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ha Formosa - Taiwan 美麗島 福爾摩沙 - 台灣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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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台灣啊! 妳係阮共同兮母親 - 永遠兮故鄉 i

2 Ilha Formosa - Taiwan 美麗島 福爾摩沙 - 台灣 ii

3 蕃薯毋驚落土爛 碇根 美國代代湠 台美人西遊脚跡 系列之一北加州東灣台美人長樂會發行第 - 集 2016 年十一月初版 Abstract This is a collection of personal journeys from Taiwan to the USA by members of the Taiwanese American Senior Society, East Bay, Northern California 阮一群早期由台灣留學海外, 遂東渡西遊定居美國退休兮台美人, 將家已兮人生經歷收錄佇本册, 通好佮親友同鄉分享 戰後早期大學較重視理工醫法等科系 ; 頭一册八人, 有一位醫師 一位心理學家 一位律師, 其他攏係工程師 大家來自故鄉台灣, 有相仝兮文化背景 ; 佇第二故鄉美國, 每人有無仝兮人生歷練 ; 打拼奮鬥兮故事, 可比現代兮 八仙過海 希望有濟濟台美人, 將伊兮故事寫出來佮大家分享, 將來有咱台美人兮 99 年の愛 作者 : 黃東昇 林靜竹 劉光道 陳天令 劉惠麗 江正吉 劉宗憲 柯耀宗 顧問 : 郭敏俊 編輯 : 陳天令 Authors: Edward TS Huang, Chin-Chu Lin, Kenneth Liu, Alan T. Chen, Huey-li Liu, George Chiang, John Liu, Daniel Ko Advisor: Minjin Kuo, Editor: Alan T. Chen [at_chen@yahoo.com] iii

4 碇根佇美國北加州灣區-第二兮故鄉 iv

5 王文隆序 芝加哥的一群人於 2015 年底把自己的故事編集成第一本 台美人的腳跡, 是芝加哥台美人認親結緣的故事, 又於 2016 年編了第二集 每人寫簡單自我介紹, 內容大約包括家庭生活背景 小學 中學 大學生活和來到美洲各地生活中有趣的故事 今天, 非常興奮收到北加州東灣台灣長樂會寄來的 台美人生命腳跡 第一集, 這是另一群人努力的成果 時逢台灣新電影 52Hz, I Love You 在芝加哥演出 這使我聯想到, 年青的我們為愛情而孤獨追尋都是短暫, 總有一天會找到能共鳴的旅伴 台美人的一生都是離家背井, 有如是汪洋中的鯨魚, 長期為了自已事業 只能和極少數有共鳴的成為知已 不過, 在寧靜的心中, 每個人都會想 要和周圍的台美人群眾更親近 雖然, 每個台美人的一生都是經過非常不同路徑及環境, 但是, 每個人都有無數的回憶可以和其他台美人起共鳴 寫下了自己的故事是廣泛溝通的另一方法 北加州的 台美人生命腳跡 的每個作者都留下了寶貴的腳跡 這些都是讓我們可更進一步互相認識, 互相起更親切的共鳴 在這本書中, 我終於有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再一次和己經認識幾十年的黃東昇 柯耀宗 林靜竹有更深的觸膝長談, 有機會看到他們熟悉的面孔後面有趣的故事 我也發現我和陳天令有許多核子工程的共同背景和歷程, 下次見面又有許多的故事可談, 似乎己經是知已 我亦重新回顧江正吉不平凡的 離奇的經歷 我似乎也從原來不熟的劉光道 劉惠麗 劉宗憲的腳跡中認識了三個新朋友, 他們所分享的是那麼親切, 那麼熟悉 這完全顯出 腳跡 的意義和重要性 : 我們台美人不必是一群 互相陌生的群眾, 我們所分享的可以肯定互相人生的意義 北加州的 腳跡 是台美人的溝通的平台 是台美人社群起共鳴的媒介 我們可以在汪洋中尋到許多知音的人, 不再像是一群孤獨在大洋中游來游去的鯨魚 我們期望有更多的人藉此互相打招呼 互相關切 在我們百忙之中, 抽出時間來和大要分享是值得的 現在很高興看到 腳跡 在北加州的生根 雖然需要很大的工夫, 還是希望其他地方的鄉親也能響應 這 v

6 是 認親結緣的機會 如我們發起這個 台美人的腳跡 的計劃時所說的 : 台美人一生與台灣為一個共同體, 互相的認識大多是基於對台灣的關切 各地的夏令會無形地成為我們敘舊的機會, 互相肯定幾十年來的價值和努力 但是歲月不饒人, 分享的時間越來越可貴 我們面臨的是如何能讓燦爛的一生成為深夜的星星永遠照耀, 而不像流星一顆一顆無聲地消失 這些故事可以讓我們留下在台灣和美洲的腳跡 因此, 希望每個人都有機會把自己一生的故事寫下來和朋友再度分享 這樣, 可以有更深的互相認識, 並肯定自己一生的機會 其實, 很多人都曾經考慮把自己的故事寫下來, 但是每個人獨自開始都是相當的困難 希望用這個計劃來互相支持 互相鼓勵, 希望能完成這件事 這些故事不但對下一代的台美人有意義, 對我們這一代也是重要的心理建設 我們這一代每個人都有充滿傳奇的生活變化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完整的, 現在也是達到一生的巔峰, 正是每個人輕鬆回顧一生的最好機會 為了大家的方便, 我們設立一個網站上讓大家作參考 網上有作品和通訊資料 讓大家可上網聯絡 站名為 vi

7 郭敏俊序丹維爾 Danville 一個雍容脫俗的小鎮 蒙主編陳天令兄再三邀稿為本書寫序, 因才德不具唯恐胡文亂語不知所云有負所請, 然盛情難卻, 僅以數年前舊作為本書之付梓, 表示共襄盛舉之意 州際公路 680 自 Dublin 北走至 Walnut Creek 之間這一段狹長的谷地, 叫做 San Ramon Valley, 谷地兩側是綿延的山丘, 地形十分奇怪 丹維爾 (Danville), 這個小鎮就在狹谷的中間地帶, 得接 Alamo, 南鄰 San Ramon, 東邊是 Mt. Diablo 州立公園, 西側是 Las Trampas 山脈 人口約四萬餘人, 鬧區 (Downtown) 範圍不大, 只有兩條主要街道, 市容古雅, 遍植樹木, 極富閒趣 San Ramon Valley 在十八世紀中後期西班牙人未來之前, 一直是原住民的生活土地, 他們散居在谷地溪流的兩側, 過著簡樸的獵耕生活 他們自稱 Real People( 原住民語 ), 而後人稱他們印地安人 他們與生的土地有極為密切的關係, 東側的高山是他們的 聖山, 每年秋季就在聖山頂上舉行豐年祭 西班牙傳教士記錄了當時的部落,San Ramon 谷地住有 Saclan Tatcan 及 Seunen 等三個部落 前二者屬 Bay Miwork 族群的語系,Saclan 族住在現在的 Lafayette 或 Walnut Creek 的地方,Tatcan 族住在現在的 Alamo-Danville 之處 而 Seunen 族則屬於 Costanoan 語系 ( 或稱 Ohlone), 住在現在的 San Ramon 的 Noris Canyon 路的東南方及 Dublin 一帶 西班牙人徹底改變了原住民的生活方式, 不僅帶來疫疾奪走不少性命, 也因兩者之間的衝突, 優勢的西班牙軍隊更使原住民人口銳減 當 Chupcan 族原住民從 Concord 脫逃的那一夜, 西班牙軍士見到一團移動的黑影, 驚稱為 Monte Diablo ( 意為鬼叢 ) 這句話後來卻被訛傳成為現在的 Mt. Diablo 的山名 西班牙的勢力衰退之後的四十年間 ( ),San Ramon 谷地進入墾荒開拓時期 大量的人口先後移入, 谷地的面貌為之而變, 歐式的小鎮與遼闊的牧場繼之興起 原住民的生存空間遭受前所未有的擠壓, 其文化及語言被迫步入歷史, vii

8 倖存的原住民則融入當代的生活之中 隨著人口的激增與物質的需求, 於十九世紀下半期之間, 從 Martinez 到 Pleasanton 之間建造了一條長達數十哩的鐵路 Danville 位居鐵路幹道的中間位置, 南北往來的旅客與貨物, 在此集散, 火車站對面也隨之興建客棧酒肆與商店, 以便利旅客 後來, 汽車工業的興起與公路之發達, 鐵路隨之式微 這條鐵路在營運不佳的情況下被迫拆除, 所留下的鋪道就成為今日的 Iron Horse Trail 步道, 是市民散步 騎車 溜狗 慢跑 滑輪等休閒活動的好所在 而曾經風光一時的 Danville Station 火車站與 Danville Hotel 客棧, 成了該鎮的地標 ( 如圖 ) 而舊火車站更於兩年前自原址 搬家 向北遷移約兩百呎, 內外整修改成 San Ramon Valley 博物館, 展示原住民文物與 Danville 的歷史 而當時的街坊則成為今日丹維爾鎮的鬧區 丹維爾鎮除了擁有獨特的景觀之外, 更富有人文氣息 毗鄰小鎮西側的南邊山麓上, 有一座紅瓦的西班牙式建築, 這是天主教的靈修中心 距此不遠的北邊山麓上矗立著一座白色的二樓建築, 是本鎮聞名的 道居 (Tao House) 道居 是諾貝爾文學獎的劇作家尤金歐尼爾 (Eugene O Neill, ) 生前居住的房屋 尤金歐尼爾於 1937 年以其劇作 浪漫的旅日 (Long Day s Journey) 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殊榮, 他以部份獎金買下丹維爾鎮西側山麓一片土地, 在上面蓋了一棟二樓的房子 正門對著遍長橡樹的 Las Tramps 山脈, 而後窗 包括他寫作的書桌所靠的窗戶 則為他展現四時變化的 Mt. Diablo 瑰麗的景色 由於他深愛道家的哲理, 不僅室內裝潢富有東方風格, 他的夫人 Carlotta Manterey 也喜愛蒐藏東方藝品 尤金歐尼爾為他的新居命名為 道居, 之後, 在此完成了不少的傳世之作 1953 年大師去世之後, 其家人將 道居 捐出做為紀念館, 現在已是國家歷史古蹟 (National Historic Site) 今年正值 道居 列入國家歷史古蹟第二十五周年, 尤金歐尼爾基金會 (Eugene O Neill Foundation), 舉辦為期十日的慶祝活動, 包括音樂會 戲劇 展覽等藝文活動 丹維爾鎮因 道居 而倍增光采 除此之外, 丹維爾鎮的每年固定活動亦復不少 例如藝術團體的年度展出與表演,San Ramon Valley 博物館的主題展覽, viii

9 七月四日的國慶遊行, 等等大小活動, 都為小鎮帶來濃郁的藝文氣息與歡樂的節慶氣氛 丹維爾鎮的鎮徽是一棵巨大的老橡樹, 這棵巨木聳立在鎮上東邊的 Diablo Blvd 路上的一處安全島上, 枝椏繁盛, 終年綠葉, 是小鎮的共有財產 每年的感恩節翌日傍晚, 都會在這棵樹下舉辦耶誕節的點燈儀式, 鎮上各級學校的合唱團以及市民組成的合唱團, 輪流演唱, 悅耳的歌聲為即將到來的耶誕節帶來歡愉的氣氛 鎮上的商家也配合同步在店面亮起五光十色的耶誕燈, 整條街就這樣籠罩在璀璨的燈光與歌聲中 這是多麼美麗的一幅畫! 閒時, 在街旁露天咖啡座上, 一面欣賞遠方的山色, 一面看著來往的車輛與行人, 在斜陽的照射下, 一股 偷得浮生半日閒 的閒情雅致油然而生 朋友! 丹維爾歡迎著您 盍興來乎? ( 原作刊於東灣台灣同鄉會 2001 年 鄉訊 2016 年 11 月重新繕打 ) ix

10 編序 [ 註 : 本序文大部份用河洛台語文寫作, 有括常用字詞佮中文字對應如下 : 兮 = 的 个 ; 水 嫷 = 美 ; 佇 = 在 ; 袂 = 不 ; 冬 = 年 ; 係 = 是 ; 佮 = 和 及 ; 欲當 = 可以 ; 加減 = 多少 ; 濟 = 多 ; 擱 = 再 ; 希望以上等等, 欲當加減幫贊讀者体會台語文兮水 ] 北加州三藩市灣區風景真水 四季氣候温和 係足好住居兮所在 袂少台灣人自出國留學, 即佇此定居落來 ; 也有人先佇別位取得學位 喫一陣頭路, 遂搬過來灣區 嘛有兮退休了後, 搬來住佇子女附近, 便利就近探視子孫 東灣台灣同鄉會 - 台美人長樂會 -Taiwanese American Senior Society (EB-TASS), 由黃東昇 柯耀宗等共同發起, 佇 2014 秋成立 ; 每个月二節目, 會員互相學習 互相扶持 當年十月邀請芝加哥兮王文隆博士來演講 : 台美人生活與蝴蝶效應 伊當日也佇台灣會館講 : 台美人歷史計劃及現代科技的寫作和出版 ; 真濟會員有同感, 促成東灣台美人長樂會兮寫作小組, 成員十外人 本册 台美人生命脚跡 - 北加州東灣長樂會第一集 收集八位作者兮文稿, 依完稿先後編排成册 每人用數萬字 以家已兮文筆 描述伊兮人生經歷 ; 希望佮親友及同鄉分享 下面簡要紹介這八位作者 : 黃東昇, 台南市人 父親黃純儒從 1935 年日本慶應大學醫學院畢業, 隔年東昇佇日本新瀉出世 五冬後全家隨父親往菲律賓馬尼拉開業, 二次大戰結束後被美軍由馬尼拉送回台灣 東昇於 1958 年成功大學化工系畢業,1960 年留學 Kansas 大學, 1966 春得博士 伊佇石油業服務數十年, 也回成大敎册數年 喜好古典音樂及網球 曾任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總會長 [NATPA],2016 美西台美人夏令會總召集人 退休後佮夫人韓淑真女士住佇 Danville, CA 林靜竹, 台中人,1935 出世 台中一中保送台大醫學院, 曾任台大婦產科講師 1969 年赴美深造, 經過紐約州立大學 哥倫比亞大學 紐約愛恩斯坦醫學院的研究深造達 8 年之久 x

11 1976 年起專任芝加哥大學醫學院教授 25 年 他是一位國際專家學者, 著作豐富, 發表研究論文近百篇, 出版兩册英文醫學敎科書 曾任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總會長 2001 年退休後獲芝大終身榮譽教授職 退休後搬遷灣區, 佮夫人韓淑清女士住佇 Concord, CA 劉光道, 嘉義人, 戰前出世佇民雄 歷經二戰末期兮空襲, 戰後二二八大屠殺 台南師範了, 敎小學四冬, 入成大土木系 成大畢業後佇石門水庫 東南水泥及公路局工作十數年 1969 入 U. Washington, Seattle, 二冬後得碩士 佇 Spokane, WA 找着工作, 接家後及三个小囝過來團圓 1972 搬遷灣區, 佇 Bechtel PG&E,Parsons Brinckerhoff Quade & Douglas (PBQD) 及加州政府水資源局工作數十年,2014 退休 陳天令, 台南人, 戰後出世 新南國校, 台南一中卒業後, 入新竹清華核子工程系大學部第一屆,1968 卒業 做兵一冬, 回研究所擱一冬 ;1970 來美國, 入田納西大學 1974 到康州哈得福兮 C-E 公司做核電廠控制設計 分析, 二冬後回田大口試取博士 ; 80 年轉 HS/UTC 公司做飛機空調設計 1987 西遷灣區 ; 佇洛馬航太公司 (LMT) 做偵測及通訊衛星兮系統工程, 直到 2011 退休 客串農夫二冬 協助聖荷西 - 台南姊妹市協會, 為台灣正名 ; 也佇台美人社區做義工 劉惠麗, 戰前嘉義出世, 二戰後期疏開, 經歷二二八事變及白色恐怖時期, 熱愛音樂和文學 嘉義女中, 台大心理系畢業, 助敎 1960 赴美 1962 年 Oklahoma State U. 碩士 通過臨床心理學家資格考 1961 年佮李昭仁結婚, 得三子 1969 年在賓州 Lehigh Valley Guidance Clinic 當心理輔導及治療師 1973 年佮翁婿回台, 先後仼敎於清華大學 交通大學和明新工專, 並設立該三校之學生心理輔導中心 1997 年回美國定居在 Walnut Creek 至今 江正吉, 台北人, 戰前出世 建國中學, 成大水利 水利局 台電 中華顧問工作十數年 ; 從事台灣南北高速公路橋樑結構設計等 1979 移民美國 能源顧問三冬, 林桐琰國際顧問五冬 ; 服務于紐約港務局, 從事橋樑設計及維修 歷經二次恐攻事件 :1993 紐約世界貿易中心北棟大樓地下室 xi

12 爆炸, 及 2001 九一一 兮慘劇 退休後搬住北加州灣區 Union City, CA 劉宗憲,228 前出生於台北市 建國中學, 台大法律系, 律師高考及格, 留美, 加州 LLM, JD 學位, 加州律師檢察官及格, 執業灣區 32 載 (1985 迄今 ), 受聘公司行號, 長期輔助非營利社團 曾任台灣水泥, 工研院電研所, 美國東帝士集團顧問律師, 現任 MLI 光罩護膜公司律師, 灣區台灣會館法律 / 行政志工, 並自由執行一般商法業務 柯耀宗, 台中人, 戰亂中出世 大甲初中 台中一中 台大化工 1963 入 Kansas State, 二冬後得碩士 進入 Northwestern U., 1968 得化工博士 佇 Gulf Oil R&D 五冬 入 E. I. DuPont Corp. ( 杜邦 ) 服務共二十八冬 ; 前段十九年由研發轉 Projects 管理, 後段九冬公司派去中國奮鬥, 負責亞太區技術轉讓 從杜邦退休後 回鄕加入台灣新光合纖集團 任總經理, 從事轉型及多元化經營, 並創立合資企業及三家光電公司 退休後佮夫人郭好美女士, 搬到北加州灣區住佇 Danville, CA 本集完稿編輯了, 試印二版, 校正 補充 ; 敬邀芝加哥 台美人的腳跡 發行人王文隆 佮北加州灣區才子郭敏俊二位寫序, 收録佇編序之前, 感謝! [ 註 : 下底試用七言俳句, 捕捉本節精簡内涵, 幫贊回味 ]: 三藩灣區風景水, 氣候温和真好住 ; 西遊定居佇東灣, 學習扶持長樂會 ; 蝴蝶效應台美人, 同感出册仝分享 東昇戰前生新瀉, 成大化工入堪大 ; 石油業職數十冬, 喜好網球古典樂 靜竹保送台大醫, 芝大醫教廿五年 ; 國際學者著作濟, 退休芝大榮譽職 光道嘉義避空襲, 南師佮成大土木 ; 石門東泥公路局, 華大灣區工程師 天令戰後南廠囝, 南一中清華核工 ; 電廠飛機佮衛星, 台美義工姊妹市 惠麗戰前生嘉義, 台大心理入 OSU; xii

13 昭仁結婚得三子, 清華任敎佮輔導 正吉台北建國中, 成大台電十數年 ; 移民服務港務局, 歷經恐攻九一一 宗憲戰後台北囝, 台大法律建國中 ; 加州律師佮檢察, 商法顧問兼志工 耀宗戰亂生台中, 台大化工入西北 ; 杜邦研發轉管理, 新纖總理創三廠 文隆倡議鄉親撰, 台美人西遊脚跡 ; 敏俊灣區大才子, 賜序紹介丹維爾 八仙過海各千秋, 人生歷練真豊富 ; 退休碇根佇灣區, 生命脚跡共分享 ; 期待台美太陽花, 流傳咱 99 年の愛 編輯陳天令謹誌 [ 註 : 藍字底線字詞含網路超連接 hyperlink, 以便利電腦連線, 延申閱讀 ] xiii

14 目錄台灣啊! 妳係阮共同兮母親 - 永遠兮故鄉...i Ilha Formosa - Taiwan 美麗島福爾摩沙 - 台灣..ii 蕃薯毋驚落土爛 ; 碇根美國代代湠... iii 碇根佇美國北加州灣區 - 第二兮故鄉.. iv 王文隆序.. v 郭敏俊序...vii 編序 x 壹 回想古早時代幾件生活趣事 - 黃東昇... 1 作者簡介及前言 :... 1 壹一 1960 年代美國夢的實現... 4 夢 1 出國的夢想... 4 夢 2 第一年在堪薩斯的生活... 9 夢 3 壹年後首次到紐約市 夢 4 博士論文的研究計劃 夢 5 畢業後尋找工作 夢 6 小結論 壹二 四十年前住過匹茲堡的台灣同鄉首次聚會 壹三 六十年前活躍於南台灣的 善友管弦樂團 壹四 網球技術 七旬再改進 壹五 近八旬憶往事 貳 八十歲的人生回顧 - 林靜竹 作者簡歷 : 一 前言 二 我的人生觀 三 我個人的人生經驗 四 家庭 五 事業 六 退休生活 七 台美之間 xiv

15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作者簡介 : 一 日本統治時代 (1895 ~1945 自明治 38 年經大正至昭和四十年共 50 年 ) 二 二次大戰的末期 ( ) 三 改朝換代 ( ) 四 唸書歷程 : 小學 初中 師範和大學 五 在家鄉當小學老師與大學畢業後的工作 六 準備出國進修 (1960 至 1969 六月 ) 七 在華大唸書 ( ) 八 華大畢業後找工作及尋找另一種生活方式 (1971 至現在 ) 九 我們的三個女兒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作者簡介 : 一 前言 成長求學篇 二 戰後出世兮囝仔年代 [ ] 三 台南一中年代 [ ] 四 新竹清華年代 [ ] 留學職場篇 五 田納西研究所年代 [ ] 六 康州核電工程師年代 [ ] 七 飛機空調工程師年代 [ ] 八 洛馬航太工程師年代 [ ] 業餘志工篇 九 台美人關懷故鄉台灣兮民主化運動 [1970-] 十 房地產經紀 退休作農種菓 [ ] 十一 旅遊 [1970-] 十二 阮厝子女甥成家 [ ] 十三 遊子懷鄉 修身保健 [2014-] xv

16 十四 總統大選國會過半 天佑台灣佮美國 [2016-] 附件一 : 南一中卒業後五十冬兮人生回味概要 附件二 : 台南市長賴清德 2016 訪美親筆謝函佮聖荷西 - 台南兩市建交四十週年紀念旗幟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在三樓欄杆上行走的小女孩 - 劉惠麗 簡歷 : 序 第一部出生到終戰 第二部 1945 年戰後到 1955 中學畢業 第三部大學聯考 大學生活 第四部踏上美國國土 第五部 1973 回台灣 第六部重回美國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阿茂 - 江正吉 作者簡介 : 生世 二 娶某前生子後 三 沙烏地阿拉伯工程 四 赴美國觀光 五 美東生活 六 退休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作者簡介 : 一 出生與在台教育 (1948~1973) 二 初入行 - 律師高考, 與出國遊歷 (1973~1974) 三 留美學法, 先入哥倫比亞大學英語文進修 (1974~1975) 四 UC Berkeley 商學院暑期學統計 (1975, Summer) 五 UC Berkeley 比較法學碩士 (1975~1976) xvi

17 六 New Jersey 小音響工廠 : 從勞力養家糊口到生產線經理 (1976~1978) 七 父親中風回台執業與美麗島事件 (1978~1980) 八 遷回灣區在 Law Firm 工作 (1980~1982) 九 背水一戰, 入學 JD, 加入競爭考加州律師 (1982~1984) 十 入 Law School JD, 考取加州律師執照, 及副檢察官資格, 就業 (1985) 十一 卅年的加州法律執業生涯 (1985~2016) 十二 台鄉執業 移民留美 返台 再留美 終加州執業 ; 大半生的回顧 總結 : 捌 一個鍥而不捨的有志之士 - 柯耀宗 作者簡介 : 我的生命腳跡 縮短篇 前言 一 早年艱苦又遭重挫, 幸靠不屈不撓一往直前 二 幸福家庭, 因為娶到郭好美 三 生命轉折, 貴人 Antonson 暗中引導? 四 三個子女很爭氣, 卻苦了父母親 五 在中國奮戰九年, 痛恨貪污腐爛文化 六 跳入火坑, 為台灣新光合纖打拼 七 熱愛台灣, 歷經半世紀多 八 從台灣退休, 移居東灣 Danville 後記 xvii

18 Copyright 2016 Alan T. Chen All rights reserved. ISBN: X ISBN-13: xviii

19 壹 回想古早時代幾件生活趣事 作者簡介及前言 : Edward T S Huang - 黃東昇 黃東昇是道地台南市人 祖父黃人樹於 20 世紀初 (100 多年前 ), 承繼曾祖父之漢藥材料事業, 在現今民權路及西門路交點經營 合源棧藥材行, 生意非常旺盛 年老後祖父祖母開始吃阿片, 於 1930 年代藥材行經營不順利而關店 東昇母親葉冬月, 娘家葉家祖厝是在台南市永福路, 現今永福國小斜對面 葉氏家族在此祖厝住有 250 年以上 其祖傳 益春金翁仔漢藥店, 聞名台灣南部有百年以上 黃葉兩家族故事一直靠口傳, 沒有文字記載, 雖然它是兩家族的故事, 其實它應該是台南市歷史的一部分 因此筆者花幾年時間, 在台南收集資料, 將這些故事發表於台南雜誌 : 塩分地帶文學雜誌 (Ref.1 and 2) 1936 年東昇生於日本新瀉, 當時父親黃純儒畢業於慶應大學醫學院, 而後在新瀉醫院實習 1940 到 1945 年, 他跟隨父母到菲律賓馬尼拉住, 父親在該地開業婦產科, 兩位妹妹在馬尼拉出生 此間經歷二次世界大戰, 全家五人幸運逃生 大戰結束後,1946 年回故鄉台南 (Ref.3) 東昇戰後在台南市接受敎育 : 永福小學 台南一中及成功大學 1960 年出國到 Kansas 大學攻讀化工博士,1966 年完成學位, 在美國石油公司石油探採部門從事研究發展工作 1995 年由石油公司早退休, 到母校成功大學教書五年 2000 年回美國, 参與 Colorado 大學藥物研究計劃四年 2004 年, 真正退休 定居於北加州東灣地區 在石油公司服務時期, 由於工作關係, 曾住過美國五州 (Kansas Oklahoma Pennsylvania Colorado 及 California) 畢業後首份工作在 Tulsa(OK) 之 CITGO 石油公司服務 1969 年, 換工作到賓州 (PA) 石油公司 Gulf R&D Company 一家四口 ( 三歲女兒及家母 ) 就從 Tulsa 開車搬家到賓州匹茲 1

20 堡 兩年後, 幾位住在匹茲堡的熱心同鄉 ( 羅福全 柯烱輝 柯耀宗及筆者等 ), 在幾個國民黨職業學生繼續恐嚇下, 首創該市匹茲堡台灣同鄉會 1974 年協助已故好朋友李豐明博士舉辦 1974 年美東夏令會 (Ref.4) 1980 年換工作轉職到舊金山之 Sohio 石油公司服務 1985 年又轉職到洛杉磯之 Unocal 石油公司 1985 到 1995 年住在南加州時, 黃東昇與夫人韓淑真參加林衡哲醫師主辦之 台灣名家演奏系列 委員會 (Ref.5) 此委員會目的在介紹並促進台灣人作曲家及演奏家步上國際舞台 2000 到 2004 年, 住 Colorado, 當過科州台灣同鄕會會長 並參與舉辦科州台灣文化傳統週活動 2004 年退休定居於北加州後, 參與更多臺灣人活動 當過 FAPA 全國理事, 也當過 2005 年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總會會長 2009 年編輯教授協會的歷史記錄書 (Ref.6) 2013 年北加州台灣同鄉聯合會 (TAFNC) 舉辦美西台灣人夏令會 (TACWC), 黃東昇以大會秘書長的身份, 於夏令會第一天召集 40 年前在美國各地活躍的十多隊台灣人壘球隊球員, 首次在 SanJose 聚會 (Ref.7) 2016 年北加州再度接辦美西夏令會, 這次他當總召集人, 以 發揮台美人能量 點亮台灣 為大會主題 由於小英當選台灣總統, 海外台灣鄉親士氣大大增加, 各他台美人很踴躍赴會, 參加人教達五百名, 使這次夏令會辦得比三年前更盛大 (Ref.8) 黃東昇目前是北加州東灣長樂會會長, 柯耀宗是副會長 由於柯耀宗的催生, 非常高興本長樂會於 2014 年響應 Chicago 王文隆的鼓吹, 發起書寫 台美人的生命脚跡 乙書 黃東昇及韓淑真養肓一女 (Lisa) 兩男 (Eugene & Ivan), 並有 6 個孫兒 兒女及配偶都在矽谷上班 下列 14 人的全家相片是於 2015 年 12 月照的 東昇在本書將分享五篇文章 ( 壹一到壹五 ), 回顧他年輕時代幾件生活記憶 References: Ref1: 黃東昇 / 黃東波, 台南府城合源棧藥材行 ", 塩分地帶文學, 第 46 期, 第 204 頁,2013 年 6 月 30 日 2

21 全家福 Standing from left: Eugene/Terry,Tom/Lisa, Ivan/Allison. Sitting are Grand parents and 6 grand children (Picture taken in Dec. 2015) Ref2: 黃東昇, 台南市益春漢藥店, 通稱金翁仔 ", 塩分地帶文學, 第 52 期, 第 217 頁,2014 年 6 月 30 日 Ref3: 黃東昇, 憶兒時馬尼拉死裹逃生 ", 台灣文學評論終刊號 12 卷 4 期 326 頁 (Nov 18,2014) 此雜誌編輯是張良澤教授 Ref4: 報導於 2011 年 6 月 8 日之太平洋時報 Ref5: 林衡哲, 台灣音樂之光 : 林衡哲音樂札記 ", 第 205 頁到 231 頁, 遠景出版公司,2016 年 4 月 Ref6: 黃東昇 / 卓耀宗, 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第 2 本 十年的回顧 : ;NATPA 於 2009 年 5 月出版此書 Ref7: 報導於 2013 年 8 月 21 日 ;10 月 16 日 ;10 月 23 日 ;12 月 11 日之太平洋時報 Ref8: 報導於 2016 年 7 月 23 日及 9 月 7 日之太平洋時報 3

22 壹一 1960 年代美國夢的實現 2016 年春我剛滿八十歲, 為慶祝生日, 太太淑真及兒女給我舉辦一個 Surprised Birthday Party 當她們帶我進入會場時, 我驚訝地看到六十位親戚好朋友們在為我唱生日快樂歌 網球好友 洪孟陽醫師 Dr. Meng Horng 當時送給我一張特別相片 邀請五位東昇一起打網球 我猜想他在暗示並希望我能和他繼續多打幾年網球 話講回來, 年紀大了要認份, 体力將會衰退而不能繼續做極烈運動, 在這年頭應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開始記憶退化以前, 是寫回憶錄的時候 1947 年,228 事變發生, 國民黨在台灣實施獨裁戒嚴統治, 嚴緊管制台灣出入境 當時很多年輕人想出國留學, 但困難重重 現在我來講我的故事 : 如何克服難關出國留學, 如何在美國千辛萬苦找工作, 又如何申請美國永住權定居美國 夢 1 出國的夢想 國民黨政府嚴格限制出國 1947 年代,228 大屠殺事變發生以後, 國民黨戒嚴統治台灣, 嚴格限制人民出國 當時我所了解唯一的出國方法是 (1) 申請人完成大學教育,(2) 拿到外國大學的入學許可証明, (3) 通過教育部的留學考試,(4) 男生要完成 18 個月的軍事服務 申請人完成上述條件之後, 必需到在台外國領事館申請簽証 如申請人是去美國, 他需要準備美國大學的奬學金 4

23 或自備美金 2400 元當在美國一年的生活費用, 然後到領事館報名參加英文面試 此面試考題通常是閱讀半頁之時代雜誌 (Times Magazine) 此類文章台灣學生看不懂 因美國政府並不歡迎太多台灣學生到美國, 此面試目的是在控制減少簽証的人數 再者, 假使申請人己經有兄弟姐妹在美國, 就得不到簽証 領事館人士不希望留學生完成學位後要住美國, 如有親人在美, 該學生留在美國的機率會增加 1960 年代, 因台灣景氣不好, 大部分大學生都希望到美國留學 除非學生能申請到美國大學獎學金或能揍出美金 2400 元, 並且英文程度可通過領事館之面試, 要拿到美國簽証並不容昜 成功大學早我一屆的一位學生, 因為兩年申請不到簽証就自殺 他父母委託朋友將他的骨灰送到美國, 以成全他的願望 由此例子可看出當時大學生留美的瘋狂情緒 1952 年前後, 國民黨政府有 不公開 方法譲他們權貴子弟出國留學 蔣介石的大孫蔣孝文及陳誠的兒子陳履安就是這種特例, 高中畢業就可到美國唸大學 政府舉辦這種高中畢業生的特別留學考試, 考生必須己經擁有美國大學的入學許可証明 這個留學考試消息於前一天才公開登報發表 如果沒有內幕消息, 任何人都來不及申請美國大學許可証 我的朋友有少數能參加此留學考, 是因為他們在美國神父處補習英文會話, 神父漏出消息, 建議盡快申請大學許可証明 這些學生只需要軍事服務四個月就可以出國 家父期待我能出國 1935 年家父黃純儒畢業於日本慶應大學之醫學院, 隔年他在新瀉當實習醫師時我誕生 1939 年, 他帶母子三人到生疏之菲律賓開業婦產科, 期待有美満的醫師生涯 ( 參考資料 1) 不幸在馬尼拉時, 碰到日本突撃夏威夷珍珠港, 引起太平洋第二次世界大戰 我們在馬尼拉住到 1945 年戰爭結束, 全家被美軍送回台灣 父親在馬尼拉辛辛苦苦賺的錢, 由於戰亂全部損失 回台後重新開業維持家庭生活 他在馬尼拉嚐到美國式的醫生開業方式, 很不習慣台灣的過份忙碌沒有休假的開業生活, 因此回台後, 一直想再到馬尼拉或美國開業 我看到父親開業不順利, 同時也知道他的健康不佳, 因此我年少時就覺悟 5

24 長大後需要負起維持家庭生活的責任 當時台灣景氣不好, 大學畢業後不容易找工作, 真濟大學生攏有傾向出國找工作之想法 嘗試到日本留學當我高中畢業後, 家父想給我到日本留學 我的朋友何康夫的父親是台南市齒科開業名醫師 ( 何瑞麟先生 ) 何先生與家父於 1930 年代, 都在東京唸大學, 他們曾經住同一宿舍 ( 參考資料 2) 何先生畢業於東京齒科大學 因為是該校的校友, 他可代申請該學校之入學許可証明 於是他幫他的兒子康夫及我申請着該校的許可証明 我們也順利通過高中生留學考試, 而準備於 1955 夏天去日本 但家父覺得他還是沒辦法支持我在東京唸大學的學費及生活費, 決定還是我在成功大學完成學士學位後, 再申請美國大學研究院之奬學金 因此康夫按照計劃到東京唸齒科, 我繼續留在台南唸成功大學, 於 1958 年 6 月完成學位 成大畢業後預備軍官服務 1950 年代, 大學生畢業後, 一定要接受一年半之軍事服務才能找工作或出國留學 女學生免受軍訓, 因此女生都早男生兩年出社會 如到美國留學, 男生當兵後到美國時, 女生己經拿到碩士學位 我於 1958 年八月被徵召入陸軍服務,1960 年一月才退伍 前半年是步兵基本訓練, 操練非常嚴格, 非常辛 相 A1 成大化工館前兩位陸軍少尉相 A2 阿兵哥放假 (1959) ( 左起 ( 東昇與東山 ) 東昇 謝英敏 黃英一 許和瑞 ) 6

25 苦 半年後, 升級為少尉而被派到軍隊服務一年 ( 相 A1 及 A2) 這一年半時間, 我認真加強記憶英文單字, 並多讀 Times 雑誌, 以準備應付美國領事館簽証考試 堪薩斯大學的獎學金美國大學研究院獎學金不容易申請到 我成大四年時開始申請 記得申請很多學校, 但都沒有結果, 非常失望 家父一位朋友黃業醫師是當時台南市的事業家 ( 他是黃美惠的父親 林富文的岳父 ) 他於 1957 年加入台南市出國考察團, 到美國參加會議並拜訪工業界 家父問他知道有什麼美國化工公司, 願意發獎學金幫助外國學生去美國唸書 他在 Kansas City 參觀過 Spenser Chemical Company, 他有該公司總經理的名片, 建議家父寫信到 Kansas 向他請教 這位總經理回信, 建議我向堪薩斯大學的 Fred Kurata 教授申請 Kurata 是化工界著名敎授, 也是 Spenser Chemical 的工程顧問 就是這個因緣, 我就申請着堪大的助教奬學金 Kurata 接受我為他的研究生, 並在化工系當助教, 年薪是 $1800 很幸運, 我於 1960 年也申請到美國 Fulbright 基金會的旅費奬助金, 他們負責購買我的美國來回飛機票 ($2000) 到夏威夷以前觀光日本東京 1960 年台灣有六位學生拿到 Fulbright 的獎學金 我和陳隆志 ( 台南一中同學 ) 是其中之兩人 這些學生都被 Fulbright 基金會邀請到夏威夷參加三星期的 Orientation 訓練 我們倆人於 8 月 6 日由松山機場搭飛機出國 當天在機場也碰到另一位同學 ( 羅福全 ), 福全剛好是要到東京唸早稻田大學 另外兩位南一中同學 ( 許博雄及蔡幸源 ) 也來機場送別 我們五人在松山機場照的相片 ( 相 B1), 福全發表於他的回憶錄 ( 參考資料 3) 到達日本我們停留一星期, 參觀大阪 神戶及東相 B1 右邊起 : 許博雄 陳隆志 羅福全 黃東昇及蔡幸源 7

26 京 我和隆志與福全在大阪會合一次 ( 相 B2) 在東京則由何康夫當導遊 ( 相 B3) 相 B2 參觀大阪城 ( 右起隆志 東昇 福全 ) 相 B3 東京塔附近公園 ( 左起東昇 隆志 康夫 ) 夏威夷三星期 Fulbright Orientation Fulbright 的學生訓練是在 Honolulu 的夏威夷大學舉辦 參加受訓的學生有 40 位, 都是從東南亞國家派出來的, 其中約一半學生是菲律賓人 集訓目的在教導基本英語會話 介紹美國文化風俗習慣, 以幫助學生適應美國大學的生活 相 C1 金子尚志與東昇在大學宿舍前 (August 1960) 相 C2 夏威夷大島 Lava Tube 出口 ( 左起 : 金子 東昇 ; 隆志站右 ) 當時我碰見一位日本學生叫金子尚志, 我們很談得來, ( 相 C1 到 C2) 夏威夷訓練後, 我去堪薩斯, 他去 UC Berkeley 唸電機碩士, 此間我們有通信過 後來他回日本以後就失去連絡 最近偶然機會在 Google 找到他的消息 他回日 8

27 本就去 NEC( 日本電力公司 ) 就職, 後來他升級到 NEC 縂經理, 而後退休 陳隆志到耶魯大學完成法學博士, 然後到紐約大學法學院當教授 20 年前他到台北設立新世紀基金會, 致力促進台灣民主化 從那時候開始, 他每年往回台北及紐約, 對台灣民主化有很大貢獻 羅福全在日本早稻田拿到碩士後, 來美國費城唸賓州大學的博士 在美國做事幾年後回東京當聯合國大學的教授 後來升任為該校高級研究院 ( Institute of Advanced Studies) 的副主任 2000 年到 2004 年, 陳水扁總統指派為駐日本大使 何康夫一直住東京, 由東京齒科大學畢業後, 開業齒科有 40 多年 他很關心台灣事務, 曾任全日本台灣同鄉會總會長 家父於 1961 年 7 月去世 1958 年, 家父患了內腸大出血病症, 每一兩個月需要大量輸血 ( 每次兩公升血 ) 胃腸不好 食慾不振 體重一直減少, 市內醫生都診斷不出病因 輸血繼續兩年, 身體一直惡化 雖然如此, 他還是鼓勵我去堪薩斯唸書 他很高興我去美國留學, 完全公費, 無須家裡付出費用 我於 1960 年 8 月 6 日出國留學 家父房間在二樓, 當天他沒有體力可下樓梯, 只好坐在樓梯旁, 流淚看我離家 一年後五十四歲他就去世 我是獨子應該要回台南參加葬禮, 但是飛機票昂貴, 我沒有辦法買機票, 只好拜托表弟黃東山代表獨子參加葬禮 夢 2 第一年在堪薩斯的生活 我的論文指導教授 Fred Kurata 我到堪薩斯後非常認真唸書, 因為如成績不好, 就不能繼續領獎學金 在化工系修課成績還不錯, 指導教授很滿意我的表現 Kurata 是美國日本人第二世 他在美國出生, 稍微會講日語, 他偶而會和我講簡單的日本話 他於 1945 年拿到 Michigan 大學化工博士 當時正好二次世界大戰結束, 日本人在美國社會被歧視, 他説他很難找到工作 他一生一向都是努力苦幹, 才能在社會生存 他説如我要在美國長住, 做事要 9

28 努力, 要做得比白人好才能生存 他有三個兒子及一女兒, 老大 Philip 在唸高中 有一天他請我到他家, 介紹認識他的家人 主要目的是要給他的兒女知道, 一個英文不很好的外國學生能在美國學校唸得好, 就是因為有認真下工夫做功課 他期望他的兒女會好好在學業用功 堪薩斯大學的學生生活我在美國生活非常節儉, 租最便宜的公寓, 自己燒飯省錢 我的助教獎學金 (assistantship) 每年薪水 $1800, 工作是在化工系當助教 每個月收入 $150,$25 付房租,$25 當伙食費, $50 寄回台灣給家母及兩個妹妹 ( 芳美及慧霜 ) 當生活費用, 因家裡自家父去世後就沒有收入 未婚妻韓淑真於 1963 年夏天來堪薩斯唸心理系研究院所, 我們於一年後結婚 我的薪水沒有增加, 但我們還是每月寄 $50 給家母 芳美於 1963 年與莊壽洺醫師結婚, 壽洺在台大醫學院㪍書, 因而隨夫到台北住 我的美國同學好命多 一位同學領到 Fellowship 之獎學金, 每年 $2500, 而且不需要打工 他一開學領到薪水就買一部新的跑車 到學期末, 他花完獎學金還需要向他父母求救 我是等三年後才買一部十年舊的老車 (1954 Chevy BelAir) 這部車之舊電池, 冬天汽車總是發不動 後來我發現只要電池溫度不要太冷, 汽車發動都沒問題, 因此冬天每晚都把電池搬入公寓保溫 我住頂樓 ( 三樓 ) 房間, 房租最便宜 電池太重, 我每晚只能搬到二樓保溫 我冬天穿的厚衣, 近右手的袖燒了一個小洞 這是不小心, 搬電池時接觸到電池的硫酸溶液 夢 3 壹年後首次到紐約市 1960 年代, 台灣學生要到美國唸大學研究所, 如他沒有美國大學的奬學金, 他必須凖備美國一年生活費用 ($2400) 的証明, 才能到美國領事館申請簽證 當時一般學生要拿出這筆現金是非常困難, 很多人都向朋友借錢出國 我一位好朋友黃英一向我及幾位在美的朋友借錢來美國 他和我同年大學畢業, 唸台中一中及台大化工, 我唸台南一中及成大化工 他小提琴拉得很好, 是業餘小提琴家 我的嗜好是聼小提琴曲 因此大 10

29 學三年互相認識後, 我們就成為好友 很可惜, 他於 2012 年在加拿大去世 1961 年一月英一乘貨船由台灣來美國 乘船最便宜 ( 約 $100), 但要花半個月時間才能到美國 他一到美國就去紐約市打工賺錢, 同時將借用之錢全還掉 他在半年多的時間, 白天打工晩上自修, 準備秋天赴學校唸碩士學位 我記得他在兩年內, 完成化工碩士及數學碩士, 而後在賓州費城 Atlantic Richfield Oil Company 上班, 相關工作是 Oil refining process optimization with linear programming 我第一年在堪薩斯修完兩學期之學課後, 暑假指導教授沒有指定工作給我, 我就決定到紐約市開開眼界 黃英一也很歡迎我去紐約, 並答應幫忙找工作 第二學期一結束, 於六月中我就乘美國同學的車去紐約市 回想起來, 路途非常遠, 開車至少也要 20 小時, 半途究竟是在車裡睡覺或住 motel, 現在沒有記憶 我們汽車到達紐約市後, 他就叫我在市中心的 Grand Train Station 前下車 當時我才到美國不到一年, 住在美國中部的小鎭, 英語還講不順, 一下子被放在大都市的中心, 實在是非常恐懼 我依照黃英一的吩咐, 乘地下鉄, 向北坐到 120 街下車 他的住所就在 Columbia 大學附近 在紐約市中國餐廳找工作黃英一已經在紐約市住半年, 對此大都市非常了解 他在不少地方打過工, 也積了一些錢供學校的生活費 同時他也去聼過幾次世界第一流的小提琴獨奏會 他說外國學生英語差, 適當的工作是在中國餐廳 餐廳有三種可做的工作 : 廚房打雜 服務生幫手 (Bus Boy) 服務生 (Waiter) 打雜薪水最低, 服務生薪水最好 服務生收入主要來源是客人的小費 服務生幫手的工作是將用過之餐器搬入廚房 廚房打雜在廚房清掃打雜, 是最辛苦的工作 英一教我如何由打雜工作開始, 而升級到服務生 他說不要害怕, 工作不懂, 被餐廳裁員兩次, 就是專家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日本餐館當廚房打雜 在此我觀察 bus boy 的動作, 然後我就去中國餐館找 bus boy 之工作 bus boy 在兩家餐館做熟手後, 就去找 waiter 的工作 這 waiter 工 11

30 作換兩家餐廳後, 覺得在 120 街的湖南餐廳工作情況還不錯, 就固定在此餐廳工作 我在湖南餐廳工作一個多月, 到九月初才回堪薩斯繼續唸書 湖南餐廳因近 Columbia 大學, 常有學生來用餐 有一次楊振寧教授 ( 曾得諾貝爾奬 ) 帶十位學生來用午餐 在之前工作還沒固定以前, 我到處打零工, 賺一些經費 如在大型 fast food chain store 的地下室洗餐器及刀叉, 上司是一個很兇而沒教養的黑人, 在此打工很不愉快 另外一次是和十多位學生, 到市外的 country club 做清掃工作, 那是大型宴會後, 打掃宴會場所並洗所有用過的餐器 這個暑假, 我存了 $300, 剛好可供給家母半年的生活費 當我住在台南時, 父母都非常保䕶我和兩個妹妹 家父要我好好專心唸書, 不要我擔心家事, 也不譲我到外打工 如他知道我到紐約市做粗工並受人歧視, 他一定會很傷心 但是紐約的遭遇, 我倒覺得是我人生很寶貴的經驗 1960 年代留學美國的台灣學生還不很多, 我們可算是留美的拓荒者 我們在美國唸書找工作, 沒有前輩能幫忙, 一切事情都要自己摸索自己解決 所以培養不怕失敗的精神很是重要 夢 4 博士論文的研究計劃 1960 年, 美國太空中心 (NASA) 正開始發展火箭登陸月球的計劃 火箭所需燃料是高壓液化之可燃氣體, 如氫氣 甲烷 乙烷及丙烷等 Kurata 接到一個研究計劃, 要測量液態氣體燃料的物理性質 在此研究計劃下, 我的博士論文題目是設計並建造新的實驗裝置, 以測量甲烷丙烷混合流體 (methanepropane mixtures) 在高壓低溫 (340 大氣壓及攝氏零下 190 度 ) 的流體密度及黏度 (density and viscosity) 這個實驗裝置主要部份是一個空心的圓柱形不銹綱 ( 直徑 3 5 吋 高度 8 吋 ), 圓柱形下方有一個小圓洞 如相 D1 Fig.1 所示, 圓柱形裝置裡放入一支 Pyrex Test Tube( 玻璃管 ), 玻璃管倒置, 管口與圓柱形下方小圓洞接觸處, 以 Epoxy 強力膠黏起來 (Fig.2) 第一階段的試騐是在室溫進行 將氦氣注入玻璃與不銹鋼的空間, 壓力增加到 340 大氣壓, 看看 Epoxy 會 12

31 不會漏氣 如不漏氣, 溫度由室溫慢慢降低, 看會不會漏氣 本實驗最低溫度是攝氏零下 190 度 此溫度是液態氮氣的溫度 實驗室內大爆炸相 D2 是實驗室之一個角落 高壓低溫實驗裝置在東昇的背後, 右站者是菲律賓留學生 Benjamin Lim 相 D3 是整套高 相相 D1 高壓低溫實騐裝置側面圖 右小圖示出玻璃 (Pyrex Test Tube) 與不銹鋼的接觸面 壓低溫實驗裝置, 東昇左手放在裝置上面,Dewer Flask( 白色 ) 放在下方 此 Flask 是低溫實驗常用的玻璃瓶 此玻璃瓶由真空雙層玻璃造成, 真空層是最好的保冷層, 能保冷, 以保持瓶內的液態氮, 減少液態氮的氣化 玻璃瓶側面由薄鐵片包圍, 有保䕶的作用 本實驗, 第二階段的試驗在攝氏零下 190 度進行 要做這個低溫實驗, 液態氮氣要倒入 Dewer Flask, 然後將半圓形不銹鋼裝置 ( 相 D1 Fig.1) 浸入 Dewer Flask( 相 D3) 這個高壓低溫 13

32 相 D2 KU Low Temperature Laboratory, 相 D3 高壓低溫實驗裝置 (1963) Ed Huang and Benjamin Lim (1962) 的實驗, 己做過很多次 有一天晚上在進行履行實驗, 不銹鋼裝置裝満高壓氦氣 (340 大氣壓 ), 懸空在實驗室內 我抱着充滿液態氮的 Flask, 從不銹鋼下面往上移, 以將整個不銹鋼裝置浸在液態氮裡 這時候, 裝置裡面有 340 大氣壓的氦氣, 裝置外面是負 190 度的液態氮 突然間, 如炸彈爆發一大聲, 整間實驗室充滿白煙, 玻璃碎片到處都是 原來在不銹鋼裡的玻璃管失靈破碎 高壓氦氣往下衝, 打破玻璃瓶底, 將整瓶液態氮打到地面, 以致玻璃碎片及液態氮分散全實驗室 我很幸運, 那塊薄鉄片保護了我, 不然高壓氦氣液態氮及玻璃碎片衝上我的腹部, 我今天就不會在此 這件事故以後,Kurata 命令晚上做實驗, 一定要有兩個人在實驗室 我的實驗順利完成, 1966 年三月獲得化工博士學位 論文發表於化工期刋 ( 參考資料 4 5 6) 完成博士學位 1960 年代, 電腦技術可說是原始時代 今天的所謂 個人電腦 還沒有誕生 所有的電腦操作都要利用大學電腦中心的大型 IBM 電子計算機 如要寫文章或作工程計算, 與 IBM 電腦購通的方法是利用 IBM 卡片 每一張卡片可打一行句子, 一張公文用紙大約有 35 行, 那麼整頁資料就必須打 35 張的卡片 我的博士論文有 200 頁, 整篇論文就需打 7000 張卡片 我是窮學生, 為了省錢, 我的論文免費由內人韓淑真打 IBM 卡片 ( 相 E1) 有一個晚上在電腦室, 她不小心將裝卡片盒 14

33 子落地 一大堆卡片順序都亂掉 整理這一大堆卡片花了很多 時間 我於 1966 年春天完成論文後 搬到 Tulsa 市上班 相 E3 是我們租的房子 藍色車是我們買的二手汽車 相 E1 淑真努力打字幫先生寫論文 相 E 年 6 月回 KU 參加畢業典禮 相 E 年 春 到 Tulsa, Oklahoma 就職後的住家 相 E4 台南親戚朋友登報慶祝 夢 5 畢業後尋找工作 Kurata 教授化學工程專長之一是低溫工程研究 Cryogenic Engineering 他在堪薩斯大學設立 低溫研究實驗室 美 國工業界需要這方面的人材 每年都會派人來實驗室與研究生 會談 當時實驗室有四位研究生 兩位白人 一位菲律賓華僑 及我 這些公司代表到實驗室就與美國學生長談 對外國學生 很冷淡 兩位美國同學收到很多公司的面試邀請信 我們兩個 外國學生卻沒人問津 15

34 我獲得堪薩斯大學的獎學金時, 學校給我的簽證是 J-visa 此簽證要轉換成綠卡非常困難 申請人一開始申請綠卡時, 就必須離開美國, 兩年後才能回美國拿綠卡 美國公司雇用人, 不肯白等兩年再用人 因此我一向知道博士學位完成後, 找工作將面臨困難問題 但我並不放棄希望 我寄出一百封以上工作申請信, 都是沒有結果 後來收到兩家小公司的回信 這類無名小公司, 一般美國學生不會去應徴 這個時候有巧合奇妙的事情發生 李昭仁博士早我一年畢業, 在 Oklahoma 之 Philip 石油公司工作 他告訴我一件新消息 : 持有 J-visa 的人有管道可不必出國兩年而能直接申請到綠卡 這簡直是天掉下來的好消息 在美國首都的美國國防部有一位女士叫 Mrs. Astrid Krause, 她對亞洲的移民非常關心友善 有關 J-visa 改身份的問題, 只要申請人的工作有助於美國的國防, 她可授權美國移民局取消 16

35 離開美國兩年之規定 當我首次到 Tulsa 之 CITGO 石油公司面試時, 我告訴公司人事主任 (Mr. Guido Grady) 國防部的 Mrs. Krause 會幫我順利改變身份,CITGO 就雇用我當石油研究工程師 我於 1966 年開始上班, 人事主任就送公司的公文要求 Krause 幫忙改我的身份 該公文的敘逑 : 黃博士是我們公司研發部門的研究工程師, 他的研究工作在促進石油生產 石油需用於飛機 戰車 及軍艦等 他的工作對美國國防有很大貢獻, 我們期待貴部門幫忙更攺黃博士及夫人的移民身份 幾個月後, 不需要出國, 我們就拿到綠卡 一件趣味的記事 :Jack Hill 是 Houston Shell Oil Company 之工程師 當我在學校時, 他每年代表公司來 KU 之低溫實驗室拜訪 他人很客氣, 每次來訪都和我兩位美國同學長談 我向他問找工作的機會, 他就説他們 Houston 之研發部門已經雇用很多中國人, 因此他不能再給我工作 20 年後, 我在舊金山的 Sohio Petroleum Company 工作 1984 年有一天 Jack 來舊金山拜訪我們公司 他由 Shell 退休, 自己當私人顧問, 到其他石油公司找工作賺外快 當時我沒有工作可介紹給他 有趣的是景氣輪流轉 :1965 年我向他求工作,20 年後換他來找工作 夢 6 小結論 我歸功於家父的鼓勵, 得於 1960 年離開台灣來美國唸書, 當時我是 24 歲 四年後與韓淑真在 Lawrence, Kansas 結婚 1966 年在堪薩斯大學化工系完成博士學位, 同時獲得 Oklahoma CITGO 石油公司的工作並申請到永住美國的綠卡 在台灣的妹妹芳美, 於 1963 年與莊壽洺醫師結婚 最小妹妹慧霜於 1966 年畢業於東海大學, 之後我辦理她來美國唸書, 同時也辦理家母移民來住美國 我終於完成照顧黃家一家人, 也實現住美國的夢 唯一最遺憾的是家父享年五十四歲沒有福氣來美國一起與我們居住 參考資料 17

36 1. 黃東昇, 憶兒時馬尼拉死裹逃生 ", 台灣文學評論終刊號 12 卷 4 期 326 頁 (Nov 18, 2014) 此雜誌編輯是張良澤教授 2. 何瑞麟醫師回憶錄, 於 1998 年口述記錄 3. 羅福全 Fu-chen Lo, From Taiwan to the World and Back A Memoir of Ambassador Fu-chen Lo, Avanguard Publishing House, Taipei, Taiwan ISBN Page Huang, Swift and Kurata, High Pressure, Low Temperature, Glass-to-Metal Seal, the Review of Scientific Instruments, Vol. 35, No. 5, Page 637, May Huang, Swift and Kurata, Viscosities of methane and propane at low temperatures and high pressures, AIChE Journal, Page 93, September, Huang, Swift and Kurata, Viscosities and densities of methanepropane mixtures at low temperatures and high pressures, AIChE Journal, Page 846, September, 壹二 四十年前住過匹茲堡的台灣同鄉首次聚會 2013 年美西夏令會 (TACWC) 在北加洲 San Jose State University 舉行 黃東昇是主辦人之一, 他負責邀請大會之講員 為了能促進美國各地之台灣同鄉踴躣來參加此盛會, 當時他鼓勵美國不同城市的同鄕或美國大學的校友, 利用參加夏令會來北加州之際, 同時舉辦各自之 Reunions 此次西部夏令會可説是近幾年來最盛大之聚會 老 中 青三代同堂, 有 400 人以上參加此夏令會 能吸引這麼多人參加, 這應該歸功於北加州台灣同鄉聯合會 (TAFNC ) 團隊之努力及附近 Sacramento 台灣同郷會之支援 此夏令會於星期五 (7 月 12 日 ) 下午七時開始 為了不會影響到大會寶貴的開會時間, 筆者於星期五下午兩點, 舉辦 1970 年代台灣人壘球隊友的 reunion 當天有 50 位老朋友參加, 此聚會之結果曾報導於太平洋時報 (8/21/2013 & 10/16/2013) 筆者也於星期四下午舉辦 1970 年代匹茲堡老同鄕的 Reunion 18

37 當時剛好匹城老朋友柯耀宗, 於 2012 年退休, 搬到舊金山灣區定居, 因此這次聚會就由柯氏作東, 在柯府於星期四下午舉辦 當天將近有 30 人參加, 這裡面有幾位是當時匹城壘球隊隊員, 活躍於美國東岸的球場 四十多年後首次會面, 大家都已經是灰髪老人, 有福氣能再次相見, 實在是很不容易 當天合照留念如下 : 相中前排左起柯耀宗 洪文治 ( 木盛夫人 ) 賴金德 黃東昇 柯烱輝 吳木盛 羅福全 毛清芬 郭好美 ( 耀宗夫人 ) 第二排左起李雪芬 ( 慶和夫人 ) 楊正義夫人 韓淑真 葉明霞 柯海娟 張敏 ( 滋榮夫人 ) 李技美 ( 治明夫人 ) 黃雪玉 ( 金德夫人 )?? 李秀麗 陳良平 最後一排左起蕭慶和 張正盛夫人 郭敏俊 呂錦文夫人 呂錦文 張正盛 江滋榮 鄭治明 羅福全夫婦現住台北, 是最遠途來參加夏令會之貴賓 ( 福全是這屆美西夏令會的主要 演講者 ) 柯烱輝夫婦來自華盛頓 DC, 葉明霞來自 Houston, 呂錦文夫婦 陳良平夫婦 楊正義夫婦來自南加州 相中有幾位不是匹城同鄉, 他們是 : 郭敏俊 鄭治明夫婦 楊正義夫婦 ( 楊氏照相, 不在相片裡 ) 及吳木盛夫婦 1970 年代壘球比賽時, 楊正義是普度大學球員, 吳木盛是 Ohio 的 Columbus 球隊之隊長 匹城球員有柯耀宗 黃東昇 柯烱輝 羅福全 蔡正隆 ( 己去世 ) 陳良平 蕭慶和 呂錦文及張正 19

38 盛 當時柯烱輝是匹城球隊教練, 蔡正隆是隊長兼第四號打擊手, 陳良平是投手 匹城壘球隊當時在美東區的台灣隊裡排名是在前面 賴金德是乒乓高手, 不打壘球, 但他們夫婦非常熱心, 自動志願當球隊 manager, 每場球賽都到場加油 李秀麗 ( 陳良平夫人 ) 是師範大學音樂系畢業, 當時匹城台灣同鄕會有合唱團, 秀麗曾經是該團指揮 下列相片大概是於 1971 年在王文隆家練習合唱後照的 王文隆後來搬家離開匹城, 定居於芝加哥 相中前排右起是黃瑞典太太富美 郭好美 曹世昌太太阿靖 黃呈昌妹妹 左三是吳重光太太林木烏 左二是黃呈昌太太 後排右起是王文隆 蕭慶和 曹世昌 葉守狄 黃東昇 吳明基 林光源 林宗忠 賴某某及蔡先生 此合唱團除了在台灣同鄉會之晚會表演外, 也參加過匹茲堡聖誕節國際合唱發表會, 在匹城市中心的 Carnegie Hall 演唱過 羅福全於 1970 年初離開匹城, 受聘服務於紐約 聯合國區域開發中心 及東京聯合國大學 由於任職國際組織, 周遊世界各國, 解決各地經濟議題 2000 年陳水扁上任台灣總統, 被任命為駐日本大使 目前退休定居台北 他於 2013 年在台灣出版回憶錄 榮町少年走天下, 他口逑由陳柔縉執筆 此書非常暢銷, 據說出版社發行印刷該書三次 20

39 其他老朋友近況 : 退休住在北加州舊金山灣區附近有柯耀宗 吳木盛 黃東昇 賴金德 張正盛 江滋榮 住在南加州有蕭慶和 呂錦文 陳良平 柯烱輝住在首都華盛頓附近 王文隆住 Chicago 吳明基住 Dallas 葉明霞住 Houston 林光源搬去台灣住 黃瑞典住 Atlanta, GA 吳重光住 Lima, Ohio 壹三 六十年前活躍於南台灣的 善友管弦樂團 本文發表於太平洋時報 2011 年 4 月 6 日 善友管弦樂團創於 1947 年, 團員們主要來自台南地區的愛樂人士 發起人為台南縣善化鎮一位年輕的化學工程師林森池與蘇銀河醫師等人 現在一般人很難想像在第二次大戰剛結束 加上 1947 年 228 大屠殺後的台灣, 要組一個樂團有多困難 其時, 台灣百業蕭條 民生凋敝, 音樂自然不受一般社會人士重視, 但住在台南縣善化鎮的林森池先生卻決心在南台灣培養民眾愛好古典音樂的風氣 正好鎮上另有一位蘇銀河醫師與一名暫無工作的青年鄭昭明都同樣熱愛音樂, 就開始組起小型的古典音樂團體 林森池於 1945 年畢業於台南高級工學院 ( 現在的成功大學 ), 和他的三個兄弟在台南縣善化鎮共同經營 允成化學公司 他的一位弟弟即後來擔任多屆台灣省議員的林耿清 林家兄弟都非常喜愛古典音樂, 林森池尤其是一位傑出的小提琴家, 曾在台北舉行過多次的小提琴獨奏會, 也屢次在市政府舉辦的小提琴比賽中擔任評審員 蘇銀河醫師則是位畢業於日本京都帝大醫學院的醫學博士 他在京都求學時, 學過大提琴, 也參加過大學樂團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 他自日本回善化行醫, 由於與林森池係小學同學, 亦同樣熱愛音樂, 所以週末常在一起合奏自娛 鄭昭明則於 1945 年進入台灣大學機械工程系就讀, 然在 1947 年 228 大屠殺發生後, 匆忙逃離台北, 回台南避難 經過一段時日後, 他回台大宿舍, 發現他的房間被劫空, 室友皆失蹤 為安全起見, 他決定放棄在台大的學業, 回台南追求他的最愛 西洋古典音樂 21

40 深具音樂天賦的他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學會彈奏一種新的樂器, 也會維修所有的樂器 此外, 他還善於抄寫樂譜 ( 當時沒有複印機 ), 也會編曲, 還會指揮 所以一回到台南後, 就在台南總爺糖廠成立一個管樂樂團, 非常投入 與此時期, 林森池與蘇醫師已開始在善化組弦樂團, 鄭昭明就將總爺管樂團與之合併, 善友管弦樂團於焉誕生 當時為了推廣古典音樂, 林森池雖然工廠業務繁忙, 還仍安排許多時間免費教年輕人拉小提琴, 同時鼓勵學生們加入他們正在組織中的管弦樂團 許多喜愛小提琴的高中生與社會人士趨之若鶩, 紛紛加入 善友樂團在巔峰時期, 團員多達四十餘人, 曾作四 五十場公演, 轟動一時, 而林森池 蘇銀河與鄭昭明三人也因此被稱為 善友三元老 這三位元老都有三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 :(1) 對音樂深具熱忱 且願為音樂犧牲一切,(2) 精通許多樂器 也會指揮,(3) 沒有受過正式的音樂教育 早在 1950 年代, 南台灣很難找到會演奏樂器的人, 教授樂器的老師更少, 愛好音樂的人得因此無師自通 樂器和樂譜也不易買到, 善友的團員往往在古董店裡找到舊的或損壞的樂器, 就收購, 然後請鄭昭明修理樂器 有一次, 鄭昭明在團員面前示範修理小提琴的技術 他拆開一支舊的小提琴, 讓每個在場的人在小提琴的內面簽名, 然後用膠水將整支小提琴一一細心地組裝起來 他說這是全世界具有最多人簽名的小提琴, 將來會值很多錢 蘇銀河是一位開業醫師, 很難找到時間練琴 他常利用病人進出的空檔練習大提琴 他將大提琴與樂譜架放在他的椅子背後, 每當一個病人離去時, 就轉身拉琴 他也試過抄寫樂譜, 然當病人進入診所後, 他便在譜上做個記號, 再放下鋼筆, 轉身看病 也因此, 樂團在排練時, 一些團員會在不必要的瞬間停頓, 因為他們看到譜上做著特別的記號 當時沒有複印機, 整個樂團要用的樂譜都必須逐一用手抄寫 這項繁雜的工作幾乎全由鄭昭明擔任 在樂團排練時, 如果某一樂器缺人演奏, 三位元老就輪流彈奏該樂器, 有時還由指揮指定某一新手自己去摸索學習那種樂器 22

41 1950 年, 施性傑與張文燦同時畢業於台南高級工學院, 並留在機械系擔任研究助教 施性傑是一位自習的小提琴手, 有一天邀請張文燦到善化林家觀摩他們的室內合奏 張文燦首次接觸古典音樂後, 對古典音樂很感興趣 當時林家正在徵召年輕人加入弦樂團, 張文燦就當了臨時鼓手 後來由於他們缺乏一位大提琴手, 張文燦就被指定拉大提琴 他自己讀大提琴入門的書, 再坐在一面大鏡子前, 開始學拉大提琴 幾年後, 張文燦成為善友樂團的首席大提琴手, 施性傑則成為首席小提琴手 善友管弦樂團的團員當時約有三十餘人, 鄭昭明擔任樂團指揮, 每年定期舉辦一次演奏會, 演奏內容包括交響曲 歌劇 小提琴名曲 鋼琴協奏曲 三重奏 四重奏等各種室內音樂 善友樂團演出的地點主要在台灣中南部及離島的澎湖 其重大演出包括 1950 年的第一次公開演奏 1953 年台南市立中學大禮堂的演出 1954 年台中市金星戲院的演出 1957 年在臺中東海戲院為許雲卿的音樂會伴奏 1957 年在臺南社教館舉行音樂會 1958 年與 1959 年分別臺南成功大學禮堂演出第九屆與第十屆音樂會 1960 年時, 由於有的團員因工作關係, 不得不搬離台南, 有的則出國深造, 成立十三年的樂團乃不得不於 1961 年宣告解散 爾後將近五十年, 團員各自為事業忙碌, 鮮少聯絡 鄭昭明則於 1961 年開始在台南市組 3B 少年管弦樂團 團員裡有多位是善友的第二代子弟, 許多善友的老團員因此全力支持這個年輕的管弦樂團 這個小樂團在鄭昭明的熱心領導之下, 成為南台灣一個非常成功的青年樂團 3B 樂團裡的幾位小提琴手如胡乃元 辛明峰 蘇顯達 蘇正途等, 後來都成為傑出的小提琴家, 其他許多團員也成為音樂教師或教授 2000 年, 擔任台灣文建會主委的陳郁秀出版一本有關台灣音樂史的書, 然書中隻字未提善友管弦樂團 也因此, 居住在美國北加州的黃東昇博士與台灣駐巴西大使周叔夜等善友的老團員便開始為出版善友樂團的回憶錄催生 與此同時, 黃東昇與周叔夜兩人在台南一中的老同學梁基典博士住在芝加哥, 與林森池先生的大女兒林素純正好是鄰居 梁基典雖不是善友的團員, 但年輕時學過小提琴, 十分熱中古 23

42 典音樂 他深感出版善友樂團書籍的必要, 便徵求林素純的同意, 親自回台灣與林森池之弟林耿清議員接洽出版善友書籍的事項 2005 年, 記載善友管弦樂團的 荒漠樂音 一書首度出版, 確定台灣音樂史上有了善友管弦樂團的記載 爾後為充實內容, 再經過兩年的蒐集資料, 清聲琴韻 一書於 2007 年出版 同年, 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的顏綠芬教授在 2007 台灣音樂學論壇的學術研討會上發表一篇介紹善友樂團的論文, 使埋沒半世紀的樂團終於在台灣音樂界受到矚目 目前最資深的善友團員是 85 歲的林耿清先生 他是林家兄弟的老么, 從前擔任善友樂團的小提琴與中提琴, 目前是允成化學工業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他的三位哥哥皆已去世, 他便獨自斥資出版 荒漠樂音 與 清聲琴韻 兩本書, 並捐獻數百本書籍給很多學校的圖書館, 希望現代的年輕人讀過善友樂團的故事後, 能效法老團員們的奮鬥精神, 創造更多台灣樂壇的佳言佳行, 也為台灣社會作更有意義的貢獻 照片說明 : 圖一 ( 下一頁 ):1957 年 11 月, 善友管弦樂團團員在台南社教館公演後合影 前坐者, 左二為張文燦, 左三為林永全, 左四為施性傑, 左七為林森池, 左八為鄭昭明, 右二為林耿淸 後站者, 左四為莊伯祥, 左十為黄東昇 ( 最高者 ) 圖二 ( 更下一頁 ): 成立於一甲子前的善友樂團於 2007 年 10 月 20 日舉辦新書發表會, 出席的七名老團員難得相聚, 一起見證這段音樂歷史 前排坐者, 左一為 cellist 張文燦, 左二為 ( 坐中者 ) 為林耿清 後站者, 右一為黃東昇博士, 右二為莊伯祥醫師 ( 現任台北和信治癌中心醫院副院長 ), 右三為林東哲 ( 嘉義師範學院音樂系系主任退休 ) 24

43 圖一(說明見第 24 頁) 25

44 圖二 ( 說明見第 24 頁 ) 壹四 網球技術 七旬再改進 ( 寫於 年 4 月退休後, 我和內人從科羅拉多州 Boulder 搬家到加州舊金山灣區的 Danville 市定居 我退休就決心要好好享受我最喜愛的運動 : 網球 我從中學時代在台南一中就開始打網球, 半世紀一直繼續這項運動 ( 請參閱 我的網球三部曲 發表於 2011 年 10 月 26 日之太平洋時報 ) 我的網球弱點一直是正手拍擊球 我需要克服這個弱點, 才能改進我的球技 壞習慣一旦形成, 很難矯正 令人興奮的是, 經過 10 年的艱苦努力, 我的球技已經有顯著的進步 在此我要提起一個重要因素, 使我現今高齡還能繼續打網球 我的內人韓淑真, 自己不打網球, 但是一向支持我打球 她很注重家人健康, 飲食方面, 她喜歡在家裡吃自已烹煮低鹽低脂肪的健康料理 由於良好的飲食習慣, 不吸煙, 也不喝酒, 26

45 我的健康狀況還算正常 我唯一問題是高膽固醇, 此問題每日服用 5 mg Crestor 就可以克服 球 1 非正統網球拍擊球方法 我於 50 多年前從台灣來到美國留學 當我在台灣時, 我們打的網球稱為 軟式網球, 它是不同於美國的網球 ( 硬式網球 ) 軟網使用橡膠球和木製網球拍, 手握球拍的角度與硬網不相同 在軟網, 球拍擊球時, 正手和反手都用球拍的同一面擊球 我於 1969 年到海灣石油公司 Gulf Oil Company, Pittsburgh, PA 上班, 那是我第一次在美國開始學習打硬式網球 我試用軟網握球拍的方式來擊球 當時我發現我可以強力的回擊反手球, 因此我就決定不改變軟網的打法 我的美國網球朋友總是誇讚我的奇異反手擊球法, 竟會打出好的強球 遺憾的是這五十年來, 我從來不能掌握正手擊球 我的正手回擊球總是軟弱的, 而且一向無法控制落球地點 在球賽時, 我常常試圖避免用正手拍, 盡量以反手拍回擊 也就是因為迴避正手拍, 正手擊球就不會進步 我退休後的目標就是改善我的正手擊球 球 2 正手擊球的改進 由於我非正規的握球拍方式, 除非我改變我握球拍的方式, 我知道網球教練無法幫助我 因此要改進我的球技, 唯一辦法就是自己學習求改進 我自己錄影紀錄在球場打正手拍的動作, 然後研究正手拍揮拍動作, 以尋找改進的方法 我很認真, 每週練習六次 我的運動神經不是很好, 球技的改進非常慢 2012 年, 我湧起一股改進的欲望, 決定要多練習擊球 我花 $1000 買了一台 Lobster 牌子的發球機 我每週使用發球機練習數次, 每次一個小時 經過兩年的加強練習, 正手拍有明顯的改進 我很高興這台發球機己經值回票價 過去上球場參加網球比賽, 對方如擊球到我正手, 我老是憂心如何還擊 現在我對正手拍的球有信心, 可以還擊 還擊 27

46 的球雖然不是很強, 但我可控制球打到沒人的地點 我的策略是防守性, 只要自己不要失球, 就期望對方犯錯而得分 球 3 網球朋友 2004 年, 退休搬到 Danville 以後, 我與三群網球朋友打球 : 第一群 週二 週四及週六, 與幾位上班人士, 在他們下班後一起打球 ; 第二群 週一及週三, 與我們社區退休的美國朋友打球 ; 第三群 另外也與台灣朋友 許得茗 洪孟陽等 一起打球 第一群球友年紀大約是五十歲上下 第二群六十多歲 第三群七十多歲 我的網球球技在慢慢改進, 但是體力難免慢慢減低 我一向很喜歡與第一群的球友打網球, 但是後來慢慢覺得體力趕不上五 六十歲壯年朋友 覺得還是與年紀較大的朋友打球比較適當 第二群球友是我們社區美國老球伴, 他們通常六人一起打球, 四個人打雙打, 兩個人旁坐等待 每人打四個 games 後就休息兩個 games 這様有較多的時間休息, 也可減少跌倒受傷機率 其實上逑第三群朋友 如洪孟陽及許得茗 雖然是七十高齡, 都是網球高手, 体力還非常好 我猜想他們現在的球場表現並不會遜於年青時代 與高手打球, 對我講很吃力, 但很過癮 此類球賽, 打球後我要休息至少兩天, 才能回復體力 球 4 黃家三代打網球 我的三個孩子 Lisa,Gene 及 Ivan 也都喜歡打網球, 內人淑真打乒乓球但不打網球 女婿 Tom 是網球高手, 因此家庭聚會時常常一起打網球 我們有六個孫兒女, 年齡是三歲到十八歲 他們小時, 我有機會總會教他們打網球 兩個外孫女 Jamie 及 Katie 進入高中以後參加學校的網球隊 Jamie 是十二年級 Katie 是十年級 在校隊裡,Jamie 單打的排行是第一名,Katie 是第二名 北加州台灣同鄉聯合會每年九月都有舉辦 紀念陳文成教授網球比賽 每年有六個不同台灣人社區組織組隊參加比賽, 28

47 每隊需要球員六人到十二人 我當過東灣同鄉會 2007 年到 2013 年網球隊隊長 Tom Lisa Gene 及 Ivan 都參加過球隊 Jamie 於 2012 年開始加入球隊 東灣隊曾於 2011 年 9 月 24 日 拿到冠軍 後排站者左三拿獎盃者是黃東昇 左五是 Gene 前排左蹲者是 Tom 及 Lisa 球 5 我的健康情況 2005 年秋天 當我們計劃乘郵輪去墨西哥旅遊時 我的髖 關節會微痛 走路不能跨大步 在網球場的移動受限制 這個 現象繼續一個多月 給我很頭痛 一位朋友建議服用 Glucosamine 每天吃 1500mg 我試吃了兩星期 微痛就消失 網球運動回復正常 我繼續服用 Glucosamine 五年後 懷疑繼 續服用的需要 我就於 2011 年停用 幾天後髖關節又開始微 痛 這個試驗証明 Glucosamine 對我有效 因此我就一直繼續 服用至今 我很慶幸 79 歲身體還健康 網球球技還能改善 我深信 運動有幫助於保持健康 我每週盡可能打球五次 希望能継續 多打幾年網球 29

48 壹五 近八旬憶往事 [ 成大化工系友會訊 第 24 期 71 頁到 74 頁 November 2014] 劉明弁同學 (57 級 ) 是我們在美國加州舊金山灣區的隣居, 也是我在成大化工系的後輩 他響應前成大副校長翁鴻山教授的交代, 鼓勵化工系友多多投稿於 " 成大化工系友電子通訊 " 他去年 11 月, 在化工系友會訊 ( 第 23 期 ) 發表了兩篇文章 半年前, 收到 " 成大化工系友電子通訊 (4/29/2014)" 通訊有一節報導 : 成大化工系友會第一次茶會成功啟航! 此次與會的學長姐有 : 馬哲儒 (43) 李正義 (46) 張桂心 (46) 翁鴻山 (51) 黃梧桐 (53) 黃清吉 (53) 陳煥南 (54) 李明遠 (56) 吳文騰 (57) 柯進春 (57) 簡高松 (64) 楊明長 (69) 黃耀輝 (72) 吳昭燕 (73) 我很高興看到李正義及張桂心參與此茶會 他們兩位都早我一屆, 是化工同班同學 我由成大畢業後,1960 年出國留學, 至今至少有 55 年沒連絡 現在我們都將近八十高齡, 在這年紀, 不少同學及朋友, 不是身體不佳就是己往生 知道李氏夫婦能到成大參加茶會, 表示他們兩位身體健康, 這是值得恭喜之事 我立刻打電話到台南向他們問候 靈感一來, 又因劉明弁同學的催稿, 就提筆寫下往事幾則 六十年前大學時代的排球比賽 : 李正義畢業於屏東中學, 是一位傑出運動員, 更是跳高健將 看到李正義夫婦參加茶會, 我才連想起我們大學時代活耀的排球比賽 我花了好多時間, 由一大堆古早相片裡找到此一張成大球賽之合照 ( 相一 ) 我很樂意在此分享半世紀前, 在成大運動場的情景 這是 1955 年, 化工系排球隊在校運排球比賽得到冠軍的紀念相片 相中前排蹲者, 左二是黃東昇 (47 30

49 級 ), 右起是鄭正東 (45 級 ) 及陳恒耀 (47 級 ) 後排右起是學校之體育組長 李正義 (47 級 ) 蔡昆山 (45 级 ) 不知名 史平 (47 級 ) 及楊榮堂 (47 級 ) 楊榮堂當時是化工系新生, 也是排球隊隊長 楊榮堂也是屏東中學出身, 曾是全省中學 100 米賽跑的冠軍健將, 他排球打得很好, 在中學時代就被選入排球國手, 進入成大化工系, 第一學期就在班內 ( 化一班 ) 組織排球隊 班裡打排球者不多, 但經過楊兄熱心的鼓勵及訓練, 多位同學包括筆者開始對排球有興趣 入學第一年, 我們班隊就參加化工系內的班際比賽 沒想到我們竟打嬴化四 化三 化二班前輩學長的球隊, 而獲得系內的冠軍 既然化一班在化工系稱雄, 楊兄就被徵召當隊長組織化工系排球隊, 以參加挍運之排球比賽 他召集他的同班同學 ( 陳恆耀 史平及筆者 ) 加入化工系球隊 當時的排球隊是九人制, 球員站三排, 每位球員站固定的位置 因此身高者站前排阻擋過網的排球, 個子小者站第三排做球給前兩排攻擊 陳恆耀個子小, 在第三排救球及做球都非常穩定可靠 史平和我都是六尺高, 我們就固定站第一排 史平, 是台北建國中學的籃球選手, 不曾打過排球, 由楊兄訓練後, 很快就成為我們排球隊的主將 楊兄常常做球剛剛在網頂, 由站在第一排的史平或筆者做快速的殺球 另外楊兄也常送高球在第一排及第二排中間, 由第二排球員跳高殺球 球隊隊員裡,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李正義 他站第二排之右邊或左邊, 楊隊長常常做球給他攻擊 因為他是跳高健將, 每次球做給他, 他就輕易跳在高空等待著球 此時他可覓找對方的弱點, 以判斷決定最好之置球點, 大力殺球, 或輕鬆置球於沒人之位置 做球給他, 通常都可得分 我很欣賞他的撃球動作 : 他跳得高, 擊球的動作, 很輕鬆很文雅 2012 年 12 月, 筆者回台灣探訪親友 化工同學們在台北市的兄弟飯店開同學會歡迎筆者及內人韓淑真歸國訪問 當晚很榮幸邀請到剛下任的成大校長賴明詔博士及夫人, 同時也請到翁鴻山前副校長 在飯店照的相片中, 坐者右邊開始是孫春山夫人 翁副校長 賴校長夫婦 吳澄清夫婦 後站者右起黃東昇夫婦 孫春山 李志村 林知海 李新民夫婦 陳尚文及羅欽焄 此次聚會, 給翁副校長有機會向孫春山當面肯定慨捐 31

50 鉅款, 在成大化工系建立台灣化工史料館, 並向在場同學報告該館的工作計畫 在埸的同學中, 大家在各自項業都有成就, 不少人也己退休 吳澄清是台灣石化合成公司的董事長 陳尚文是明台化工公司的董事長 林知海是德亞樹脂公司的董事長 李志村是台灣塑膠工業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孫春山是毅豐橡膠工業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張瑞欽是華立企業公司的總裁 大家年紀都近八十, 走起路來, 小心翼翼, 避免摔倒 但年輕時代, 每人都曾經是運動場之龍虎 大學入學不久, 羅欽焄 陳尚文 張瑞欽 李新民及林知海等也都曾經被楊榮堂徴召參加化一班之排球隊 羅氏個子高, 打前排, 非常會殺球 其他四位同學都打第三排 林知海當時亦是成大捧球校隊的選手 李新民是踢足球及打乒乓球 很可惜的是楊榮堂及陳恆耀早己經去世 我們另外一位同班摯友吳守恆也己於 2004 年去世 為紀念吳兄, 於 2008 年曾投稿 懷念至摯吳守恆 乙文於化工系友會訊第 18 期 ( 第 43 頁到 46 頁 ) 二十年前回成大母校當客座教授 : 我於 1960 年到美國留學, 完成學位後一直在美國石油公司之石油探採研發部從事研究工作 我的專長是石油第三次生產 (Tertiary oil recovery by carbon dioxide injection) 石油生產有三階段 新發現的油田, 油田內高壓天然氣擠壓石油出地面, 是首次生產 天然氣壓力減少後石油生産減少, 此時注水入油田以擠出石油, 是第二次生產 注水一段時間後石油生產又會減少, 在此階段一半以上之石油還留在油田 此時須要第三次生產的技術 此技術有不同方法, 常用技術是, 注入高壓液態二氧化碳以回收地下石油 我在美國聯合石油公司 (Unocal Corporation) 研發部設置有高壓 PVT 實驗裝置, 用於測量石油與二氧化碳之 P-V-T 及相平衡的數值, 並從事相關的研發工作 由於高速電腦的發展, 公司方面認為這些流體物性之數值可由 equation of state 計算, 而不一定需用實驗測量 為了節省公司之實驗經費, 公司決定關掉實驗室 當時我想起將此全套裝置捐贈給成大化工系 32

51 前成大副校長黃定加教授歡迎接受此裝置, 在爭取聯合公司研發部副總的批准後, 我就將整套裝置由美國加州運到成大 此裝置適用於超臨界流體萃取的研究工作 此整套實驗裝置放置在化工系館地下層之實驗室 ( 有關此裝置之描述, 請參閲化工系友會訊第九期 第 16 到 18 頁 ) 1995 年我從石油公司退休, 接著到成功大學教書五年 1997 年, 化工研究所要開新的課程 " 超臨界流體萃取 ", 系主任問我能否開此課 我在石油公司做的研究工作是有關二氧化碳與石油在地下高溫高壓油田裡流動的摸擬, 並不熟悉化工界超臨界萃取之技術及應用 但是高壓二氧化碳原理的應用, 在石油界或化工界, 只不過是技術轉換的問題而己, 因而我欣然答應系主任接受開此門新課程 此門課筆者在成大化工系教了三年, 在東海大學化工系 ( 經老同學徐武軍教授的介紹 ) 教了兩年 在這三年時間, 我花了很多時間, 在圖書館閲讀有關超臨界萃取之參考書以了解在化工界之應用, 並從最新文獻吸收新的萃取技術以教導研究生 我在第一學期開 化工相平衡, 第二期開 超臨界流體萃取, 教學目的要學生能 學以致用, 期待他們會真正了解相平衡的原理, 進而啟發思考如何利用超臨界流體技術去開發新的應用 古人說 教學相長, 我非常感謝化工系給我機會開這一門新課程, 我得益不少, 學習了超臨界流體在化工界的應用 在第三年之教學, 我將教此新課程的心得, 找了五位學生幫忙, 在台灣 化工 雑誌發表了一系列 " 從相圖了解相平衡原理 " 之五篇論文 系列一 : 單成分蒸汽壓推導多成分相平衡圖, 化工,182 頁,2/2000 系列二 : 雙成分 P-T-X 相圖, 化工,77 頁,4/2000 系列三 : 含有互溶縫隙的雙成分相圖, 化工,92 頁,8/2000 系列四 :Co-solvent, Anti-solvent, and Supercritical Fluid Extraction, 化工,92 頁,10/2000 系列五 : 三成分流體系統之共溶劑效應與溶解視窗, 化工,61 頁,6/

52 這五篇論文雖然是十多年前發表的, 歡迎對超臨界技術有興趣的化工專家 教授 研究生等來信指教並討論 [ 黃東昇於美國加州舊金山, Edward T S Huang, edhuang2005@gmail. com] 相一 :1955 年台南工學院 學校運動會排球比賽冠軍隊 蹲者左二是黃東昇 相二 :2012 年 12 月 21 日成大化工糸 (47 級 ) 同學在台北市舉辦同學會, 後排右起是韓淑真 黃東昇 前排坐者右二是翁鴻山 右四是賴明詔 34

53 貳 八十歲的人生回顧 Chin-Chu Lin - 林靜竹 作者簡歷 : 1935 年生於台中市潭子區頭家厝 1954 年台中一中第一名畢業, 保送台灣大學醫學院 歷任台大醫學院講師及美國駐台海軍醫學研究所研究員 3 年 1969 年赴美深造, 經過紐約州立大學 哥倫比亞大學 紐約愛恩斯坦醫學院的研究深造達 8 年之久 1976 年起專任芝加哥大學醫學院教授 25 年 2001 年退休後獲芝大終身榮譽教授職 林靜竹教授著作豐富, 發表研究論文近百篇, 美國及國際學術演講兩百多場 著有兩本 胎兒醫學 教科書, 另外六本教科書撰寫章篇作者 他是第一位榮獲美國胎兒醫學超專家資格的亞洲人, 享譽國際產科醫學界大師級的人物 曾獲美國婦產科學院最佳論文獎 名登美國名人錄 世界名人錄 美國科技名人錄等榮譽 林靜竹教授退休後忙於中文寫作, 他的中文書有 留美夢, 台灣情 ( 前衛 2005) 台美生涯 70 年 ( 前衛 2006), 及 見證胎兒醫學 ( 健康文化 2010) 林靜竹教授是一位熱愛故鄉台灣的人士, 從早年就參加台美人社區活動, 包括各地同鄉會夏令會 他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徒, 在紐約 芝加哥 北加州都參加各地教會 他是北美台灣人教授協會 (NATPA) 及北美台灣人醫師協會 (NATMA) 的創會會員, 曾任兩會的總會長及總會理事 當時北美的兩個台灣人報紙, 台灣公論報 及 太平洋時報, 他都頻頻投稿, 介紹醫學知識, 旅遊報導, 或發出台灣人的心聲 本文是林靜竹教授年登 80 的人生回顧 特別報導他的人生觀 人生經驗, 介紹他的家庭 事業, 和退休生活以證明他這一生的人生價值, 沒有辜負上帝的期盼和祝福 一 前言 台美人北加州東灣長樂會正在發起每人一文, 集體出書運動, 將每人由台灣到美國生涯歷程展現, 非常合乎我的本意 35

54 我早在醫學生時代閱讀韓石泉醫師 六十回憶 時就夢想當我年老時也要寫回憶錄 十多年前我從芝加哥大學教授職退休後就有時間完成這個夢 2005 年及 2006 年我出版了兩本書 留美夢, 台灣情 --- 林靜竹文集 ( 前衛出版社,2005 年 11 月出版 425 頁 ) 和 台美生涯 70 年 --- 林靜竹回憶錄 ( 前衛出版社, 2006 年 8 月出版,505 頁 ) 這兩冊很詳細地講述了我 70 歲以前的人生歷程 我又於 2010 年出版了一本我專業方面的書 見證胎兒醫學 ( 健康文化事業公司,2010 年 12 月出版 254 頁 ) 這三本書都在台灣出售, 也贈送很多台美親友, 我實在不必再寫我生涯歷程的文章 可是現在又過了十年, 我可以寫一篇文章將過去較有趣, 有特殊性的片段連接起來織成 八十歲的人生回顧 同時合併另一體裁的詩文 長愛歌 登載於台美人東灣長樂會的新書 二 我的人生觀 相信每一個人, 尤其到了晚年, 都會思考自己的人生價值, 自己對家庭, 社會, 世界, 人類有何貢獻? 包括創業的得失, 教育兒女的成敗, 對家庭和社會的貢獻, 世界和平的理想, 宗教信仰等問題 以及我從哪裡來? 我又要往哪裡去? 這一切的一切, 常常得不到滿意的解答 由於世界的變遷, 新人類的人生觀也會隨之改變, 例如同性戀者結婚, 女性領導者的普遍化, 新科技取代人工等等 年長者在現代生活中失去競爭力, 深受現代人的生活模式所屈服 我的人生觀深受儒家及基督教的影響而產生重視家庭及師道的倫理, 服務的人生觀, 以愛為中心, 愛自己, 愛人類, 愛上帝的人生觀 儒家的中庸之道,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 和為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等等雖淺顯, 但要實踐力行並不容易 聖經的教訓, 聖靈的指引, 學習耶穌的模樣更要如臨深淵, 如履薄冰, 要時刻謹慎, 也要有智慧, 要有恒心 近年來更體會到基督信仰的喜樂, 可以在地面上享受天堂的生活, 不必等到死後到天國才開始 三 我個人的人生經驗 36

55 人的一生不過是滄海一粟, 戲台上的一段小插曲, 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 由近年兒童心理學的觀點, 在幼童期間 ( 六歲以前 ) 所學習到的東西, 對於奠定一個人一生的成就非常重要 我出生時是大家族, 同一輩的第一個小孩, 頓時成為林家的寵兒 多位堂叔堂姑都覺得很好玩, 常常陪著我玩 他們教我唱歌, 教我禮節, 也講許多故事和當代常識給我聽 媽媽回憶說, 我很聰明, 先會講話, 後學走路 對於自然界和生活中的許多現象都提出問題, 使他們窮於應付 晚霞姑母因此為我取了一個綽號叫 質問博士 她告訴我 : 毛毛蟲會變蝴蝶, 我就說 : 毛毛蟲只會爬, 怎能變成會飛的蝴蝶? 小孩子長大後為什麼不會飛? 姑母啞然無法回答 又有一次她問我 : 阿竹, 你知道在台灣誰最大? 我說 : 不知道! 她解釋說 : 是日本天皇派來的總督, 他統治台灣, 有最高的權力 我便追問 : 那麼第二高位是誰? 她答 : 是總督的參謀, 叫總務長官 她繼續解釋說, 總督是發號司令, 指揮一切的 但是總務長官是提供政策, 計謀和資料給總督的, 比較要用頭腦思考的人 我想了一下, 反應說 : 我長大要做總務長官, 不要做總督 我心想參謀的工作要用心思計謀, 比台面上發號司令者更有意義 也許是這種想法的延續, 使我以後在事業工作上常常居於第二號人物的一個前兆吧! 這個童言童語竟對我一生有莫大的影響 舉例來說, 我 1976 年到芝加哥大學醫學院擔任教授職, 翌年被任命為高危險產科門診主任, 負責訓練住院醫師及胎兒醫學研究員 在婦產科服務的二十五年間在產科部一直位居第二的職位, 僅次於產科部主任莫亞教授 1987 年我升任正教授以後, 有多所美國醫學院徵求婦產科主任候選人, 我得到伊利諾大學, 加州大學戴維斯, 亞歷桑那大學, 維吉尼亞大學的邀請函, 去競爭第一號人物的科主任 我因有些畏怯白人的競爭者, 也因前述情願永居第二號人物的心態, 竟不敢出手競爭 1990 年代我有回饋台灣的想法, 參選台灣的醫學院院長 1993 年在台大, 有六位台大的教授, 六位美國學者參選 在第一輪評審出線的五人中, 我是唯一的海外校友, 在發表一些醫學教育改革的理念之後, 深知自己在 由教授副教授票選 37

56 的方法之下, 決無勝選的希望 1996 年成功大學校長吳京到芝加哥邀請我參選醫學院院長, 首輪三人出線, 評選委員會提兩名請校長選聘, 結果我又落入第二名的命運 在我個人生活經驗的另一方面, 我是個醫生, 對於患病的體認和感觸很多 我也是一名基督徒, 從聖經中學習教訓, 對於人生的生離死別的領悟也相當透徹 可是當與生死悠關的大病降臨到自己身上時, 仍難免有失志, 恐懼和聽天由命的無奈 幸而憑藉著信仰, 把一切交給上帝, 在祈禱中得到平安 回顧我的人生, 自 1961 年由台大醫學院畢業以後, 似乎每十年就有一次災難降臨 不知是命運的挑戰的巧合, 或是我信仰上的試探, 每次都經過真誠的祈禱而得到平安 1961 年 7 月在服預備軍官役之前, 和數位同學到馬偕醫院當助理醫師不到一週的週末, 我和一個朋友到西門町逛街, 吃晚餐看電影, 直到午夜前才回宿舍 睡不到兩小時就發生腹痛, 自己診斷為急性盲腸炎 到馬偕急診處時三點鐘, 一位年輕醫師同意我的診斷, 他說外科主任七點鐘會來, 等到他來之後開刀不遲 外科潘主任抵達後即刻進行割盲腸手術但因盲腸形成膿包, 且破裂形成局部腹膜炎 手術後留置一條引流管, 導致久久不癒的瘻管, 再經兩次瘻管手術後才痊癒 這次病痛雖無生命危險, 卻是拖了很久 1971 年不但沒有生病, 反而進行一次人生最大的歐亞大旅行 6 月結束在紐約州立大學的研究生深造 到 9 月回台大醫學院就任講師職之間有兩個月的空檔, 就到歐亞 13 個國家 18 個城市帶著太太和 6 歲的長男旅行 先從倫敦 巴黎 盧森堡 比利時 荷蘭 到德國 大妹淑敏安排我們乘萊茵河遊艇, 將長男寄託大妹, 我們夫婦再到北歐的丹麥 瑞典 芬蘭 重返德國帶回小孩繼續行程, 瑞士 義大利 教廷 摩洛哥 土耳其 希臘 泰國 香港 返抵台北, 避過了十年一次的大病 1981 年 5 月, 我在芝加哥大學產房的休息室和住院醫師們同吃午餐牛肉三明治 我們邊吃邊談, 突然我將一大塊未嚼爛的牛肉吸進喉嚨卡住呼吸道, 引起窒息 頓時我的臉色變紅發紫 此時有人已找來推車準備將我送到急診處作氣管切開手術 在緊急之際, 一位體格高大的總住院醫師馬克伊凡斯 (Mark I. Evans) 叫我站直, 他由我的背後用兩手環住, 在我腹部一壓, 38

57 我隨即吐出梗在喉頭的牛肉塊, 免除了氣管切開, 但換回兩側胸胳疼痛達數星期之久 這位伊凡斯就是幾年後我出版第一本英文教科書的伙伴 異物窒息呼吸道致死的病例時而聞之, 尤其是小孩和老人較常見 1991 年 2 月我在芝加哥大學產房換穿手術衣, 正準備指導住院醫師作剖腹產 突然我感到全身發寒 發燒且發抖, 接著頭暈眼花, 便在醫師休息室的長椅躺下, 一位護士取來一條毛氈讓我保溫, 一位住院醫師馬上替我按脈量血壓, 護士也替我量體溫, 我聽到 脈膊摸不到, 血壓 70/40, 體溫 F, 是休克 點滴 快! 之後便完全失去意識了 再度醒來, 是在急診處, 身上有兩個靜脈點滴及導尿管 我在芝加哥大學的長子和西北大學的次子均陪在身旁 隨即由芝大的外科大牌教授托瑪斯瓦吉西 (Thomas Vagish) 進行五個小時的手術 據說我的膽囊因有膽結石, 已經浮腫化膿, 且波及肝內的膽管及胰臟內的胰導管, 需要時間清洗 我在手術後進入加護病房住了四天, 四天後再轉到外科病房休養五天, 終於撿回一條命 在加護病房的痛苦, 真是難以用筆墨來形容 全身有孔的地方都有管子通到身外, 包括手上靜脈點滴, 呼吸道插管, 鼻子氧氣管, 胸部手臂指頭都有心電圖, 血壓和血中含氧量也必須連續記錄 身旁機器吵鬧, 加上護士時來檢查, 使我根本無法入睡, 有口難言, 有身難動, 一切任人擺佈 我本來是照顧病患的醫師, 現在卻一百八十度轉變成為事事依賴醫護人員照顧的病人, 心中的無奈莫此為甚 好在兩天後身上的插管連線逐漸減少, 我開始可以翻身側睡 轉到外科病房後, 我可以坐看電視, 可以起而行, 晚上亦可入睡, 這時候才覺得又慢慢尋回一點人的尊嚴 此次大難, 醫師總共用了九種抗生素, 包括兩種非常昂貴的新藥, 來對抗急性膽囊炎引發的大腸菌 (E. Coli), 敗血症 (Sepsis), 才把我從死神手中救回來 就是以今日的醫療效率而言, 敗血症仍有 30% 至 50% 的死亡率 2001 年 3 月 1 日起, 輪到我當產科主治醫師的月份, 工作行程非常忙碌 3 月 13 日早上七點多, 我正駕車到芝加哥大學醫院上班, 在離開醫院不到十分鐘車程時, 突然感到左邊胸背有被用力擠壓的壓迫感, 我自覺不妙, 心中盼望不是突來的 Heart Attack 吧! 乃由於心肌缺氧所引起的 我勉強開車到醫院, 39

58 進入辦公室後, 平躺在沙發上, 再加上頭暈冒冷汗, 這時我有很大的焦慮, 於是趕緊到門診大樓五樓的心臟病門診部 我請他們馬上為我做心電圖, 隨即跑來一位年輕的心臟科醫師來查看我的心電圖, 他說 : 林教授, 這真的是 Heart Attack, 心電圖很明顯, 而你自己先診斷出來了, 好專業! 他隨即吩咐, 將我從地下輸送道緊急送進心導管手術室, 並事先問明我家的電話以通知我太太 一切動作在十多分鐘內完成 結果他們發現我的右側心臟冠狀動脈阻塞, 用導管去除阻塞後, 再裝上金屬擴展器 (Stent), 避免了心臟的心血管整形手術而不必開刀了 術後一切恢復順利, 三天後便回家休養 2008 年我被診斷患有攝護腺早期癌, 雖然可以有手術, 放射線治療, 和追蹤觀察三種方法, 我還是選擇了手術以便一次根除 4 月由台灣選舉總統後便住進醫院, 由泌尿科醫師進行微創切除攝護腺, 手術後一切順利 2011 年來臨的災難更為嚴重, 不是我個人的病變而是失去了結婚 47 年的愛妻許世真 她的種種回憶會在本文的 家庭 章節描述 她自 2003 年發現有甲狀腺癌症後就連續有三次手術和全程放射性碘的治療 可是得不到根治, 持續有癌細胞在體內的現象 2009 年發現頸部有癌症再發及肺部轉移的情況, 因此有頸部再手術和加強放射碘治療 2010 年 5 月我們參加我同學地中海遊艇並趁機走訪在德國的大妹淑敏 回程世真就發生食道阻塞無法吞食 十月以後情況愈趨嚴重, 甚至發生左側頸動脈動脈瘤, 住進舊金山加州醫院 (UCSF) 作結紮 後來一直在醫院進進出出, 終於在 2011 年 6 月 3 日蒙召回天家 世真的病變實際上比我自身的病變對我的打擊更大 四 家庭 我的父親林坤炎出生農家, 兄弟中排行第六, 上面還有一位姐姐 他註定好命, 從小就被地主家庭領養, 可是他的養父林載華年輕辭世, 養母離家出走 由他的養祖母謝鳳扶養長大, 從小養尊處優, 生活寬裕 母親江鑾出身自耕農外祖父江阿佳的家庭, 上面有兩位哥哥, 三位姐姐, 下面有一位弟弟 這個 40

59 家庭雖然是從事農耕, 但是大家勤勉, 經濟富裕, 是個喜樂的大家庭 我的父親生於 1912 年 10 月 18 日, 逝於 1994 年 11 月 18 日, 享年 83 歲 自幼我就體會到傳統的嚴父慈母的家訓 父親雖是富家子弟, 但是沒有不茍言笑 一派正經的作風 他生性好客, 遇有大小喜事, 家中都是賀客滿堂 他一生從未擁有私家轎車, 但是隨身的腳踏車總要選最好的品牌, 如富士霸王, 並且妥善保養, 因為這是他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他很少遠行, 但幾乎每天都要騎腳踏車出去找朋友, 到市場買菜, 或到鄉公所 農會 合作社辦事 一言以蔽之, 父親是個道道地地的地方鄉紳, 在地方上人緣不錯 他是位嚴父, 心中疼愛子女, 卻很少在口頭上說出 在 1920 年至 1930 年代受日本教育的大男人, 大致都是如此 當兒女有病痛, 實際關心慰撫或帶去看醫生的, 十次有九次是母親 如果兒女有失誤或越軌的行為, 厲聲斥責我們的是父親 因此我們兄弟姐妹總會有嚴父慈母的明顯感受 其實兒女爭氣成績好, 父親都喜悅在心頭, 但偶爾也會禁不住當面勉勵我們 在國小及中學時代, 二弟和我功課都很好, 父親不止一次地對我們講述古人的訓語, 如 書中自有黃金屋, 書中自有顏如玉, 也曾用日本故事 一隻青蛙想攀上垂下的柳枝, 一再試跳, 終於如願以償, 日本大書法家, 一再勤練, 終於成名 總是用盡心思來鼓勵我們 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 日軍在太平洋的海戰節節失敗, 南太平洋陸軍的島嶼爭奪戰也受到美軍的反攻, 日本本土及台灣都受到美軍嚴重的轟炸, 父親比他的朋友們敢怒敢言地說 : 日本必敗, 再打下去, 只會犧牲台灣青年們寶貴的生命 這使我意識到父親心中有一股反日本軍國主義, 盼望日本敗戰投降的熱烈情操 父親是受日本教育 看日本報紙 在外面講日本話的日本殖民地皇民, 但我想, 他的心態是那一代日本統治下的台灣人普遍的心態吧! 在那一段時間, 物資食品大量供給軍方, 民間則施行配給制, 不能自由購買 日本家庭配給多, 台灣家庭配給少 因為國民黨實施三七五減租及耕者有其田政策, 所以我家的土地大部份被政府收購, 換成四大公司股票, 此事對父親打 41

60 擊太大, 平時笑口常開 笑臉迎人的父親, 變成兩眉深鎖 時時憂慮的人 土地被收購後, 父親的幽默感頓時消失了, 不久也把公司股票低價賣出 後來父親開始營商, 和一位朋友阿炳叔在豐原合開金舖銀樓 阿炳叔是有經驗的金飾匠, 手藝不錯 父親出資, 阿炳叔出工, 最初一年的生意十分興旺, 收益可期, 因此父親又恢復了往昔的笑容與幽默 不幸天天在金舖管帳的父親突然大病一場, 四處求醫住院, 並在家中休養達半年以上 此時阿炳叔獨自經營, 逢低出售, 逢高買進, 漸漸連本錢也輸掉了, 於是他們只好拆夥 但不久阿炳叔重開金舖, 獨自經營 父親深深體會, 合作生意難免外行人被內行人欺負的道理 可是父親仍不死心, 不久又和人合作經營製花生油 培養草菇 建築樓房出售 林林總總 結果依舊是外行人抵不過內行人, 父親總是賠錢蝕本 回想起來, 我和父親最親近的一段時間是我讀初中和高中的六個年頭 這六年, 我都是搭火車通學 星期假日我常和父親騎腳踏車出遊拜訪親戚朋友 每年六月荔枝大出時, 父親常和我一起帶自產的荔枝分送親友 騎腳踏車時容易喘呼呼地, 不適合邊騎邊談話, 所以我和父親總是在樹蔭下休息, 然後一邊天南地北的聊天, 學校的功課 我養鴿的趣事 社會新聞 世界大事 政府政策, 都能成為我們談論的主題 我覺得父親有時很開明, 很懂得少年的心理 ; 有時卻又很保守, 很堅持他自己的看法 譬如對於同姓男女結婚, 他就認為是犯了社會大忌, 會引起親友共憤 他並不重視門當戶對, 可是他會反對和外國人 ( 包括中國人 ) 通婚, 也反對同姓結婚和私奔, 因親友中有前例可循 我在台北住了 15 年, 這 15 年中, 我只有寒暑假和偶爾的長假才會回潭子和爸媽弟妹們小聚 這段時間, 父親已由四十出頭的壯年逐漸變成近六十的老人了 目前我自己也已走過這一段人生路, 年華由生命高峰逐漸步向下坡, 生理上 心理上都退化了許多 記得父親在五十多歲時, 即有一次輕微中風的經驗, 不久後又被告知有糖尿病, 雖未病倒, 卻也開始和慢性病纏鬥 父親算是那一輩台灣人當中的開明派, 相信科學的進步和現代醫學的發展, 可是也免不了會想試用中藥偏方 後來, 我自己有了新家庭並且留居美國, 回台灣探視父母親的機會更 42

61 為稀少了, 每次回家, 都是趁著到東亞開醫學會議或講學之便 已進入老年階段的父親, 常抱怨兒女受教育越高走得越遠 台灣在兩蔣時代一切都不如日治時代, 和他自己時日不多而且成為增加社會負擔的養老份子等等 我便好言相勸, 並且以他的孫兒女在美國成長, 正逐步走上人生成功的路等等積極肯定的消息來安慰他 有一次, 父親突然對我說出一番 養子防老 的傳統孝道, 使我內心受到重重的一擊 雖然兩位弟弟都留在台灣, 父母親有人照顧, 可是身為老大的我不應置身事外 另一方面, 我的子女在美國正過著安定進步的生活, 行勢比人強, 我一時之間也無法馬上搬回台灣為父母盡孝 但這時我心中閃出一個念頭, 希望等到我的子女都上了大學之後, 我能夠轉職台灣, 回饋故鄉, 也能盡一點孝道 為此, 我在 1990 年代三次參選了台灣的醫學院院長 1990 年, 父親以台灣的虛歲計算已八十大壽 我發動弟妹們在台中為父親祝壽 我們在台中一家海鮮食堂宴請八桌親友, 父母親都很高興, 親友們也熱烈參與, 並祝福年老的父母親 這次父母親和五位兒女媳婦孫兒女, 一齊出動到台中大坑的亞哥花園遊覽, 在青木綠草之間享受天倫之樂 二弟媳紅梅更託請她的哥哥傅祖武先生拍攝 DVD 影片留念, 我們也在潭子的照相館拍攝全家福, 和父母兩位壽星並坐拍照留念 這張放大的照片一直都掛在我的書房, 影片則時常取出播放觀賞 這一次的聚會, 父親略顯駝背, 行動也有些蹣跚遲緩, 使我想起初中時代國文課所唸過的朱自清 父親的背影 那篇感人的文章, 不禁感嘆我的父親已老矣! 我的母親林江鑾女士生於 1917 年 2 月 18 日, 而於 2015 年 11 月 15 日蒙召回天家, 享年 99 歲, 她在我們的心目中永遠存活 我是家中的老大, 母親在 19 歲時就生了我 我在兩歲以前常感冒, 鬧腸胃病, 全靠母親南北跑, 帶我到台中或豐原就醫, 才保住了這條小生命 1940 年至 1942 年間, 母親已有三個年幼的兒女 那時剛好爆發第二次世界大戰, 接著台灣常受美軍飛機空襲轟炸, 母親卻冒著種種的不便與危險, 到台中助產士學校學習 我和二弟尚未進學校, 留在家中, 襁褓中的嬰兒 ( 大妹 ) 則常託寄在北 43

62 屯區二份埔, 由二姨母看護 母親勤勉攻讀助產士, 奠定以後服務鄉民的基礎 我在上初中時 (1948 年 ), 母親開始到潭子衛生所擔任助產士, 晚上或周末也常為鄉民接生 母親克勤克勞, 終於和我們的好友紀敬宗的母親紀阿俐成為兩位為潭子鄉民敬重的助產士, 她們勞苦功高, 還曾接受表揚 母親生性勤儉, 愛人惜物, 即使她連續工作三十年, 她的收入絕非花用在她自己身上, 而是用於家庭 她不喜歡傳統的拜鬼迎神, 但是對於敬拜祖先, 例如阿太的生日, 必虔誠祭拜 清明節前後, 全家一定會赴祖墳掃墓 她和娘家的姐妹 兄嫂相處和睦, 勤於來往, 甚得人緣 我對母親最大的報答, 可能是影響她深信基督 她曾說 : 靜竹一向認真, 很少走錯路, 到了大學, 很自然地受洗成為基督徒 我就跟著開始慕道, 終於成為基督徒 她不但信仰虔誠, 天天讀聖經並認真祈禱, 生活方式也很快地表現出基督徒的模式, 還鼓勵家中大小一同信仰基督教 她事奉教會, 善待牧師和傳道人員, 幫忙打掃教堂, 遵守聖經上的訓誡 她愈是年老, 愈是勤讀聖經 聖經中的知識和教訓成為她人生修養的依靠, 也成為她寂寞時的最大慰藉 我們兄弟姐妹有任何憂愁事, 或兒孫輩長大受教育的過程, 事無大小, 她都會為此祈禱不已 1961 年, 我患急性盲腸炎在台北馬偕醫院動手術, 住院中天天陪伴我的人是母親 後來回家休養卻發生遺留的瘻管久治不癒, 帶我到處求醫的, 也是母親 在我病床側為我誠心祈禱的, 又是母親 1991 年, 我因膽結石導致膽囊炎併發症 敗血症, 歷經十天左右的手術後住院才返家休養, 母親專程由台灣趕來美國探視我 2001 年我又因心臟病做導管手術, 知道我已完全康復才取消行程 母親雖已年老, 但她的愛子心切, 不論我的年紀多大, 始終不變 母親身體清瘦, 幸而她在進入養老之前即勤於運動, 天天操練太極拳, 雖偶有小病, 但需要住院的大病卻從未發生 我的學醫, 選擇婦產科, 出國留學深入研究胎兒醫學都受到母親的影響和鼓勵 我父親雖然希望我開業, 但因母親堅持要順應我的興趣和抱負, 我終於成為兩袖清風, 但是桃李滿天下的學者 44

63 母親在 2001 年以後曾表示, 她年紀已大, 不願再在台美之間奔波 我覺得倒是長居美國和德國的兄妹應多返台探視母親 我時常為她的健康百歲向上帝祈禱, 祝福她永遠快樂 永遠健康 2004 年 10 月, 我們兄弟姐妹相約, 分別由美國 德國回台灣, 和高齡的母親歡聚 媽媽已八十九歲, 身體瘦了許多, 但尚稱硬朗, 全家團聚於台北東區的海霸王海鮮餐廳, 席開二桌, 母親笑逐顏開, 非常高興, 對上帝的祝福衷心感恩 二十一世紀的台灣家庭, 家人分散在國際各地已是司空見慣, 那天大家惜惜道別, 拍了很多相片留念, 大家盡歡而散, 後會有期 2011 年 11 月我回台參加台大醫學院畢業五十週年同學會, 在台北二弟幸助弟媳紅梅家中看到母親形影消瘦, 食量減少, 甚為擔憂 今年三月我們兄弟姐妹再度在潭子聚會時, 媽媽很虛弱, 食量更少 可是全家歡聚, 心情愉悅, 也很好奇我留鬍鬚 我說這是學外公近 80 歲留鬚的, 她笑了 我自 1954 年進入台大醫學院就讀以後都居住台北 1969 年赴美深造後於 1972 年決定留居美國, 期間雖有短暫的回家, 對於母親後半生的接觸不多, 這次因奔喪, 兩位妹妹也由德國 美國回台灣, 再加上在台灣的兩位弟弟, 兩位弟媳, 大家談論母親在世的點點滴滴, 使我能重拾母親退休後的後半生印象 我於 1935 年 10 月 24 日出生於台灣的台中縣潭子鄉頭家厝 我家有五個兄弟姐妹, 我是老大, 必須當弟妹的模範, 從小謹言慎行, 弟妹都很尊敬我 目前各自發展, 兩位弟弟在台灣, 兩位妹妹在德國和美國 在我 台美生涯七十年 一書中曾略述, 本文不再對他 ( 她 ) 們有所描述 在此我要描述我的兩位愛妻 在我五歲左右, 父親曾請一位算命仙作我和二弟的 流連, 預測我們的將來 我只記得我自己的流連有三個要點 第一我的事業宜向東發展 ( 美國 ), 不宜向北方 ( 日本 ) 或西方 ( 中國 ) 發展 第二我會有兩個太太 第三我年老時會子孫滿堂 第一和第三點都應驗了 第二點使我疑惑不解, 我和前妻世真感情良好, 不會想娶姨太太 我比她大五歲, 平均年齡女比男多五年, 我一直以為這十年的差距, 在年老的時候先走的一定是我 退休後人生計劃也都以此為準則, 常對她說我走後, 如果不想和兒女同住, 就要找一位可靠 45

64 的男人再結婚 料不到先走的竟是她 世真離開後我確實過了一段悲痛, 思念和孤獨的日子, 雖然我的長子存欣, 每星期都來探望安慰我 2011 年 7 月台灣同鄉美西夏令會在聖地牙哥加州大學舉行, 我被邀請作一場醫學演講 期間經由黃東昇博士夫婦介紹認識住在南加州的韓淑清女士 她不久前也失去了丈夫 兩人情境類似, 由筆友變成情友 2012 年 3 月同遊鳳凰城時我在次子家兩人互訂終身 2012 年 11 月 23 日 ( 感恩節次日 ) 在康科德市希爾頓飯店 (Concord Hilton Hotel) 在親人祝賀下結婚, 恭請張瑞雄牧師證婚 許世真有顯赫的家世, 父親是彰化名門許家的書香子弟, 母親則是草屯名門洪家的大家閨秀 筆者有幸和世真結成連理, 除了有緣, 必是林家子弟的幸運 世真祖父許嘉種是日據時代具有新思想的彰化名人, 擔任當時文化協會的調查部長, 非常活躍 他和林獻堂是總角之交, 曾任職於台中州廳, 為通譯官, 後來辭去該職, 追隨林獻堂從事台灣議會請願運動 大伯許乃昌是日據時代繼連溫卿之後, 重量級的社會運動人物之一 日本戰敗, 台灣由中國接管, 許乃昌成為台北名人, 曾擔任林茂生辦的民報總執筆, 也當過台北東方書局總經理等要職 世真的父親許乃邦, 排行第二,1908 年出生於彰化市, 台中一中第九期第一名畢業, 為校隊網球選手 ; 台北高等學校第三期畢業 ; 日本京都大學法學部畢業及日本東京大學經濟學部畢業, 獲雙學位 1938 年, 因考取日本高等考試司法科考試榜首, 許乃邦短暫在東京執業律師 返台後,1945 年就任台中地方法院庭長 1947 年轉任台南高等法院分院推事,1960 年當選台灣全國律師公會常務理事 他熱心於法律改革, 但也遭遇不少阻礙, 不久他便放棄公務, 專心執業律師 外祖父洪清江, 於台北總督府國語學校畢業後在竹山執教, 後來擔任草屯助役 ( 即副鎮長, 鎮長為日本人 ) 達十餘年 畢生致力於文化教育事業 大舅洪耀勳, 東京帝大文學部哲學系畢業, 曾在中國北京大學執教, 返台後一直擔任台灣大學哲學系教授兼系主任, 直到退休 世真的母親洪金雀台中女中畢業後留學日本東京女子醫專, 畢業後先後在京都大學醫學院和台北 46

65 赤十字醫院訓練 曾在草屯開業一段時間再到台中開業 洪婦兒科, 長期照顧病患 岳父母有四位子女, 世真排行第二, 上有比她大六歲的哥哥許世楷, 下有妹妹許世惠和弟弟許世模 許世楷,1957 年台灣大學政治系畢業,1963 年獲東京帝國大學法學部政治博士學位 之後在東京津田墊女子大學教授政治課程,1972 年升任正教授並擔任大學院院長 其著作等身, 為不折不扣的學者 大嫂盧千惠,1955 年台中女中畢業後留學日本,1960 年於國際基督教大學英文系畢業,1961 年繼續深造於東京 茶之水 大學院研究兒童文學 許世楷, 盧千惠夫婦早期從事台灣獨立運動, 發刊 台灣青年, 許世楷出任日本台獨運動委員長職務 1964 年彭明敏教授與學生謝聰敏 魏廷朝發表 台灣人民自救宣言 後被捕, 許世楷領導的日本台獨運動團隊曾參與彭教授的營救脫逃事宜 1972 年許世楷開始寫 台灣共和國憲法草案, 並於 1975 年向台灣獨立聯盟世界總部提出此憲法草案 1987 年起擔任台獨聯盟總部主席 1989 年鄭南榕因在其 自由時代 雜誌刊登許世楷的憲草全文, 而發生拒捕自焚事件 1992 年許世楷 盧千惠夫婦返台 1998 年許世楷接續李鎮源院士之後, 出任建國黨第二任黨主席 愛妻許世真是經由雙方家庭的熟人介紹, 在女方的家中見面後而認識的 見面之前已看過照片, 也知道對方的一些資訊, 因為她是大妹淑敏過去的同學, 所以未見面就有好感了 記得我們的見面是在 1963 年的夏天, 世真自師大音樂系畢業已過了一年, 她在實踐家專當音樂助教, 剛好暑假在家 我們首次見面時, 我有些不自在, 她也有些羞澀, 幸而有家人陪同, 所以當事人不必說太多話 大概雙方都有一些肯定及一些猜測 在我心中, 世真是一位理想的對象, 她的面貌姣美, 這是客觀的判斷而不是主觀的情人眼中出西施 聽說過去不少朋友說她像英籍的好萊塢女星伊麗莎白泰勒 在情投意合之後, 雙方都覺得既然彼此相處投機, 又是 郎才女貌, 便希望開始討論訂婚結婚的安排 巧的是我們兩人的生日都在十月下旬, 我提議 : 是否可以在今年 (1963 年 ) 您的生日訂婚, 翌年 (1964 年 ) 我的生日結婚, 她欣然同 47

66 意 我們本是有 先友後婚 的心理準備, 我的提議也不算倉促逼人, 她是一位開朗善解人意的少女, 我們之間沒有波折, 我也不用跪地求婚, 一切順理成章 訂婚少不了要買鑽石戒指, 我用我的積蓄買了訂婚的鑽戒, 她用她首次的薪水買了一部打字機送我 就這樣幾個月過去, 便到了訂婚的日子 1963 年 10 月 29 日是個天氣溫和的大晴天 訂婚儀式在世真家的二樓舉行, 儀式簡單隆重 我們訂婚後, 世真繼續在實踐家專上班, 她變成更會打扮, 學生們見到她都說 家專最美麗的老師, 此稱讚使我心中暗自高興 我也繼續忙碌台大住院醫師的工作, 但是每逢週末都相約出遊 一年之間玩遍了台北近郊的古蹟名勝和風景區 陽明山 碧潭 淡水港灣 觀音山 植物園 螢橋 故宮 孫中山紀念館 台北新公園博物館 龍山寺 北投溫泉 野柳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 這時世真和我已相當熟識, 一點也沒有初次見面時的緊張, 面對大家詢問何時請喝喜酒, 我們並未故作神秘, 兩人有默契地都回答 大概一年後, 因為我們心中已經知道正確的婚期了 時序輪轉, 又到了 1964 年的秋末, 我們在潭子聖教會結婚 我特別商請台北和平教會的莊丁昌牧師替我們證婚 我有三位醫學院的同學由台北趕來參加, 一位是內科的詹錕鋙 (1998 至 2001 年擔任馬偕醫院院長 ) 和同在婦產科的吳金山 李叔仁 詹錕鋙做我的伴郎 世真的伴娘則由她的妹妹世惠擔任 1964 年 10 月 24 日, 在莊丁昌牧師的證婚下, 世真和我以基督教儀式結婚, 在上帝和眾人的祝福下完成婚禮 當晚在潭子有第一場喜筵 次日新娘回娘家, 在台中有第二場喜筵, 一星期後在台北中國大飯店有第三場喜筵, 宴請雙方在台北的同事 親友 我們的新婚旅行由台中出發, 先到日月潭住宿教師會館, 參觀了文武廟 番社, 觀賞潭中的光華島, 那時教師會館新蓋, 因此沒有住涵碧樓 其次是到台南, 在世真師大音樂系好友周理悧家宿一夜 理悧的丈夫楊啟洲在台大醫學院高我一屆, 我們彼此都很熟識 楊在台南市開設龍生婦產科醫院, 非常忙碌 在高雄, 我們去了左營春秋閣, 高雄西子灣海濱和澄清湖 然後到墾丁公園, 享受南台灣溫和的天氣, 再到四重溪溫泉 一星期的旅行, 很快地過去, 馬上要上台北舉辦第三次宴會 48

67 我們結婚後將近一年, 長男存欣就來報到了 過了兩年又生了老二存亮 這期間世真繼續在家專執教, 也在家中教友人幼童彈鋼琴 岳父母送一位幫傭幫忙照顧小孩, 我們也常偷閑去聽音樂會, 或到國賓飯店喝咖啡 1969 年我出國深造, 世真帶著四歲的存欣在聖誕節前到紐約相聚 兩歲的存亮則留在台中, 由雙方父母照顧 1972 年老三存如在紐約出生時, 一個兒子在水牛城我妹妹淑惠家, 另一個兒子在世真妹妹世惠在威斯康辛州的家 等到嬰兒三個月大以後再團聚 此後世真日夜為兒女操勞, 沒有抱怨 我則早出晚歸, 也常留在工作場所工作到深夜, 夫妻相處時間很少, 照顧兒女的責任完全由她負擔, 我一直感到不安, 但也無可奈何 直到兒女都長大獨立, 尤其是到我退休之後才又過著日夜相處的好日子 結婚 47 年很少吵架, 因兒女的教養有時意見不同, 但是都很快解決 我每年有七 八次出外講學或會議, 在美國境內的, 她都會留守家中 但是每次國際會議, 她都會隨行, 她父親都會替她買飛機票 當我在忙碌開會時, 她都能到處參觀, 並買回珍奇紀念物品 晚年我們搬到北加州, 在芝加哥住了 26 年, 不論在同鄉會或教會, 她都有很多要好的朋友 她逝世時, 也有幾位好友在報紙上登載文章紀念她 韓淑清於 1940 年 12 月 2 日出生於台南名醫韓石泉醫師夫婦家中, 上有四位哥哥, 三位姐姐, 下有三位弟弟 大哥自幼病逝, 大姊在美軍轟炸台南時罹難, 還有一位排行第十的弟弟是在日本行醫的婦產科醫師, 卻於數年前病逝 韓石泉醫師是我崇敬的醫學前輩, 我在醫學生時代所讀第一本台灣人傳記書便是他的 六十回憶, 非常佩服他的理念, 作風, 和留下的言行 他的書名聞遐爾, 一版再版, 且有進行中的日語, 英語翻譯 他不但是位名醫, 救人無數, 也是一位關心台灣, 貢獻社會的長者 他參與台灣文化協會, 擔任省參議員, 負責台南二二八處理委員會, 減少台南的人員傷亡, 充分表現他的愛心與毅力, 是一位身體力行的基督徒 淑清的二哥韓良信教授是數學的高手, 史丹福大學的博士, 著有多本精深的數學書 二嫂李慧嫻醫師是高我三期的台大醫學院前輩, 曾在美國陸軍服務 三哥韓良誠高我一期, 繼承其父在台南執業 韓內科醫院, 之後曾到夏威夷大學及哈佛大 49

68 學進修老人醫學, 並在台大醫學院及成大醫學院兼任教授職 對於日趨重要的老人醫學有遠見而在成大設立台灣第一所老人醫學研究所 2015 年韓良誠獲選為台灣大學傑出校友 四哥韓良俊為留日口腔醫學高手, 為退休的台大醫學院牙醫學系主任教授 為提高口腔醫學品質, 戒除台灣人使用檳榔的習慣, 努力奔走宣傳, 不遺餘力, 到處演講, 著作等身 最近韓良誠 韓良俊兩兄弟合著兩大冊 景福兄弟耕心集 在台灣醫學界引起高度關注, 不但有行醫治療經驗的好文章, 也有勸人警世的寶貴意見 淑清的另兩位弟弟良博和良憲分別在新墨西哥州和夏威夷行醫 淑清的二姊夫何耀輝則為高雄醫學院資深放射線學教授, 現已退休 淑清獲美國心理學碩士學位, 專攻兒童心理學, 來美國已超過五十年 她不但性情善良, 很會待人接物 面貌清秀美麗, 字體娟秀, 擅寫書信 結婚後淑清常為我寫的文章評改, 成為好助手 她喜歡種植花草蔬菜, 園藝興趣極高 她生活已相當美國化, 定時三餐, 定時運動, 食品調節有度, 注重營養勝於口味, 不喜歡外食 在她調護之下, 將有益於我的健康, 長壽 在她勸導之下, 我也逐漸調整生活規律, 增加運動, 更配合她的規律生活 她生性活潑, 但不愛出風頭, 喜歡歌唱彈琴, 參加教會的唱詩班, 日語班, 也在東灣台灣人長樂會, 自告奮勇擔任引領大眾作體操, 為此朋友漸漸多起來 她和南加州的鄰居朋友仍保持書信或電話連絡 生活在一起, 我漸漸體會出她的內在美, 善良而不驕傲, 不會隨便批評別人, 容易寬待別人, 憐憫弱勢可憐的人, 充分表現出虔誠基督徒的真心 我有幸在失去一位相依為命的愛妻之後, 上帝又賜給我另一位相信我 愛護我的嬌妻, 心中感激不盡 淑清育有一男一女, 兒子 Raymond 是位醫師, 有一個女兒 女兒 Ingrid 夫婿 Rob Chen 有二女一男 兩家都是經濟富裕, 和樂融融, 生活美滿幸福 世真和我有二男一女 長男林存欣 (Jim Lin) 就讀麻省理工學院 (MIT) 及芝加哥大學醫學院, 畢業後先受內科訓練, 再改芝大麻醉科訓練 大媳婦邱鈺淋 (May Chiu), 父親邱永仁是位醫師, 曾任台灣立法委員 她專攻內科, 也在芝大當腎科研究員, 目前都在北加州行醫 他們有一男一女 次男林存亮 (John Lin), 次媳張怡君 (Christine Chang) 都是西北大學七年制 50

69 醫學畢業, 怡君父親張輝雄畢業台大農學院, 美國農經博士 存亮夫婦現住亞歷桑那州鳳凰城, 存亮是位放射線科醫師, 怡君則是小兒科醫師, 目前專職家庭主婦, 照顧三個男孩 女兒林存如 (Juliet Lin) 從小學芭蕾舞, 大學時代改現代舞, 畢業俄亥俄州奧柏林學院 (Oberlin College) 心理系, 再到新罕布雪爾州 (State of New Hampshire) 的安地奧客克大學, 新英格蘭研究所 (Antioch New England Graduate School) 獲舞蹈治療心理學碩士 她的夫婿 Todd Anderson 專職電腦軟體設計 他們有一個男孩 在六位孫兒女中, 目前值得一提的是存欣的長男 David 今年已進入芝加哥大學就讀 女兒 Amy 就讀高中, 是北加州東灣少年交響樂團的小提琴手, 她也是學校辯論團代表之一, 到處參加辯論比賽 存亮的長男 Eric 今年初中畢業, 成績全年第一名, 被選為學生代表在畢業典禮演講 兩位弟弟都是鳳凰城少年合唱團團員 我對孫兒女的期待是每一位都能受好的教育, 將來都有專業成就, 有高尚人格, 有發揮對人類的愛心, 成為能貢獻社會國家, 值得稱讚的人物 五 事業 台灣前總統陳水扁的資政, 前南加州萬通銀行董事長吳澧培最近出版一本回憶錄, 標榜 一個堅持 ( 台獨 ) 和無數巧合的人生, 我正在閱讀 我也記得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 (NATPA) 創會會長, 芝加哥大學生化及癌症研究所廖述宗教授和哈佛大學及聖地牙哥加大精神科莊明哲教授, 在他們講述人生, 事業發展的過程中都強調 意外和貴人相助 我的事業沒有他們那種成就, 卻也有不少意外和貴人的組合 首先略述我的學業, 小學在潭子國民學校都保持全班第一名的成績 省立台中一中初中畢業保送高中 高中畢業時發生第一次意外, 兩個驚嘆 全程高中我都勤奮課業, 但是沒有想到畢業成績是全年第一 通常畢業第一名會得到台中市長獎, 可是我的體育不滿 70 分 (69 分 ) 成績第二的劉家順軍訓不滿 70 分 (65 分 ), 市長獎由第三名的韓毅雄獲得 1954 年台灣高 51

70 中考大學的制度首次改為四院校 ( 台大, 台南工學院, 師範學院, 台中農學院 ) 聯合招生和各校各自辦理保送制度 當時我已報名台大 ( 第一志願醫科, 電機系第二, 化工系第三 ) 自認可以考上 是否可以考上醫科實在沒有把握 結果獲得保送台大醫科 劉家順保送台大政治系, 韓毅雄反而因有一年國文科沒有達到 80 分而失去保送的機會, 他有實力, 仍然自己考上台大醫科 我在台大的成績每年都保持班上前茅, 每年得書卷獎 (Top 5%) 畢業時想進入台大醫學院婦產科, 當時最熱門的科系為外科和婦產科, 通常婦產科會錄取四名或五名, 可是我們服預備軍官役後申請住院醫師那年 (1962), 台大醫院突然改變制度, 廢除四大科在住院醫師之前先做一年固定實習醫師 (Fixed Intern) 的規定 我們那一屆和前一屆畢業者合併都成為第一年住院醫師 婦產科因前一屆留下四位, 所以我們這一屆只取三位 我畢業全班排名第四, 好在第一名和第二名分別進入小兒科和內科, 婦產科錄取第三 第四和第五名 我終於安全入圍, 這個小意外有驚無險 在台大婦產科住院醫師訓練期間, 遇到兩位貴人提拔 陳皙堯教授指導我作胎兒及產婦死亡率的統計和設計各種藥物對產中子宮收縮頻率的影響研究 科主任魏炳炎教授則介紹我在主治醫師時一半時間到台北的美國海軍醫學研究所 (U.S. Navy Medical Research Unit -2, 簡稱 NMRU-2) 作當時生物科技尖端的組織培養, 分離病毒, 和染色體的研究工作 陳 魏兩位教授不但是我留任僅此一位婦產科總住院醫師的決策要角, 也是極力推動我進入醫學研究領域的引導者 1969 年我赴美進修, 在紐約州立大學的下州醫學中心 從事兩年的羊水細胞培養, 染色體分析, 和胎兒產前診斷學的研究 工作即將期滿的 1971 年 5 月, 適逢哥倫比亞大學婦產科有一位做完第二年住院醫師的白人, 被軍方徵召, 擬對外找人補充的機會, 我遇到了第二批貴人 我早就仰慕哥倫比亞大學, 因此就送進我的學經歷資料試試運氣 據說有六位申請者, 六月到該科面談, 由 Charles Steele 老教授接見, 他是當時的代理科主任 Steele 教授對我一連串的研究經歷詢問甚詳 我告訴他即將返台大復職, 也留下台灣通訊住址 7 月和夫人及長男 52

71 做 50 天的歐亞大旅行,9 月初到台大復職升任講師 不料 1972 年元月接到哥倫比亞婦產科新主任 Raymond Vande Wiele 教授一封文情並茂的信函, 錄取我於該年七月起第三年住院醫師, 可以兼任細胞遺傳學研究員, 也可以提早赴任云云 當時我對台大醫院的研究環境, 和我在台大前途的展望都感到失望 ( 詳下一節文章 ), 乃和科主任魏教授商量此事, 他說 : 哥倫比亞乃是美國著名學府, 我自己也在那邊進修過 青年人自己的前途自己決定吧! 我決定再度赴美後去和台大醫學院魏火曜院長辭行, 他說 : 真是煩人, 你由台大培養, 剛回來尚未有貢獻又要走了, 再見, 好自為之 兩位魏老師稍有責備卻很鼓勵的話語, 使我往後在美國的事業發展, 更加努力 Steele 和 Vande Wiele 兩位教授便是我能進入哥大受精良的臨床醫學養成教育, 為將來成為胎兒醫學學者奠定基礎的第二批貴人 1971 年至 1972 年間美國尼克森總統訪問中國, 中美建交, 台大醫院也有多位教授因此離職出國 後來台大婦產科謝豐舟教授在一篇文章中提到 本科有一位前輩因為避秦 ( 指春秋戰國時代, 各國懼怕秦國 ) 的關係, 使本科羊水細胞培養和產前診斷學的發展晚了十年 其實謝教授有很大的誤會, 我再度出國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其一, 我回台大婦產科後即刻申請研究設備, 其中最重要的是二氧化碳培養器 (CO2 Incubator) 台大醫院總務處說 : 至少要等一年半, 羊水細胞培養無法即刻進行, 非常失望 其二, 有一位前輩偷偷告訴我, 靜竹, 你太不聰明了, 因為你內兄許世楷博士的關係, 你在台大沒有前途 生理科彭明聰教授因彭明敏教授的關係, 出國受阻 使我不得不對此三思 其三, 我當時決定由基礎醫學的研究轉回臨床醫學, 哥倫比亞的職位對我的吸引力很大 那時代在美國, 要成為臨床專科都要受足夠的實習醫師和住院醫師, 甚或臨床超專科研究員的訓練 因此我於 1972 年 3 月到哥倫比亞赴任 1974 年從哥倫比亞出來, 正值胎兒醫學萌芽拓荒期, 乃決定師事紐約愛恩斯坦醫學院婦產科主任休曼教授 (Harlod Schulman) 學習週產期醫學 這個研究員職位是否符合規定要由婦產科專家評鑑局 (American Board of Obstetrician and Gynecologists) 派人實地評鑑, 當時的評鑑員為芝加哥大學婦 53

72 產科主任, 也是美國婦產科雜誌 (American Journal of OB/GYN) 主編 Zuspan 教授, 審查及格 那時休曼教授和一位助教授 Luis Salana 也正準備考週產期醫學超專家 (Subspecialty of Perinatal Obstetricians) 資格, 就進行所謂的牛津教學法 (Oxford Education Method) 由休曼教授指定我每週一個議題, 去查書, 閱讀醫學雜誌, 整理出有系統的報告 每週一早上三個小時, 由我報告, 他們二人聽講, 有疑點當場查閱教科書或雜誌, 弄到明白為止 這樣累積新知識兩年下來舉凡胎兒生理, 病理, 胎盤功能異常, 孕婦疑難雜症都深深了解 我也順利通過週產期醫學超專家的筆試和口試, 成為亞洲獲此資格的第一人 休曼教授可算是我第三位遇到的貴人 這兩年期間我們也作了不少動物實驗羊胎兒, 兔子, 白老鼠等非常有趣 我們也深入研究 Prostaglandin 這種荷爾蒙對於催生, 引產的影響, 兩年間總共發表了 8 篇論文 1976 年春天, 我赴費城參加婦產科科學研究學會 (Society of Gynecological Investigation, 簡稱 SGI) 並發表論文 芝加哥大學婦產科新就任的科主任亞瑟賀伯斯特 (Arthur L. Herbst) 教授和產科部主任阿鐵夫莫亞 (Atef H. Moawad) 教授也去參加該會的年會 他倆雙雙約見我, 並很誠懇地邀請我到芝大婦產科任教 那時我即將完成周產期醫學次專科的研究工作, 並會獲得該項次專科資格 我是屬於第二期正式訓練的周產期醫學次專家, 每期全美只有三十人左右, 因此人才難求, 各醫學院競相爭取 紐約附近的幾個醫學院, 包括那時我接受深造的愛因斯坦醫學院 西奈山醫學院 (Mt. Sainai Medical School) 和在長島的石溪醫學院 (Stony Brook Medical School), 都有意聘請我 最後我選擇了比東 西 南部更保守的中西部, 在研究一流的學府 - 芝加哥大學從事醫學研究及教學 1976 年至 1980 年擔任助教授,1980 年至 1987 年擔任副教授,1987 年起擔任正教授的職務 在芝大 25 年的期間, 我一直負擔高危產科門診 (Obstetric High-Risk Clinic), 專責訓練住院醫師及周產醫學研究員 前八年協助莫亞教授, 後十七年和另一同事麥克菲力比 (Mike Phillipe) 教授共同負責訓練周產期研究員達 16 人 另外, 由東方各國, 韓國 中國及台灣而來的, 有 8 位客座研究 54

73 員跟隨我從事周產醫學的研究, 總共有 24 位研究員 住院醫師每年六人完成訓練,25 年總共有 150 人受教於我 莫亞教授是和我同年齡的埃及人, 埃及大學醫學院畢業後就來美國發展, 比我早十五年來美 當時他已擔任芝加哥大學產科主任教授和婦產部的副主任 他極力支持我, 使我能放手去做, 並將一位他的研究助理 Philip River 轉來幫忙我的研究工作 莫亞教授可以說是我能在芝大發展一片天的貴人, 第四位貴人 我剛到芝大任教時, 專管醫學院研究發展的副院長奧德曼教授 (John Autman) 曾提供一個研究成功的要訣給一群新到的年輕助理教授 即方程式 (S = I + E2 + L) 他說, 成功 (Success) 的要素包括 : 智慧 (Intelligence), 努力再努力 (Effort X Effort) 和少量的運氣 (Luck) 我常以此自勉, 也提供給朋友 兒女和學生參考 其中的運氣, 我認為含有 選擇正確 的成份在內 在台灣歷久不衰且人人朗朗上口的流行歌曲 愛拼才會贏 中也唱出 三份天註定, 七份靠打拼 的道理, 所以重要的還是要靠打拼 IUGR 的研究 早在紐約時代, 我就讀到輕體重新生兒 (2500 公克以下 ) 不全是早產嬰兒, 其中三分之一為足月的小嬰兒, 後來稱為子宮內成長遲滯症 (Intrauterine Growth Retardation, 簡稱 IUGR, 今改稱為 Fetal Growth Restriction) 此議題當時不受重視, 但我已看出其未來發展性及重要性 因為這群嬰兒的死亡率為正常嬰兒的 3 倍, 新生嬰兒時期致病率則增加 5 到 8 倍 此議題為我到芝加哥研究的 中心議題, 由 1976 年至 1982 年, 我在六年間發表 IUGR 相關論文共 15 篇 1980 年間, 我開始研究因孕婦糖尿病失控而成長過快的巨大兒 (Macrosomia) 非糖尿病引起的巨大兒則常為妊娠過期 (Postdate) 所導致 1980 年代中期, 因超音波 電腦 放射性斷層攝影 (CT Scan) 的發展, 研究者完全放棄 1970 年代學習胎兒生理病理的 動物實驗 由於我是 IUGR 研究的先驅者, 每次在美國及國際性婦產科學 55

74 術會議發表突破性論文, 都相當轟動 邀請演講及索取論文複印本 (Reprint) 的信函, 由世界各角落如雪片飛來, 難於招架 我研究工作最突出的發現為證明胎兒胰島素 (Fetal Insulin) 是胎兒成長最大的推動元素 由胎兒胰臟 Beta Cell 分泌前胰島素 (Proinsulin) 後在胎兒體內隨即分裂為胰島素及連結蛋白 (Connecting Peptide, 簡稱 C-peptide) 兩者都因分子量大, 不會通過胎盤和母血混合 胰島素供應胎兒成長而消耗 連結蛋白則原封不動地由胎兒尿液排出到羊水中 因此, 我設計測定三組嬰兒生產時的臍帶血和產前抽取的羊水, 測定其中連結蛋白的含量 和當時芝大內科主任 Arthur Rubenstein 合作, 由他的實驗室做 C-peptide 的定量分析 Rubenstein 教授是全美有名的內分泌及糖尿病的權威 結果完全符合我的研究假設 (Hypothesis), 糖尿病孕婦的巨大兒最高, 正常胎兒居中, 成長受限的胎兒最低 論文發表時轟動國際婦產科及小兒科學界 研究成果與職位晉升 我於 1976 年到芝加哥大學婦產科執教, 首先擔任助教授 努力四年, 研究論文已累積達 40 篇, 順利晉升副教授 (Associate Professor) 當時, 我請了四位教授推薦, 芝加哥大學兩位, 伊利諾大學一位, 西北大學一位 1981 年起開始到國外講學, 參加國際會議, 發表新研究論文及 IUGR 綜合性概念 也常到美國國內各地講學, 被認定為 IURG 的先驅研究者及權威性人物 1982 年開始籌劃出版專門教科書,1983 年到科州大學學習羊胎兒的動物實驗,1984 年出版了 IUGR 的專門教科書 1984 年後, 則專心於動物實驗, 而其他研究則凍結到 1990 年為止 這期間我同時忙於參加國內及國際會議, 或擔任客座教授講學, 為別的教科書寫篇章, 也為台灣鄉親主編 醫學專欄 兩年, 並擔任芝加哥市婦幼衛生顧問 在這期間, 美國有許多醫學院以電話或信函邀請我轉任他校產科主任或婦產科主任, 筆者因考慮子女教育在中學時代的安定性, 也顧慮我自己現有安定的研究環境和設備, 乃一一婉言回絕 56

75 1986 年, 產科主任推薦我晉升正教授, 婦產科主任也同意我這六年來副教授的表現不錯, 遂向醫學院長及院方升級及聘任委員會送請評審, 不料卻遇到一個難題 按照芝加哥大學法規, 正教授必須在美國及國際學術界聞名, 且必須是著書立說研究有成的學者 因此要求提供美國國內及國際正教授各八份至十份, 共為十六份至二十份的推薦書 以我在美國已有十七年在學術界努力的經驗, 十份美國國內教授們的推薦書並無困難 可是要有八份國際正教授的推薦書, 且不集中於兩 三個國家, 就成為一個頭痛的難題了 幸好我在 1980 年至 1986 年之間, 勤於參加歐洲及東亞的國際學會, 發表論文或主持專題討論 我專門的 IUGR 在 1980 年代是相當新穎的議題, 使參加學術會議的學者都留有深刻的印象, 也有不少學者知道我出版 IUGR 專門教科書 最後終於湊足十六位教授, 這方面總算過了關 後來升上正教授後, 我向這十六位寫推薦書的國內外教授馳函道謝, 亦收到多位教授的回函 子宮內胎兒成長遲滯症 一書的出版 1980 年至 1982 年之間, 我已有二十篇左右對此主題的研究論文發表 在 1982 年的一次極為精彩的論文演講之後, 有一位當時在芝加哥大學婦產科總住院醫師的馬克伊凡斯 (Mark I. Evans) 對我說 : 林教授, 您可考慮出版以 IUGR 為主題的專業教科書 婦產科專業領域的教科書中, 尚未見到 IUGR 的教科書, 若您能寫出世界第一本 IUGR 的教科書, 必定暢銷無疑 此語一出, 令我驚嚇, 一時無言以對, 伊凡斯是我指導過四年的得意門生 那時我在芝大是一位副教授, 來美深造雖已有十多年的經驗, 可是真能承擔成為一本教科書的作家嗎? 我自己也感到疑惑 可是數天後, 伊凡斯再對我說 : 林教授, 我先前說的不是在開玩笑, 我在紐約認識幾個出版商的代表, 如果您有意, 我可以問問看 伊凡斯一本正經地催逼我 我答說 : 如果你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就開始準備著手出版書的計劃 結果, 在一個月內就得到紐約的 McGraw Hill 出版公司的同意 伊凡斯也成為我的合著者 (Co-author) 經過一年多的寫 57

76 稿, 校正和封面設計等程序, 此書終於在 1984 年初出版 此後三年, 本書不但銷售歐美, 且遠銷到亞洲 東歐 南美, 甚至是世界各地 我曾將之贈送台大醫學院的五位師長 不期然, 我於 1986 年到日本參加國際會議時, 順道訪問台灣, 才知道台灣已有該書的海盜版 該書售價原本為美金 55 元, 海盜版每本售價台幣 300 元 ( 合美金 7 元 5 角 ) 婦產科的住院醫師和不少開業醫師人手一冊 我也樂得有不少台灣學生能讀我的書, 不曾加以追究版權問題 有人問我在美國出版教科書的感想, 我說 : 我當醫學生用的是英文教科書 如今我在美國當教授, 應該寫英文的教科書給美國醫生 受訓中的住院醫師 研究員及訓練後的開業醫師使用 這樣投桃報李, 也算是人生一樁樂事 高危險性胎兒 一書的出版 1990 年我擔任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會長, 七月在台北舉行年會, 雖不受獨斷的行政院長郝柏村的歡迎, 並有李應元博士的秘密潛台, 引起媒體的騷動 但年會總算順利進行, 大功告成, 當時我在芝加哥大學的羊胎兒動物實驗研究正告一段落, 而新的研究設計尚未開始的空檔, 又思及兩個兒子將於 1991 年 6 月分別由芝加哥大學醫學院及西北大學醫學院畢業, 應該籌備並大大慶祝一番, 因此想到再寫一本教科書 兩個月內徵得芝加哥大學婦產科遺傳學專家波普副教授 (Marion S. Verp) 和西北大學超音波專家撒巴加教授 (Ruddy E. Sabbagha) 同意為合著者 (Co-author) 此次計劃擴大邀請幾位大師級的學者貢獻章篇, 包括芝加哥大學的希比亞 (Luis A. Cibils) 和莫亞 (Atef H. Moawad), 田納西大學的辛普森 (Joe Leigh Simpson) 和伊萊亞斯 (Sherman Elias), 紐約石溪大學的休曼 (Harold Schuman), 費城田堡大學的雷斯 (E. Albert Reece) 和葉思雅 (Sze-Za Yeh) 等多位大牌教授 所有章篇貢獻者都是美國周產期醫學重要議題的一時人選 寫書計劃提議送給三家出版公司, 結果紐約的 Springer- Verlag 派人直接和我接觸, 以了解全盤計劃 這個出版公司是國際性的出版公司, 除了總公司在德國柏林及海德堡之外, 美 58

77 國紐約 英國倫敦 法國巴黎 日本東京和香港等地, 都設有分公司 一旦出書, 可以遠銷歐美 東亞各國 在學術評估和市場評估的兩個程序就花了八個月的時間, 直到 1992 年年初才簽約定案 寫稿, 校正到出版, 也需時一年半, 所幸出版社有專人幫忙校正, 節省作者很多寶貴的時間 本書的序文由三位作者合寫, 其內容如下 : 周產醫學的進步是機動性的 昨天的無稽之談成為今日的質疑, 卻是明日的真實 過去二十年來, 有關妊娠的生理知識有重大的進展, 對於產前診斷 預防和治療的技術更是大量擴充 現代的產科已經由接生這種簡單的方式, 轉變成複雜的照顧未出生的胎兒, 將胎兒視為 一個病患 而加以照顧 1990 年代的產科, 對於新家庭高度期望得到健康的嬰兒, 因而醫生的責任是重大的 在日常健康維護的過程中, 難免有突發的意外, 因此產科醫師必須充分瞭解日新月異的胎兒醫學新知識, 才能適當地應付這些問題 高危險性胎兒 這本書是適時的專業書籍, 足以提供周產醫學最先進的知識 兩本英文專業教科書的出版, 最初都有些猶豫, 結果卻都很成功, 在我事業發展中成為里程碑, 也算是意外吧! 國外講學及回饋故鄉 做為一個學者, 講學 傳知與解惑是重要責任 尤其是世界即將成為世界村的今日, 國際學術交流不可缺少 我自 1972 年二度出國, 即埋首研究十年, 未曾出國一步 1981 年應台大婦產科之邀, 返國擔任短期客座教授, 並應台灣醫學會彭明聰理事長之邀, 為其年會擔任主講員, 我記得題目為 : IUGR 之診斷及處置, 特別是羊水中 C 蛋白的含量和胎兒成長的直接關係 1984 年擔任長庚 ( 醫學院 ) 客座教授一個月, 趁機到日本關東 關西 九州共十個醫學院作巡迴演講, 頗得好評 乃於 1986 年在日本東京之亞澳周產期學會擔任主講人及講座主持人 1987 年隨美國婦產科教授訪問團到共產制度的赫爾辛基 ( 芬蘭 ) 莫斯科 列寧格勒 ( 蘇聯 ) 訪問及演講 1986 年及 1988 年兩度到中國北京 上海 西安參加國際學會, 主講我的專長 IUGR 及糖尿病 1989 年國科會資助我在台大講 59

78 學一個月, 李鎡堯教授安排在台灣由北而南的巡迴演講, 謝長堯教授安排於恩師邱仕榮教授辭世一週年紀念會上演講 十五年來我對 IUGR 的持續研究及成果, 在眾師長面前特別談到邱教授在世時對子癇前驅症動物實驗研究的持續及執著, 表達我的敬意和效法他的精神 1988 年再次到國防醫學院講學一個月 此外參加國際會議與發表論文的, 尚有埃及 阿根廷 澳洲雪梨 英國 法國 荷蘭 柏林等等 前述返台講學, 已走遍台灣各醫學院, 在有住院醫師的大醫院講學 近年來, 台灣醫學教育不但質與量都有進步, 台大陳維昭校長更是信心十足, 想把台大推上世界一流學府的行列 1993 年我曾寫過一文 : 思考台大如何能擠上世界一流, 文中提出許多建言 為此,1994 年至 2000 年, 我一直擔任台大醫學院海外院務諮詢委員 1998 年, 在紐約北美台灣人醫師協會年會上, 我的演講 美國和台灣醫學教育的比較, 經太平洋時報刊登全文 2000 年北美台灣人教授協會返台開二十年年會, 筆者應婦產部主任周松男教授之邀, 演講 台灣的臨床教育和臨床研究, 及師資的培養 2000 年中央研究院李遠哲院長在 橫跨斷層 一文中表示, 基礎科學研究後繼無人, 值得憂心 我倒是覺得, 在基礎醫學及生物科技方面, 台灣做得還不錯, 但臨床醫學的訓練卻漫無標準, 醫學教育和醫療政策更需要加倍努力改善, 如果醫學教育和醫療政策的領導者能聽取我的一些建言, 於願足矣 主編醫學專欄 為使北美台灣鄉親增加醫學知識, 筆者於 1987 年至 1988 年兩年間, 在台灣公論報連續登載 以下是 1987 年刊登醫學專欄的序文 : 從 1960 年至 1980 年代, 定居在北美洲的台灣人已經由流浪外鄉 寄人籬下的一群孤兒逐漸成長為有自主能力 有台灣人意識 有組織 堅強活躍的北美洲台灣人 因此, 在 1980 年以後, 不但各地同鄉夏令會每次都有數千人參加, 各種社團如 : 同鄉會 政治團體 教會團體 基金會 教授協會 文藝協會 醫師協會等等也都非常活躍 大家關心台灣的前途, 關 60

79 心在美加地區台灣人的福利, 也關心我們第二代的教育與培養 因此, 我們台灣人應有一個共識, 就是不論你從事何種行業, 應該獻出你的力量, 你的金錢, 為台灣人謀福利, 也為我們的故鄉的前途奮鬥 這二十年來各種科技的進步, 突飛猛進, 醫學方面也不例外 荷爾蒙接受體的觀念 免疫的學理 遺傳工程與優生學 器官的移植 癌症的早期發現與治療 新生兒死亡率的降低, 在在都是近年來醫學進步的證據 目前台灣人醫師遍佈美加地區每一個角落, 近來由台灣人的報紙常看到, 在台灣人社團的活動中, 有某某醫師作醫療保健常識演講的消息 相信每一位台灣人醫師在診所 在家裡也常接到台灣同鄉的電話詢問醫療保健上的問題 本人感於既然每一位醫師都有服務同鄉的熱忱, 與其做個人服務, 不如貢獻出你的專長醫藥常識給更多的同鄉分享 因此, 本人於 1985 年底向醫師協會芝加哥分會的會員們提出成立醫學專欄的構想, 受到他們的贊成與支持, 本人隨即與台灣公論報社編輯部連絡, 提議此專欄之刊行, 也受到他們的歡迎與贊同 醫學專欄編輯委員會乃於 1986 年 2 月 15 日在芝加哥正式成立 此計劃的推動, 最初還算容易, 後來因醫師們都很忙碌, 因此審稿及介紹作者的工作完全由我負責 到了 1988 年, 因邀稿困難, 不得不停刊, 甚感可惜 人生的感觸 人生如戲, 一個人在世界舞台上都在扮演一個或大或小的角色, 不論在舞台上停留多久, 終究要走下來 我來美後全力投入學術研究和教學, 尤其是在開拓正在萌芽的荒地胎兒醫學 後來逐漸長大成形, 也教導出不少徒子徒孫, 也寫出兩本英文的專業教科書 三十年後不得不由學術殿堂退出, 相當慨嘆 人生苦短, 古人秉燭夜遊, 善用良宵, 我在學術研究的巔峰時期, 天天早出晚歸, 多少深夜挑燈寫研究報告, 申請研究經費, 和寫出及編輯頗有心得的專業教科書 在娛樂方面, 剛到紐約就投入紐約大學下州醫學院瓦連地 (Carol Valenti) 教授門下研究染色體和羊水細胞培養的產前診斷學 他是一位中年義大利 61

80 人, 雖然學術認真, 生活上是花花公子型的人物 多次和他乘跑車, 在紐約街頭橫衝直撞, 嚇得我全身發冷汗 他很有錢, 在紐約的藝術總匯, 林肯中心買了長期的交響樂和芭蕾舞的訂票 在他不能出席的日子, 就將票送給我, 讓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台灣人大開眼界, 享受世界第一流的娛樂表演 接著因為愛妻音樂出身 ( 許世真師大音樂系畢業, 實踐家專合唱團及音樂系教師 ), 女兒又由小學到碩士學芭蕾舞 現代舞, 到舞蹈心理治療 在紐約 8 年, 芝加哥 26 年, 到舊金山 10 年, 不知看了多少舞台劇 舞蹈表演 歌劇和交響樂團的演出 六 退休生活 西遷的故事 早在 1972 年第二度由台灣來紐約時, 我們就決定在美國定居了 那時我對台大醫學院的教職仍念念不忘, 但心想為了兒女的教育, 定居美國較好, 等兒女都上了大學能獨立生活後, 想再回台灣退休 1969 年在紐約, 我的研究工作從州立大學下州醫學中心, 哥倫比亞大學醫學院, 到愛因斯坦醫學院, 一共渡過七年半 之後獲芝加哥大學教職,1976 年搬到中西部的芝城, 總算完成西遷的第一步 我們在芝加哥一住就住了二十六年, 始料未及 其間也有多次到美國西海岸醫學院任教的機會, 但都因不想讓兒女頻頻轉校而放棄 另一方面, 也因在芝大的研究工作一直緊密連接, 我不想中斷 雖然在 1980 年代, 有四度受邀為醫學院婦產科主任職位候選人的機會, 但都婉辭參加候選 2002 年我從芝加哥大學退休後的第二年, 我們搬到離舊金山很近的東灣, 可以和長男存欣一家和女兒存如時常見面 和次男存亮一家距離也不太遠 回想 1969 年我第一次來美時曾在舊金山 芝加哥停留, 最後抵達目的地紐約 結果我卻在紐約, 芝加哥長住之後再搬到舊金山退休 這三個城市的連線一來一往成為我人生生涯中很美妙的巧合, 深感意外 設計自己的生活天地 62

81 退休在個人生活上是一個重大的改變, 從過去早出晚歸的上班生活變成夫妻整日相處的狀況 在年輕時也許會覺得甜甜蜜蜜, 求之不得 可是老年夫妻太多時間相對, 反而會增加意見相左的磨擦或相對無言的尷尬局面 丈夫若是成天在家要吃三餐, 也會增加太太的麻煩 有一對年老的夫妻, 在先生退休之後, 太太為了避免上述的麻煩情形發生, 決定讓先生帶便當出去到圖書館閱讀, 或到公園觀景散步, 在外面吃完午餐, 到傍晚才回家和太太一起享受一頓正式的晚餐 如此一來, 太太也能有半日的清閒, 或有自己的時間做她自己的家務, 因此夫婦相敬如賓, 從不吵架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退休生活的生活情趣和如何安排與利用時間, 還有退休夫妻應有各自的活動空間和時間 搬入新屋的第二年, 世真忙於購買窗簾, 我則負責設計庭院 (Garden Landscaping) 住屋的兩側都有空地, 北側的空地很大, 屋後則有向下傾斜的坡地, 後院平坦的地方足以構築紅木陽台, 因此在家庭房出口處及主臥室各有一個陽台, 後者更接連於室外熱水浴池 (Spa) 南側空地和屋後都有水泥走道相通, 北側庭院有電動石頭水池和小瀑布, 可以不斷傳出水流聲 另外也構築了一個圓型石砌的花壇, 園內遍植各種灌木 茶花 玫瑰花 杜鵑花, 和一些紅 白 紫色的花草 ; 較大的樹包括日本楓樹 白楊樹 桃 柿 檸檬, 和原有的幾棵古老的杏樹 在二月中, 這些杏樹未長葉先開花, 有粉紅色, 也有雪白色, 酷似日本櫻花, 和後面連綿的山景相對成趣, 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這便是我時常在傍晚泡過熱水浴後, 在陽台上觀賞沉思的私人天地 含飴弄孫 十年前我在寫我的傳記 台美生涯七十年 時, 對於孫兒女有如下的描述 : 我曾多次在演講中半開玩笑地說, 我一生真正的成功 ( 成公 ), 是在 1997 年以後, 意指在第一個孫子出生之後 目前第一個孫子怡安 (David) 已經八歲, 就讀小學三年級 他是芝 63

82 加哥大學醫學中心出生的 他參加游泳 棒球 足球 籃球活動, 樣樣都來 他的妹妹怡美 (Amy) 六歲, 就讀小學一年級, 兄妹兩人都學習鋼琴, 進步迅速 教會主日學的老師們都稱讚這兩個孩子很聰明 每次來到我們家, 這兩個小孫子都會在門口喊阿嬤, 阿嬤, 喊個不停 因為阿嬤時常弄點心給他們吃, 還會陪他們上鋼琴課 等到他們玩累了才會想到阿公 有時, 他們會到書房叫阿公吃飯或道別告辭 阿公和他們玩的時間不多, 偶爾陪陪他們看電視 最近他們搬新家, 怡安曾有一次抱怨說新房子裡爸爸媽媽的臥房很大, 也有很大的浴池, 我的房間反而比以前小 接著又說, 可是大部份時間我都在樓下, 所以我還是喜歡新房子 別看他年紀小, 說起話來還很有道理呢! 2005 年 5 月底, 我們夫婦到鳳凰城探望另外兩個孫子 存亮的長男怡立 (Eric) 已經四歲, 上幼稚園了 他很會逗阿公 阿嬤開心, 也喜歡畫圖, 跑起來動作敏捷, 很像他父親小時候 他一歲半的弟弟怡朗 (Ryan), 看卡通電視時蹦蹦跳跳, 也喜歡模仿劇中人或動物彎腰轉身, 還喜歡跟在他哥哥後面跑 存亮夫婦於一年後又添了一個男孩名傑森 (Jason) 女兒存如和 Todd Anderson 於 2004 年結婚, 四年後有一個男孩名 Baraka, 和美國總統 Obama 的名字相近, 這個嬰孩是阿嬤照顧最多的寶貝 十四年來, 我們每年都有一次全家三代大團聚 (Annual Family Reunion),2003 年在拉斯維加斯,2004 年在夏威夷, 2005 年在舊金山南灣的蒙特列,2006 年預訂到亞利桑那州 2005 年以前的團聚都由我召集 2006 年以後由存欣籌劃擴大舉行, 大部份在灣區, 存亮一家就由鳳凰城飛來參加 有一次更擴大包括世真弟弟 弟媳, 我的妹妹 妹夫一家 人多, 一定會熱鬧, 身為阿公阿嬤的我們將會樂得呵呵大笑! 這就是年老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 誰說美國是 兒童的天堂 老人的墳墓 呢? 歲月催人老, 人生上了八旬, 留下的只有老本 ( 自己身體的健康 ) 老伴 ( 相依為命的愛妻, 我有兩位 ) 老友 ( 同學 教會朋友 同鄉 同事 ) 及老天 ( 宗教信仰 ) 其他錢財 地位 名譽, 和紛紛擾擾的世界, 我不必管太多, 要管也管不了 退休 64

83 生活重要的是保持身心健康, 心平氣和, 笑口常開 不論世態如何演變, 都要能適應, 能愉快地活下去 七 台美之間 我的故鄉在台灣, 第二故鄉在美國 住在美國的時間比住在台灣的時間至少長了十年, 還會在美國繼續居住下去 年老退休, 對國家社會的責任減輕, 可是對國家社會的關心, 一點也不減少 尤其身為台美人, 對台灣前途的關心更深, 對故鄉台灣的感情更濃, 時時流露出身為台灣人的一份驕傲 我的思鄉之情, 也時時在情感中流露出來 在美國我們一直熱心參加台美人社團的活動 紐約的台灣同鄉會和美東夏令會 ; 芝加哥同鄉會和中西部夏令會 ; 北加州的東灣台灣同鄉會, 北加州台灣同鄉聯合會年會和美西夏令會 教會包括紐約的恩惠教會和聯合教會 ; 芝加哥的芝城教會和社區教會 ; 北加州的東灣台灣基督教會等等 1980 年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 (NATPA) 在芝加哥大學成立, 我為創會會員之一, 後來歷任芝加哥分會會長, 總會理事並擔任 1990 ( 第十屆 ) 總會長, 第一次回台辦年會 1983 年北美洲台灣人醫師協會 (NATMA) 在克里夫蘭 (Cleveland) 成立, 我也是創會會員之一, 並召集芝加哥地區醫師加入 在 NATMA 我歷任芝加哥分會長, 推辭總會長職務, 推薦鄭天助醫師擔任, 自己擔任總會理事 並多次負責 NATMA 年會學術演講的安排, 自己也成為講員之一 1982 年在芝加哥成立芝加哥台灣人聯合基金會 (TUF Chicago), 我擔任第二任會長, 剛成立的台灣人公共事務會 (FAPA) 創會會長蔡同榮到芝加哥募款,TUF 捐了七千美元 後來北美台灣婦女會 (NATWA) 成立, 我也多次參加她們的年會並發表醫學演講 當時北美的兩個台灣人報紙, 台灣公論報和太平洋時報, 我都頻頻投稿發表, 介紹醫學知識, 旅遊報導, 或發出台灣人的心聲 1980 年代後期李登輝接任台灣總統之後, 台美人社團有些成員陸續回台灣貢獻社會建設, 尤其是 1990 年以後更多人因 65

84 中央研究院李遠哲院長的號召回台貢獻, 也有些人協助台灣人的政黨, 民主進步黨 (DPP) 的成立 2000 年陳水扁當選總統之後, 也有一些台美人回台參加他的行政團隊, 可見台美人和故鄉台灣有密切的關係 2015 年由台美大選的形勢觀之, 台灣的蔡英文和美國的希拉蕊克林頓獲選成為兩位女總統的機率最大 在此, 我非常期待民進黨的蔡總統在 2016 年就職後能加深台美的關係, 也提昇和日本安倍政府的台日關係, 使國民黨將台灣送給中國的夢想成為泡影 而把台灣建設成充分民主自由, 有人權, 有法治而富裕的樂土 附圖說明 : ( 圖 -1) 靜竹世真訂婚 (1963) ( 圖 -2) 靜竹世真結婚 (1964) ( 圖 -3 ) 靜竹夫婦, 三兒女, ( 圖 -4) 靜竹世真的六位孫兒女 岳父母合影 (1987) (2009) 66

85 ( 圖 -5) 靜竹世真地中海遊艇 (2010) ( 圖 -6) 靜竹中文書之一 胎兒醫學 (2010) ( 圖 -7) 靜竹淑清結婚 (2012) ( 圖 -8) 靜竹淑清加拿大路易士湖畔 (2014) 67

86 [ 附錄 ] 長愛歌三首 長愛歌林靜竹賢妻許世真和我有個美滿的婚姻共渡 47 年, 卻於七十歲蒙召回天家 三位子女 兩位媳婦 一位女婿 六位孫子女 在我由芝加哥大學退休後一家 14 人和樂融融, 時時相聚偕遊 世真離去後, 我過了一段悲痛 思念和孤獨的日子 2011 年台灣同鄉美西夏令會在聖地牙哥加州大學舉行, 我被邀請作一場醫學演講 期間經由黃東昇博士夫婦介紹認識住在南加州的韓淑清女士 她不久前也失去了丈夫 兩人情境類似, 由筆友變成情友 2012 年 3 月同遊鳳凰城時在我次子家兩人互訂終身 2012 年 11 月 23 日 ( 感恩節次日 ) 在康科德市希爾頓飯店 (Concord Hilton Hotel) 在親人祝賀下結婚, 恭請張瑞雄牧師證婚 筆者謹將我倆由認識到結婚的故事, 彷唐朝白居易的 長恨歌模式作成我們的 長愛歌 歌詞如次 : 靜竹喪妻思伴侶, 淑清同年亦失偶 ; 台灣鄉會牽紅線, 上帝祝福賜良緣 ; 嬌美優雅氣質佳, 欣賞留下好印象 ; 字跡娟秀誘人讀, 畫工精緻花自美 能歌善唱讚美詩, 閒時勤練鋼琴功 ; 自種蔬果園藝樂, 每日餐食免憂愁 贈書三冊表身世,(A) 家族職業遊世界 ; 醫療教學兼研究, 退休寫書以自娛 情投意和成筆友, 魚雁往來情愈深 ; 書信電腦兼電話, 陸海空結情感網 字裡行間多關心, 寄語暗示相慕情 ; 電話語中有歌唱, 生活點滴談不完 兩地相隔難見面, 日思暮想伊一人 ; 千山難阻思念情, 策劃共遊總難免 先遇南加後北加, 餐館劇院增情趣 ; 牽手細語真甜蜜, 觀景拍照兩相宜 愛犬作伴解寂寞,(B) 形影不離相逗趣 ; 68

87 晴空風雨忽來襲, 愛犬瞬間魂歸去 ; 千呼萬喚不回轉, 悲痛無奈送別離 夜觀電視古代劇,(C) 電話轉述劇中情 ; 難比並肩同欣賞, 夜夜交談兩相歡 剪報送君好文章,(D) 替代情書傳情愛 ; 古人今賢好榜樣, 努力學習增教養 愛情不是放煙火, 瞬間火熱又美觀 ; 隨時煙消且雲散, 情感冷卻就分手 互信互賴能持久, 編織美夢有心思 ; 生活伴侶必有愛, 願結連理伴終身 三月共遊鳳凰城, 遍地紅岩雪多那 (E) 喜見樂器博物館, 古今琴絃鑼笛聲 信守保羅愛真諦,(F) 真誠相待得芳心 ; 存亮怡君為證人,(G) 互訂終身成心願 五月相約渡假去, 遊歷兩地暢心懷 ; 勞倫維克休假村,(H) 晴空美景視野廣 高球游池繞山坡, 同桌共餐話不斷 ; 瑞民一家來探訪,(M) 親情和諧歡心談 再去拉斯維加斯, 花花世界人自迷 ; 賭城風光變新貌, 街頭人潮流不息 巴黎鐵塔觀水舞,(I) 駐足觀賞爆火山 ;(J) 霓虹燈光照夜空, 訂婚指環亮手上 歌劇面具半遮臉,(K) 美女演唱動人心 ; 高空特技演驚險,(L) 擘力跳躍顯工夫 數次掃街看熱鬧, 酩家餐館吃到飽 ; 歡樂良辰快飛逝, 離別依依各南北 ; 七月淑清訪北加, 九月靜竹赴南加 ; 自從新春到年底, 兩月一次有小聚 感恩節日擇佳期, 康科德市行婚禮 ; 重組家園二合一, 誓言彼此不分離 親友共慶成婚日, 繞膝兒孫祝賀時 ; 相敬相愛相扶持, 頤養天年神照顧 空中願作雙鴿飛, 池中彷效鴛鴦游 ; 天長地久有時盡, 此愛綿綿無絕期 69

88 註解 A. 靜竹三本中文著作 : 留美夢台灣情, 台美生涯七十年, 見 證胎兒醫學 B. 淑清養一愛犬名叫 Malu, 日夜相伴 C. 靜竹每夜看一電視連續劇次日將劇情故事講給淑清聽 D. 淑清時常將剪報好文章寄給靜竹 E. Arizona 風景區多紅岩的 Sedona F. 聖經哥林多前書 13 章 G. 靜竹次子次媳 John 和 Christine H. San Diego 附近休假中心 Lawrence Welk Resort I. 站在 Paris Hotel 的 Eiffel Tower 上面觀賞對街 Bellagio 的音樂水舞 J. 在 Vegas Strip 街上觀賞 Mirage 的火山爆發 K. 觀賞音樂歌劇 Phantom of Opera L. 觀賞高空特技團 Cirique du Soleil 演出 M. 瑞民是淑清的兒子 Raymond Kuo 靜竹淑靖婚禮前合影 二哥韓良信教授陪新娘進禮堂 70

89 張瑞雄牧師證婚兩家子女, 孫子女合影 ( 本文作者係台大醫科 1961 年畢業, 現任芝加哥大學榮譽教授 ) 長愛歌 續集 林靜竹 2013 年, 筆者在 太平洋時報 及台大醫學院校友會刊 景福醫訊 發表 長愛歌, 描述韓淑清和林靜竹由認識到結婚的經過, 承蒙一些親友正面回應 如今再度發表本文敘述由結婚到滿一週年, 家居及多次相偕旅遊境遇, 分享諸親友 本文仍彷唐朝白居易 長恨歌 模式作成, 歌詞如下 : 婚後熱鬧歸平靜, 晨昏相隨夫妻情 ; 新婦持家展廚藝, 三餐對飲滋味濃 教會生活心喜樂, 上帝祝福賜平安 ; 閨房庭院雖安逸, 夫唱婦隨出外去 歲末教會節慶多, 又逢兩人祝誕辰 ; 感恩節後過聖誕, 聖誕節後賀新年 ; 每逢佳節倍欣喜, 餐館親友慶團圓 住過北加回南加, 淑清歸寧心安樂 ; 花園壁畫都依舊, 猶似夢境再重演 蜜月旅行姍來遲, 春暖期盼遊法國 ; 北美醫師遊艇會, 台灣同鄉共八對 (A) 巴黎鐵塔是地標, 凱旋門旁繞道行 ; 畫家群聚蒙馬特, 教堂高築大山坡 輝煌金壁凡賽宮, 目不暇接美畫展 ; 可惜君權難持續, 路易帝后魂歸天 羅浮宮內博物館, 館外玻璃金字塔 ; 71

90 名畫雕像吸目光, 鏡廳晶燈相輝映 ; 遊客擁擠爭拍照, 蒙那麗莎在譏笑 隆河遊艇南行中, 河床高低開閘門 ;(B) 晚間航行入夢鄉, 白天靠岸遊陸地 里昂尼斯阿威濃,(C) 各有情調三城市 ; 教堂古廟觀海濱, 葡萄園外酒廠多 ; 風光明睸助遊興, 走遍法國好印象 台美同鄉夜夜歡, 成群結隊話家常 ; 舊日校友李靝順, 情歌漫舞堪回味 天下筵席都會散, 同遊情誼常思念 ; 蒙地卡羅大旅館, 晚宴熱情唱驪歌 七月美西夏令會, 精選講員會眾多 ; 羅福全加柯文哲, 多位少女擅演說 靜竹被邀插一腳, 講解老化和病變 ; 猶憶前年夏令會, 乃是我倆相逢時 教授協會辦年會, 八月南加聚英才 ; 會畢出遊南北加, 遊山玩水探古跡 幽默領隊林宗光, 曾幾何時歸天去 ; 熱愛台灣多貢獻, 為文悼念長相惜 十月天高氣又爽, 二度蜜月那霸玩 ;(D) 街車開出葡萄鄉, 美酒處處任君嚐 婦產學會聽演講,(D) 舊友重逢在異鄉 (E) 秋末返台訪故鄉, 親人如故相見歡 ; 先訪醫院全台灣, 夜夜歡宴大旅館 再遊台北風景區, 士林官邸中山樓 ; 適逢台大宴校慶, 重遊校園憶當年 倦遊返美回灣區, 歡渡週年結婚日 ; 宴請親友聚一堂, 感恩美滿新家庭 夫妻同心相扶持, 共創幸福盼偕老 ; 枕邊細語話不盡, 此愛綿綿無絕期 註解 : A. 由北美洲台灣人醫師協會 (NATMA) 主辦的法國內河遊艇 (France River Cruise), 先玩巴黎 (Paris) 三天, 再順隆河 72

91 (Rhone River) 南下至尼斯 (Nice) 及蒙地卡羅 (Monte Carlo) 結束 B. Rhone River 因地勢河床有高低, 遊艇航行中要分段關閉閘門積水以提昇航道以及開放閘門洩水以降低航道的運作 C. 內河遊艇沿途參觀的三個代表性城市, 里昂 (Lyon), 阿威濃 (Avignon), 尼斯 (Nice) D. 筆者夫婦出遊北加州 Napa 並參加美國中區婦產科學會 (Central Association of Obstetricians and Gynecologists) 2014 年年會, 筆者為該學會會員 E. 在學會中遇到筆者在芝加哥大學執教時的住院醫師 Mark Evans 夫婦 Evans 曾為筆者主編的教科書 IUGR 共同作者 他目前擔任紐約西乃山醫學院遺傳學教授 NATMA 法國行静竹淑清和鄭天助夫婦合影 NATPA 旅遊南北加州名勝 NATMA 台灣行靜竹拜訪林義雉先生! 台大校慶静竹淑清和台大楊泮池校長合影作者係台大醫學院 1961 年畢業, 現任芝加哥大學終身榮譽教授, 目前居住北加州東灣 73

92 長愛歌第三集 林靜竹 2015 年 11 月 23 日是我們結婚三週年紀念 2013 年筆者寫 長愛歌 記述我們從認識到結婚的過程 一年後再寫 長愛歌續集 包括新婚家居和蜜月旅行 如今結婚已滿三年, 再度提筆寫 長愛歌第三集, 仍彷唐朝白居易 長恨歌 的體裁寫成 轉眼結婚已三年, 夫妻情深如新婚 ; 簡居淡食渡今生, 歡樂生活似神仙 虔誠信仰有依靠, 上帝祝福賜安好 ; 勤上教堂敬拜主, 讀經聽道唱詩班 淑清練琴又刺繡, 天天忙碌有成就 ; 種花種菜耕園地, 新鮮蔬菜味道佳 靜竹退休十四年, 生活安排多空閒 ; 讀書寫作尚勤勉, 午睡泡湯精神爽 電腦傳來故鄉情, 日夜開機看不停 ; 少講電話少寫信, 唯恐親友漸失連 兩人散步兼運動, 保持身心常健康 ; 同看電視知天下, 偶爾觀劇看電影 東灣組成長樂會, 高齡同鄉有交陪 ; 唱歌演講趣味多, 笑口常開助長壽 去年三月是初春, 台南女中組團遊 ; 美國西南兩大州, 風景奇異誘人遊 (A) 亞利桑那觀紅岩, 新墨西哥多山洞 ; 峽間乘舟探幽徑, 魔洞地底有山峰 瑪麗蓮夢露巨像, 裙擺底下競拍照 ; 汽車奔馳三千里, 遊興勝過旅途疲 八月初旬逢暑假, 韓家三代聚亞城 ;(B) 談笑共餐兼遊戲, 互相交誼更親蜜 探訪石山遇大雨, 水族館中看大魚 ; 植物園內花飄香, 可樂工廠止口乾 才藝表演唱別離, 兩年一度再相聚 ; 留影照片編成冊, 欣賞回憶牽情懷 八月下旬天轉涼, 溫哥華市好去處 ; 74

93 北美台人教授會, 召開年會聚一堂 創會會長廖述宗, 追悼生前大貢獻 ; 眾多加拿大同鄉, 首次參加此盛會 黃國昌領青年軍, 三月太陽花運動 ; 演講激情受欣賞, 台灣意識大爆滿 會後暢遊溫哥華, 旅遊加國洛磯山 ;(C) 維多利亞大花園, 賞心悅目讚聲揚 雄偉山脈神創造, 峻嶺山巔積白雪 ; 日光透射松林間, 如晝美景誘觀賞 山上冰河感身寒, 路易湖濱自然美 ; 此景只應天上有, 一再欣賞心神爽 九月組團柏林去, 兼遊波蘭看華沙 ; 醫學同窗又相聚, 年老同遊更有趣 (D) 柏林凱旋門壯觀, 遊客必到競拍照 ; 國會大廈玻璃館, 層層旋轉步步升 參觀猶太紀念館, 納粹屠殺不忍看 ; 柏林圍牆已拆光, 留下半截供參觀 豬腳大餐吃不完, 步行遊街大賣場 ; 德國經濟大興旺, 社會民風很周全 乘坐火車華沙去, 鄉間樹綠風景美 ; 華沙市容多花草, 公園皇宮都好看 居里夫人瞻故居, 兩次諾獎科學家 ; 未見蕭邦仰墓園, 波蘭偉大音樂家 今年三月訪台灣, 林家兄妹大團員 ; 大妹淑敏住德國, 二妹淑惠南加州 ; 靜竹夫妻北加州, 飄洋過海遠道來 兩位弟弟兩弟媳, 長年奉養父母親 ; 九八老母仍健在, 笑臉迎向兒女群 ; 大家同享天倫樂, 母親百歲似可期 台南探訪韓家親, 明聰夫婦招待勤 ; 蘭花特展真善美, 奇美博館關仔嶺 良誠夫婦開大宴, 牛魚龍蝦鐵板燒 ; (E) 親情雖濃難久留, 拜別親人回家園 今年五月赴南美, 醫師會員參老美 ; 75

94 智利巴西阿根廷, 同時參訪烏拉圭 高潮伊瓜斯瀑布, 比美尼加拉維多 ;(F) 五星旅館大夜宴, 短程飛航補陸遊 智利古蹟博物館, 印加王朝留痕跡 ; 烏拉圭有好農場, 乳牛熊鼠任觸摸 (G) 阿國牛排味道佳, 口齒留香忘不了 ; 布宜諾斯愛里斯, 高樓大廈大城市 跨三國界大瀑布, 佔地廣闊多層面 ; 來勢兇兇水急流, 萬馬奔馳衝山谷 水聲宏亮如雷鳴, 大小水柱數不清 ; 天造神工人敬佩, 觸目驚心印象深 巴西盛產寶石礦, 工廠磨煉閃亮光 ; 里約海岸真優美, 沙灘椰影泳裝人 山上基督立石像, 雙臂攤開赦罪人 ; 遊客擁擠頻拍照, 誠心信仰有多少 今年六月去南加, 淑清兒孫齊相聚 ; 勞倫維克渡假村, 再度重遊觀話劇 二姐淑馨亦來訪, 先住南加後北加 ; 姐妹情深好作伴, 形影不離談不完 長孫怡安進芝大, 三代結緣一校園 ; 芝城是我久居處, 湖景高樓記憶新 (H) 靜竹八十欣五十, 九月全家慶生會 ; 十月宴請好朋友, 次日教會辦祝壽 (I) 感恩上帝多祝福, 淑清誕辰同慶祝 ; 人生八十上層樓, 坐八望九盼長壽 古巴旱季十一月, 醫學同班相偕遊 ;(J) 華倫迪勞是港都, 海岸美景吸遊客 ; 曬日戲水白沙灘, 渡假聖地心神爽 哈瓦那住大酒店, 天天出遊好景點 ; 馬蒂雕像博物館, 領導反抗西班牙 南方國家植物園, 世界椰樹大集會 ; 山谷壁畫多彩色, 雪茄工廠勞工忙 探訪砲台博物館, 水晶地洞設備差 ; 國家旅館大宴會, 醇酒龍蝦水晶燈 76

95 社會落後人種雜, 政府專制禁忌多 ; 共產國家漸開放, 百姓貧窮盼翻身 結婚三年寫三集, 長愛歌也該收場 ; 一日夫妻百日恩, 相敬相愛相扶持 ; 歲月推移人漸老, 此愛綿綿無絕期 註解 : (A) 2014 年 3 月淑清台南女中同學組團遍遊美國西南方 Arizona 及 New Mexico 兩州的風景區 (B) 2014 年 8 月初旬, 韓家傳統兩三年舉辦一次的家族 ( 台南韓石泉醫師後代 ) 聚會, 在淑清女兒 Ingrid 及女婿 Rob 在 Atlanta, Georgia 的大宅院舉行 三代老少 50 多人參加 (C) 2014 年 8 月下旬, 北美州台灣人教授協會 (NATPA) 在加拿大 Vancouver 開年會, 邀請台灣太陽花運動成員參加, 會後暢遊市區,Butchart Garden 及 Canadian Rocky 風景區 (D) 2014 年 9 月, 靜竹台大醫學院同班 (1961 年畢業 ) 同學 18 人組團遊覽德國柏林及波蘭華沙 (E) 2015 年 3 月探訪韓家時, 淑清二姐兒子何明聰夫婦招待各處參觀 三哥韓良誠夫婦招待鐵板燒餐館夜宴 (F) 2015 年 5 月我們參加北美州台灣人醫師協會 (NATMA) 舉辦的南美旅遊團, 共有七對夫婦參加, 另有十一位同年齡層老美 ( 五對夫婦加一人 ) 也參加 由年輕的阿根廷導遊領隊 南美伊瓜斯 (Iguazu), 南非維多利亞 (Victoria), 及美加邊界尼加拉 (Niagara) 同列世界三大瀑布 (G) 在烏拉圭農場, 除了享受一頓豐富的午餐, 有一母牛供遊客擠奶 場主也賜養三隻罕見的熊鼠 (Capybara), 行動緩慢, 生性溫和 能讓遊客拍背觸摸 (H) 長孫怡安 (David Lin) 今年進芝加哥大學, 他的父親存欣 (Jim Lin) 和母親邱鈺淋 (May Chiu) 也曾在芝大醫學院就學和受專業訓練 靜竹在芝大執教達 25 年之久 (I) 2015 年 9 月長男林存欣 50 歲 靜竹則於 10 月 24 日登 80 歲 因十月份兒孫不在舊金山, 先於 9 月 23 日舉辦家庭慶祝 10 月靜竹生日當天在餐館宴請九對朋友, 次日在教會辦慶生會祝壽, 會眾六十多人 淑清生在 12 月, 也同時 77

96 慶祝 (J) 2015 年 11 月初旬十天 經由陳信義 王肇俊安排 七對 年登 80 的醫學院同班同學夫婦同遊美國禁地古巴 先睹 為快 (K) 附圖說明 78

97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Kenneth Liu - 劉光道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作者簡介 : 我出生在日治時期昭和七年 (1932), 受完日本小學教育, 經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美軍的轟炸, 也經過中國佔領軍民如何對待占多數臺灣住民的高壓戒嚴統治 在臺唸完初中 師範學校 成大土木工程, 並在台服務十三年後, 於 1969 年來美完成碩士學位後再服務於工程界四十四年,2014 年退休 一 日本統治時代 (1895 ~1945 自明治 38 年經大正至昭和四十年共 50 年 ) 我出生在臺南州的民雄義橋仔 現在的嘉義縣民雄鄉興中村義橋 這時日本已統治了臺灣 37 年 我的阿公年代是擁有四十多甲的大户人家, 家父四歲時失去母親九歲時又失去父親 只唸到小學三年級就輟學 可惜這個龐大財產被我的大伯父串通指定的公親族以有白紙黑字為証, 變賣一空 他就流落鄉下人家的屋簷下, 幸他的三叔父嬸母收養他至二十歲左右 但自輟學後家父就去當劉姓宗族主辦的私塾為旁聽生 那一個私塾都會請一位漢文仙教所有劉家的年輕人, 家父就這樣獲得很好的漢文基礎 在這同一時期, 也正是日本盡全力想要把臺灣改造成日本國, 進攻東南亞基地的時期, 誇稱大東亞共榮圈 臺灣很多的基礎建設, 水力發電 公路 鐵路 鄉下道路 排水溝 灌溉系統 電訊 廣播 衛生環境的改善, 都是那個年代奠定的 就連我們鄉下的小村莊四週邊都有混凝土排污水溝, 這種兩尺深的水溝, 只是排除路邊的污水與雨水並用, 以减少瘧疾蚊子的繁殖 我六年小學及剛要進去的高等科, 全都日本教育 可是每天回到家, 跟父母或鄰居又都是以閩南話交談 雖然大部分的日文雜誌都懂得看 ( 記得我第一本看完的日文小說是西遊記, 接着中國的三國演義 都有日文的註解 ), 但到現在 70 多年了都還不會講日語 2013 年夏 帶女兒全家去日本旅遊, 結果 79

98 真漏氣 (Lau-kwi = 出洋相 ), 還要靠他們帶路幫忙, 覓找交通工具, 訂旅館去餐館等 我父親是客家人, 母親是河洛人 ( 亦稱福佬 ), 住在大部分是閩南人的大環境, 客家話, 是無識講又無識聽 台灣是根據中國和日本訂的條約 馬關條約 Treaty of Shimonoseki, April 1895 割讓給日本的 那個時期日本人對待臺灣人, 也分好幾個層次, 在政府機構做事, 會講日語, 又改名換姓的算是最高級, 薪水與配給都比其他人多 我們鄉下農民, 是次下等殖民地人, 配給的必需品都不够 ; 好家在 (= 幸好 ) 我們自己養的雞鴨, 可以殺來打牙祭 但是只限於過年, 祭祖, 拜天公或大節日時才捨得這樣 ; 平時這些家禽都要賣給日本人 城市人或公職人員吃 賣得的錢, 只限於買化肥, 農俱或者生病時看醫生用 自從 1895 年之後, 也有很多日本人, 有组織 有計劃的移民來臺灣耕田種地, 特别是來臺灣東部 後來因水土不適與成本等問題 就較少有私人組織 再來臺灣耕田種地 反觀 1945 年後來台受降的軍民與 1949 年逃亡來台灣的民眾有多少人去耕田種地? 這些人來了之後就接收了日本人所有的政府官舍, 日本人的私有宿舍, 日本人的田地以及政府公地蓋起眷村 記得我還沒進小學前, 父母親曾帶我們上臺北 ( 我想是被迫 ) 參觀日本人辦的博覽會 (1935 至 1936) 我沒有太多的印象, 只記得很多展覽的東西都會動, 例如火車 糖廠 汽車 飛機等 還記得去爬很多台階, 到臺北日本神社参拜, 那時母親還背著我弟弟 日本統治臺灣的五十年間, 調換了十九個總督. General_of_Taiwan 在此順便一提 : 日本人待臺灣人並不很好, 以我個人的評價, 應該是非常兇狠 當時剛來統治初期, 發生了很多不幸事件, 日本軍政府, 把那些抵抗的人當作土匪而殺死, 統治的前八年就殺死了三萬兩千多人 (1895 至 1903) [ 請看附註一及註二 ], 其中比較可惡的是霧社事件 清朝把臺灣割讓給日本, 臺灣人反抗被佔領時發生的 後來漸上軌道穩定後就沒有再隨便殺人, 但一般還是對臺灣人很兇, 我每天上學時經過派出所前, 還是會看到鄉下人被 80

99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刑罰 被打得哀哀叫, 或被打臉頰 打得口沫橫飛, 被駡馬鹿野狼 - ( ばかやろう ) 那是日本人駡人最兇最壊的話 記得自懂事, 父母親都要我們 ( 那時我有三個姊姊和我, 大姊長期卧病床上, 到她小學三年級時就走了, 三姊只大我一歲, 很小時候就讓人領養去了 ), 早上五時就起床 梳洗畢, 父親就準備好了給我們每人一杯熱牛奶 ( 煉乳加開水 ), 這一杯熱牛奶給我們很大的鼓勵和滿足感, 也很感激他得比我們早起準備這一杯熱牛奶 然後我們就得先完成早課或學校老師吩咐的作業再背三字經 四書或千金譜 之後二姊就幫母親整理床舖清掃房間,( 是土脚 土的地面 ), 做早餐準備中午便當 ( べんとう ),( 鄉下臺語叫飯包 ) 那時老師叫先生 ( せんせい ), 而拿回家的作業叫宿題 ( しゅくだい ) 天剛亮就去把所有家禽 ( 雞鴨鵝羊 ) 放出, 一邊餵牠們, 一邊清掃庭院 做這些瑣碎事都在我們一年級就開始 說到我們的飯包, 是蕃薯簽加一點點米煮熟再加一些青菜, 菜葡乾, 和自己捕捉的小魚蝦等 冬天的蕃薯簽還是晒乾的 夏天的飯包有時會 ( 臭酸 ), 還是要照樣吞下去 上學時要走半小時草路去附近的國民學校上學 ( 一般台灣人唸的叫公學校而日本人唸的叫小學校 ) 不知道我們朋友之中有沒有冬天打赤腳走田間小草路去上學的經驗? 脚指頭都凍得紅貢貢 ( 很紅 ) 幾乎要斷裂的疼痛 那裡有像日本兒童歌詞 ( お手て 繋いで 野道を 行けば -- 靴が鳴る )- 穿著的靴子聲音會嚮徹天空? 不過也给我小心靈內留下來很大的想像空間 夏天下課回家的草路, 就一邊玩一邊捉泥鰍撿田螺挖貝殼等, 有時跳進大水溝游泳一番後才回家 我的母親 : 她有兩個哥哥兩個姊姊, 她排行最小 她除了準備我們三餐起居之外, 還會為我們全家及鄰居免費裁製衣服, 她會自己畫圖案 綉到衣服上 也會自製各種珍珠首飾 村裡有喜慶時還會幫人辦喜桌 她沒有正式唸過書, 但她會記帳, 會記得何時向誰借多少錢等, 是作記號於當天的日曆上, 當然我想她看得懂數目字吧, 當時也沒問過她 她還擁有一台 Singer ( シンガ ) 的裁縫機 据說當時附近五六個村庄裡都沒有人有這樣高級的裁縫機, 是我外公與舅父特别買給她的嫁妝 小學四年級的老師是日本人, 叫加藤 ( かとう ) 先生 他有兩個很可愛的兒子, 住在學校的宿舍, 我們都要輪流去清掃 81

100 他們的庭院 在日治時代唸小學, 除了清掃教室 擦玻璃門窗外, 要輪流清掃校園 廁所, 還要給班級分配到的花草澆水 這個加藤先生, 有一天接到召集令, 全校的先生, 包括校長都到我們教室門口向他道賀 之後他就去受訓然後去中國打支那兵了 其間曾回來看他的太太和小孩子, 也到學校看我們這一班, 二戰後就暗然回日本去了 那個時候, 所有學校都有個日式神社 一進校門, 就得行兩個鞠躬禮 : 一個是向神社, 另一個是向東北向的昭和天皇 日本式的洗腦教育很厲害, 我在一二年級時小小心靈裡就充満了愛日本 愛去當軍人的夢想 說到日式小學生活習慣, 除了要求乾淨 整齊 不亂丢東西之外, 還要絕對誠實有禮貌 ; 這種教育理念是從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天就開始 我在唸小學的六年期間, 通常都要去田裡幫忙 除了拿鋤頭除雜草外, 傍晚還要去巡視灌溉的渠溝有沒有暢通, 過大水溝時, 還要捲起褲管潦過去 這個時候父親就會說一句 : 逢河架橋 逢山開洞, 我似懂非懂之類的詞句 秋收以後除了拜天公 謝平安之外, 並沒有閒下來 : 通常我們就栽種蕃薯 玉蜀黍 馬鈴薯 青豆 花蓮豆等雜糧 臺灣被誇稱謂寶島並非誇張 : 我們的田園, 除了兩季的水稻外, 中間還可以栽種蕃薯 蕃茄等類雜糧 春天 夏天跪進水稻田除草時, 有一種軟體吸血蛭, 會鑽進我們腳腿的皮膚裡層, 還可以看到一寸左右在外面漂搖, 但因牠又軟又滑 抓都抓不住 硬是拉不出來, 大概沒有太多人經驗過 那種感覺吧 二 二次大戰的末期 ( ) 整個臺灣都被美國 B-24 B-29 空襲 轟炸得片地開花 B-29 從近一萬公尺高空丢下來的 500 磅炸彈足以造成直徑 30 公尺 深 10 公尺的大窟窿, 下雨時變成一個大水池 B-24 的 5 磅炸彈則不會造成大窟窿, 但炸彈尖頭 一觸地即暴炸, 殺傷力極強,10 公尺直徑範圍內的人獸都無法幸免 這種 B-24 是低空飛掠過去, 除丢 5 磅炸彈之外還會用機關砲 [ 不是機關槍 ] 向地上人物掃射 有一次我和二姊在我們後山上花生園 [ 我們叫土豆園 ] 用鋤頭除草時一下子飛來了好幾架 B-24 向我們掃 82

101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射 我們就側躺在田間草路旁邊, 好家在沒有射中我們 B-24 飛去後, 我們繼續除草工作時, 突然間聽到金屬相碰聲音, 再仔細用鋤頭一扒, 赫然是一顆很大的銅色子彈 這大戰後期, 日本開始徵召臺灣人及原住民去替日本打戰, 結果表現良好且勇敢, 深得日本政府信賴 我的一個表哥以及村裡的一個老兄就去當兵而分别戰死在海南島及緬甸 還有很多醫生護士也都被送到戰場去服務 美國剛開始轟炸臺灣初期, 日本戰鬥機還升空迎戰, 但第二天美機再來時, 就針對那迎戰的嘉義機場及附近的高射炮臺猛炸 ; 這時我就爬上大樹上觀戰, 就像看電影, 精彩至極, 直到母親用籐條把我趕下來 不過自那一次在土豆園被 B-24 掃射之後就不敢了 其後又有一次和我弟弟 ( 他小我四歲 ) 去挑甘蔗葉回家到半路時, 又遇上 B-24 來向我們掃射, 剛好見到附近有一個磚頭穹橋 就不管水深, 我們兩人就鑽進去, 幸好水面離橋底面大約還有十公分的空隙, 足够把鼻孔伸出那十公分的空氣中, 免於窒息 我小學五六年級時 二姊和我都要替父親 ( 當時父親身體不好 ) 去参加俸仕作業 ( ほうしさぎよ ) 一種志工, 修補分配到的鄉間道路及嘉義虎尾機場等 村裡的保正, 大概是現在的里長吧, 嫌我們姊弟做得太少, 就減少我們的配給, 以致於我們需要的米油塩都不夠 我們就得走 3 至 4 小時的路程, 去北港外的海口買粗塩挑回家用, 大家知道鄉下沒有塩是很嚴重的事 三 改朝換代 ( ) 1945 年秋, 換朝代變天了 經驗了兩顆原子炸彈, 日本戰敗無條件投降, 蔣介石受美軍委託, 派中國軍隊及高官來臺灣授降接收日本人所有的一切不動產, 政府機關, 陸海空三軍等, ( 絕對不是來光復臺灣 ) 我們臺灣大多數人民都盼望着變天後的生活有所改善, 歡迎從中國大陸來的唐山人 這一變, 就看清楚什麼叫中國的戰勝軍以及來臺灣接收官員的真面目 這些初期來臺的軍民, 目無法紀, 想佔據那裡就佔那裡, 想要什麼就拿 比如看到村裡有雞鴨在庭院走來走去, 就抓去殺 我 83

102 們的祖堂門窗都被拆去煮飯 還有我們曾養有一隻大黑狗, 有一天一個警察和一個拿一枝長棍子的人來, 一棍子就把牠打死, 拖走了 他們的理由是我們的那隻黑狗沒有牌照 我們猜想, 那隻大黑狗大概被他們吃掉了 我小弟為了牠在他眼前被打死, 傷心地哭泣了好久, 到現在再提起這個無法無天的事, 他還會臭罵這些人一頓 這件事發生時, 只有我小弟和母親在家, 其他人都去田裡做工了 本來臺灣的米糧 食糖都足够給當時的六百萬人吃, 還可以出口到其他國家 但自這些軍民來了之後 臺灣經濟被搞得天翻地覆, 民不聊生, 很多做小生意或開店鋪的都沒法做下去 我們鄉下耕田人, 更要缴出大部分的收成給政府 由糧食局代收 農民剩下的還要去買工具 種子 肥料 看醫生等生活必須費用 種的甘蔗則全部繳給糖廠, 而糖廠則按比例分還部分白糖給農民 聽說這些糧食都被運到中國大陸去, 然後流進黑市 當然有很多臺灣壞人配合了他們, 從中取得利益發了財或非法取得日本人的房子與鄉下的土地 就這樣, 終於 228 事件發生了 (1947 年 ) 這時我已唸變天後的民雄初中二年級 是第一屆的初中 我們這一屆, 有一部分從日本海空軍當過技工學徒回來的, 有的是像我早已在日本小學畢業了一段時間的, 還有大部是已經唸了北京話 學了初級北京話發音的學生 老師則很多從日本剛回來的 這些初中老師就分別教我們英語 衛生 自然科 代數 三角 幾何 北京話等 還有一位教我們國文的老師何平先生 是用臺語發音學漢文 228 時我們班裡大幾歲的就去反抗 去接收那些爛軍隊 還有地方農民仕紳就去阻止所有外來的軍民到菜市場買青菜肉類等食物 在我知道的範圍, 並沒有殺死人 大部分地方仕紳看到這些勇敢為他們岀氣的年輕人, 就準備茶水或汽水給他們喝 後來老蔣就從中國大陸調派更多軍隊 ( 註三 ), 從基隆高雄港上岸包抄這些反抗的人, 他還下令, 寜錯殺 99 人, 也不能放走一個叛徒 連那些供應茶水的人都抓去, 包括我們的一位家庭醫生, 就在嘉義車站廣場跪着, 被槍斃 初中有些從新港來民雄初中通學的同學, 每天也會告知在新港路邊墓地槍殺的人數 就這樣, 我又有一個表哥當時在臺南高等工業學校唸書 84

103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 現在成大前身 ), 就不見了, 永遠沒有回來了 那一陣子被槍斃的, 不只是臺灣人, 也有相當多的外省籍人仕 其實有些臺灣人還收容正在逃亡中的外省籍朋友 同事或同學 後來有些被殺的外省籍人仕, 國民黨就歸罪於臺灣人殺的 還有很多被抓去關起來的外省籍人仕, 這些人仕後來有的也來了美國, 他們也透漏了這種毒殺的事實 大家不覺得這些逃難來台的難民, 以當時台灣已有的人口約六百萬 而這個國民黨與新來台的全部軍民約兩百萬不到 ( 包括 60 多萬軍隊 ) 却都騎在占了多數的台灣人上面管了 70 年, 那台灣人裡的菁英都去了那兒 是不是在二二八事件時被殺死或逃亡到國外了, 偶而想起這些事, 我這一個行將就木的人, 都想哭出來 其實我是時常想辦法把這些事忘掉的 四 唸書歷程 : 小學 初中 師範和大學 我唸書的過程一直都很不順利 小學一年級比同年齢的就慢了一拍 原因是依據日本學制, 四月一日入學截止日期, 而我又是五月初生的 所以我的小學一年級就慢了一年後才進去 進初中時又逢臺灣變天 學期制度不同又慢了很久 未進成大前, 因為唸了師範就要服務當小學教員 一服務 又遲了四年 記得 1946 年夏天報考初中時, 母親帶我去見當時的小學校長, 他都還不準備讓我報名, 原因是我連半句北京話發音都不會, 而當屆畢業生 已學了北京話一年 母親就摸着鼻子帶我回家 回家後我就央求母親再帶我去見校長一次, 告訴校長讓我試試參加入學考試 結果北京語文當然不好, 而算術和自然科大概還算不錯, 就被錄取了 1947 年二二八事件發生後我們民雄初中 ( 兩班全部男生 ) 就被合併到兩班全部女生的大林初中去 我就得從家裡走二公里多的土石路到民雄火車站坐火車到大林車站再走路到大林初中 這樣子每天通學, 一直到初中畢業 畢業後就每天戴著斗笠穿著長袖衣服去臺糖公司的甘蔗園幫忙除雜草 施肥料等, 這樣可以幫助父母增加一點家庭收入 因為這個期間我們家又多了一個 1938 年出生的小妹和一個 1942 年生的小弟 這個時期, 我們的生活, 真是儉腸又捏肚 ( 很節省 ), 兩個小妹小弟営養都很不好 整個初中畢業後的夏天, 85

104 就這樣早出晚歸, 也沒有去想升學的事, 心裡只想好好幫父母, 將來成為一個好農夫 但有一天從臺糖農場回到家, 我們家牆上的小黑板上, 居然寫著 :( 你如想去唸師範學校, 就來找我 ), 而下面的署名竟然是我初中的教務主任, 陳聯勳先生, 也是我們的英語老師, 他會講一口流利的日本式英語 這樣我第二天就跑二公里路去他家, 他看到我這樣快就來, 就說他可以保送我到那時的師範學校, 任由我選擇, 去臺中或臺南師範學校 我問他為什麼保送我, 而不是其他很多書唸得比我好的同學? 他說這些同學都要去唸高中, 不想唸師範學校 ( 我們把它唸成吃飯睡覺 ) 他可以保送三名畢業生, 那一屆總共約有兩百多名畢業生 結果兩位女生去了臺中師範, 而我就去比較近的臺南師範學校 大家應該知道那時的師範學校, 是吃住和學費全部免費, 畢業後又有固定的工作 我那時的心情, 真是喜出望外 我再問這位教務主任老師, 為什麼知道我要唸師範學校? 他說他看到我畢業前寫的最後一次週記 因為我在那一次週記裡提到我的願望就是唸師範學校 實際上我這一個鄉下窮小子, 也只能够唸師範而已 現在順便介紹一下當時的臺南師範學校 : 是男女合校但分班制, 我們那一屆, 共有九班普通科, 一班幼師科 全部女生, 一班藝術科 和一班體育科 都是男女合班 那一屆 總共十二班 近六百人 是一般初中畢業後來唸三年就可被分配到全臺灣各地當小學教員 另有簡易師範科一班, 是專收山地原住民小學畢業就來簡師科唸四年後回原住地去教小學 我們在師範三年, 全部軍事管理並軍訓 早上聽到喇叭聲就起床 直到晚上也是聽到喇叭聲時, 電燈就被息滅睡覺 不許出聲 更不可講話, 連誰打呵欠 放屁都可聽到 全天按照預排好的時間表作息, 沒有自由時間 全天課程排得滿滿的 除了梳洗 吃飯 白天上課外 晚上還要去自己的教室晚自修, 都有軍人教官點名巡視 我們的住宿是由以前日治時台南高等女學校的大教室改裝 放雙層木床而成, 大約三十幾個人擠一個房間 可以掛蚊帳, 睡上舖位的人有時會掉到地面來 好家在 ( 幸好 ) 都無大礙 我在師範時曾託一個空軍朋友幫我買到一付空軍飛機上用 86

105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過的耳機, 像現在的 Head phone 一樣, 我就看參考書自己在家裝了一個很簡單的礦石收音機, 因為我們的住宿在臺南南門路 離中廣臺南電台又近, 廣播聲音很清晰 晚上我就聽着入睡 有一次被巡視的教官看到, 他問我在幹什麼 我就讓他試聽, 但他還是不準我收聽, 理由是會用到學校的電, 我就跟他解釋, 我只接到掛蚊帳的鉛線, 沒有用到半點學校的電力, 但他還是不相信, 或許他們怕我收聼中國大陸的廣播, 把我整套的礦石收音機拿到訓導處去 真是有理說不清 南師普通科是一種通才教育, 除了一般高中要唸的基本課程外, 第一年級要加強唸算術, 國語 國文 彈風琴 學唱歌 體操 學小學生的跳舞等 大家都知道, 我們師範生在學校絕對要講北京話, 偶爾不小心講了一句臺灣話 就會被罰站的 可憐我這個鄉下人, 還在學標準的勹夊冂匚時常會不小心說了臺語 但我們同屆却已有一位趙森海同學 ( 他是隨父母從福建來臺灣的 ) 他已經能代表我們南師, 參加高中組的演講比賽而拿回冠軍 後來這位同學, 聽說在臺灣廣播電臺, 當過專題播報員, 後來他當了省議會議員的教育組招集人 師範第二年級開始唸很多教育方面的專科, 例如教育心理學 教材及教學法 教育統計 怎麼準備教材 怎麼講故事等等 其他還是要修簡單的代數 幾何 三角 生物 化學 物理 英文是選修, 美術是必修包括鉛筆素描 水彩畫到國畫等 也唸很多中國大陸的地理 歷史, 直到第三年級上學期止 然後就到台南市的國小 参觀又實習, 每次實習當老師 教室後面窗外都站滿了老師 校長與師範同學 有時還有督學, 回校後 就開批評檢討會供下次實習時可以改善之處 還有一件事, 大概普通高中沒有的, 必須順便提一下 : 就在唸師範二年級開始, 每一個同學都得輪流上指揮台, 在全校師生面前, 包括吳鼎校長站在你的正前面, 指揮全校師生唱國歌升旗或降旗 ; 我拿三四公斤鋤頭工作都沒有問題, 但拿這個二十公克不到的指揮棒問題就大了, 兩支腿不但站不直 而且會一直發抖, 這樣够剌激吧 我在南師三年, 每個星期六下午吃了晚餐後還是趕回民雄鄉下老家, 那個時候乘火車從臺南到民雄 要兩個小時, 到家時都已近半夜, 母親照樣等我回到家替我開門, 問我肚子餓不餓 星期日照樣去田裡幫忙 直到傍晚又坐火車趕回臺南師範 87

106 寒暑假則每天全天幫助父母做農田 : 挿秧 種蕃薯 蕃茄 花生 黑芝麻等 還有就是與弟弟去抓魚蝦 鱔魚 釣青蛙 挖貝殼等, 除了供自己家吃, 有時還賣給鄰居 增加收入 就這樣我就從南師畢業了, 也得到一份當老師的工作 我以十二萬分的熱忱 ( 借用中國式誇張的形容詞 ) 和時間投入教學 記得第一次領到的月薪是四十五元新臺幣 ( 约美金一元 ), 那時通貨膨脹 剛改四萬元舊臺幣換一元新臺幣 那時買東西或到銀行, 都要用大布袋裝鈔票, 拿來拿去很不方便 ( 見附註五 ) 臺灣的經濟 就這樣一下子通貨膨脹 一下子用新銀圓來變換 讓人民無所適從, 本來二次大戰後大家生活雖苦, 但臺灣糧食 足足有餘 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五 在家鄉當小學老師與大學畢業後的工作 原則上 唸師範除非有背景或特殊理由, 否則就得回自己家鄉服務 當時我當小學老師時, 校長和教務主任設立一種同年級的班級比賽 每次全校性的期中考和期末考都是在比賽, 每次考完後就會在全校的朝會上, 由校長或教務主任 上台發表那一班是第一 第二名 一直唸到最後一名 我就用盡在南師所學, 加上我自創的特殊教材與教學法, 結果全班的表現都相當不錯 有時課後我還會把全班留下來複習 ( 本人從來沒有收過補習費 ) 這是鄉下, 大部分學生的家長都是耕農, 他們都需要學生早回家幫忙 教了三年後有一次在家長 - 教師會議上居然有些家長, 竟然提出抗議, 說是老師不能把學生留下來補習, 學生下課以後須要馬上回家幫忙 自從知道這事以後, 我的教學熱忱 就從沸點降到冰點 第四年 我就央求校長讓我教低年級, 結果我得到一班全部女生三年級的班 雖然還是近七十名的大班, 但發覺女生班却又乖又認真, 又很會幫我教室的忙 學生下課回家後 我就專心準備考大學 自己一個人留在教室借用學校的電燈看書 ( 因為那時我家還沒有電, 看書要點臘燭 光線會恍動 ), 直到深夜 我借到高中生用的大代數 幾何 三角 物理 化學等, 幾乎課本裡的每個習題 我都想辦法做過 英文就去嘉義美國圖書館借小孩唸的故事書來 88

107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看, 英文文法則買了一本厚厚的英文法大全 自己看了好幾遍 雖然似懂非懂, 結果聯考發表時 各科還差強人意 英文僅得四十幾分, 但却被錄取 進入成大土木工程系 進得成大 但學費生活費怎麼辦? 我就拼命找家教做 有時是教小學升初中 有時是教初中升高中的 好在當時成大的學費還算不高, 只是生活費仍無法籌足 有時得向親戚和南師的老師借 因為我的英文程度很差, 唸成大第一年, 大部分的基本課程 又都是英文原文 對我來說 課本上幾乎每一個單字都是生字 都要查字典, 才懂 才能做習題 所須用的時間 是其他同學的兩倍以上 幸好有很多同學的指點幫忙, 每科才得過關 同時也開始對結構工程感興趣而以主修結構工程自成大畢業 希望能够實現小時候父親講的一句話 : 逢河架橋 逢山開洞的美夢 可惜事與願違, 父親就在我畢業前兩個月與世長辭 (1960), 沒有看到我自成大土木工程系畢業 成大畢業後的第一個工作 : 石門水庫大壩 (1960 至 1963 夏天 ) 我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個工作竟是石門水庫大壩處工地施工 整天與特大型各種重機械和駕駛人員為伍, 每天工作十小時, 每月輪流調換日夜班一次 上日班那一月晒得變成黑人 但上夜班那月就變成白人 每兩週才有一個禮拜天的休息, 每個月利用其中的一個禮拜天就輾轉搭乘公共交通車回民雄老家探望母親 並親手交給她我領到的全部薪酬 ( 當然扣除我在石門水庫必須的生活費用 ) 然後又趕回石門水庫大壩處 這樣工作直到 1963 年夏天, 大壩的大部分施工已完成, 處長 ( 丁道炎 ) 及總工程師 ( 顧文魁 ) 鼓勵員工自動離職者可以多領到一個月薪資, 我就辭職回民雄老家 專心準備全國性高等考試 那時還被洗腦, 以為反攻大陸成功後我的全國性高考可適用於全中國, 實不知這個分別只是在幫助臺灣所有外省籍人仕更容易被錄取而已 考完試後一下子找不到工作, 就去潮州中學 當數理科教師 1963 年年底高考放榜, 幸擭得及格, 同時取得考選部的全國性高考及格証書 又取得經濟部發的土木工程技師執照 89

108 再回頭敘述我在石門水庫的見聞 : 當時想進石門水庫工作 因薪資比一般公職人員好很多 但並不是想進去就可以進去的 我是因應石門水庫公開在報紙上招考土壤檢驗工程師及格, 然後到台北內湖工兵學校受訓一個月的土壤檢驗後才到十一分石門水庫報到 分配到工地的土壤檢驗室工作一短暫時間 就被調到我最不想要去的大壩處施工隊 這種被調來調去 感覺非常無奈, 只是因為我沒有好的人事背景 另一批人是來自臺電的工程師和施工人員, 他們有臺電公司人事處代為處理安排 還有一些人是靠臺灣當時的立法委員或國大代表介紹就可進去, 他們可以上班打瞌睡回宿舍搓麻將 在石門水庫也見到很多大陸撒退時來臺的退伍軍人 反共義士以及韓戰時被俘虜轉來臺灣的人仕 這些人都很可憐 大部分沒有特殊技能 只靠他們的勞力 沒有家眷更沒有子孫 多災多難的臺灣 : 在我即將自成大畢業的前一年,1959 年有了一次有名的八七大水災, 而在石門水庫施工的高峯期, 也遇到數次大型的天然災害, 其中有一次是葛樂理颱風 (Typhoon Gloria 1963) 這次颱風我親自看到幾部重機械 如 D9 推土機 2.5 CY 的 power shovel Backhoe 等都被大水沖走到三公里遠的下游去 第二個工作 : 東南水泥公司 (1964 年初至 1965 年 5 月 ) 當時總公司在高雄的東南水泥就聘請我當工程師兼該公司營建部技師 除一般薪水外加發技師津貼, 等於領雙薪 我的工作是包括水泥工廠維修 半屏山的開挖 測量 各種機械的基礎工程設計和施工 有時還要與營造部出去投標 ( 搜圓仔湯 = 圍標 ) 拜訪有關政府機關 陪伴政府官員去酒家喝花酒 裝笑臉 常到半夜才得回到家 因為那一整天的裝笑臉, 臉部的肌肉都會酸痛 我們營建部經理是謝掙強先生, 他曾任兩任高雄市長 第一次當市長時才三十一歲, 後又當了臺灣省籍的國大代表 他因 1959 年八七大水災害後沒遵從老蔣禁令不准所有公職人員參加娛樂宴會或搓麻將, 被免去他所有公職 東南水泥公司老闆, 是他的澎湖同鄉, 就請他當營建部公關經理 事實上聽說他是趁任公職之便到了日本訪問期間 被約見了多位臺灣獨立 90

109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人仕, 國民黨就設計把他拿下 我離開東南後聽說他常在家喝悶酒 還從二樓樓梯跌下來, 終日悶悶不樂而終 ( 往生時才六十四歲 ) 第三個工作 : 省公路局 (1965 年 5 月至 1969 年 6 月出國前 ) 1965 年初, 我異想天開, 寫了一封自我介紹信 給當時的省公路局長, 林則彬 陳述我自成大土木系畢業 有石門水庫施工經驗 又高考及格 對道路工程及橋梁設計特别有興趣 ; 結果竟然得到回信, 要我去面談, 又得同學, 葉基棟兄極力推荐, 進入新工處的橋梁課工作 課長是石中光 新工處處長是胡美璜兼總工程師 同事則有比我早四屆畢業的林樹柱 林炳方 楊欽耀與吳耀欽諸兄竭力提拔 指導幫忙, 又遇臺灣當時很多新公路工程極須要設計的機會, 讓我在橋梁設計方面 稍有心得 在同一時間我也吸收了很多國外 特别是日本, 在橋梁設計及施工方面的知識 在我參加設計的每一座大橋梁 我的設計觀念 設計步驟 介紹新工法 比較設計 並考慮可能遇到的施工難度和經費預算等問題, 然後送去省公路局月刊登載 發包後的施工過程以及完工後 也誠實地敘說遇到的問題 並列以後設計的改進建議事項等, 同樣送去公路月刊登載 我這些撰寫投稿工作 都是我下班回家後在家裡做的, 一方面是我的興趣 另一方面也賺取不錯的稿費 貼補家用 但也因這些投稿 引起調查局找我的麻煩 原因是我發表的文章中, 曾舉例一些設計法或施工法, 而提到當時的蘇聯與中國大陸的實例而被約談幾次 每次都趁我中午正要回家吃中飯時間, 每次約談一至二小時不等, 約談後都要寫切結書並簽名, 並且一再叮囑我不能够向任何人提起此約談, 就連最親的家人都不能講 那個時候, 家裡沒有電話, 更還沒有行動電話 家人都會莫名其妙, 怎麼突然又不回來吃飯 據說我這樣舉例大陸或蘇聯的工程, 而在報刊雜誌發表就是為匪宣傳, 他們足可以把我抓去關起來 因為我常投稿, 省公路局月刊的編輯同事都誇稱我是一個多產作家, 這種設計與施工報告曾被多人閱讀引用, 也提高了不少我在橋梁工程方面的知名度 我前後參加設計的新工程, 除了很多一般省道立體交叉陸橋外, 還有臺北附近的華江大橋 91

110 至三重市的臺北大橋 民族路大橋 以及臺灣中部的大肚溪大橋等, 而且也參與已經開始的第一條南北高速道路的規劃 六 準備出國進修 (1960 至 1969 六月 ) 回想我出國前在臺灣工作的十三年多, 除了當小學教員時月薪是新台幣四十五元外 ; 在東南水泥幾乎是雙薪, 在石門水庫的待遇也相當高 工作時間長又算加班 ; 在省公路局時, 除了薪水外 常有投稿費 我也常取得建築樓房的結構設計 諸如大禮堂 游泳池等 ; 還替營造商計算預力混凝土梁須要的預力都在家裡工作到半夜 理由無他 : 我覺悟到調查局對我的不友善, 工程施工單位又要裝笑臉吃花酒, 投標時的搜圓仔湯等悪習慣, 我就開始計劃出國 ; 但出國要一筆錢, 當時美金是 1:45 左右, 儉腸捏肚 ( 省吃儉用 ), 節省了九年仍無法籌足須要的兩千美金 結果 1969 年要出國時, 還得向親朋好友借才湊足, 到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Seattle( 華大 ) 報到 報到之初就碰到洪順天夫婦 林美玲與林嘉仁兄嫂 許輝勳 廖保和與黃萬森諸兄 他們有的已畢業在做事 有的正在修博士學位 當然也見到我成大的同學, 葉基棟 陳世芳兩位, 他們都是臺灣省公費生修完碩士再攻讀博士學位中 1969 年夏天到華大報到時我的年齢已是 37 歲了, 穿了西裝到了校園, 有人問我 : 是來教書的嗎, 是那一系的那一門課等 到了學校一看, 校園之大之美, 讓我目瞪口呆 大到從學校的一邊穿越到另一邊, 快走都要 30 多分鐘左右 ; 校園美侖美煥, 每一系館都是獨立大型特别設計的建築物, 整個校園與一樹一木, 都經過詳細庭院佈置設計, 剛好碰到櫻花盛開季節, 杜鵑花與薔薇花分植其間 除了各系科圖書館還有總圖書館外, 學校有自己的發電廠, 學生宿舍等 這個時期, 剛好是越戰高峯期學生反戰, 到處破壞門窗及建築物 還公開痛駡總統尼克森, 這跟當時臺灣, 聽到老蔣名字還要立正, 真有天淵之別 美國人民怪政府參加越戰, 把經濟搞壞, 但到超市 Safeway 第一次看到這樣規模的超市, 燈火通明, 青菜魚蝦與肉類都排得整整齊齊任人選購 那像經濟不好? 這與臺灣當時的菜市場, 真的沒得比 又當時正是 Hippie 在全國盛行, 整個西雅圖到 92

111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處都可看到一堆堆衣衫不整的年輕人在遊蕩 在超市內居然可以看到穿着不能再少衣服的人在買食物, 甚至看到漂亮女生, 三點只穿一點, 任人觀賞, 真是美不勝收, 無法把視線收回來 我只有讚嘆這個社會文化差別之大 七 在華大唸書 ( ) 現在讓我們回到現實生活裡, 我把自臺灣帶來的兩千美金存入學校指定的銀行, 過了幾個禮拜之後, 身上已所剩無幾, 我就去學生宿舍餐廳打工 這一打工, 又讓我大開眼界 清理杯盤時, 要先把學生吃剩下來的牛排 猪排 鶏肉倒掉後才能放進全自動化的洗碗機 對我這個鄉下窮小子來說就覺得這些美國學生實在太浪費了 對全自動化的洗碗設備也驚嘆不已 ; 只要一個人把杯盤從洗碗機一端按序放進去, 另一個人帶着防燙手套, 從洗碗機另一端把冲洗蒸乾的杯盤 一個又一個接下來依類放上鉄架備用就好了 領到的工資是每小時 1.6 元美金 記得當時的汽油是 29 cents/gallon 一打雞蛋也是 29 cents, 雞腿特别便宜, 所以幾乎天天吃雞蛋雞腿 有一個華大同學, 他在華大的 Aquatic & Fishery Dept. 做研究, 常把實驗室餘下來的鮭魚肉魚頭帶回來, 讓我們分享 但是我必須的生活費用, 包括租一個房間 共用厨廁也要每月 30 元, 食物 25 元, 加上文具費與教科書, 每個月至少也要一百元, 而 1.6 元的最低工資是很難拉平的 這樣撑到第三學期時, 就去找我的指導教授幫忙 我讓他先看一張家照, 照片上有我的家庭成員, 三個 (MIT, 臺灣生的 ) 幼小孩子還在臺灣, 並給他看最後兩個學期的成績單, 請他幫忙找任何型式的獎學金, 不久就有好消息了 是 Washington State Transportation Dept. 供給, 每個月三百多元的研究獎學金, 每月雖然至少要工作二十小時, 但比起洗杯盤的 1.6 元好很多, 而且學費以當地居民計算, 又省下許多 我就把所剩存款全部領出來寄回臺灣還債和家人的生活費用 我的論文主題 -- 以計算機分析斜吊橋結構剛度 A Study of the Computer Analysis of Cable-Stayed Bridges by Stiffness Method 當時美國還沒有一座這個型式的斜吊橋, 但現在全國已經有大小斜吊橋四十多座了 我們灣區就有一個 : 就是新 93

112 海灣橋主橋接 Treasure Island 隧道那一段 我在 1970 年做這個論文橋梁結構剛度分析有幾個難度 其一 : 當時所謂的計算機是占據整個大房間那種,Data Entry 是用打卡方式, 每一個資訊一張卡 其二 : 斜吊橋梁是一種超高度靜不定結構 (High Degrees of Static Indeterminate Structures), 要用當時已有結構分析程式做要很多調整 其三 : 斜吊橋本身有很多只能承受張力的鋼索, 這在當時的寫程式語言上有很多挑戰性 其四 : 要描寫計算車輛在橋梁上經過時的感應線 (Influence Lines), 非常繁複 其五 : 當時還沒有任何計算機協助畫圖 (Computer Aid Drafting, CAD) 工具, 我的畫圖工作僅靠在成大學的工程繪畫與在台灣公路局投稿時用過的繪畫技術, 所有插圖都用手畫成 其六 : 用我的英文程度寫畢業論文, 又是一大挑戰, 我在師範與大學都沒有正式好好修過英文, 要寫論文真是很難, 幸虧有我的指導教授與 Host Family,Mr. & Mrs. Seaton 的協助, 克服了大部分困難, 如期呈繳論文, 参加指導教授團的口試, 回答針對論文主題的問題 這一次站在教授團及圍觀同學面前 我的雙腿沒有發抖, 這要感謝臺南師範的訓練和拜當小學老師的經驗之賜而通過了碩士學位最後口試 在此也要順便感謝指導教授 Dr. Desi D. Vasarhelyi, 結構教授 Dr. Z. M. Elias,Dr. J.D. Nicholls 和 Professor Sergev 也感謝公路局胡美璜總工程師 當時他已幫我申請到台灣交通處的聘請書要我回臺服務 更要感謝我的牽手, 陳美華, 她在臺北沒有任何的收入下 獨自帶着三個幼小孩子苦等着我趕快畢業找到工作 但因我是自費出國留學 就決定先在這個所謂西方國家找工作賺回我用去的學費, 如找不到再回臺灣不遲 同一時間也申請家人來美手續 八 華大畢業後找工作及尋找另一種生活方式 (1971 至現在 ) 華大畢業後找工作 (1971 到 1972): 當課業結束正要開始找工作時, 在西雅圖的波音公司 因一主要發展製作超音波飛機計劃被取消, 遣散了大批員工 ( 由原來十一萬多人減少到六萬多 ) 而西雅圖滿街都是在找工作的工程師 我也曾坐灰狗巴士 94

113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來灣區及南加州找工作, 可惜找很久都沒找到 就回到西雅圖把僅有比較値錢的照相機賣掉, 換成一張單程灰狗巴士車票打算往東部去找工作, 汽車從西雅圖跑了四個多小時到了 Spokane, WA, 打算住一夜, 天亮後依照電話簿列的工程公司到鬧區去敲門找工作, 如找不到再繼續乘灰狗巴士往東岸去找 結果敲到第二家, 在當天下午就找到一份工作, 雖然公司不大 : 只有一個繪圖員, 一個工程司, 最後一個是老闆 (Owner) 自己, 他跟我面談了將近三小時, 也要求我繪圖給他看, 我覺察到他有一點猶豫不決 我就告訢他讓他試用期三個月, 薪水由他隨意訂, 如滿意再調整, 他就即時決定聘請我了 接着我就把餘程的灰狗巴士車票退還, 即刻回西雅圖把我的行李及書本全帶到 Spokane, 租了一個房間, 準備過另一種上班下班的西方生活 在同一時間參加 EIT 及 PE (Professional Engineer) 考試幸都一一通過 很快就工作超過三個月了, 但沒有得到老闆的任何反應, 我就提醒他聘請時的諾言, 結果他就給我每個月 $30 加薪 照當時沒有經驗剛畢業的碩士 在西雅圖可以有 $800/ 月而他只給我每個月 $600 加薪 $30 我想小公司還是很難經營, 而付不起高一點的薪水 在這個同一時期, 我就認識在這個十多萬人口的城市中, 僅有的兩對半來自臺灣的同鄉 一對是陳振坤兄嫂, 另一對是洪純仁兄嫂, 還有半對是賀靜 ( 她在臺灣嫁給了美軍, 隨夫移來 Spokane), 她是當時在台灣電視節目裡唱低音提琴歌星賀蘭的姊姊 不久我就轉進陳振坤兄的公司, 有四十多名員工 同時與久別三年的內人陳美華及三個小孩也到達 Spokane, WA 團圓 搬來灣區 (1972 到 2015): 1972 年春天, 接到 Bechtel 公司通知面談之後聘請, 該年夏天就舉家從 Spokane 搬到灣區 這個期間, 曾在 Bechtel 工作十年左右,( 其間考取了加州的結構工程師 ), 在 PG&E 約七年, 在 Parsons Brinckerhoff 工程公司十四年, 在加州政府的 Dept. Of Water Resource 約三年, 在朋友的私人公司幫忙, 直到 2014 才正式退休 回憶這 44 年來在美國這個自由社會貢獻所學, 参加無數的各種公共工程設計及施工, 完成了父親臨終前的遺願 三個小孩也都順利完成學業, 各自獨立成家, 各奔前程 唯一遺憾的是與我共患難五十年的牽手, 陳美華沒有等到我退休一起來享受美國的退休生活, 於 95

114 2011 年十二月去世 她原來也唸了台南師範, 教了十年小學, 來灣區後也在同鄉會主辦的小學班教過北京話 她自 1972 年來美之後才開始學英語英文 ( 從 ABC 開始 ) 再修當時的 Computer Language, IBM 大型電腦操作等課程, 之後在 AMOT Controls Corporations 公司在 Richmond 當大型電腦的 Operator 工作了七年多又轉美國海軍在 Alameda 辦公室當會計多年後再辭掉工作而去 Hayward State Collage 專心修完她的學士學位, 完成了她一生的心願, 她畢業時我們三個小孩, 都專程從東岸回來參加慶祝她的畢業典禮 她學任何事情都很認真, 我的日本式英語發音 都託她改正 我寫信或公文時都會讓她看, 徵求她的意見 我們在 Spokane 時也就買了一台新式 Singer 的縫衣機, 除了裁製我們三個小孩所有衣服, 也幫我製了兩件 Dressing Shirts, 一件上班穿的西裝 我們也一起換新窗戶窗簾 換新沙發 Cover 我想我們跟大部分領薪水的同鄉一樣, 平時都很節省 我們寒暑假就開車到處搭帳棚旅遊, 三四天才捨得住進旅館大洗澡一番, 有時還一邊釣魚一邊煮來吃, 樂在其中 大概西部各州包括加拿大的洛磯山脈, 美國黄石公園 猶他州, 亞利桑那州, 內華達州都這樣遊透透 目的無他, 只希望省一點錢供小孩唸大學用 不必像我一樣唸大學時還得拼命打工 九 我們的三個女兒 在此順便介紹我們的三個女兒 : 老大若文 (Joanne), 老二佳琳 (Sharlene) 和老三韻玲 (Lynette) 她們自小學一年級開始都要輪流做家裡的雜事 (House Chore) 一個買菜並煮飯煮菜, 一個負責洗衣折疊衣服, 另一個則保持地版整潔 每個月調換工作一次, 但可以互相幫忙, 一直到高中畢業為止 我們對她們的另一個要求是 : 自她們拿到駕照後都要去打工賺取她們自已的零用錢, 也是做到高中的 Senior year 為止 我們的目的是訓練她們用最少的時間去完成更多必須做的工作 離開家進入大學後, 生活可以自理, 課業可以自行分配時間去控制完成 96

115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老大進 UC Berkeley 唸化工系 老二則說她不去 Berkeley 而要去 MIT 當時 UC 的學費加上住宿費是五千多元一年, 而 MIT 則須要一萬七千多元加上來回機票, 我要老二在 UC 先完成 BS 學位後將來再去 MIT 的研究院, 但她說了很多理由, 讓我無法拒絕 原則上 我們負責她們 Under 四年的全部學費和生活費 兩年後老三也要申請進大學了, 但她還不知道要唸什麼, 結果她去申請美國海軍學院 (US Navy Academy), 因為她知道我們再也沒餘錢給她唸大學 幸好在她猶豫不決時, Monte Vista High 的 Counselor 告訴她一個機會可以申請學費獎學金, 結果她得到四年全學費獎學金, 是 American Engineering Associations 頒給的, 該獎學金唯一要求是一定要唸與工程有關的科系 最後她就決定去唸 Johns Hopkins 的 Bio-engineering 她唸大學時一邊去監獄教 Prisoners 上課, 一邊替學校校刊寫稿賺一點零用錢 結果唸了三年半就以電機工程系自 Johns Hopkins 大學畢業, 準備找事再說 但這個 Bio- Engineering 必須唸到 Master Degree 以上, 才能找到工作 幸好 UCLA 給她獎學金, 接受她去唸研究院 UCLA 畢業後去 Dallas, TX 的 Texas Instrument (TI) 實習然後, 志願去 TI France 分公司工作兩年多, 回美後再去 U-Penn Wharton 再唸 MBA 兩年多回灣區工作至今, 現住在 Mountain View, CA 現在再回頭說我們老大, 若文, 她自 UC Berkeley 化工系畢業後就同時申請 MIT 化工系和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IL 的醫學院, 都獲得許可 結果她選擇去 MIT 唸化工, 獲得 Chemical Engineering PhD 後, 在 Boston 同一公司工作了近二十年, 我的牽手病情惡化, 受不了我的一再要求才於 2007 年回灣區的 Chevron 油公司工作至今 而老二, 佳琳, 則去了 MIT 從 Under 一直唸到 Graduate School 而以專攻語音辨別 - Speech Recognition 亦獲得 Electric Engineering PhD 而在灣區工作至今, 她現住在 Sunnyvale, CA 後記我覺得我很幸運, 能夠定居在這風和日麗的北加州東灣, 在這裡又認識了這麼多各有專長而且熱誠的臺灣菁英 謝謝各位讀者耐心看到最後這一章節, 希望同鄉大家夫婦多珍惜現在 97

116 的每一天每一分鐘, 相互扶持, 相互勉勵, 保持健康和快樂的心情, 共渡餘年, 好好享受退休生活 最後給大家一個笑話, 以便收筆 人出生後有三晃 : 一晃就大了? 二晃就老了? 再晃就走了? 我已經晃兩下了, 暫時不想晃了? 再晃就沒了! 活著就是勝利, 掙錢只是遊戲, 健康才是目的, 快樂才是真諦! 附註 ******************* 附註 ***************** 附註 [ 附註一 ] 根據後藤新平引述官方統計, 僅在 四年間, 總督府殺戮的台灣 土匪 人數為 人, 日本統治台灣的前八年, 共有三萬二千人被日方殺害, 超過當時總人口百分之一 [ 附註二 ] 霧社事件 : 自 1897 至 1917 年止, 原住民的反抗 Wushe Incident : Seediq Aboriginal rebels beheaded by pro- Japanese aborigines in the Wushe Incident Wushe events ( 霧社事件 照片上看到的是被砍下來的人頭堆 ) 後面是那些臺灣人的幫兇和一個日本軍官 98

117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 附註三 ] 二二八事件 :the February 28th Incident of 1947 When Chiang Kai-shek's troops came over from the mainland, and brutally slaughtered between 18,000 and 28,000 Taiwanese -- many of them local leaders, doctors, lawyers, and students Also read an article from the New York Times of 29 March 1947 about what happened in Taiwan during those fateful days 228 屠臺川軍指揮官 - 劉雨卿 : [ 附註四 ] Political divisions of Taiwan ( ) 當時的行政區域 其他重大事件 : Shin Cheng events ( 新城事件 ) Truku battle ( 太魯閣之役 ) Renzhiguan events ( 人止關事件 ) 1902 Zimeiyuan incident 姊妹原事件 1903 Wushe Incident(1897 至 1917) 面積 ( 平方公里 ) 人口 1941 年 現在的行政區域 2015 年 臺北州 4, 基隆市, 新北市, 台北市, 1,140,530 宜蘭縣 新竹州 4, 新竹市, 新竹縣, 苗栗縣, 783,416 桃園市 臺中州 7, ,303,709 彰化縣, 南投縣, 台中市 臺南州 5, 嘉義縣, 嘉義市, 雲林縣, 1,487,999 台南市 高雄州 5, ,214 高雄市, 屏東縣 花蓮港廳 4, ,744 花蓮縣 臺東廳 3, ,852 台東縣 澎湖廳 ,620 澎湖縣 五州三廳 35, ,872,084 九市十一縣 [ 附註五 ] 舊臺幣兌換新臺幣,on June 15, 1949; 2 years after

118 The Taiwan dollar was replaced by the New Taiwan dollar on June 15, 1949, at the rate of 1 new dollar to 40,000 old dollars The Nationalists were defeated by the Communists in December 1949 [ 附註六 ] 我們的照片 : 1936 年我們的閤家照, 最左側為 Kenneth 4 歲多時 1962 年當我們年輕時 Christine & Kenneth 100

119 台美人生命脚跡 參 我經過三個朝代的故事 - 劉光道 1962 年在石門水庫工地, 工程車輪胎比我還高 2000 年三女兒結婚時 2016 年自拍照 101

120 嘉義阿里山雲海 臺灣嘉義縣水上鄉北回歸線太陽館 102

121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Alan T. Chen - 陳天令 作者簡介 : 府城南廠係古早位佇城外兮社區, 台南運河兮南伻 ; 西南二面攏是漁塭, 目前係市中心區 我佇遐出世 成長 入新南國校 一直到台南一中卒業 北上新竹讀大學 ; 囝仔年代攏佇漁塭出入, 欲當算係都市兮草地人 新竹清華核子工程系第一屆 1968 卒業, 龍潭做兵一冬了, 回研究所擱一冬就出國 ; 佇故鄉兮年月卡無廿五冬 1970 秋來美國, 先入田納西大學諾克斯莊校本部, 卡無四冬, 就遷去康乃迪克州首府 哈得福市喫頭路 二冬後回田大口試 取核工博士學位 康州一住十三冬, 換過一兮頭路 ; 先佇西益 C-E 公司做核電廠設計, 換去漢迷頓標準 HS/UTC 公司, 做飛機兮空調系統設計 彼當時, 國內一連串國民黨集權 獨裁 高壓 戒嚴兮統治 及政治謀殺事件 海外台美人足憤慨, 佇各大都市示威抗議, 聲援國內兮民主鬦士 1987 西遷北加州灣區 佇洛馬 LM 航太公司廿五冬, 做偵測及通訊衛星兮系統工程,2011 由洛馬退休 喫頭路兮歲月有卅七冬外 業餘佇台美人社區做義工, 參與國內大選兮海外後援會 也積極從事主流社會兮姊妹市協會活動 退休後做過二冬客串兮農夫,2015 正式退休 一 前言 台灣人移民海外己有將近七十冬兮歷史 ; 早期往日本 美國卡濟, 了後歐州也袂少 ;1970 年代後擴展到全世界 留佇海外一久, 融入當地 ; 佇美國兮台灣人, 自然形成台美人族群 ( 註 : 藍字底線字詞含網路超連接 hyperlink, 以便利電腦連線, 延申閱讀 ) 大家懷念共同兮母親 - 台灣, 保存戰後故鄉兮部分文化 ; 希望咱人佇海外, 欲當為故鄉台灣兮民主 自由 安全 進步 奉獻心力 成長求學篇 103

122 二 戰後出世兮囝仔年代 [ ] 二戰後期, 故鄉台南府城, 三不五時有美軍空炸, 部分市民疏開到郊外關廟 玉井 麻豆 喜樹等地 戰後台南市府位佇銜接東門城及小西門之府前路南面, 沿府前路兩旁鳳凰樹真媠, 熱天蔭涼, 南側有一條大圳溝, 係古早府城五條港遺跡 圳溝西流, 經保安宮 ( 又稱代天府王宮 ) 廟前, 過 黑橋 接運河支流, 往西南入鯤鯓內海 戰前主要街路, 路名被 K 黨改成 : 中山路 成功路 府前路 青年路 公園路等等, 栽真濟鳳凰樹, 府城別名 鳳凰城 小康兮大家庭阮厝佇台南市區西伻, 運河南面保安宫 - 南廠 ( 古早建造戰船廠 ) 社區 西 南面攏係漁塭 每有空襲, 家人及住佇附近兮親友, 避到家父經營兮漁塭, 避開市區轟炸, 雖然厝頭前有簡陋兮防空壕 戰後半冬, 我出世, 排行四男, 頂有三兄 ( 茂盛 丁全 乙元 ) 一姊 ( 笑月 ), 過後幾冬添丁二弟 ( 永林 國源 ) 二妹 ( 蓮蘭 蓮朱 ) 家父陳春持家甚嚴, 家母林笱財慈祥, 水仙宮人 ; 兄弟姊妹合樂, 典型小康家庭 頂輩叔伯姑姨真濟 - 有四伯 六姑 六舅 一姨 ; 其他親戚, 包括阿公陳文兮兄弟及子孫也袂少, 陳家算是南廠大家族之一 二伯陳鐵兮漁塭, 又名 石龜塭仔 ; 過去民間傳聞一典故 : 林爽文事件 後清軍運來十隻石龜中兮一隻, 佇靠岸大船搬小船時落水, 百外冬後佇 石龜塭 被發見, 相傳南廠社區出動童男童女各十六人, 即拉上岸, 奉祠保安宮 入小學前曾佮五弟永林仝齊佇社區附近 賣冰枝 ; 賣二枝, 趁一枝, 利潤五成, 有夠讚 ( 對細漢囝仔來講 ) 彼時二伯將石龜塭綁互家父飼沙蝦, 塭底足淺, 不時有白鷺鷥無請自來, 享受新鮮沙蝦 ; 有真濟遍我佮永林佇塭寮, 用竹筒擊聲趕走白鷺鷥, 減少損失 安穩兮新南 52 小學入當年新設立兮新南國校 ; 前三个月借讀逢甲國校, 遂後三个月協進國校 入學六个月後才回新起好兮新南校 104

123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舍上課 新南國校位佇台南運河西面, 北有造船所, 南有碎冰廠, 供應漁船出海捕獲魚蝦兮冷藏需要 ; 學校西 南面攏係漁塭 起初校舍係一樓建築, 三棟長廊敎室圍成 U 形, 中間是操場 ; 校門朝東 面向運河, 環境清幽 每年五日節 ( 舊歷五月初五 ) 佇校前運河攏有划龍船比賽 新南每年級只二 三班, 男女同班 學生大多數住離學校嘸遠, 攏係河洛囝仔, 佇厝裡自然講台語 - 河洛話 下課佮同學也講台語 無代誌 ; 卡好兮同窗有 : 鄧源泉 王真命 洪夙子 吳領 陳康雄等 六冬四兮導師, 除了三年級楊明珠老師係唐山人 ( 支那人 ); 其他攏係台灣人老師 : 一 二年黃幸子老師, 四年吳玉華老師, 五 六年盧焜堯老師 ( 五六冬後亦教過小妹蓮朱 ) 甘那彼一冬, 阮被迫佇楊老師倚近時, 佮同學欲用外來語唐山話交談, 否者受罰 小學運動項目有 : 躲避球 羽毛球 足球 佮野球 ; 我卡恰意野球 毋拘彼係佇紅葉少棒, 佮以後風麾兮世界少棒大賽進前足久兮年代 新南六冬過了真安穩, 也真心適 ; 多年任班長, 以市長奬卒業 毋拘彼當時台南市無小學保送中學兮制度 ; 卒業生攏參加聯考, 依成績佮志願分發中學 佇台南, 一中佮女中係男女生兮首選 無上課兮日子, 三不五時幫家父 二兄佇塭岸墘 踏水車, 由塭溝抽水供塭池用 ; 也去漁塭牽魚 ( 收成 ) 二哥丁全兮塭仔位佇安平鹽水溪北岸, 須騎腳踏車到岸邊, 等 過渡仔, 牽車上船, 1958 新南卒業領市長獎船夫以長竹篙撐溪底, 互渡船慢慢漂過溪 ; 落船, 擱騎車一段塭岸才到漁寮 有一回, 上船時不慎墜落溪底 ; 佳哉岸邊卡淺, 二哥將我一手提上船, 安全過彼岸 牽魚了大家做陣喫尚新鮮兮虱目魚糜 虱目魚濟骨, 我從小就學會嗜魚骨 欲曉喫魚係家族兮傳統 ( 註 : 下底試用七言俳句, 捕捉本節精簡内涵, 幫贊回味 ): 105

124 府城南廠隅西南市街樹濟鳳凰城戰後岀世大家庭老師同學講台語騎車過渡到漁塭 疏開漁塭避空襲石龜奉祠保安宮新南初設運河邊運動恰意打野球收成牽魚喫虱目 三 台南一中年代 [ ] 戰後兮台南市區小學六冬過了真緊, 58 卒業了順利考入台南一中 家父歡喜, 買一台全新變速 ( 三速 ) 自転車互我作交通工具 南一中位佇東區勝利路東西伻, 初中部倚東, 高中部倚西, 古稱 竹園崗 彼當時無 50cc 兮オートバイ (autobike- 摩托車 ), 也無タクシー (taxi- 計程車 ) 市內兮同學大多騎腳踏車上下學, 外縣市兮同學, 有人火車通勤, 也有人租住市內 阮住家佇西區, 上下學騎車, 須穿過保安市場, 練出騎熳車兮技巧 ; 途經海安路 友愛街 中正路 ; 繞過 石像 圓環 ( 今湯德章紀念公園 ) 經青年路 勝利路到南一中, 路程三公里半, 約廿五分鐘 石像圓環邊中山路角有一棟三樓醫生館, 入門正爿係蘇 ( 承家 ) 外科 倒爿係蘇 ( 丁受 ) 內科, 中庭係蘇內科出張乗坐兮三輪車駐車所 二位醫師係姪叔, 為人真好, 戰前就真出名, 佮家父係世交 我細漢時若有感冒寒著, 攏係去互蘇丁受おじさん看, 擱佇藥局提藥, おじさん攏無收費 三樓係 三樓會 兮所在, 每年三節 : 五日節 中秋節佮正月, 攏有麻將比賽 ; 平時係各路朋友飲茶開講兮所在, 加減攏欲講著政治, 那親像另一兮 文化協會 南一中陳家班南一中用姓氏筆劃數編班, 姓陳人濟, 分編佇五班 六班 尤其五班尚濟, 被稱 陳家班 班友大多係 蕃薯仔 - 台灣少年, 僅二 三兮 芋仔 - 外省子弟 ; 大家也自然講台語 初中結識陳幸世 盧主榮好朋友 ; 高中陳一正 陳建安 歐善惠, 初高中陳正改 陳永昌亦真要好 ; 來美國也保持連絡 初二幸世招我去武廟 ( 關帝廟 ) 拜師學日本劍道, 可惜甘那一學期, 106

125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幸世繼續到上段黑帶 ; 主榮也招我去看西街基督敎會打乒乓, 有一冬聖誕夜, 去各教友厝前唱平安夜聖歌 有自転車好出入, 初二佇民生路一間打字行學英文打字, 用手動打字機 ; 練欲曉觸打 (touch typing), 對以後打卡佮寫批 論文真有幫贊 初二暑假看報纸應徵, 去成功大學替一研究生 助教做冲洗相片兮工作 彼位頭家真打拼, 照相 設計圖案 冲洗成精美相片書纖, 交互文具行去賣 我算係工讀, 賺單薄零用佮補習英文兮費用 狼來了! 漏氣喔! 南一中兮老師真濟台灣人, 也有袂少外省唐山人 初中有一外省導師, 姓漆, 利用戶外活動課時間, 要全班同學去他住兮學校宿舍拼掃, 真過份! 初二數學老師, 外省人, 姓郎 ; 有一回遲到幾分鐘, 大家等得不耐煩, 嘁嘁嗾嗾 ; 有同學陳文賓睨稱 西瓜兮 探頭門外, 看着老師自走廊遠端快步走來, 孽潲 ( 調皮 ) 大聲喊 : 狼來了! 狼來了! 大家卡惦咧! 老師入教室, 歹勢歹勢, 咳一聲, 問 是誰剛剛喊 - 狼來了! 是我 西爪兮自首 ; 老師笑笑, 轉身, 佇黑板頂寫了 郎, 非狼, 即開始上課 高中物理外省老師, 姓辛, 略懂台語, 有一回做真空實驗, 抽風馬達起動, 指著氣壓器, 看! 氣壓降下了, 就要往真空前進了 ; 但是指針向低壓一跳又彈回, 之後就停佇一大氣壓兮四 五成之間來回, 老師摸摸儀器佮管線, 擱摸頭, 找不出毛病 ; 彼時, 同學西瓜兮小聲以台語偷偷阿講 : 哈, 漏氣喔! 但是辛老師有聼著, 也感受著一語雙關, 遂歹勢面紅! 反叛精神南一中南一中佇戰前係台南二中, 日本人設卜互台灣人讀兮 ; 敎職員真濟台灣人, 大家比較戰前南一中戰後台南二中兮學生 敎職員卡有台灣人精神 尤其, 附近戰前台南高等工學院, 戰後改作成功大學, 引進袂少東南亞來兮僑生 ; 有時欲佮高中生起衝突 高中部同學也卡自主, 有反叛性 ; 袂爽敎官無理兮嚴格行徑 有一回, 有人暗時爬窗入敎官室掀桌倒櫃 另一回, 早起升旗時, 大家看著司令台下貼報紙, 操場旁兮科學館壁上也有貼報紙 事後傳出學校工友用袂少油漆, 蓋過司令台佮科 107

126 學館壁頂兮台獨標語 彼當時年青, 卡有獨立自主兮想法 ; 遮咧傳統佇海外展現出來, 真濟台獨幹部攏係南一中校友 國内外情勢 1960 年代國際上自由對抗共產兮冷戰當烈 60 甘乃迪當選美國總統, 62 古巴飛彈危機, 63 甘乃迪佇達拉斯被暗殺 詹森接手, 越戰規南一中 班同窗佇科學館前合影 - 彼當時模擴大 佇國大家攏真少年 ; 前排左一陳冠福, 左二陳正改, 左內, 64 彭明敏三陳幸世, 左五陳弘良, 右八馬振基, 後排左三教授佮二研究陳天令, 左九陳建安, 左十倪袓傑, 右一陳一正生謝聰敏 魏廷朝, 共同起草 台灣自救運動宣言 南一中卒業後五十冬兮人生回味概要, 佇 14 回故鄉參加同窗會時佮老朋友分享 人生中段分十个系列, 五冬一列 ; 歲月走向, 時空包攔 : 大事記 個人 ( 含大學 研究所及職場生涯 ) 家庭 社會, 以供參考 ( 如附件一 ) 以下章節以個人為主軸, 配上其他延申, 無法完全依年順月描述, 敬請讀者見諒 竹園崗頂南一中本土學子四方來少年孽潲狼來了真空實驗漏氣喔年青獨立擱反叛掀桌倒櫃貼報紙敎職精神台灣人台獨幹部南一中國際自由 vs 共產台灣自救發宣言 四 新竹清華年代 [ ] 聯考志願注定生涯 64 高三準備考大學, 爸母希望我讀醫科 填志願表進前, 新竹二間大學 : 清華 交通兮研究所加入聯合招生大學部 ; 遺 108

127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憾無順爸母兮意願, 將清華核工 交大電子工程, 填佇台大醫科 北醫 高醫佮台大電機進前 結果考了尚好, 以第一志願入清華核子工程系, 佮初高中同學倪祖傑又同班四冬, 共十冬同窗 聯考填志願, 影響大學錄取及生涯 ; 如果順序調整, 佮陳幸世 ( 北醫 ) 陳清軒 ( 高醫 ) 陳建安 ( 交大電子工程 ) 陳永昌 ( 台大電機工程 ), 攏有緣擱同窗七冬或四冬, 真可惜 新竹, 古稱 竹塹, 位佇頭前溪入海兮沖積三角洲, 由東南向西北呈 喇叭狀 ; 海邊有南寮漁港及海水浴場, 市內有城隍廟 ; 貢丸 米粉係名產 清華位佇新竹市區東方, 往竹東兮光復路南面 光復路西段卡平坦, 東段上坡往新竹科學園區, 進竹東, 地形丘陵 冬季東北季風入新竹, 因地形轉強北風 ; 而有台灣兮 風城 之稱 清華園物語清華地廣八十甲, 倚十八尖山坡, 座南朝北面頭前溪谷, 有一青草湖 校門向北臨光後路, 入校門有一行政大樓, 後面係一長方形大操場, 四周係馬路 ; 馬路外圍有物理舘佮科學儀器舘佇西爿, 柬爿有核子工程舘 ; 再往外係東院 西院教授宿舍園區 ; 東南面就係成功湖, 西南面百齡堂 大禮堂 ; 再往南沿山坡係二樓學生宿舍, 清齋住研究生 華齋住男生 靜齋住女生 宿舍後面翻過小山頭就係古墓仔埔 山坡上有一梅園, 紀念首任校長梅貽琦 山谷裡有一重水式原子反應噐, 也稱 原子爐 清華有校車供教職入新竹 ; 校園大, 學生專靠脚踏車 頭一冬, 清華只招生二班 : 核工 數學 ; 每班四十人, 無僑生, 也無保送生 ; 全數實力考入 入學後探聽, 近三分之一兮同學感覺志願填錯了, 不應該填尚頭前! 彼當時轉校嘸流行 ; 轉系 - 數學 - 無趣味 ; 應當試轉交大電子工程, 得佮高中同學陳建安擱再同窗 大一有一括共同科佮交大仝儕上課, 物理佇清華, 化學佇交大 新竹市甘那有清 交二大學, 毋像台北濟間, 較少校際活動 ; 卒業以後才有 清華交大梅竹柸競賽 彼時兮大學生, 男兮熱天即去做兵 ; 大二暑期佇成功嶺受軍訓二个月, 大三暑期分發兵工學校二个月, 佇台北基隆路三段 週末搭車回新竹清華 也佇台北市區逛 ; 甘那幾禮拜, 對台北市區嘸熟 新竹市區卡常去, 較有親切感 109

128 大三傳聞校方考慮核工系五冬直取碩士, 以支援老蔣兮原彈計劃 ( 新竹計劃 ), 但後來無消息 清華四冬攏住宿舍, 小班學生少, 容易交友 好友蘇獻章, 楊洪仁, 詹德章, 佮我時常做陣, 被稱呼 彼一堆 ; 另外施 彼- 堆 : 詹德章 陳天令 天墩 許明德佮客家麥良朋也真蘇獻章 楊洪仁 [ 左 -> 右 ] 好 68 卒業後蘇 麥二兄先攻碩士, 其他先去做兵 了後分手, 各自努力 ; 18 將有清華核工 68 級卒業五十週年兮同窗會, 大家攏咧期待 運動方面自早小學年代即恰意打野球, 遮兮基礎互我佇清華年代打入棒球校隊二冬, 任三野手 台南一中慢一屆兮校友物理系 69 兮林文釗任投手, 仝屆校友數學 68 劉聰德任游擊手 林文釗後來留美佇北加州定居, 1968 清華卒業佮爸母創業出版商, 發行真濟特色期刊雜合影佇成功湖. 誌 劉聰德佇 Ohio St. U. 取博士了, 去 DC 附近教册並從事台獨志業, 後來回台任教, 並佮友人仝創 台灣民族同盟 暗時有同學愛佇宿舍內, 關灯講鬼仔故事 ; 尚愛講擱袂驚兮同學被稱乎 鬼王 早起七點半升旗, 教官吹哨, 走 ( 跑繞 ) 操場, 做體操, 若軍營 ; 真濟人抱怨, 但無太陽花領袖帶頭 四 五十冬後, 佳哉有清華學弟 學妹出來領導 太陽花學運, 幸哉! 67 秋, 大四開學後, 佮好友蘇獻章 麥良朋等人參加新竹市登山協會辨兮奇萊山登山健行二日遊 二十外人輕裝由竹東入山, 彼暗露宿海抜二千外公尺兮往北峰一日軍留落來兮觀測台遺趾, 十外公尺直徑, 星夜寒風足冷 有一隊員不敵寒氣, 全身啵啵抖, 臉色發青, 口吐白沫 ; 佳哉, 有老經驗兮領隊黄大姊, 緊將伊安插佇營火旁取暖, 並互伊燒湯 ; 伊即慢慢回復正常 隔日有氣力佮大家健行 落山 回家, 真佳哉無出事 了後也擱參加其他活動, 如五指山, 吕洞山登山健行, 無事 110

129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彼當時登山活動吔衭真流行, 登山設施 配備簡單, 大家卡袂冒險 70 出國後偶然驚見清華學弟妹, 不幸登 黑色奇萊 主峰羅難, 包括 71 七月佮 80 二月兮二件山難 清華卒業後, 做兵一冬佇龍潭陸軍軍團兵工運輸營, 當少尉排長 ; 時常週末回清華, 找讀研究所兮同學湊陣 退伍了, 回清華硏究所浸一冬, 一面申請美國大學研究所, 一面準備留學考試 ; 了後就岀國留學 核工系卒業後轉行業兮真濟 ; 清華核工系後來也改名作 工程與系統科學系 新竹風城古竹塹清華交大入聯招全數考得無保送男女分住華静齋獻章洪仁佮德章棒球校隊守三野袂爽教官駐校園研究一冬緊來走成長求學廿五冬 河洛客家呈平埔志願首選入核工有重考但無僑生校園廣濶靠鐵馬時常做伙彼一堆奇萊健行五指山龍潭做兵算饅頭アメリカ佇咧等台灣永遠兮故鄕 留學職場篇 五 田納西研究所年代 [ ] アメリカ Here I Came! 1970 年代兮近代航空業起飛不久, 聯合航空公司 (United Airlines) 剛接手波音 (Boeing)747 新機 彼時僅飛東京來回美西 ; 九月中, 從松山空港只能搭 707, 到東京換坐 747 至西雅圖入境美國, 接落去換國內班機, 停芝加哥後轉飛諾克斯莊 (Knoxville, TN)- 田納西州立大學所在地 田納西州面積十萬九千平方公里, 約台灣兮三倍大 ; 有九兮鄰州, 美國尚濟 諾城位近美東地理中心, 有三條州際公路 : I-40 走東西,I-75 走南北,I-81 向東北 諾城往南離位居美東南地理中心兮亞特蘭大 (Atlanta, GA) 市, 約二百十哩 ; 往北順 I-75 佮 I-65 可達芝加哥, 約五百五十哩 往東北順 I-81 可折東往首都華盛頓特區, 約五百哩 ; 或接 I-84 往東可達康州哈特福 111

130 城, 約八百五十哩 往西沿 I-40 可達田州首府, 也是鄉村音樂城 - 納斯莊 (Nashville), 約一百八十哩 ; 更西二百廿哩到田州最西端, 臨密西西比河兮緬菲斯城 (Memphis) I-40 直直開落去, 終站係洛杉磯, 約二千哩 可說地理方便, 四通八達 橡樹嶺 &TVA 二戰期間英 美 蘇 德 日各國競爭硏發原子彈 ; 美國 曼哈頓計劃, 主要生產鈾 U-235 以製造原子彈體兮所在地, 是佇水電卡俗兮田納西州橡樹嶺 (Oak Ridge) 兮 Y-12 廠 70 年代美國大學有核工系者即二 三十間 ; 田納西州大學諾克斯莊校區 (UTK,UT@Knoxville) 是其中之一 諾克斯莊是一兮中型, 有二百卅年歷史兮田州首府, 親像故鄉南都府城 ; 離大煙山國家公園無遠, 四季氣候分明, 真好徛起兮所在 ; 聯邦 Tennessee Valley Authority (TVA [ 田納西河谷開發署 ]) 總部在此 田納西河係密西西比河三大支流之一, 河上下游建廿七水壩可發電, 另有十九座防洪水壩 UTK 是田州大學主要校區, 倚田纳西河旁, 美式足球盛行 有球賽時, 諾城校區鬧熱滾滾 ; 大部份球迷開車或歩行, 到可容納七萬人觀眾兮河邊球場 ; 也有人開船, 或水上飛機來觀賽 球場後來擴建到可容十萬人, 為全美五大大學球場之一 UTK 離橡樹嶺約廿五哩 ; 袂少教授佇橡樹嶺國家實驗室 [ORNL] 有硏究計劃 我佇 UTK 卡無四冬, 指導教授克林 (Dr. T.W. Kerlin) 亦有硏究計劃佇 ORNL; 張憲義係中正理工軍職被派往 ORNL/UTK 進修, 認識克林教授, 請伊幫忙, 安排到 UTK 修碩博士, 慢我二冬結束 後來回龍潭中山科學研究院一所 ( 核能所 )( 又稱 [ 核研所 ]), 晉昇到三位副所長之一 兩蔣兮 新竹計劃 ( 清華 ), 佮 桃園計劃 ( 龍潭 )- 即秘密兮 原子彈計劃 - 于 1988 年被美國中央情報局 (CIA) 終止 ; 彼年一月一群 CIA 幹員突檢核研所, 將鈾鈽分離裝備拆卸毀壞, 並灌水泥槳 - 遮就是當年轟動兮 張憲義事件 卡早, 伊持 CIA 提供兮新加坡護照自高雄小港機場出境, 佇日本佮家人會合同儕飛來美國 ; 起初住華盛頓近郊, 被媒体發現 撓擾 他後來就職佇艾達荷國家實驗室 (Idaho Nat l Lab),2013 退休 UTK 兮生活 112

131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UTK 因為近 ORNL, 彼時台美未斷交, 軍方派有袂少兮張憲義們佇 ORNL 佮 UTK 進修,KMT 有安排職業學生特務, 如趙校長們, 就近掌控 台灣去兮留學生, 芋仔 蕃薯分真明, 咱有咱家己兮 台灣同學會, 芋仔有伊兮中國同學會, 港澳亦有 HK 同學會 ; 中國去兮阿陸仔無幾个, 呣知叫什咪會? 佇諾克斯莊卡無四冬, 攏租住佇校外人家厝 頭一冬佮一位讀食品加工研究所兮新生虞剛合租一間公寓, 租金每月 $65; 第二 三學期, 佮余靜芳 陳悅夫婦合伙, 四人輪流主廚, 蕃茄炒蛋尚簡單擱對胃 全棟係美國內戰後起兮木造獨立大屋, 分三樓 1970 佇田納西州立大學十公寓, 住兮攏係台灣來兮留學諾克斯莊校區生 ; 大部份獨身仔, 只有二 三對夫婦 ; 一冬後牵手秋燕來美, 仝住其中一公寓 彼時諾城無東方食品店, 城內只有一間韓僑開兮雜貨店 ; 橡樹嶺也有一家, 卡遠, 須約搭便車 離諾城不遠就有二三座 TVA 水庫及河邊可釣魚, 三不五時相招仝車去釣 ; 轉來分互同鄉共享, 有兮煮 有兮煎 有兮蒸 有兮做魚脯 魚鬆, 有樂趣 又擱省錢 有福仝享 彼時台灣人教授有張惠雄 佮劉秀鳳夫人, 剛自 Vanderbilt U. ( 美南兮哈佛 ) 得經濟學博士, 佮台灣來兮留學生做陣, 足照顧 第二冬, 物理敎授沈銘梁 陳靜紫夫婦由東田基督敎學院搬來諾城, 入核工系修碩工, 一冬後取學位了, 即去康乃迪克州 P&W (Pratt & Whitney) 喫頭路 擱一冬半以後, 我也去康州喫頭路, 擱作伙十三冬 ; 搬來加州近卅冬, 也一直保持連絡 半工半讀 UTK 係州立大學, 學費比私立大學卡俗 ; 一冬學 雜 喫 住約二千八百元, 台幣 40 元換一元美金 彼當時, 物資也真俗, 一大袋廿五磅兮白米才三元外, 麥當勞兮大漢堡才一元六 ; 呣咯最低工資每點鐘即一元六 ; 國內郵票六分錢, 汽油一加淪五角有找 頭一冬自費, 省喫儉用 ; 暑期佇附近中餐館打工, 作服務員 起初, 英文讀寫無問題, 英語聼講袂流利 ; 113

132 佳哉有美國學生志工, 一對一加強指導 第二冬克林教授找我當研究助理 (RA), 題目是伊受一間核能電廠製造商 -B&W (Babcock & Wilcox) 公司 - 委託兮 核電廠動態力學兮確定 計劃 ; 遮一題目後來就作我兮博士論文主題 指導教授克林 Dr. T.W. Kerlin 人真好, 足照顧學生 ; 開始作研助了後有固定收入, 呣免擱打工, 也算是半工半讀 研究工作須要找資料, 用 FORTRAN 寫電腦程式 彼當時只有大型 IBM, 或中型 DEC 及 Wang 王安電腦 程式兮每一行須轉換打成紙卡片, 家已打好兼校對, 裝盒交互電腦室工讀生去輸入 ; 輸出係一行一行打佇連串曲摺式寬紙帶 一卡盒尚濟裝二千卡片, 無編次序碼 ; 若無捧好勢, 散落一地, 就欲卜哭無目屎! 第三冬, 研究題目兮電腦模擬有進展, 克林教授安排, 伊開車載我佮另一研究生去 B&W 公司作進度簡報 公司位佇 Lynchburg, VA, 兩地距離三百廿哩, 開車五 六點鐘 隔日簡報順利 ; 回程, 我提出卜分担開車, 互伊休息, 伊笑笑了講 : 你駕照才考過一冬外, 我袂放心! 而回绝, 真貼心 74 初克林教授找我去伊兮辦公室, 講伊佇康乃迪克州做顧問兮核電廠商 -C-E 西益公司 (Combustion Engineering, Inc.)- 需要工程師, 伊推薦我 ; 就按呢, 我連求職批攏無寫, 就去喫頭路了! 五月下旬開車上北, 途經首都華盛顿, 找幾位大學同學, 大部份還佇研究所做論文 ; 再經費城拜訪多年未見兮阿順叔嬸, 被伊招待龍蝦, 又受贈同係台南人兮南一中前輩陳隆志 ( 耶魯大學法學博士 紐約法學院敎授 ) 兮册 : 台灣的獨立與建國 田州諾城好所在大煙山景非常媠原彈研發橡樹嶺新生合伙蕃茄蛋教授克林足照顧途經費城訪順叔盤山過嶺到康州 四季分明天氣爽 TVA 水庫供垂釣美式足球田河傍半工半讀做論文公司催促喫頭路龍蝦招待擱送冊西益公司去上班 六 康州核電工程師年代 [ ] 康州簡介 114

133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康州 (Connecticut, CT) 係新英格蘭 (New England) 六州内第二小州, 面積 14,357 平方公里, 約台灣面積兮四成,1788 年建州 ; 位佇麻省西部兮南方 首府佇哈得福市 (Hartford, CT), 大約佇波士頓佮紐約中間 温莎鎮 (Windsor, CT) 佇哈城北方, 離麻省邊界十外哩 康河自北方南下, 經麻省春田市, 入康州, 流經哈城, 佇新港市 (Yale U.@New Haven, CT) 入長島灣 康州地型三分 ; 中部康河流域平原, 東 西部係丘陵 ; 風景真媠 康河有一支流 Farmington River (FR) 由西北方經温莎鎮入康河, 每年五六月, 大批鰣魚 (Shad) 由大西洋逆康河入 FR 産卵, 親像鮭魚返鄉 ; 温莎鎮舉辨鰣魚競賽節 (Shad Derby Festival), 真鬧熱 有幾冬, 哈城台灣同學會參與, 排攤賣春捲 趁經费 康州雖小, 但有飛機引擎高科技佮保險業, 伊兮西南角係紐約市郊, 真濟大公司總部為減稅, 由紐約市搬入康州 ; 伊兮人均年所得排全美前第四 五名 因離大西洋近, 氣候舒適, 秋冬偶有 東北颶風 81 冬一次大風雪, 二日連落二呎半兮雪, 遠超出除雪能力 ; 州長發佈全州停工 停課三天, 才將主要公路佮大街清除積雪, 恢復作息 核能工業兮黃金時代 1970 年代是美國核能工業兮黃金時代, 初期全美電力需求每年增加百分之七, 因而發送電設偹每十二冬翻一倍 ; 電力公司大量訂購核能電廠, 總廠數超過一百五十近二百座 ; 廠商四處徵才, 真濟研究生未卒業, 已被廠商徴招, 催促上班 每年五月最後兮禮拜一是美國國殤日, 全國悼念所有為美國奉獻犧牲兮軍人, 也同時感念現役軍人, 真有意義 隔日我就向位佇美國東北角新英格蘭, 康乃迪克州 (CT) 温莎鎮 (Windsor, CT) 兮核能廠商 Combustion Engineering (C-E, 西益 ) 公司報到上班 C-E 公司佮台電 C-E 公司原本經營製造燃油 氣 煤, 用以產生蒸氣, 以供發電兮設備生產公司, 是以 C-E 係公司正名 Combustion Engineering, 燃燒工程公司 兮縮寫, 佮 B&W 相競爭 後來受海軍委託, 研發潛艇用原子動力推進器, 進而發展核能發電 ; 佮 B&W 及西屋 (Westinghouse) 核能部門 ( 核三廠 ) 三家攏製造 115

134 壓水式 (PWR) 反應爐 (Reactor), 有別于 GE ( 台灣電力公司 -Taipower 核能電一 二廠 ) 兮 沸水式 (BWR) 反應爐 我參與兮部門負責核電廠兮儀錶佮控制系統, 主理電腦模擬兮研發 C-E 兮設計因有專利兮爐心保護系統, 而產能比 B&W 及西屋高約十 %, 真受電力公司歡迎 美國同事好友有 :Charles R. (Ron) Musick, William J. Gill and Walter Grimek. 早我半冬, 一位清華同班也同寢室一冬兮同學金聯舫, 也佇 C-E 另一部門開始上班 ; 伊佮另二个同學黄龍彦 梁光佇哥倫比亞大學得核工博士 一冬半後離開 C-E, 改行加入 CDC (Control Data Co.) 公司 ; 後來一段時間任台積電遠東區總經理, 最後回清華任管理學院院長 班長黄龍彦係台中一中高材生, 核工系狀元 ; 任職 GE 核四經理, 因受台電核四停建 復工兮拖磨, 身體健康折損, 英年先行 有一回台電核三廠採購團來訪, 我將 歡迎台灣電力公司貴賓 以點陣顯像于電腦影幕 來賓一見, 點頭 微笑 心領了 彼時也袂有個人電腦 -PC; 也無中文字兮顯像, 伊一面好奇, 也感受着 C-E 兮技術佮用心 後來開標, 由 C-E 勝出得標 但是四个月後傳出台電重新開標, 由西屋接去 公司摸不着頭緒 ; 個人推測原由 :(a) C-E 國際標經歷較淺, 卡保守, 呣知有兮招標者有拿回扣兮壞習慣 ;(b) 西屋國際標經歷較深, 要回扣, 呣是問題, 伊也有可能削價搶標 就按呢, 台電核三廠原子爐標由西屋捧去 聯調局電話查詢上班二冬後, 佇 76 九月, 向公司請假一禮拜, 回 UTK 應付博士論文口試, 順利通過 ; 留佇系館做最後論文稿兮修正 隔日系秘書找我去接聽一兮不名電話 ; 對方問明我姓名係伊卜 ( 欲 ) 找兮對象, 擱問我二禮拜前有寄出一郵包否? 然後, 自稱係一聯邦調查局 (FBI) 兮調查員 Walker, 伊講正在調查一件可疑郵包, 寄郵者署名 Alan T. Chen, 我係彼當時全美國五兮 Alan T. Chen" 之一, 伊一个一个追蹤調查 了後, 無進一步消息 回到康州問家後, 她講無人來找我 ; 我雖然向公司請假, 但並無向同事表明卜去叨位 FBI 真正好厲害, 神通廣大 ; 找到八百五十哩外兮 UTK 核工系辦公室! 116

135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動亂不安兮社會事後回想, 70 年代兮美國社會無安定 ; 三不五時校園傳出有可疑爆破包裹 72 正在上克林敎授兮課, 另一位教授 Dr. Mott 探頭通報 : 阿拉巴馬州州長 George Wallace 剛受着槍擊 ; 伊後來半身不遂 水門事件 及 越戰 互美國不得安寧 ; 又有 派蒂 赫斯特 [Patty Hearst] 被恐佈團體 SLA 綁架事件, 風風雨雨 經濟上也真慘, 貸款利息及通貨膨脹攏超過十外趴, 失業率也真高 73~ 74 第一次石油危機, 互美國人警覺着節約能源兮重要, 政府 民間大力推行節約用電 結果用電量年增率由進前七趴 ( 發電設備十一 二冬得翻倍, 電力公司訂購真濟核電廠 ) 急降至零趴上下, 有一年甚至負一趴 1979 三月廿八兮 三哩島核事故 敲响核能工業警鐘, 從此不再有核廠訂單 ; 甚至已有兮訂單也一个接一个被取消, 總數達一百外座 核能工業一泄千里, 前程喑淡, 黃金時代一去不返 政治上, 74 尼克森因水門事件下台, 福特接手 ; 越戰失利, 共和黨失民心, 大選輸互土豆總統卡特 卡特好好先生, 但四年無出色政績 ; 後半受 伊朗大使館人質事件 拖磨, 大選大輸互共和黨雷根, 結果選舉人票比係 49:489 ( 州比 6: 44) 但是, 佇卡特兮任內, 鄧小平復出, 採親美疏俄 ; 卡特跟進, 79 佮中共建交, 並佮 ROC 斷交 TRA & FAPA 佳哉, 台美人積極遊說, 國會即時 (1979/01/01) 通過 台灣關係法 (Taiwan Relation Act, TRA), 以非官方兮 美國在台協會 (American Institute in Taiwan, AIT) 維繫美台間商業 文化佮經貿交流 彼時郭雨新前輩佇華盛頓特區, 成立 台灣民主運動海外同盟, 廣邀海外支持台灣民主人士, 發聲爭取美國人民佮國會支持台灣 我佮哈城同好開車赴會, 郭前輩送我 - 册 台灣關係法, 並簽名 過無外久, FAPA (Formosan Association for Public Affairs, 台灣人公共事務會 ) 佇華盛頓 DC 成立, 對國會遊說, 爭取參眾議員, 支持台灣 康州首府哈得福 C-E 研發核電廠 117 飛機引擎保險城台電採購秀漢文

136 聯邦調查真厲害水門事件佮越戰核廠事故三哩島卡特認中棄 ROC 保障台灣兮安全 FAPA 遊説國會 哈城諾莊閃袂過石油危機拖經濟核電黄金不復返國會通過 T R A 民間交流 A I T 爭取議員護台灣 七 飛機空調工程師年代 [ ] 1979 十月初離居家不遠處, 龍捲風降臨, 摧殘卅外間民房佮機場設施 我厝後院一欉橡樹, 八吋巨枝也被風吹斷 三日後去災區協助清理救災, 回程路過一家佇機場對面兮飛機組件公司 ; 正在找人, 入內面談, 何日欲當來上班? 就按呢, 五个月後換了一間公司, 另外一個行業 ; 告別將近六冬兮核能工程師生涯 C-E 後來卜佮 GE 或西屋合併, 無成功 ; 90 互瑞典公司 ABB 買去, 00 擱互西屋買去 ; 本底兮辦公樓 廠房經折除, 土地除核汚染處理後, 開發作旅館 龍捲風救災有福報 ; 換了職場, 上下班離家近了半哩 新公司漢摩登標準 (Hamilton Standard-HS) 公司, 是聯合科技 United Technologies Corp. (UTC) 原有四子公司之一 ;UTC 子公司除 HS 之外尚有 Pratt & Whitney (P&W) 飛機引擎 Sikorsky 直升機 ( 15 賣互洛馬 LM); 後來添加 Carrier 空調 Essex 電纜 Otis 昇降機等 HS 也有袂少航太及飛機上推進 控制及儀錶系統產品 佇 HS 待六冬外, 主要參與飛機艙空調系統兮設計及分析, 包括 :(a) B52G H,(b) 波音 747 客機,(c) B1A,(d) B2 等轟炸機, 佮 (e) MMU (Manned Mobility Unit) 太空衣背包舒壓控制器 工作兮需要, 公司替我申請國防部 DoD 兮最高機密安全許可 (TS); 遮對以後另一間公司兮申請有幫贊 美國同事好友有 :Kermit Harner, John Patrick, Allen Rapp & Mike Spadafora. 鄉親關懷故郷兮政治迫害 81 佮同鄉參加佇賓州哈理斯堡兮美東台灣人夏令會 ; 回程車上收音機報導, 台大校園發現一不明男屍 ; 就是以後轟動兮 陳文成命案 早前曾經佇紐約參加抗議 KMT 製造 美 118

137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麗島事件 不民主 獨裁 戒嚴 統治台灣兮示威遊行, 經朋友紹介, 佮陳文成有一面之緣 ; 命案後全球海外台灣人足憤慨, 四處示威抗議 後來文成兮牽手陳素貞帶着一歲幼兒漢傑 Eric 回美國, 佇國會聽證會做證, 戳破 畏罪自殺 之說 陳文成僅卅一歲就被政治謀殺! 彼年底陳素貞佇麻州互惠保險公司 (Mass Mutual) 找着頭路, 陳文成二姊寳月女士陪素貞來麻州就職, 也照顧 Eric; 因為公司離我家佇康州尚近, 就先佇阮厝暫住數日, 找着出租公寓才搬去麻州 康州哈城同鄉會特別辦了一个僕素而肅穆兮 陳文成追悼會 卅冬後 Eric 佮康州好友陳慶輝兮女兒 Michele 佇舊金山結婚 Michele 佇 UC Berkeley 修完 MBA 了, 小家庭搬去 Seatle, WA, 近阿姊 Tina 遠離故郷數千哩, 長期不得返鄉, 時常腦海內唸着海外台灣人兮國歌 - 黃昏兮故鄉 離開故鄉十五冬後, 85 年底首次返台 ; 彼時社會動亂不安, 一連串 余登發事件 美麗島事件 林家祖孫血案 陳文成命案 及剛發生兮 劉邦友血案 一片肅殺, 人心驚惶 佇海外也有 職業學生 黑名單 佮 江南命案 KMT 黑手伸到國外, 真恐怖, 更加可惡! 86 年初佮爸母到台東知本一遊, 阮到遊覽地看風景 ; 母親覺察到後面總是有一个理平頭, 穿卡其制服兮年青人跟蹤着 ; 又見特務, 真可惡! 87 年搬北加州後, 一 二冬返台一回 頭一 二回感覺故鄉變化真大, 自己佮台灣社會脫節 ; 聽着 LKK 或 英英美代子, 嘸知什意思? 後來常回台灣有卡好, 真濟海外遊子攏有相仝款兮感受 同鄕會佮球賽 70~ 80 美加真濟所在, 攏有台灣同鄕會 同學會兮成立及活動 ; 74 離開 UTK 前, 已經有台灣同學會, 也創議台灣同鄉會兮成立, 一冬後正式成立 全美各地分區夏令會及輭球比賽是海外台灣人盛大兮聚會 較大像美東夏令會, 一 二千人參與 ; 中西部夏令會 美南夏令會及輭球比賽也真鬧熱! 82 有全美國兮 FAPA 成立, 從事對國會兮遊說, 各大都市佮地區攏有分會, 針對當地兮國會議員, 佮伊做朋友, 拜託伊支持, 爭取着每年二萬人移名額 康州哈城台灣人只有四 五十戶, 卡濟工程師, 保險業 119

138 IT 及精算 ; 勉強組輭球隊, 參加 美加東北區輭球賽, 大多佇紐約上州比賽 ; 有一 二冬缺球員, 佮 U. Conn. 及新港兮耶魯大學 (Yale U. ), 合組康州隊參賽 82 輭球賽輪由哈城主辦, 有 Alberny, Boston, Cornell, Harford, NYC, Syracuse, Torando, Yale 共八隊, 隊員佮家屬 親友觀衆共三百外人 我兮鄰居 Bob Pacewicz 也去觀賽, 事後呷我講伊足佩服, 咱佇遐三百外人, 嘸看覓阿半兮人卟煙! 阮也配合擴大辦 台灣文化節, 有囝仔表演佮布袋戲, 紹介台灣文化互主流社會 陳婉真佇紐約, 阮也邀請她來演講 佇康州兮好朋友家庭有 : 沈銘梁 林麗森 黃隆茂 陳慶輝 ; 張福斌 許信靖 沈子華及陳達文 ; 後四位比我早幾冬搬離開康州 佇康州住十三冬, 起初幾冬猶年輕, 冬天小雪無問題 ; 了後一冬一冬漸漸愄寒, 數次大雪一 二呎高, 捤雪捤到叫呣敢 ; 有朋友換頭路搬去加州, 招呼我西遷 經過幾冬申請及面談, 佇南 北加州找着二兮頭路 ; 比較後決定北加州, 87 西遷舊金山灣區 晴天霹靂龍捲風龍風救災有福報飛機空調換行業國內社會頻動亂 K 黨黑手更恐怖職業學生駐校園抓耙亂報黑名單暗殺江南陳文成哈城輭球賽東北台灣文化晏主流康州十三冬愄寒朋友西遷佇咧招積極求職奔矽谷 87 搬遷北加州 八 洛馬航太工程師年代 [ ] 加州找頭路 1980 年代中雷根總統以 星戰計劃 [Strategic Defense Initiative, SDI] 挑戰蘇聯, 國防預算大幅增長 ; 國防工業廠商公司大量聘請工程師及研發師 ; 加州國防工業全美首善, 南加州更是重鎮,1984 Olympic 奧運佇 LA 進行後, 陸續寄出求職批 85 年起有公司邀約面談 ; 國防法人空軍研發機構 航太公司 [Aerospace Corp., El Segundo, CA] 面談順利, 並安排房 120

139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屋仲介, 紹介公司所在地 LAX 附近房產, 勢面袂歹 ; 可惜三禮拜後, 來批說當年度國防部撥款還卡佇國會審核中, 暫停新聘, 足可惜 年底全家首次回台, 之前佇北加州兮 洛克希得飛彈太空公司 [ 95 佮馬丁公司合併, 成洛馬公司,Lockheed Martin, LM ] 來電, 問可否返台回途中 路過 面談? 擕眷面談? 難啊! 遂安排隔年一月底自己來應徵 86 年一月中太空梭挑戰者 (Space Shuttle Challenger) 昇空後 90 秒爆炸 ; 一月底依約面談, 相談甚歡, 可是無下文 四月去 LA 一家製造 B2 兮 NG [Northrop Grumman] 公司, 談不到卅分就知不合 ; 提早離開, 往南去 San Diego 世台會, 巧遇清華同窗 鬼王 曾宗偉 ( 卅冬無聯絡,2016 熱天清華同窗許明德電郵通報, 曾兄往生佇異鄉中国蘇州 ) 六月又去 LA 佇長堤市製造 DC-10 兮 MD [McDonnell Douglas] 公司, 製造 C-17 運輸機, 面談順利, 三禮拜後接到聘書 但是我卡恰意北加州, 去電洛馬, 原來因為太空梭出事全公司大亂, 將我兮面談袂記, 趕發聘書 ; 比較二份工作, 決定搬北加州 ; 直到 87 年春才全家西遷, 落脚史旦福外兮拍路亞圖 87 二月先去北加州兮 Palo Alto [PA] (HP, FB 總部 ) 購屋, 春天西遷, 開始人生壯年期生涯 ; 彼時已有二个女兒, 入小學六年及幼稚園 ;PA 學區品質真好, 排優等學區 Palo Alto 係西班牙語, 意 高樹, 佇史旦福大學校外, 校門通大學路入市中心 洛馬太空生涯洛馬公司兮主要設計 生產部門, 設佇陽光莊 [ Sunnyvale, SV, i.e. LM@SV], 佮 PA 中間是山景城 [MV, 谷歌總部 ]; 住家離公司不到八哩路 ; 有二冬熱天 ( 夏季 ) 騎鉄馬通勤 1980 年代中後期因為佮蘇聯競爭劇烈, 洛馬佮其他國防廠商大幅擴張 ;SV 廠最盛達二萬八千員工, 工程師尚濟, 其他各行科輔佐人員亦袂少 公司主要客户是國防部 [DoD], 佮其他聯邦機構 先是客戶找廠商談計劃需求 ; 設定投標準則 ; 然後招標 開標 簽約 執行計劃等程序, 各有千秋 LM@SV 主要產品是潛艦飛彈 [ 有 A1 B2 C3 D4 等型 ] 及太空系統, 121

140 如偵測及通訊衛星 我即開始入太空系統部門, 參與星戰計劃兮偵測衛星輭體工程 [ 輭工 ] 後來做過太空站上操作輭工, 救生梭等 ; 最後加入軍用通訊衛星系統工程團隊, 直到 2011 九月退休 所有工作佮國防有關, 屬機密性質, 不便多談 加州兮生活點滴加州位佇美國西南, 佮台灣係 太平洋兮兩岸, 面積四十二萬四千平方公里, 係台灣兮十一 二倍大 果然好所在, 天氣乾燥 日頭光充足, 太平洋調溫, 冬暖夏凉, 地中海型氣候 沿太平洋岸濟山崖, 海風影响不深 ; 離岸二 三十哩兮內陸氣溫就高真濟 南加州比北加州高幾丫度 南加州海水温暖, 海灘活動盛行, 北加州受外海洋流冷凍, 卡少海灘活動 87 初夏金門大橋五十週年慶, 卅萬行人擠上平時車流不斷兮橋面, 吊橋直徑三呎粗鋼鑭負重延伸, 橋面下垂七呎 ; 原本預估五萬人上橋, 超岀六倍, 尚有五十萬人擠在兩端引道, 袂當擠上橋面 89 中五弟永林, 二妹蓮朱來灣區, 拜訪妹婿賴宗啟兮三舅張南貞 蘇惠美夫婦, 商談共同投資, 看好勢一間佇紅木城 (Redwood City, CA) US-101 公路邊兮中大型西餐館 Farm House 返台集資匯款, 年底接手經營 接手前一禮拜, 灣區大地動! 當時職棒世界系列 [World Series] 大賽, 正要開始第三場佇奧克蘭 舊金山之間兮兄弟戰 地動震幅達 6.9 度, 震災嚴重, 舊金山灣橋一段上層掉落, 一端卡住下層無落水 ; 東灣一條高架雙層公路 I-880 震垮, 幾十部汽車被壓, 死傷數十人, 損失真大 佳哉因為大球賽, 真濟人提早下班回家看電視轉播, 否則公路上死傷不可計數 遮場大地動帶互灣區足大兮損害, 灣橋一个月才修復通車 ; 真濟灣區居民心驚搬離開, 經濟下滑 起初餐館生意還可以, 足球季有 SF-49ers 球員佇附近練球場練球後, 佮家人來交關 ; 足球季後生意走下坡 89 底五弟永林 弟婦戴麗春 姪俊傑 俊育, 佮二妹蓮朱 妹婿賴宗啟 甥谷祥 谷茵二家移民來灣區 家父及六弟國源也同儕過來, 攏住佇中半島 Foster City; 我也過去就近照顧, 下班路過餐舘也入内幫忙生意業務 餐舘開午 晚餐, 蓮朱主理會計 附設一酒吧, 週末有樂隊演奏, 餐廰十點関, 酒吧開到暗時一點, 宗啟回到家攏係半暝一 二點, 真辛苦 起 122

141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初酒吧生意還平順, 一冬後加州酒駕標準緊縮, 飲酒人客大減, 生意漸壞 二冬後收拾租出, 袂順, 改租互日本高級車行, 租客重建新穎門面佮廠房 車行背面向 US-101 公路, 每日有廿外萬車次, 能見度無地找, 生意袂壞 本底家庭無平順, 前妻秋燕新竹人, 清華數學系慢一屆, 也佇洛馬航太公司做過一陣老式兮 COBOL Programmer, 人生理念佮興趣袂合, 最終於 99 正式離婚 室內熱氣球佮鉄馬洛馬公司 LM@SV 西伻有一古早兮海軍空港,Moffett Air Station (MAS); 戰前係偵察機基地, 飛機列隊昇空出海, 分巡美國西岸南北海域, 偵測潛艇佮海面敵艦 老式螺旋槳偵察機航程不遠, 遠途巡航須依靠航空母艇 - 飛船 (air ship) 補給 MAS 建有一龐大飛船棚 (Hangar One, HO), 建坪可遮蓋六座美式足球場, 足足八英畝地, 長 345 米 寬 94 米 高 60 米, 無半支柱仔, 鋼架結構覆鍍鋅鋼頂 MAS 機場二跑道, 佮 HO 平行 座東 南北向 ; 更東, 二戰期間建了二座木架飛船棚 (Hangars #2 and #3), 也足大, 戰後成為 P3 偵察機機棚 更東係一圍籬, 有一閘門, 另一方就係洛馬 ; 公司産品 - 飛彈佮衛星 - 可由生産線打包 由拖車經閘門 上 C130 C5 或他型運輸機送達客户指定地點 或發射站 ; 真方便 70 佮 80 年代七月初四國慶日前後兮週末, 海軍攏佇 MAS 辨飛行表演 (Air Shows), 每次數十萬人觀看 87 上班, 就佇公司辨公室二樓窗邊看空飛表演 隔冬, 帶女兒 Conny & Lisa 入 MAS 觀秀 除了空飛以外, 佇 HO 內底有三線兮熱氣球 (Hot Air Balloon) 乘坐体驗 ; 阮買票排隊, 等了一小時即輪着 站上氣球下掛兮大藤籃, 駕駛開油門, 氣球冉冉上昇, 直達五十外米高兮棚頂下, 地上人物像蚼蟻 佇頂面飄遊約三分鐘, 駕駛關油門, 氣球馒慢下降, 前後十外分, 每人收費五元 欲當體會佇室內兮熱氣球昇降佮空浮, 真心適 另外, 空軍後備部隊也佇遐排攤徵才 ; 我排隊向前試談 先生幾歲? 無外濟, 四十出頭哪呢 真歹勢, 阮尚老收卅九! 就按呢, 我佮空軍後備部隊無緣 前面提到騎自転車上下班二兮熱天 (summers), 係真好兮運動 有一週末, 天氣清爽, 準備水瓶, 騎上鉄馬向東出遊 123

142 經 CA-84 公路佇南面跨灣大橋 Dumbarton Bridge, 入 Newark, 往東跨 I-880 公路入 Fremont 市區, 再往東南跨 I-680; 上山坡豪宅區 Avalon, 拜訪同事好友 Dieter Weber, 坡真陡, 騎不上, 下車推進 ; 抵達 DW 厝, 大氣喘小氣, 遂互伊笑我無路用 我説 : 免笑, 你開車爬坡免出力, 你卡毋家已按山脚, 騎車起來看嘜, 保證你嘛大氣直直喘! 休息點外鐘後, 落山向南 西行 停公司, 小休即回 PA 另一週末, 單騎由 PA 沿 CA-82 公路 El Camino Real ( 古早馬車南北幹道, 往南接 US-101 公路可達洛杉磯 ) 往北, 一路經紅木城 聖馬刁 (San Mateo) Burlingame 直達舊金山市區 ; 然後買票坐 CalTrain 列車回 PA 遮二趟單騎行程卅 四十外哩, 彼時卡年輕, 体力尚有 ; 廿冬後兮現時, 無法度擱挑戰自已 太空衞星計劃落空 93 春家父仙逝, 享壽九十 ; 返台奔喪 96 春回台三年忌, 了後參加海外彭謝總統海外助選圑, 也去台北長安東路兮國家太空計劃室, 取得一册 太空衞星計劃招標書 回美後交互洛馬太空新生意開發處, 儘然被打回票 ; 説此計劃太小, 公司没趣味去標 後來探聼才知曉, 原來 LM 公司 1995 年才合併而成全美最大航太國防公司, 正全力穩定國内軍方合約, 無心分散注意力到國際非軍事標 原本佇 90 年代初期, 洛克希德佇台北有一部門負責航空管理系統兮輭体開發 我想若欲當取着太空衞星計劃, 就卜申請調派回台工作, 回饋故鄉 ; 可惜公司無行動 遮了後, 換部門參與軍用通訊衛星系統工程, 先是 MILSTAR, 然後 AEHF, 一直到 2011 才自洛馬退休 美國同事好友有 :Henry Jaroski, Daniel Stark, Bill Bliss, Dieter Weber, Eric Feick, Michael Trans and Chris Christianson. 回顧職場三領域 :С-E 核電 HS 飛機空調 佮洛馬衛星, 工作順利 勝任 有成就感 ; 感激第二兮故鄕所賜兮美國夢 加州果然好所在矽谷首都高科技網路谷歌新世界 冬暖夏涼日頭足電腦晶片半導體高樹市外史丹福 124

143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星戰偵測佮通訊金山纜車金門橋職棒灣區爭盟主佳哉球賽減死傷弟妹投資開餐館返台擕回計劃書回顧來美留學夢康州核電佮飛機留學職場四十冬 洛馬飛彈兼衛星五十週年大擠爆地動橋崩大損失灣區經濟遂衰退時勢袂順租車行公司合併無結尾田大克林真照顧灣區洛馬做衛星碇根美國新世界 業餘志工篇 九 台美人關懷故鄉台灣兮民主化運動 [1970-] 台美人挺民主化 70 尾 ~ 80 初台灣政治 社會動亂不安 ; 台美人真關懷, 全美大都市時常有佇台灣領事館前示威抗議 KMT 兮暴行 東岸紐約 華盛頓 西岸洛杉磯 舊金山 規模卡大, 中部芝加哥 休斯頓也袂小 阮住新英格蘭, 就近參加紐約兮示威 ; 79 底抗議 美麗島事件 兮 KMT 暴行, 有一群匹兹堡台美人開車十一點鐘也趕來支援, 經友人紹介, 認識陳文成 一冬半後, 傳來伊返台省親時被 KMT 兮警總帶走, 遭刑銬 謀殺,KMT 暴行又 - 椿, 非常可惡! 北加州台美人幾萬人, 以工程師卡濟, 醫師也袂少 灣區兮台灣同鄉會分五區 : 東灣 東南灣 南灣 中半島及舊金山台灣同鄉會, 頂頭是北加州台灣同鄉聯合會 [TAFNC] 另外亦有灣區客家台灣同鄉會 其他社團亦真濟 : 台灣協志會, 北美洲台灣人工程師協會 [NATEA], 台灣人教授協學 [NATPA], 台灣人醫師會 [NATMA], 台灣工商會 [NATCC], 北美洲臺灣婦女會 [NATWA] 等 各鄉會自辦小型聚會, 大型活動由聯合會或台灣會舘 [TAC] 主辦 另外加州首府沙加緬度 [Sacramento, CA] 也有大沙都台灣同鄉會 ; 時常有來往 87 初到加州, 住拍路亞圖 [PA], 屬南灣台灣同鄉會 86 秋 民主進步黨 佇故鄉台灣成立 125

144 70 後期 ~ 90 年代前段灣區鄉會及社團, 常再佇舊金山兮 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 [TECO@SF] 示威, 抗議 KMT 政府在台兮不民主政策, 及打壓民間民主運動 96 年大選期間中國兮橫霸作為, 促使台僑示威抗爭兮對象, 轉向中國跓舊金山領事舘 海外總統助選後援會 95 秋民進黨初選總統候選人, 彭明敏教授勝出, 搭副手謝長廷 ; 對抗國民黨李登輝及連戰, 係台灣首次民選總統 海外動員造勢, 南加州吳澧培號召, 成立 海外彭謝後援會 ; 北加州呼應成立支會, 張信行醫師召集任支會長, 我任總幹事, 佮清華同窗施天墩作陣, 辦五百人募款餐會, 支援國內總統民選 96 春回台奔父喪三年忌 ; 逢首次總統大選, 赴台中彭謝總部, 登戰車掃街, 彼暗加入海外助選團, 全國巡迴一週後, 回台南投票 選前中國佇南北海域投射飛彈, 李登輝總統稱呼 啞吧彈 98 台南市長張燦鍙率市政 文化及工商訪問團, 一行八十人, 拜訪台南市佇美國兮六姊妹巿 ; 聖荷西排頭一站, 市府致函 SJC, 四 五禮拜沒回音, 行程無法度排定, 真著急 ; 阮灣區台美人出面協助, 由我連絡主持, 解決問題, 行程順利進行 事前問出姊妹市協會創始人曾照雄 薜美英夫婦, 訂製感謝牌匾, 由張市長表揚 98 底再次參加 海外長扁高雄台北市長後援會助選團 ; 可惜阿扁仔無當選連任台北市長 99 四月初返台省親, 回美國進前, 北上支援立法院前兮公投絕食活動, 我佇遐靜坐 禁食五十點鐘 了後往福爾摩沙基金會, 接洽阿扁仔市長彼月底來美國訪問, 回程停洛杉磯以外, 希望也欲當停舊金山, 可惜行程排袂入 彼兮公投絕食活動主角共有十八位, 蔡同榮 沈富雄 賴清德等立委, 佮黃昭堂主席及高俊明牧師等 ; 也有高齢八十外歲兮李鎮源院士, 每日到場靜坐聲援 伊攏堅持絕食十一日才結束, 為台灣兮民主政治奮鬦 2001 沈富雄立委受邀來北加州同鄉聯合會春節晚會做主題演講, 伊說彼次兮絕食瘦了近十公斤, 一冬半後尚袂回復 126

145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新世紀兮台灣會館 2000 年新世紀, 我擔任南灣台灣同鄉會會長, 配合 北加州及海外扁蓮總統助選團 返台, 佮張信行醫師 黃美星女士真熟 ; 此後大場選戰也投入, 包括 : 04 [ 再婚 - 牽手許正美仝行 ], 08 及 12 總統大選 ; 曾佮高中同窗住佇 LA 兮陳弘良仝車 選前也攏有辦大型兮造勢募款餐會 03 初北加州台灣同鄉聯合會會長張祿生, 佇春節年會頂公開鼓舞北加州台美人成立台灣會館 遮進前, 台灣會館兮最主要推手張信行醫師 黃美星女士, 已經佇社區佮袂少熱心兮鄉親參詳 討論, 包括 : 陳德輝 石清正 陳光博 施天墩 林典謨 李華林 翁嘉盛 邱俊邦等共仝籌組, 遂欲當佇三个月後正式成立 北加州台灣會館 03 十月底 十一月初, 台灣總統陳水扁獲頒世界人權獎, 張醫師相招十外兮灣區台美人, 作陣去 NYC 參與千人盛會 大家感受着台灣人兮光榮, 攏足歡喜 紲落去阿扁總統飛中美洲, 拜訪佮台灣有邦交兮國家 回程佇阿拉斯加停留, 接受州長穆考斯基 (Frank Murkowski) 兮盛大國賓招待 阿拉斯加台僑無濟, 阮也仝齊飛去安克拉志 (Anchorage, AK) 歡迎 作陪客 05 夏佮楊宗昌兄作陣回台, 參與一禮拜兮李登輝學校 再次深入全面暸解台灣兮歷史 文化 社會 經濟 外交各方面 受益真濟 佇姊妹市為台灣正名 2010 起積極參與聖荷西 - 台南姊妹市協會 [SJTSCA], 協助民間外交 ; 12~ 13 接任 SJTSCA 協會會長, 受邀協辦 2014 佇聖荷西舉行兮國際姊妹市聯盟 [Sister Cities International, SCI] 年會 ; 13 回台安排台南中學生優秀美術 攝影作品, 參展聖荷西市中心門画比賽 [SJDD] 事項 市政府教育局 佳里國中陳校長 及南一中課外活動組劉組長, 協助完成 由 13 台南市美術比賽優勝作品中, 選出卡有代表台南文化及景色兮四件, 加上南一中攝影優等一件參賽 主辦單位聖荷西市中心基金會 [San Jose Downtown Foundation, SJDF] 選出新市國中蔡同學作品 孔廟一隅 寫生畫, 將彼放大四 x 六呎, 貼佇閙區第一街輕軌車站旁, 供市民欣賞, 係兩市文化交流足新兮一項 127

146 14 七月底八月初國際姊妹市聯盟年會 [SCI-2014] 佇聖荷西盛大舉行, 台南副市長許和鈞帶簡專員參與, 佮其他姊妹市市長們交陪, 成就真岀色兮城市外交 14 八月廿三台南市長賴清德來美國巡迴最後一站, 參與第五屆矽谷童玩節, 暗時向灣區台美人演講 : 看見未來 ; 聖荷西台南姊妹市協會協助, 受市長贈禮品一件 2014 年初頭一回參與 SCI-2014 籌備會, 協會會長林典謨及創會會長薛美英, 發見主辦單位尊重咱台南 - 台灣 (Tainan, Taiwan) 兮稱呼 但是國際姊妹市聯盟 [SCI] 用兮文件, 攏將咱叫做 : 台南, 中華台北 (Tainan, Chinese Taipei), 一个不三不四兮名稱 ; 互阮足袂爽, 袂當接受 阮就哎大聲向 SCI 抗議! 並發勳向 SCI 理事們兮遊說, 爭取伊兮支持 最後 SCI 理事會通過, 佇伊兮刊物 名册 網站攏改稱 台南, 台灣 ; 其他廿 卅兮城鎮亦攏正名成功! 遮次兮台灣正名之戰, 佇洛杉磯兮太平洋時報 (Pacific Times) 時事論壇有詳細報導 : 記佇國際姊妹市聯盟為故鄉台灣正名 / 陳天令 佇北加版 : 國際姊妹市協會從善如流列台南市為 Tainan, Taiwan 遂後佇 北加州版有後續報導 : 美國國際姐妹市名冊台灣正名成功 敬請關心兮讀者朋友上網際網路參考 網址 : 搜尋關鍵詞 : 陳天令 2016 再次受邀請參與 SJDD, 南市府汪漩玉小姐接洽, 送五件,SJDF 挑選一件 老街 為台南代表作品 ; 也展示佇二冬前入選作品兮附近, 九月初七賴市長來訪, 巡禮 社區志工頂面兮社區活動節目有濟濟兮志工佇後面安排 參與 ; 真佳哉, 台美人社區有足濟志士, 非常關心故鄕兮政鋞 社會 文化 安全佮公義各方面 ; 依個人喜好 都合, 積極參與社團活動, 為台灣發聲 出錢出力 有兮出面當擔會長 理幹事等要職, 规劃節目细節並執行 ; 嘛有兮嘸愛出頭露面, 惦惦佇後面盡心盡力輔助, 互活動欲當順利進行 個人足感佩後者對社區兮付出 ; 特别佇遮一誌 : 協志會兮黄信一 會舘兮張麗雪 佮客家兮羅財信 128

147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我家己除了鄉會 姊妹市會 佮其他社團以外, 也做一括義工事項 2000 年我檐任南灣同鄉會會長, 係北加州聯合會理事之一 ; 會長陳麗都提議佇 Palo Alto 回覆舉辨 台灣文化節 卡早, 93~ 95 佇 PA 兮 Mitchell Park 有辨過三遍, 介紹台灣文化互主流社會 ; 因為我住 PA, 由我出面向 PA 市政府申請場所, 順利進行 了後延續三 四冬佇 PA 辨, 招進第二代年青台美人來凑脚手 2005 起移師三藩市聯合廣場 (Union Square, SF), 每年五月第二週係美國兮亞洲節, 北加州聯合會攏佇遐辨 台灣文化節 ; 邀請台灣國內兮表演團体, 擺設攤位, 展示台灣文物, 提供台灣美食, 真受歡迎 頭前幾冬, 我自願義工去録影, 並採訪觀衆評語, 作改進兮參考 2010 年以後, 漸漸由第二代台美人主導, 第一代退居幕後支援 2000 海外扁蓮總统選舉後援會, 佇三月初八婦女節彼一日, 佮國內各地婦女團体, 搭乘扁蓮列車南下高雄, 參加彼暗選前超大型廿萬人兮造勢晚會, 場面足熱, 選情高昂 本底北加州婦女會兮阿嬤莊林素芳女士佮另一會員準備參加, 前一暗身体缺安 ; 臨時由張信行醫師兮三兄張漢忠佮我代替, 負責隨團錄影攝相, 記錄團体兮助選形影 漢忠兄佮我佇後援會行程係室友, 阮頭一日佇美麗華旅舘註册入房間安頓好, 落電梯碰着七八台遊覽車載來三四百个中南亞華僑, 人手一袋連戰兮競選文宣佮禮物, 另類選舉作弊 漢忠錄影入門真早, 足有經驗, 擱肯傳授, 我按伊學真濟 了後, 我佇社區兮大場節目錄影 並製作 DVD, 互社團欲當保留活動兮記錄 ; 張信行醫師遐還有袂少過去漢忠録兮影帶, 尚待處理, 轉成 DVD, 以便保存 08 教授協會年會佇 Newark, CA 擧行, 會長黄東昇招我去錄影 做 DVD 送會員 2016 七月初七 ~ 九日兮美西台灣人夏令會佮教授會年會佇 Foster City, CA 兮 Crowne Plaza 擧行, 節目精彩擱豊富 ; 有幾位台灣來兮貴賓, 包括 : 林旭佐立委 田秋堇僑務副主委 陳永興醫師 吳樹民 陳隆志等 大會特别頒 1016 年第 2 屆 廖述宗教授紀念奬 互彭明敏教授 ( 陳醫師代領 ) 佮陳永興醫師二人, 感激伊為台灣民主兮貢獻 一日半兮專題演講分四間會議室同時進行, 有人恰意欲聼兮演講, 仝時相沖, 無法取捨 真佳哉主辨單位事前安排四位錄影志工 : 莊靜娜 袁智慧 林本仁 佮我 ; 前二位錄兮片段 129

148 散會前下載到我兮 PC 待處理 了後 Gina 將她兮部份先處理好勢, 上傳 YouTube 公開 ; 我也用三禮拜兮時間, 將智慧佮我錄兮演講攏整理 上傳 並綜合其他已經上傳兮片段, 分成節目 演講两單元兮觀賞系列 (Playlists) : 1. 節目 /Programs: Wku6hvz4pngyAha 2. 演講 /Speeches: FP1iVBXnFHvZ7 任何人對有上慱兮節目或演講, 攏欲當佇遮二兮系列頂去點閱, 隨時暫停 重新啓勳 繼續, 真方便 ; 比過去兮 DVD 擱卡好用, 感佩台灣囝仔陳士駿 (Steve Chen) 佮朋友共創 Youtube 地動募款 2016 年二月初六 (0206) 透早四點前, 南台大地動, 震倒一棟佇永康十八樓兮住商混合 維冠 大樓,115 人熟睡中羅難死亡, 慟! 阮佇灣區兮台美人發起捐款脤災 ; 本協會聯絡姊妹市 SJC 市府, 促發慰問弔唁信函互台南賴清德市長, 也由理事黃偉凱 [John Huang] 佇網路頂設網站公開募款, 並佇二禮拜後兮年會現場募款, 共募得六千美元, 于四月初林典謨會長及新會長張忠仁回台, 拜會市府時親交賴市長, 表達台美人關懷故鄉兮災難 北加州灣區台灣同鄉聯合會也佇春節前後發起賑災募款, 募得數萬美金, 滙回台南救災, 真感動 九月初七賴市長來聖荷西拜會聖市長, 邀請伊明年帶團拜訪台南, 共同慶祝兩市结拜建交四十週年 彼暗宴請北加州捐款救災兮鄉親, 感謝大家對故鄉台灣兮關愛 ( 見附件二 ) 關懷故鄉台美人大選海外後援會燦鍙率團訪聖市長扁後援失連任北加台美設會舘政黨輪替爭主權 台灣政治民主化共同打拼海内外安排拜會姊妹市支援公投並絕食滙聚群力挺故鄕台灣正名姊妹市 130

149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姊妹市聯盟年會 城市外交真岀色 優勝藝術中學生 市區榮展聖荷西 社區活動靠志工 同齊規劃擱參與 聯合會辦文化節 台灣文化晏主流 錄影採訪作改進 二代參與漸主導 扁蓮列車婦女團 隨車錄影留形影 美西教授夏令會 節目演講攏總録 整理上傳 UTube 自由點閱共分享 0206 南台大地動 年會網路仝募款 回台親交賴市長 關懷故鄉台美人 賴神親邀聖市長 來年帶團訪台南 十 房地產經紀 退休作農種菓 [ ] 房地產經紀 11 退休前半冬, 開始註册佇網路頂修房地產經紀執照兮課程, 九月退休一个月內就考到執照 向州務卿登記, 並加入 房地產經紀人協會 成會員, 即可獨立營業 14 頭一次黄美星紹介, 試卜替按紐约搬來兮鄉親江正吉 ( 大作見本册第陸章 ) 夫婦找投資兮厝 ; 伊佇東岸賣出一間出租兮厝, 有需要佇 45 日內認定三間 180 日内完成其中一間兮交易 遮着係美國税法 1031 Exchange- 仝款資産交換條列 ; 欲當延期到尾賣出無買入才繳增值税 因為以上時限催迫, 伊佮另一位仲介買一間鄰高爾夫球場兮吉屋 ; 仝一條街正對面兮厝, 阮三冬前標着, 整修後賣出 無外久, 江先生佇東海岸兮朋友陳貞健 康玲欣夫婦亦欲佇 Brentwood, CA 找厝退休 伊先找過一仲介看袂濟間, 攏袂恰意 ; 我接手, 伊佇東海岸網路顶看 選卡恰意兮厝, 約訂時日飛來加州, 借住江先生兮厝, 開車過來 Brentwood 獵屋 (House Hunting) 有幾遍, 伊無過來, 我用 iphone 兮 Face Time app 同步秀互伊看 最後一間四房三浴一大廳, 擱有一座不只仔新兮游泳池, 加日光温水設備, 相當恰意 我替伊準備買厝契約, 佮賣方仲介出價, 以合理價格成交 伊事後才飛過來親目看覓佇二 三千哩外買兮厝, 相當滿意 遮係我唯一一件完成兮仲介交易 ; 其他攏係家己兮買賣 131

150 退休作農西遷北加州將近卅冬, 攏佇洛馬航太公司 ; 起初公司內也有幾位台美人工程師, 運氣歹, 十外冬前一回大裁員離開公司 2011 年初公佈另一波志願退休, 佇公司接近廿五冬, 年歲擱有够了, 就佮另二位台美人同事張健武 汪雅煌仝齊辦退休, 最後上班日係八月底 12 春偶然買著一間小農舍, 連十畝田 ; 農地已棄耕三年, 須用大農機整頓 接灌溉系統, 然後耕種生產 農舍須要翻新, 成三房二浴 ; 前後庭留二畝地, 其餘八畝田租互一農產公司 13 春搬入農舍 去 Home Depot 前請來二个散工, 墨西哥移民, 開始整理後庭 挖淺溝, 埋塑膠管線, 裝噴水閥, 加上定時控制, 水源用既有兮井水及水塔, 即成灌溉系統 另外也參考附近葡萄園, 設立三條 150 呎葡萄架, 種二排酒葡萄 一排食用葡萄 接着種一排一排各式水果樹, 有 : 蘋果 桃 李 梅 柿 橘 杏 葡萄 芭樂 石榴 芎蕉 奇異果 百香果等等 大部份水果第二冬就有收成, 濟少不等 也有墨西哥種兮木瓜, 五 六个月長大七 八尺高, 並巳開始結果, 有網球大小 ; 可惜十二月初降落一陣寒流, 連續四 五暗, 氣温降到 25 度 F, 受凍傷而失敗, 足可惜, 真無釆 另外試栽檨仔 (Mango) 幾遍, 氨候袂合, 攏無結果 農事辛苦, 用體力 ; 除蟲 除草 調噴水 施肥 剪枝 疏果等工作事項煩雜 做了二冬兮客串農夫, 體驗農夫兮辛苦 若年輕十歲, 應當欲使擋卡久 15 六月農舍連田上市, 一日就成交 一个月移交所有權 告别農事一身輕, 較有時間做别項代誌, 包括旅遊 年歲漸長該退休相招註册考執照也值找厝幫鄕親遠距看厝用手機標着農舍十畝田桃李梅柿杏葡萄收成不等各千秋 牽手恰意做地產通好家己做買賣利人利己好生理東岸買厝佇東灣開墾後庭做菓園芭樂石榴奇異果木爪凍死尚無采 132

151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農事甘苦用體力農舍佮田攏總賣 客串農夫即二冬真正退休來旅遊 十一 旅遊 [1970-] 早年旅遊早年旅遊以開車為主, 攏佇北美洲 ; 70 初來美國, 頭一兮學期後, 有美國同學相招, 四人一車, 往東南向出遊, 經亞特蘭大 邁亞密 纽奧良 回諾城 彼當時, 大家攏係窮學生, 真節省 ; 佇亞特蘭大同學林文賢好友林富文 黃美惠兮宿舍借徛一暗 了後旅遊 1976 佮爸母 Conny 攏佇諾城附近, 大煙山國家公園一點鐘佇林肯紀念堂車程, 去過幾回, 四季景色攏無仝 ; 佇山頂, 第一次看着黑熊出來駐事場垃圾箱找食物 住康州兮十三冬, 就近去過加拿大二回, 一次回程路過緬因州兮亞卡迪亞國家公園, 彼係美國位佇最東兮國家公園, 倚海邊, 淺灘崎岩, 浪花真媠 去紐約上州幾回, 一回係載爸母去乃加拉瀑布, 其他攏係參哈城球隊出征, 不算純旅遊 哈城位佇波士頓佮纽約中間, 開車二 三小時就到中國城 ; 二 三个月走一趟, 採購東方食品, 也打牙祭, 飽口福 遷康州就業以後, 長女 Conny [ 75], 次女 Lisa [ 83] 出世 日時, 幼囡托鄰居照顧 Conny 佇小學畤練鋼琴, 小提琴及黑笛 ; 87 西遷加州後, 參與北加州青少年交響樂團, 89 春樂團受邀請, 去法國練演三禮拜, 係她 85 全家回台之後, 第一次岀國 Lisa 來加州時僅四歲, 排名等了一冬後才入幼稚園 ; 小中學攏佇 Palo Alto [PA] 公立學校 99 PA 佇日本兮姊妹市 : 佇東京都東北兮茨城县土浦市, 有一團高中生十二人來 PA 做交換學生 ; 阮志願做交換家庭, 接待一日本高中女生住宿二禮拜, 日時佮 Lisa 做陣去學校上課 隔冬, 土浦市高中回請, 接待 PA 高中生十五人遊學三禮拜 ; 係她第一遍岀國, 住寄宿家庭, 學茶道 76 頭一間厝買佇温莎鎮, 無外久爸母頭一次來美國看大孫女 Conny, 開車遊紐約, 華盛頓首都, 順道拜訪住佇費城兮 133

152 阿順叔嬸 阿順叔佮二哥丁全同年 公學校仝班 頭一遍真正兮 西遊 77 佮丈人丈姆及二歲大兮長女 Conny, 按康州飛來西海岸渡假, 算係頭一遍真正兮 西遊 ; 租車遊灣區景點及附近國家公園 海邊風景區, 了後向南駛落去南加州 加州南北有四條縱貫公路欲通 ; 海岸 CA-1 號公路真媠, 中段沿山崖彎曲難行, 須時尚久 ; 往東 US-101 公路, 古早馬車時代主要幹道, 連接卡早開發兮村鎮 ; 再往東,I-5 州際公路最新, 縱貫美西三州, 由美 加邊界經華盛頓州 俄勒岡州 加州中央盆谷西側, 一直到美墨邊界 ; 最東係加州 CA-99 號公路, 沿中央盆谷東側, 原農業大動脈 阮駛 CA-1 號路, 經赫斯特堡 (Hearst Castle) 洛杉磯 ( 迪斯耐 ) 聖地亞哥 ( 海洋世界 ), 往東沿 I-8 州際公路, 入亞歷桑納州, 沙漠氣候, 八月中天氣奇熱, 租兮新車不到七千哩程, 儘然引擎超熱而熄火, 佳哉離一陸橋真近, 互車滑行到陸橋下才停 下車一看水箱冷却引擎兮水, 因引擎超熱遂嗶咧, 水由車底排氣管流出, 引擎報廢! 等廿外分鐘, 攔下一拖吊車, 載阮又拖着租車到鳳凰城 (Phoenix, AZ) 兮旅館, 已半夜一點半 ; 旅館外壁上一温度計指針停佇 116 度 ( 華氏 ), 超熱! 隔日, 租車公司派二人開另一車來換 ; 阮即上路趕行程, 經拉斯維加斯 (Las Vegas) 死谷 (Death Velley, 更熱,120 度 ), 而後折返灣區, 飛回東岸康州 西遷後兮旅遊 87 西遷加州後, 前半段兮旅遊也是開車 美國西部真濟國家公園, 加州也有袂少州公園 ; 開車單日或幾日仔來回 優勝美地 (Yosimity National Park) 係美國第一兮國家公園, 風景足媠, 去過幾遍 ; 離灣區四 五點鐘, 園內有旅館, 呣擱須要真早就預約 海岸往北也有紅木公園, 往南有蒙特雷 (Monterey) 漁港 卡妹娥 (Camel) 小鎮, 再往南有赫斯特堡, 可單日往返 遠程旅遊, 洛杉磯 聖地亞哥 賭域拉斯維加斯, 須數天 更遠, 猶他州也有幾个國家公園, 如大峽谷 黃石公園, 風景攏足媠 87 春夏搬遷彼時, 暫住 PA 汽車旅館, 接到阿順叔電話, 告知家母佇台南, 母親節彼日下晡仙逝, 享壽 74, 慟 ; 緊向 134

153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公司請假, 返台奔喪 一禮拜後返美途中, 大兄也佇厝往生 88 熱天佇台南兮全家, 包括五弟永林, 大妹蓮蘭, 二妹蓮朱, 妹婿宗啓佮伊兮小弟, 六弟國源, 也有親家, 做陣陪家父參加美西旅行團 大家先來灣區息幾日, 調整時差, 我開旅行車載伊遊優勝美地, 紅木林等國家公園 ; 最後送伊到南加蒙特利公園旅館, 歸隊旅行團 我一人開空車, 一路無停, 駛回到 PA 兮厝, 路程四百外哩 運氣袂壞, 車兮前輪上車庫前停車坪, 後輪未上, 油盡熄火 ; 推車倒退停厝前路邊 拿油桶到附近加油站買汽油, 轉來灌入車油箱 ; 再發動, 才將車開入車庫 ; 真佳哉, 無佇公路上出事 89 弟妹二家移民加州, 投資餐舘 阿爸及六弟國源也做陣過來旅遊, 就近和姪甥兒女們 ( 俊傑 俊育 谷祥 谷茵 ) 重遊優勝美地國家公園 98 返台參與海外長扁後援會 ; 了後, 妹婿賴宗啟開車, 載六舅林木棋佮我遊北海岸福隆 野柳一圈, 重新認識台灣之美 六舅係母親尚細漢兮小弟, 佮李登輝同年, 也仝于戰前留學日本京都帝大, 戰後回台 先佇台南高農教册, 後來搬住台北, 近兒女 精研珠寶古董 ; 自已收藏, 也當任古董商顧問 - 林教授, 相當有名 氣 晚年中風,2008 往生, 享壽八十六 2000 年新世紀, 遊夏威夷二 遍 頭一遍佮牽手, 大后生及二后生遊 Maui 島, 透早二點旅行社小巴士來接阮上山看日出, 了後騎鐵馬溜落山, 呣免踏, 風景足媠, 若像 ET 電影騎車跨月, 真爽! 佇大島黃昏去看火山滆岩, 有些己冷卻, 有一括半燒冷, 忽然, 鞋底燒焦味, 趕緊移步 也去海邊濳水看熱帶魚, 大家背上氧氣筒, 隨導遊濳下廿卅呎深, 佮魚同游, 真心舒 ; 可惜正美不愔水性, 無濳外深, 但也有看着魚 第二遍佮牽手正美及四姊妹同遊夏威夷四島, 住共渡公寓, 三房二浴一廚 ; 沙灘, 熱帶林, 光景攏真媠 弟妹姪甥陪阿爸遊優勝美地國家公園

154 郵輪遊歐 04 後旅遊換坐郵輪, 習慣公子郵輪 Princess Cruises, 遊歐洲幾遍 ; 一回陸地遊 大城市如 : 倫敦 巴黎 羅馬 維也納 威尼斯 雅典 阿姆斯特丹 哥本哈根 伊斯旦堡 開羅, 攏遊過 ; 有一括重複 也遊過阿拉斯加冰河二遍 有一回佇巴黎, 多留三天, 住長榮桂冠旅館, 事前有預感, 可能會佇遐碰到外甥女賴谷菌 她任職長榮航空, 係空中小姐, 每月一 二遍長途飛巴黎或倫敦 第二天喫早餐果然遇到她, 阮攏真歡喜, 相招去參觀羅浮宮博物館 ; 意外之喜 12 底佮正美先遊日本關西一禮拜 然後回台參加外甥賴谷 2006 佮正美佇阿姆斯特丹祥兮婚禮, 坐大位做母舅公 擱紲落去佮正美及三姊妹仝齊搭機飛印度新德里, 仝遊近古印度黃金三角, 參觀真濟佇恒河流域, 過去幾百冬建兮皇宮及寺廟, 包括聯合國世界文明遺跡, 及太極馬赫殿 (Taj Mahal) 印度古文明 人濟 民主 開發中 ; 國家 2012 佮正美遊日本關西發展有濳力 2015 夏二后生佇灣區結婚後佮正美 大姊 四妹同乘公主號郵輪再次遊阿拉斯加冰河 一个月後整修庭院, 用力不當遂腦出血手術二次 ( 詳見十三章 ); 之後依醫師吩咐, 取消旅遊三次 直到 2016 年七月中才首次搭巴士遊總統巨石雕像 (Mt. Rushmore National Memorial), 印地安勇士瘋馬 (Crazehorse) 山雕, 佮黄石公園 (Yellowstone NP, 生平第二次 ) 列車驚魂記 2016 年九月底佮灣區廿外鄉親搭 Amtrak 列車到雷諾 -Reno, NV 後, 租車遊 Lake Tahoe ( 乾雨湖 ) Virginia City (1859 發現銀礦 Comstork, 百年後真濟美國西部牛仔電影佇遮拍外景 ) 1960 冬季奧運村 Squaw Valley 等地, 風景足媠 ; 非常感激 136

155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Tahoe 鄉親 Norman Fumi ( 陳淮崇 何文英 ) 夫婦兮熱情接待佮導遊 回程佇 Reno 上車, 牵手正美警覺車內三个年青壯漢行徑可疑, 車內來回幾遍, 懷疑係不良份子, 甚致有可能係恐佈份子 ; 毋知敢欲像年初佇巴黎火車頂兮恐佈份子, 佇伊持槍作案進前被三位遊旅中兮美國大兵仝齊先下手制服 正美愈想愈驚, 坐立不安, 偷偷去報列車頂兮員工, 説 : 有恐佈份子佇車内, 緊報警! 員工回説: 免驚了! 伊係便衣兮列車保全人員, 來回警戒, 確定車内無不良兮恐佈份子, 保持安全! 伊三人下一站 Truckee 落車離去 正美卡安心佮同行朋友 ( 陳貞健 康玲欣夫婦, 佮鄭智群 鄭美英夫婦, 阮攏徛佇 Brentwood, CA) 談起, 大家為她收驚 ; 説她欲使去做偵探或係保全兮工作 開車旅遊選風景國家公園第一選黃石公園大峽谷優勝美地攏足媠夏威夷島阿洛哈上山落海逍遙遊郵輪遊歐公子號倫敦羅馬威尼斯陸遊巴黎維也納雅典開羅金字塔巧遇娚女賴谷菌歡喜同遊羅浮宮谷祥婚禮母舅公印度恒河金三角阿拉斯加賞冰河總統巨像佮黄石列車仝遊乾雨湖懷疑壯漢為恐攻佳哉係便衣保全專司警戒保平安 十二 阮厝子女甥成家 [ ] 1970 出國到 1985 年底頭一次返台, 中間漫長兮十五冬歲月, 弟妹佇故鄉結婚, 成家立業 遺憾袂當返台, 去參加伊兮婚禮 遂後姪甥兮婚禮也真遺憾袂當參與, 妹甥賴谷祥兮婚禮係唯一兮參與 02 底長女 Conny 佇西雅圖結婚 ; 女婿 Kevin Karnes 係華盛頓大學音樂系學長, 親家 Richard K. 波音公司經理退休, 親姆 Ilza K. 幼年戰後隨阿公阿嬤自歐洲拉特維亞 (Latvia) 移民美國 小家庭住亞特蘭大,Kevin 佇 Emery U. 音楽系任系主任, 12 生一女 Elodie, 足古錐可愛 137

156 04 春佮牽手許正美正式佇 San Ramon, CA 一兮高爾夫俱樂部結婚, 兒女及親友五六十人見證 ; 順叔佮牽手兄哥許醫師主婚, 東灣敎會周宏毅牧師證婚, 清華同窗施天墩司禮, 袂少東灣鄉親朋友湊幫贊, 真感謝 二日後就飛回台灣參與扁蓮海外助選團行程 年中搬新厝住 San Ramon, 離阿順叔嬸兮厝一哩半 阿叔二冬前由西屋公司退休, 自佛羅里達州搬來北加州, 參阿嬸兮姪女明慧卡近, 欲當相照顧 阿嬸許彩妃美術真有天份, 早前住費城, 坐車去紐約大學修水彩, 後來足出名, 佇畫廊及佛州市集得獎足濟 ; 伊兮作品佇歐洲博物館有收集, 亦被收錄佇二册美國水彩畫精選集, 台美人兮光榮 04 大后生自巴爾迪摩 (Baltimore, MD) 換頭路, 搬到芝加哥 ; 07 結婚, 新婦在地人, 親家係西臘及德國後裔 ; 生二子, 真聰明乖巧 12 秋二女 Lisa 佇 PA 結婚, 囝婿 Jordan Klein, 親家 Ken K. 猶太裔, 二人係加州柏克里大學, 都市計劃研究所同班, 任職舊金山及柏克里市政府, 住灣區奧克蘭 13 底返台參加妹甥賴谷祥 新娘陳于倩兮婚禮, 當母舅公, 佇台北國賓大飯店 ; 妹婿賴宗啟佇故鄉岡山兮家人及親戚, 包遊覽車來台北, 場面真鬧熱 ; 15 中生一女賴凱莉, 足親像阿嬤, 二妹蓮朱 妹婿宗啟足歡喜 15 中二后生結婚, 新婦係 Michigan 州兮姑娘, 親家美國人, 退休敎師 二人經友人紹介, 佇 SF 熟識, 新婦擱進修 MBA 了才結婚, 佇舊金山大公司上班, 二后生佇奧克蘭上班, 輭体工程師 ; 二人住灣區都柏林 [Dublin, CA] 正爿相片係結婚全家福寫真 2015 二后生佮新婦結婚全家福 十三 遊子懷鄉 修身保健 [2014-] 138

157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卒業五十冬後兮重聚高中卒業, 驢歌初動, 已經是五十外冬前兮代誌 足濟老朋友卒業後勞燕分飛, 各奔前程, 就無見面, 甚至無聯絡 廿外冬前回台南, 曾參加過一次小型同窗會, 僅七 八人, 新曆正月初二, 見陳清源老師 十外冬前回清華會見陳永昌兄, 提起卒業卅外冬, 趁大家年歲無介大, 家庭 事業安定, 希望欲當重聚 ; 04 再提議, 未成功, 真可惜 ; 12 見陳冠福及蔡長泰也提起, 猶原無結果 14 初飛去芝加哥大后生佮新婦兮住家, 為二孫慶祝三歲生日 芝加哥係美國第三大城, 位佇五大湖西側, 風大, 係美國兮 風城 ; 大陸型氣侯, 冬天奇冷, 一月底氣温下探華氏零下二度, 學校停課三日 二月初氣温回升廿度, 約好友盧主榮 陳幸世, 及清華好友楊洪仁相聚, 遮係卒業後頭一遍佮幸世兄會面, 非常歡喜 大家同年, 比孫輩濟少大細, 還老返童 返北加州, 電郵合照, 另付幾張高初中相片 ; 鈎起懷舊及思念中學同窗情誼 ; 大家一算, 今年嘟好卒業五十周年, 若欲當重聚, 真有意義 我佇清華網站找着陳永昌 馬振基兩位教授兮電郵, 寄上相片, 並建議聯絡同學 籌辦同窗會 將近半年, 大家努力, 尤其歐朝華, 歐善惠及陳正改三位尚出力, 終於連络到卅外同窗, 感謝恁! 春夏之交, 南一中仝屆別班同學有人出來召集全屆同學會 ; 阮五班由陳正改, 陳永昌佮馬振基兄代表, 替咱安排頭一日下 2014 南一中 班卒業 50 週年同窗會佇台南大億麗緻合影寫真 139

158 晡一場咱五班家己兮同窗會, 歐善惠敎授佮二名博土生也真幫忙, 感謝六位! 遮場同窗會, 共廿五名同窗及十位牽手們參加, 是大部分老朋友卒業五十冬後, 頭一遍兮會面, 大家真珍惜, 自我簡要分享回憶, 重温同窗情誼 ; 大家留下一幅全班合照, 如附 了後, 黑馬即刻電傳相片, 訂購卅個印上相片兮馬克杯, 彼暗就取着, 分發互大家 ; 感謝黑馬佮善惠兮博士生忙 全屆同學會也安排晚宴, 回母校, 古都二日遊, 安平古堡, 七股海龍號 汎舟遊蚵田, 美倫美奐兮 奇美博物館, 以及高 屏 台東三日遊 ; 主辦同學兮用心安排 招呼 照顧, 感激不盡 可惜五班尚有近十位同學失聯或袂當參與, 希望二 三冬或五冬後欲當重聚 請大家保重! 事農保健回美國繼續農事半冬, 15 中厝將農地賣去後, 佮牽手重操投資房地産生意 買得一間三房三浴, 佇高爾夫球場邊兮中古屋 二冬前屋主放棄付不起兮房貸, 銀行回收拍賣, 庭院草木荒廢二冬, 無洒水而枯死 七月底清理庭園枯木, 用力不當, 雙腿大肌拉傷, 同時頭內嗶哩一聲 起初只拉傷疼痛, 一禮拜即消 ; 但是頭殼內腦出血, 腦壓漸漸上昇, 出現行動緩慢 言詞不清 寫字歪斜 愛睏等不正常現象 牽手警覺, 問護士, 趕緊送醫 ; 作電腦掃描, 確定 腦硬膜下血腫 [Hematoma] 轉送紅木城 (Redwood City) 凱撤醫院 (Kaiser Hospital), 即時開刀手術, 放出數百 CC 兮腦血水 住院三日後, 出院回家療養, 預定七禮拜後復診, 以確定康復 感謝牽手正美細心照顧, 救回一條命 醫師吩咐小心休養, 慣例有二成五復發率 術後回復平順四 五禮拜後, 再度出現不正常現象 ; 二度手術, 再次插管放出二百廿五 CC 兮腦血水 遮次病歷, 回想起來, 是有了年歲, 自然老化, 身軀及各器官萎縮 ; 頭殼卡硬在外撑着, 腦組織內縮, 佮頭殼相連兮勒帶 靜脈有斷裂出血兮危險性 ; 遮係老年人常見病例之一 諸位有年歲兮讀者請留 140

159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意, 多多保重 平時健康算好, 真少有病看醫生 遮次病遇係警訊, 保健足重要 以後粗重兮工作, 應再三考慮, 儘量避免用粗力 退休了卡有家已兮時間, 可選擇有意義兮代誌去進行 15 年中開始, 阮東灣長樂會 [EB-TASS] 有開 日文研習班, 由郭敏俊先生教授 阮頭家 ( 牽手正美 ) 本底就有趣味學, 二人報名參與, 同學廿外人, 攏真用心學 年底東灣同鄉會年會時有排演一兮短劇 憶童年, 三幕 ; 同學有人演 : 子供 同學 小売 父母 先生 班長 班代表等角色, 有真心適兮對話 ; 我志願錄影佮製作 DVD ( 16 年會也將排演 桃太郎 [ ももたろう ] 短劇 ) 上課一學期, 大家真有成就感 ; 將繼續學落去! 同學有人提議, 擱學習几學期, 來年秋天安排去日本旅遊, 感受會卡深, 值得期待 高中卒業五十冬只待好友相聚時同心協力找同窗永昌黑馬佮正改找出同窗卅外位仝屆安排遊故鄉回美事農又半冬手術放血漸康復東灣初辦長樂會排演短劇憶童年回顧業餘志工事總统直選後援會社區同齊挺民進海外後援拼大選協助會館姊妹市 同窗情誼慍心內重燃友情互關壞連絡開會故鄉聚朝華善惠足認真齊聚故鄉儘分享母校師長同慶賀用力不慎傷腦筋保健自然老康健日文研習真用心來年秋夏日本遊關懷台灣民主化台灣正名姊妹市反 K 反共爭自由政權輪替反獨裁錄影美西夏令會 十四 總統大選國會過半 天佑台灣佮美國 [2016-] 二次手術後回復平順, 可惜袂當回台親身體驗總統及國會大選, 只好佇網路頂關注台灣民視 [Formosa TV, 141

160 ] 開票直播 選後復診, 再次 CT Scan, 結果已復原良好, 以後還須小心, 避免不當用粗力 本土民主進步黨四冬前氣勢袂壞, 投票前 K 黨剾步製造 宇昌案, 結果馬仔連任, 台灣民主經濟再度停頓倒退 ;K 黨聯共, 更失民心! 遮次 2016 大選, 半冬前民調己經預告大輸贏 選前又有 周子瑜 事件, 十六歲兮台南媠囡仔, 佇韓國歌團演出後飛舞 車輪牌三色旗, 被有心人指控 台獨份子, 被迫道歉 遮兮事件激發出全國台灣人民兮憤慨, 網路瘋傳, 年青學子相約返鄉投票, 以選票發聲 ; 結果民進黨遮組蔡英文 陳建仁大嬴三百外萬票, 當選民選第六任總統 副總統 伊二位學者出身擱勥, 互大家攏真呵咾 國會方面也過半, 以後四冬完全執政 遮係自 1996 年首次總統直選後第三次政權輪替, 也係頭一次國會輪替 ; 可喜, 可賀 全世界主要民主國家攏表示祝賀, 色括 : 美國 日本 英 德 法 加 澳等 真可惜由北加州返台, 二度參選南投二區兮張國鑫, 袂當突破地方世家而敗選 緃觀台灣戰後以來兮政治, 先有二二八大屠殺, 接着幾十冬兮戒嚴及白色恐佈, 兩蔣兮一黨專制獨裁, 直到美麗島事件, 鄭南榕殉道,1986 民進黨成立 2000 首度政權輪替, 可惜國會毋過半 ;2004 選前兮 228 全國二百萬人 牽手護台灣, 陳水扁, 呂秀蓮連任 2008 政權二度輪替, 中國黨親中反美日, 聯共防獨失民心, 台灣民主倒退八冬 佳哉遮次大選中國黨慘敗, 政權三度輪替 2016/05/20 蔡英文 陳建仁正式就任總統 副總統 2014 春 太陽花學運 激發出年青人對 K 黨政府兮反感, 佇遮次大選也發揮出新世代兮心聲及活力 ; 一冬前組 時代力量 黨, 投入國會選舉, 成功當選三位分區立委及二席不分區立委, 成為國會第三大黨 將來監督民進黨政府, 確立經濟自主, 保護台灣主權 ; 可喜 可慶! 期待繼續成長, 取代 K 黨, 佮民進黨競爭擱合作, 形成健全兮兩黨輪替 另外公開明確主張台灣獨立兮 自由台灣黨, 也投入選舉, 真可惜遮次袂當進入國會, 以後繼續宣揚台灣獨立建國兮理念, 穩健成長 希望台灣兮民主政治欲當順利, 成長 成熟, 成就東方兮瑞士 天佑台灣! 142

161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關心美國兮社會佮政治咱第一代台美人, 自年青時代東渡美國新世界, 佇遮研究所攻取學位 ; 做研究 教册 就業, 並建立家庭 時日一久, 第二 三代台美人出世 成長 ; 美國係伊兮故鄉, 咱兮第二故鄉 咱自然關心美國兮社會 經濟 軍事佮政治 美國有成熟兮二黨民主政治, 民主 共和二大黨正常輪替 09 起民主黨主政, 内政乏善 外交失策 國債狂飃 國力衰退 共和黨在野近八冬, 佇非大選期中 國會改選大勝, 取得參衆兩院過半多數 政治素人唐諾 川普 (Donald Trump) 佇 15 六月投入總统大選兮共和黨初選, 佇十七人爆選中勝出, 代表共和黨 ; 16 十一月初八兮大選擊敗貪腐兮民主黨喜萊莉 克林頓, 當選美國第 45 任總統! 國會參 衆兩院也攏保持過半多數, 來年正月完全執政, 使美國再次强大! 2016 大選年, 咱永遠兮故鄉 - 台灣 佮第二兮故鄉 - 美國攏欲當民心覺醒, 打破過去八冬兮赤藍 K 黨馬政權 佮民主黨烏巴馬政權, 達成民進 共和新政, 幸哉! 共和黨兮執政 佮新兮國際形勢, 應當欲對台灣卡有利 ; 全民愛拼 : 正名 制憲 建國擱入聯! 戰後無知迎祖國 換來 228 大屠殺 白色恐佈遂戒嚴 赤藍殖民幾十冬 1979 美麗島事件 國際台美齊聲援 1988 張憲義事件 小蒋氣崩換登輝 1996 總統首民選 選民毋驚啞吧彈 2000 政權首輪替 可惜國會嘸過半 2004 牽手護台灣 扁蓮民進顧主權 2008 政權再輪替 聯共防獨失民心 2012 剾步宇昌案 民主倒退爛八冬 2016 K 黨大潰敗 英仁國會攏過半 美日歐盟同祝賀 民主自由真價值 時代力量新世代 監督政府民進黨 期待兩黨相競合 經濟南向求自主 東方瑞士好將來 天佑台灣佮美國 143

162 附件一 南一中卒業後五十冬兮人生回味概要 144

163 台美人生命脚跡 肆 府城南廠之子西遊記趣 - 陳天令 附件二 : 台南市長賴清德 2016 訪美親筆謝函佮聖荷西 - 台南兩市建交四十週年紀念旗幟 145

164 .. 本文完 ; 本册半途休息 ;Intermission.. 互目睭歇睏一遐 ; 卡擱再繼續欣賞! 146

165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在三樓欄杆上行走的小女孩 Huey-li Liu, 劉惠麗 作者簡歷 : 我 1937 年出生於嘉義市二通, 即現在的中正路 前後唸旭光小學和崇文國小, 初高中都就讀嘉義女中 1959 年台大心理系畢業, 當了一年助教 1960 年到美國 1961 年與李昭仁結婚 1962 年在 Oklahoma State University 得碩士學位, 並考取州考, 得臨床心理學家資格, Board Certified Clinical Psychologist, 遂在 Larned State Hospital 工作 當家庭主婦, 生下兩男,1967 年搬到 Allentown, PA 1969 開始在里海谷輔導診所 Lehigh Valley Guidance Clinic 工作 1973 年回台灣, 生老三, 先後任教於清華及交通大學和明新工專, 並設立該三校之學生心理輔導中心 1996 年夫婿李昭仁去世,1997 年辭職回美國加州至今,2001 年底和陳封全結婚享受含飴弄孫, 悠閒卻忙碌的老年生活 序 為了響應柯耀宗先生鼓勵大家寫自己的故事的號召, 我開始回想我的過去 生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 在腦中撂過, 就像尋寶 以前做過的有些事, 想起來實在很不可思議 每一個人的際遇都不同, 注重的也不一樣, 寫法更是迴異 我的故事大多是生活中片段的比較鮮明的記憶 寫到以前發生的事件時, 又重新回到當時的情境, 回味當時的感覺 有時那感覺更清晰強烈, 更深刻, 人的感覺不會因時間環境的變遷而改變或消逝 而且因我們已經經歷了人生的悲歡離合, 我們會從不同的角度, 重新了解過去發生的事, 並體會到當事人的感覺 例如我知道我父親因我三姊的去世很難過, 但是現在更能體會到他痛苦的深度 回顧過去, 給我們機 147

166 會重溫過去的喜怒哀樂, 雖也可能帶來痛苦, 但同時也是一種悽美, 甜密的回憶 我們該把過去當成過去, 而回到現實 Let life go on! 對我來說寫作過程是一種喜樂, 所以我的傳記就是沒有人看, 至少可以讓我自娛, 付上我 2008 年被登在 Rossmoor Treasures 一書中第一頁的文章 : The Autobiography Class I used to think my life was plain and ordinary; there was nothing interesting to write about. Autobiography class prompted me to look back and search, and then I discovered that there were things worth mentioning. Writing itself has been fun and enjoyable for me. Memoir writing is like a treasure hunt. We have stored all our past in a storage trunk or chest and put them away in the attic or garage, hardly ever to be reopened. With memoir writing, we are forced to open the old trunk and hunt for the stuff we laid there and ignored. We will be surprised to find a lot of treasures, things worth keeping, things that remind us of the good times or the hard times we had in life. As I sift through my life, the details of events in the past became clear and vivid. The feelings associated with those memories are refreshed. They may be joyful and fun, and may be unpleasant and sad. They all become sweet memories. I realized that any one who touched my life had a place in my chest, my heart. When recalled, the feeling recurred in almost the same intensity. Feeling does not diminish or change with the change of circumstances. Different people played different parts in each stage of my life; there were people who were kind and good to me, and people mean and cruel. I appreciate those who loved me and helped me, and to those who treated me unfairly, I look at them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and try to understand and forgive. After reviewing and rearranging the past, we can put them back into the chest and let life go on. By Hueyli Liu 2008 第一部出生到終戰

167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我 1937 年在嘉義出生 我母親一連生了四個男孩, 老大在一歲前即夭折 媽接下來生了四個女兒, 而我是那最小的女兒 在重男輕女的時代, 我是多餘的 聽說我外祖母叫我媽把我送掉 我父母對於她的話完全沒考慮, 而且在有那麼多女兒之後, 雖然女兒不稀奇, 他們還是很疼愛我 在我之後媽又生了一男一女總共生了十個 父親劉傳來出生於嘉義公田, 現今往阿里山半腰處 九歲才下山進公學我的嬰兒照校 因長得不高, 年紀卻比別人大, 常被取笑欺侮, 叫他草地人 這影響他一生對人的看法及態度 他痛恨一些以權勢財力自傲, 仗勢欺人的人, 而對貧窮弱勢者特別同情, 照顧 他後來考進台北醫專, 又赴日修得醫學博士 然後在嘉義開業 在他事業有成, 生活安定之後, 他經常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 我們家的飯桌上經常有不速之客, 如鄉下來的, 親戚朋友或比較窮的人來看病, 不但免費, 還吃一頓飯 我父親雖是眼科醫生, 但是在那時代, 甚麼病都得懂, 都能治 雖是開業醫戰爭中闔家照師, 他喜歡做研究, 他發現某種蛔蟲會導致視力衰退, 甚至失明 他的這一項發現曾在台灣的醫學會發表, 但被否定, 認為是無羁之談, 甚至慌繆 然而一, 二十年後日本一位眼科醫師給父親一封信, 稱讚我父親的研究發現, 他回日本後做了同一實驗, 證明我父親是對的而得獎 爸不但醫術高明, 且待人親切, 所以成為名醫 爸對我們小孩一直寵愛有加, 甚至溺愛, 是一位慈父, 非嚴父 如果沒有我母親的管教, 我可能被慣壞了 149

168 我母親蔡珠璣雖然出自名門, 外祖父蔡懷玉是早期少數西醫之一 可惜在我媽 14 歲時就去世 外祖母雖沒上過學, 但她能認字寫字, 重視教育, 她讓媽去考並去唸有名的女子中學, 台北三高女 這是當時給台灣人唸的最好的女子中學 因她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被我父親看上而求婚 17 歲就嫁給我父親, 一連生了十個孩子, 傷了身體 在我的記憶中, 她一直體弱多病, 但卻絕頂聰明, 對我們有一點嚴格, 但也很慈愛, 從來不打罵我們, 我非常愛她, 黏她 她在 55 歲時便中風,66 歲去世 片段的兒時記憶 : 懷念的噴水圓環我家在嘉義市中心, 離噴水圓環一條街的中正路上 以前叫二通 現在的圓環以前叫 噴水 以前真是一噴水亭, 周圍環饒著噴下來的水, 成水池, 外圍著約一尺半高的圓形矮圍牆, 像羅馬的噴水 fountain 人們可坐在上面觀水聊天, 也可安全的在其周圍嬉戲 小時候是我們休閒的好地方 可惜這優雅的噴水, 在國民黨來後完全改觀 ; 噴水亭變成蔣介石雕像, 水沒了 先前的美好氣份也都消失了 我在最近拍的電影 Kano 裡得一瞥舊時的噴水亭, 不勝懷念 驚險特技我爸常提及我小時候 ( 可能三 四歲 ) 他和我媽帶我們到台北, 住在我四叔漢口街的家的一件事 他說有一天路上行人看到一個小女孩在三樓門窗外的欄杆上走, 下面即是漢口街 行人趕快告訴在一樓的父親 爸形容他如何趕到三樓, 怕我驚嚇到而跌倒, 小心翼翼, 靜靜的走到我身旁, 猛然把我抱下來 說得似乎驚險萬分 寫到此, 不免感懷父親的愛, 讓我重溫父愛 撿垃圾破爛有一天我發現一女孩在我家門前撿垃圾剩菜, 我就陪她, 幫她挨家去撿了好幾天 算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這事我從來沒告訴任何人 150

169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跳水溺水大概是小學一年級時, 我們到游泳池旁上體育課, 我看到一較高年級的女孩, 跳到水裡開始游 從來沒游泳過的我, 居然衝動地跟著跳進去, 結果在水裡掙扎, 差一點溺水, 幸好被即時救出 我爸媽總說我小時候很乖, 但太愛冒險, 常讓他們提心掉膽 我大哥照了我爬在樹上及在屋頂的照片, 可當見證, 不然我也不記得了 金葉, 終生懷念我們兄弟姊妹共十人, 除了我, 都由奶媽帶到兩三歲 我媽常說我是唯一吃她的奶長大的 大概因此我特別黏她 然而她又太忙, 我兩三歲後, 就由從小在我家長大的金葉照顧 雖然她不是被請來照顧我, 也没特別要她帶我, 但是她却特別疼我 聽說她還常替我打抱不平, 覺得我被忽視 我如果半夜醒來, 會哭着穿過黑暗的天井, 到她們的房間找她 大概在我 5 6 歲時 我們街上一家百貨店主的兒子, 看到金葉漂亮, 來求婚而結婚 在當時似乎是好的姻緣 但是她婆婆是她先生的養母, 很刻薄, 連她先生都怕她 他們婚後, 她不准金葉回到我家, 我大姊帶我去她家看她時, 她紅着眼, 示意她不能見我們 這之後大家各自疏散沒聯絡 戰後, 聽說她們一家搬到台北, 我們去台北看她時, 她倒是顕得很開朗, 一直對著我說話, 問問題, 可是極度內向的我, 一句話都說不出 離開後, 非常後金葉 - 終生懷念悔, 她一定以為我不在乎她, 不愛她了 其實我是多麼想念她 幾個月後, 我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息 ; 金葉不堪她婆婆逼她為娼, 上吊自殺 之後有好多年我一直受懊悔, 傷心和對她婆婆的氣恨所煎熬 直到七十多年後的今天, 想起她, 仍然心酸懷念 151

170 小學一二年級我唸的小學叫旭日小學校, 是專門給日本人唸的 我六歲, 1943 年入學, 在學校並不愉快, 因我不喜歡講日語 起初一切還好, 後來二次大戰波及台灣, 經常被盟軍轟炸 學校開始讓我們準備應付空襲, 也開始灌輸給我們說, 中國支那是我們的敵人 支那人有一天同班的同學在回家的路上, 大喊 支那兵回去! 我笨笨的環顧四周, 才知道他們在對著我喊 他們為何叫我支那人? 我真覺混亂迷惑 我只知我是台灣人不是日本人, 但從來沒有想到我會被人說是支那人 我特別氣的是, 主導那幾個人對著我喊的, 竟是台灣人, 但她喜歡討好日本人 這實在是台灣人的不幸, 一直身分混淆 Identity crisis 不知自己是甚麼人 最近總算好些, 大家敢說自己不是中國人 我很高興我父親在日治時代種種壓力下, 始終沒有改名換姓 疏開小學二年級開始經常躲防空洞,B29 是可怕的數目, 因嘉義有一座大的空軍基地, 經常受盟軍轟炸 所以我家和我伯父家的小孩們, 都被送到我父親的家鄉, 公田山上躲避 我們叫 疏開 當時我祖父及姑媽住在那裏 我和我堂姊妹兄弟約十人, 都在十歲以下, 由我二姑媽帶我們, 十人一起睡在一張大木床上, 半夜有人哭, 我姑媽就拿點心給他吃 附註 : 觸口即現在的天長地久所在地, 在當時從嘉義有公車到觸口, 由觸口需爬很陡的山, 走很久才能到達深山裡 - 公田, 我祖父的家 那是我第一次離開我媽, 我很想念她 於是有一天我跟著祖父的工人走下山到觸口, 然後跳上公車回到嘉義, 在噴水下車回家 我爸媽看到我爀一大跳 你怎麼回來了, 這有多麼危險! 爸媽看到我在山上手被割傷, 潰爛, 很不忍, 沒再駡我 我當時才八歲現在想想真是不可思義 152

171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我在家只過一夜, 第二天媽就帶我回觸口 公車很擠, 有一個親戚把我從窗戶送進車子裏, 我媽隨後上來 到了觸口媽又陪我住了一夜, 講了兩則故事給我聽 這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一件事 媽整天幫助我爸醫院訋事務, 從來沒有時間陪我們, 更不用說講故事了 頭一次母女兩人躺在床上, 又可以聆聽她説故事, 其溫馨終生難忘 她的愛滋潤我的心, 永遠讓我受用不盡 第二天早上, 我媽就派工人把我送回山上 - 公田, 而她坐公車回嘉義 鄉村生活 Life in the country side 本來日本政府禁止人民疏開, 離開都市 1945 年春, 盟軍更加猛烈轟炸嘉義市, 日本政府終於允許大人們疏開, 離開工作單位 於是我爸媽和兄姊都陸續到了觸口, 但是仍然常回嘉義 而我就下山住在觸口, 好接近爸媽 但是我三姊惠美及弟弟榮宏 妹妺惠昭都乖乖留在公田山上 如果她們也下山, 後來的悲劇可能就不㑹發生 話說, 我在觸口悠哉遊哉, 真正接觸到大自然 ; 到溪邊抓蝦, 它們經常躲在石頭底下, 我小心撥起石頭, 他們就在下面, 很小很可愛 我通常抓了就放, 並不吃 我又常到觸口斜坡路邊, 觀看在清澈的小溪裡爬行的小小螃蟹 有時我和一些小孩們到吊橋上玩, 即現在的地久橋 當有人在吊橋上奔跑時, 吊橋便強烈地震盪, 很過癮 鬥牛不知何時, 我們開始缺乏糧食, 我們得自己種田 當然那是大人們的事 而我就在田邊奔跑, 嬉遊 看到一隻高大的赤牛, 我知道牠比水牛兇猛, 但我想那是我祖父的牛, 一定認得我 我就好心拔了一些草, 想喂牠 沒想到牠竟然把我掀起, 甩上天 大人們看到了, 趕快來救我 否則我可能被摔死, 或踩死 胸口的烏青, 很久才痊癒 從此我對牛有種恐懼感 (phobic fear) 嘉義大火燒 153

172 我隱約記得一個難忘的畫面 : 大概是 1945 年六月我父母以及親戚們都在山上, 大家站在我祖父家的大前庭, 看著山谷遠處的大火, 一邊流淚 就是那一天, 燒夷彈 燒毀了大半嘉義市 我們家三層樓住屋, 兩層樓醫院, 三層樓病房, 大伯父的住家, 全部燒毀 我們失去ㄧ切 父親半生的努力付之一炬 三姊惠美過世在疏開後期最讓我們難過悲傷的事是, 我三姊惠美的逝世 Amy 惠美大我兩歲, 但比我成熟好幾倍 她又乖巧, 又聰明伶俐, 是我爸的掌上明珠 我們小時候的家族照中, 她都偎倚在我爸身旁而我在我媽身邊 爸和由日本來的教授們見面也爸爸帶著惠美見日本教授帶著惠美, 可見爸有多疼她 那一年七月, 她在公田山上吃了螃蟹而中毒, 肚子劇痛, 他們就把她抬到觸口 我記得有兩三夜聽到她哀嚎, 喊痛, 很可憐 然而有一天, 她突然好了, 還自己到屋外上廁所 ( 以前屋內沒有廁所 ) 我們都以為她完全好了, 這只不過是食物中毒, 好了就好了, 應該沒事 所以我父親就被請上山去探看病人 到了傍晚, 惠美又開始不舒服 我媽請人上山去找我爸回來, 他回來後不久我正在屋外面, 被叫回家輸血給惠美 我才八歲, 在眾多家人親戚中, 我可能是看來最健康的, 我居然勇敢地讓他們抽 之後, 我就一直在惠美睡的大床上, 看著她為生命掙扎 她一直喊冷, 抖藪 雖然是七月天, 蓋了兩三件棉被, 仍不夠 折騰了一陣之後, 她突然靜了下來, 大人們開始哭, 我則笨笨的, 不知發生了甚麼事 第二天大人們將惠美打扮得整齊美麗, 然後將她放進一個木箱裡 這時我才猛然領悟, 大喊 : 不要, 不要, 不要把她放在裡面 然後大哭 這件事受創最大的是我父親, 不只因為惠美是他的最愛, 而且我想他不能原諒自己 他當一位醫生幫助了那磨多人, 卻 154

173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沒能即時救自己最心愛的孩子 ; 當她最需要他的那一刻 crucial moment, 他在幫助別人 誰知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食物中毒, 卻演變成嚴重的後果 記得戰後我們搬回嘉義, 暫時住在嘉義鄉下一小房子, 全家睡在一個大塌塌米房間 半夜裡, 我被吵雜聲吵醒, 看到我爸一直衝向門口哭著喊 Amy,Amy 惠美, 我要去觸口看她 這個傷痛隨著我父親一輩子, 無法摸去 甚至到他 86 歲去世前, 每當提及惠美, 他就唏噓紅眼 第二部 1945 年戰後到 1955 中學畢業 日本於 1945 年 8 月 15 日宣布無條件投降 對我們來說, 最高興的是戰爭結束, 可以回嘉義 尤其小孩無所謂勝負, 我們也不知自己是戰勝還是輸, 不過消息傳到我們山上時, 我們真的很高興 當天我表姊, 我二姑媽的女兒, 江張清秀帶頭, 一群人一起跑下山, 好像還一直走到嘉義, 夜宿我們城外的小房子 這一段歷史我覺得不可思議 : 我怎麼可能走那麼遠, 後來如何回到觸口, 就模糊了 可惜沒早些寫這段故事, 我清秀姊去年才以 93 高齡去世 現在沒有人可問了 懷念的台語時期戰後, 我們暫時住在嘉義外圍, 角仔寮的小房子 開始上離那裏不遠的崇文國小 我 1945 年九月開始唸三年級 這時因青黃不接, 不能再用日文上課, 又沒有人會中語, 後稱為國語 所以台語文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成為主要的語言 我們這一年代的人, 大約 76 到 85 歲不管多大, 都會以台語唸 : 人有二手, 一手五指, 兩手十指, 指有節, 能曲伸 還有, 人之初, 性本善, 性相近, 習相遠 全台灣中小學不分年級都唸同樣的課本 這些課文成為我們這一代的人共同的懷念, 一唸到它就讓我們覺得親切 可惜不久, 中國人陸續從中國來統治台灣, 台語課本完全被廢掉 155

174 嘉農校長我們在那鄉下小屋住了約半年 因我父親被請當嘉義農業學校 ( 即嘉農 Kano) 戰後的第一任校長, 我們便搬到吳鳳路該校的校長宿舍 那是日式宿舍, 不大, 但院子很美很好玩 ; 有小山, 小池又有芒果樹 住了一陣子之後又搬到河溝邊, 垂楊路上的日式房子 我父親很懷念那段當校長的日子 他很有親合力, 又愛學生, 和學生打成一片 多少年後一些已長大的學生, 還常來找他, 叫他一聲校長, 讓他很高興 兩件糗事開始唸國語時, 我們的老師是年紀不小的男老師 他本身都學得很吃力, 有時我們還要幫助他發音 大概這樣教學太辛苦, 他就辭職了 所以我們班好久都沒有固定的老師 記得有一天教導主任到我們班上, 叫我們全班唸背一篇課文, 題目是 : 樟腦是台灣的特產 然後他離開, 我們開始背課文, 可能約半小時後, 主任又回到教室來, 叫我們一個個背那篇文章 結果只有我完全背對, 他就叫我參加國語演講比賽 我糊裡糊塗, 只會背, 老師沒告訴我該如何準備 我媽聽到了, 就去探聽消息, 然後教我首先該說 : 各位先生, 各位女士 我練了半天, 到了演講當天, 我緊張到站在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楞了半天才開口, 雖然唸到課文時, 就駕輕就熟, 滾瓜爛熟, 一帆風順 結果是第四名, 倒數第二名 這是我的糗事之一 我的另一件糗事是, 小學畢業時, 我是班上第一名, 但是在預演時, 我開始流鼻涕, 身上沒有手帕或紙, 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該我上台時, 我衝出禮堂 老師們以為我沒有勇氣上台, 結果典禮當天, 讓第二名的替我上台領獎 我爸爸是家長會長, 很失望 現在回顧當時, 如果我告訴老師或我父母, 我衝出禮堂的原因, 就不致於如此 無私偉大的老師我必需提及我剛升到五年級, 我班還是沒有級任老師 有一天別班的吳清海老師到我們班上來點名, 叫我和陳麗容到他 156

175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的班上上課 他說前一年他教的五年級學生有十二人越級考上初中, 他想今年再找幾個有潛力的學生, 特別補習, 好讓我們明年提前跳級考初中 他認為他的班上的女生都不行, 所以來我班挖角, 要我, 而讓麗容陪我 之後我每星期晚上到他家補習, 忘了有幾個晚上, 大概念了至少一學期, 把六年級的數學都學過了 他家在嘉義市中心, 而我們則住在市郊外大水溝邊, 沒有路燈, 很暗, 我每晚回家時都很怕 所以後來教育部宣佈五年級不可考中學時, 我很高興, 如釋重負 如今回想起來, 真佩服那時候的老師不為金錢, 不求回報, 只為自己教學的一點成就和歡樂, 而替學生服務的精神 中小學學業從小學畢業考上初中, 似乎輕而易舉, 沒有特別的記憶 初中開始唸英文, 隨着進度也沒特別困難 初二時我大姊送我一本縮短的英文小說 簡愛 Jane Eyre 我唸完後, 英文字句似乎變得很自然 就像平常的語言 有一次月考我考得好, 有一個同學比我用功, 自認英文應該比我好, 很不甘願, 她就拿她的考卷來跟我的一一比對, 問我為何那樣為何這樣答 我說, 我只直覺的覺得那樣比較中學時期順, 我不會解釋原因理由 我想這是我唸小說給我的幫助 不必死背不必想而自然體會 放棄保送嘉女高中初中畢業, 我被保送高中 我受大嫂的鼓勵到台南考台南女中 而嘉義女中規定到別校考, 必需放棄保送 我當時覺得離開家很有趣, 又可住大嫂家, 而且台南女中升大學的考取率遠高於嘉女, 就勇敢地放棄嘉女保送而到台南考 等到考取後上新生訓練, 第一天看到的都是陌生的人, 她們彼此卻很熟悉, 很熱絡, 而沒有人理我 我覺得很孤單, 當天晚上在大嫂 157

176 家忽然很想家 第二天一早就回嘉義 剛好是嘉女註冊日 我問事務員我可不可以註冊, 她毫不猶豫的說 : 當然可以了 她根本不知道我拿了畢業證書到台南考的事 就這樣我又回到嘉女 我完全沒後悔, 我發現我實在軟弱, 也發現我有多眷戀我的家 訪 102 歲的余校長 ( 中 ) 上左起李柏嬌, 劉彩品, 莊淑楨, 我 國文老師的期望我初二的國文老師劉同升, 在有一次的作文課一反平常, 沒出八股題 而讓我們自由寫作, 我心血來潮, 寫我疏開時在鄉下養鴨的故事 寫了好幾頁 可惜沒留稿, 忘了寫了什麼 第二天劉老師在班上說 劉惠麗開竅了 我覺得很尷尬 到了高三國文老師劉魁老師在畢業典禮時說, 今年畢業的有三個人可以寫作, 成為作家, 但是只有一個可能考上大學 典禮後, 他告訴我他指的是我 可惜我辜負了兩位劉老師的期望, 浪費了大半輩子, 沒有寫作 余校長眼中的壞學生我考上嘉義女中那一年剛好換了一位新校長, 余宗玲校長 聲音清脆簡短扼要, 很有魄力, 使學校有一番新氣象, 變得活潑 我們都喜歡余校長, 但是我卻被她罵了兩次 : 第一次是我在週記上寫了一點意見, 我覺得沒甚麼大不了的, 我的班導並沒有評語, 校長居然察我週記, 批評我驕傲 另一次是在我大哥結婚次日, 我們全家要陪大嫂回娘家台南 那天下午我興奮地提早回家, 並不知我有何不對 剛出校門, 便被校長逮個正著, 我不但沒能回家跟去台南玩, 第二天校長還在升旗典禮全校面前罵我 當時高初中同校, 真丟我的臉 不過後來我了解她對我很關心也有信心 所以特別注意我也記得我 158

177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前年 2013 年十月, 我和另三位同學去看她 她已 102 歲, 我同學李柏嬌聯絡到她, 因她和校長比較有聯繫 她告訴校長我們四人的名字 到了新店校長住的公寓, 她的幫手讓我們在客廳坐等校長出來 當她出現時, 馬上對著我叫 劉惠麗 我真佩服她的記憶力 我的嗜好和興趣我中小學時期有兩樣興趣佔據了我很多的時間 : 音樂和文學 熱愛音樂因為我媽喜歡彈鋼琴, 我爸結婚後買了一架山葉鋼琴給她 我從小聽我堂姊表姊們彈琴, 以致他們彈錯我都知道 我三姊惠美六歲開始去陳碧月老師家學琴, 她每學一曲, 我就照彈 我媽乾脆讓我和她一起去學 當她的進度是拜爾 70 以上時, 我只彈到二 三十, 但我偷彈她的 因為越難越好聽 後來她彈 Sonatina no. 4, 我也跟著彈 完全沒照我自己的進度 小學二年級時經常躲空襲, 後來又疏開, 也就停止學琴 一直到小學畢業, 我都以小時學的基礎, 自己繼續彈 學校有音樂會, 我就自學一曲去表演 同時直到小學畢業, 我每天都在操場全校師生前, 以風琴彈國歌和升旗歌帶唱 而中學六年中, 學校的週會都由我彈國歌和校歌伴奏 到了初一生活比較安當嘉女合唱團伴奏定, 我媽又讓我開始找陳碧月老師學習 因而進步很多, 我的興趣也相對提高 到了高中, 我大嫂 ( 她是台南人 ) 介紹我到台南拜名師周慶淵為師, 我每星期日從嘉義坐火車到台南上課 從他那裡學到如何表達曲意與獨奏 159

178 情感, 使曲子活化 彈時能很自然地表達由衷的感情以及內心的感受, 我真是受益良多, 也更愛上音樂 高二那一年的全省鋼琴比賽, 在他無數學生中, 周老師選我去參賽, 可惜老毛病, 不敢上台, 而作罷 在周老師處學的曲子, 我彈時總覺得特別富於情感, 能和我的內心共鳴, 終生喜愛, 也一直記得 我特別喜歡如 Chopin: Fantasia Impromtu waltz, Beethoven s Sonata Pathetic 和 Moon Light etc. 但到了高三, 為了要考大學, 我沒再繼續到台南學 到了大學, 因在台北沒有鋼琴, 所以斷斷續續沒有好好學或練彈 到了美國唸研究所時, 我又修了學校的鋼琴課, 用學校的鋼琴練 只要我一學期多交 $15 就可有個別指導 private lesson, 很幸運的, 我被分派由音樂系主任教, 他是 New York Juliet 畢業, 非常好的老師 我學到不同風格的曲子及練習曲, 其中有較現代的如 Bartok 的曲子, 好像簡單實則很難, 因為我已經太適應於古典音樂的旋律 不過是很難得的機會 我的學琴經歷就到此為止, 可惜沒有再上一層樓 沒有成為音樂家 但我還是很感謝我有機會學到那個程度, 那一連串的學習經驗, 讓我能夠自己繼續學新的曲子, 也讓我終生享受彈琴的快樂 除了彈琴, 我對古典音樂的愛好, 也是終生的嗜好 小說迷最早接觸到文學是在六 七歲時 我大哥那時正在唸 Victor Hugo s Les Miserable 他每唸一段, 就說給我們聽 當他唸到 Jean Val jean 救 Cosette 時, 他把我三歲的妹妹抱起, 放在肩膀上, 離開房間 很戲劇化, 我又興奮又高興 我發願, 等我長大, 我一定要唸很多書 對文學的興趣從此萌牙 大約小學五年級時, 我三哥從上海帶回來很多書 我三哥榮超本來已考上台大醫學院, 但戰後一股熱誠, 跑到上海唸復旦大學政治系, 想報效故鄉臺灣 幸好他識實務, 在共產黨侵入上海前離開, 回台大唸政治 同時帶回來很多在當時是很難得的書如 : 整套沙士比亞戲劇 ; Tolstoy 的復活, 安娜卡洛來娜, 巴金的 家, 春, 秋 等 我都一一看過 之後, 我就開始涉獵一些小說如 : 小婦人, 簡愛, 160

179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Wuthering Height 都讓我著迷 後來我在嘉義女中圖書館又發現很多好書, 如整套羅曼羅蘭的 約翰克利斯多夫, 好多本易朴生的戲劇, 基度山恩仇記,Jane Austin 的 Pride and Prejudice, Emma 等 我也愛上傳記, 如 維多利亞女王傳, 畢速曼宰相傳, 數不勝數 這些都是很大的書 記得圖書館管理員告訴我, 有一位新來的老師問她 : 劉惠麗是誰? 圖書館裡的書都被她借過 大嫂雲嬌影響我最大的莫過於我大嫂雲嬌 我高一那年我大哥結婚, 大嫂是台大外文系的高材生, 她的聲音很美, 講話很生動, 又很會敘述她要講的觀念或故事 我很喜歡和她交談 每天下課便跑到她的房間聽和她講話, 也告訴她我的心事 他們的房間小, 我們兩個坐在她的梳裝台前, 好像對著鏡子談話, 很有趣 她介紹給我一些文學 哲學名著, 並告訴我心理學家如何從文學得到領悟 她也介紹希臘神話說, 如 Psychology 就是源自希臘神話 我說我將來也要唸文學, 但她勸我唸心理學 我後來選心理學就是受她的影響 所以她是我的啟蒙老師, 也是我的 soul mate 她已八十七歲. 我今年 (2016) 回台時和她聊天, 說到當年, 她還記得我告訴她的一些事 自修日文因為我三哥說他在上海的一段愛情, 就像一本小說 窄門 所敘述的愛, 讓我很好奇 我就到處找該書 但只找到日文版本 我的日文只有小學一年級的程度, 我只好開始從小學一年級的日文課本唸起 後來居然讓我唸完那本日文的窄門, 也同時學到可以唸我家整套的 日文百科全書 我專門看世界文學部門 到了大學我又選了一年日文, 唸到關於遊覽勝地, 日光的文章, 很响往 但直到 2001 年, 才有機會真正去日光遊覽 自從大學畢業到結婚生子之後, 我就不能自由沈溺在小說裡, 只是偶而還是不免故態復萌 在我老二兩個月大時我拿到一本書, 齊瓦哥醫生 Dr. Zhivago 一開始念, 便無法停止, 漏夜看完它 第二天昏昏淳淳, 不能好好照顧兩個男孩, 以後就 161

180 只好收斂些了 我中小學時期這兩樣興趣佔據了我很多的時間, 加上我也迷上網球和乒乓, 我的課業就馬馬虎虎, 只能保持在前五名 陪我長大的好友們自從小學到大學, 我有好多朋友都保持一輩子的友誼, 陪我度過成長的歲月 至今一直保持聯繫, 也盡可能相見 小時的朋友似乎比較持久 我感到很幸運 第三部大學聯考 大學生活 我高三時, 有一天我媽很感慨的說 : 可惜你大姊唸台大時, 我太忙了, 沒有去過學校看她, 不知宿舍長什麼樣子 我不知哪來的膽子, 居然拍拍胸說 : 沒關係, 我進了台大你就可以來看了 我說了馬上後悔 這之前, 嘉女考進台大的, 一年最多是四人, 我又不是很用功常得第一名之流, 哪有把握考上? 我沒有因為這句豪語而多用功, 而是盡力說服我媽我不可能考上的理由, 讓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否則到時會失望 幸好我沒辜負媽的期望 我們嘉女那一屆, 甚至到高三, 到畢業都沒分文理組 所以我們需照常唸理工組的物理 解析幾何 化學 ; 以及文組的地理 歷史 不及格不能畢業 我有一些同學埋怨學校沒分組, 讓她們不能專心唸要考的科目 而我因一直決不定考文組或理組, 兩組都唸得差不多, 所以只好認真的唸所有的課 直到報名前, 臨時決定同時報考音樂系, 才決定考文組, 即乙組 填表時蔡麗蓉 ( 即後來的蔡同榮太太 ) 幫我填, 我說 : 填外文系 母女情深 : 媽到台北看我一睹台大女生宿舍 162

181 台美人生命脚跡 她說 : 去年最高分是台大經濟系 我說 : 好吧, 就填經濟吧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多學多唸不吃虧我就這樣糊里糊塗考上經濟系 經濟系需唸微積分, 還有經濟學原理都需要解析幾何的基本知識及概念, 大部份考上經濟系的同學都沒唸過解析幾何, 所以我佔了優勢 我的經濟學原理和微機分在班上一百多人中, 分數在前五名, 讓我第二年很容易的被心理系接受轉系 到了心理系, 又需唸物理 我中學的基礎, 又幫了我很大的忙 畢業後申請當助教時, 因為我的物理分數遠高於我的競爭對手, 而得到助教工作 這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 回想這一切使我領悟到, 凡事不必斤斤計較, 多學任何事或多選些功課, 都不會吃虧的 這經驗也幫我日後在大學輔導學生時, 有多一層的見識 insight 去指導學生 大學生活能到台北上大學, 不用說是很興奮的事, 頭一個禮拜, 我沒分到宿舍, 很失望 一直響往的就是宿舍生活 好在幾天之後就分到了女生第一宿舍 107 室 我和蔡麗蓉睡同床, 上下舖, 用同一張桌子 她考上法律系 每一房間有六個上下舖共 12 人, 其中有法律 外文 心理 經濟等系, 還有兩位香港僑生 12 人中有一半是台南女中來的, 她們因人多, 彼此熟悉, 有信心, 聲音也大, 而我們嘉女只有二人, 新竹二人, 只能靜靜的聽他們談笑 我和新竹來的黃芳枝因屬同系, 一起上下課, 成為好友 南女來的有一位沈翠華是保送的, 她非常聰明, 談話雋智又幽默, 又有自信, 讓我覺得她是我無法高攀的 所以當大考前, 有一天全室的人都去圖書館, 我和她不約而同的留在寢室, 開始交談, 而一下子談得非常投機大一室友第一排左為蔡麗蓉中為沈翠華 163

182 時, 我是覺得完全意外而且興奮 後來和她成好友直到今天 大一唸了經濟系雖還覺有興趣, 但心理系更讓我响往 剛好經濟系另一同學湯淑真也想轉到心理系, 便一起轉了 淑真也成為我的好友直到現在 大一的室友大半是法學院的, 到了大二都需搬離校本部到法學院, 所以我加入幾位留在校本部的同學, 搬到第三宿舍 206 室, 其中物理系的林芳美和我是嘉義來的, 劉真真物理, 劉光玲園藝, 曾麗榮化學, 三位是台南來的 和另一位台中來的莊悅生, 歷史系, 共六人, 同室三年, 直到畢業 我們一起郊遊, 看電影, 吃飯聊天 也成為好朋友, 雖然畢業後各奔前程, 出國進修, 結婚生子女一 二十年沒能在一起 但二十年之後, 小孩長大, 我們卸下責任, 又可自由來往 我們常約相聚 我們叫它 roommate reunion 我們計畫今年五月在西雅圖再聚會同遊 見圖 Psychology 心理學的課程沒有我想像的有趣, 一開始唸實驗心理, 心理統計學都不是我期待的 甚至由系主任蘇鄉雨教授教的心理學概論和生理心理, 也因他每次照書或筆記大二至畢業同室三年攝于唸, 我們忙著抄他唸的, 很枯 4/22/58, 左起劉真真, 劉光玲, 燥, 沒心得 直到三年級時, 筆者, 莊悅生, 林芳美, 曾麗榮由陳雪屏教授教人格心理以及變態心理學, 因他講得好, 很吸引人, 其內容才像我想上的心理學課 還有張肖松教授教的比較心理學, 內容豐富, 收獲良多 大學生活並不如想像的多采多姿, 經常參加舞會, 約會等 上課唸書還是主要的生活相同室友 58 年後西雅圖相聚重心 但在那個時代有那時代 5/28/16 的娛樂和活動 唱片欣賞會, 是唯一能聽到古典音樂的機會 164

183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 真嘆時代的變遷之大 ) 別的娛樂就是到西門町看電影, 偶而出去吃宵夜, 假日相約去爬山, 郊遊 我們也覺得有聲有色快快樂樂 另外我們幾個朋友得到特別的待遇 -special treat 我們那一屆物理系的龔英顯, 他家很有錢, 也很慷慨 他一年一次請幾個男生和女生去豪華的餐館吃飯, 然後到他台北的家聽音樂, 有一年還請我們到 Grand Hotel- 圓山大飯店吃飯, 那在當時是最高級的 我們能去真興奮, 像進紅樓夢的大觀園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 很可笑的是, 男女一起吃飯, 居然不大交談, 大家都害羞, 靜靜的沒有人講話 而主人龔英顯更是很內向的一個人 不過我們還是很高興很享受 enjoy 不覺得無聊 感情生活大學和中學最大的不同是, 大學是男女合校, 第一次可以認識一些男孩子 當然我在四年間認識了不少男孩子, 不能一一敘述 我只提一位對我重要的 : 大一那一年暑假, 有一個朋友到我家 ( 從外縣市 ) 她說她要來找她的表哥, 説是李外科的兒子唸化工的李昭仁 我說, 李家的孩子我都見到過, 怎麼就不知道有唸化工的? 他家就在我家附近 更奇怪的事是, 他在小學時才高我一屆, 又在同一學校 我應該知道他才對 這一點我一軰子都覺得納悶不解 總之, 這個朋友在我家過夜, 笫二天我陪她去李家拜訪他的家人, 因而認識了眧仁 大伙一起去看電影, 到他家聽音樂 開學之後, 我們偶而一起和同學們郊遊參加活動 我二年級的夏天, 他去當兵一年半, 到花蓮基訓之後被派到金門 那期間我只見到他一次, 是他回嘉義參加他哥哥的婚禮當伴郎時 那次之後才開始書信來往, 但只是朋友關係的客氣的信 直到他退伍回嘉義時, 剛好是寒假, 我也回嘉義 很巧, 有一天我去郵局寄信, 就在郵局前碰到他, 好像原先就約好似的 他邀我那天晚上到他們的教會聽音樂 那天晚上, 一大群人, 包括他的親戚和我的朋友, 聽完音樂, 就去他姨媽家打牌, 玩了一個晚上 這之後, 他就很自然地常到我家找我, 有時候找一群人去郊遊, 那是我大四的寒假 開學後他在嘉義女中任教, 我回台北上課 那一學期書信來往更頻繁, 我們私底下決定在一起, 165

184 但直到他九月出國, 他都不敢告訴他的家人, 因他家有很大的變化, 他不願給家人心理負擔 他父親受商人欺騙而破產 連住家都被查封而失去 他出國的費用都是東湊西借的, 而我居然毫不在意他家的變故, 認為將來的一切是自己去開創的 我原先就和我的朋友也是親戚, 劉彩品約好留學日本 計劃一起上課一起玩 所以我還是考取留日考試 但是我媽知道後, 不贊成, 說在日本難找到工作, 而我兄姊都在美國, 我去美國她比較放心 加上昭仁決定那一年九月到美國, 便積極勸我去美國 我就很容易的改變主意, 準備第二年考留美 剛好心理系助教出缺, 我去應徵, 順利得到工作 然後我開始申請美國的研究所 當時申請較有名的大學特別是 Ivy League 都需要申請費, 雖可能只有 20 元, 但我不知如何取得美金, 如何寄, 所以只申請免費的州立學校 我得到的有 Univ. of Michigan, U. of Massachusetts, Seattle Washington U. 等的 admission, 而在 Illinois 的 MacMurry State Univ. 給我助教獎學金, 我就決定去 Illinois 我很幸運留美考取後, 美國大使館的口試, 一次就通過, 不必多考筆試 1960 年九月五日我搭台灣第一次辦的留學生包機來美國, 當時出國是大事, 有如生離死別, 所以爸媽及親戚朋友們都來送我, 很盛重 包機由台北經東京到西雅圖 到了東京, 彩品來機場看我, 我只顧和她談話, 臨上機時竟然找不到護照, 還好有人檢到即時給我,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彩品還送我兩本 台灣青年 看起來不錯 我在飛機上開始翻開來看, 被坐在隔壁的蔡同榮看到, 問我可否給他一本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台獨刊物 我嚇了一跳, 甚至有點恐慌 可憐我們在台灣被整得怕兮兮的 第四部踏上美國國土 我於 1960 年九月五日搭的西北航空的包機, 在同一天到達西雅圖 到了機場, 有一大群當地的留學生來接機, 很溫馨 有一位來幫我打電話到芝加哥, 請我的親戚楊宗德兄到機場接我, 然後又幫我轉機的一切 到了完全陌生的國度有這樣的幫助, 真是感謝 166

185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經過一夜的飛行, 我第二天到達芝加哥 楊兄來接我, 並帶我遊覽芝城 我最記得他帶我到 Prudential Building 他說那是最高的建築物 (30 年後 1992 年我陪兒子去西北大學醫學院實習時, 竟找不到它, 它已被 Sear s Tower,John Hancock 等更高的建築物遮蓋了 ) 遊覽了一天之後, 楊兄帶我到我心理系學長, 張幸華姊家過夜 因為我要去的大學 9 月 18 日才開學, 我想趁機去 Kansas 找昭仁 張姊安排計程車半夜來接我到機場, 飛到 Kansas City 昭仁由 Manhattan, KS 坐公車來接我 我在 Manhattan 住了幾天, 遇到台灣來的一些留學生, 第一次接觸到台灣獨立的觀念, 很受震撼 在 Manhattan 待了幾天後, 我搭灰狗 Greyhound bus 到 Springfield, Illinois 再轉搭到 Jacksonville, Ill 坐了一天一夜的車子, 痔瘡發作, 很難過 到了學校註冊處, 放下行李, 就到校園散步, 頓覺孤獨無依, 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想到 Manhattan 的熱鬧和溫暖, 我決定回去 我如何拎著行李到車站又熬了長途的公車, 我不記得了 我現在無法想像我年輕輕的, 第一次來到這陌生的國度, 我怎麼自己應付這些, 買車票等等, 真不能想像 到了 Manhattan, 馬上在 Kansas State Univ. ( 簡稱 KSU) 註冊 KSU 比較早開學, 我已晚了二星期, 所以我只選兩門課 我很快就找到一家離學校不遠的房間, 房東是一對母女 母親大概八十歲以上, 女兒應該六十上下 沒結婚 他們將兩間臥房租給我和電機系姓鄧的 這對母女不苟言笑, 也不囉嗦, 住了兩學期, 相安無事 因我原先有助教獎學金, 不需帶 $2,400 保證金, 我媽只給我一千元, 只好在自助餐廳 cafeteria 打工, 貼補零用錢 那一學期我最難過的事情是, 因時差, 晚上睡不好 我們又不幸看了電影 Psycho, 非常恐怖, 躺下來腦中便出現片中的影像, 而睡不著 我的房間又緊貼客廳, 客廳有一個時鐘, 每小時報時間, 我每次都被它吵醒, 結果白天, 尤其下午的課, 常打瞌睡, 很困擾 心理學課程最難的是, 需要在短時間內, 唸很多指定的文章 assignment, 開始時很吃力 我每天在圖書館唸到很晚, 但效率很差, 往往翻過了頁, 才發現沒唸進腦子 但是奇怪的是, 167

186 一到考試, 突然能集中精神, 抓住要點, 一目了然, 所以總算都能過關 我每學期都選了一門比較數理方面的課, 如 psychological measurement 和數學系的統計學 statistic 因這方面比美國人好很多, 所以到了期末, 系主任叫我到辦公室, 告訴我他們決定給我 assistantship 可惜那一學期昭仁拿到碩士, 決定到 Oklahoma State University 唸博士學位,( 詳情後敘 ) 而且我們決定開學前結婚 我只好又放棄了一次拿助教獎學金的機會 而且當昭仁申請唸博士的學校時, 我也一起申請轉學, 又拿到 University of Delaware 的 assistantship 所以為了和昭仁在一起, 我總共放棄了三次獎學金, 而和他過窮學生的生活 算來我的運氣很不錯, 但也可說很不好, 沒能享受我的好運 相形之下, 昭仁的運氣很不好 首先在他出國時, 剛好他家經濟陷於困境, 他母親不甘願他因此不能出國, 遂到處籌借, 讓他順利出國 他到美國後, 馬上把錢寄回去 郵局錯將它以海運寄出, 好久都沒寄到, 讓他憂慮, 無心念書, 又生病 另外他出國那一年, 美金匯率奇高 50:1, 等他陸續寄回去時匯率大降 40 : 1, 他寄回去的錢縮水了 第一年暑期 : 暑期際遇 1961 年六月昭仁拿到碩士學位, 在畢業前 Oklahoma State Univ. 主動找他, 給他 assistantship 他申請到 U. of Michigan 的許可 admission 學校說可以給他系裡的工作, 等於助教工作 我本來就有 Michigan 的許可, 所以我們放假後就坐巴士到安阿巴 Ann Arbor, Michigan 他想和教授談談 但到了 Ann Arbor, 先找了他的大學同學, 那位同學說 Ann Arbor 的生活費很高, 如果要結婚, 最好別來 他本就沒有積蓄, 所以聽了朋友的話, 也沒去見教授, 就到北邊一小鎮 Ferry, Michigan 拜訪我三嫂的父母 Mr. and Mrs. Springett, 在湖邊玩了幾天, 再坐巴士到費城找我大姊, 住在 International House 如今回想, 當時不應只聽朋友的話就放棄, 應該去密西根試試 168

187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紐約遇險記我們決定到紐約找工作 到了紐約, 先去找我哥哥的好友, 也是我們嘉義家的鄰居, 待我如兄的黃錦棠醫師 他帶我們玩紐約名勝, 如自由女神島,Empire State Building 等, 第二天我和昭仁到一家日本人開的介紹所 裡面人山人海, 那老闆一副兇巴巴的, 但卻很正直的樣子 他給昭仁找到長島 Long Island 頂端的一家汽車旅館工作 我說我想當服務生, 他叫我第二天再來 當時人多, 我了解他應付不及, 不疑有他 第二天昭仁一早便離開到長島, 我一個人到介紹所 一進去讓我一驚, 昨天人山人海, 今天卻只有那老闆在 我說我來找工作, 他說我可以住他家, 不必忙找事 我馬上覺不對, 遂往門口走, 他過來用手擋我, 但我快步走出門, 他可能怕被同一樓的人看到, 沒再追 但我已嚇得魂不守舍 走到街上, 進電話亭想打電話給黃兄, 一轉眼, 一群看來像波多離哥嘻皮笑臉的男孩把我包圍了 這一下我想我完了 但很奇怪的是, 當我衝出他們的重圍時, 他們卻讓我走了 我想當時人心還不那麼險惡 我趕快跑到公車站回到費城 有這次恐怖的經驗, 我不敢再找服務生的工作 於是我到 Baltimore 找我二哥 他在 John Hopkins Medical Center 醫學中心工作 他們的朋友蕭永真姊介紹我到她服務的醫院 Sykesville State Hospital 當社工暑期實習生, 薪水雖不高, 但得吃住, 又可學習, 而且週末跟著永真姊到處玩, 訪友等, 過了快樂的兩個月 一千元的故事話說我三哥榮超在密西根大學拿到博士後, 帶著大腹便便的洋太太瑪麗回東海教書前, 將他剩餘的一千元, 寄給還在唸書的大姊 我到美國時, 她已畢業做事, 得知我因放棄獎學金必須靠我媽給的一千元唸書及生活, 我只好在自助餐廳打工, 大姊便將三哥給她的一千元, 以我的名義存在銀行 PSFS, 然後寄存摺給我 我省吃簡用從沒動用那筆錢 一年後, 我二哥榮精生了一對雙胞胎, 實習醫生的收入微薄, 我就將那一千元存款寄給他 我很感唸當時的親情 169

188 Raymond 蕾蒙談到在美國的生活, 不能不提到蕾蒙和他的家人 他們給了我們很大的樂趣, 溫暖, 和友情 昭仁到美國第一年住在一位美國人 Mrs. Fairchild 開的 boarding house, 認識了一位唸大三的美國人蕾蒙 Raymond, 一起上教堂, 成為好友 雖然我去時昭仁已搬到一夏威夷人 Bonnie 的房子, 得包吃住, 但和蕾蒙仍常來往 那一年的聖誕節, 蕾蒙帶我們到他家, 在肯賽斯南部叫在 Kansas 曠野騎馬 Cambridge 的鄉下農村 那時的車子前排可坐三人, 我和昭仁與蕾蒙同坐前排, 一路講笑話, 唱歌 不亦樂乎 蕾蒙先正經的唱民謠 : Oh my darling Clementine, 後來改成玩笑式的, How I miss her, how I miss her, How I miss my Clementine, so I kissed her little sister and forget my Clementine. 我們大笑 到了 Cambridge, 見到他的父親, 慈祥酣厚的農夫 ; 母親, 和藹親切的家庭主婦 Gladys 這一見, 墊定了我們一生的友誼 她到九十六歲去世前幾年, 雖然我搬了無數次家, 從 Kansas to Oklahoma to Pennsylvania to Taiwan, 她始終沒忘記我的生日, 每年寄卡片給我, 告在蕾蒙家訴我她家人的近況, 還送我小東西如自己做的圍兜 apron 等很溫馨 蕾蒙的兄弟和姊姊也很親切, 分別請我們到他們家吃飯, 玩牌 充份享受到美國鄉下人的親切與溫情 又一次冒險 170

189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第二年的春假雷蒙又帶我們到他家 這一次他父親給我們看他用舊機器拼裝的摩特車, 他說 : 如果你會騎腳踏車, 你就會騎摩特車 從小大膽, 有勇無謀的我, 馬上騎上去發動引擎 車子便飛奔在彎曲狹窄的土路上 我突然想起忘了問他們如何刹車 結果一慌, 掉進路旁的大溝裏, 我台灣帶來的新洋裝都破了 ( 附 : 十幾年後我回台, 看大家都在騎摩特車, 我好羨慕, 但因有前例, 我不敢騎 我鄰居告訴我這很容易, 她願意在我車後扶我幫我, 我說 : 你只要告訴我如何停車刹車就好, 不必扶我 從那時起, 我騎了幾年的摩特車 ) 我在雷蒙家, 第一次真正享受到在曠野騎馬的樂趣 另一件令我很感動的事是, 那同一春假, 蕾蒙拿出他的畫具 我便隨便畫他家的房子和庭院, 畫得並不好, 也沒完成 結果他們把它裱起, 掛在客廳的牆上 之後幾年我們去他家時, 那幅畫一直還掛在那裡 實在不好意思, 我真感激他們的誠意與純樸 蕾蒙在我們離開 Kansas 時也畢業, 去 K U 唸醫 後來和菲麗絲結婚, 我們繼續來往 我們回台時, 他們也到台灣來玩 直到婚前在費城今天雷蒙和他太太菲麗絲 Phyllis 還和我保持聯繫 結婚 1961, 九月二日, 我和昭仁在費城結婚 由我二哥榮精把我嫁出去, 我大姊惠妍幫我籌備婚禮的一切 莊雪婉為伴娘, 莊國欽為伴郎 結婚第二天即搭灰狗 bus 長途跋涉, 回到 Manhattan, Kansas 然後開昭仁買的老爺車 Plymouth 到 Stillwater, 婚後在 OSU 校園 171

190 Oklahoma 途中水箱破裂, 只好臨時換一部 1954 年 Pontiac 到了生疏的靜水城 Stillwater, 我們馬上找到學婚前在費城校給結婚家庭住的宿舍 Apartment for married couples, 叫 University Court, 小小的平房, 蠻不錯又便宜的房子 一位教 OSU 台灣留學生會的老太太 Mrs. Boyd 送給我們簡單的廚具, 讓我們開始婚後生活 之後我們常來往成為朋友, 很感謝她 我在 Oklahoma State Univ. 又唸了一年書, 做實驗寫論文順利畢業, 拿到碩士 然後到 Oklahoma City 考州考 - State board examination, 得到臨床心理學家的資格 - Board certified clinical psychologist 他們分派我到一間監獄工作, 我不敢去 我自己找到一家勘賽斯州立醫院叫 Larned State Hospital at Larned, Kansas 環境很好, 工作也輕鬆, 唯一的問題是, 離 Stillwater 三 四小時的車程 和昭仁見面不容得碩士學位易 鄉下路小, 有一次他來看我途中, 遇到一老先生, 車子沒有方向燈, 卻突然轉方向 為了閃避他的車, 昭仁闖上路旁鐵欄杆 車子闖壞了, 只好又換了一部 1954 年的 Pontiac 這次車禍之後, 我想反正不久他就要畢業, 我們就得離開, 我不會繼續在 Larned 工作, 所以決定乾脆辭職 1963 年辭職回靜水城, 不久我就懷孕 第二年昭仁畢業, 開始在 Phillips 66 在 Larned State Hospital 工作 172

191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Petroleum Co. 上班後, 於七月一日我們的第一個兒子伯晃 Abraham 在 Bartlesville 誕生 兩年半後 1966 得二兒叔晃 Tom 在此我必須提及我們在奧克拉荷馬唸書期間認識, 並交往一輩子, 成為莫逆之交的兩對夫婦 : 一對是美國人 Mr. & Mrs. Robinson, 我們受他們很多的照顧 他們不像有些人對留學生好, 就顯得像是一種慈善 他們說, 和我們交朋友是他們的快樂, 讓我感到他們對我們的真誠 Mrs. Robinson 喜歡做衣服及畫畫, 曾做一件大衣給我 也常請我們吃飯, 一起去聽音樂 我們搬到賓州後, 他們還開車老遠來看我們 他們於 年相繼去世 不勝懷念 另一對是日本教授, 蘭守先生夫婦 他是大阪大學的教授, 當時來 Oklahoma 當交換教授 太太是畫家, 見識廣, 又健談 她常常早上送她小學一年級的女兒上學後, 就來敲我的門, 把我叫醒 我的課都在下午, 所以早上可和她聊天 很有趣又開心 我的日語本來只會唸和寫, 會話就是從和她交談學來的 我們不但在奧克拉荷馬時來往, 她們回日本後, 我們曾經到左大嫂 我和蘭守夫婦大阪兩次, 蘭守先生退休後搬到 Vancouver 也都請我們到他家住好幾天, 招待我們 非常慷慨 我們回台後, 他們也來台灣玩 甚至我來加州他們也來過 真的是終生好友 只是最近年老體衰, 已九十上下, 住在 Edmonton, Canada, 他們的女兒附近 先生耳朵重聽, 太太得癡呆症 我只能和他們的女兒談, 探聽他們近況 搬到賓州我兩個兒子相繼出生後, 我專心相夫教子 1967 年搬到賓州阿連城 -Allentown, PA 因昭仁被請去在 Allentown 的 Air Product and Chem. Co. 工作, 我父母剛好也來美國, 在我二哥 大姊, 妹妹 ( 都在費城 ), 和我家, 來來去去 我很高興經常可以和他們相見 父母於 1968 年回台 173

192 阿蓮城是很美麗的城市, 有好幾個優美的公園, 好的百貨公司, 我最喜歡 Hess 那一帶又有很多布料批發店, 我忍不住做了很多衣服 開始工作在叔晃兩歲後, 我開始有點不安 -restless, 覺得我沒有學以致用 怕將來會找不到工作 於是我翻開 Allentown 的電話簿, 看到有一機構叫 Lehigh Valley Guidance Clinic 屬於 Penn. State Mental health mental retardation program 我的運氣很好, 寄了履歷表 -resume, 被請去見一面 -interview, 就得到當 psychologist 的工作 離家才十至十五分鐘距離, 非常理想 那一年是 1969 我在該機構服務四年, 對象是三到十八歲的小孩和學生, 有的是家長自動帶來, 也有學校推薦來的 大半是情緒 行為 以及學習問題 開始時, 我只做測驗和評斷 -testing and evaluation 的工作 不久就讓我也做輔導和治療 -counseling and therapy 工作更有意義及挑戰性 有幾個個案讓我終生難忘, 我在那裡過了很快樂充實的時光 父母來美 第五部 1973 回台灣 1972 年台灣清華大學成立工學院, 招攬海外學者回去 昭仁也在被邀請之列 教書是他一向的志願 但台灣剛退出聯和國, 人心恍恍 還好那一年我們取得美國籍, 比較放心, 所以他決定自己回去幫忙一學期 但是回去後, 非常喜歡他的工作, 高興能和年輕的學生在一起, 而且他感到他有一種使命 他告訴我 如果大家都不敢回來, 年輕的一代誰來教育? 他當時又很受政府和教育部重用, 參與政策的籌劃 更覺能學以致用, 很想留下來 另外可能是天意, 他回台前, 我又懷孕了 一方 174

193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面我了解他的抱負, 願意支持他留在台灣的心願, 而我也知道我沒辦法獨自在美國又工作又帶三個孩子 所以在 1973 年辭職回去 昭仁在 1972 年底回台 第一年他集全力奠定化工系的基礎, 如設單操實驗室等, 不急於建立自己的實驗室, 所以系主任毛高文第二年離開時, 強力推薦昭仁接任系主任 因昭仁注重系的基礎與發展, 清大化工系是清大工學院最早上軌道的系 有評鑑為證 他一方面致力於化工系的建立, 同時開始研究生理和醫學, 以實現他結合醫學與工程的理念 他是台灣醫學工程學的開山鼻祖 他創立並主持榮總清華合作計劃 因他為人豁達, 成功的融合了醫療和工程兩個不同領域, 不同理念, 難於合作的單位, 使之能合作無間又愉快, 很讓人欽佩 在他的追思禮拜中校長劉兆玄特別提出此點 由於他傑出的語言能力, 雖只念了兩年小學日文, 卻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 所以在中日斷交後, 他擔任亞太科技協會發起人和理事長, 達十年多, 負責與日本亞東科技學會的交流 辦的有聲有色 在他去世前三年, 又致力於新竹地區醫療中心的建立, 可惜壯志未成就離開人世 他於 1996 年因癌症去世, 享年才六十一 可惜他的事業正在顛峰, 受國際學會的肯定 去世前不久, 有名的國際雜誌 Artificial Organ 請他當編輯 editor, 介紹他, 並當封面人物 他在台 24 年間, 對清華大學以及台灣學術界的貢獻非常大 : 在 李昭仁教授記念文集 裡有詳細貼切的敘述 除了他的貢獻, 因他一生不求名利, 好幾次堅拒行政工作, 如技職司長, 就連工學院長也當了四年便堅決辭職, 與世無爭, 不自私, 不自誇, 不自我標榜, 是真正的好學者, 好基督徒, 受學術界及學生們的愛戴與尊敬 所以 2006 年逝世十週年時, 由醫工學會, 竹清學會和李昭仁教授生醫工程發展基金會, 集中外學者, 舉辦了一次規模不小的紀念研討會 沒想到今年 2016 年他的逝世二十週年, 他們沒忘了他, 在三月底又辦了一次更盛大的研討會, 有中外學者約三百人參加 175

194 讓我很欣慰的事是, 我大兒子伯晃不約而同的也鑽研醫工, 且青出於藍, 他也是美國奈米研究的先驅 所以他也被邀當大會的主講者 我在台灣的生活和工作我於 1973 年回台灣, 三個月後生了老三智晃 Trace, 小孩生後不久, 網球球友 1988 Maryland 左為郭南宏夫人我去找當時清大的校長徐賢修, 告訴他我認為大學應該有心理輔導這項服務 我毛遂自薦, 願意開始輔導學生 他同意了 於是我開了一門心理學課, 同時開闢輔導工作時間, 取名 劉老師時間 兩年後, 交通大學也請我去開始做輔導工作 到了八零年代, 教育部開始注重輔導, 各大專院校都紛紛設立輔導中心 於是明新工專也找我去設輔導中心, 並教英文 所以我有一段時間同時到三個學校教課又當輔導室主任 : 早上在一校, 下午去另一校, 忙得不 亦樂乎 1985 年, 交大在陳義揚先生當訓 舉辦北區大專院校輔導研習會左一為交大校長阮大年, 左三為筆者 導長時, 要我多花一點時間作輔導工作, 所以我就辭了明新工專的職務, 但清華的工作仍繼續 那幾年在交大經常舉辦研討會, 對全校教職員介紹輔導的重要性等活動 有一次更負責舉辦北區大專院校輔導工作人員研討會, 有十幾間大學及專校參加, 非常盛大, 一切責任都落在我身上 如今回顧過去, 我很 176

195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感激我有機會發揮我的能力, 舉辦重要而大規模的活動, 更高興能為大學生服務 那段時間我工作雖忙, 仍有時間交朋友, 打網球, 游泳, 生活很充實愉快 清華大學東院宿舍有一難得的紅土網球場 (clay court) 我在那裡打了好幾年, 結識了好幾個好球友 我去交通大學上班後, 也跟一些交大教授及太太們打網球 有一次教職員及眷屬的比賽, 我幸三子皆長成與大媳婦回台運得到冠軍 郭南宏校長遂邀我每星期兩個晚上, 定期跟他們打 他高昇到交通部當部長後, 我仍繼續在交大打 也和他們成為好球友 我和清大幾位眷屬, 經常輪流在各家聚會吃點心聊天, 我們名之咖啡黨 她們會選擇我不上班的下午聚 直到今天, 我每次回台, 他們都會相約和我重聚敘舊 在我先生昭仁過世, 我很失意的時候, 有她們的溫情友情, 是很大的安慰 我在台灣二三十年過得很寫意, 一方面工作, 又有娛樂, 運動並結交朋友 三個兒子順利成長 念書 升學 留美 人生又復何求? 只惜天有不測風雲, 人有旦夕禍福 昭仁英年早逝, 我的生活受到極大的改變及創傷, 而且很遺憾昭仁沒能看到小孩們的成就以及享受抱孫的樂趣 附記 : 老大伯晃現在在加州大學 U.C. Irvine 當醫工系主任, 老二叔晃在 Sacramento 的 Kaiser 醫院當急診科醫師, 老三智晃應用他電機和電腦的專業知識自己開公司 最讓我驕傲的是, 他們都像其父, 成為正直 謙虛 不自私的好青年 第六部重回美國 年昭仁去世後,1997 我辭去台灣的工作來美國, 住在加州, 核桃城,Walnut Creek, 好接近我的兒子們 後來他們都結婚, 孫子女相繼出生 我現在共有七孫子女 得享含眙 177

196 弄孫的樂趣 這又是一段不同的人生 我住在退休村樂詩磨 Rossmoor, 在這小圈子裡, 可繼續打球, 後來體力較差, 改打乒乓球 這裡又有繪劃課, 寫作課及各種運動器材, 應有盡有, 使老人老而不休, 能繼續心智和身體的活動 我很感激昭仁的好友陳封全十四年前加入我的生活, 陪伴我另一段的人生, 一起旅遊, 一起參加東灣教會及合唱團 我和封全的相聚, 我覺得是上帝的安排 我六十歲成為寡婦, 根本沒想到可能再婚 封全與我在大學即見過, 他和昭仁是同班同學也是好朋友, 我們在台期間封全回台時會來訪, 也在他們的同學會同遊 昭仁過世四年後, 他的太太瓊珠也去世 他很傷心寂寞, 我們以書信互相鼓勵 我認為這樣當朋友就很好, 但他說結了婚才能互相扶持, 彼此照顧 終於在十四年前正式成婚 我們最幸運的是, 我們兩家的孩子們相處如親姊弟, 經常互道信息, 互相關懷 連孫輩們也很喜歡在一起, 大的照顧小的, 不分彼此 只要有人號召, 大家就老遠來相聚, 一年不只一次 成快樂的大家庭 快樂大家庭 2013 New Year's Day at Walnut Creek 綜觀我的人生, 沒有大志, 沒有大成就, 不為自己爭取, 甚至放棄自己的權益, 自己的工作, 以配合他人 隨遇而安 178

197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回顧過去, 讓我更感受到上帝對我這一輩子的垂顧 : 雖經歷危險, 挫折, 不幸, 都能化險為夷, 平安度過. 而且除了 年間在家相夫教子之外, 直到六十歲退休, 我一直都能保持工作 對下一代及社會有些微貢獻, 所以日子也算過得平順喜樂 人言 上帝疼憨人 或許正可應用在我身上 2015 於嘉義吳鳳廟 參加東灣台灣教會 EBFUMC 唱詩班 179

198 後記 : 近幾年來的生活點滴, 參加的活動 家庭回到美國十幾年來得以接近我的兒孫們給與我最大的歡樂 看著兒子們婚姻事業都順利, 讓我放心, 也開心 看著孫子女們一個個哌哌墜地, 慢慢成長, 是當祖母的最大樂趣, 卻不必負全責, 純享受 有人送我一聯子寫道 : Grandma s rules : 1. Buy them gifts 2. Feed them sweets, 3. Send them home 含飴弄孫 和大兒子伯晃一家人遊瑞士 二兒叔晃生日聚 NATWA 1998 年我妹妹邀我參加北美洲台灣婦女會在波斯頓開的年會 起初我因昭仁才去世一年多, 很沮喪, 不想多接觸人 但節目很好, 讓我很欣賞 後來又碰到心理系學友, 並相約第二年參加在底特律的年會, 說好會後大家一起去 Ann Arbor 學長家聚 從那時到現在, 我參加了三分之二以上的年會 成為我每年重要的節目 寫作班 2006 年參加 Acalane Adult School 的 Creative writing 180 NATWA 北美洲台灣婦女會

199 台美人生命脚跡 伍 片段的生活記趣與回顧 - 劉惠麗 class 老師是 Elaine Stockman, 她很能引起人創作的靈感 inspiring 我因此寫了幾十篇文章也和同學們在 Rossmoor Treasures 發表了幾篇 在台大校友辦的書 我們的那個年代 投了一篇,In English 莫逆之交參加寫作班最大的收獲是, 認識了一位美國人 Barbara Bornet 成為非常好的朋友 我們無所不談, 了解彼此 她是已退休的老師, 擅長寫作發表 我們常將自己的作品傳給對方互相欣賞, 我有時也請教她我英文的問題, 有錯誤她也會提醒我 因她的鼓勵 2008 年我開始以英文寫我祖父的故事, 共 9000 字 後來在 2010 NATWA 開會後, 與公論報編輯劉玉霞女士同遊, 她鼓勵我寫成中文 同年在公論報發表, 共九集,11200 字 沒想到後來意外的在 Google 發現整篇文章 Barbara 也介紹我認識她的退休老師們, 成為朋友 fun group 繪畫課我覺得我並沒有繪畫天份, 加上因開始晚, 心急沒好好練習 我斷斷續續學了國畫, 又改學西畫 幾年前又因 Barbara 的慫恿回到國畫, 偶而也可畫幾張覺得不錯的畫 重要的是, 因畫會友, 它也成為我生活的一課題 運動我不認為我有運動細胞, 但我一直喜歡運動, 如游泳 網球 乒乓等 但因腰椎的關係, 十年前即放棄網球 現在還喜愛打乒乓, 而且仍繼續求進步 到了球場大夥玩玩笑笑, 得身心健康 退休老師會 Retired teachers Asso. 前排中是 Barbara 教會事功 長樂會 TASS 181

200 幾年前開始參與教會事功, 去年當行政委員長後,2015 年底退下而加入長樂會 想在這遲暮年齡作一些事 我希望 TASS 能給大家表達表現自己的機會 我也一直是園藝組 Garden s Club 的會員 健康 Garden s club 這幾年來我的身體一直走下坡, 自覺大不如前 腰背的退化外, 心臟是我更大的危機和憂慮 但我不想讓它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 : 如旅行打球等 展望 : 或許未來的日子不多, 但我還是有很多計劃 我想該善用生命, 不要浪費時光 182

201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 阿茂 George Chiang 江正吉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作者簡介 : 1. 台灣省水利局土木工程師 從事由農復會委託的 旱作灌溉試驗 2. 台灣電力公司設計處土木工程師 從事有關水理分析之電腦程式設計 3. 中華顧問工程司 從事台灣南北高速公路橋樑結構設計 1973 受派來美受訓 率領六名工程師至沙烏地阿拉伯從事橋樑設計, 五個月内完成一百座橋樑設計 1978 受派參加在維也納擧辦的世界橋樑設計研討會 移民美國 服務於一家能源顧問工程司 從事核電廠管路支撐結構設計 服務於 林桐琰國際顧問工程司 從事橋樑設計工作 其間 (1986) 被派駐台灣, 負責臺北環南高架工程設計 被派往 New Jersey, 負責分公司業務 服務於紐約港務局 (The Port Authority of NY & NJ) 從事橋樑設計及維修 年底退休, 成一位無業遊民 生世 友西チヤン 是我的乳名, 生於日本統治台灣的末期 雖然我的雙親是道道地地的台灣人, 但是由於日本人的統治, 在全面推行皇民化政策之下, 多數台灣人家庭皆歸屬當時所謂的 國語家庭, 我們家亦然, 而我的漢文名字有個 吉 字, 所以自幼我的雙親就叫我 友西チヤン, 頗帶有一點日本味 我的外祖母婚前的姓名叫 張氏番婆, 嫁給林家, 所以婚後冠上夫姓而叫 林張氏番婆 而我母親是獨生女, 很顯然我的血液裏流有母系的台灣原住民的血統 我父親自幼失 183

202 怙, 不知原姓為何 在被劉氏收養而認劉氏為養父, 所以也就隨著養父的姓 不久養父往生, 父親又被賣給江氏而改姓江 父親的身世是如此的複雜, 因此假如有本所謂的江家家譜, 雖然我也姓江, 對我而言, 這本家譜之可信度值得懷疑, 事實上也不俱任何意義 由於我母親是林家獨生女, 為了傳林家香火, 因此我父親是入贅林家, 並言明第一個男兒須從母姓 我的雙親育有四男三女, 最大與最小的男孩是從母姓, 第二與第三個男孩則從父姓 而三個姊妹中, 老大與老二從父姓, 最小的女孩則從母姓 所以我們家七個親骨肉就分兩個姓, 很像是一國兩制 我在家排行老五, 上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姊姊, 下有一個妹妹和弟弟 雖然是兩個不同的姓氏, 然而兄弟姊妹之間感情頗為融洽 因為我的母親經常教導我們 打虎掠賊也得親兄弟 話說我的雙親在台北東門町的地方開著一家 柑碼店, 營收僅足以糊口, 然而卻育有四男三女, 真難想像我的雙親是如何辛苦的拉拔我們兄弟姊妹長大 據說在我出生時, 哭叫聲相當洪亮, 產婆 ( 接生婆 ) 順口便對我的雙親道 : 這個细漢嬰仔, 以後一定會成大器 這句話深深的烙印在我雙親的心中 因此在我出生後的第三天, 我的父親特地拿著我的生辰八字, 打老遠的從東門町騎著 孔明車, 至太平町的永樂市場內一位有名的 相命仙仔 為我相命 那位 相命仙仔 想必是見來者的一臉期盼, 便對我父親說這小孩生來就有日後上大學的命 在當時 萬般皆下品, 唯有讀書高 的風氣下, 我的父親說再怎麼辛苦也要為我買下日據時代所謂的教育儲蓄債券, 為的就是希望我長大後能夠上大學光耀門楣, 不幸的是這些債券也隨著日本的戰敗, 放棄台灣的統治權而變成一堆廢紙 不知是 相命仙仔 真的獨具慧眼, 或者是我真的命中帶有 孔子 命, 果不其然, 我的升學路一帆風順 小學六年, 我就當了五年的班長 初高中又是讀台北的名校 - 建國中學, 高中畢業也順利地考上成功大學 大學畢業後, 眼看著就要順應潮流出國渡金, 通過了留學試,I-2O 及免學費都申請到了, 然而我母親卻因積勞成疾, 深恐來日不久, 因此捨不得愛子遠離身邊而反對我留學 眼看著同窗同學一個個的飛向新大陸, 184

203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而我只好留在台灣找工作 我參加了經濟部的就業考試, 很順利的考進了當時有鐵飯碗之稱的台灣電力公司, 當起了土木工程師, 由大專畢業生最低的五職等開始, 由於我的表現受到上司的賞識, 一年一等的昇上去, 四年後竟昇至八職等, 再上去就是課長級的職位, 而就在升八職等不久, 母親終於往生 在同時有一位同班同學從美國返台相親, 有機會與幾位好同窗聚會, 得悉我的這位同窗, 留學一年就取得碩士學位, 工作與身份 ( 綠卡 ) 皆順利取得, 且月薪由七百美金起薪 哇塞! 比起我在台電月薪三千台幣, 真有天壤之別 當時一元美金相當於四十元台幣 ), 這下又激起我留學之意願, 一則以離開傷心之地, 再則受美金之誘惑 二 娶某前生子後 很快的入學許可 I-20 拿到了, 一位高中很要好的同學寄來美金四千元借我使用 然而就在那時, 我向當時的女友提出先訂婚, 一年後拿到碩士學位再回來結婚, 我向女友提出的當天, 正好是 三二九 黃花崗烈士紀念日, 這令我女友心生不祥與恐懼而沒答應 於是在結婚與出國留學兩者不能兼得下, 有了一番天人交戰, 終於是結婚勝過了留學 就在我決定訂婚前一個月, 幸運之神降臨在我身上 我到了一個月薪三倍於台電的一家顧問工程司上班, 讓我可以以那一萬多元台幣的第一個月薪水買了一顆訂婚戒指, 六個月後終於走上紅地毯, 應驗了台灣古人說的 娶某前 之好運 接著大兒子的來臨, 這一連串的喜事著實令我昏了頭, 就在兒子滿週歲時, 公司首次選派一位優秀工程師赴美受訓, 而這個榮幸竟然也落在我身上, 這又應驗了台灣古人說的 生子後 的好運 但是就在獲知赴美的日期, 太太卻告知又有老二了, 這下又令我為難, 因為算算日子, 在我太太臨盆時, 我人還在美國受訓, 所以跟太太商量準備放棄赴美受訓的機會, 俾便她臨盆時能陪伴在她身旁 豈知太太卻一口否決了我的想法, 原因是, 她說 : 第一次你想留學, 卻因老母的反對而放棄了 第二次你又有機會留學, 卻因為我而放棄 185

204 這次是公司第一次選派優秀工程師赴美受訓, 且一切公費, 薪水又照領, 為妻的我, 與有榮焉, 怎可輕言放棄呢? 況且我在台灣還有我的父母, 兄弟姊妹, 他們都可以照顧我及兒子, 你就放心的去吧 就這樣心存無限的感激, 興奮與不捨的心情踏上征途, 前往代訓公司在舊金山的總公司, 總公司的人事部門考慮到我初來美國, 人生地不熟又沒有車子, 在美國沒有車子就如同沒有腳, 因此就租下在公司對門一棟三層樓房內的一間美國人稱的 Studio, 亦即客廳 餐廳 廚房及睡鋪通通都在一個空間, 對我而言也就足夠了 然而到底是第一次出國且又是首次踏上新大陸, 對週遭的一切皆俱有新鮮感與新奇感, 不知是因為年輕呢, 還是興奮過度, 竟然不知 時差 為何物 在抵達住處的第二天就走過街到公司報到上班, 開始了美國式的生活, 剛開始的幾個星期, 白天上班還好, 然一到下班回到住處再也聽不到往日兒子親切的叫聲 : 爸爸, 爸爸 也沒有聽到太太溫柔的聲音 : 您回來了, 辛苦了 想家的心情油然而生, 人雖在美國, 心卻緊繫著台灣的太太和兒子, 幾乎每三兩天就寫一封家書表達想家的心情, 也報告一些新奇的事物和白天上班的情形 而太太的回信中, 不時帶著酸酸的語氣說我的家書比當初談戀愛時的情書要多上好幾倍, 還不是看在兒子的身上 但是信上也還帶有想念我的話語 太太還告訴我, 每天在我往日下班的時間, 兒子總會在門口等著爸爸下班好帶他去家附近的公園玩溜滑梯, 盪鞦韆 但是三等四等卻等不到爸爸的按門鈴聲, 於是就哭鬧著找媽媽要爸爸, 這樣子的家書唸起來讓我心酸 過了三四天, 兒子也習慣於爸爸不回家的事實, 再也不哭鬧了, 同時我的大舅子不時的帶著小兒子四個月的表弟來我家陪兒子玩, 也順便看看太太有什麼須要幫忙 更絕的是我的兒子還跟著表弟喊他大舅子為爸爸 這下不只讓我心酸更使我難過, 唯恐回家後兒子再也不認我這個失職的爸爸了, 不禁懷疑起此番受派出國的光榮感是否值得 186

205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在美受訓期間, 由於能力的被肯定, 美國公司有意思要留下我, 以第三優先的條款, 代我申請綠卡 於是我要太太寄來照片以便同時申請, 然而太太跟本就沒意願來美, 只好放棄了在當時人人稱羨申請綠卡的機會 受訓期間, 又出差至夏威夷, 協助設計一座高架橋 夏威夷, 尤其是 Waikiki 海灘, 是我做夢也沒想到的地方, 而今卻真真實實的踏上多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人生夫復何求? 我心裏這樣想著 在夏威夷一個月期間, 每天下班後無所事事, 於是學著那些來夏威夷渡假的觀光頭 次奉派去美國客, 穿著泳褲, 手攜著草蓆, 腳著涼鞋就往 Waikiki 海灘, 下海游水, 累了躺在沙灘上學習老美享受免費的日光浴, 偶而也偷享所謂的 眼睛吃冰淇淋 乾過癮 這麼洽意的生活, 真的, 內心有些樂不思蜀 "Eye's Creme"- 眼睛吃冰淇淋就在夏威夷的一個月內, 遠在台灣的太太卻在臨盆時找不到先生身在何處 信息輾轉了兩天才從在舊金山總公司的祕書來電告知太太產下了老二, 母子均安的消息 興奮之餘, 即刻打了電話給太太, 表達萬分的歉疚與自責, 並以家書安慰太太, 許下諾言, 日後一有機會一定帶著太太一遊美國 美國受訓告一段落後, 即刻整裝返台 當抵達松山機場見到來接機的太太一手牽著老大一手抱著剛滿三個月的二兒子, 內心是無限的興奮, 眼眶裏充滿了淚水, 是喜極的淚水夾雜著萬分的內疚 從此全家四口過著快快樂樂的生活 三 沙烏地阿拉伯工程 187

206 時間過得真快, 尤其是快樂的日子 一轉眼老二己過了 三歲乖 進入亂奔亂跳 四歲暱 的階段 似懂非懂, 又好玩又惹人厭, 有時自忖, 到底是大人在照顧小孩呢? 還是小孩在戲弄大人呢? 不久公司在沙烏地阿拉伯標到一百座橋樑的設計工程, 由於在公司的表現受上司的器重, 就指派負責該工程設計 根據合約的規定必須在當地設一辦公室俾便隨時主僱溝通, 既然身為負責人, 當然得依約前往 而當時沙國又規定不得攜眷 為了事業前途, 只好再度離開太太與兩個可愛的兒子, 帶領了六位工程師前往沙國 那應該是一九七七年初吧 說到在沙烏地阿拉伯工作期間的生活, 也有一些美好的回憶 除了週一至週五大家拼命趕工, 週六與週日我和我的工程師共七人, 開著公司七人座的旅行車到附近名勝遊玩 我們到過美國人的工程公司駐沙國工地的住處, 竟然看到美國工人在喝 "George of Arabia" 阿拉伯兮酋長酒作樂 在沙國是嚴禁喝酒的 我們到過附近的紅沙漠遊玩, 七個人皆著阿拉伯裝一字排開拍照留念 每兩個星期發一次薪水, 我們七人的薪水統一由我折換美金代匯回台灣的家, 由太太將收到的美金再折換台幣寄送至其他六個人的太太處 一旦知道總公司有人從台灣來, 且正好是發薪日, 我們七個人於下班後就前往附近的商店逛 當時我們七個大男人心裏只知道要買禮物送太太, 逛到絲絨店, 七個人都買同一顏色的絲絨 逛到香水店, 七個人又買相同牌子的香水 有一次太太在接到禮物後, 來信謝謝外還笑道 當你們回來時, 我們七位太太都穿著相同款式的絲絨祺袍, 噴上相同味道的香水, 頭上再披蓋著相同顏色的頭紗, 屆時你們還能辨別出那一位是你們的太太嗎? 188

207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還有一件記憶深刻的事, 有一回我代表結構組與其他三組 ( 土木 排水及測量 ) 的組長加上一位會講阿拉伯話的台灣留學生共五人至工地踏勘 剛開始有一段是柏油路面, 進人郊區後就只剩下一條泥土路, 所經之處以人煙稀少喻之實不為過 漸漸的駛入沙漠區, 除了我們五人外, 幾乎看不到人影 忽然見到遠處有一排小黑點, 以為是沙漠中的旅隊, 駛近一看, 原沙烏地阿拉伯兮七好漢來那些小黑點竟然是一個個的汽油筒, 相距約莫 50 呎 放眼望去猶如欲建造沙漠中一道圍籬的支柱 隨行的台灣留學生攤開一張地圖並指著地圖上的一條細線跟我們解釋 : 看, 我們現在就在這兒, 這條細線就是沙烏地與科威特的邊界線, 這些汽油筒就是沿著這條細線擺置 我心想 奇怪, 為什麼邊界竟然不設兵哨站之類的據點呢? 隨隊的排水工程師, 忽喊出尿急, 而其他四人像是受到感染, 也覺尿急 而那位排水工程師突發奇想, 何不在兩個汽油筒之間, 五個人等距站著, 一腳踏在沙境另一隻腳踏在科境, 面向同方向來解放呢? 大家都同意了 於是 On Your Mark,Get Set,GO 五人同時面向同一方向就地澆灌乾旱的邊界, 猶如要把這邊界線灑成一條小溪流 哇! 真是天下奇觀, 假如當時有人拍照的話 再將話題拉回到沙國的工作 該工程設計總共有一百座跨越河川和溪流的橋樑, 設計期限為六個月 在我有效的領導下, 以及同仁們的合作, 終於如期繳卷, 為公司立下了良好的服務紀錄 返國後不到一年, 公司為了犒賞我的辛勞, 特別派我參加在維也納舉辦的國際橋樑工程設計研討會 為了酬謝太太多年來為家庭及先生的犧牲, 才能讓我毫無後顧之憂, 盡情的在我的專業裏發揮, 才會有今日的成就 於是趁著赴維也納參加會議之便, 攜同太太一併前往 並在三天會期結束之後順道旅遊法國, 義大利為期十天 總算讓一向十分顧家且個性內向的太 189

208 太開了眼界 隔年又鼓勵太太與好友參加東南亞旅遊團, 如此接連兩次的國外旅遊, 太太終於大大的改變以往守成的老觀念, 打心底覺得在這個地球村內, 世界各地都可以生存下去 太太的想法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四 赴美國觀光 話說在一九七九年中, 台灣第一次開放赴美國觀光簽證, 但是須要先取得簽證號碼牌再排定簽證日期, 因為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想必擁擠異常 太太的嫂子一直就想著去美國觀光而苦無機會, 因此渴望取得簽證號碼牌 正好我同事的太太在 AIT( 美國在台協會 ) 上班, 所以委託她從內部取得 然而在開放取號碼牌的當天, 太太的嫂子在天剛亮時就到 AIT 辦公處排隊, 所以就如願取得了號碼牌 既然太太的嫂子自己取得了, 我想何不利用同事的太太所取得的號碼, 為我們全家申辦赴美觀光簽證, 或許我可帶著全家赴美國觀光旅遊, 以實現當年給太太許下的諾言 說做就做, 在開始簽證的當天, 手中僅攜帶著全家四口的護照及薪資所得扣繳憑單, 從辦公室抽空至 AIT 辦公處, 辦理簽證 Gosh! 你們要大搬家嗎? 那位收件的 AIT 官員面帶微笑的朝著我說, 並隨手收下四本護照 而我卻一本正經的說 :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美國我己經去過, 此番只是想帶全家去觀光, 假如不方便的話, 我就拿回我的護照, 讓我太太帶著小孩去美國旅遊吧 總之, 那位美國官員囑咐我三天後再來 三天後我如期前往 AIT, 竟然四本護照皆有了觀光簽證 接著便安排旅遊行程及機票事宜 時值七月, 正是留學生出國的熱季, 機票更是一票難求 誰知道太太妹夫的好友正好是中華航空公司的職員, 因此在人人一票難求的情況下, 我們卻輕輕鬆鬆的購得了四張台北 舊金山的來回票 就這樣順水推舟的於一九七九年七月廿日全家四口, 只拎著兩隻大皮箱就踏上赴美觀光的旅程 190

209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七月天在台灣正是盛夏期間, 我們全家僅穿著襯衫短褲便搭上飛美國舊金山的中華航空班機 好在我的朋友至機場接機帶了幾件外套供我們護暖, 在出發前, 我已經計劃好旅遊行程 打算先在舊金山的朋友處休息兩天以調整時差, 再飛往東部紐約觀光, 再往南至華盛頓 DC 前後約三個星期, 所以機票的回程日期訂在八月十五日 然而當我們抵達舊金山後與昔日公司同仁連繫上, 竟然得悉我同仁的公司正缺乏有經驗的結構工程師 因當時正是美國所有核能發電廠全面體檢的熱季, 工程師須求驟增, 尤其是有經驗的工程師更是受到每家顧問工程司的青睞 於是那位老同仁鼓勵我來應徵 我的朋友幫我打了份履歷, 更借給我襯衫領帶及西裝, 就這樣在出遊之前先去應徵工作 想不到該顧問公司竟然要我馬上來上班, 並答應幫我以第三優先的條款申請綠卡 與辦理移民的律師討論過後, 律師表示為了避免移民局懷疑我是有意申辦移民而假借觀光之名來美 所以要我先完成來美觀光之目的, 然後再以 發現美國確實是一個非常先進的國家, 有很多可學習的地方 為由, 因此才考慮若有機會則願意留下來工作 經與該顧問公司協商並獲得答應後, 便按照原訂計劃啟程旅遊 既然公司答應代為申請綠卡, 而又有工作, 因此改變當初打算來美觀光後即刻返國之初衷, 就這樣以觀光簽證的身份留了下來 想想從七月廿日由台北松山機場搭機至美國舊金山機場下飛機, 至八月十日決定在美國留下來, 這一切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完全出乎我意料 更意外的是, 在三個月後, 我們全家的綠卡終於批准下來 本來這是一項可慶可賀的事情, 然而在我的心裏卻有一件痛心與憂心的記憶 痛心的是, 在九月初移民律師代為遞上申請綠卡文件時, 告知在申請期間最好在美國境內等待綠卡之批准 最好不要離境, 否則再入境時可能遭受拒絕, 所以我們全家就此留下等待綠卡 但是在九月底卻從台灣大哥處傳來父親往生的惡耗 在加拿大的二哥及在洛山機的小弟即刻專程趕回台灣, 唯獨我處在進退兩難的窘境 假若我一個人冒險出境返台奔喪, 萬一如律師所言, 我不准再入境, 而我太太及兩個兒子在美國, 在不知綠卡何時批准下來的情況, 那豈不又要兩地相思了嗎? 假如顧慮到綠卡的申請而不返台奔喪, 豈不要背上大不孝的罪名 191

210 呢 在天人交戰之際, 經獲得兄弟姊妹的恩准與諒解, 最後便決定留在美國 可是在父親出殯之日, 獨自一人在深夜裏面朝著太平洋的彼岸跪下痛哭流涕 憂心的是, 我們全家四口的護照有效期限是至當年十二月底, 但是一直到十一月底都還沒有綠卡的信息, 深恐一旦在護照有效期之前尚未得到綠卡, 或許會有麻煩, 其憂心可知 既然忍著心痛決定不返台奔喪,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安頓全家四口的居所, 在申請綠卡之初, 暫時住在朋友在柏克萊的租屋, 雖然是朋友的好意, 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於是在朋友的協助下開始找租屋 當時在美國有個怪現象, 一般公寓不租給帶有小孩的房客, 因此從柏克萊一路往東找能有接收房客有小孩的公寓, 好不容易在離舊金山約二十哩路的核桃溪 (Walnut Creek) 才找到, 總算解決了住的問題 接下來便是安排小孩子的上學問題 我們找到的公寓, 離學校約有一哩路遠 白天我要上班, 因此接送小孩上下學的責任全落在我太太的身上 剛開始不知有公車可達學校, 而太太又不會開車, 因此每天要來回走四趟路接送小孩上下學 幾個星期後才發現離公寓兩個街口處有一公車站, 而這公車的路線正好駛經學校大門, 從此太太再也不須走路接送了 說起孩子上學, 這又是一項挑戰 因為當時我們還沒有身份, 所以上學校是名不正言不順, 好在美國老師很有人情味, 學生既然上門了也就暫時准予上學 一個星期後接到校方的一封信, 要家長提供孩子確實有注射 TDAP (Tetanus, Diphtheria and Pertussis 即台灣所謂的三合一 ) 的証明及學生的出生證明 (Birth Certificate), 其實我們兩個小孩出生時就有注射三合一 但是當初只是打算來美觀光, 所以什麼健康證明及出生證明等文件都沒有帶, 只好急電台灣的大舅子至護幼中心取得英文版的出生証明 而 TDAP 的注射只有就近到學校指定的 Clinical Center 再行注射以取得證明 折騰了半個月總算一切順利解決了孩子上學的問題 感謝老天爺的幫助, 內心有著無限的感激, 生活從此安定下來, 週一至週五上下班, 每兩星期的一張 Pay Check 在當時己足夠我們全家四口的生活費用而有餘, 孩子上學也很快的融入, 且交了很多美國小朋友 而太太白天打理家事之外, 接送 192

211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小孩成了她的專職, 週六則送兩個小孩到附近一所中文學校學中文, 而她也義務的擔任起中文教師, 週日除了有時帶著全家出外遊山玩水外,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全家前往 Super Market 採購一個星期的食物, 記得當時 $20 就足夠一週的食物 如此有規律的生活, 週而復始, 日子倒也過得輕鬆, 愉快 有了綠卡即表示有了合法永久居留權, 又有固定的工作, 所以我們就打算買棟自己的房子 朋友介紹了一位房地產經紀人, 並忠告我們買房子最重要的是 Location, Location And Location 經紀人利用幾個週末帶著我們全家看房子, 終於在離學校不遠處找到一棟新蓋的獨立屋, 全家人都很喜歡, 付了百分之十的頭期款, 餘皆向銀行貸款, 貸款手續全由經紀人代辦 第一次向銀行貸款買房子, 一點經驗都沒有, 尤其是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貸款文件, 頭已昏了一半, 根本沒看清楚就草草簽了字, 完成了買賣手續 三個星期後便遷入新居 當時全家人興奮之情不可言喻 光陰似箭, 春夏秋冬的循環著, 日子在全家樂融融的氣氛下快速的消逝 轉眼間四年過去了, 老大就要升入 Intermediate School 了 就在進入第五年時, 忽然接到貸款銀行寄來的一封信, 言明貸款固定利率五年期限就要到了, 倘若還要 Renew 貸款, 其利率將調升為 15%( 時為 1984), 原來當初貸款的文件上註明十五年期貸款, 前五年之固定利率為 10%, 五年後為浮動利率, 視當時利率之情況而定 哇塞! 當初盲目簽下的貸款文件有這麼一條款項, 卻沒有人提醒我, 而我自己也疏忽, 怪誰? 只有啞巴吃黃蓮, 為了解決高利率的問題, 乃電台灣大舅子, 把原本在台北市和平東路青田街附近的一層三十來坪的房子出售 當時台灣的房地產正處於供少於需的情況, 所以房子很快就脫手, 於是把匯來的款在還清了貸款餘額還有餘 經不起經紀人一再的遊說, 又在離學校更近的地方買下了一棟兩層樓的獨屋, 付了 10% 的頭期款, 再加上銀行核准的最高貸款額還差兩萬元, 經賣主同意給予第二貸款, 期限一年, 終於成交 話說自從美國三哩島核能電廠在 1979 年三月間發生事故之後, 美國國家核能統制委員會 NRC (Nuclear Regulatory Commission) 就修改了既有的設計規範, 尤其是在防震方面 193

212 有了更嚴格的要求, 同時通令全美國己有的核能電廠, 須根據新的規範對廠內的結構進行檢修, 若發現結構構件 (Structure Members) 的應力超出允許範圍, 則必須加以補強, 同時也要求正在設計的新核電廠一律依照新規範 我的公司也在密西根州標得了一間核能電廠檢修的工程, 須於一年內檢修完成, 因此必須有當時作興的 Seven Eleven, 也就是說每週工作七天, 每天工作十一小時, 如此才能按期完成, 換句話說工作時數將超過標準的工作時數 ( 四十個小時 ), 超過的時數以加班計, 且以原薪水的一倍半計 對我而言, 這正是大好機會, 只是得駐工地俾便隨時進入廠房檢視既有結構物的現況 為了還清購屋的第二貸款, 我只好強忍著與家人再次分離的不捨, 獨自奮勇前往, 一切就是為了錢, 錢, 錢 果然在一年期限內完成檢修工作, 當然我們的銀行存款賬戶上也明顯的增加了許多, 所以回到加州後, 隨即將第二貸款如數還清 真的是天助人助 每當在我須要什麼的時候, 總會得到上蒼的恩賜 在我心裏, 時時默默的祈禱與感激 日子就在我時時祈禱之中如箭般的飛逝, 轉眼又是幾個寒暑過去了, 兩個兒子也相繼進入高中 有一天我的主管叫我到辦公室告知公司將在新澤西州設立分公司, 準備在賓州, 新澤西州及紐約州發展業務, 徵詢我是否有意前往負責分公司的業務 經過與太太商量, 覺得既然有這個升遷的機會, 何不去闖一下, 俗話說 驚驚袂得等, 這下就豁出去了, 當時是 1985 年夏 因為考慮到成立分公司非同小可, 必須有長期征戰的心理準備, 因此便決定全家東遷 五 美東生活 設立分公司的事簡單, 但是繼之而來業務的開拓 Marketing 才是真正的挑戰 很幸運的在分公司成立的第一年就從新澤西的交通部拿到了二十座橋樑的調查工作 (Ispection Project) 這工作在半年內就順利的完成, 就在遞交調查報告之後, 公司又在台灣拿到了一項大工程一台北環南高架設計, 公司主管想到我既來自台灣, 派我去負責這項大工程, 第一 : 與業主的構通上應無問題 第二 : 我的專長又是橋 194

213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樑設計, 對工作應該是駕輕就熟, 我顯然是最適當的人選, 於是又調派我回台灣 說來也真巧, 在公司決定派我返台之前一個月, 我們全家才通過美國公民考試同時拿到了美國護照 先前提過我們全家持中華民國護照以觀光簽證來美, 在取得永久居留權之後, 我們的護照皆己逾期無效, 所以在取得美國公民之前, 我們是沒有任何國家的身份 既然全家都取得了美國護照, 而公司又正好派我返台, 這時機來得正是時候, 於是趁返台之便, 攜帶全家返台 此乃我們來美定居後首次返台, 而且是以美國人身份返台 並不是說美國人有多稀罕, 只是因為兩個兒子都已屆兵役年齡, 唯恐返台後被扣留 返台一個月, 由於兩個兒子開學在即, 太太便帶著兒子先行返美, 而我因工作關係得續留台灣直至設計完成 六個月後, 設計工作告一段落便回新澤西的分公司, 但是在我返台六個月期間, 由於暫代我職務的一位年輕老美工程師與新澤西交通部人員相處得不甚愉快, 等我回來後, 一大堆的 Complaints 要我去面對 不僅如此, 整個公司的聲譽因此一蹶不振 接著兩年, 公司再也拿不到任何工程, 於是在 1987 年冬, 總公司派人來告知新澤西分公司即將關門 同時公司開出三個條件由我選擇 : 一 回舊金山總公司 ; 二 調至在華盛頓 DC 的分公司 ; 三 公司有意出資協助我開一家少數民族的公司 當時老大已經上大學, 老二也正在中請大學中, 他們都不願意有所變動, 所以我只好到紐約市去找工作 奇怪的是, 好運總在我須要的時候降臨我身上, 很快的就獲得了在紐約市一家半官方的大顧問公司的 Offer, 雖然不是頂好, 還算差強人意, 況且這家顧問公司就在曾經是紐約市地標的雙子星大樓 (Twin Tower) 內, 我將接受 Offer 的工作辦公室就在北棟大樓七十四樓, 我心想能夠到這座曾經也列過世界最高建築物內上班, 將是何等的 揚氣, 於是就接下這份新工作 從此又在一個全新的環境裏展現我的專業 - 結構工程 到這家顧問公司上班, 被分派在橋樑結構組, 我的直屬上司 (Supervisor) 是從中國北京大學取得學士, 再到美國伊利諾大學取得碩士學位, 人頂聰明, 但頗自負, 對他底下的工程師非常挑剔, 因此很多年輕工程師都想調離這一組, 這隱喻著 195

214 這個上司是個令人討厭的人, 而我才剛來這家公司, 雖然職稱是資深結構工程師 (Senior Structural Engineer), 但到底還是如初生之犢, 又沒有事先打探清楚, 所以剛開始偶而會跟我上司頂嘴, 而我的上司大概因為我是新同事, 所以待我還算客氣, 兩人相處平安無事, 直至有一回我設計一座擋土牆, 將計算書及設計圖一併繳給我上司過目, 豈知我上司竟然說我的圖有錯, 並給我一套該公司行之已久的標準圖, 要我照標準圖更改我的設計圖, 我看了一下標準圖, 發現標準圖的鋼筋配置疏忽了地震的因素, 一般擋土牆斷面兩側其鋼筋應該自牆身延伸至基礎, 以承受地震力 我想或許因為東部地區地震較少, 所以很多工程師都忽略了地震是左右上下搖幌的事實, 因此標準圖上鋼筋, 只有一側延伸至基礎 我認為標準圖不對, 因此不願更改我的設計圖 經我解釋後, 我的上司竟然接受我的意見, 並修改了標準圖 後經同事告知, 在此之前, 從來沒有一位工程師敢於挑戰他的上司 雖然這只是設計上的小細節, 但從此之後, 這位挑剔的上司則對我另眼相待, 我和我的上司竟成了 Buddy Buddy 一直到十年後我的上司退休, 我兩之間從未有過任何小衝突, 而我的技術也在公司裏受到肯定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 在其間有兩件事情值得一提 之一是, 我曾經親身經歷了兩次恐怖分子對雙子星大樓的襲擊, 第一次 ( 詳見附錄一 ) 是在一九九三年二月二十六日發生在北棟大樓地下第四層的爆炸事件 ; 第二次 ( 詳見附錄二 ) 是在 2001 年震驚全世界的 九一一 事件, 最終使雙子星大樓從人間消失 而在兩次的事件中, 我都幸運的從七十四樓辦公室逃生, 這是令我最難忘的事 我想假如辦公室在更高層的話, 或許就沒有足夠的時間逃生, 回想當初頗為 揚氣 的心理, 是多麼的幼稚 天真 之二是, 我的兩個兒子都相繼成家立業, 而且都隨著他們的太太搬到當初來美定居的加州, 且生了孫兒 孫女, 讓我在幾近古稀之年才做人成 公, 這是令我最感興奮的事, 但卻不得不使我感覺真的兒孫催人老 六 退休 196

215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屈指一數, 我在專業上工作也有四十多年了, 在心理上漸漸有了職業厭倦症的情形, 工作再也不帶勁了 同時我也感覺到在這家公司內頗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之勢, 我又看不慣一些年輕工程師, 利用既有的電腦設計程式, 劈劈啪啪的在鍵盤上快速輸人資料, 只知其然, 不知其所以然, 即使電腦設計程式沒有錯, 然而往往會有 Garbage in,garbage out 發生, 而他們卻不察覺, 假如只會利用電腦的輸出資料 (Garbage out) 來設計, 將是何等的危險, 身為負責任的資深工程師, 更得特別警惕, 這無形中給了我壓力, 因此不時向太太抱怨, 直到有一回, 我太太提醒我 : 老仔, 麻好退休了 就因為這句話竟成了我退休的催化劑, 就在兩年前 (2010) 公司提出了獎勵退休的辦法 (Incentive Program), 仔細研究了一下, 覺得還蠻不錯的, 自忖趁還沒成為令人討厭的資深工程師之前, 見好就收 於是和太太商量之後, 斷然決定退休, 於是從這家大顧問公司退了下來, 前前後後也待了廿三年多 假定人生可以 呷百歲, 那麼我的人生幾乎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在這家顧問公司渡過 退休後勉強的跟著太太搬回加州兩個兒子住處的中間 其實我是捨不得搬離居住了二十多年而且擁有那麼多朋友的新澤西, 人到老了換個新環境, 又得開始結交新朋友, 談何容易 但是經不起太太日夜不斷的碎碎唸, 說什麼人老了很怕冷, 加州天氣比較暖和等等, 說的也是 但我心裏想 妳還不是想要享受含飴弄孫之樂吧了 總之, 以上就是 友西チアン 我退休前的人生, 不禁要問 : 到底人生似夢, 還是夢如人生? 打從我帶著母系原住民血統哇哇落地開始, 我就是個謎 雖然姓江, 但是到底我的先祖何姓? 接著一帆風順的求學過程, 雖然沒能如願留洋鍍金, 然而我在台灣, 一路走來, 也不輸給鍍過金的人 再接著我能藉著工作的表現, 讓我嘗到了鍍金的滋味, 最終又能攜帶著全家奇蹟似的藉由觀光而變成了美國人 而在美國職場上, 一路走來也都十分順暢, 比起早期許多留學生曾為了賺取學費, 到處打工, 又只能以中古車代步等等短暫的辛苦日子, 我在美國的生活, 似乎沒有什麼辛苦的日子可回憶 更慶幸的是, 在我的人生過程中, 幸運之神一再的在我須要時降臨我身上, 假如說在那遙遠的地方, 有一位萬能的主在主宰著宇宙萬物包括所 197

216 有人類, 那麼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是否意謂著這萬能的主, 在冥冥中引領著我走著我該走的人生旅程呢? 萬能的主又將如何引領我退休後的人生呢? 不過, 我, 將永遠心存著感激, 並繼續著我的默默祈禱, 直至我的人生終點 附錄一 恐怖分子 來美屈指一數也快四十年頭了, 要說來美生活的第一次經驗可多著呢 但是多半的經驗, 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一一的從記憶中消失 而如今記憶猶新的第一次經驗該是在一九九三年二月二十六日星期五所發生的紐約世界貿易中心北棟大樓地下室爆炸後的逃生事件 這大樓包括南北兩棟 ( 見圖 ), 曾經是世界最高的建築物, 也一直是紐約市的地標, 因為其建築幾乎一模一樣, 因此又稱雙子星大樓 (Twin Towers) 不禁要問 為什麼有人要炸燬世界貿易中心大樓呢? 話說當天中午我正在北棟大樓第四十三層的餐廳享受午餐, 並望著窗外飄著的絲絲雪花, 彼時彼景真有點令人飄飄欲仙, 口中不禁吟起 雪花飄飄何所似, 恰似, 忽然間 ( 該是正午 12:18) 聽到一陣巨響從下而來, 同時感覺到坐椅往屁股上推, 煞時間餐廳用餐的人們, 馬上警覺到 Something Wrong 於是跑的跑, 叫的叫, 整個餐廳頓時一陣亂哄哄 我的辦公室是在七十四樓, 當時我還很天真的 ( 不知不覺 ) 想趕快搭電梯去辦公室拿我的公事包及夾克 豈知電梯上到第五十八層時突然停上, 上不上, 下不下 我才警覺. 一個個快速逃出電梯 彼時濃煙已漸漸瀰漫在該層樓 當時有消防人員大喊要大家趴在地上以減少受濃煙的侵襲 忽然間有人叫著 何不把窗戶玻璃打破, 讓濃煙往外跑 錯了, 當窗戶玻璃敲破後, 會形成一道風洞, 全大樓的濃煙將集中到這層樓來, 情況將更糟 隨後消防人員又勸導人們走向太平梯, 順著太平梯往樓下逃 由於爆炸起於地下第四層, 該層是全大樓電源所在, 為安全計, 大樓電氣維修人員在爆炸後, 已將全大樓的電源切掉, 所以太平梯間一片黑烏烏的, 伸手不見五指 198

217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由於該次的爆炸事件是該大樓於一九七三年啟用以來第一次發生, 所有大樓內上班的人們都沒有逃生的 SOP 可循, 頓時間皆驚慌失措, 只知拼命往下跑, 有點失序, 尤其是夾雜其中的女士們, 更是驚叫連連, 倍增恐怖 從五十八層走到地面, 約莫花了三十分鐘 當逃出大樓時, 只看到別人一個個面上似塗上一層黑炭, 一臉烏黑 廣場上聚集著一大群人, 七嘴八舌的談論著爆炸的事情, 還有消防人員及警察在那兒維持秩序, 嚴禁人們靠近大樓 因為時值寒冬, 我逃出時僅著一件短袖襯衫, 只能冒著寒冷拼命往附近地鐵站去取暖, 並搭地鐵往第三十四街 Penn Station 轉搭 New Jersey Transit 返家 當時我趁等火車的時間撥電話給在九十四街開餐館, 我太太的妹夫請他代電內人要她帶著我的外套在車站等我 當我見到內人時的第一句話是 妳看我面有黑麼?( 台語發音 ) 搞得內人莫名其妙 事後內人告訴我當她接到她妹夫一通無頭無尾 姊夫叫妳拿衣服去車站等他 的電話, 確實令她驚訝, 還以為我被搶劫了 199

218 以上就是我在美生活中第一次在遭受恐怖分子襲擊下逃生的經驗, 我想也是全大樓每一個上班人員的第一次經驗 迄今離事件發生已有二十二個年頭了, 但記憶猶新, 願將親身經歷與讀者分享 附錄二 回顧 九一一 慘劇 一 前言 全世界無數的電腦專家們正在電腦前戰戰戰兢兢地等著迎接 千禧年 的到來 終於平平安安的進入了廿一世紀 人們的興頭尚未消失時, 在隔年的九月十一日早上將近九點鐘時, 在紐約市的 Lower Manhaton, 忽然間有一架波音七六七飛機衝撞曾經是世界最高的大樓 雙子星 ( Twin Towers) 大樓的北棟 接著不到廿分鐘, 竟然又有一架七五七衝撞南棟大樓 導致兩棟大樓在兩個小時內崩塌而消失於這個世界 這堪稱為新世紀的首宗大慘案, 被稱之為 九一一 慘劇 該慘案中的死亡人數據估計有將近三千人 而當時在兩棟大樓內的人數約一萬四千二百人 換句話說在該慘案中, 約有百分之八十五大樓內人員安全逃出 而我個人也正是倖存者之一 在此願將我當時從七十四樓辦公室逃生的經歷, 及逃生後的個人感觸與讀者分享 二 九一一親身經歷 話說二 OO 一年九月十一日星期二, 我照常在八點就抵達辦公室 循例打開電腦邊看 邊喝咖啡提神 正看得起勁, 忽然聽到 轟 的一聲巨響, 抬頭望著窗外, 只見到另一棟大樓左右幌動著 下意思以為是發生大地震, 趕緊往辦公桌下躲 想想不太對勁, 也就跟著同事往太平梯逃生 因為有了九三年大樓第一次爆炸後逃生的經驗, 最終大家都平 200

219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安逃生 兩棟大樓也安然矗立著 所以在 九一一 第一棟大樓逃生時, 起先大家都不知道原因, 心想最終還是可以安然逃生 大家出奇的平靜, 不急不緩, 邊下樓梯邊聊天 但是下到第五十八樓時又是一聲巨響且傳出是第二棟大樓被飛機衝撞, 這才引起大家的緊張, 加快速度往樓下逃 約模過了一個鐘頭終於下到地面 當時地面已積水有三吋深 向廣場望去只見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本想走近看個究竟, 奈何被維持秩序的警員擋住並要大夥向一定方向逃生 記得走過一個 Block 回頭一望只見兩棟大樓冒著一大片濃煙, 不久又見第二棟大樓緩緩下降終至消失於濃煙之中 接著濃煙快速的奔向我們這方向來 於是我和另一位同事快速往前急走 頃刻間被由後奔來的濃煙籠罩, 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 我們兩個人盲目的往前走 終於逃出濃煙 望著我的同事, 只見他的眼鏡沾滿了灰塵 當時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打個電話告訴太太 正好對街有一家 AT&T 的代銷商, 我倆就走過街去借電話 但是所有的通訊皆不通 記得我們正在撥電話之際,AT&T 的店員竟然送上兩杯水要我們喝並且出手前後拍拍我們的身子, 試著拍清我們衣服上所有灰塵 這是多麼窩心的人間溫暖啊! 電話既然無法接通, 我倆只好繼續往紐約 Penn Station 方向走 沿路見到的人群幾乎都是在談論爆炸案的事 大約過了四十五分鐘, 終於到了 Penn Station 站外是人山人海 我倆雖都住在 New Jersey, 但是我是搭火車上下班, 而我同事是搭巴士 巴士站離火車站有八個街道 所以我倆就在 Penn Station 分手 當我擠進車站內才發現所有班次皆停駛 於是我快速從人群中擠出車站外, 奔向巴士站試圖找到我的同事 因為他才剛從腦瘤手術康復不久, 深恐他受不了這四五個鐘頭的折磨 然而到了巴士站也只見到人山人海, 根本就找不到我的同事 也只有帶著內疚之感以及疲憊的身子往住在五十六街兒子的家走 打從七十五樓的辦公室逃生至抵達兒子住處, 前後有六個多鐘頭實在也夠折磨的, 更遑論我的同事呢 而當我一副狼狽邋遢的身子出現在兒子住處的門前,"Oh! My God! Dady!" 兒子帶著即驚又喜的表情道出了這麼一句見面語 馬上帶我去洗澡間 Take Shower 洗完澡出來一盤熱呼呼 201

220 的 Spaghetti 及一碟生菜沙拉巳經放在餐桌上等著, 兒子要我趕緊吃 這一幕真是我對九一一災難中永遠難忘的甜蜜回憶 而那盤 Spaghetti 及生菜沙拉, 吃起來真的比什麼山珍海味都可口, 也永遠留在我心底 當天就在兒子住處過夜 三 九一一慘劇紀錄 大樓 北棟 南棟 衝撞時間 8:46 AM 9:03 AM 衝撞範圍 92 nd ~ 98th 78th ~ 84th 崩塌時間 10:28 AM 9:59 AM 飛機所屬 美國航空 (AA) 聯合航空 (UA) 估計當時在兩棟大樓內的人數 14,154 人 全部死亡人數估計有 2753 人, 其中至少包括有 : 跳樓死亡 200 人 消防人員 411 人 隨機人員 AA 87 人 UA 60 人 四 展望未來的美景 ( AS OF 12/2013 ) 個人以為 與其回憶過去的慘劇, 不如展望未來的美景 完工後的 World Trade Center (WTC) 共有六棟大樓 : Tower 1 - 共 98-Stories 加上天線總高度為 1776 FT 最頂層設有觀景台 將於 6/2015 開放 Tower 2 - 比 Tower 1 稍底但是仍高於帝國大廈 Tower 3 - 高度與 Tower 2 差不多 Tower 1 及 Tower 2 - 由於 Funding 的問題, 目前僅計劃建到七樓 Tower 4 - 高度與 Tower 2 差不多 業已完工 (11/2013) 是 Port Authority 未來的辦公室之一 Tower 5 - 六棟大樓中最低的一棟, 僅有 50-Stories 目前尚未動工 Tower 7 - 已完工 202

221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紀念水池兩座 200 呎見方的水池, 座落在原南北棟大樓之位置 周圍牆高約三呎半, 牆頂為約一呎寬平頂上刻有罹難者的姓名 紀念博物館座落於兩紀念水池之下方 將於 4/2014 開放 PAC (Performance Art Center, 座落於 Tower 1 & Tower 2 之間 僅 300 呎高, 替代原有的 Tower 6 其內附設有三座電影院 203

222 Oculus 造形奇特 是 Path WTC Station 五 感觸 其實對我來說, 我只是在該慘劇中倖存者之一 也可以說在我人生的舞台中短短的一齣劇罷了, 除了心存無限的感恩, 實在不值得一提再提 反倒是在經歷過 九一一 逃生之後, 我對人生的諸多感觸才是值得提出與鄉親共同思考 204

223 台美人生命脚跡 陸 友西將 ( チヤン )- 江正吉 (i) 時間 是 療傷 最佳的處方九一一慘劇已經過了十二年, 蹤然每年的 九一一 都會看到電視上實況轉播悼念亡者的一幕幕 但是我相信也希望在亡者親人的心裏創傷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慢慢復原 (ii) 人都生活在很多 不測 之中 205

224 憶起當時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之下逃生, 假如一不小心踏個空而跌倒在地上, 而被後來許許多多逃生的人踩個正著, 不死也難 假如不幸遭車子撞個正著 假如 (iii) 生與死就在一線之隔 - 與其對死者的哀慟欲絕, 更須珍惜在生的相聚有一位同事的女婿, 原在南棟大樓上班 當北棟大樓遭撞時也跟著一些人逃出大樓 沒多久該棟大樓宣告是北棟大樓遭飛機衝撞 於是有些人又回辦公室 同事的女婿因忘了帶車子的鑰匙, 於是又回辦公室, 從此天人兩隔 當時他的太太已懷孕六個月了 真不敢想像她在產房時是多麼的痛心 (iv) 大難不死, 必有無窮後福 眾多親朋好友知道我是九一一慘劇倖存者之一, 見面總會用這句話來安慰 然而個人總以為在逃生之際已經接受眾多親朋好友的祝福, 才有今日的我仍站在人生的舞台上 實在不敢再期待無窮的後福 只求平平安安的在我人生的舞台上, 繼續扮演著個人的角色以至於走下舞台 最後我要一提在那堪稱世紀慘劇中, 最令我難忘與不捨的是當大夥沿太平梯往下逃生時, 與那些無數的消防人員擦身而過 他們一個個背著救火的工具往上跑, 為的就是要達成他們的任務 然而很不幸的是最終與大樓共同消失於這個人的世界 大樓可以重建, 然而那些消失的消防人員的生命卻是永遠無法喚回來 讓我們在這感恩節再度到來的前夕, 共同遙寄我們永遠感恩之心及無限的敬意 206

225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John Liu, 劉宗憲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作者簡介 : 1948 年我出生於台北市, 建國中學, 台大法律系畢業, 法研所研究生時僥倖律師高考及格, 後留美在加州獲 LLM 與 JD 法學位, 通過加州律師, 檢察官考試及格, 執業金山灣區 32 載, 受聘於各公司行號 在本行工作中, 曾任台灣水泥公司與工研院電研所顧問 及捐血中心法律顧問志工 在加州任美國東帝士集團顧問, 現任 MLI 光罩護膜公司顧問, 灣區台灣會館法律 / 行政志工, 並自由執業 在美期間, 二十餘年的婚姻緣滅, 明瞭同理心與包容待新人 經歷過一次山路懸崖車禍, 汽車全毀, 醒悟覺人命生死不過一線之間, 人生無常的哲理, 始專注當下, 學習善待身邊之人 因尊重生命, 熱愛生命與自然, 喜愛運動健身, 尤善騎術, 越野滑雪, 也善溜 20 英里直排輪 馬齒徒長, 經 5 年透析,6 年換腎, 今改打桌球與太極拳, 並量力輔助非營利社團 提 ( 一 ) 出生與在台教育 (1948~1973) ( 二 ) 初入行 - 律師高考, 與出國遊歷 (1973~1974) ( 三 ) 留美學法, 先入哥倫比亞大學英語文進修 (1974~1975) ( 四 ) UC Berkeley 商學院暑期學統計 (1975, Summer) ( 五 ) UC Berkeley 比較法學碩士 (1975~1976) ( 六 ) New Jersey 小音響工廠 - 從勞力養家糊口, 到生產線經理 (1976~1978) ( 七 ) 父親中風回台執業, 與美麗島事件 (1978~1980) ( 八 ) 遷回灣區, 在 Law Firm 工作 (1980~1982) ( 九 ) 背水一戰入學 JD, 加入競爭考加州律師 (1982~1984) ( 十 ) 入 Law School JD, 考取加州律師執照 副檢察官資格, 就業 (1985) ( 十一 ) 卅餘年的加州法律執業生涯 (1985~2016) 207 綱

226 ( 十二 ) 台鄉執業 移民留美 返台 再留美 終加州執業 : 大半生的回顧 (1973~2016) 總結 一 出生與在台教育 (1948~1973) 228 的隔年, 我出生在台北市一個法律人家裡 該年 1948 是 ROC 行憲年, 父親給取名為 宗憲, 不知他是否真期許我學法律, 或僅巧合 家譜記載先代從福建南靖移民來台, 至父親已傳十六 七代 先祖父在日據時代基隆, 是搖單人小船給泊外海 火龍船 送煤炭的苦力 每夜帶兩個便當出船, 迄天光乃歸, 再挑起先祖母已從菜園摘下洗好, 一把把綑綁好的菜蔬, 往基隆市上去賣, 賣完返家才得休息 到近黃昏, 又再出發, 週而復始數載, 始積足資本, 在愛二路上先租後買下名為 順美 商鋪, 與妻偕手經營雜貨店 其後父親的大 二哥, 亦加入打理, 出入賬房, 不數年, 順美 成了當時基隆大雜貨店家 至父親與各叔叔先後出生, 家裡已過得去, 可讓他們量力自己選擇向學或出路 祖父將家產平分六子, 許各人自行決定如何籌劃各人未來 大伯 二伯繼續家業經商, 父親則決定上高中時就赴日求學, 上完中學後再考入京都日大法科, 畢業後在二戰中考上日本高等考試律師, 在東京市內 Law Firm 隨大律師學習 戰後, 黃朝琴號召留日學子返台服務鄉里, 父親就與母親攜二女返台, 在台北市新公園博物館前開業, 執行律師業務凡四十餘年 他一生不涉仕途, 但來其事務所學習的初出道年青律師, 皆當時台人才俊, 皆律師高考前茅及第者, 其弟子 7 人, 多勇於追求公平正義之士, 其中親身介入政治抗爭者, 如陳繼盛 ( 留德海得堡博士, 專攻勞工法, 大力幫台灣工會之成立與勞基法之制定 ), 張德明 ( 中歷事件 ), 林義雄 ( 美麗島事件 ), 與謝長廷 ( 美麗島辯護律師 ) 諸師兄 其中謝律師是我法律系同班同學, 及我在學中, 仿日大法科自組法律學科研究會成員 他未畢業已考上律師, 由我紹介進入父親事務所, 是我終生敬佩心服的同窗 同道 同門師兄 在這種環境長大的我, 從來不以為我會出國留學 208

227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二 初入行 - 律師高考, 與出國遊歷 (1973~1974) 那年 1973, 服完預官役, 正在讀法律研究所的第二年, 放榜結果, 筆者佼倖通過台灣律師高考, 取得律師執業資格 事實上, 筆者對律師業務, 不算陌生 自小耳濡目染當作聽故事, 自高二起寒暑假全天, 及學期中的假日若被逮到公差, 我一直是父親身邊全天候的書記, 由他閉目晃腦口述, 我來書寫成文, 這個辯護理由狀, 那個起訴書, 均家常便飯 我的零用錢, 都是這樣賺來的 我有能力以台語誦讀法律書狀, 也是這樣逼出來的 大學四年, 與當完兵在法研所修碩士的兩年中, 我若不在校, 就是在父親事務所打工 不上班在家時, 也是隨叫隨到的書記, 比收到傳票的被告還準時, 不到即拘 ( 自感拘束也 ) 因此, 至少從我進入大學法律系起, 就自我歸屬, 也被同學歸類為所謂 高考派, 準備在台灣司法界工作, 而有別於所謂 出國派, 他們只準備出國留學任何學科, 但不準備回台灣司法界工作 至今, 我們那一屆法律系, 共兩組約 120 人, 其中 高考派 的, 留在台灣從事司法工作的有二 三十人之間, 均頗有成就, 有總統 副總統候選人 院長 財政部長 檢察總長 法律系主任, 與各院校教授 法院法官 檢察官 書記官 執業律師, 以及其他行業中的法律部門, 人才濟濟, 是我校法律系前後數年間, 難得一見之盛況 但所謂 出國派 的, 則潦潦數人, 與理工農醫大不相同 女生中僅約 10 數人出國, 或嫁人隨夫, 或改讀改行 ; 而男生出國的更是個位數, 迄今, 僅謝律師獎學金留日, 黃 209

228 姓同學, 來美讀完法科, 取得 NY 州執照並短期工作後回台, 在律師事務所從事涉外法務工作迄今 另焦姓同學, 進入中研院美國研究所工作數年, 來美短期研究後, 回台繼續美國研究所工作 在我取得律師執業資格那年, 很快已印好了名片, 刻了一方律師圖章, 也製作了一塊律師小木匾, 油黑金字, 掛在父親的老木匾旁 一天, 父親召見, 告以一禮饋贈, 將送我出國遊歷數十天, 增長見識 我那時正熱衷準備大展鴻圖, 從未想要出國留學或遊玩, 寧願先開業工作數年, 等略有工作與經濟基礎, 才嚐試遊樂 父親卻以 一但開業, 事務煩忙, 將難以分身, 找人代理處理案件亦難 為由, 試圖說服我 我詢以是否可給我該旅遊的代金, 卻被拒絕 因此, 沒有選擇餘地, 很快辦妥十數國簽證, 隨團出國遊歷 從香港 泰國 跳到以色列與約但死海, 再跳回北 西 中與南歐多國 每天起早趕晚, 飛機巴士, 上上下下, 出境入境, 太多的西方古蹟為教堂墳墓, 都已看厭了, 傷風染病昏昏欲睡, 數日均留在巴士上休息恢復 終於飛機飛到了美加大陸, 從飛機飛入紐約上空自由女神像起, 我第一次受到文化 / 文明的大衝擊, 親眼看到大都會的高樓大廈, 小鄉鎮的整齊住宅, 以及高中課本所附立體交叉的交流道圖, 和巴士快速行駛的八線道公路建設, 我像是井底之蛙剛跳出井口, 馬上被從未見過的景像所震懾住! 隨後幾週, 我像一個迷失沙漠中飢渴缺水的旅人, 貪婪地, 大口地吞噬綠洲清泉, 吸收這從不知道會如此震懾我心, 誘惑我投入學習的異國文化 我知道我必須馬上再回來留學, 而非僅僅是數週的遊歷 人尚在美國, 我已決定, 我必須盡快回來, 來這個國家留學學習 這一年我 25 歲, 已婚, 是一個女兒的父親 三 留美學法, 先入哥倫比亞大學英語文進修 (1974~1975) 回國到家第二天, 我已報名托福班, 也開始準備留學考 我瘋狂地背誦托福英文單字 很快, 我通過留學考, 取得 OK 的托福分數, 也取得留學生護照, 但在接洽留學補習班, 與申 210

229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請 I-20 時碰了壁, 才知道美國正規大學的入學許可, 早在前一年的 12 月已終止接受申請, 最晚到當年 5 月, 幾乎所有大學的當年秋季入學生名單早已決定 而當時已是那年的 7 月了 我太遲想到, 也太遲開始申請了! 我沒氣餒, 還是托當年那出名的留學班, 幫我申請到一家, 可出 I-20 及頒發 MBA 學位的 埋葬木頭大學 (Woodbury University), 只記得似乎在 LA, 但我從不知它在那裡? 另外, 在台大學日文, 在法律研究所讀德文, 看同班研究生同學, 用日文, 德文作法律學研究的經驗, 我知道要用一個外國語文讀法律, 不容易, 所以想到美國讀法律的話, 我的英文仍需更加強, 但學無止境, 什麼才是夠用呢?! 正好這時候已出國到 NY 市的我二姊, 告訴我紐約的 Columbia University 有一個不錯的英文進修課程 ( American Language Program ), 專開給外國學生進修英文後, 正式到大學部或研究所入學 我趕上了申請哥大的 I-20, 不去 MBA, 在 8 月改飛 NY City, 趕上 9 月開學 這一年中, 我住在哈德遜河畔, 洛克菲勒捐贈的國際學舍, 距哥大 116 街地鐵站走路約兩 三個 Blocks, 地鐵下一站停 125 街就是哈林區 學校每天上英文講英語, 下午聽耳機, 晚上有作業 作文 星期五下午不必趕下週要交的作文, 我常到哥大旁, 一家學生吃的牛排店打牙祭, 四塊五一份牛排, 肉質普通, 外附大蒜麵包及沙拉一碗, 吃得是趁心愉快 飯後再去旁邊的學生電影院, 票價像東南亞戲院, 不清場, 連演兩部二輪片, 不用排隊, 可隨時進出 有過一部片對白頗多, 又帶雙關語與 Slang, 劇情內容是懸疑諜報, 處處陷阱, 謀殺, 解密, 我看了三遍, 還是沒看懂 出得戲院來, 眼冒金星頭痛不已, 搖搖欲墜晃回到房間, 澡沒洗倒頭就睡 哥大英文進修課程老師, 都有碩士以上學位,Margaret 是從 UC Berkeley 來的, 高高的, 長長馬尾, 牛仔褲, 背一個大皮背包, 有點嘻痞作風 但她教學極認真, 很聰明 所用教材, 包括田納西威廉斯的劇本 玻璃動物園, 及美國歷史 班上同學大多是準備入大學與研究所的外國學生, 有德 法 義 希臘 土耳其 以色列來的, 也有東方來的韓 日學生 只有 211

230 我與一青年學生是台灣來的, 他準備入化學系, 今日已是大醬料食品業繼承人店東 因為完全沒時間打工, 學雜費全賴台援, 這是我此生最奢侈的受教育 我每天中午在販賣機前站半天, 結果總是按了最便宜的 Tuna 三明治作午餐 後來與他認識後, 才同煲共爨, 我出大同小電鍋, 他出家產的醬油, 市購食品分攤, 滷一大內鍋的滷肉 蛋 雞腿 雞翅 豆干 海帶, 每鍋可果腹數日 在哥大這一年裡, 我自己申請數間大學法律研究所的入學許可, 在隔年四月間, 同時收到 Washington Univ. 與 UC Berkeley 的碩士班入學許可 華大的課程偏重國際海事法, 那些國際船舶碰撞賠償訴訟與交涉, 對我來說似乎是天方夜譚 所以我選擇了去柏克萊大學, 讀比較法律研究碩士班 ( 授 LLM 學位 ) 四 UC Berkeley 商學院暑期學統計 (1975, Summer) 1975 年六月初, 我已到達柏克萊大學 Settle Down 下來, 發現 UC Berkeley 法學院暑期中不開任何課, 我不願浪費時間乾等, 先選了柏克萊大學給外國學生的 ESL 英文課, 又在商學院選修了一門統計學 暑期中的課程教學進度是加倍地快, 統計學教授是法國人, 口音極重, 幾乎聽不懂 我每天苦苦查字典, 猜他的講課 實習課堂要練習解題, 我常舉手發問, 因為題目的意思看不懂, 全班笑痛了肚皮子 ; 一但弄懂了題目問什麼, 我解題倒解得快 暑期班兩個月一轉眼結束, 到了期末考, 一試定乾坤, 我又是唯一獲許帶字典應考者 試後數日成績公布, 我在台灣高中數學不怎樣 ( 理科尚可 ) 的學生, 居然得到該班的最高分, 同學大為詫異但紛紛道賀, 我還如夢中未醒 蒙統計學教授召見, 並 Offer 我逕入他統計學研究所的許可, 這才明白, 他身兼柏克萊大學統計系主任, 及研究所主任, 是世界統計學界名人, 有他一句話, 什麼入學申請 成績單 GRE 推薦函全可免了! 可那時我已準備 / 等待一年半了, 一心就只想來美國學習 英美法 ( 又稱 海洋法系, 與我們台灣法 日本 德國 與 212

231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羅馬法合稱 大陸法系, 是世界上的兩大法系 ) 柏克萊大學法律學院, 入秋馬上開學了, 我不經思索就婉謝他 ( 是否後悔過? 這後半生我也確實想過好幾回了 ) 五 UC Berkeley 比較法學碩士 (1975~1976) 柏克萊給我們外國的碩士生研究許可, 一年結業 在這一年裡, 我們每學期只要修 3 門法律科目, 一年就結束, 取得比較法學碩士 LLM 我們與一般 Law School JD 班學生一同在大教室上課 但 JD 學生要修 3 年才卒業 (Part Time 學生要 4 年才唸得完 ), 第一年的每學期就必修 5 門主要法律科目, 份量比我們外國學生重得多 JD 學生讀法律學院的唯一目的, 就是要考 Bar ( 律師考試 ) 執業, 人人為將來的出路飯碗, 拚得死去活來 與他們比, 我們碩士班 LLM 學生, 並非 JD 學生將來出路的對手, 一年後就結業回國 多數 LLM 學生是來自外國的法官 律師, 將來回國, 或有與美國法官 律師語言溝通的能力, 但要與 JD 學生將來畢業考上律師後, 在美國法庭訴訟對手, 或國際仲裁談判, 則顯有程度上的差距, 因此, 學校 老師與同學, 認為我們僅算是 客卿 這些客卿日後海歸, 有任泰國司法部長, 有提升其他要職, 甚且有高任總統者 其中為我所深深敬佩其實力的, 是 留日的謝律師 與 留英的小英 即使如此, 碩士班 LLM 外國學生, 因為要讀英文法律書, 全是美國法院的判決文, 查爛了字典, 每週指定進度都讀不完, 還得抽時間寫一篇畢業論文, 並且要應付教授堂上隨機抽問 當然, 教授的堂上隨機抽問, 對 JD 學生很嚴苛, 毫不留情 ( 課堂表現與他們分數直接有關 ) ; 對我們碩士班 LLM 外國學生 客卿, 則相當禮遇, 不會給我們難堪 一年匆匆過去,LLM 碩士學位到手, 我反而更加失落, 反省一年來不過讀了幾科法律科目, 還寫了一篇勉強過關的論文, 但自己心裡有數, 上課時真是聽不夠懂, 主要靠的是課前拚命看書, 才能勉強跟上進度 若畢業後就回台 顯一顯出過國的英語, 讀過幾科美國法律科目, 比較幾科美國與台灣法律異同來兼職教書, 是有可能 但在實力上, 與一般 Law School JD 學生修 3 年才卒業, 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要真刀實槍, 與 213

232 他們在實際案件上美國法庭舌劍脣槍一爭高下, 幾乎是完全不可能, 除非限制自己在所承辦案件, 只與本國移民面對, 且不出庭 即便如此, 也無法做得到寫書狀, 或與美國律師爭辯, 這一切, 都因英語文還是不足 因為一般 JD 學生能拿到 Law School 入學許可者, 所需的最低 LSAT score ( 有如一般研究所要的 GRE, 或商學院 MBA 要的 GMAT), 依 LSAT 書的介紹, LSAT 最低分大概要至少在 LSAT 考生 50% 以上 但美國大學畢業生會來考 LSAT 者, 一般都是各大學裡英文較好的學生 才會來走法律這行, 我們要入 Law School, 至少在 LSAT 考試, 就必須先 K 掉一半競爭者 ( 這些英文較好, 英語文為母語的大學畢業生 ), 才有希望 法律這行業 除了一些法律術語外, 更牽涉到美國一般日常生活的全方位 我永遠忘不了 LLM 時的兩堂法律課 : 我明明課前有準備, 但教授一提到書本外的舉例, 全班大笑, 我卻聽不懂笑不出來 一個例子是說到某人喝 Ajax ( 一種家用清潔劑 ) 而送醫, 另一個例子是說某人為 Yellow Jacket 所傷 我單人來美唸書第二年, 還真沒用過 Ajax, 怎知 Ajax 如何會傷人? 在另一課堂上, 我以為 Yellow Jacket ( 大黃蜂 - 類台灣的虎頭蜂 ) 是穿 Yellow Jacket 的幫派份子傷人, 誰知它還能螫人? 我在學期末之前, 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 如果我想在美國學好法律, 除了更加強學習英語文以外, 我還得學習美國的生活 就在這時候, 家裡來信要我回台, 與父親同法律事務所執業 我卻深深以為, 我已花了這幾年, 我還需要在美國生活幾年, 體驗美國的人生, 再加強我的英文, 我應該能做得到我想要做的事吧 六 New Jersey 小音響工廠 : 從勞力養家糊口到生產線經理 (1976~1978) 1976 夏天, 碩士論文一交出去, 我依原定計劃, 馬上交還承租的學校宿舍, 帶了妻與長女, 與腹中次女, 各易碎家當, 開車上路, 前後開了 13 天 4500 英里 一路 Camping, 遊覽, Cooking, 來到紐澤西州中部, 紐約市西邊 45 分車程的小鎮 214

233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Bloomfield 親戚在那兒開了音響進口裝配工廠, 從台灣進音響主機 (Amplifier, 帶 75 年代流行的小音樂帶, 或後來流行的大塊錄音帶 ), 與兩隻 Speaker, 加上英國的唱盤, 美國的防塵蓋, 在裝配線上包裝成套, 一箱箱批發出去, 零售價格每套約 $70-$200 左右, 出售給年輕人, 非常好賣, 當年還打入 Target, Macys 等市場 我接的職位, 是後方生產線部門的基層員工, 從頭學起, 包括掃地, 倒裝配線的垃圾, 裝配音響, 包裝紙箱, 倉儲管理, 進出貨及貨運單據 ( 海運貨櫃進物料, 陸運出成品 ) 我很願意學裝配生產生意的工作, 作為我學生意的入門 因為親戚的關係, 他願付我兩倍半的薪資, 我婉拒了, 只要求付我同樣無經驗新進低階人員的薪水, 但有一約定 : 我會拚命學, 拼命做, 他則同意全盤教我他生意的一切竅門, 且在我學習進步, 能負擔更多工作與責任時, 依效能而非入廠年資為我加薪 裝配工廠低階非技術工人的薪水非常低, 我租公寓, 買舊車代步, 那輛車後來在 New York 跑 High Way 時出事, 差一點要掉我的命 那時候, 大女兒即將入學, 二女兒將在該冬天出世, 為了改善家人生活, 我拚命地學, 拼命地做, 責任日重, 薪水也漸漸增加, 生活改善 任職兩年內, 我學會的工作項目增加, 品質提高, 除學會上述的所有項目外, 也學會在沒有今日 Computer 情況下, 自己控制物料進出, 庫存, 裝配線的設計, 與線上工作分配, 我也學會駕駛控制工廠的推高機, 能取放置貨料的木板排 除了檢修音響我沒介入以外, 在其他任何職工缺席時, 我都隨時可以補位 有大貨櫃車進出貨時, 我帶員工搬貨, 冬天飄雪, 僅著 T Shirt, 仍汗流浹背, 裝卸 52 磅重的紙箱, 咬牙將箱子甩上頭頂第 4 層箱的高度 在一年半後, 我成了廠長, 管理後方生產裝配室的一切人 物與事 老闆著重管理前方辦公室的採購 銷售 進出口貨物運 財務報表 會計 與銀行融資, 有更多時間出差, 拜訪大客戶 他漸漸不太需要操心來後方生產裝配室, 有時前方辦公室沒事, 他下午還不用上班, 把後方生產線部門完全交給我 任職其間, 遇到大雪天半夜警鈴大作, 駕車趕到現場, 與警車會合後領頭入廠內檢查, 也遇到大雪車胎打滑, 有家難歸, 215

234 或春季東岸冰汛泛濫, 早晨上班路路不通, 一再改道繞路到中午才打卡報到 更有幸遇上紐約市大停電, 電視上見到強人破窗門, 搶商品, 還有二人抬著電視, 沙發逃跑的 隔日我就得開車進城, 紐約市皇后區大道, 去視查我們的實驗零售店, 清點存貨與損失 當時我的工作, 除後方生產裝配線外, 已擴張到管理實驗零售店的用人 培訓 廣告 推銷技巧, 與送貨 點貨 決定庫存量, 並收帳 老闆真的是把我當自己人, 把什麼他會的都願意傾囊相授 我也是拚著命為他工作 1977 年冬, 為趕感恩節與聖誕節, 必須要在各節日前一個月, 出貨交齊到各百貨公司買家手上, 生產線部門天天趕貨加班到半夜, 清晨又再回來, 一週七天, 連續兩個月, 每天幾乎看不到孩子 別的員工可請假, 我不能, 因為我負責全盤, 每天必須交出多少箱既定數量成品外運, 還要應付老闆與小客戶的臨時需求 加班到第二個月時, 火氣太大牙疼, 無法請假就醫, 也沒有藥足以止痛 最後的兩個禮拜, 每天是靠含著冷水降溫止痛, 每 3 到 5 分鐘, 水變暖升溫又開始痛時, 馬上吐掉換冷水, 整天不能停, 晚上回家是因為太累了, 摔上床不醒人事, 才能不知道痛而昏睡著 我一直撐到兩個月趕貨的最後一天, 最後一批貨卡車出門, 才馬上駕車到牙醫診所去做 Root Canal 當牙醫師的電鑽, 鑽穿牙洞的一剎那間, 馬上感到不痛時, 我的淚不禁掉落下來 接下來聖誕假期, 大可請假, 我臥病在床, 睡足假期的一整禮拜 女兒躲在寢室門邊, 一次次窺探, 希望爸爸好起來, 能帶她們拆禮物, 我一天天昏睡, 讓她們失望了, 直到除夕, 過了年元旦才恢復, 年卻過去了 這兩年的磨練, 對美國的生活有切身深度體會, 英語文則僅略有長進, 但自信心卻大增, 讓我感到我什麼都能學, 能做, 在美國謀生立足是沒問題 1977 年秋, 在 New Jersey 一小湖畔, 買了我在美國的第一個住家 但午夜夢迴, 還是難忘來美求法的初衷 冬天飄雪, 我帶隊裝卸貨箱, 汗流浹背, 休息 5 分鐘時, 坐在貨櫃車卡內紙板箱上獨思 : 我留在美國, 賴此雖足以為生, 但這是否我來美的目的? 216

235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七 父親中風回台執業與美麗島事件 (1978~1980) 就在我正思量自己前途該怎麼往下走的時候,1978 年春夜裡, 忽傳隔海長途電話報訊, 家父在台, 胃穿孔出血, 於中山醫院開刀時, 心跳中止逾 3 分鐘, 已造成大腦缺氧中風, 轉入台大醫院 ICU 急救中 我火速購機票, 與妻女輕裝回國, 趕赴台大醫院看護, 家姊弟妹均趕到 一週間, 病情稍緩, 能移回普通病房, 家姊弟妹的工作請假皆已期滿, 必須回美銷假工作 我是男孩老大, 又是唯一有台灣律師執照者, 有能力接辦 / 處理家父處理中的民刑案件, 我決定留下來, 先與在美國 New Jersey 的老闆通過越洋電話, 取得其諒解辭職後, 開始在父親坐落於台北博物館前的事務所視事 謝長廷兄原是我大學當年同班同學, 非常聰敏優秀, 在大學中已先通過司法官與律師考試 在他畢業後, 我介紹他入門, 成為家父的得意律師門生, 家父母親都很喜歡他 東渡日本留學後, 他回台繼續跟隨家父執業, 家父中風前已半退休, 謝律師已成事務所之中堅 此時家父中風退休, 我與他深談後, 承其不棄, 馬上願與我成同所合夥人, 一同執業, 並願意指導我, 共同接辦家父手中案件, 與接辦家父多年來的老朋友 / 老當事人的法律案件 明苑 - 及長廷 - 同窗玟玟與妻 217

236 家父繼續留在台大醫院的兩個月中, 病情反覆, 主要是胃潰瘍的出血, 雖已開刀縫合, 但內出血一直不能完全止住, 兩個月當中, 七次從普通病房轉回台大醫院 ICU 急救 我每天在台大醫院地下室, 吃過牛奶麵包早餐後, 走路到父親博物館前的事務所工作 下午下班後, 走路回台大醫院看護過夜 晚間若父親順利入睡, 借用值班護士室桌椅寫書狀稿, 隔日再交給事務員, 打字完成書狀發文 最怕的是半夜父親忽然內出血不停, 需要緊急輸血, 有時醫院與捐血中心庫存量均低, 得半夜緊急向血牛買血, 因此我每夜都身懷上萬現金, 睡在父親房中兩張沙發相拼的 床, 最怕就是半夜有事 男性常人全身血液總量, 記得是 7 到 8,000cc, 而父親那兩個月中, 總共輸了近 20,000cc ( 一般人捐血, 一袋 250cc, 當血庫特別缺血季節, 捐血中心會情商年青體壯者, 一次捐兩袋 ), 等於父親全身血換了約兩次半 ( 或用了 80 袋的血 ), 除了我已輸給他兩袋的血外, 大部份是賴台北捐血中心捐來的血 我從此開始每月繼續捐血, 但才捐第三次, 就觸發高尿酸血症 - 痛風, 後來我主動連絡台北捐血中心, 成為他們的法律志工顧問, 這是我此生從事法律志工的開始, 在台兩年執業中, 我後來又與謝長廷一同到台北比較法學會 ( 就是姚嘉文律師當年留美介紹回台灣的 Legal Aid 組織 ), 登記為每月輪值律師, 服務弱勢族群 很多我們先後屆的律師同道, 都樂做此類服務, 終身不斷 我也從那時起, 養成回饋社會習慣迄今 美麗島事件發生時, 我在台北執業中, 與長廷同所 一天, 長廷告訴我, 他無法看著美麗島事件的受難家屬, 繼續每天來所飲泣, 決定接辦周清玉委託, 成為姚嘉文的辯護律師 但他要我們兩人保持一個人在案外待命, 並複代理事務所內一切案件的開庭與處理 美麗島事件, 在半年多以後欺人耳目的世紀大審審結落幕, 這批可敬的美麗島律師同道們, 從此走上政治的不歸路, 為台灣的民主化大業打拚奮戰 我雖曾在近旁側觀甚詳, 但終非直接介入, 一切經過與原由, 在過去數十年, 早就已有多人, 數十種著作詳論再三, 茲不贅述 八 遷回灣區在 Law Firm 工作 (1980~1982) 218

237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1980 年, 父親已退休, 與母親移居到舊金山與妹妹同住, 因腎衰竭開始在 UCSF 洗腎, 我亦結束在台的兩年執業, 與長廷兄再次分別, 遷回灣區陪伴雙親, 我並在舊金山某律師 ( 講粵語 ) 事務所謀得一職, 作他的法律助理, 工作了一年半 到 1982 年, 我面臨一項重大的選擇 : 該律師願意加我薪水, 利用我的國台英語文, 及已有的台灣執業經驗, 長期雇用我作為他的 法律助理 ( 但不是美國律師 ) 或者, 我可選擇要回去法學院修習 JD 學位, 計劃將來嘗試考取加州自己的律師執照, 在加州執業 前者意味, 我僅能一輩子為人作嫁, 但不會中斷 Income, 他亦願給我加薪 後者則意味我必須放棄安穩生活保障與品質, 在入 Law School 讀 JD 3 年期間, 每月將沒有固定 Income, 還要負擔學費, 且沒有人知道, 我究竟能不能考取加州律師執照執業 九 背水一戰, 入學 JD, 加入競爭考加州律師 (1982~1984) 與該律師及所內其他律師共事年餘, 每天用的全是英語文, 我對自己英語應對能力, 已有相當把握 但我要像一般美國法學院學生, 在 BAR 律師考試同台作答競爭, 用英文閱讀寫作, 比快還要比寫得好, 真真是沒有把握 該律師講過我一句話 : 不是出生 最高法院長錢國成老師 - 函薦 CA 律師公會 219

238 美國, 沒在美國受過至少高中大學教育的人, 能考取律師的機會, 幾乎是不可能 他或許是善意勸告, 或許是己身經驗之談, 或許真是殘酷的事實 - 因為加州律師考試的難度, 在全美 50 州, 難度列第一, 第二 ( 後來我前妻銀行法務室的同事, 是白人, 美國長大, 完成 Law School JD 課程後, 考了 6 次, 向我借我的 Law School 筆記, 第 7 次才考上 ) ( 我 JD 課程中的廣東同學, 自小受美國教育, 考加州律師出師不利, 先回其原州考上該州律師, 開始在該州執業律師後, 再回加州嘗試而考取 ) 我實在是受不住該律師的激將, 不試一試, 實在不甘心 最後, 乾脆辭職決心一試 十 入 Law School JD, 考取加州律師執照, 及副檢察官資格, 就業 (1985) 申請 Law School 錄取,1982 年, 入讀美國舊金山大學法學院 從此, 我半工半讀, 並賭上法學院讀書 3 年中無固定收入, 希望我能通過加州律師執照執業, 成全了我的 美國律師 夢, 是我這生中最大的賭注, 因為當時我已 32 歲, 是兩女 (12 歲與 7 歲 ) 之 老 父,2 年前剛買房, 背負房貸, 讀書再加上學貸 我家裡或因為我不願回台執業, 只肯支援我有限金額, 不得不每學期申請兩份 Student Loans, 前妻銀行收入有限, 除必要花費外盡量簡省 在 Law School 兩年半裡面, 我們做父母親的從未出外花錢吃一頓飯, 只有 3 次在 China Town 中餐聚餐, 是我母親請客出的錢, 蓋她需要我做司機 ( 但我們同別人父母親一樣買麥當勞,Pizza 給兩女嚐, 不要她們在學校因為沒有吃過速食店, 而成為笑話的對象 但買好食物, 她們跟我們一起帶速食到公園 Picnic, 喝自家帶在車內的牛奶與果汁, 我們作父母親的則吃 Home Made Sandwich ) 我動手改裝自己開的二手 VW 老 Bus, 將相對的第二 三排坐椅之間, 改成活動讀書長桌, 車上備有文具 法律字典 教科書, 隨時隨地可以開始讀書 每趟 Trip 都帶有冰櫃 三明治 飲料 水果, 應有盡有 在家裡, 我每天幫忙準備晚餐, 並負責接送兩女之課外活動 圖書館 柔道課, 與中文學校 220

239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在寒暑假期間, 則成為 Mr Mom, 安排一切圖書館 博物館 水族館 科學館 動物園 公園跑步踢球 兩女遊學 或送我母親訪友, 遍及灣區, 我也在車上讀書, 讀遍灣區 由於申請 Top Law School 的大學畢業生眾多, 最好的 Law School 能容納的人數有限, 我們 Law School 雖不是長春藤大學等級, 但同學有超過半數以上, 是 UC Berkeley 各科系畢業來的, 在班上競爭相當激烈, 全是美國人, 中國裔極少, 英語文非母語者, 全班百多人, 只有兩人 美國的 Law School 的學生, 均僅錄取一般大學畢業生英文程度極好者 但為律師執業語文的需要,ABA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美國全國總律師公會 ) 更要求所有 Law School 法律學生, 對第一年的每一個科目, 所準備上課而閱讀的每一法院判例, 都必須 Brief Case ( 用自己的英文, 重新整理成一段, 半頁, 或一頁的摘要 ), 以加強學生英文寫作能力 我的英語文非母語, 是少數族裔英語文的弱者 若想力爭上游, 必須加倍努力 於是我自願在 Law School 讀書的每一年, 每一個科目的每一個法院判例, 全作 Brief Case, 一篇不少 這樣, 到畢業時, 我總共練習了 3,000 多篇法律作文,3 倍於一般法律學生, 在寫法律試題答案, 幾乎不遜於美國法律學生的英文書寫能力 在 Law School 兩年半裡面, 我日夜苦讀, 作兩女之典範 我沒有一天的周末或假日敢出去玩, 就怕分了心收不回來, 全功盡棄 每一暑假, 我白天看孩子邊讀書, 儘量修課趕學分, 以爭取提早畢業, 希望能早考上律師就業, 早日結束經濟的窘境 我在 Law School 中, 並沒能達到 Straight A, 但至少有兩科目, 包括契約法, 取得 A 的成績 ( 每班, 每科目平均僅 1 至 2 人, 即使百多人必修科大班, 也罕有取 3 至 4 人以上 ), 外加實習法庭辯論競賽 Moot Court Competition (3 學分 ), 在百多人分為 8 組, 爭取到其中我組的最佳法庭言詞辯論 在英語文為母語學生中, 爭取到此榮譽者的機率約 12 5%; 在英語文非母語者, 能爭取到此榮譽者, 則為罕見 我因此在畢業後, 曾數次受邀請, 但因工作原因, 實際返校僅一次, 擔任實習法庭辯論競賽的審判官, 為後輩評分 今年又一次受接到邀請, 因已排定白內障手術, 未予接受 221

240 我在兩年半後 在 1984 秋季班結束時 已修完三年所需 畢業學分 早半年在 1985 春季直接考 BAR 到夏天 我的 Law School 同學畢業準備考 BAR 時 我已律師考試及格 取 得律師證書 又考上 Contra Costa County 檢察官 但選擇作為 In House Counsel 在私人公司就業工作 開始每月償還我的 學債矣 十一 卅年的加州法律執業生涯 (1985~2016) 在台灣執業時 一般律師皆民刑事件與行政訴訟一把抓 我曾任工研院電子工業研究所與台灣水泥公司顧問 也曾向台 塑 或王又曾力霸鋼架集團發存證信函 或對抗理律法律事務 所代理的美商海陸輪船公司(US Sealand Oceanliners) 打海商 法官司 但美國分工較細 我既不接法院檢察官職位的出缺 走刑 事起訴或辯護律師路線 便改選商法 契約交易與公司組合業 務 因此 我不出庭打官司 只做交易與事前防範 排除糾紛 爭執工作 2007 洗腎中-遊希臘羅德島-海事法庭前 222

241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從 1985 考上加州律師, 開始執業至今, 一轉眼已 30 多年, 這些年來我極少為單個當事人, 作單一的法律事件工作 大多時, 是任公司行號的 In-house General Business Laws Counsel ( 內聘一般性商事法律顧問 ), 次為 Outside Counsel ( 外聘商法顧問 ), 像 State Mutual Insurance (SF Office), San Jose, San Claire Hilton Hotel & Bank of America Building Office Leasing, SF Edward Lau Law Office 助理律師, Advanced Trading Co, Taiwan Tuntex Group in US ( 東帝士集團美國總管理處內聘顧問, 兼 LA Universal City Hilton Hotel, 及其他 4 家公司,4 個 Projects), 以及 Sunnyvale MLI (Micro Lithography, Inc ) 電子公司 (1999 迄今 ) 其他當事人, 亦均商號或投資者 我平日做的最多工作是 : (i) 草擬 閱讀 修改 交涉契約 合約的條件與簽訂 : 我代表 / 協助當事人, 交涉過的對手, 有 :Hilton & Marriot Hotel chain franchise, Circus Circus ride system license, MCA Inc. ground lease, HomeDepot commercial lease, Kmart development & commercial space lease, CIGNA insurance $38 million loan restructure, service contract with Bechtel, over $200 million property purchase contracts with Campeau, CIGNA, and Southern Pacific Transportation Company, 並協助競買 Esprit (over $250 million) 的國際標 我也經手 Xerox 或 TRW 的 OEM 合約, 及與 NEC or Panasonic 的代理商合約 亦曾與當事人飛 Texas, 成功併購了 DuPont Company 旗下全數的 Pellicle 高科技專利與生產設備 (ii) 公司業務 與公司文件分析研究調查與草擬處理 : 有很多的公司內工作, 是涉及業務與行政, 未必是完全訴訟性質的 例如商業或保險的損害請求與爭執, 公司文件草擬處理, 勞基法爭議, 以及其他聯邦或州政府申報與規程遵守 我代表 / 協助當事人, 與州務卿辦公室,Federal EEOC & State EDD 勞工局,Department of Commerce 商業部,Small & Minority Business 少數民族與小商業 Agency 交涉, 是免不了的事 223

242 (iii) 訴訟前的案卷分析研究與調查, 與訴訟中的監督 協調與報告 : 一件爭議, 在訴訟提出前, 或為阻止對方提出訴訟前, 要先搜集證據 文件, 作案卷分析研究, 與調查所有可能的證人 一但起訴, 聘請律師, 控制律師費用與預算, 協調當事人, 職員工, 與律師, 分析判斷所聘律師, 對方律師, 或法官的意見, 與當事人綽商意見, 每一步幾乎都得參與 因而與若干大小事務所, 都曾密切合作工作過, 其中達數百名律師規模的 : 如 Pillsbury Winthrop Shaw Pittman LLP ( 一般商務法 ),Pillsbury Madison & Sutro ( 一般商務法 ), Littler & Mendelson ( 專精勞基法 ),Baker & McKenzie ( 專精國際商法 ), Graham & James ( 一般商務法 ), 及 McCutchen ( 一般商務法 ) (iv) 事前預防性 / 保護性措施 : 最後, 但其實是顧問律師最重要的功能, 在於持續地掌控公司內部文件管理, 並指導建議公司經營管理層人員, 養成並維持好的業務習慣, 來防範 / 避免將來問題的發生 我曾經建議某公司上級, 應整頓某些人員的行作為, 公司不能採納, 我遂自行離職 不到一年, 已聽說其中一人越權造成公司上百萬元賠償, 又兩三年, 得知其他數人亦均已去職 此外, 繼續在台北捐血中心, 與比較法學會服務志業慣例, 我繼續為非營利社團服志工務, 如台灣人社團 ( 中半島同鄉會, 台大校友會, 慈濟北加州分會, 台灣會館 ), 如教育社團 ( 中半島的中文學校, 慈濟人文學校 ), 宗教團體 ( 法雲寺 ), 及愛護動物團體 十二 台鄉執業 移民留美 返台 再留美 終加州執業 ; 大半生的回顧 小學, 中學的史地 數理, 以及在台大時, 循例修習民刑法 訴訟法 憲法 行政法 商法 國際公法 國際私法 證據法外, 我並研讀參訪貨櫃中心與運送實務 銀行業帳戶實務 台灣的 會仔, 祭祀公業 與 廟產 民俗, 以及經濟學 社會學 心理學等科學, 也涉獵法醫學, 與行為語言科學 另外, 224

243 台美人生命脚跡 柒 四十寒暑西行求法記 - 劉宗憲 暑假中在芝加哥修的會計學,Berkeley 修的統計學 這些都在我一生, 包括執行律師業務時, 供給所需的知識經驗 服 ROTC 預官役時, 除領導統御, 我觀察典獄學, 與實際管理教育在監人犯 其中我學了一部分有用的管理科學常識 Berkeley 時, 我研究判決書與房產買賣, 並寫出房產交易與佣金契約碩士論文 返台執業時, 選讀地政法規 進 Law School JD 之前, 我取得房產買賣執照, 修習 Century-21 新進人員的培訓課程, 如房地產登記 測量 估值 貸款審核 市場價格分析 出價還價心理學與技巧 服務於 SJ Bank of America Building, 及東帝士的兩間 SF 辦公樓 Office Leasing, 則專注於大樓, 大面積租賃, 這些經歷, 提供了我律師執業時的房地產買賣租賃知識 在台大時, 研讀並參訪貨櫃中心與運送實務, 其後返台執業時, 又選讀外貿協會講座, 在 Brisbane/South San Francisco 的貿易公司工作, 提供我貿易公司, 國際貿易與運輸 關稅 國際採購 設計 訂製 模具 生產 來料加工 OEM & LC 貿易文件 以及各商業商品之總進口商 區域代理 批發 零售 代理 合約等經驗 在 New Jersey 時的工廠工作, 及 Sunnyvale 的保護光罩研發與製造電子公司及工廠, 使我很容易了解, 生產廠商或有倉儲設備當事人, 在其設施內, 或其工商管理 作業流程 倉儲運輸時, 所產生的, 或一般可能產生的問題 服務旅館行業, 讓我得到旅館經營管理概念 服務房地產開發公司, 讓我得到購地 商業地產買賣貸款 都市計劃地目與設計許可, 辦公樓 旅館 醫院 化驗室 集合住宅 商業店鋪 商場等建築設計, 地質與環保評估 污染處理 及各有關服務與資訊契約知識 我也曾服務在動畫遊戲軟體公司數年, 對現代的遊戲開發 設計 測試 市場調查 與網路銷售, 亦有些了解 此外, 考完加州執照的第一個工作, 服務保險公司的最初兩個月, 讓我考取得兩張保險執照 在台生活時, 我曾改組過高中同學會的聚餐, 成為定期的行業知識交換討論會 此外, 我不間斷地對各種不同行業保持興趣探索, 使我蠻能很快了解一個當事人的生意, 及其中發生的問題 225

244 總結 : 我 25 歲考上台灣律師, 但又花了約 12 年, 來美讀書 移民 工作 返台執業 再返美工作 讀完 JD, 才真正成為加州執行業務 32 年的律師 前面的 12 年, 花在學習英語文與美國社會, 及工作謀生養家 但我所學的各種學科, 及所做的一份份工作, 最終都指向我加州執業的本行, 與我的工作有關, 給我足夠的各行各業知識經驗, 對我的執業甚有幫助 在美成長立志為律師的年輕一代, 不需像我費時地進修英語文, 他們出 Law School 校門, 考上 BAR, 即可在美執業 我的台灣經驗, 及其他行業工作經驗, 與從中 台語文到英語文的修習甘苦, 料非他們所易了解與想像 40 寒暑的西行求法, 屢遭挫折, 益以財力窘迫, 幾近心焦意懶 但熱愛英美律法之初衷, 從未澆熄, 亦未改其志受其他行業之殷殷吸引, 壓抑單兵戰鬥的鬱悶, 終完成心中嚮往, 得償心願, 以法助人 32 年矣 余日常頗重視健康, 青少年時喜愛多項水陸運動, 其中較下過功夫的是籃球 來美中年以後, 更學得騎術, 腳踏車踏青, 高爾夫球, 冬季越野滑雪, 滑冰, 以及溜直排輪為無冰雪季節的補助運動 隨年事越長, 因身體缺憾洗腎換腎, 工作削減, 但仍維持桌球與輕慢運動, 保持體力, 希冀盡量延長腦力體力, 以繼續小小的執業與志工心業, 將我西行求得之律法, 繼續服務人群與社會, 是余所願! 謝謝分享 226

245 台美人生命脚跡 捌 一個鍥而不捨的有志之士 作者簡介 :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Daniel Y. Ko, 柯耀宗 我在戰亂中出世於前台中縣大安鄕的一個教育家庭 因大哥為了 救中國 加入共産黨而影響我早年甚至到留學美國的生命, 至深且大 不過也因此把我鍛練成為一個不屈不撓 鍥而不捨的有志之士 從大甲初中 進入台中一中 再到台大化工 歷經家庭艱困, 但仍勇往直前. 當完一年裝甲步兵,1963 九月留下一剛要進大學一年級女學生郭好美, 遠走高飛, 進入美國的 Kansas State University, 二年後得碩士 進入 Northwestern U.,1968 得化工博士 好美於 1967 年九月來芝加哥重聚, 當年十二月結婚, 開始創造我們幸福的家庭 畢業後在 Gulf Oil R&D 任職五年, 就換到 E. I. DuPont Corp. ( 杜邦 ) 服務共二十八年 ; 前段十九年由研發轉擔任 Project Management, 後段九年被公司派去中國奮鬥, 負責亞太區技術轉讓 從杜邦退休後 2001 年回鄕加入台灣新光合纖集團 任總經理, 從事轉型及多元化經營, 在集團下創立台美合資企業及三家光電子公司, 並擔任其董事長 退休後偕夫人郭好美女士, 搬到北加州灣區住在 Danville, CA 我的生命腳跡 縮短篇 前言自從去年 (2015) 與黃東昇兄為嚮應芝加哥王文隆博士發起的 台美人西遊脚跡 計劃, 我們在舊金山 東灣長樂會 也發動類似的寫作, 很高興看到第一册的初版, 即將要出版, 只是非常愧疚, 在這八位作者中, 只有我沒能完全交卷, 在此我感謝其他七位作者容納我用 生命腳跡 縮短篇 加入初版的作者行列 我會盡力在第一版正式出版時完整交卷 在 縮短篇 裡我將針對重點的小故事, 簡述其過程及我的心路歷程 227

246 提起筆要書寫我生命的腳跡及心路歴程, 我的心情相當激動, 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為了訂故事的標題, 也反覆改變幾次, 最後我決定用我認為支撐我走過七十多年波浪起伏生命的 心境 及 毅力 -- 鍥而不捨, 同時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 有志氣的人,( 看命仙在流年簿第一頁就稱我 : 有志之士 ) 一 早年艱苦又遭重挫, 幸靠不屈不撓一往直前 我生於鄉村的教育家庭, 兄弟姐妹八個, 父母親克勤克儉, 家境雖清苦, 生活還算平靜樂融融, 但因為大哥柯耀南當時熱血沸騰, 考進台大經濟系後, 為了 救中國 加入當時 ( 約 1947) 台灣大學的共產黨 ( 受前總統李登輝影響?) 對我人生三分之一的前段影響很大 他逃亡歷經煎熬後自首, 沒人敢僱用他, 他做生意卻又失敗, 從那之後, 拮据的金錢, 一直拌著我們家, 一直到我美國留學之後 高中時期, 甚至遭到輟學及斷炊的威脅 一位優良教師的父親及一位模範母親的家庭, 頓時變成過衔老鼠, 鄰居辱駡 頻臨破產, 債台高築 我發願要進台大醫學院當醫生, 賺錢還債, 恢復父母清譽, 但到今天仍不知道, 我為何醫學院落榜 經過兩次升學的挫折, 經濟的壓力, 再加上身體的疼痛 ( 從高中二年級起就羅患腰酸背痛 ), 我曾哀嘆並暗泣, 也曾心灰意冷, 但是我勉勵自己, 認定這些挫折應該是 : 天將降大任予斯人, 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 ; 所以我又爬起來, 繼續向前努力奮鬥 這鍥而不捨的精神及毅力, 或許是我從小學 初中, 到高中都當甲班班長 ( 台中一中前兩年除外 ), 甚至到西北大學博士班, 一些美國同學常稱呼我 : Dan, The Number One 的重要因素, 也是進入職場後, 能克服種種挫折的主要動力 二 幸福家庭, 因為娶到郭好美 我慶幸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我深深知道這關鍵的因素, 就是我娶到美麗 溫柔又體貼的郭好美為我的妻子 話説従 1962 年春天我即將從台灣大學畢業, 台大第五宿舍同寢室八 228

247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名男生中, 就只有郭義雄 ( 好美二哥 ) 有一大學一年級的女朋友謝小姐, 男生們都準備出國又苦於沒有女朋友, 我們提議請謝小姐邀請她的女同學八位對八位男生大家一起去觀音山郊遊 好美那時才北二女高中二年級學生, 她得知此消息, 請她同寢室同學, 好奇去看大學生怎麼樣郊遊 相親, 結果是 [ 無心挿柳 柳成蔭 ; 有心栽花 栽不成 ] 一年多後, 等到她確定保送台灣大學後, 我才被允許追求, 三個月後,1963 年九月八日, 我就留下一位含着眼涙 來台北松山機場送行的大學一年級女生, 遠走高飛到美國來 爾後四年, 我沒時間 也沒錢回台灣看她, 就連電話也不敢打 ( 太貴又要等一個夜晚才能接通 ), 我們就只靠幾乎一個星期一封信來維繫我倆的情誼 1967 年九月, 我已修完西北大學博士班課程, 好美手握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醫學院生物化學研究奬學金來到 Chicago ( 她申請到幾個學校的 Admission, 但卻只有西北大學給她獎學金, 我應該要向命運之神或上帝感恩?) 很快的當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我們就在學校的教堂, 簡單隆重卻充滿喜悅的結婚 結婚就是人生另一階段 -- 建立好家庭 的開始, 我忙著完成博士學位 (1968 年九月 ), 緊接著去 Pittsburgh 在 Gulf Oil R&D 就職, 好美轉攻生物統計, 發揮她們郭家數學的強項 婚後她瞭解我們家境不是很好, 區區奬學金仍要寄錢回台灣資助父母生活費及還債, 她從沒有怨言, 拿到 University of Pittsburgh 的 Biostatistics 碩士後馬上工作, 我們搬到 Delaware 後, 小女二歲時, 她就任職於現今國際大藥品公司 Astra Zeneca 白天認真工作, 下班回家料理家事 又有哇哇叫的小孩們需要媽媽的安撫, 她對兒女的照顧又特別細心週到, 使得已夠忙碌的生活, 更加沒有時間休息 我們這一代留學美國的女生, 很多人就是這麽辛苦及能幹 ; 好美就這樣一方面持家, 另方面在工作上漸漸展現她的潛能 聰明 細心 和靄可親, 及領導能力 ; 最後當上公司的 Director of 229

248 Biometrics, 服務 Astra Zeneca 22 年才退休, 跟我一起回台灣 她在職埸上的努力, 是我們有辦法將兒女送去那些昂貴的大學的重要因素 明年 (2017) 就是我們結婚五十週年, 回想起這半世紀的共同生活的點滴 經歷的辛酸 喜樂, 將三個兒女栽培教養長大, 也都已成家立業, 我要大聲喊 : 我是何等的幸運! 三 生命轉折, 貴人 Antonson 暗中引導? 1965 我修完 K-State 碩士, 準備轉學修博士, 很幸運有幾個好學校都給我獎學金, 包括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是全美國化工研究院排名第三, 但我偏偏選擇西北大學 ( 或許我看到流年簿寫道那年我會 遊湖北得意洋洋, 因為西北就在密西根湖邊 ), 才有機會碰到一位瑞典後裔美國人 Dick Antonson 並與他共用研究室三年. 好美和 Dick s 太太 Judy 也很談得來, 後來兩家變成很好的朋友, 一直到今天已有五十年還是常常互通信息及問好 及 1972 發生全世界石油危機後, 我的人生作了很大的轉折,1973 年應好友 Dr. Antonson 極力邀請, 我辭去 Gulf Oil 工作, 轉換跑道去位於 Delaware 州, 當時全美國最大的化學公司 - E. I. DuPont Company 就職 Dick 就是我第一個 Supervisor 四年後我們在 DuPont 公司裡各奔前程,Dick 轉換很多工作, 也節節高升, 約十五年後, 我們又碰在一起, 同在 DuPont Engineering Department 服務, 不過這回,Dick 已成一位 General Manager, 在我上面第三級的上司 1992 年我自告奮勇, 想去中國負責一個很艱困的 Project, 我上面兩位頂頭上司都反對, 因為他們認為那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 前面三個 Project Manager 都失敗了, 這回又是 Dick 出手了 他認為我既然自動要為公司承擔艱巨的任務, 就讓我去, 如果做不成, 再回來本位工作 就這樣我的人生, 又進入另一個轉折, 兩星期後 1992 年五月二日, 我既沒擁有那工程的技術, 又不知前方的 戰況 如何情形下, 只帶著滿腔熱情及無比的志氣踏入滿地荊棘的上海郊外金山, 開始將近十年在中國的奮鬥 從杜邦退休後, 又出乎意料的, 被邀請回家鄉台灣 230

249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新光集團服務達十一年之久 回想起來, 我職場四十年的生涯, 受惠於同學又成為好友 Antonson 很大, 所以我相當肯定, 他是我的貴人, 這麼多年我常問自己 : 這是不是命運之神或上帝的安排, 當我要修博士學位的時候, 捨去其他大學, 而選擇去西北大學 ; 而讓 Dick 暗中引導我, 我珍惜我們這麼多年的友誼, 也常常在心中感念他的支持 與 Antonson 在花蓮太魯閣,2005 四 三個子女很爭氣, 卻苦了父母親 1973 至 2001 年好美舆我在 Delaware 努力工作外 ( 好美就職 Astra Zenaka 製藥公司, 任職生物統計及其管理工作 ), 我們的生活重心就灌注在三個子女 Selene Ted 及 Michelle 的生育及教養, 我們很慶幸, 三個小孩都很聰明, 自動自發, 讀書名列前茅 : 大女兒 Selene 進入 Harvard, 唸 Asian Studies/ Economics, 後又進 Harvard Law School, 現住 Washington D.C. 附近 Arlington, 任職於 State Department ( 國務院 ) 當國際法律師 ; 她與女婿 Rodgers Palmer 育有一男一女 ; 我們的兒子, Ted 十六歲就進 MIT, 一口氣拿 Electronics/Computer Science 的 Bachelor 及 Master Degrees, 跑來加州 Silicon Valley 與同學創業, 歷經 Internet Bubble Burst, 現就職舊金山附近的 Energy Storage start-up, 與媳婦 Jane Wong 育有一女 ; 我們的小女兒 Michelle, 進入 Harvard 念 Biochemistry, 後進 UCLA 醫學院, 當完醫生 Intern 後, 轉行 231

250 2016 全家福-佇 Danville, CA 家後院 念 Health Policy 的 PhD 現就職於 UCSF 與大學同學及成為 她先生的 Brian Young 育有兩女兒 現定居北加州 Mountain View 在裁培子女那些年 尤其 1988 之後十年 好美舆我為了 供應子女的高學費相當操心 子女自愛 進入全美國頂尖的私 立大學及研究院 但是這些學校都不供應獎學金 Scholarship 只給根據家庭經濟需要的助學金 Financial Needs Assistance 既使在這期間三個同時在上學 也申請不 到助學金 為了籌備子女昂貴的學費變成我俩夫妻理財的最重 要目標 這包括我去拿 Real Estate License 賣房地產 Moon Lighting 賣掉整個家庭都非常喜歡的 Ocean City Condo 住家 房子 Mortgage Refinance 三次 從來不出外旅行 省吃儉用等 等 到今天我真的也不知道那十年怎麼熬過來的 五 在中國奮戰九年 痛恨貪污腐爛文化 我與大部分留學美國的台灣人不一樣 在我服務的 DuPont 公司聚酯技術轉讓部 Polyester Technology Licensing Department 在 1992 年春天在全公司發出緊急通告 需要一個 232

251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新的 Project Manager 去中國上海郊區金山鎭負責一個 Project 的執行, 據了解這個 Project 自 1987 年杜邦與中國最大 上海石化 公司簽訂技術轉讓合約後, 歷經將近五年 三位 Project Manager 的努力, 工廠運作一直不順利, 開開停停, 當時中國總理朱熔基大怒, 向杜邦總裁説 : 如果杜邦沒把這個 Project 搞好, 以後休想再到中國作生意 我對 Polyester 技術完全不懂, 不過我符合人選的其他五個條件, 包括 團隊精神 及 領導能力, 我抱著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以及為公司作最大的貢獻的志氣, 自告奮勇 經當時我最高上司, 又是我自認為是我的貴人 Antonson 核准調任後, 在 1992 年進入鄧小平剛宣佈 改革開放 不到一年的上海近郊, 在 上海石油化學公司 工作一年, 工廠屬於中方, 杜邦擁有技術, 與下包工程公司 Chemtex 共同負責設計 建廠及開車 我秉持一貫的作事態度, 儘我最大的能力, 加上團隊的協力, 歷經難以敘述的挫折, 把一個有時上 有時下的生産流程, 整頓成一個可製造高品質聚酯纖維 (polyester filament) 的工廠 很遺憾的, 最後還是抵擋不了中國特殊文化 ( 貪污 欺騙 不講信用 ) 的衝擊, 欠杜邦公司的兩百萬美金, 一分錢也沒給, 使得我九牛二虎努力的代價, 被大打折扣 往後八年陸續去中國, 東西南北奔波, 在第一線與中國共產黨高幹打交道, 銷售技術轉讓 (Technology Licensing) 以及監督 Project 的執行 在中國總結得到兩樣最大的教訓及心得 : 1) 常聽到的説法 : 這些設施 / 計劃都是屬於國家的, 請不要太費心, 還是請幚忙我們幾位領導想想辦法 這種利用公家的資源, 謀取私人的利益, 也就是 貪污和回扣 到處都是 ; 2) 另一種說法 : 那些動作 ( 包括打飛彈到台灣海峽 ), 都是假的, 他們的重點是要爭取項目 (project), 不管它有沒有市場或實際的功用 ; 這是一位還算有良心的共產黨幹部向我勸告的 再直接一點說 : 有 project, 就有機會貪污, 在中國這種腐爛文化中奮鬥九年, 更加強我的信念 : 台灣一定不能譲中國拼呑 六 跳入火坑, 為台灣新光合纖打拼 233

252 2001 年春天, 兒女教育費也繳得差不多完畢, 公司又發佈早退休的優惠辦法, 我決定從服務 28 年的杜邦公司退休, 但又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台灣的新光合成纖維公司 (Shinkong Synthetic Fiber Corp., SSFC in short) 董事長吳東亮得知我凖備退休, 邀請我回臺灣去當任其總經理 ( 東亮董事長是我在杜邦擔任亞洲技術轉讓總監時彼此認識多年 ) 這突如其來的邀請, 讓我頓時不知所措, 作了一個月的思考, 太太抱著存疑的態度 她説尊重我的決定, 子女多半反對, 對 SSFC 內部較熟悉的友人, 勸我不要跳入火坑, 我一再要求看財務報表, 也只寄最近的一年, 虧損兩億台幣 本來對回故鄉, 把自己的學習及經驗回饋台灣, 就是長期以來的希望, 在反覆掙扎中, 從小 不怕困難 的 有志之士, 最後決定暫時放棄退休 ; 大頭家 Dr. Bob Hirsch 疼惜的問我 :"Dan, Do you really know what you are getting into? 我的答案是 :"I do not know, but I do know I will try my best 就這様, 我終於 2001 年 911 紐約雙塔受攻擊當天從杜邦退休 為了趕上 SSFC 總經理的就職, 排除萬難, 我舆好美坐從美國到台灣的第一班飛機, 於九月十七日清晨六時抵達桃園機場 迎接我們的卻是台北五十年最大的納莉颱風, 台北到處淹大水, 司機隨時繞道, 歴經三小時, 終於到達天母的 Apartment 我抱著三年合約, 半爬半走到十三樓 ( 沒電, 電梯動不了 ), 單槍匹馬, 我立志將新纖轉虧為盈 事實上, 簽下任職合約後, 在回台灣之前二個月, 我就開始思考, 如何將這營業額近兩百億台幣, 員工一千五百人 從事 夕陽工業 人造纖維的四十多年公司, 轉弱為強 永續經營的企業 在杜邦我從沒負過這麼大責任, 直屬部下從不超過二十人, 但是我學習到企業永續經營的策略, 以及領導統御的藝術 就任總經理後, 才發覺公司連續五年的虧損, 股票價格台幣 2.3 元, 是標準的水餃股, 公司的病况比我想像嚴重 雖然東亮說 : 我對你沒有特別高的期待, 一年內把公司的虧損減半就可以 我開始憂心重重, 思考如何挑起這麼沈重的擔子 : 生產 銷售 財務 研發 人事 組織等都需要改革 我又是空降的一個人, 怎麼辦? 年青時歴經挫折 跌倒了 又爬起來, 234

253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不怕困難的體驗及精神, 勉勵了我 我漸漸站穩腳步, 執行這些策略 :1) 極力爭取底下重要幹部, 包括事業部副總經理們 以及財務 研發協理的支持及合作 ( 這是我學習到的領導統御藝術 );2) 實施三視野 ( 短 中 長期 ) 的短期策略, 趕快儘速止血 我開始把很久沒獲利的產品去除, 減少產銷人員 ; 實施優退, 裁減沒有绩效的員工, 尤其是幹部 ; 我也作組織改造, 讓各事業部比較能聚焦 (focus) 它們自有優勢去發展 改革過程中受到的阻力及困擾確實很大, 但謝謝員工, 尤其幹部的支持, 再加上我的好運, 第二年 Q2 的財報就轉虧為盈, 接著幾年就舆赤字告別 從事轉型及多元化經營東亮董事長對我的信任及我對自己的信心大增, 兩年半後我開始着手中期策略 產業轉型及多元化經營 一方面加速設立合資公司 邦新企業 (Shinpont Inc) 與我老東家 DuPont 合作, 生產 T-400 彈性纖維 另方積極尋找及評估 SSFC 可以踏入的企業作轉型及多元化經營的準備 在一偶然的機會中, 讓我們決定切入當年亞洲國家, 包括日本 台灣及韓國正興盛的面板 (Flat Panel Display) 產業, 我們專注的是面板裡面的光學膜 創立友輝光電公司友輝光電 ( UBright Optronics) 的成立, 就是要産銷其中的一樣特殊光學膜叫 增亮膜, 通稱 BEF 我個人帶領團隊到舊金山北部 Santa Rosa, 向一美國公司購買技術, 並設立一條小生產线的 Pilot Line 以作更進一步量產化研發 友輝從成立 研發 量産 認證 銷售 獲利 一直到最後正式上櫃掛牌 (2011 年七月 ) 歴經約八年的苦戰及奮鬥 其間歴經的辛酸及喜樂, 很難詳述 ; 包括兩次濒臨破產 產品認證一直延誤 235

254 減資又增資 再加上吳家兄弟對 SSFC 掌控權的爭奪戰, 最後由小弟吳東昇接掌等等 使得我無數的日子都不能成眠, 好幾次攷慮想放棄 但這不是我的本性, 我是 锲而不捨 的 有志之士 ; 我鼓勵團隊 繼續努力 終於看到曙光 我們擴充生產線, 從台灣最初的兩條生產線增加到八條線 在極盛時期, 全球銷售的 Note Book 電腦裡, 每 2.5 台就有一台用 UBright 的 BEF 友輝光電 (UBright Optronics) 公司 友輝上櫃掛牌, 與吳東昇董事長合影創立達輝光電公司 2005 年底, 台灣及韓國的面板產業繼續蓬勃發展, 友輝的增亮膜生意已漸入正軌 剛好 Kodak 要出售它生産 TAC (Cellulose Tri-Acetate ) 膜的技術,TAC 用的基本材料舆 Kodak 相片膠捲是一樣的, 但需把技術推升到光學級, 可應用到面板裏面偏光片所需的保謢膜,Fuji 公司眼光敏銳, 早 Kodak 四 五年前就看出 Digital Camera 的 potential, 漸漸轉型製作 TAC optical film, 在那時 Fuji 已佔有全世界市場的 90%, 另外 10% 市場也是日本的公司佔有, 而 Kodak 在這個時候, 還斥資 US$ one billion plus 在中國廈門興建最大的 traditional camera film 工廠, 可預料, 這個工廠建一半就停工,Kodak 極速變弱, 一百多年的美國企業巨星就此殞落 我認為這主要原因是 Kodak 的領導者沒有遠見 (Vision), 而且員工長期享受寡佔高利潤的產品, 沒有危機意識等所造成的結果 Kodak 當時已被逼著出售 TAC 膜技術, 要價 USD$ 40 million, 台灣需求很大,TAC 及相關產品進口總值超過 250 億台幣, 台灣有五家公司有興趣, 我認為這是個實踐我座右銘 : 236

255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 深耕台灣 放眼世界 ] 的機會, 帶了團隊去 Rochester, 在四夜五天的 due diligence 後, 我決定不購買 原因有幾 : 技術不夠成熟 價格偏高 Kodak 態度傲慢, 東昇董事長嚇了一跳, 在越洋電話中連續問 : 你確實要放棄? 趁此我要陳述在台灣工作十一年, 我一直根據自己的判斷作決定, 我不揣摸東亮或東昇董事長的意思, 來當作決定的重要因素 有幾次我們意見相左, 但回想起來, 他們聽我的建議比我要服從他們的意志多, 我感激他們兄弟倆對我的信任及尊重 Kodak 後來派十個人到台灣與另外一家公司談判兩星期也破局 年台灣正風行 西進 去中國, 以及 南進 去越南 泰國等東南亞國家投資, 主要是追逐低工資的地方, 我們承受的壓力也很大, 但是我仍堅持 西進南進, 不如上進 的信念 沒買成 Kodak 的技術, 過一陣子竟然出現瑞士 Lonza 公司要將其在德國的子公司 LOFO 出售, 包含製造 TAC 膜技術 ; 位於德國南部小鎮 Weil am Rhein, 就在瑞士 法國及德國三國的交點, 瑞士大城 Basel 隔壁, 環境優美 ; 團隊都有求上進決心 士氣高昂, 分頭進行投資評估 分批 ( 包括吳東昇董事長帶隊 ) 去德國工廠實地攷察, 最後決定要去購買, 但是消息傳來, 全世界居然有五個公司, 包括美國的 Rohm & Haas, 德國的 BASF, 韓國兩家公司以及台灣的 SSFC 有興趣競標 我們自己評估在財力及公司規模判斷,SSFC 應屬於最後一名 我決定以 娶新娘 的心態及策略, 帶了六個人, 包括特別従 Los Angles 請來的陳律師出征, 到達 LOFO 我一開始就真誠表達 嫁 給新纖的好處, 我們會如何善待 新娘子, 一天下來, 已到黃昏我們需趕坐兩個小時的火車去 Frankfurt, 準備第二天開始更仔細的 due diligence 及談判 LOFO 領導團隊來送行, 我暗中告訴自己, 我有 75% 的把握, 可以娶到 新娘子 2006 年初在 Frankfurt 一家著名的 M&A 辦公室, 除陳律師外我再僱用三位專業的德國律師, 整個團隊約十人, 展開四天的審查以及合約細節條文談判, 星期五下午三點, 一切準備就緒, 就是價錢沒有訂定 我與陳律師代表我方進入談判會議室, 猛然意識到全場八人 除了我及 LOFO 總經理外, 其他 M&A 以及瑞士 Lonza 公司派來的人, 都是律師, 我確實有點驚慌, 237

256 賣方代表是一位高大 Lonza 副首席律師 買方代表是矮矮小小的台灣人 Dan Ko 好在陳律師很快的把談判的主導權抓到他手上, 到要出價的時候, 我邀陳律師出外商討, 十五分鐘後回會議室, 全場靜無一聲, 我出價 Euro$ 25 millions, 我聽到有人大拍桌子 有人大喊 : This is ridiculous. This is impossible. You guys told us you are willing to pay $38 million. 雙方堅持一陣後, 對方奈不住 聲稱要請教瑞士總部, 我也兩次謊稱要請示台灣 ; 就這様又吵又討價還價, 天已黑, 最後以 Euro$ 28 million ( 約 USD$42 millions 或台幤 $ 13.6 億元 ) 成交, 對方揮揮手好像很不甘願趕回瑞士了 我回到同仁們殷切等候的辦公室 告知正式成交及價錢, 當時財務長稱 :Dan, 你幫公司省 Euro$ 10 millions 我感謝吳董事長對我的信任, 授權讓我去主導這麼大筆的交易 簽下比預期少 4.6 億台幣的合約, 我們只高興兩個星期 接下來就是挑戰的開始, 我們成立達輝光電有限公司 (TacBright Optronics Corp),SSFC 出資於 2006 年七月正式把它納入為達輝的公司, 接著馬上嘗試要將 LOFO 做的 TAC 膜推進市場, 才發現其大型的機器設備不能製造 TFT LCD 需要的高品質 TAC film, 這是我們痛苦的開始 建造台灣第一條大規模生產 TFT LCD 的 TAC 達輝光電工廠, 苗粟竹南科學園區,2011 film 需要資金 $40 億台幣 募集這麼龐大資金絕對是一大挑戰, 我負著很大的責任, 因為被認為是國家重點產業, 我們奮力爭取到行政院國發基金台幣 $ 10 億的投資, 這在當時是相當不容易, 我們非常感謝政府的支持 一個資本額台幣 33 億元的達輝光電, 從納入 LOFO 後 研發 設計, 建造台灣第一條生産綫 銷售 到正式掛牌興櫃, 一路走來實在相當辛苦 甚至到今天, 雖然又擴充一條更大生 238

257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達輝光電公司與同仁合影,2011 產綫 將來的路仍然會很艱辛 有待同仁們繼續努力 我這個已退休的老兵 還是常常惦念並祈禱達輝早日踏入坦蕩大道 回台灣工作, 雖然辛苦, 但是很有意義回想起來,2001 年九月抱著 盡力而為 的志氣, 想為新光合纖 間接為台灣做點事, 本來三年的合約竟然做到十一年才被准許退休, 在這期間, 歷經煎熬 進出幾次醫院的緊急診處 身負重任, 有些年裡, 兼任三 四個公司的總經理或董事長, 工廠或子公司的所在地包括 : 台灣的台北 中壢 八德 及竹南, 中國的杭州, 泰國的曼谷附近小鎮, 美國的 Santa Rosa, 以及德國南部的小鎮 Weil-am Rhein 還是靠著我 锲而不捨 的精神撐下去 我感謝吳家兄弟吳東亮及吳東昇董事長對我的信任, 以及新光合纖集團的全體員工 尤其幾位幹部對我的支持及協助 在極盛的時候, 這些子公司在台灣 創造了將近一千個新的就業機會, 雖然整個過程很是辛苦, 但是對我一生, 還是很有意義的 七 熱愛台灣, 歷經半世紀多 239

258 我是一個熱愛台灣的人, 自從 1963 年九月踏入 Kansas State U., 所謂台灣獨立聯盟的西點軍校, 開始至今已超過半世紀, 台灣的民主自由及人民的福祉一直在我的心頭, 參與爭取這些願景的活動, 變成我來美國後生活的一部分 剛到 K- State 後約三星期, 就有當時的台獨大老們, 包括現在矽谷的楊宗昌, 來拜訪宣掦 台灣意識. 從那時候開始, 我積極參加台灣同學會及同鄉會活動, 毎到一個地方, 我一定會承擔同學會長戓同鄉會會長 在西北大學, 我積極分發彭明敏教授和他學生的 台灣自救宣言, 在 Pittsburgh 由羅福全領隊, 我們一群五十人半夜坐 Bus 去趕著參加第二天早上在紐約舉辦千人的民衆大會, 歡迎彭明敏逃離魔掌, 獲得自由 太太好美舆幾位女士, 在我們的 Apartment 集中五個 Play Pans 看顧小孩 1973 年搬到 Delaware 後, 因靠近紐約及 D.C., 又是台灣抗威權 爭自由及民主的運動蓬勃展開的時期, 美國東部各種遊行示威很少缺席 一年一度的美東台美人夏令會 (TAC/EC), 我們從 1973 年帶著兩歲的大女兒及 Play Pan 去參加, 一直到 1992 年, 我因為常去中國才沒有持續每年都參加 1984 年由 Philadelphia Delaware 及 South Jersey 同鄉會聯合舉辦第十五屆夏令會, 我擔任總召集人, 在 Pennsylvania 的 Kutztown University 舉行 約一千五百人參加, 記得那幾乎是一年的工程, 沒有現代的 Internet 及 , 夏令會籌備會會員, 幾乎每兩個週末就要開一個整天的會討論及策劃, 到接近夏令會前一個月, 團隊成員有些開車一小時多在週曰晚及週末白天來聚會, 作最後細節的審定. 我感謝籌備會會員, 尤其總幹事王博文的支持 美東夏令會一向是海內外台灣人關心臺灣民主自由及提倡台灣獨立一年一度的大聚會, 也是美東台美人攜眷帶小孩一年一度渡假及心靈充電的機會 今年 (2016) 的美東夏令會已經是第四十七屆, 這個百分之百義工非宗教的組織及活動持續近半個世紀, 可能是全世界很難得看到的, 這也是台美人從台灣西遊到美國值得驕傲及紀念的腳跡 2013 年我們搬到舊金山東灣, 鼓勵北加州同郷聯合會擧辦該年美西台美人夏令會, 今年 (2016 年 ) 則挺身奮勇擔任顧問, 協助黃東昇總召集人舉辦美西台美人夏令會暨北美州台 240

259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灣人教授協會年會, 很多人稱讚這次五百人參加的盛會辦得很成功, 我衷心期待美西夏令會的這支香火繼續傳遞下去 也因此目前正在和兩三位志同道合的鄉親努力, 在近期內把美西夏令會理事會創立起來, 效法美東, 北從 Seattle/Portland, 南到 San Diego 五個地區輪流負責舉辨, 讓美西台灣人一年一度對台灣的民主 自由 主權及人民福祉發出心聲 2002 年回到台灣後, 雖然工作忙碌, 但是好美與我仍然盡量抽時間參加各種的示威遊行, 包括 2007 年九月的 反中國反分裂法 大遊行, 以及建議次年二月二十八 百萭人手牽手護台灣 的大活動 ; 在台期間, 常常和多年的至友前駐日代表羅福全夫婦來往, 我偶爾也參加 台獨聯盟 非正式的聚餐, 雖然我從來沒加入過聯盟 在台灣大部分的精神及時間, 還是出銭出力幫助具有台灣意識各類的候選人競選 我也目睹太陽花學運佔據立法院 以及之後五十萬人井然有序在凱達格蘭大道的大集結, 我告訴自己 : 台灣有希望啦! 八 從台灣退休, 移居東灣 Danville 2012 年三月, 我終於得到吳東昇董事長的同意, 從台灣退休回到美國 Sacramento 東北部小鎮 Lincoln, 在那裡的 Sun City 我們本已買了一個小平房準備退休後居住 Sun City 現有六千戶 55 歲以上的居民, 環境優美 設備齊全 我們本來打算就在那裡渡我們退休的生活 出乎意料的, 小女 Michelle 家庭從南加州搬來矽谷, 加上本居住在舊金山的兒子 Ted, 都叫着 Sun City 太遠, 我們決定搬到 Bay Area 來 本來集中在矽谷尋找, 在 Los Altos 的一小 Condo 以及在 Pleasanton 南邊的一房子都給 List Price 還高的 Offer, 但都沒買成 我們正在感到非常困擾, 卻無意中出現我們現在住的房子, 我不禁要問, 這是不是上天或上帝的安排? 2013 年五月我們搬入三十年舊 Danville 的房子, 到今天已超過三年, 如果要問好美和我們住在這新地方感覺如何, 我們毫不遲疑要説 : 非常舒服. 雖然剛搬進來時, 房子 庭院確實 百廢待舉, 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把庭院整頓得像個樣子 房子裡窗戶也換新, 我們感謝好友黃東昇 鄭治明等等的 241

260 盡力協助, 隨時照顧, 讓我們很快的安頓下來 Danville 的氣候乾涼怡人, 雖然夏天的午後幾小時有時會衝上 100 F, 但是晩上很快的降到 60 F, 很少機會需要冷氣 對於我們七十幾歲的老人是非常舒適 我們家與兒子 Ted, 女兒 Michelle 三家幾乎是等距離三角形, 一趟需五十鐘左右算是方便, 好美與我非常 enjoy 兒女 媳婦 女婿及孫女們的來訪, 確實在享受天倫之樂 我們發覺東灣的絕大部分台灣同鄉, 和我們有相同的背景, 有些人來加州留學, 畢業後留在附近找工作, 不過大部分是去美國其他地方留學 工作, 退休後搬到這裡, 除了享受這地方的氣候外, 不少人也可享受舆子女及孫子們方便聚會的快樂 我很快的發覺大家的價值觀很類似, 也一樣對台灣的民主 自由 主權非常関心 哈! 這確實是我們渡黃金晚年最佳居住地方 搬來東灣一年後, 我覺得既然要融入這個台灣人社區, 我不能只盼望別人能幫我什麼, 我應該要問自己能為這 Community 作什麼? 基於此, 我去 Washington D.C. 近郊同鄉會取經, 回來後和黃東昇 鄭治明 陳榮淓 邱祥竹共同擔任首屆理事, 創立東灣台美人長樂會 (Taiwanese American Senior Society- East Bay, 簡稱 TASS-EB), 推舉黃東昇為會長 長樂會的宗旨是促進長輩同鄉之間的相互扶持 互相學習生活經驗 也常常請外面的人, 來講解身心健康 投資理財 台灣時事等議題 我們每個月第一及第三個星期二在東灣台灣人教會聚會, 目前約有九十位繳費會員, 遇到較熱門的題目, 會有五 六十人參加 我衷心期盼東灣的 長樂會 能繼續成為大家互相扶持 維持身心健康的大家庭 在這個 我能為這社區做什麼 自我催促下, 我於 2015 年元月自動出來而且很自然的當選東灣同鄉會副會長, 今年 (2016) 元月, 又很順利的被推選為會長 謝謝理事們的支持, 同鄉們參與鄕會活動, 包括熱烈參加今年的 美西台灣人夏令會, 都相當活躍 走進東灣人教會我於 2015 年開始走進 東灣台灣人教會 or EBFUMC, 年青時在 Delaware 偶而帶小孩 跟著杜邦上司 Bill Saadeh 去 242

261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長老會基督教堂作禮拜,Saadeh 夫婦是一對非常虔誠的基督徒, 為人和靄可親 熱心公益 他們漸漸成為我們柯家, 包括孩子們, 很要好的朋友 我從來不反對基督教, 也常常認同 Christian s teaching, 但總是半信半疑, 人生一路走來, 我常常覺得甚或相信, 我的命運好像一直有 命運之神 或 上天 在安排, 太多的場合我明明可以或應該向左轉, 但偏偏決定向右轉, 就這樣留下這七十多年的人生腳跡 經過有點不可相信買房子的過程, 我們落腳生活舒適的 Danville, 遇到那麼多親切熱誠的教徒同鄉, 我開始問自己, 以前常常感覺的命運之神或上天是不是就是 上帝? 帶著感恩之心及尋求答案的好奇心 像個小學生走進教堂學習, 我算是認真的去作禮拜及上主日學, 我也經常作奉獻 ; 我認識並結交更多的朋友 我漸漸萌生對教会的感情, 我相信因為有 EBFUMC 的存在,EBTA 才有聚會及舉辦活動的場所, 東灣同鄉會的強壯, 應與東灣台灣人教會的繼續茁壯, 息息相關, 我已準備在東灣台美人社區渡人生的黃金晚年, 我能為 EBTA 及 EBFUMC 作什麼? 各位讀者 看官, 我本無意寫這麽冗長的的 縮短篇, 但一動筆, 往事一幕一幕的呈現眼前, 忍不住一吐為快 在這 Short Version 裡, 我是針對比較重點的 小故事 簡略述說其過程及我的 心境 或 心思 我也注意到支撑我走過這漫長波浪起伏人生的主要精神 不屈不撓 鍥而不捨 除此之外, 我一直在問, 在這漫長人生腳跡上, 到底是無數的 偶然巧合 或者是命運之神, 或者最近兩年裡漸漸接觸的 上帝 在安排? 讀者若有興趣, 就請等待我將完整篇裡的許多小故事, 慢慢道來, 在第一版正式出版時再見 243

262 台美人生命脚跡 EB TA Life Journeys 後記 本册兮出版, 真感謝各作者兮賜稿 ; 佮顧問郭敏俊先生兮規劃 指導及頭一遍試印版 俗語説萬事起頭難 ; 自二冬前, 咱北加州東灣長樂會創會 (2014 年十月 ), 邀請芝加哥兮王文隆博士來演講, 紹介南加州台美人史料中心兮衆人寫作計劃, 遂有十外人响應 一冬前兮會議大家設定目標, 佇今年底進前正式出版第一集 中途有二三位退出, 佳哉有會舘兮朋友江正吉佮劉宗憲加入 ; 互咱兮陣容卡堅強, 内容也卡充實, 感謝伊 佇编排佮校對時, 即發現作者中有共同熟人 東昇兄看着天令兮文稿描寫半世紀前, 佇台南石像圓環邊兮蘇内科診所 ; 蘇丁受醫學博士佇台南真有名氣, 係東昇兄令尊佮天令家父兮共同朋友 蘇醫師佇東昇佮夫人韓淑真佇美國結婚同時, 台南太平境基督教會兮感恩禮拜中, 用英語 台語致辭, 祝賀伊新婚完滿 彼當時無錄影, 但是有録音 ; 東昇將蘇丁受佮其他兮賀辭録音轉型作.mp3 檔, 用 送過來, 佇電腦頂聼, 足清楚 過去也聼家父提起韓淑真尊翁韓石泉醫師大名 另外, 劉惠麗兮前夫李昭仁佇半世紀前即佮黄東昇熟識 希望這係一件好兮開始, 後面一册一册延續落去 也希望別地兮台美人欲當响應, 出版伊兮册, 每地數册, 遍地開花, 共仝成就咱第一代台美人兮另類 太陽花 運動 盼望咱共同兮故鄉 - 母親台灣, 欲當早一日建國成功, 加入聯合國, 親像東方兮瑞士 天佑台灣美麗島 感謝作者兮賜稿二冬前長樂創會目標今年底出版希望這册好開始別地鄕親仝响應關懷咱母親台灣成就東方兮瑞士 顧問敏俊兮指導响應台美人寫作會館朋友來助陣册册延續绁落去成就台美太陽花早日建國擱入聯天佑台灣美麗島 本册全文完 - 請期待並參考別册編輯陳天令謹記 244

263 台美人生命脚跡 A Tainaner s Journey to the West - 陳天令 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