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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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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三章創作論述第一節創作理念夢與現實究竟衝突還是相似? 夢裡我們呈現出理想的樣子, 還是本來的面貌? 正常人每天需睡滿八小時, 佔據人生三分之一的時間, 就像每個人的小故事與私密習慣, 此睡眠時間與內容皆不盡相同若將個人小故事裡的氣味與情緒演繹成一個夢境, 是否能如短促的小說紙頁, 從圖像化的細節綿延描繪出具體繁盛的生命力? 我身旁真正夢遊的人少, 但紛雜作夢的人多, 包國立政治含自身都有過迷走於忽寐忽醒, 由發夢跨入淺睡期的惶惶躁動夢遊者有自己日常積累的反射習慣, 也有跳脫邏輯的驚人之舉, 這些舉動都有情緒經驗可尋, 那些逃脫陷溺的衝動, 在日常生活受到節制壓抑, 於是在心底拓掘大學出一條疏通的河道, 在夢中汩汩流出 National Chengch 專題概念由創作的發想即是一場白日夢, 創作的過程就像夢遊的關連出發, 從夢的全視角度搬演自己與他人的生活編導式攝影者的鏡頭就像作夢者的視角般, 有時置身其中, 有時統馭劇情, 身份是演員也是導演, 既陷溺又疏離作品內容藉由與我相關的六位人物, 從黑夜至白天接力登場, i University 他們各有其獨立的故事情節, 也可與對方的情境相連, 成為一套完整的敘事結構因此可視為六段散落的情節, 或以夢中夢的關係串連, 無論是整體分散為片段, 或片段拼湊出整體, 都是以不同面孔詮釋創作中遭遇的情緒過程它是個逐步拍攝逐步成形的作品, 帶點誇張的趣味性有時我先產生影像概念, 諸如拍攝場景的選擇與陳設主角衣著及個性道具排列等視覺細節, 待拍攝完畢後發展故事內容有時我先有故事腳本, 事先寫下情節關鍵 35

2 字, 如輾轉難眠隨性好奇怯弱掙扎跑大吃瘋狂遊戲闔眼安靜等, 此時我先掌握情節, 再安排畫面, 這樣的修改輪迴出現, 並與擔綱友人反覆溝通, 彷彿一場集體創作的遊戲, 充滿趣味性荷蘭文化史學家 Johan Huizinga 的經典名著遊戲的人, 從各面向探討文化所含涉的遊戲成分, 表示人類以遊戲而始, 文化因遊戲而生, 把遊戲作為生活最根本的範疇, 而創作本身就是一場文化的遊戲我以編導式攝影為依歸, 裝置場景與指導被攝者演出, 被攝主角將朝兩方向表現 : 表現自己原本的樣子, 或揭露出掩蓋的一面首先針對夢遊這個大題, 分點敘說我的想法, 作為本專題對夢遊的詮釋定義, 與劇情編導的指南壹夢遊是相對於現實, 讓主角進入相反角色所謂平行世界 (Parallel Worlds), 是指永不交會的宇宙有事件同時在發生的正負向兩處許多科幻小說會據此為主軸, 探討若在相同時間點置入不同決定, 所引發的善惡兩種極端效應我對此想法非常著迷, 每件事的發展都有正反兩面向, 而決定存乎一心若依據佛洛伊德的觀點, 人們會將白日未被滿足的願望經過偽裝後發夢, 也就是說夢中我們所扮演的角色可能是一個我們平日渴望卻不曾實踐的相反類型因此作品中可以看見日常生活不會發生的情景, 如鎮日踩著細跟高跟鞋的出入時尚地段的女子, 與被追逐逃亡的女子形象是衝突的, 而衝突本身更能傳達強烈的情緒效果或使用一些戲謔甚至帶點玩笑惡意的小道具, 如恣意傾倒食物穿絨毛拖鞋上捷運把落葉掃進浴缸裡滿床的酒瓶與藥丸等, 這些小小的誇張叛逆用意在打破平凡與習慣 36

3 貳夢遊是日常生活切片, 主角只需強化原有個性薩依德曾在多本著作裡強調藝術的功用是航向他者 (others), 不只把眼光放在自己而已 (Edward Said,2006) 人有許多的經驗上的普同性, 我常在聽完別人說話看完電影後, 不自覺進行起角色交換這些材料暫存成潛意識的影像, 像蒐集了別人的夢成為自己的心理學界認為夢是日間經歷的殘留, 甚至會積極地幫助人們處理問題與發展創意在遭遇許多狀況時, 人們的反應是雷同的, 在夢中也會依循同樣的處理方式如果是夢代表的是一場事件, 單一來看, 或許會覺得夢經歷者的狀況是獨特的, 然整體而言, 若置身同一事件, 大家的反應也差不了多少因此認為夢與現實是無異的自己與他人是無異的, 夢中的角色可以是人的縮影, 也可以是真實行為的合理展現以作品呈現來說, 被攝者與大眾的慾望是共通的, 貪吃欲窺視欲追求變化又對未知不安, 無論誰都能體會這種掙扎驅動, 被攝者只需於鏡頭前強化情緒參夢遊的多義性解讀夢遊與深度睡眠的關連密切, 夢遊者通常很難被喚醒, 且從事下意識無記憶習以為常的行為這很像社會慣性下的集體恍惚, 因無法意識危險而享有渾然的安心一人看是新奇有趣隨性好奇, 在他人眼中可能是錯愕而怪誕無意識的具危險性的, 端看觀者以自身立場來判斷這是美夢或惡夢, 被攝者是主動或受控一樣的潑灑倒臥食物場景, 有人覺得新穎好玩, 有人感到難堪不安大街上奔逃的女子, 帶給觀者的也許是設身理解, 也許是毫不認同最後一層解讀是觀者對夢遊主角將遭遇未知冒險的預設, 此點能使觀者重新思考照片中的熟悉事件, 引出個人經驗裡的各式邏輯畢竟攝影者永遠無法掌握吸引觀者的刺點會出現在哪項細節裡 37

4 第二節創作方法壹編導式攝影的應用專題採用文獻介紹的編導式攝影 (Fabricated Photography), 創作者於拍攝前先產生一套創作意念, 再根據其意圖與畫面需求, 選定演員準備道具拍攝時對場景進行裝置與指導人物演出, 是為攝影者主動介入甚至自行參與扮演的攝影方式在著手編導拍攝以前, 所有的敘事都是散落在創作者腦海中, 待拍攝完畢後, 如同電影蒙太奇剪輯, 用敘事者的觀點整理篩選後, 再依說故事的需求去組織排列這些小故事安排故事發展線, 再度創造出一個故事故敘事始於我先有概略腳本, 視拍攝狀況調整, 拍完後再賦予此腳本更充足且頭尾連貫的意義此方式類似先有劇本後產生劇照, 故前文也做了電影與攝影的比較討論, 並參考電影運鏡及劇本寫作整個拍攝過程是為了完整實現創作構想, 以帶有誇大矯飾的刻意感, 強化故事與模擬真實雖然此種矯飾攝影與紀錄真實的紀實攝影不同, 但我的許多場景仍擷取於真實, 如公園捷運站百貨公司等室外場所, 一來因更動不易, 二來想強化夢遊便是遊走於夢與現實的模糊地帶, 反而更能肯定夢境的擬真再現魔力, 故只對人物的衣著道具進行更動而在室內場景裡, 便會將道具刻意擺設, 如灑落一地的糖果與填滿浴缸的落葉 ; 照片的劇情也倚賴安排道具安排作劇情串連, 如發現紅屋與踢倒紅屋, 灑出糖果與躺臥在糖果雨裡, 藉此創造出畫面的張力與驚奇感編導的部分除了道具走位, 還有人物本專題前五段為攝影者指導朋友演出, 末段為攝影者本人的參與自拍由筆者本人作結, 除了在劇情上扮演總結的尾聲外, 也暗指了夢境與真實生活的冥冥契合 38

5 貳使用機具拍攝內容以人物在場景中的活動為主, 故畫面中的身體意象與空間互動格外重要在鏡頭的框取上, 除表明所在空間的全景式鏡頭外, 也有腰部以上的中景, 與強調人物表情的特寫鏡頭研究者使用的機具為 Canon400D, 搭配 50mm 標準鏡一顆, 偶用於特寫室內全景照皆使用 TAMRON 17 50mm 的中廣角鏡頭, 唯第二段使用 Canon mm 的望遠變焦鏡, 空間內縮的效果使人物居中的探險顯得渺小而廣袤, 並以腳架跳燈輔助此段的夜景拍攝室內場景靠人工光源做調節, 如白光燈泡, 或第一段的床邊蠟燭而室外照場所就在自然光下拍攝, 不另行補光參決定拍攝與敘事時間最初的構想為一日的連續跟拍活動, 將拍攝重點聚在二十四小時內發生, 看似可親又帶著疏離的生活片段, 像在街角安插攝影機般, 這些被攝者的生活呈現的正是城市內獨立 / 集體欲望的縮影, 有逾越綁縛的遁逃渴望, 及在私角落擦拭自己怪異稜角的偏執專題初期想法紛雜, 拍攝經驗不足, 因預設了創作過程的跳躍與不定性, 故不先擬定全體故事內容, 反而從拍攝與敘事的時間著手, 將故事時間訂為夜晚白天, 待全數拍完再安排此六段的排列關係照片的拍攝時間切割成夜晚深夜白天中午下午至黃昏, 六段時間為不同天拍攝, 順序為先拍黃昏落葉早晨甦醒午後大吃, 後期拍晚間失眠深夜漫遊, 最後是正午逃亡, 待全數拍完後進行照片排列, 決定何段時間作敘事的開頭後來選擇夜晚為首段, 符合失眠出門 / 夢遊出門的現實 / 夢境雙重象 39

6 徵, 摒除其他排列帶來的多種可能, 也增加故事的引導性, 激發觀者隨主角出門腳步一同走入夢中觀看的狀態影像時間與敘述時間的相同, 即小說技法裡的等述故在排列完影像順序後, 文字的敘說也確立了, 分別為夜晚失眠深夜出門早晨甦醒正午奔逃午後吃喝黃昏沈浸, 最後以闔眼暗示了夢中夢的故事循環, 承接回開頭肆決定拍攝對象我網羅身邊好友擔任被攝主角, 根據對他們的了解與投射安排角色, 擬定故事大綱我選擇他們身上吸引我的特質, 加入編導要他們扮演我的主觀, 觀者一方面從他們身上體會不同的角色故事, 一方面也構築出我的生活對故事來說, 他們傳達出我性格裡的不同面向, 對我來說, 或許像是一種替代冒險, 他們裹著我的衣物在我出沒的場所, 留下視覺記憶偶爾當我想起他們, 浮現的竟是從照片裡望穿鏡頭的姿態六段故事的主角分別為 Sean, Vincent, Cathy, Flora, Yuga 及我小世界理論表示, 只要透過六層人際關係, 就可與世界上任何人搭上線旅遊生活頻道製作一節目一個城市, 六個朋友, 其構想是 : 挑選在地自願者當首位導遊, 由他起頭直線向下連出五位朋友, 每人分別介紹自己在城市的私房景點, 接力帶領觀眾探索這座城市的獨家風貌城市是包裝過的舞台, 也是集合的概念城市由人的建築構成, 搭建理念滿足人的需求與征服人們選擇生活打造城市, 而城市又回過頭來反映人的生活樣態每個人如同以個性骨架搭建的物體, 相互扮演不同的功能, 有人是路邊的感應燈公園的躺椅寂寥的電話亭, 有人是界線模糊的停車格播映世事的鬧區聚集崇拜的旗艦店我藉由對五位好友特質的理解, 40

7 搬演故事, 他們在我的城市裡擔綱不同的功能, 又回過頭來反映我性格的多面向因此人物肩負的作用是顯示創作者自我人格的某一部份, 他們對我的意義正如同城市與人的關係與被攝者進行事前溝通的方式是由我講述需要的情緒動作畫面, 與故事情節, 並提供廣告照片或音樂錄影帶的拍攝腳本, 作為被攝者的演出參考與被攝者預先討論拍攝內容, 除了可讓其同意做好身心準備外, 拍攝過程也會較為流暢到位在與被攝者敲定拍攝時間後, 便勘查可用場地, 準備道具與服裝每次拍攝約兩小時, 場景若需裝置則於拍攝當日進行, 如遇景點太多的狀況, 便拆成連續兩天拍攝此外受時間光線天候人潮等限制, 需視情況調整腳本被攝者在人群的注目下演出, 需要一點勇敢, 攝影者應於拍攝前溝通過程中引導, 我的朋友非專業演員, 但腳本在他們身上獲得另一種即興發揮, 這種微妙的告知與接收互動, 如同卡爾維諾筆下看不見的城市裡, 旅行者叨絮拋出許多細微的旅途見聞, 君主饒富興味地發問, 卻不一定得到正面的回答而真實隨性也成了作品的調性, 拍攝現場大致上是隨性有共識的, 接近一場集體創作的遊戲伍場景裝置過程空間的設定乃是情節上演的舞台, 有了人物後, 開始勘查場地我商借朋友的房間, 選出擬真具生活氣氛的空間除了室內的房間客廳, 也拉往戶外, 包含馬路公園捷運站校園天橋, 街景及百貨櫥窗, 以強化其走入現實的夢遊感這些場景對作品的意義, 是從真實生活中切取出來的領地, 場景在未被標示框架為作品的一部份以前, 沒有任何需要解讀與想像的需求, 就是理所當然的存在, 經由夢遊的視角, 及在其中演出的人和道具, 重新看待場景賦予它意義, 讓它別具一格, 從日常脫離場景也不是永久的存在, 它是特定時空的切割, 41

8 是拍照存留的瞬間, 且是有目的性的行動也許下次會有別的事件上演, 但不會再相同地發生, 因此照片既是創作的紀錄也參與了消逝, 而創作實則從佈置場景的那刻就已經開始了接著以照片方式呈現六段場景的原貌與裝置過程, 列表說明場景的主題燈光道具與拍攝重點以下見表 3 1 場景裝置過程 42

9 表 3-1 場景裝置過程場地原貌裝置過程主題道具燈光拍攝重點第一場拍 Sean 失眠地點為有白床的淺藍牆房間, 時間為夜晚, 照明為床左側的白地燈及右側椅的燭火, 營造室內氣氛道具方面, 床頭植物及綿羊具隱喻, 彩色玻璃紙包裝酒瓶凸顯色澤, 藥丸為小顆保麗龍球拍攝重點為主角床上失眠與起身第二場拍 Vincent 夜遊時間橫跨午夜至白天, 照明為路燈閃光燈地點除左圖斑馬線, 包含古亭公園台大畜牧校區捷運南港昆陽南勢角站公共藝術道具有黑色行李袋綿羊絨毛室內鞋松鼠, 及紅色小屋拍攝重點為主角的遊蕩與找尋第三場拍 Cathy 甦醒地點為紅床粉色房間光源為室內燈光道具為床上的書熊玩偶床邊梳妝桌影像以 photoshop 合成, 拍攝重點為女主角在房內熟睡驚擾揉眼甦醒翻滾閱讀著裝提物出門的影像 43

10 第四場拍 Flora 奔逃地點為信義區商圈光源採自然天光場景包含天橋水泥走道百貨櫥窗樓梯間道具為桃色洋裝緞帶高跟鞋髮飾第二場使用的紅屋與彩色糖果拍攝重點為女主角慌亂奔逃的神情與動作第五場拍 Yuga 吃喝地點為米黃牆壁客廳光源為室內頂燈道具為報紙彩色穀片飲料果凍條鮮奶油, 及其他零食包裝拍攝重點在主角大吃大喝的誇張表情與動作上, 取景單純, 以人物特寫為主第六場拍創作者浸泡在落葉堆裡地點為戶外陽臺光源為自然光, 拍攝時間漸入黃昏, 故照片色調偏紅場景裝置為陽台中央擺放浴缸, 後倒入落葉置入鮮花盆栽道具尚有枕頭彩色毛毯拍攝主角安置其中的沈浸模樣 44

11 陸擬定拍攝腳本拍攝原則以夢遊感為框架進行所有畫面的編導, 是為讓抽象夢境具像視覺化呈現的辦法, 也強調了想像與真實間難以劃分的微妙以下以表格及條列方式抓取主要拍攝畫面並將故事細節描述載於後節的創作內容中表 3-2 拍攝腳本擬定段時間場景主要劇情拍攝畫面 1 夜晚房間景 ( 藍牆白床 ) 失眠出門羊書酒瓶藥罐起身離開床緣的身影 2 深夜戶外斑馬線公園捷運站草地樹叢夜遊尋找彎身探尋紅屋穿綿羊拖鞋走過多眾多景點, 遇到松鼠, 取下紅屋並打開它窺看 3 早晨房間景 ( 粉牆紅床 ) 房內的多重影像床上閱讀伸展翻滾最後整裝提行李出門 4 中午長廊天橋樓梯間奔逃束縛跌倒踩踏紅燈穿高跟鞋逃跑躲藏樓梯間跌倒手心灑下彩色糖粒 5 下午地鋪報紙, 牆面貼滿零食包裝的客廳大吃大喝躺臥在彩色穀片裡嬉鬧潑灑零食與被潑灑 6 黃昏樹下陽台上的浴缸泡在落葉裡樹下駐足置身落葉浴缸中蓋毯沈睡一 Sean 陷入失眠 1. 抱著羊, 坐在床中央 2. 趴在床上, 眼前擺滿攤開的書 3. 探身看發光的酒缸 4. 身旁擺滿藥罐, 喝水 5. 起身離開 ( 放慢快門拍攝重疊的人影 ) 45

12 二 Vincent 漫遊尋找 1. 夜裡走向斑馬線 2. 穿毛拖在公園裡 3. 在滑梯上睡著 4. 旋轉木馬 ( 空景 ) 5. 提行李在月台候車 6. 走入捷運車廂 7. 被植物的意象帶領 8. 進入叢林裡探險 9. 遇見松鼠 10. 發現小紅屋 11. 拉開紅屋窺探三 Cathy 甦醒伸展 1. 床上熟睡 2. 受驚擾與掙扎 3. 甦醒揉眼 4. 床上閱讀與伸展的多重影像 5. 床上盡情翻滾的雙重影像 6. 選衣與上妝的雙重影像 7. 提箱子出門四 Flora 奔逃跌撞 1. 踩踏紅燈的腳部特寫 2. 拉裙奔跑的全身照 3. 躲匿於天橋 ( 手綁緞帶 ) 46

13 4. 俯身趴在地上 5. 爬上發光的階梯 6. 跌坐階梯上 7. 糖果自手心灑落五 Yuga 瘋狂吃喝 1. 躺臥穀片的臉部特寫 2. 誇張吃喝的表情與全身特寫 3. 促狹將食物拋向空中 4. 被灑下的食物淹沒六我浸泡在落葉裡睡著 1. 樹上葉片的空景 2. 腳邊落葉滿地 3. 將葉子置入盒內 4. 坐在浴缸, 抓起落葉 5. 置入鮮花與枕頭 6. 睡眠者的搔癢 7. 在腦邊開花 8. 披蓋毛毯 9. 進入繽紛夢境 47

14 第三節創作內容本創作內容包含影像與文字兩塊, 一來因兩者並非同時生產, 而是拍攝過程交疊上想法的逐步建立, 再由照片的挑選排列發展成完整文字, 這些挑選與排列事實上都隱含了塑造故事的主觀企圖二來因兩者本來特性的不同, 影像意義的模糊, 不如文字固定, 如同 Barthes 在影像音樂文本裡提到 : 影像, 就像漂浮在意義之海裡, 從不凝固於一處, 而圖說這類的附註文字就像錨 (anchor), 讓原本隨風飄盪任人划動的影像意義, 得以被釘死在固定一角 (Barthes 1977,p.32) 影像所享有的多元解讀多重思辨正是其魅力, 故我決定將論述分別發展成獨立並置但相互貼合的兩段對照, 即先描寫觀看照片時可見的人物動作與場景, 也就是照片本身排列出的故事內容, 作為溝通的基礎, 第二部分再深入探究每個畫面對創作的意義, 以創作者角度將故事衍生為對自我創作歷程的隱喻首先介紹影像本身訴說的故事壹拍攝故事內容首段影像由男主角睡不著開始, 他蹲踞床頭盯著白羊抱枕發楞, 嘗試看書卻翻得漫不經心, 於是在百無聊賴下想出更多解決之道, 他搬出一床豔麗的酒, 手捧魚缸大小的酒杯, 魚缸杯就像渴睡的蛹道, 散發神秘的幽光, 反而召喚了更多心事身後那株綠絨植物緩緩吐納, 像枕邊靈感的恣意蔓延, 暗示了原始的出走後來他採取終極手段, 讀著藥罐說明, 拿水吞藥, 吃過藥的他, 以床緣模糊的走動身影作結, 或許進入作夢或夢遊狀態, 或許按耐不住緊繃的神經, 決定起床出門夜遊 48

15 第二段故事, 男主角踏出家門, 腳上還殘留夜晚的惺忪, 那是一雙綿羊室內鞋他踏上夜裡的斑馬線, 像個趨光生物, 嚮往地走向燈亮的公園, 這個夜裡他就像小孩一樣迷濛而安心一個夢包覆另一個夢, 他在滑梯上睡著, 見到旋轉木馬, 小時候覺得坐上去就是旅行植物的意象再度帶領他, 他背起行李走進捷運車廂, 闖入都市叢林裡探險恍惚的漫遊者遇上在地的領路人, 他聽見松鼠在耳語 : 也許你該去看看那邊樹上的東西他取下樹上那幢紅色小屋, 疑惑地觀察, 小心翼翼地拉開門, 窺見一座睡意朦朧的世界第三段故事, 女主角蜷曲在被窩, 帶著與世無涉的淘氣, 時間悠悠然按照她的心意流逝門被打開後, 她像自幽長夢裡驚擾的小獸, 掙扎著甦醒她隨意閱讀伸展四肢, 在柔軟的床上愉悅地忙碌, 最後她起身打理自己, 步出了這個曾包裹她的紅色溫室第四段故事, 女主角踩踏曾賴以棲身的紅屋, 奔向城市迷醉的切口, 在熙攘鬧區劃開一場奔逃的夢她頂著慣有造型, 緊抓洋裝裙襬, 高跟鞋的處境使她舉步加倍琅蹌她的神情驚惶腳步散亂髮絲飛揚, 莽撞想不清該去的方向她渴望掙脫舊有的怯弱, 追尋新嘗試疲於奔命的她撐著地面喘息, 怯生生自欄杆縫隙臨下窺視, 手腕的蕾絲緞帶纖柔地纏繞, 手腳綁縛的意象一如她情緒裡的作繭自縛最後她在竭力爬上扭曲的階梯時跌倒了, 她跌坐台階, 手心始終握著彩虹色的蜜糖第五段故事, 冒險的女主角隨著糖果一同墜入一場瘋狂吞食的夢那是由奇想搭建而成的感官饗宴, 無論是酥脆的餅乾口感滑溜的果凍觸感, 白細綿密的奶泡, 皆豐沛簇擁著她, 在手指或舌尖都是新奇的體會她不假思索地全數塞入嘴中, 沈溺於食物帶來的能量戲謔, 與歡愉當她恣意耍玩食物, 漫不在乎地將食物向外潑灑時, 遭到了意料之外傾瀉而下的反作用力 49

16 第六段故事, 時光推進著葉片的泛黃, 陽光透射樹頂, 自葉隙流瀉, 在淺褐色磚道暈出斑駁樹影女主角緩步走過, 踩得一地落葉沙沙作響, 像秋收的序曲她駐足聆聽那些時空流轉的故事, 生動抽象, 而永無止盡她將葉片放入記憶的盒子, 將沿途撿拾的花葉倒入浴缸, 讓這艘裝滿想像方舟載著她在日常裡沈浮擱淺, 浸泡在眾多故事裡落葉化作春泥, 她的土壤因而饒沃, 開出想像之花在被披蓋上彩色毯子後, 她墜入夢鄉然後故事開始循環, 究竟是主角由失眠走入夢鄉, 還是從夢裡夢見失眠? 貳故事隱喻說明此處說明影像背後的隱喻, 以及我選取創作歷程作為文本解釋的邏輯前述文獻裡提到 : 夢是日間素材的重組, 夢遊是慾望的體現與達成 ; 接著在創作理念裡提到 : 創作發想就像一場白日夢, 創作的過程就像夢遊承續脈絡, 建立起作夢夢遊. 創作的關連, 夢是創作的開頭, 夢遊過程即是創作歷程的巨大隱喻因此夢遊照片既是歷程也是作品, 我以自己完成作品遭遇的不同階段情緒為核心, 將歷程紀錄化為攝影作品的圖說, 代表夢遊故事與照片的產出過程即是創作, 從拆解照片中故事場景及道具的隱喻, 帶出我思索拍攝書寫的創作過程照片第一段為引導式開頭, 主角受失眠所苦, 嘗試了許多抒困之道, 觀者跟隨他的輾轉難眠進入感受歷程失眠是夜裡的脫軌失序, 也是許多創作催生的時刻, 睡不著與想不出來, 同屬懸掛的膠著, 糾纏住睡意的是在日間萌芽而未獲解決的念頭, 一個已投注希冀但不知將如何發展的對象, 此情緒貼近創作念頭初生的苦惱階段開展一段旅程前的躁動心情此敏感焦慮一觸即發的情緒為首段主題 50

17 按捺不住活躍的神經細胞, 失眠主角決定起身出門, 探尋一個嶄新的觀點換場的同時也換角, 進入第二段在往後的二三四段故事裡, 主角不斷出走離棄現況, 如同我經歷不斷更改研究方向的時期從第二段開始邁入尋找的主線, 為配合夜裡出門遊蕩的故事情節, 作了夜間拍攝的調整主角的探險從自家生活圈 ( 公園捷運草地 ) 開始漫遊, 像個迷亂的夢遊者, 舉步依憑的是直覺與習慣, 到被松鼠告知線索後來到樹下, 開始有意識地找尋, 松鼠是勾住劇情使之轉向的轉折點 (turning point), 協助主角走向新領域此段象徵的我創作初期是場摸黑探索, 發光的公園遊樂場是觸手可及的直覺性嚮往, 為了出發前往更遠的地方, 主角提著行李在月台等候, 進了車廂, 是擠進研究所的象徵, 來到新環境的木門外, 在草木薈萃的閱讀森林裡披荊斬棘後, 出現了夢幻狡黠的指路導師, 引領開了一扇新穎研究學門後, 出門的意義彷彿更加明確可期此處充滿隨性安然的旅行心情, 使人有期待之心並觀察其間深藏的樂趣第三段, 紅床上的女孩比喻初醒的我原本沈睡於時間的流裡, 與世無涉稚氣未脫, 被外界驚擾後始作掙扎, 從沈睡中甦醒在紅床單上隨意閱讀, 紅床單象徵熱情的領域, 女孩伸展的肢體象徵我感官觸角的延伸, 難掩初醒的亢奮, 在領域裡頭盡情翻滾畫面裡多人並置的影像蒙太奇處理, 代表朝不同面向探索, 也顯得三心二意, 於是我整裝出發, 提起行囊尋找新天地二三兩段的情緒是屬於創作初期的迷惘尋找過程, 一路上透過他人與閱讀認識創作, 進而發展出作品的初步構想第四段, 承先啟後的動作是戲劇性地踩踏紅屋, 象徵離棄原有的寫作構想出走的形式不見得是美好的, 看似華麗的表面, 本質上卻接近逃脫奮力奔跑是人們夢中共通的經驗, 女主角飄揚的桃紅色裙擺更增添這幕的舞台效果, 這身不適奔跑的甜美造型, 象徵女主角還未完全捨得丟棄舊想法, 儘管它不合用於現況以百貨區街道為拍攝背景, 象徵城市是我的取材空間, 灰色牆垣砌成堵堵方格, 如迷宮般錯雜, 白色欄杆象徵現實的阻礙, 唯有居高臨下的想像 51

18 眼光得以穿透女主角的角色形象一方面有著成人的神經過敏膽怯張望, 一方面又強烈傳達不顧一切掙脫現況的衝動以她不斷奔跑的身影, 形容我穿梭其中, 四處觀望, 尚未找到立足處, 而過程中的阻力, 以蕾絲緞帶象徵情緒上的自我綁縛以主角扶撐地面代表創作的間歇性倦怠而在樓梯間跌倒代表攀爬遭遇的挫折最後色彩鮮豔的糖粒代表美好的執念與嚮往, 縱使跌了一跤仍然捧握手心此段講述從驚惶迷惘到執著的情緒轉折, 由決定離棄原有構想的焦慮不安, 到逃離過程中漸漸脫胎蛻變, 態度轉為堅定第五段, 開頭意圖以彩色食物連戲, 將上段結尾象徵信念的糖果帶到此處, 成為甜美夢境的開頭, 讓情緒不因換場而中斷此段以甜食代表創作的喜悅, 女孩藉由把玩嬉鬧與咀嚼吞嚥獲得巨大的滿足, 笑意從嘴角溢散到眼角食慾代表創作欲, 糖果屋為女孩親手打造的創作天地, 空間與食物的驚奇組合, 就像那些奇形怪狀的夢她嘗試各種配料的玩法, 將能標記進食 / 創作歷程的零食包裝貼滿牆壁, 宛如勳章以誇張進食比喻創作, 有時野心勃勃試圖將所有材料倒進胃裡, 有時鎮日無事倒臥在食材上, 有時沈浸於瘋狂的潑灑嬉鬧裡, 或自以為可以控制食物潑灑的速度與方向, 終至被正面淹沒此段情緒是創作燃起的熱情與滿足, 藉食物帶給身心的雙重效果強化展示此情緒第六段進入尾聲在此段中, 以大樹比喻故事的集結, 片片樹葉是他人的故事, 在樹下駐足的我藉由採集保存, 與沈浸落葉的動作, 得以將他人故事詮釋轉化為從由自身出發的創作, 透過我的眼與手, 對觀點洋溢眾說紛紜的周遭世界進行整理浴缸在此的角色是想像力的載具, 當它被放置在露天陽台時, 顯得奇特而錯置, 像往返於現實與夢境的方舟舟上的故事來自四面八方, 它們被口語轉述被文字記載被經歷與記憶, 化為潛意識與夢創作者浸泡在虛實交雜的訴說裡, 捏塑出對自己的意義, 於是腦旁冒出朵朵 52

19 於先前放入的花相對於花的似曾相識, 代表過往經歷的開花結果, 彩色毯子則以神來之手的方式出場, 代表覆蓋上未曾相識的眼光, 此後看待世界便如同墜入夢境般所謂未曾相似, 是以首次見某種事物的好奇眼睛去體會, 即使已經見過許多次如法國詩人普魯斯特所言 : 創意的旅程不在於尋找新的景觀, 而在於得到新的眼睛, 本專題就是在這層夢的眼光包覆下進行在夢中我們能以另類的角度, 見到原本視而不見的景物, 就像被罩上一層想像的濾鏡成為全景的黑白的隱喻的激化的日常所不容的, 釋放那些足以嚇自己一跳的豐沛想像這些隱匿的東西也許一直存在, 但只有以不同於日常的眼光, 懷抱好奇, 於不疑處有疑, 才可以照亮這些角落前面五段連環夢, 從失眠者枕邊捕捉靈感的綠絨植物為引子, 到夜遊者的腦後浮現螢光巨型葉片後走向樹叢, 在樹下開啟小屋, 經歷由日到夜的尋找之旅, 最後匯聚生成第六段的創作樹整體故事情節從容器與空間不斷的開展轉換, 到歸納收入盒子與浴缸中, 涵蓋從發散到聚合的創作歷程故事內容則是簡單的日常行為展現, 透過行為構築了個人生活氣味故影像故事本身比起文字更具有多重意涵不受框限的特色故事主角在夢遊狀態下卸除了偽裝, 透過他們富含隱喻的行為, 將我不同時期的創作情緒渲染擴大, 從排列影像到產出文字, 再次投入這個講述自己的故事裡故事形式如同夢中夢, 換場的同時也換主角, 經由不同人的角色傳達多樣個性, 就像每階段會激化出不同面向的自己, 甚至有時交疊拉扯, 欲朝不同主題走去, 於是出現了多影像並置一畫面中, 製造忙亂的趣味最後這則講述我創作歷程的故事開始循環, 無論是第一段因失眠出走經歷接續五段 ( 創作動機創作過程 ), 或是第六段邁入夢鄉的我, 想像出代表自己不同面向的橋段 ( 創作主體創作客體 ), 作者已被揉合於故事中, 成為故事推演的一份子, 除了講述故事裡的人物事件外, 更把作者本身的心理活動藉由角色多重呈現 53

20 參道具隱喻整理由於故事情節環繞著主角尋找與離棄的經過, 為了保有照片意義的開放性, 故在獨自一人的畫面裡, 促發主角出走的對象是隱藏的, 觀者只見主角四處探尋的身影, 而被探尋的對象卻不曾現身, 可讓主題開放成對任何執著事物的追求這些被執著的對象隱身在道具隱喻裡 : 第一段是酒瓶內晃動的神秘幽光, 第二段是樹上等待被開啟的紅屋, 在三段成為可供伸展的床與房間, 第四段隱藏在高跟鞋與綁縛的緞帶裡, 並以手中緊握的蜜糖持續曝光到第五段, 最後在第六段則匯聚成一缸子落葉在場景中安排這些道具是為了讓畫面有虛實參半的特質, 帶出刻意人工不自然的視覺感受, 使主角從環境中被區隔出來, 脫離普通側拍而趨近一場有目的的演出, 激發觀者破解其隱喻的解碼動機道具用途可分為三項, 首先是流暢連戲, 扮演劇情上的承先啟後場景切換時以相同道具的出現或互動, 讓先前拍攝的片段和後來片段產生劇情上的聯想如第一段白床上的的羊抱枕和第二段的羊拖鞋第三段的甦醒則介於發現紅屋與踩踏紅屋之間跌坐階梯時手灑糖果的結尾, 接起大吃大喝時食物從天而降的開頭其次是增加衝突感, 強化拍攝理念因拍攝場景為稀鬆平常的生活空間, 既追求日常夢遊的擬真效果, 同時想偷渡怪異不尋常的矯飾成分, 在此考量下我選擇顏色鮮豔數量眾多的道具, 使畫面觸目新鮮如出現在浴缸裡的大量落葉與橘色鮮花奔跑少女的桃色洋裝失眠者眾多的書藥罐, 與酒瓶, 瓶身另外加工以彩色玻璃紙包裝並纏上亮藍色的鐵絲, 及整盆灑滿地的彩色穀片 54

21 道具用途之三是本身即扮演劇情的關鍵, 包含其轉折性或強烈的隱喻性如松鼠道具的置入使劇情轉向為被告知後的有意識地追尋, 而紅屋道具則替場景拉開另一段序幕, 彷彿我們隨著男子的窺探視線, 看見紅床上女子甦醒的那一幕而踩著高跟鞋奔跑的女子, 與公然穿起綿羊拖鞋漫步的男子, 其警戒與鬆散的個性是對比的以下列表說明各段刻意置入的道具及隱喻表 3-3 各段道具隱喻整理綠植物魚缸杯綿羊鞋木馬行李袋松鼠紅屋書房間高跟鞋緞帶糖果 ( 一 ) 失眠在枕邊吸取主角日間殘留的靈感片段, 默默生長成更大的夢境之樹酒精代表頓逃發光的酒杯是潛逃的蛹道主角雖擺出一床酒瓶卻沒倒出酒, 代表他知道有比逃避紛雜思緒更好的辦法, 而決定出走 ( 二 ) 夜遊鞋子代表身處的狀態害羞的鞋洩漏了未經武裝的真實, 模糊私密與公共空間的界線, 其一暗示主角正在夢遊中, 衣著正常卻在腳上留下明顯線索其二象徵他童心未泯, 正以孩童的好奇眼光探尋世界, 而這是創作所需要的眼光旋轉木馬的黑色剪影同樣象徵童心, 並暗示了時空即將轉換行李袋的大小說明這是旅行, 預備脫離原本眼界範圍, 不只是出門繞繞而已暗示後面探險發現情節的展開領路人夢的使者協助主角在過程中開竅的導師掛在樹上象徵一座小殿堂貼滿貼紙, 因此開啟前並不知道裡面藏有什麼天地紅色代表熱情, 和後場的紅床單作視覺上的導入 ( 三 ) 甦醒與第一場床上出現的書相同, 代表的是多方的觀看與吸收象徵研究主題初醒的女孩在裡頭伸展, 起身離開正是更換主題 ( 四 ) 奔逃鞋子象徵立場, 美麗的鞋象徵女子習慣的思考方式, 然而對現況卻不切實際, 反而使她步伐琅蹌鞋跟本身是強悍可發動攻擊的, 同時暗示危險與堅持兩種個性手腕與腳踝上皆有綁縛而不見血腥的意象, 象徵壓力來源不是外加, 而是自己情緒上的作繭自縛, 分外綁手綁腳象徵美好的執念, 跌跤時仍握在手中故下段以糖果灑落的夢開頭 55

22 零食牆大樹落葉花 ( 五 ) 大吃瘋狂進食的同時, 將零食袋貼滿牆面以進食比喻創作, 愉悅的吃喝表情顯現享受創作引發的喜悅零食牆象徵親手打造的創作天地 ( 六 ) 浸泡大樹具有年歲與沈靜的特質, 象徵成長需要思考繁衍及時間累積落葉是各段故事的隱喻, 從萌芽到掉落, 形狀各異, 卻能為創作沃土再次提供養分花和落葉同樣以植物的歷程, 比喻創作的生長與置入養分落葉是中性的, 而花的偏重纖細思維的養成肆作品敘事探討攝影使我意識到觀看的重要, 每種角度都預設了立場, 在意欲跳脫自我立場的同時, 便意識到了觀看者的存在故本節試圖以多樣角度觀看自己的作品, 包含觀眾的立場與創作者的立場, 並解釋故事本身的敘事結構為何在本章第一節我以拍攝故事內容導入原始故事, 讓作者與觀者身份重疊, 以旁觀目擊的身份描述所有劇情, 搭建故事大綱作為溝通平台後, 於本章二三節的隱喻道具分析進一步以主觀詮釋, 將故事衍生為自我創作的心路寫照最後在此節我將進行自我分析, 說明作品為何以此呈現, 統整在撰寫過程遇到的主客問題結構問題, 增加全文清晰的可讀性, 也解釋作品背後預設的邏輯以下便由作品的敘述者敘事視角, 及故事結構進行探討敘述者是敘事作品分析的核心, 他同時是故事材料的提供者組織者, 與表達者, 作品必須透過敘述者的穿針引線才得以揭露因此敘述者是作品的主體, 其他的隱喻承載物則為客體在本作品裡, 是以我為主體臆想出來的夢遊故事, 將六段故事作為我創作歷程傳達的客體安排六位主角在不同場景裡拍攝, 看似紛雜, 其實講述的主體只有一個, 就是創作者本身創作者像一位不斷變換的演 56

23 員, 所有的角色都是其分身, 以多角飾演一人, 即創作理念中扮演不同角色以進入不同個性的夢遊定義對作夢者來說, 夢與現實的分際或許在視角的不同現實生活中, 除非刻意旁觀或攬鏡自照, 否則我們看不見自己, 然而在夢中, 我們偶能以導演的身份主導劇情, 超越自己身體的範圍, 看見自己成為另一個人的樣子於是我移植同樣的作夢經驗到作品中, 此時創作者作夢者與觀者其實是同一人, 作夢者觀看著自己腦中創造出來的情節, 才產生了一幕幕身歷其境運鏡角度快速追蹤的觀賞經驗, 這種視角是導演式的全知視角故在書寫中我便採取編輯統合的全知視角, 讓觀者在觀看照片的同時更能全面理解故事理念, 一面將自己放入故事裡感受, 一面也能得知創作者的原始意圖本故事的基本骨架是出門尋找丟棄 / 沉浸的循環過程循著這個架構, 主角或敘述者可以化身任何人, 填入任何名字, 因著重的不是表面的故事情節, 而是這些動作背後代表人對某事切身探尋掙脫沈浸的經過, 因此所隱喻的對象可以是無限的使用到象徵隱喻的手法, 即以場景和道具暗示人物性格故事場景處於不斷變動的動態環境下, 常見的是主角蹤跡由室內轉向室外, 在公園街道捷運櫥窗間遊走, 以虛實共構的裝置場景表現人物外部真實世界與內在想像世界的交替也藉場景凸顯個性的不安漂泊或縱情愉悅在道具的使用上, 前段故事結尾處出現某連貫道具與行為, 如紅屋灑糖果, 由此引出下一段故事故事的結構是循環的, 以夢中夢的形式來達成故事裡的人做了一個夢 ( 夢遊 ), 由一段夢引出下一段夢, 由開頭的夢遊走向結尾的墜入夢境, 然後再度循環因此故事自成一個首尾自足的封閉系統, 又可在裡面持續延伸斷裂與多義本是觀看影像的特性, 而照片與照片之間的意義斷裂, 則靠文字來補足, 這是元 57

24 素豐富訊息多義的影像無法單憑己力達成的溝通波特萊爾在巴黎的憂鬱散文集裡, 以詩般精鍊的筆調描繪城市, 五十篇散文看似片段的小故事, 卻拼湊出完整的巴黎浮世繪本專題以六段影像串連故事, 它們既可視為獨立的六段, 也是從我身上延伸出來的關連故事同樣以斷裂虛實夢憶交錯的敘事例子還有卡爾維諾看不見的城市, 他混雜了史料人物 ( 忽必烈 ) 與小說人物 ( 馬可波羅遊記 ) 的對話, 將城市意象拆解成符號慾望記憶等類別, 娓娓拼出每座城市的泥岩磚牆與市井風情此類玩弄虛構與真實強調情境鋪陳的文類, 頗有鼓勵讀者自行挪移套用的用心這樣的文字處境正類似觀看照片觸發的共感氛圍, 皆由視覺引導出其他感官的交互想像, 進而塑造開放的空間然而輕柔鬆散的片段仍具有一些規範為使片段的影像仍存有隱性邏輯, 我對照參考了編劇理論, 故事結構依照出場人物可明確分為六段 : 失眠苦思出發找尋甦醒伸展掙脫跌撞愉悅吞食歸結沈浸, 恰好符合劇本組成的結構 : 序幕開端發展高潮結局尾聲, 以下搭配作品內容說明之序幕任務為破題, 簡單交代事件背景並帶出人物, 本篇以失眠揭開序幕, 帶出黑夜與主角狀態, 將按捺不住而出門作為事件開展前的條件 ; 開端是作品中系列事件發展的起點, 並為故事的發展途徑埋下伏筆主角也在此段踏入旅行, 發現了紅屋 ; 發展作為推向高潮的基礎, 持續探究紅屋內的情景並以離開的動作延續下一場 ; 高潮的意義在於急遽轉化, 主角從晃蕩到出門到開始狂奔, 充滿尖銳而未獲解決的衝突氛圍 ; 結局則是衝突與矛盾的抒解, 主角從原本的掙脫逃離變成愉悅的吞食享受, 沈浸於創作的遊戲心情在此完全展現尾聲是作者對作品中主要人物在主要事件結束後作補充交代, 一般不屬於基 58

25 本情節範圍, 在本作品則是我以創作者的身份參與彙整這一整串歷程, 成為創作者主動介入的結局可見故事的意義經歷了四度的翻轉詮釋, 分別由我在拍攝前先作腳本擬定拍攝中交由被攝主角即興發揮拍攝後我再安排敘事的方式, 排列影像賦予隱喻說明, 最後終於向觀者敞開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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