量级学者坦诚各自的观点, 因而较为罕见, 更引发舆论普遍关注 现将文章内容综述如下 一 作者认为中美之间已存在不断加深的战略互疑, 此状况有三个基本来源 1 从历史上讲, 中美政体之间在本质上存在着截然不同的政治传统 价值体系和文化 中国政治传统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政治传统有重大的差异,1949 年以来两国更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政治体制和国家形态, 因而双方的国防 外交和国内安全战略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中美关系不友好的前提下的, 双方媒体报道的贬损对方的负面新闻也对本国民众很有号召力 2 从现实来看, 美中之间的实力差距缩小是战略互疑的总根源 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 中国超越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经济体预期实现的可能性大大增长, 并日益被两国舆论所强化 中国对此的乐观反应, 可能使美国对此表示担心, 并怀疑中国已有 打败 美国的雄心, 因而会尽美国所能阻止中国向一个经济 政治和军事强国迈进 3 从观念上看, 中美双方对于对方国家的决策过程和行动目的理解和鉴别不够, 容易导致战略误判 双方都倾向于认为对方的行动是精心设计更具有战略目的 例如, 中国国有企业在世界各地的经济活动, 尤其是在美国的投资, 通常被怀疑是中国领导层 大战略 的一部分 ; 而在中国经营或者对中国感兴趣的美国非政府组织 私人基金会和教会也通常被视为是出于政治目的 二 作者认为, 有效应对战略互疑虽然非常困难, 但并非不可能 中国和美国在未来几十年中将仍然是世界上最有影响的两个国家, 两国关系的性质将对两国公民 亚太地区甚至整个世界都具有深远的影响 因而双方领导人应该非常仔细地考虑, 在双方都对对方不信任的情况下, 如何管理中美关系并尽量减少紧张局势和冲突经略 [ 27

30 述评 的问题 中美双方可以通过采取一系列积极对话和相关行动措施, 以期削弱双方对彼此长远意图存在深刻不信任的基础, 增进相互理解与合作 三 作者认为, 从长远来看中美双方都需要考虑采取主动举措, 以显著改变眼下引起战略互疑增加的因素 具体而言有以下新举措 :1 经济与贸易: 双方应努力吸引和鼓励对方企业投资, 并提供配合和指导 ; 美国政府正在试图让技术出口转让方面的限制显著减少, 以降低中方在这方面的疑虑 ; 如果中国能使政治制度运作更加透明, 美国企业和政府对中国的信心可能有所增加 2 军事战略: 为了平衡中国捍卫核心安全利益和美国充分履行其对亚太地区盟国义务的战略需求, 两国高层政治领导人和军方应通过一系列谅解和协议, 包括相互制约开发和部署严重破坏稳定的武器系统及平台 在诸如朝鲜半岛和台湾等敏感问题上加强沟通 3 网络安全: 为避免出现最坏的结果和减少目前正在这一领域中形成的战略互疑奠定基础, 两国应更好地认识对方政府如何组织和处理网络领域中的问题, 并逐步形成共同的词汇和原则 4 小多边对话 ( 即 3-4 个国家之间的对话 ): 鉴于中美互疑的一个核心问题是两国在世界范围内, 尤其是在亚太地区进行着的 权力斗争 和 实力竞争, 因此, 两国政府应尝试建立更全面 有效的机制, 在多边环境下就敏感的地缘战略问题进行讨论 具体而言, 应该开展两种小多边对话 : 一种是中国 美国和日本 ; 另一种是中国 美国和印度 在每一种小多边对话中, 都存在敏感的第三方关系, 需要中美双方对其加以管理, 否则亚洲诸国间可能会产生重大裂痕 5 公众情绪: 华盛顿和北京都应该向国内选民更好地解释中美关系的重要性, 以及彼此政策中积极的一面 ( 璐璐整理 ) 经略 [ 28

31 述评 新农业发展在中国 中国新时代的小农经济 专题综述 王晓 改革开放以来, 我国确立了以家庭承包经营为基础的农村经营体制, 并逐步建立起一套在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下的农村土地承包 流转 确权等用益物权法律制度 与此同时, 我国自 1980 年以来, 农业总产值以每年平均 6% 的速度增加, 到 2010 年已经达到 1980 年的将近六倍, 这一阶段被学者黄宗智称为 隐性农业革命 它不仅表现为农业产出的增长幅度远远超过历史上其他农业革命, 而且表现为农产品结构由低值农产品向更多高值农产品 ( 菜 果 畜 禽 鱼 蛋 奶 ) 的转型 农业制度和农业经济在发展中的相互渗透与影响, 逐步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国农业的经营形式和发展道路 这场 隐形农业革命 的生产主体具有什么样的特点? 他们在当下中国的三农问题中具有什么样的意涵? 我国的农业发展政策在未来的落脚点又是什么? 这正是 开放时代 2012 年第 3 期 中国新时代的小农经济 这一专题要讨论的问题 从农业经济学眼光出发, 黄宗智认为, 在过去的 20 多年里, 中国农业发生了实质性的资本化 ( 单位土地的资本投入不断增加 ), 但却没有像很多发生了类似变化的国家一样, 带来相应的农业雇工的大规模增加 相反, 伴随资本化的不断加深, 占据主导地位的仍然是小规模的家庭农场 这一 没有无产化的资本化, 是近年来中国农业发展的最重要特征 由于官方统计数据的匮乏, 全国性的农业雇工规模并没有一个权威 具体的统计 因此, 个人对我国资本主义农业的发展状况, 往往取决于受其意识形态主导的想象, 这就造成要么倾向于夸大雇佣劳动的比例, 认为大型的 资本主义化的农业企业正在席卷全国 ; 要么低估或是干脆无视资本主义农业 在 没有无产化的资本化 : 中国的农业发展 一文中, 作者利用现有数据对全部农业投入中雇佣劳动可能占到的比重做了估计, 并通过上海市松江县, 山东聊城等地的田野调查得出实证研究后的结论 : 倾向于认为中国农业全部劳动投入中, 长期雇工经略 [ 29

32 述评 只占 3% 无论是黄宗智所称的生产高值农产品的 劳动和资本双密集化 的 新农业, 还是生产传统农产品的 旧农业, 中国的家庭农业经营都占据压倒性优势地位 这一特征与过去与今天流行的农业发展理论不同, 马克思主义理论以及古典 新古典自由主义理论均认为, 伴随着资本主义农业的兴起, 农业无产阶级会快速扩展 可当今中国的农业发展既未普遍存在古典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租佃和雇佣 生产关系, 其流通关系也与新制度经济学的契约和交易理论也并不相符 它是以家庭劳动力和农民家庭为主的生产方式, 而不是以个体化的农业雇工和大规模农业企业为主 黄宗智认为, 没有无产化的资本化 这一悖论现象是近来中国农业发展的最显著特点 在他看来, 中国的政治经济制度 ( 土地平均分配 城乡户籍划分 ) 和它在高人口压力下形成的独特的农业生产组织模式合在一起促成了 没有无产化的资本化 这样一种农村经济结构 农业经营形式的变迁, 对于中国农村也有着巨大的社会学意义 围绕着新型 中农 或是农村 中间阶层 等概念, 陈柏峰 林辉煌 杨华三位学者在田野调查的基础上, 阐释了 没有无产化的资本化 这一经济现象在部分农村社会结构中的体现 通过对赣南车头镇的调查, 陈柏峰看到, 该地自 2000 年开始的脐橙种植激发了当地农业结构的转型, 影响了农民的家计安排, 促进了乡村社会的市场化发展 在此过程中, 绝大多农民从中受益, 并形成了一个占主体地位的中间阶层 以湖北曙光村为考察对象, 林辉煌考察了江汉平原的村庄社会结构与性质, 指出随着人口的大量流动和经济收入的巨大分比, 传统均质化的村庄社区开始出现阶层分化, 包括富裕阶层 中农阶层 半工半农阶层和贫弱阶层 杨华通过对安徽新林村调查报告的分析, 也将该村划分为五大阶层 : 精英阶层 中上阶层 中阶层 中下阶层 贫弱阶层 在农村这一轮的阶层分化中, 最重要的阶层便是 中农阶层 他们在目前的农村事务中主要起到以下作用 : 一是经济上的成功和稳定, 让 中农阶层 成为农村的 中产阶级, 是维护农村经济稳定发展的社会基础 陈柏峰认为, 中国农村是城市发展和整个社会现代化的经略 [ 30

33 述评 蓄水池和稳定器, 而中国农村之所以能够在中国社会高速发展的同时保持高度稳定, 奥秘就在于农村形成了一个人口占绝大多数的中间阶层, 这个阶层能够从农村市场经济发展中获益 林辉煌认为, 富裕阶层在城镇因其强大的经济能力在城镇落脚, 与村庄社会脱离关系, 而贫弱阶层则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 并且被排斥在社区的边缘 因而, 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阶层基础便由半工半农阶层与中农阶层的形成和互补构成 二是 中农阶层 因国家政策收获了较大利益, 进而使其成为支持和巩固现有土地制度和农村经济制度的最坚定支持者 陈柏峰认为, 改革与发展中的法律 政策和制度需要对农村中间阶层的利益给予最大程度的保障 让广大的农村中间阶层分享农业转型发展的利益, 首先应当发展适度规模经营的高效农业, 而不是发展大规模的农业 如果真要保障农村中间阶层农民的利益, 就不应该仅仅让他们获取地租收益, 而应该让他们参与分享农业发展所带来的收益, 即广泛参与能够成功的高效农业 杨华认为, 中农阶层是当前农村政策和土地制度安排的既得利益者, 具有其他各阶层无法比拟的 中农价值, 是经营小农村社最重要的主体 三是 中农阶层 在农村独特的社会禀赋和阶层位置, 令其成为国家政权在乡村治理中最可靠的基础 林辉煌认为, 在人口流动的大背景下, 谁可以引领中国农村的发展方向, 这是关涉整个基层政权从而也关涉整个中国稳定与发展的根本命题 作为现存的最大利益主体, 中农阶层将直接引导整个社区的发展方向, 建构起以其为核心的村庄社会关联, 从而有可能把整个社区整合在一起, 并进一步成为接应国家政策和基层治理的载体, 由他们中的精英来重构基层组织网络 杨华论证道, 在他调查的村庄中, 中农阶层表现出五大基本社会禀赋 : 主要利益关系在土地上 主要社会关系在农村里 ; 经济收入在中等水平, 生活较为悠闲 闲暇时间充分 ; 在村时间长, 对农村事务和地方性规范最为熟稔 ; 拥有质量极高的社区关系与超社区关系 ; 中农阶层是当前农村政策和土地制度安排的既得利益者 这些都使中农阶层在农村基层组织公职担任 基层政策传导 农村民主政治参与 农村工程建设等乡村治理当中发挥了巨大的积极作用 但是, 乡村治理中出现分化明显的阶层结构, 毕竟只是少数农村的现象, 这只应当被视作一种未来中国农村社会的发展趋势 在农村剩余劳动力仍然过剩的条件下, 大多数农户依旧是以几亩田地为依靠进行的家庭 半工半耕 的生产模式, 农业的资经略 [ 31

34 述评 本化在具体市场形态上的体现是 小农户 + 大商业资本 的模式 在 小农户与大商业资本的不平等交易 : 中国现代农业的特色 一文中, 黄宗智指出, 这些新时代的家庭小农场, 面临的市场境遇既不是马克思所看到的, 在前资本主义经济下, 小商品生产者通过自己销售或小商人来销售 ; 也不是在大资本主义经济下, 大生产者通过大商业资本来销售的关系 同时也不是产业公司与商业公司间平等的契约和交易关系 今天中国小农户所面对的是两大理论传统所没有想象到的 悖论的 人均才两三亩地的小农户和大商业资本之间的 不平等关系 我国的农村土地交易制度和强韧的家庭农场生产传统, 排除了产业资本大规模介入农业生产第一线的可能 因而, 小农户 + 大商业资本 的市场模式, 使得处于价格谈判弱势一方的农户大多受到商业资本的摆布, 在流通过程中丧失相当部分自己所可能得到的利益 在 中间商 + 农民 模式与农民的半无产化 一文中, 武广汉认为, 生产与流通环节的交界处, 广泛存在的 中间商 + 农户 的制度, 让农民在收购市场上面临着凭借市场手段或非市场手段维持的垄断势力在生产环节中所具有的自主性在流通领域中丧失的危险, 这不仅加剧了小农户与大市场之间的矛盾, 也为农民半从属于商业资本提供了可能, 导致了农民走向 半无产化 甚至 无产化 的道路 这种情况的存在, 让中国在农村的未来发展战略上面临着两种选择 : 一种可能是, 沿着大力扶持 龙头企业 的道路, 走向逐渐全盘资本主义化的农业, 但其结果将会是像印度的农业那样, 越来越高比例的农业从业人员变成无地雇工, 沦为赤贫阶层 另一种可能是, 探寻某种新型的 以小家庭农场为基本生产单位的路径, 沿着已经呈现的 没有无产化的资本化 农业发展方向走下去, 寻求怎样保护面对大商业资本的小农户的利益 对此, 几位学者都从不同角度给出了自己的政策建议 : 一 政府需要在农产品流通领域出台政策, 做到真正支农惠农, 形成长效机制 黄宗智给出了一种可行的路径 由农民组织代表其自身利益的合作社, 配合政府引导和建设基础设施, 借此来提供连接小农户和大市场的 纵向一体化 服务, 为小农户保留其产品利润的更大部分, 借以进一步提高农民收入, 并逐步缩小城乡差距 武广汉提到, 决策者的思路一直是在生产领域配合大力推行的农业产业化, 但是鲜有旨 经略 [ 32

35 述评 在发挥农民组织在流通中自主性的政策, 而生产和流通两个领域中政策的协同才是提高农民经营收入的关键 二 要对以农村土地私有化为依托的 资本下乡 进行约束, 引导资本进入农产品的产后环节 陈柏峰认为, 农民需要的就不是所谓的资本下乡经营农业, 不是所谓现代的农业经营公司, 而是高效农业的经营合作社 政府需要做的是, 既为资本提供合适的市场环境让其参与农业生产之后的环节, 又要规制其进入农业生产环节本身获取农业生产利润 同时, 杨华指出, 过去和当今一个比较明显的政策错误是, 地方政府强行推行的大规模土地流转, 它将中农阶层赶出了农村, 从而消解了中农阶层, 丧失阶层基础 三 国家在未来的农村治理中要充分考虑到出现大规模 中农阶层 的情况, 对其进行扶持和培育 林辉煌建议, 国家在未来的农村发展政策上就必须充分考虑 中农阶层 的存在, 在不影响农村社会整体稳定的前提下进行各种途径扶持 培育和保护, 使它慢慢成长为具有较强经济能力 社会能力和政治能力的中国农村阶层, 从而支撑起整个中国农村的稳定与发展 可以看出, 无论是从农村经济发展角度和社会学角度, 无论是从理论模型探讨还是实证调查研究, 这一专题都在强调中国 三农 问题的未来, 是要探索一条在资本主义企业化雇工大农场模式之外的农业发展道路, 在这条道路上的政策选择, 是以充分认识农民家庭在农业经营中的主体地位和以农民持续增收 农业持续发展 农村长久稳定的政策目标为前提的 正如陈锡文在专题最后一篇文章 把握农村经济结构 农村经营形式和农村社会变迁的脉搏 中指出的那样, 对农业经营形式进行选择时, 始终应当将农民的长远生计 农业的持续发展和农村的社会稳定作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因为中国人均农业自然资源稀少的国情难以改变, 在相当长时期内农村仍将生活着大量人口的现象难以改变, 以村庄为基础构建的农村社会形态也难以改变 经略 [ 33

36 评论 评论 家庭作为法律理念 陈燕 拉德布鲁赫尝言 : 法律是人类的作品, 并且像其他的人类作品一样, 只有从它的理念出发, 才可能被理解 1 在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 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 若干问题的解释 ( 三 ) ( 以下简称 婚姻法解释三 ) 中, 没有哪一条比第七条第一款更能激起当前婚姻家庭理念上的 诸神之争 了 该条款规定 : 婚后由一方父母出资为子女购买的不动产, 产权登记在出资人子女名下的, 可按照婚姻法第十八条第 ( 三 ) 项的规定, 视为只对自己子女一方的赠与, 该不动产应认定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 而此前婚姻法解释二第二十二条第二款则规定 : 当事人结婚后, 父母为双方购置房屋出资的, 该出资应当认定为对夫妻双方的赠与, 但父母明确表示赠与一方的除外 究竟是对一方的赠与, 还是对双方的赠与? 这个问题的答案归根结底取决于对家庭理念的理解 : 是将家庭视为一个伦理实体, 还是将其视为一种法律价值? 不消说, 无论是伦理实体说, 还是法律价值说, 都是建立在家庭现代化命题的基础之上的 伴随着中国近代以来的社会革命与国家建设, 以及由旧社会向新社会的转变, 中国家庭也经历了一场深刻的 古今之变 首先, 家庭经历一番反封建的理性 祛魅 而日趋确定, 外延上不再包括已故祖先与未来子孙, 而是限定于社会学上的主干家庭, 而且随着个体人格的独立, 家庭结构也一改过去亲疏尊卑的区别原则, 而采地位平等的同一原则 其次, 家庭财产由不明确财产权的 同居共财 状态, 转变为财产权主客体分别确立并彼此对立, 以及家庭财产权和个体财产权并肩而立的状态 家庭现代化的这一成果为宪法所确认, 并反映在整个婚姻家庭法律制度之中 这也表明, 家庭首先是一个实定法上的概念 经略 [ 34

37 评论 家庭作为伦理实体根据伦理实体说, 婚姻行为大可奉行自由原则 ( 婚姻法第二条 ), 但婚后所进入的婚姻状态或者家庭则不然 家庭是一个以夫妻的互相扶养 子女的抚养教育和父母的赡养扶助 ( 婚姻法第二十条 第二十一条 ) 等伦理目的为本质的整体 在家庭内部, 借用社会契约论的逻辑, 个体自身不再是 一个完整而孤立的整体, 而是转化为了家庭这个 更大的整体的一部分, 而个体 就以一定的方式从整体里获得自己的生命与存在 家庭不是所有家庭成员的简单相加, 而是他们彼此之间的伦理结合, 不是作为 多 的混合物, 而是作为 一 的化合物 家庭作为伦理实体在财产法上的意义在于, 家庭财产归属于家庭, 而非任何家庭成员 后者只是家庭有机体的一个器官, 其代表家庭进行的财产法行为就是家庭本身的行为 家庭成员之间的财产转移既未改变财产所有权, 也未改变财产使用权, 因而不具有外部法律意义, 而只具有内部记账意义 在法律上, 要将父母为子女出资购房解释为赠与, 只有借助于两种相互对立的家庭概念才能完成 首先, 赠与发生在赠与人与受赠人两个独立法律主体之间 将父母为子女出资购房解释为赠与, 意味着将区别原则引入家庭概念之中, 原先作为单一法律主体的家庭如今被重构为两个法律主体, 其一为父母, 其一为小夫妻 与此相伴的是家庭财产权让位于夫妻财产权 这一转变是由 1980 年对婚姻法的修改完成的, 这次修改取消了 1950 年婚姻法中的 家庭财产 概念 ( 第十条 第二十三条 ), 确定了夫妻共同所有作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的一般归属原则 ( 第十三条 ) 如此一来, 家庭作为伦理实体就失去了其财产法上的意义, 套用 国王的两个身体 的说法, 家庭失去了其财产身体, 而纯剩下其伦理身体 其次, 不作为的默示只有在法律有规定或者当事人双方有约定的情况下, 才可以视为意思表示, 这是基于意思自治和个人责任原则的一般法理, 并为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 <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 > 若干问题的意见 ( 试行 ) 第 66 条所确认 正如最高人民法院新闻发言人所言, 父母出资为子女结婚购房一般不会与子女签署书面协议, 那么可依据哪一法律规定, 从父母不作为的默示中解释出赠与的意思表示呢? 显然不能依据婚姻法第十八条第 ( 三 ) 项, 因为适用该规定的前提是赠与合同的经略 [ 35

38 评论 存在, 而现在赠与合同是否存在本身就是成问题的 也许可以结合婚姻法解释二第二十二条第二款与全国人大常委会本可以但并没有推翻该条款的事实, 推定全国人大常委会默认了该条款, 进而推定全国人大常委会那里存在着一种默示的法律规定 但这又与法律的公开性 明确性原则之间存在张力 一种可能的思路是从宪法第四十九条第一款 ( 国家保护家庭 ) 和婚姻法第四条 ( 家庭成员间应当互相帮助 ) 出发, 将同一原则 ( 父母与小夫妻同属一个家庭 小夫妻作为家庭本身的再生产环节以及父母基于儒家忠道对小夫妻的精诚成全 ) 引入家庭概念之中, 推定赠与意思表示的存在 伦理实体说显然反对将区别原则引入家庭概念之中 区别原则将家庭及其财产一分为二, 日益掏空了家庭的伦理主体性, 而将其降格为一个由一系列不同层次的法律关系所构成的框架性概念 在这个意义上, 伦理实体说所批判的, 不是婚姻法解释三, 而是 1980 年婚姻法以来的整个婚姻家庭制度 这一制度固然清晰明确, 却失之专断简陋, 而不得不以父母对小夫妻的赠与这一补丁, 来承担传统家庭财产制下分家的功能, 以赠与之新瓶, 装分家之旧酒 新瓶 充分呈现了这一人为理性的反自然特征, 旧酒 则表明, 家庭作为伦理实体并未完全失去其财产法上的意义, 家庭不可能完全剥离其伦理本质而彻底形式化 在这个意义上, 伦理实体说所反思的, 不是这套或那套家庭现代化方案, 而是家庭现代化本身 在将出资购房定性为赠与的同时, 赠与谁的问题接踵而至 当然赠与的确定必然意味着赠与对象的确定,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在观念上将这两个问题分开讨论 在伦理实体说看来, 在虚空化的主干家庭之下, 夫妻作为伦理实体而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伦理实体说对主干家庭的描述分析, 原则上都可以原样照搬到这一 家庭中的家庭 之上 据此, 夫妻结合形成了一个新的整体 ( 社会学上的核心家庭, 姑且也称之为家庭 ), 夫或妻只是这个整体的一个部分, 夫妻之间地位平等, 但双方在伦理上均位卑于并服务于家庭 这在财产法上的意义在于, 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 以归属于家庭为原则, 例外时才归属于个体 (1980 年婚姻法第十三条 1993 年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处理财产分割问题的若干具体意见 第 7 条 2003 年婚姻法解释二第二十二条第二款 ) 这表明,2001 年婚姻法第十八条专条规定的个体财产权本身并未确立为一项一般原则, 而只是第十七条规定的家庭财产权原则的若干例外 不仅如此, 个体财产权在特定条件下反而还应当转化为家庭财产权 经略 [ 36

39 评论 (1993 年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处理财产分割问题的若干具体意 见 第 6 条 ) 根据这一解读, 父母以不作为的默示形式对小夫妻的赠与, 原则上无 疑应当归属于家庭 家庭作为法律价值法律价值说更是在家庭现代化的方向上展开的 家庭现代化意味着家庭被迫在理性面前证明自身的合法性 据此, 集中体现理性精神的个体人格及其财产权不再满足于作为家庭人格及其财产权的例外, 而是要求至少真正成为一项与之分庭抗礼的独立原则 不仅如此, 前者还深嵌入家庭生活之中, 对后者进行了一番全面深刻的改造 : 抽象的家庭人格因为不具有可实证性而被否定, 代之以家庭成员之间重床叠屋的法律关系, 而在 婚姻和家庭从团体向关系的发展过程中, 我们今天的婚姻问题 子女教育问题等都随之而产生了 2; 与此相应, 财产权的归属对象, 从过去作为单一法律主体的家庭, 变为家庭与个体相互妥协形成的所谓共同关系, 家庭财产权让位于家庭共有财产权或夫妻共同财产权 结果, 伦理实体说下家庭的伦理优先性被抽空了, 家庭本身经历一番现代化的洗礼, 从一个活泼能动的伦理实体, 化约为一种需要呵护的法律价值 个体人格的孕育化成与自由价值的引入家庭, 一直是中国近代以来一个持续不间断的命题, 是中国家庭现代化一个不可或缺的方面 这一过程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 : 第一阶段即本文开篇提到的家庭 古今之变, 个体价值初入家庭, 传统家庭的伦理绝对性让位于现代家庭的伦理优先性, 集中体现为新民主主义婚姻制度 (1950 年婚姻法第一条 ); 第二阶段即 1980 年婚姻法以来婚姻家庭制度的变迁, 家庭逐渐失去其伦理优先性, 个体价值权重日增, 甚至在婚姻法解释三第七条第一款中一度超过了家庭 在已经引入个体价值的第一阶段, 家庭之所以还能保持其伦理优先性, 一方面是因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伦理绝对性替代家庭的伦理绝对性, 形成了对个体价值的有效约束, 另一方面是因为传统家庭理念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民族文化之中, 为法律层面的家庭共有财产和夫妻共同财产等概念提供了源源不绝的伦理资源 法律价值说是建立在契约婚姻观基础之上的 根据契约婚姻观, 婚姻行为是男女 经略 [ 37

40 评论 双方基于意思自治原则的缔约行为, 婚姻状态或家庭只是各种契约权利义务的总和, 并未形成所谓伦理实体 但问题在于, 婚姻契约的内容是什么? 经此一问, 婚姻法第二十条 第二十一条等规定的各项法定义务自然被确立为婚姻契约的当然条款 这些法定义务的道德基础正是契约双方相互之间的承诺与信任, 而且很难想象这种承诺与信任不是以永恒为期限的, 而所谓家庭不过是这些承诺与信任的统称 可见, 婚姻固然起于契约, 却自觉以家庭为目的, 婚姻契约固然起于契约双方的对立, 却终于二者的统一 正如风暴用全力来冲击平静, 却寻求终止于平静, 我的反抗冲击着你的爱, 而它的呼声也还是 我需要你, 只需要你 如果说自由 ( 或曰 自由的爱 3) 成了婚姻的理念, 那么家庭更应成为它的理念, 如果说婚姻受意思自治原则的调节, 那么它更应受保护妇女 儿童和老人的合法权益原则 ( 婚姻法第二条第二款 ) 的调节 如此一来, 在婚姻之上便同时存在着两种正相反对的价值理念及其衍生的法律原则, 任何一方都有正当理由要求获得实现, 但又都无权要求获得绝对的实现, 二者之间必须进行权衡 过去无论是在法律制度上 ( 婚姻法第三十九条第一款 第四十条 第四十二条 ), 还是在司法实践中, 都自觉贯彻了权衡的要求 法院被赋予司法裁量权, 结合案件具体情形在冲突原则之间进行权衡, 从中得出明确性的规则并适用于个案 事实上, 就连传统家庭理念都深谙权衡之道 : 亲亲原则 ( 父慈 子孝 兄友 弟恭 ) 作为一项基于自然情感的伦理原则, 在相当程度上软化了传统家庭的绝对性, 而为家庭成员留出了 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的空间 法律原则之间的权衡遵从司法裁量, 这同时意味着任何制定明确规则的 一刀切 式的解决方案, 比如无论是婚姻法解释二第二十二条第二款基于家庭理念将父母赠房 切 归双方, 还是婚姻法解释三第七条第一款基于自由理念将其 切 归一方, 可能都是不科学的 从最高人民法院新闻发言人的介绍来看, 婚姻法解释三第七条第一款的直接动机更可能是为了平衡司法公正与司法效率, 尤其是后者 : 使父母出资购房真实意图的判断依据更为客观, 便于司法认定及统一裁量尺度 但长远来看, 该条款可能产生额外成本而未必能够如愿 一方面, 该条款作为裁判规范, 可能牺牲个案公正, 而且鉴于司法解释的普遍法律效力, 这种牺牲相比过去权衡时代在法律上还是普遍且不可避免的 套用培根的话, 十次不公正的判决只是污染了一段水流, 一次不科学的解 经略 [ 38

41 评论 释却污染了河水的源头 这些牺牲最终都会作为社会成本而存在于司法系统之外, 从而构成隐性的司法成本 该条款的制定仅仅立足于司法系统本身, 而不是立足于整个社会, 也不符合立法的公共性或普遍性原则 另一方面, 该条款作为行为规范, 有助于引导父母出资购房时指明赠与对象, 避免日后麻烦, 但倘若父母指明仅赠与自己子女一方, 那么这一行为本身就可能成为导致家庭不稳定的因素, 它可能因为引入个体价值, 而使小夫妻之间的信任变得脆薄起来 : 未受赠方可能对父母的那点私心耿耿于怀, 受赠方不再有承担巨大的财产性违约责任之虞, 双方都更容易提出离婚 这意味着为了保护个体价值而过度牺牲了家庭价值, 二者作为一个整体并未获得权衡所要求的最优化实现 在社会事实而非法律规范层面, 家庭先我而在, 没有谁外在于家庭 任何人不是在这个就是在那个家庭之中 个体价值与家庭价值之间的权衡, 背后其实是两个家庭之间的权衡 : 小夫妻之家一旦解散, 接受赠房一方将立即带着受赠之房回归其父母之家 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 这种 实与而名不与 的权宜之计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但却更可能伤害长远的礼乐重建 所谓 实与, 是指保护赠房父母之家的利益 ; 所谓 名不与, 是指这种保护本身就损害了小夫妻之家的稳定, 况且没有父母之家对小夫妻之家的 己欲立而立人, 己欲达而达人, 家庭本身的再生产将何以为继? 这种做法看似保护了父母之家, 实则却摧毁了家庭本身 结语在中国家庭现代化的大背景下, 伦理实体说更像是单身战风车的没落贵族唐 吉诃德 它对家庭现代化宿命的反思, 总是以追溯历史的方式展开的 : 它是远望着那个正在消逝的古老农耕时代的背影奏出的一曲华丽而悲怆的挽歌, 这本身就显示了它的道德高度 不可避免的事并非因此就值得追求, 不可能的事也并非因此就是不正确的 它的言说每每突破现行法律框架, 不是因为别的, 正是因为它本来就不是一种实定法学说, 而是一种正当法学说 它追问的是 : 什么是中华文明的天经地义? 相比之下, 法律价值说要温和得多 它在家庭不得不现代化和家庭现代化不得不容纳个体价值的前提下, 尽可能在实定法框架内寻求家庭价值与个体价值之间的中道, 并具体运用权衡这一法律技术, 力图将现行法律制度解释为一个和谐融贯的体系 经略 [ 39

42 评论 但这并不是说法律价值说纯属 歌德派, 恰好相反, 无论从哪一种家庭理念出发, 均可对婚姻法解释三第七条第一款将父母为子女出资购房一概归属于一方的规定提出批评 根据伦理实体说, 父母赠房以归属于双方为原则, 而以归属于一方为例外 ; 而根据法律价值说, 父母赠房的归属取决于家庭价值与个体价值之间的权衡, 不能一概而论 与价值理念层面相呼应, 在法律技术层面, 研究分析审判经验, 总结提炼案件类型, 将不同案件类型的权衡法则解释为普遍而明确的法律规则, 或许更为可取 ; 这样既可提高司法效率, 又不至于过度伤害司法公正, 二者作为一个整体可以获得权衡所要求的最优化实现 在解释上, 法律价值说似可包容伦理实体说, 后者可以被重构为前者的一个极端情形, 其中家庭价值无穷大而具有压倒性的伦理优先性, 或者个体价值无穷小而几近被绝对排除 且不论两种家庭理念的批评是否成立, 假定该条款确实 与法律相抵触 4 或者 与法律的基本原则与立法原意相违背 5, 那么法律言说该如何继续进行呢? 这就是以全国人大常委会对 两院 工作的监督权 ( 宪法第六十七条第 ( 六 ) 项 ) 为依据, 并通过 2005 年 司法解释备案审查工作程序 和 2006 年 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监督法 第三十一至三十三条得以落实的司法解释备案审查制度 据此, 最高人民法院作出的属于审判工作中具体应用法律的解释, 应当自公布之日起三十日内报全国人大常委会备案, 以备审查 审查既可主动进行, 又可依国务院 中央军委 省级人大常委会 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书面审查要求进行, 还可应其他国家机关和社会团体 企业事业组织以及公民的书面审查建议进行 经审查认为该解释同法律规定相抵触的, 可建议最高人民法院自行予以修改或废止, 最高人民法院不予修改或废止的, 可通过要求最高人民法院予以修改 废止的议案, 或者由全国人大常委会作出法律解释的议案 鉴于法律实践中这一制度启动的情形并不多见, 若能借婚姻法解释三这一契机启动该制度, 就不仅有廓清婚姻家庭立法理念的个案意义, 而且有促进司法解释科学化和维护法制统一的普遍意义 而该制度体现的自律与他律并重和以理性程序技术解决实质理念问题的精神, 毫无疑问正是现代法治的题中之义 1 [ 德 ] 拉德布鲁赫 : 法哲学, 王朴译, 法律出版社 2005 年版, 第 3 页 2 [ 德 ] 拉德布鲁赫 : 法哲学, 王朴译, 法律出版社 2005 年版, 第 151 页 经略 [ 40

43 评论 3 [ 德 ] 拉德布鲁赫 : 法哲学, 王朴译, 法律出版社 2005 年版, 第 153 页 4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 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乔晓阳 : 人大常委会监督的内容和原则, 中国人大网 5 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委员张春生 : 规范性文件的备案审查, 中国人大网 经略 [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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