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前言一研究動機飛雪連天射白鹿, 笑書神俠倚碧鴛, 當筆者第一次在鹿鼎記的後記中看見這副對聯, 心中反覆地唸了數次, 讚嘆的不只是金庸的文采, 更是這幾部作品偉大的影響力就說射鵰三部曲吧, 誰人不知, 誰人不曉? 但在看完金庸作品集後, 心中卻不免一陣空虛, 筆者心中的疑問是,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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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广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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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投稿類別 : 文學類篇名 : 武俠世界兩大泰斗 : 金庸與古龍在作品上的不同表現作者 : 嘉義高中二年十六班顏瑋德指導老師 : 蔡明德老師

2 壹前言一研究動機飛雪連天射白鹿, 笑書神俠倚碧鴛, 當筆者第一次在鹿鼎記的後記中看見這副對聯, 心中反覆地唸了數次, 讚嘆的不只是金庸的文采, 更是這幾部作品偉大的影響力就說射鵰三部曲吧, 誰人不知, 誰人不曉? 但在看完金庸作品集後, 心中卻不免一陣空虛, 筆者心中的疑問是, 難道除了金庸外, 其他的武俠小說就無人能出其右了嗎? 於是筆者開始尋找其他的武俠小說, 而古龍這兩個字令人眼睛一亮, 小時候曾看過絕代雙驕的電視劇, 對這位作家稍微有印象, 於是便開始閱讀古龍的作品, 漸漸地高興了起來, 似乎出現了一片新天地, 而其作品量更比金庸來得多, 富浪漫色彩但每位看過兩人作品的人不免都會暗作比較, 即使金庸可謂武俠小說的巨擘, 也是有人會偏好古龍的風格 ; 金庸號稱有華人的地方, 就有金庸的讀者, 而古龍則據說是作品被改成影視劇最多的作家兩位大師都已登峰造極, 實在沒有分出高下的必要, 也分不出個高下來不過兩人風格迥異, 兩人之差異確實值得探討故本研究之目的並不是分出誰優誰劣, 而是比較兩位大師作品的不同表現, 此即本研究之動機二研究方法目的本研究期望透過文獻探討對兩位宗師作品之評論, 以及比對兩人在各方面的表現, 是否金庸之後已無人能出其右? 古龍是不是有些特色是金庸所不及的呢? 之所以挑中古龍而非梁羽生或者黃易, 是因為就筆者來說, 金庸與古龍的風格是差異較大的而透過本研究亦期望讓讀者對武俠小說這門文學有進一步的認識, 進而讓人了解這兩位大師作品中的迷人之處三研究流程圖擬資資資結定料料料主蒐整分題集理析論圖一研究流程圖 1

3 貳正文一簡述兩人生平 ( 一 ) 金庸金庸 (1924-), 本名查良鏞, 浙江海寧人,1955 年開始以金庸為筆名在大公報上連載武俠小說, 從 1955 年的書劍恩仇錄至 1972 年的鹿鼎記正式封筆, 共創作了十五部長中短篇小說金庸小說之間經常有所關聯, 好比射鵰三部曲與笑傲江湖 ; 碧血劍與鹿鼎記 ; 書劍恩仇錄與飛狐外傳皆有關聯金庸的小說融合了中國傳統的武術氣功以及書畫詩詞等古典文藝, 以及天文地理等知識性的元素, 劇情則包含了懸疑言情歷史等風格金庸的創作, 大致可分為三個時期 : 從書劍恩仇錄到飛狐外傳為前期, 即 1955 年至 1960 年前後, 基調多為儒士式的感傷 ; 神雕俠侶到天龍八部為中期, 對人生抱持健康的向上精神 ; 後期則從 1966 年前後到 1972 年如果說他前兩個時期的筆觸多似風光明媚情調旖旎的江南山水畫, 那麼他晚期著力刻畫的便是變幻莫測前途險譎的北國冰寒圖了 ( 註一 ) ( 二 ) 古龍古龍 ( ), 本名熊耀華, 祖籍江西, 出生於香港, 如果按年代排序從處女作蒼穹神劍到遺作獵鷹賭局的話共有六十七部, 究竟是幾部, 說法不一, 可以肯定的是古龍創作力驚人早期尚未形成自己的風格, 待得個人的風格形成, 武林外史絕代雙驕楚留香系列多情劍客無情劍等, 皆成為膾炙人口的作品, 古龍改變了傳統武俠小說繁複的武打場面, 著重在戰前氣氛的描寫以及一刀而決的精神, 以日本武士道迎風一刀斬的刀法, 僅一招兩式便結束武鬥的場面, 同時藉由平凡簡潔的對話, 點出哲理, 並運用許多饒富詩意的語言刻畫人性古龍為武俠小說擺脫傳統文學創作套路的束縛, 吸收了世界文學, 在武俠小說的現代化都市化和敘事上確立了自己的獨特風格, 古龍在武俠小說的現代性之路地位上是不可替代的 ( 註一 ) ( 三 ) 比較茲將兩人創作歷程分為三階段, 整理為表如下 : 2

4 表一金庸與古龍創作三階段比較 ( 本研究整理 ) 前期中期晚期金庸儒士式的感傷, 作品 : 從書劍恩仇錄到飛狐外傳積極健朗的向上精神, 作品 : 從神雕俠侶到天龍八部創作巔峰, 變幻莫測, 作品 : 俠客行到鹿鼎記古龍起步階段 : 模仿他人, 三流之作飛躍階段 : 以大旗英雄傳為起點, 獨創性明顯高峰階段 : 以多情劍客無情劍為代表, 風格成熟 ( 本研究整理, 表一資料來源 : 吳秀明陳力君 (2010) 大眾文學與武俠小說曹正文 (1994) 中國俠文化史 ) 二作品內容比較 ( 一 ) 人物兩人作品中的人物以主角來做比較的話, 很明顯的一點是金庸的主角多半一開始是沒有武功或武功低微的, 像是鹿鼎記中的韋小寶, 更是從頭到尾都沒練成什麼高明的武功, 只有逃命用的神行百變練得還不差反觀古龍幾部成名作品中的主角, 多半一開始變已經是武功高強至極了, 譬如武林外史的沈浪多情劍客無情劍的李尋歡人物的形象, 金庸作品中的主角多為大英雄的形象, 提到金庸作品中的大英雄, 不能不提的便是射鵰英雄傳中大勇止干戈力守襄陽城義氣衝雲霄的郭靖郭大俠郭靖曾在襄陽城上說 : 莫錯殺了好人! 好人怎能錯殺! 就連桀驁不馴的楊過也被感動, 對楊過日後行為影響至深, 無怪郭靖能被稱作北俠神雕俠侶中的神雕大俠楊過不僅是武功如天神一般神威, 行俠仗義, 一呼而許多江湖俠士從之, 天下名揚然而說到為國為民, 恐怕比郭靖略遜一籌郭靖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終以身殉城 ; 楊過則是急流勇退, 得保天年, 欠點雖千萬人而吾往矣的精神 ( 註二 ) 另外, 天龍八部中的蕭峯, 智勇雙全大仁大義肝膽照人, 絕對是個大英雄, 蕭峯的英雄氣概足以令人為之窒息, 他威武之處活像天神下凡一般 ( 註二 ) 笑傲江湖的令狐沖雪山飛狐的胡斐倚天屠龍記的張無忌等等, 皆是令人豎起大拇指的大英雄, 但金庸筆下的英雄卻都有著缺陷的, 例如郭靖十分迂腐, 楊過飛揚跳脫無視禮法, 蕭峯太在乎外人對自己的看法, 而張無忌甚至是金庸自己在後 3

5 記中頗有微詞的 : 張無忌的一生卻總是受到別人的影響, 被環境所支配, 無法解脫束縛 ( 註三 ), 且在愛情上拖泥帶水古龍小說中的人物就不一樣了, 可以說是獨行俠的形象, 獨行俠的現代意識, 失去了血親和門派的情感依靠, 失去了民族宗族的精神支撐, 不斷地流露出孤獨的氣質 ( 註一 ) 最典型的便是小李飛刀李尋歡, 多情劍客無情劍此書名只能說下得太妙了, 這個人有點落落寡合的書卷氣, 總是一邊咳嗽一邊飲酒, 或雕刻著那總是同一個人的木雕, 多情劍客無情劍的第一頁便這樣寫: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寂寞, 但他卻偏偏時常與寂寞為伍人生本就充滿了矛盾, 任何人都無可奈何可見李尋歡是個寂寞, 帶點憂鬱色彩的人小李飛刀, 例不虛發, 小李飛刀雖準, 卻從未誤殺一個不該殺的人盜帥楚留香也是獨來獨往, 輕功卓絕, 劫富濟貧, 其他如陸小鳳沈浪均是獨行俠他們的俠義心腸不是以傳統復仇報恩的方式解救單個人, 而是以解決問題的方式實現正義原則和人間公平, 實現人性自由狀態 ( 註一 ) 此外, 古龍的小說有一個很特別的智俠形象, 絕代雙驕中的小魚兒自號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總是別人上他的當 ; 武林外史的沈浪, 是智者和勇者合一的形象 ; 三少爺的劍中的謝曉峰不但武功高強, 而且有著很強的洞察力 ; 楚留香便不用說了, 簡直是當代的大偵探相對的, 金庸的人物其實也存在著這種形象, 例如令狐沖便靠著聰明才智和武功高於自己的採花大盜田伯光周旋, 韋小寶更是八面玲瓏, 詭計多端, 但這俠字後者恐怕擔當不來應該說, 金庸筆下人物的聰明才智, 用來形容學武資質高超較為人熟知, 而古龍則是帶著偵探性質洞悉事理最後值得一提的一點是, 古龍對筆下角色的描寫十分傳神, 例如以下這段在血海飄香中古龍對楚留香的描述 : 他雙眉濃而長, 充滿粗獷的男性魅力, 但那雙清澈的眼晴, 卻又是那麼秀逸, 他鼻子挺直, 象徵著堅強決斷的鐵石心腸, 他那薄薄的, 嘴角上翹的嘴, 看來也有些冷酷, 但只要他一笑起來, 堅強就變作溫柔冷酷也變作同情, 就像是溫暖的春風吹過了大地, 而李尋歡則是有一種奇異病態美的熟男魅力另外, 古龍也擅長以旁人的言談來襯托出主角的形象 : 老闆娘終於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她說出的這個名字, 就好像某種咒語一樣, 帶著種不可思議的魔法, 使得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每個人都閉上了嘴她說的這個名字就是 : 楚留香使人對主角產生極濃厚的興趣但這些角色卻 4

6 是有不少癖好與弱點的, 好酒懶惰或好色在古龍看來, 正是有缺點乃至有缺陷的人才真正像個人 ( 註一 ), 金庸的角色也是如此, 不過金庸並沒有對人物的外表做出詳細的描述, 例如郭靖是濃眉大眼楊過英俊瀟灑, 而其形象多半隨著劇情發展慢慢在讀者心中被塑造出來 ( 二 ) 武功既然是武俠小說, 武功的部份自然是焦點, 金庸筆下的武功可說是舉世聞名的, 降龍十八掌九陰白骨爪乾坤大挪移, 不論是小學生在嬉耍, 或是遊戲裡的招式, 都是可以看見的名詞, 一招一式對決之間往往鉅細靡遺, 又有妙招迭出, 變化多端, 讀來令人血脈賁張而每套武功都是有來歷的, 甚至一招一式都有說明, 例如降龍十八掌的十八掌便可以在書中找得到, 亢龍有悔飛龍在天密雲不雨潛龍勿用, 大部分的名目乃從易經而來, 可謂有所根據, 網路上甚至能查到每招的說明而九陽真經也有他的片段經文 : 他強任他強, 清風拂山崗 ; 他橫任他橫, 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 我自一口真氣足九陰真經的經文亦有在書中提到 : 天之道, 損有餘而補不足, 是故虛勝實, 不足勝有餘人徒知枯坐息思為進德之功, 殊不知上達之士, 圓通定慧, 體用雙修, 即靜而動, 雖攖而寧這些經文不但深具武學意義, 也可謂人生的道理總而言之, 金庸筆下的武功是很有系統的, 一招一式都很講究很有根據, 甚至有些不是杜撰的乃是真有其事, 例如太極拳, 這些武功如此的神妙, 卻各有各的特色, 十分吸引人, 煞有介事古龍的武功描寫卻與金庸大相逕庭, 引進了日本武士的迎風一刀斬的刀法, 三招兩式便人頭落地, 這正是古龍突破武俠傳統之處, 也是古龍所崇尚的簡單化最顯而易見的例子便是小李飛刀, 這把飛刀總會突然從李尋歡的手上消失了, 又突然出現在敵人的咽喉上, 根本沒有對決過程古龍小說中的武功招式也沒有太多根據, 李尋歡的小李飛刀人人皆知, 卻說不出是哪門哪派的招式 ; 燕十三的奪命十三劍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天外飛仙傅紅雪的魔刀劍神西門吹雪的劍法荊無命的反手劍阿飛的快劍楚留香的輕功和身法移花宮邀月宮主的明玉功大俠燕南天的嫁衣神功, 這些都是一等一的絕學, 不過古龍主要描寫這些武功的厲害之處, 卻不會有一招一式的描述或是這招如何使等等, 古龍筆下的武打過程迥別於前人, 他放棄了招式和細節的刻畫, 而只是側重於神奇效果的強化 ( 註一 ) 不過這些絕學卻不僅如此, 譬如奪命十三劍竟然還有第十四第十五劍, 荊無命的左手劍已經夠快, 但右 5

7 手使劍竟然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鐧, 這些秘密總讓讀者驚奇, 這就是古龍的過人之處, 由此也可以看出古龍與金庸的不同 ( 三 ) 劇情安排總的來講, 兩位大師的劇情都是極吸引人極具張力的, 不過可以看出的是 : 金庸的小說, 主要的焦點是放在主角身上, 從主角登場, 遭逢各種奇遇直至武功大成, 經歷許多事件最後安定下來而古龍則是多圍繞在一個事件上, 楚留香系列就可以明顯的看出來, 新月傳奇蝙蝠傳奇等等從書名就可得知, 又或者絕代雙驕是圍繞在花無缺江小魚竟是雙胞胎這件大秘密上, 而且古龍的劇情是帶有偵探小說的色彩的, 整個故事往往會有出乎意料的秘密, 不過這可不能說金庸相對起來就顯失色, 倚天劍與屠龍刀內的東西豈不也是個大秘密? 不過要論劇情, 整本小說的結尾必是極重要的, 金庸的結尾是很浪漫的, 譬如倚天屠龍記的結尾, 趙敏提起了張無忌答允她的三件事的最後一件, 張無忌吃了一驚怕又有什麼古怪的事要他做, 趙敏嫣然一笑, 說道 : 我的眉毛太淡, 你給我畫一畫這可不違反武林俠義之道罷? 張無忌提起筆來, 笑道 : 從今而後, 我天天給你畫眉以及笑傲江湖的結局, 任盈盈伸手扣住了令狐沖的手腕, 歎道 : 想不到我任盈盈, 竟也終身和一隻大馬猴鎖在一起, 再也不分開了說著嫣然一笑, 嬌柔無限這都是讓人會癡癡地盯著文字看, 回味無窮的句子相較起來, 古龍的結局就有點像偵探小說一樣, 既然已經知道那個關鍵了, 就比較不會讓人不斷回味情節並不是古龍強調的部份, 古龍在小說中更側重於對意象的鋪陳和營構 ( 註一 ) ( 四 ) 愛情愛情肯定是武俠小說不可或缺的一個要素, 金庸對愛情的描寫很多, 且金庸每部小說的愛情都是截然不同的, 舉凡違反世俗常規, 神雕俠侶中楊過與小龍女的師生戀天龍八部中段譽對王語嫣的痴戀書劍恩仇錄中陳家洛與香香公主的悲劇愛情甚至是鹿鼎記韋小寶娶了七個老婆的荒唐, 都是幾經波折令人高興, 或是惋惜的男主角各個都是多情人, 譬如書劍恩仇錄中的陳家洛, 乾隆曾送過他一塊寶玉, 上頭刻著 : 情深不壽, 強極則辱謙謙君子, 溫潤如玉, 正是在勸他, 深情和剛強都是沒有結果的, 但對他這個多愁善感的公子哥兒來說, 又怎能接受? 乾隆勸陳家洛道, 才子佳人多無美滿下場, 反不如凡夫俗子常能白頭偕老, 情不可極, 剛則易斷這些話是不錯, 但這類勸人的話, 永遠是落在聾子的耳朵裡 ( 註四 ), 由此可看出主角強烈的情感 6

8 古龍當然也寫愛情, 古龍小說尤其偏重情的分量, 愛情友情都是古龍文學世界中不可或缺的敘事元素 ( 註一 ) 但也許他筆下的情感中, 友情更高於愛情, 譬如李尋歡寧願把林詩音讓給了義兄龍嘯雲, 而自己承擔悲傷說到古龍的愛情, 他更常寫出人性的陰暗面, 例如多情劍客無情劍中林仙兒對愛她的阿飛的殘酷, 又或許對愛情不是那麼在乎, 譬如絕代雙驕中小魚兒對愛他的女子總是沒什麼好臉色, 他或許更在乎的是友情總而言之, 古龍小說中對愛情的刻畫是少於金庸的 ( 五 ) 歷史金庸小說大多有歷史背景, 三分歷史, 七分小說譬如蒙古攻打南宋是真, 郭靖黃蓉鎮守襄陽城卻是虛構, 楊過飛石擊殺蒙哥更是虛構 ; 康熙除鰲拜是真, 不過捉住鰲拜的可不是韋小寶這些改編寫來煞有介事, 以假亂真, 卻也是依附著歷史的而古龍可說是完全拋開歷史背景, 著重於人性的刻畫及對現實人生的感受, 兩人在這方面形成強烈對比 ( 六 ) 人生道理武俠小說不只是打打殺殺, 這其中也是富含人生哲理的, 金庸小說中的人生哲理, 筆者認為射鵰英雄傳中成吉思汗死前與郭靖的這段對話可作為代表 : 成吉思汗死前曾問郭靖 : 靖兒, 我所建大國, 歷代莫可與比自國土中心達於諸方極邊之地, 東南西北皆有一年行程你說古今英雄, 有誰及得上我? 郭靖卻反問他人死之後, 葬在地下, 佔得多少土地? 成吉思汗一怔, 馬鞭打個圈兒, 道 : 那也不過這般大小郭靖又道: 自古英雄為人所欽仰, 後人追慕, 必是為民謀福愛護百姓之人, 以我所見, 殺得人多卻未必算是英雄而這段對話正是全書主旨所在另外, 金庸小說中主角對武學的領悟也何嘗不是一種人生哲理? 神雕俠侶中, 劍魔獨孤求敗的劍塚中刻有他一生武功進展的四個歷程, 這學劍的四個階段, 其實也可以用於學習處事的不同階段 ( 註一 ), 其中, 第三個階段乃是一把凝重的玄鐵重劍, 石片上寫著 : 重劍無鋒, 大巧不工, 鋒芒不露, 威力更大 ; 第四個階段則是柄木劍, 文字則是不滯於物, 草木竹石均可為劍鋒芒不露已是非常不容易做到, 而不滯於物更是何等高明的境界何等高明的人生哲學, 然而, 到了這個境界, 人就難免寂寞了, 獨孤求敗連一敗也求不到, 豈非做塵俗中人更好? ( 註四 ), 這也說明了聖賢的境界, 是難以達到的, 就算達到, 也會變得寂寞 7

9 古龍的作品常寫人性的黑暗, 任何人都可能是最大的敵人, 友情不能相信, 愛情更不能相信, 他毫無顧忌, 毫無掩飾, 赤裸裸地刻畫人性, 他寫酒女人也寫得入木三分, 他書中的主角都有自然的人性表述, 而這些看來有缺陷的人最終都能戰勝那些偏執神化的無人性或者非人的武功蓋世的魔化的高手 ( 註一 ) 李尋歡能戰勝上官金虹, 正是因為上官金虹缺乏了人性該有的愛而導致失敗, 李尋歡正是有弱點, 也正視自己的弱點, 才會謹慎才會在決勝前為自己的弱點作充分的準備 ( 註一 ) 古龍小說中的哲理正是圍繞在人性二字 ( 七 ) 人物命名除了以上各點外, 武俠小說也有值得探討的一點那就是書中人物的命名主角名字取得好的使人印象深刻的便能增進讀者對此書興趣金庸角色的命名較為實際, 多可用於現實生活中, 且其中幾個人物的名字是很有意義的, 譬如射鵰英雄傳郭靖楊康兩人的名字便是要他們不能忘記靖康之恥 ; 楊過, 字改之, 便是盼望他知錯能改, 莫踏上他父親的後塵 ; 倚天屠龍記中的楊不悔, 便是紀曉芙表示對與楊逍這段關係不後悔不過也有很武俠的名字, 例如笑傲江湖中的任我行東方不敗名字皆十分狂妄而雪山飛狐的胡斐, 名字倒著念正是飛狐, 也頗為有趣古龍的命名就全然不看什麼實際性了, 極盡想像之能事, 卻也怪得有趣, 例如楚留香這留香二字是因為他偷過東西後便會留下襲人花香, 並無其他意義, 其他如李尋歡的尋歡二字陸小鳳的小鳳西門吹雪江小魚等, 多無特別意義, 此外, 例如多情劍客無情劍中有個人物叫施耀先, 諧音死要錢, 極為有趣, 如此特殊的命名, 卻也令人印象深刻, 會心一笑参結論經由這一番討論, 可以發現金庸與古龍這兩位宗師的風格的確是有值得探討之處, 首先將以上討論各點整理為一表格如下 : 8

10 表二金庸與古龍創作風格比較 ( 本研究整理 ) 金庸古龍人物大英雄獨行俠武功劇情安排愛情有根據有系統一招一式詳細敘述注重劇情安排, 焦點放在主角刻畫較多, 人物具有豐富情感迎風一刀斬簡單化著重於意象, 焦點在一事件愛情不一定是最重要, 也寫愛情的黑暗面歷史有歷史背景, 依附歷史完全拋開歷史背景人生道理可悟得許多人生道理圍繞人性二字人物命名較為實際十分古怪奇特經過這番整理, 從這七個方面來看這兩位大師的作品, 不難發現兩位大師的差異處, 甚至部分幾點更是呈現強烈的對比性在網路上看見一句話 : 如果說金庸是博學多聞的文學家, 古龍應更近於多情善感的藝術家以這句話來呼應本研究的主題正是再貼切不過了若論文學的造詣, 恐怕古龍是比不上金庸的, 如同筆者在前文所提及的, 金庸的小說融合了中國傳統的武術氣功以及書畫詩詞等古典文藝, 以及天文地理等知識性的元素, 若以幾個形容詞來形容兩位大師的武俠小說, 金庸便是古典傳統博大精深, 而古龍則是創新突破變化多端既然金庸在古典武俠小說上的地位已經極難突破, 那麼古龍採用創新的方式是理所當然的, 而他也創新得徹底, 因此才能與金庸比肩如果將金庸的作品形容為琅琅上口的唐詩, 那古龍的作品想必便是富含變化的現代詩了武俠小說可以有很多形式, 並不侷限於金庸所創造的武俠世界同樣是武俠作品, 金庸與古龍的作品讀來卻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學, 如此更顯現了武俠小說的多采多姿透過本研究將武俠小說的風格分成七點, 逐次討論, 更能明白武俠小說為何能夠具有如此多樣性, 譬如武功的方面就能有許多種表現的模式, 或詳細敘述, 或簡單化甚至連人物命名都可以拿來做文章 9

11 此外, 透過這次的研究, 筆者更發現了武俠小說是極具文學價值的, 藉由閱讀武俠小說, 不僅能增進文學造詣, 更能開闢視野, 得到許多平常不易接觸到的知識, 小說中的歷史背景, 撇開杜撰的部份, 對歷史常識也是不無小補此外, 書中的人生道理更是可貴, 因此武俠小說可謂中國文學的一大瑰寶, 雖小道必有可取之處, 武俠小說正是最佳的詮釋肆引註資料註一 : 吳秀明陳力君 (2010) 大眾文學與武俠小說北京市: 北京大學出版社註二 : 潘國森 (1998) 話說金庸台北市: 遠流出版公司註三 : 金庸 (1961) 倚天屠龍記台北市: 遠流出版公司註四 : 吳靄儀 (1998) 金庸小說看人生台北市: 遠流出版公司註五 : 曹正文 (1997) 古龍小說藝術談台北市: 知書房出版社註六 : 從古龍金庸小說看中國文學古龍武俠網 2011 年 11 月 29 日, 取自註七 : 中華武俠文學網 2011 年 11 月 27 日, 取自註八 : 金庸茶館 2011 年 11 月 29 日, 取自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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