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錄 三 角 公 園 /... 3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徐 瑩 峰 ( 臺 灣 大 學 建 築 與 城 鄉 研 究 所 碩 士 )... 3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第 84 場 : 窮 忙 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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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

2 目 錄 三 角 公 園 /... 3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徐 瑩 峰 ( 臺 灣 大 學 建 築 與 城 鄉 研 究 所 碩 士 )... 3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第 84 場 :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第 90 場 :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文 化 評 論 / 書 評 : 大 明 星 : 慾 望 迷 戀 現 代 神 話 劉 育 成 ( 政 治 大 學 國 際 發 展 書 院 學 術 導 師 交 通 大 學 通 識 教 育 中 心 助 理 教 授 ) 倫 敦 TATE :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談 新 興 形 式 創 新 展 覽 : 網 路 策 展 聶 瑋 齡 ( 國 立 台 灣 藝 術 大 學 應 用 媒 體 藝 術 研 究 所 碩 士 ) 時 事 連 線 / 酒 駕 安 全 與 自 由 : 論 交 通 的 生 命 政 治 張 智 琦 ( 交 通 大 學 社 會 與 文 化 研 究 所 碩 士 )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徵 稿 啟 事 /...139

3 3 三 角 公 園 /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徐 瑩 峰 * 摘 要 本 文 以 中 山 雙 連 創 意 街 區 為 例, 說 明 近 年 來 台 灣 的 創 意 群 聚 現 象, 藉 由 文 本 分 析 與 深 度 訪 談, 嘗 試 分 析 群 聚 過 程 中 的 行 動 者 關 係 與 實 際 運 作 過 程, 說 明 當 前 文 化 治 理 的 特 質, 企 圖 與 當 前 的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領 域 對 話 主 要 以 政 府 與 店 家 店 家 與 店 家 店 家 與 居 民 三 種 關 係 軸 線, 討 論 其 中 的 互 動 關 係 研 究 指 出 政 府 在 街 區 中 的 治 理 角 色 並 不 清 晰, 在 治 理 街 區 的 同 時 又 放 任 市 場 化 發 展 ; 且 商 家 生 產 與 消 費 的 不 同 經 營 導 向, 造 成 的 商 家 間 的 內 部 差 異, 引 發 不 同 街 區 發 展 的 看 法 ; 另 外, 街 區 店 家 的 中 介 者 角 色 不 若 外 界 所 言 般 正 面 ; 而 創 意 街 區 形 塑 的 中 產 階 級 消 費 地 景, 不 只 排 除 在 地 居 民, 還 導 致 店 家 與 居 民 間 藕 斷 絲 連 的 互 動 關 係 最 後, 試 著 呈 現 不 同 於 主 流 的 街 區 文 化, 指 出 在 創 意 街 區 的 案 例 中, 文 化 詮 釋 是 如 何 透 過 政 治 過 程, 依 據 人 的 活 動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關 係, 甚 至 是 人 們 所 抱 持 的 價 值 立 場, 以 及 所 掌 握 的 權 力 與 資 源, 而 有 不 同 的 詮 釋 邏 輯 與 目 的 文 化 本 身 即 是 政 治 性 的, 它 是 一 場 爭 奪 詮 釋 權 的 日 常 生 活 戰 爭 關 鍵 字 : 創 意 群 聚 文 化 治 理 空 間 生 產 美 學 經 濟 一 前 言 * 台 北 市 政 府 文 化 局 在 西 元 2011 年 開 始, 將 台 北 市 十 一 處 各 具 特 色 的 商 圈 聚 * 臺 灣 大 學 建 築 與 城 鄉 研 究 所 碩 士 ; ariel0216@gmail.com

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落, 規 劃 成 創 意 街 區, 並 大 力 提 倡 日 常 生 活 的 巷 弄 美 學, 做 為 城 市 行 銷 的 重 要 手 段 只 是, 實 際 走 訪 幾 處 創 意 街 區, 經 常 發 現 高 度 相 似 的 文 創 小 店 異 國 風 情 的 餐 廳 咖 啡 廳, 也 許 還 夾 雜 著 台 灣 特 色 的 小 吃 攤, 讓 人 不 禁 質 疑 起 街 區 的 創 意 於 是 發 想 幾 個 可 能 的 研 究 問 題, 像 是 探 究 創 意 街 區 如 何 形 成, 它 們 販 賣 的 文 化 創 意 具 體 意 涵 為 何? 或 許 看 似 推 動 全 民 適 宜 的 文 化 消 費, 實 則 排 除 某 些 底 層 人 民, 是 屬 於 中 產 階 級 的 創 意 街 區 本 文 從 十 一 個 創 意 街 區 中, 選 定 中 山 雙 連 作 為 研 究 田 野, 主 因 認 為 相 較 於 其 他 街 區, 中 山 雙 連 的 創 意 店 家 創 意 工 作 者 聚 集 密 度 較 高, 較 符 合 創 意 與 街 區 概 念 且 此 街 區 的 創 意 店 家, 有 較 強 的 自 發 性 組 織, 如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當 代 藝 術 館 而 此 創 意 群 聚 現 象, 背 後 有 其 時 空 脈 絡 與 歷 史 背 景 因 此, 奠 基 於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本 研 究 以 創 意 街 區 為 對 象, 說 明 創 意 街 區 的 空 間 生 產 與 文 化 群 聚 在 研 究 方 法 部 分, 本 文 主 要 採 用 深 度 訪 談, 針 對 街 區 網 絡 中 不 同 的 行 動 者 進 行 訪 談, 包 括 政 府 部 門 ( 台 北 市 文 化 局 專 案 規 劃 師 ) 在 地 居 民 ( 光 能 里 里 長 黑 手 店 家 ), 以 及 街 區 內 的 文 化 工 作 者 ( 室 內 設 計 工 作 者 古 董 飾 品 店 當 代 文 創 聚 落 ) 除 訪 談 以 外, 也 蒐 集 相 關 的 街 區 出 版 品 進 行 討 論, 觀 察 不 同 行 動 者 如 何 看 待 街 區 發 展 如 何 詮 釋 街 區 的 創 意 能 量 後 文 將 以 群 聚 為 主 要 概 念 進 行 文 獻 回 顧 ; 其 次, 說 明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的 歷 史 背 景 與 創 意 群 聚 契 機 ; 最 後, 試 圖 以 文 本 分 析 與 田 野 訪 談 經 驗, 呈 現 創 意 群 聚 的 具 體 現 象 與 可 能 的 潛 在 問 題 二 文 化 產 業 群 聚 現 象 之 回 顧 本 文 檢 視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的 群 聚 現 象, 但 在 群 聚 概 念 被 用 來 解 釋 文 化 群 聚 前, 早 先 多 用 於 分 析 工 業 化 時 代 各 地 製 造 業 的 聚 集 現 象 因 此, 本 節 文 獻 回 顧, 首 先 敘 述 群 聚 如 何 用 於 工 業 化 時 代 的 製 造 業 分 析 ; 其 次, 解 釋 都 市 文 化 群 聚 的 原 因, 並 進 一 步 描 述 不 同 文 化 產 業 的 群 聚 差 異 ; 第 三, 指 出 當 前 群 聚 理 論 的 批 評 ; 最 後, 將 群 聚 分 析 落 實 於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的 案 例 中, 提 出 粗 略 的 分 析 架 構 * 十 一 處 創 意 街 區 分 別 是 : 中 山 雙 連 西 門 町 艋 舺 牯 嶺 街 溫 羅 汀 康 青 龍 城 東 街 區 民 生 社 區 / 富 錦 街 故 宮 / 東 吳 大 學 / 實 踐 大 學 天 母 北 投 街 區

5 5 產 業 群 聚 過 去 用 以 描 述 傳 統 製 造 業 聚 集 帶 來 的 經 濟 效 益, 後 擴 大 對 科 學 園 區 等 知 識 技 術 密 集 的 產 業 分 析 但 基 本 概 念 多 是 強 調 產 業 在 空 間 上 的 聚 集, 因 為 共 享 基 礎 設 施 技 術 勞 力 與 資 源 等, 而 減 低 生 產 與 交 易 成 本 ( 金 家 禾 徐 欣 玉, 2006) 或 進 一 步 指 出 空 間 群 聚 便 於 企 業 互 動, 促 進 企 業 間 形 成 合 作 組 織 維 繫 人 際 間 互 動 關 係, 且 是 加 速 知 識 擴 散 與 資 訊 流 通 的 地 理 基 礎 ( 林 政 逸 辛 晚 教, 2007) 製 造 業 的 聚 集 效 應, 指 出 群 聚 如 何 減 低 生 產 成 本 增 進 經 濟 效 益, 或 許 也 能 將 此 分 析 觀 點, 用 以 觀 察 文 化 創 意 的 聚 集 效 應, 但 必 須 注 意 文 化 產 業 與 製 造 業 之 間, 不 同 的 產 業 特 性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一 般 被 認 為 是 高 知 識 高 技 術 密 集 的 產 業, 仰 賴 文 化 工 作 者 個 人 的 藝 術 技 藝, 無 法 如 製 造 業 般 大 量 生 產 而 相 較 於 製 造 業 重 視 生 產 系 統 創 新, 文 化 產 業 更 重 視 商 品 的 創 新 獨 特 性, 尤 其 必 須 對 消 費 市 場 有 高 度 敏 感 性 這 種 對 藝 術 技 藝 與 商 品 創 新 的 要 求, 使 得 文 化 產 業 的 群 聚 效 應, 不 僅 僅 是 共 享 基 礎 設 施 與 勞 力 資 源 等 生 產 成 本, 而 更 是 人 際 間 的 網 絡 交 流, 對 技 藝 傳 承 與 藝 術 創 新 的 幫 助, 支 持 了 以 小 型 獨 立 工 作 者 為 主 的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Amin and Thrift,2002; 金 家 禾,2007) 由 於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具 有 高 知 識 技 藝 密 度, 且 需 要 人 際 網 絡 緊 貼 消 費 市 場 脈 動 等 特 性, 使 得 產 業 在 都 市 區 域 中 聚 集 但 是 文 化 產 業 內 容 廣 泛, 不 同 的 文 化 產 業 也 有 不 同 的 群 聚 特 徵 美 國 地 理 學 者 Allen J. Scott 將 文 化 產 業 分 為 三 類 : 第 一 類 是 商 業 市 場 導 向 的 文 化 產 業, 像 是 電 影 音 樂 出 版 等 由 私 人 企 業 主 導, 多 採 取 市 場 化 的 發 展 邏 輯 ; 第 二 是 精 緻 藝 術 導 向 的 文 化 產 業, 尤 以 繪 畫 戲 劇 博 物 館 展 覽 等, 此 部 分 卻 乏 市 場 規 模 支 持, 因 此 多 需 要 國 家 補 助 ; 第 三 是 文 化 產 業 的 相 關 服 務 業, 包 括 商 品 設 計 平 面 設 計 等 (Scott,2004; 轉 引 自 林 政 逸 辛 晚 教, 2007) 儘 管 文 化 產 業 的 群 聚 效 應 有 其 內 部 差 異, 但 似 乎 對 於 人 際 網 絡 的 要 求 是 它 們 的 共 同 特 徵, 且 多 樂 觀 看 待 文 化 群 聚 只 是 有 些 經 驗 研 究 指 出, 使 用 群 聚 分 析 聚 集 經 濟 現 象, 仍 有 其 缺 陷 像 英 國 學 者 Neil Coe 曾 對 加 拿 大 溫 哥 華 與 英 國 曼 徹 斯 特 電 影 工 業 的 群 聚 現 象 進 行 分 析, 他 認 為 不 應 只 關 注 影 視 產 業 的 製 作 過 程,

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應 將 群 聚 放 入 更 大 的 政 治 經 濟 脈 絡, 因 為 地 方 生 產 與 製 作 中 心 的 群 聚, 可 能 和 全 球 的 資 金 與 發 行 網 絡 相 連 (Coe and Jennifer,2004) 另 外, 新 加 坡 學 者 Lily Kong 也 認 為 不 應 一 面 倒 的 樂 觀 看 待 群 聚 現 象 她 以 新 加 坡 TelokKurau 藝 術 村 個 案 指 出, 創 意 群 聚 必 非 必 然 促 成 文 化 工 作 者 的 互 信 與 交 流 ; 而 群 聚 優 勢 也 並 非 公 認 的 人 際 關 係 網 絡, 反 而 是 藝 術 村 本 身 空 間 的 知 名 度 安 靜 的 環 境 與 國 家 補 貼 的 低 廉 租 金 造 成 此 種 理 論 與 現 實 差 異 的 原 因,Lily Kong 認 為 或 許 是 藝 術 創 作 的 孤 獨 性 質 與 智 慧 財 產 權 爭 議, 造 成 藝 術 家 彼 此 互 不 信 任 無 法 發 揮 網 絡 交 流, 且 無 證 據 可 支 持 拉 近 物 理 空 間 距 離, 就 能 增 加 互 信 與 交 流 的 空 間 (Kong,2009) 因 此, 儘 管 創 意 群 聚 被 認 為 能 夠 促 進 隱 性 知 識 (tacit knowledge) 的 交 流, 並 且 能 鼓 勵 創 新, 支 持 以 小 型 獨 立 工 作 者 為 主 的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但 是, 運 用 群 聚 概 念 分 析 案 例 的 同 時, 必 須 注 意 不 同 文 化 產 業 之 間 的 內 部 複 雜 性, 且 不 應 過 度 關 注 產 業 群 聚 內 部 的 社 交 網 絡, 也 應 放 寬 視 野, 看 到 地 區 群 聚 在 全 球 化 產 業 分 工 中 的 結 構 性 角 色 而 本 文 欲 研 究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的 創 意 群 聚 現 象, 試 圖 以 此 個 案 中 的 各 種 行 動 者 角 色 關 係, 檢 視 相 關 研 究 中 指 出 : 群 聚 現 象 能 增 進 網 絡 交 流 促 進 產 業 創 新 等 特 性 三 政 治 化 地 景 與 創 意 群 聚 本 文 研 究 的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位 於 台 北 市 中 山 區, 街 區 範 圍 大 致 是 捷 運 中 山 站 至 雙 連 站 沿 線 的 周 邊 街 道, 包 括 南 京 西 路 民 生 西 路 赤 峰 街, 以 及 中 山 北 路 一 二 段 等 區 域 內 保 有 許 多 具 歷 史 意 義 的 建 築 空 間, 如 台 北 光 點 ( 前 美 國 大 使 館 ) 台 北 當 代 藝 術 館 ( 前 台 北 市 政 府 所 在, 日 治 時 為 建 成 小 學 校 ), 以 及 玫 瑰 古 蹟 蔡 瑞 月 舞 蹈 社 這 些 過 去 的 時 空 背 景 與 政 治 脈 絡, 影 響 著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的 形 成 以 下 將 簡 要 說 明 街 區 發 展 的 歷 史 脈 絡, 指 出 高 級 消 費 地 景 的 形 成, 帶 有 濃 厚 的 政 治 意 涵 ; 其 次, 爬 梳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創 意 群 聚 的 契 機

7 7 圖一 中山雙連街區位置圖 資料來源 台北市政府數值地形圖 作者後製 (一) 中山雙連地區的歷史發展 將研究田野放入大尺度的城市發展脈絡 街區所在的中山區鄰近大稻埕 西 門町以及台北車站 相較於其他街區 有較長久的發展歷史 尤其貫穿街區的中 山北路 更有濃厚的政治背景 日治時期(西元 1901 年) 日本人在圓山興建 台 灣神社 為方便日本皇族與特使參拜 開闢 敕使 街道 彰顯日本的統治權 力 此為中山北路前身 當時街道沿線多為服務中上階級的高級餐廳 高級服飾 訂製店 或是達官貴人居住的洋式住宅 目前街區內重要的文化地景 台北光 點 雙層白色洋樓建築就在此時興建 作為美軍駐台領事館 古佳玉 敕使 意指日本天皇派任使節到台灣實行殖民統治 以及日本帝國權力及於台灣領土的事實 殷寶寧

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國 民 政 府 遷 台 後, 拆 除 台 灣 神 社 改 建 為 圓 山 大 飯 店, 加 上 被 視 為 神 秘 禁 區 的 士 林 官 邸, 共 同 塑 造 中 山 北 路 的 國 道 意 象 另 外, 由 於 戰 後 美 蘇 冷 戰, 台 灣 成 為 美 軍 協 防 基 地, 美 軍 顧 問 團 進 駐 中 山 北 路, 帶 動 相 關 服 務 業 勃 興, 使 得 此 區 充 滿 異 國 風 情 ( 殷 寶 寧,2000:120) 在 1960 年 代 的 美 援 時 期, 中 山 北 路 是 重 要 的 外 交 要 道, 許 多 大 使 館 坐 落 於 此, 不 僅 強 化 國 家 統 治 的 正 當 性, 更 象 徵 中 上 階 層 的 高 級 消 費 地 景 ( 古 佳 玉,2011:52) 中 山 北 路 闢 建 的 同 年, 連 接 台 北 與 淡 水 的 淡 北 鐵 路 完 工 淡 北 鐵 路 為 目 前 捷 運 淡 水 線 的 前 身, 在 1988 年 停 駛 後, 多 數 路 基 變 更 為 捷 運 路 線 淡 北 鐵 路 通 車 後, 雙 連 站 成 為 大 稻 埕 南 北 貨 的 轉 運 站, 逐 漸 發 展 成 商 業 區 另 外, 由 於 鄰 近 河 港, 許 多 船 隻 拆 卸 下 的 零 件, 也 會 送 到 附 近, 逐 漸 發 展 成 打 鐵 街 拆 船 街 河 港 沒 落 後, 轉 而 經 營 汽 車 零 件 的 拆 解 與 維 修 如 今 走 在 街 區 內 的 赤 峰 街 上, 仍 能 看 到 維 修 零 件 的 景 況 感 受 著 古 樸 巷 弄 氛 圍, 以 及 黑 油 交 雜 的 街 區 氣 味 ( 張 明 雄 單 兆 榮 郭 亭,1999:236) 回 顧 街 區 發 展 的 歷 史 脈 絡, 中 山 雙 連 地 區 由 於 中 山 北 路 與 淡 北 鐵 路 開 闢, 開 啟 繁 盛 的 商 業 行 為, 不 論 是 美 軍 進 駐 帶 來 的 異 國 風 情, 或 為 服 務 達 官 貴 人 而 聚 集 的 高 檔 服 務 業 這 些 歷 史 政 治 因 素 形 成 的 中 產 階 級 消 費 地 景, 使 得 中 山 北 路 逐 漸 累 積 在 地 文 化 資 本 ; 加 上 隱 身 巷 弄 的 傳 統 零 件 拆 解 行 業, 經 過 時 光 遞 嬗, 仍 深 遠 地 影 響 街 區 發 展, 成 為 街 區 內 重 要 的 文 化 元 素

9 9 圖二 中山雙連街區巷弄中的二層樓公寓 古樸氛圍吸引文化工作者進駐 圖三 赤峰街內的傳統產業 二手汽車零件 拆解行業 圖片來源 作者攝影 (二) 創意群聚的契機 除了歷史與政治因素 目前街區內創意店家聚集有特殊契機 中山雙連街區 的設計師品牌群聚約莫起源於西元 1995 年 衣蝶百貨創立在南京西路上 在百 貨中心設立 解放區 強調商品的 原創力 與 獨特性 提供國內設計師品 牌展示與販售的舞台 只是 有些設計師負擔不起百貨業較高額的房租與業績壓 力 選擇另闢通路 在都會區裡開設專賣店 而中山雙連街區的生活氛圍 以及

1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與 百 貨 業 相 似 的 客 群, 使 得 設 計 師 選 擇 在 此 落 腳 ( 古 佳 玉,2011:93) 另 外, 捷 運 中 山 站 附 近 的 台 北 當 代 藝 術 館, 在 扶 助 創 意 人 才 過 程 中 也 扮 演 重 要 角 色 台 北 當 代 藝 術 館 為 市 定 古 蹟, 日 治 時 期 為 日 人 就 讀 的 建 成 小 學 校, 戰 後 為 台 北 市 政 府 所 在 地 直 到 西 元 1993 年 將 市 政 府 遷 入 信 義 區 的 行 政 大 樓 而 騰 空 出 來 的 建 築 空 間, 歷 經 拆 除 改 建 等 爭 議, 在 各 方 奔 走 下 得 以 保 留, 以 台 北 當 代 藝 術 館 的 形 式, 由 民 間 單 位 營 運, 於 2001 年 5 月 開 幕 當 代 藝 術 館 營 運 目 標 之 一, 希 望 將 藝 術 與 生 活 更 強 烈 的 連 結 起 來, 提 供 藝 術 家 展 示 空 間 ; 更 宣 示 打 造 無 牆 美 術 館, 將 藝 術 帶 進 生 活 ( 顏 孝 永,2010:85) 近 年 來, 無 牆 美 術 館 將 藝 術 作 品 帶 離 室 內 的 展 覽 空 間, 走 進 大 街 小 巷, 更 貼 近 城 市 住 民 的 生 活 在 2010 年 8 月 更 推 動 當 代 文 創 聚 落, 在 中 山 地 下 書 街, 成 立 一 連 串 藝 術 設 計 類 的 文 創 商 店, 試 圖 將 文 化 創 意 氛 圍, 從 當 代 藝 術 館 連 結 到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文 創 聚 落 中 的 店 鋪 各 有 特 色 商 品 也 有 差 異 區 隔, 這 些 文 創 商 店, 正 提 供 創 意 工 作 者 商 品 販 售 平 台, 甚 至 店 家 背 後 的 經 營 者, 經 常 是 文 化 工 作 者 這 種 經 營 方 式 與 對 創 意 工 作 者 的 支 持, 無 形 中 增 強 街 區 的 創 意 群 聚 效 應 簡 言 之, 中 山 雙 連 的 創 意 群 聚 現 象 有 其 特 殊 時 空 脈 絡, 並 非 近 年 文 化 創 意 熱 潮 興 起 後 倉 促 發 展 而 成 由 於 中 山 北 路 過 去 的 政 治 性, 使 其 成 為 服 務 中 上 階 級 的 商 業 區, 並 在 此 地 景 凝 結 過 程 中, 累 積 足 夠 的 在 地 文 化 資 本, 逐 漸 發 展 成 為 適 合 創 意 工 作 者 聚 集 的 地 區 而 本 文 試 圖 指 出 創 意 群 聚 契 機 是 由 於 衣 蝶 百 貨 於 九 年 代 末 支 持 服 裝 設 計 師 的 經 營 策 略, 以 及 當 代 藝 術 館 開 幕 後 進 行 的 文 化 紮 根, 但 中 山 雙 連 創 意 群 聚 現 象 多 元, 衣 蝶 百 貨 與 當 代 藝 術 館 並 非 群 聚 的 唯 一 解 釋, 仍 有 其 他 可 能 的 群 聚 原 因 以 下, 將 以 田 野 經 驗 指 出 創 意 街 區 中 的 互 動 關 係 四 群 聚 與 治 理 : 街 區 中 的 網 絡 關 係 中 山 雙 連 由 於 街 區 特 殊 的 歷 史 背 景 環 境 因 素, 吸 引 相 關 創 意 工 作 者 群 聚 ; 加 以 臺 北 市 政 府 文 化 局 近 年 來 推 動 創 意 街 區 的 文 化 政 策, 使 得 原 本 小 有 名 氣

11 11 的 中 山 雙 連, 知 名 度 逐 漸 升 高 只 是 或 許 不 應 過 度 簡 化 地 看 待 創 意 群 聚 現 象, 應 注 意 群 聚 效 應 中, 政 府 店 家 與 居 民 等 行 動 者 之 間 的 互 動 關 係, 以 瞭 解 群 聚 現 象 的 具 體 內 涵 究 竟 創 意 工 作 者 如 何 群 聚 群 聚 帶 來 哪 些 效 應, 為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帶 來 哪 些 改 變, 都 應 進 一 步 審 視 以 下, 將 探 討 創 意 工 作 者 群 聚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的 原 因 ; 其 次, 檢 視 各 種 行 動 者 間 的 網 絡 連 結 關 係, 包 括 政 府 與 店 家 店 家 與 店 家 之 間 店 家 與 在 地 居 民 ; 最 後, 試 著 詮 釋 不 同 行 動 者 背 後 所 隱 含 的 文 化 意 涵, 嘗 試 指 出 創 意 群 聚 形 成 的 網 絡 連 結 並 非 團 結 一 致, 反 而 具 有 內 部 差 異, 並 且 更 進 一 步 彰 顯 創 意 街 區 其 實 是 一 場 爭 奪 文 化 詮 釋 權 的 戰 爭 ( 一 ) 創 意 群 聚 的 原 因 關 於 創 意 工 作 者 選 擇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開 設 店 鋪 經 營 工 作 室 的 原 因, 除 了 前 述 分 析 的 歷 史 因 素, 其 實 根 據 田 野 訪 談, 發 現 人 際 網 絡 是 帶 動 群 聚 的 主 因, 其 次 是 舊 社 區 的 街 景 氛 圍 符 合 藝 術 家 氣 質, 而 便 利 的 交 通 區 位, 更 是 不 可 或 缺 的 因 素 在 人 際 網 絡 上, 其 實 性 質 相 似 的 文 化 勞 動 者 本 身 即 有 聯 絡 的 關 係 網 絡, 能 彼 此 交 流 互 助, 在 發 現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後, 便 奔 相 走 告 陸 續 在 街 區 中 落 腳 ; 且 彼 此 聚 集 後, 由 於 特 殊 的 裝 潢 布 置, 反 而 能 吸 引 更 多 人 潮, 發 揮 聚 集 經 濟 的 效 果 另 外, 許 多 店 家 不 約 而 同 表 示, 中 山 雙 連 有 著 舊 社 區 濃 厚 的 人 情 味, 且 兩 旁 成 排 的 二 三 層 樓 公 寓, 混 和 閩 南 與 西 洋 風 格 的 斜 屋 頂 洋 樓, 圍 塑 出 復 古 而 寧 靜 的 街 道 氛 圍, 對 藝 術 家 有 強 大 吸 引 力, 能 符 合 藝 術 家 風 格, 更 能 襯 托 出 新 穎 的 創 意 像 從 事 室 內 設 計 的 受 訪 者 表 示 : 選 擇 老 房 子 作 為 工 作 室, 除 了 喜 愛 懷 舊 的 建 築 外 觀, 還 因 為 租 用 舊 屋 重 新 改 造, 更 能 傳 遞 我 的 設 計 理 念, 是 強 調 人 性 考 量 設 計 的 使 用 價 值, 而 非 市 場 化 的 要 求 氣 派 的 豪 宅 設 計 或 像 販 賣 古 董 飾 品 的 商 家 認 為, 在 巷 弄 內 開 設 店 鋪, 較 能 吸 引 有 心 欣 賞 的 消 費 者, 能 悠 閒 的 駐 足 觀 賞 ; 反 之 若 在 人 潮 紛 擾 的 大 街 旁, 快 速 流 動 的 喧 鬧 氣 氛 不 符 合 店 家 需 求

1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至 於 便 捷 的 交 通 區 位, 也 是 商 家 與 藝 術 工 作 者 開 店 落 腳 的 重 要 原 因 由 於 此 區 鄰 近 中 山 雙 連 捷 運 站, 加 上 中 山 北 路 長 期 發 展 的 百 貨 商 圈, 原 本 就 吸 引 具 有 消 費 能 力 的 中 上 階 級 族 群, 在 周 圍 巷 弄 間 開 店, 不 只 節 省 成 本, 還 能 分 享 相 似 的 消 費 客 群 但 儘 管 歷 史 背 景 人 際 關 係 社 區 氛 圍 與 交 通 因 素 帶 動 了 中 山 雙 連 的 街 區 發 展, 細 看 網 絡 群 聚 現 象, 仍 存 有 內 部 差 異 距 離 百 貨 商 圈 中 山 捷 運 站 較 近 的 街 道 多 分 布 消 費 導 向 的 餐 廳 服 飾 店 或 理 髮 店 等, 而 較 遠 的 巷 弄 內 則 是 遠 離 人 潮 尋 求 寧 靜 的 藝 術 工 作 室, 或 者 兼 做 商 店 與 工 作 室, 但 強 調 文 化 生 產 的 藝 術 勞 動 空 間 簡 言 之, 群 聚 蘊 含 了 生 產 與 消 費 兩 種 取 向 的 文 化 勞 動 空 間, 它 們 有 各 自 的 區 位 選 擇 原 因, 在 街 區 中 也 有 不 同 的 互 動 方 式 ( 二 ) 街 區 中 的 行 動 者 關 係 前 述 區 分 生 產 與 消 費 的 文 化 勞 動 空 間, 但 本 文 認 為 討 論 街 區 的 群 聚 現 象, 不 能 侷 限 於 街 區 店 家, 應 將 焦 點 擴 及 政 府 店 家 藝 術 工 作 者 與 在 地 居 民, 分 析 不 同 行 動 者 之 間 的 關 係, 以 瞭 解 目 前 台 灣 新 興 的 創 意 街 區 現 象, 具 體 是 如 何 運 作 其 中 可 能 有 什 麼 新 的 現 象, 能 和 目 前 的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領 域 對 話 因 此, 以 下 進 一 步 討 論 政 府 與 店 家 店 家 與 店 家 店 家 與 居 民 之 間 的 互 動 關 係 圖 四 : 街 區 網 絡 中 的 行 動 者 關 係

13 13 1. 政 府 與 店 家 關 係 首 先, 在 政 府 與 創 意 店 家 部 分, 研 究 發 現 政 府 的 文 化 治 理 角 色 充 滿 矛 盾 在 民 間 自 發 的 創 意 群 聚 發 生 後, 政 府 以 支 持 文 化 工 作 者 為 名 介 入, 進 行 一 系 列 店 家 訪 查, 編 輯 各 種 文 宣 出 版 品, 詳 細 列 舉 有 富 有 創 意 內 涵 的 店 家, 命 名 為 散 文 家 的 城 市 : 中 山 雙 連 並 在 2011 年 下 半 年 間, 舉 辦 創 意 街 區 展 邀 請 在 地 街 區 工 作 者, 帶 領 市 民 體 會 街 道 漫 步, 發 現 生 活 中 的 巷 弄 美 學 這 些 形 塑 創 意 街 區 重 購 文 化 創 意 的 內 涵, 都 是 政 府 文 化 治 理 的 具 體 表 現 創 意 街 區 成 為 政 府 藉 以 行 銷 台 北 城 市 多 元 樣 貌 的 景 點, 是 都 市 發 展 的 重 要 手 段 但 是 身 為 政 府 體 制 內 的 規 劃 師, 卻 極 力 撇 除 自 身 的 介 入 行 為 街 區 網 絡 形 成 必 定 是 彼 此 互 動 的, 充 滿 政 治 運 作 過 程, 但 政 府 對 外 傳 達 規 劃 者 的 中 立 角 色, 卻 在 街 區 實 質 施 展 都 市 政 權 的 治 理 術, 將 文 化 產 業 收 編 進 政 府 政 策 中, 無 形 中 也 與 資 本 合 流 在 文 化 局 內 負 責 街 區 規 畫 的 行 政 人 員 就 表 示 : 我 們 都 以 店 家 為 主, 像 活 動 前 會 開 工 作 坊, 希 望 讓 店 家 討 論 街 區 應 該 要 怎 樣 被 呈 現 在 大 眾 眼 前 我 們 很 尊 重 店 家 的 想 法, 我 們 只 是 中 介 者, 讓 他 們 湊 在 一 起, 我 們 協 助 執 行 活 動, 主 角 是 創 意 街 區 和 店 家 我 們 比 較 像 協 助 者 另 外, 除 了 隱 晦 規 劃 者 角 色, 政 府 的 第 二 項 矛 盾 是 政 策 結 果 與 初 衷 相 違 背 政 府 宣 示 藉 由 規 劃 創 意 街 區, 支 持 獨 立 的 文 創 工 作 者, 但 劃 定 街 區 範 圍 創 造 街 區 差 異 性, 卻 協 助 資 本 更 容 易 進 入 文 化 產 業, 過 多 資 本 的 湧 入, 將 侵 蝕 原 有 文 創 工 作 者 的 生 存 空 間 街 區 發 展 與 支 持 文 創 工 作 者 兩 者 充 滿 矛 盾, 無 法 並 行 地 理 學 者 David Harvey 就 曾 以 壟 斷 地 租 說 明 資 本 如 何 藉 由 創 造 地 方 獨 特 性 而 加 速 積 累, 甚 至 摧 毀 原 有 的 藝 術 街 區 (Harvey,2003) 其 實, 政 府 角 色 的 矛 盾, 除 了 機 器 本 身 龐 大, 內 部 原 有 多 重 行 動 者, 因 而 出 現 不 同 的 立 場 儘 管 政 府 角 色 矛 盾, 既 隱 晦 主 導 力 量, 又 違 背 支 持 獨 立 工 作 者 的 初 衷 但 進 一 步 訪 談 政 府 舉 辦 的 創 意 街 區 展, 發 現 對 於 街 區 內 部 消 費 與 生 產 的 勞 動 差 異,

1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帶 來 不 同 的 影 響 由 於 街 區 展 吸 引 的 是 觀 光 人 潮, 雖 少 有 以 認 識 街 區 為 主 的 深 度 導 覽 街 區 漫 步 活 動, 但 仍 以 短 暫 的 消 費 族 群 為 主, 受 惠 的 多 是 消 費 導 向 的 餐 廳 服 飾 店 等 ; 而 以 工 作 室 性 質 為 主 的 藝 術 勞 動 者, 雖 配 合 舉 辦 講 座 開 放 遊 客 參 觀 特 別 風 格 的 工 作 室, 主 要 是 推 廣 設 計 理 念, 並 沒 有 顯 著 的 獲 利 加 上 政 府 推 行 活 動 期 間 短 暫, 集 中 在 2011 年 下 半 年, 在 街 區 展 後 就 沒 有 任 何 官 方 活 動, 放 任 街 區 自 行 發 展, 也 許 可 以 說 政 府 與 店 家 合 作, 但 政 府 角 色 並 不 明 顯 2. 店 家 之 間 的 網 絡 連 結 關 係 前 述 分 析 已 指 出 街 區 內 店 家 有 生 產 與 消 費 兩 種 導 向 的 空 間 型 態, 此 內 部 差 異 讓 店 家 與 藝 術 工 作 者 對 未 來 的 街 區 發 展 有 不 同 的 看 法 像 以 開 設 工 作 室 為 主 的 藝 術 勞 動 者, 就 期 待 政 府 或 街 區 組 織 能 有 積 極 的 治 理 行 為, 預 防 街 區 過 度 商 業 化 破 壞 新 舊 交 融 的 創 意 群 聚 氛 圍 ; 而 聚 集 在 中 山 北 路 附 近 以 消 費 營 利 為 主 的 店 家, 就 抱 持 相 對 反 面 的 看 法 另 外, 關 於 店 家 與 店 家 之 間 的 網 絡 連 結, 有 基 於 人 脈 規 模 不 大 的 私 人 網 絡, 但 較 大 規 模 的 網 絡 主 要 由 街 區 的 中 介 團 體 發 動, 像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與 當 代 藝 術 館, 他 們 試 圖 透 過 舉 辦 活 動 串 連 街 區, 增 加 商 家 的 交 流 機 會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儘 管 基 於 網 絡 的 中 介 角 色 被 稱 為 中 介 團 體, 但 基 金 會 本 身 也 是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的 一 環 本 著 社 會 企 業 的 理 念, 介 紹 與 販 售 全 台 灣 具 有 特 色 的 社 區 商 品, 並 在 某 些 社 區 進 行 社 區 營 造, 標 榜 消 費 者 購 買 商 品 的 金 錢, 都 會 回 饋 到 社 區, 成 為 支 持 社 區 的 小 額 捐 款 而 身 為 中 山 雙 連 店 家 之 間 的 中 介 者, 台 灣 好 也 將 社 區 營 造 的 營 運 理 念, 帶 進 中 山 雙 連, 並 在 街 區 舉 辦 活 動, 希 望 讓 不 太 相 識 的 藝 術 家 們 能 彼 此 熟 悉, 互 相 交 流, 甚 至 逐 步 搭 建 起 商 業 合 作 的 橋 梁 此 外,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也 走 訪 社 區, 挖 掘 各 種 在 地 故 事, 並 發 行 每 季 一 刊 的 社 區 報, 介 紹 創 意 店 家 的 同 時, 也 爬 梳 基 地 的 歷 史 背 景, 試 著 將 商 家 與 居 民 連 結 除 了 台 灣 好, 台 北 當 代 藝 術 館 推 動 的 無 牆 美 術 館 理 念, 將 藝 術 品 融 進 戶 外 的 公 共 生 活, 並 在 中 山 地 下 書 街 主 導 開 設 當 代 文 創 聚 落, 提 供 創 意 工 作 者 銷 售 產 品 的 通 路 像 是 文 創 聚 落 之 一 的 岩 筆 模, 就 是 販 賣 各 種 版 畫 作 品 的 文 化 店 家, 由 身 為 版 畫 家 的 美 術 系 教 授 開 設, 而 店 內 的 版 畫 商 品, 就 是 版 畫 家 彼 此

15 15 支 援 網 絡 連 結 的 結 果, 使 得 岩 筆 模 同 時 也 是 版 畫 家 的 販 售 平 台 觀 察 台 灣 好 與 當 代 藝 術 館 的 中 介 連 結 效 果, 似 乎 仍 有 發 展 空 間, 不 若 各 種 文 宣 出 版 品 所 言 的 正 面 積 極, 其 實 仍 存 在 各 自 為 政 的 現 象 可 能 因 為 設 定 不 同 的 活 動 主 題, 而 框 限 / 排 除 了 參 與 的 店 家 像 在 地 下 書 街 販 售 設 計 師 商 品 的 小 店, 就 曾 經 接 受 訪 問, 分 享 店 家 資 訊 於 政 府 與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出 版 的 文 宣 品 中, 但 街 區 舉 辦 的 活 動 只 參 加 過 一 次, 其 他 多 因 主 題 與 店 家 商 品 題 材 不 同, 而 沒 有 參 與 ( 如 前 次 以 藝 術 版 畫 為 主, 讓 街 區 民 眾 DIY 體 驗 自 製 版 畫, 就 不 適 合 ) 另 外, 追 問 店 家 平 時 的 網 絡 交 流, 多 為 彼 此 幫 助 見 面 點 頭 打 招 呼, 並 不 若 文 宣 與 官 方 所 言 那 般 深 交 這 些 中 介 團 體 促 成 的 網 絡 群 聚 與 交 流, 是 否 能 達 到 初 衷 所 言 的 分 享 創 意 想 法 迸 生 更 多 靈 感, 或 是 談 論 具 體 的 合 作 事 項, 都 有 待 進 一 步 考 察 3. 創 意 店 家 與 在 地 居 民 : 從 斷 裂 到 敦 親 睦 鄰 除 了 店 家 之 間 的 網 絡 連 結 需 要 檢 視, 店 家 與 在 地 居 民 的 互 動 關 係, 也 是 創 意 群 聚 的 重 要 觀 察 議 題 根 據 田 野 訪 查 結 果, 在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創 意 群 聚 初 期, 在 地 居 民 普 遍 無 法 接 受 新 店 家 在 巷 弄 開 店, 認 為 外 來 商 家 進 駐, 改 變 原 本 老 社 區 的 景 觀 樣 貌, 且 帶 進 人 潮, 破 壞 社 區 的 生 活 步 調 但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關 係 必 須 長 期 經 營, 並 建 立 在 誠 懇 互 信 的 基 礎 上, 因 此 有 些 店 家 和 居 民 長 期 互 動, 除 了 彼 此 招 呼, 有 時 居 民 也 會 協 助 店 家 代 收 貨 品 或 是 在 過 年 節 的 時 候 提 醒 商 家 防 範 宵 小 店 家 與 居 民 之 間 從 原 本 的 斷 裂 對 立, 逐 漸 改 變 為 守 望 相 助 的 鄰 居 關 係 若 從 社 區 的 結 構 組 成, 觀 察 店 家 進 駐 初 期, 居 民 的 排 斥 原 因 可 以 發 現, 中 山 雙 連 處 於 台 北 市 中 山 區 與 大 同 區 的 交 界, 其 中 大 同 區 光 能 里 鄰 近 大 稻 埕, 有 較 悠 久 的 歷 史 發 展, 且 目 前 仍 屬 低 度 發 展 的 社 區, 尤 其 街 道 內 的 二 三 層 樓 公 寓, 有 近 七 十 年 的 歷 史, 也 是 藝 術 工 作 者 逐 漸 進 駐 的 區 域 細 看 大 同 區 的 居 民 組 成, 多 以 中 高 齡 者 為 多, 有 較 高 的 老 化 指 數, 許 多 居 民 從 事 傳 統 產 業, 尤 其 以 汽 車 零 件 維 修 ( 黑 手 ) 為 多 因 此, 社 區 組 成 結 構 是 偏 向 傳 統 的 舊 社 區 : 居 民 年 齡 偏 高 根 據 台 北 市 統 計 年 報, 台 北 市 平 均 人 口 老 化 指 數 為 88.31%, 而 大 同 區 為 99.87%, 在 全 台 北 市 十 二 行 政 區 中, 排 名 第 四 僅 次 於 萬 華 信 義 與 中 山 區

1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教 育 程 度 較 低 的 中 低 階 層 人 口, 面 對 新 穎 的 外 來 文 化, 需 要 花 比 較 長 的 時 間 溝 通 適 應 與 接 受 在 地 居 民 排 斥 商 家 的 主 要 原 因, 是 認 為 新 進 商 家 新 穎 的 裝 潢, 有 時 經 常 大 幅 度 改 變 房 屋 外 觀, 或 是 帶 動 許 多 人 潮, 改 變 街 區 生 活 步 調, 並 且 越 多 的 生 面 孔 使 居 民 逐 漸 生 疏 而 面 對 居 民 的 的 排 斥 感, 有 些 店 家 選 擇 積 極 互 動, 主 動 和 居 民 打 交 道 說 明 開 店 內 容, 以 及 開 店 後 對 居 民 造 成 的 不 便 ( 例 : 無 法 繼 續 停 車 等 ) 基 於 真 誠 的 溝 通, 或 許 能 逐 漸 化 解 隔 閡 與 誤 解 像 開 設 服 飾 店 的 老 闆 就 對 於 鄰 居 幫 忙 簽 收 幾 十 萬 元 的 貨 品 感 到 窩 心, 義 大 利 麵 餐 廳 也 曾 感 動 於 居 民 的 年 節 提 醒 這 些 互 動 突 顯 了 老 舊 社 區 的 濃 厚 人 情 味 但 是 這 些 街 坊 鄰 居 的 互 動 多 只 是 局 部 性 點 狀 的 店 家 個 案 整 體 看 來, 街 區 商 家 和 在 地 居 民 的 互 動 關 係 仍 是 斷 裂 的 其 實, 創 意 街 區 塑 造 的 消 費 地 景 : 獨 特 的 室 內 裝 潢 與 空 間 布 置 加 上 價 位 偏 高 的 文 化 創 意 商 品, 主 打 中 上 階 級 年 輕 的 消 費 客 群 ; 與 舊 社 區 年 齡 偏 高 屬 中 低 階 層 的 居 民 根 本 隔 離 平 常 鮮 少 有 居 民 會 到 街 區 店 家 內 走 動 可 以 說 中 山 雙 連 創 意 街 區 所 塑 造 的 文 化 創 意 氛 圍, 是 具 有 排 除 性 的, 是 屬 於 中 上 階 層 的 文 化 街 區 創 意 街 區 在 中 山 雙 連, 儘 管 是 具 排 除 性 的 消 費 地 景, 仍 對 社 區 帶 來 困 擾, 例 如 逐 漸 增 加 的 人 潮 對 社 區 面 貌 的 改 造, 甚 至 是 日 益 上 漲 的 房 租 但 藝 術 店 家 進 駐 舊 社 區, 也 非 順 利 無 礙, 除 了 面 對 社 區 隱 然 的 抗 拒 力 量, 還 得 處 理 許 多 意 料 之 外 的 狀 況, 並 考 驗 著 舊 社 區 的 基 礎 建 設 像 是 藝 術 家 中 意 舊 名 打 鐵 街 的 赤 峰 街 街 景 與 氛 圍, 選 擇 在 此 開 設 工 作 室, 但 長 期 工 作 後, 發 現 周 圍 群 聚 的 零 件 維 修, 在 日 間 經 常 有 機 具 運 作 的 噪 音 聲 響, 這 是 工 作 室 開 設 前 從 未 料 想 到 的 狀 況 另 外, 此 區 是 都 市 地 勢 較 低 的 老 舊 社 區, 排 水 系 統 仍 停 留 在 幾 十 年 前, 並 未 隨 周 圍 高 樓 興 建 更 新 排 水 系 統 根 據 居 民 經 驗, 每 逢 大 雨 必 定 淹 水, 加 上 此 區 從 事 二 手 汽 車 零 件 業, 常 將 清 洗 零 件 的 化 學 汙 水, 未 經 處 理 排 放 至 水 溝, 更 增 加 排 水 系 統 淤 積 的 可 能 若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想 持 續 吸 引 藝 術 家 群 聚, 勢 必 得 改 善 社 區 的 基 礎 建 設 但 是 居 民 內 部 也 充 滿 異 質 性, 面 對 商 家 進 駐 也 有 不 同 意 見, 端 看 社 區

17 17 是 否 與 如 何 組 織, 或 意 見 領 袖 與 資 源 掌 握 者 如 何 從 中 斡 旋, 引 導 社 區 / 街 區 發 展 簡 言 之, 街 區 中 店 家 與 居 民 的 互 動 關 係, 看 似 由 初 期 的 斷 裂 與 排 斥, 經 由 敦 親 睦 鄰 的 互 動, 逐 漸 進 展 為 彼 此 關 心 的 鄰 居 但 整 體 而 言, 仍 存 在 街 區 與 居 民 斷 裂 的 現 象, 主 因 是 創 意 街 區 形 塑 中 產 階 級 的 消 費 地 景, 根 本 排 除 社 區 中 高 齡 以 中 低 階 層 為 主 的 人 口 組 成 另 外, 儘 管 店 家 進 駐 為 社 區 帶 來 不 便, 但 商 家 也 有 必 須 面 對 的 風 險 與 問 題, 像 是 傳 統 產 業 帶 來 的 噪 音, 仍 顯 不 足 的 基 礎 建 設 等 等 且 社 區 居 民 意 見 多 元 異 質, 尚 未 有 蒐 集 與 組 織 的 力 量, 難 保 街 區 過 度 商 業 化 以 後, 出 現 其 他 抗 爭 與 抵 制 的 現 象 ( 三 ) 文 化 詮 釋 的 政 治 其 實 從 不 同 行 動 者 的 互 動 關 係 中, 可 以 歸 結 出 某 些 張 力 : 像 是 政 府 治 理 街 區 同 時 又 放 任 市 場 化 發 展 商 家 經 營 取 向 不 同 ( 生 產 與 消 費 導 向 ) 造 成 的 內 部 差 異, 以 及 創 意 街 區 形 塑 的 中 產 階 級 消 費 地 景, 排 除 在 地 居 民, 導 致 店 家 與 居 民 間 藕 斷 絲 連 的 互 動 關 係 ; 或 者 老 舊 社 區 是 否 要 吸 引 創 意 群 聚 藉 創 意 群 聚 改 變 舊 社 區 命 運, 又 須 增 強 那 些 基 礎 建 設 付 出 哪 些 代 價? 這 都 是 街 區 發 展 必 須 面 對 的 問 題 這 些 張 力 背 後, 似 乎 都 暗 示 著 不 同 的 文 化 主 張 : 威 權 時 期 象 徵 統 治 權 力 的 文 化 地 景 現 代 創 意 街 區 彰 顯 的 中 上 階 級 文 化, 或 是 赤 峰 街 內 老 舊 建 築 與 黑 手 產 業 凝 結 的 常 民 文 化, 又 或 者 是 台 灣 好 當 代 藝 術 館 等 中 介 團 體, 在 社 區 報 實 驗 藝 術 品 中, 試 圖 呈 現 出 居 民 的 日 常 生 活 文 化, 更 甚 者 是 清 晨 與 傍 晚, 社 區 婆 婆 媽 媽 們 的 土 風 舞 時 間 與 高 中 生 練 習 街 舞 的 場 景, 也 都 是 街 區 文 化 的 一 部 分 只 是, 為 什 麼 被 廣 為 人 知 被 大 力 突 顯 的 總 是 消 費 導 向 的 主 流 文 化, 這 似 乎 就 牽 涉 文 化 詮 釋 權 的 爭 奪 掌 握 資 本 握 有 權 力 者, 似 乎 總 能 主 導 論 述 的 走 向 在 此, 想 指 出 幾 種 特 殊 的 文 化 意 涵, 和 以 消 費 導 向 為 主 的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對 話 相 較 於 主 流 論 述 著 重 街 區 的 中 產 階 級 地 景, 在 此 試 著 挖 掘 其 中 抵 抗 與 挪 用 的 文 化 可 能 國 家 與 資 本 力 量 塑 造 的 消 費 導 向 創 意 街 區, 其 實 在 平 日 夜 晚 與 假 日

1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的 地 下 街, 有 許 多 高 中 生 聚 集 在 此, 練 習 各 式 街 舞 表 演 清 晨 與 夜 晚 的 捷 運 線 性 公 園, 也 聚 集 有 許 多 中 年 婦 女 婆 婆 媽 媽 們, 在 涼 爽 的 天 氣 裡 跳 著 民 俗 舞 步, 是 中 產 階 級 地 景 中, 難 得 的 常 民 生 活 景 象 只 是 細 探 他 們 究 竟 抵 抗 或 挪 用 了 什 麼 文 化 意 涵, 卻 令 人 困 惑 或 許 他 們 正 是 挪 用 中 產 階 級 地 景, 改 造 中 山 地 下 書 街 當 代 文 創 聚 落 的 書 香 品 味 與 創 意 的 意 涵, 再 製 成 為 街 舞 土 風 舞 等 的 次 文 化 但 其 實 這 樣 的 挪 用 並 不 明 確, 也 並 未 清 楚 改 造 文 化 意 義 其 實 看 似 抵 抗 挪 用 力 量, 最 終 還 是 被 收 編 在 創 意 街 區 地 景 中 青 少 年 的 街 舞, 反 而 增 強 街 區 的 創 意 概 念, 豐 富 街 區 的 創 意 文 化 意 涵 甚 至 政 府 也 有 作 為, 在 地 下 街 廣 場 增 設 大 面 落 地 玻 璃 電 源 插 座 等, 方 便 高 中 生 練 習 這 是 實 質 的 收 編 行 為, 將 街 舞 文 化, 納 入 成 為 創 意 街 區 的 一 部 分 就 此 看 來, 似 乎 被 寄 予 希 望 的 常 民 文 化, 仍 不 敵 資 本 與 國 家 力 量 被 收 編, 但 街 區 中 以 社 會 企 業 為 主 的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以 無 牆 美 術 館 為 號 召 的 當 代 藝 術 館, 正 在 用 第 三 部 門 的 力 量, 發 揚 不 同 於 主 流 的 街 區 文 化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在 2009 年 成 立, 主 要 販 售 全 台 各 地 具 有 社 區 特 色 的 文 化 商 品, 期 望 落 實 社 會 企 業 理 念, 做 為 社 區 發 展 的 平 台, 並 不 定 期 邀 請 社 區 組 織, 在 店 門 前 的 小 公 園 舉 辦 活 動 除 在 各 地 深 耕 社 區, 台 灣 好 也 在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中 扮 演 中 介 者 角 色, 舉 辦 活 動 發 行 社 區 報, 試 圖 加 強 街 區 中 文 化 工 作 者 的 網 絡 互 動, 並 連 結 在 地 居 民 與 文 化 街 區 的 關 係 細 看 社 區 報 內 容, 由 文 字 書 寫 策 略 可 以 發 現, 社 區 報 主 要 閱 讀 群 眾 並 非 在 地 居 民 與 創 意 店 家, 而 是 被 文 化 群 聚 吸 引 而 來 的 遊 客 自 2011 年 至 今, 每 季 一 刊 共 發 行 五 期 內 容 主 要 介 紹 街 區 內 的 創 意 店 家 與 在 地 特 色, 並 爬 梳 社 區 的 歷 史 脈 絡 訪 問 老 中 青 三 代 的 在 地 住 民, 試 圖 對 遊 客 呈 現 更 有 深 度 的 街 區 文 化 儘 管 在 街 區 店 家 的 介 紹 上, 仍 不 脫 離 主 流 消 費 導 向 的 書 寫, 但 對 鮮 為 人 知 的 創 意 店 家 著 墨 較 多, 還 是 可 見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在 深 耕 社 區 的 努 力 另 外, 當 代 藝 術 館 推 動 的 無 牆 美 術 館 概 念, 將 藝 術 帶 入 社 區, 邀 請 居 民 和 小 孩, 利 用 街 區 中 傳 統 的 汽 車 零 件, 拼 接 組 合 成 為 具 有 生 活 意 義 的 藝 術 品, 放 到 街 區 展 覽, 並 舉 辦 光 能 里 赤 峰 街 區 影 像 紀 錄 展 這 種 積 極 將 美 術 館 中 的 高

19 19 級 文 化, 帶 入 社 區 與 常 民 文 化 結 合, 或 者 可 以 說 將 日 常 生 活 元 素, 融 合 成 為 藝 術 創 作 的 一 部 分, 逐 漸 改 變 原 本 文 化 的 界 線 從 這 些 例 子 中 可 知, 文 化 有 多 種 詮 釋 方 式 與 角 度, 不 只 是 強 調 經 濟 產 值 消 費 導 向 或 服 膺 主 流 時 尚 觀 點 的 文 化, 才 是 文 化 日 常 生 活 例 行 化 的 舞 蹈 活 動, 可 以 作 為 主 流 文 化 下 的 抵 抗 行 為, 但 同 時 它 仍 是 常 民 文 化 的 一 部 分 另 外, 街 區 中 的 第 三 部 門, 如 台 灣 好 基 金 會 與 當 代 藝 術 館, 也 都 透 過 各 自 的 方 式, 深 入 社 區 挖 掘 社 區 報 題 材 灑 播 藝 術 的 種 子, 試 著 傳 遞 多 元 的 文 化 意 涵 只 是, 必 須 意 識 到 文 化 詮 釋 仍 是 政 治 性 過 程, 經 由 人 的 活 動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關 係 人 們 所 抱 持 的 價 值 立 場, 以 及 所 掌 握 的 權 力 與 資 源, 而 有 不 同 的 詮 釋 邏 輯 與 目 的 五 結 論 本 文 以 中 山 雙 連 創 意 街 區 為 例, 說 明 近 年 來 台 灣 的 創 意 群 聚 現 象, 並 嘗 試 分 析 群 聚 過 程 中 不 同 的 行 動 者 關 係 與 實 際 的 運 作 過 程, 說 明 當 前 文 化 治 理 的 特 質, 企 圖 與 當 前 的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領 域 對 話 首 先, 質 疑 政 府 將 文 化 創 意 街 區 納 入 文 化 政 策 的 一 環, 使 得 文 化 創 意 成 為 經 濟 產 值 消 費 市 場 的 代 名 詞, 批 評 文 化 創 意 街 區, 指 涉 的 文 化 意 涵 其 實 是 市 場 化 的 經 濟 邏 輯 因 此, 爬 梳 過 去 五 十 年 來, 台 北 市 文 化 治 理, 試 著 釐 清 從 威 權 到 民 主, 文 化 治 理 政 策 如 何 市 場 化 發 展 其 次, 說 明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的 歷 史 發 展, 從 中 山 北 路 在 日 治 時 期 的 敕 使 街 道, 進 而 到 國 民 政 府 威 權 統 治 時 期 塑 造 的 國 道 意 象, 這 些 服 務 中 上 階 級 的 商 業 文 化, 都 是 彰 顯 統 治 權 力 的 政 治 性 地 景 但 同 時 在 周 圍 的 巷 弄 內, 也 發 展 出 常 民 文 化 為 主 的 傳 統 產 業 這 種 雜 揉 的 文 化 景 觀, 成 為 中 山 雙 連 的 街 區 特 色 至 於 此 區 文 化 群 聚 的 契 機, 可 追 溯 至 衣 蝶 百 貨 培 育 年 輕 新 銳 設 計 師 的 初 衷, 使 得 無 力 負 擔 百 貨 專 櫃 高 額 租 金 的 設 計 師, 輾 轉 進 入 巷 弄 群 聚 開 店, 加 上 當 代 藝 術 館 推 動 的 當 代 文 創 聚 落, 逐 漸 穩 固 起 創 意 群 聚 的 現 象 而 第 三 部 分, 試 著 釐 清 創 意 群 聚 與 文 化 治 理 過 程 中 的 行 動 者 關 係, 並 以 政 府

2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與 店 家 店 家 與 店 家 店 家 與 居 民 三 種 關 係 軸 線, 討 論 其 中 的 互 動 關 係 研 究 指 出 政 府 在 街 區 中 的 治 理 角 色 並 不 清 晰, 在 治 理 街 區 的 同 時 又 放 任 市 場 化 發 展 ; 且 商 家 生 產 與 消 費 的 不 同 經 營 導 向, 造 成 的 商 家 間 的 內 部 差 異, 引 發 不 同 街 區 發 展 的 看 法 ; 另 外, 街 區 店 家 的 中 介 者 角 色 不 若 外 界 所 言 般 正 面 ; 而 創 意 街 區 形 塑 的 中 產 階 級 消 費 地 景, 不 只 排 除 在 地 居 民, 還 導 致 店 家 與 居 民 間 藕 斷 絲 連 的 互 動 關 係 最 後, 試 著 呈 現 不 同 於 主 流 的 街 區 文 化, 指 出 在 創 意 街 區 的 案 例 中, 文 化 詮 釋 是 如 何 透 過 政 治 過 程, 依 據 人 的 活 動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關 係, 甚 至 是 人 們 所 抱 持 的 價 值 立 場, 以 及 所 掌 握 的 權 力 與 資 源, 而 有 不 同 的 詮 釋 邏 輯 與 目 的 文 化 本 身 即 是 政 治 性 的, 它 是 一 場 爭 奪 詮 釋 權 的 日 常 生 活 戰 爭 參 考 文 獻 : 1. 王 志 弘,2003, 台 北 市 文 化 治 理 的 性 質 與 轉 變, 台 灣 社 會 研 究 季 刊 52: 王 志 弘,2010, 文 化 如 何 治 理? 一 個 分 析 架 構 的 概 念 性 探 討 世 新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11: 古 佳 玉,2010, 台 北 市 街 區 中 的 創 意 群 聚 研 究 以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與 師 大 路 街 區 為 例 政 治 大 學 科 技 管 理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4. 金 家 禾 徐 欣 玉,2006, 影 響 創 意 服 務 業 空 間 群 聚 因 素 之 研 究 以 台 北 中 山 北 路 婚 紗 攝 影 業 為 例,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建 築 與 城 鄉 研 究 學 報 13: 金 家 禾,2007, 創 意 產 業 於 台 北 都 會 中 心 區 群 聚 發 展 之 研 究, 都 市 與 計 劃 34(4): 林 政 逸 辛 晚 教 (2007) 創 新 能 力 與 文 化 產 業 群 聚 的 演 化, 地 理 學 報 50: 殷 寶 寧,2000, 中 山 北 路 地 景 變 遷 歷 程 中 之 情 欲 主 體 與 國 族 認 同 建 構 台 灣 大 學 建 築 與 城 鄉 所 博 士 論 文 8. 張 明 雄 單 兆 榮 郭 亭,1999, 躍 升 的 城 市 台 北, 台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 9. 陳 政 榮,2006, 全 球 化 下 的 文 化 治 理 個 案 - 台 北 之 家 的 古 蹟 保 存 與 再 利 用 台 灣 大 學 建 築 與 城 鄉 所 碩 士 論 文

21 黃 孫 權 成 露 茜,2007, 文 化 產 業 文 化 治 理 與 地 方 認 同 - 以 台 灣 新 興 的 嘉 年 華 為 例 城 市 與 設 計 學 報 18: 顏 孝 永,2010, 創 造 新 都 市 的 生 活 地 景 以 台 北 當 代 藝 術 館 周 邊 街 區 藝 術 策 展 為 例 台 灣 大 學 園 藝 所 碩 士 論 文 12. 臺 灣 創 意 經 濟 促 進 會,2010, i 臺 北 : 創 意 街 區 地 圖, 臺 北 市 文 化 局 13. 臺 北 市 政 府 文 化 局,2010, 台 北 市 98 年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聚 落 調 查 成 果 報 告 劉 維 公 計 畫 主 持 台 北 : 台 北 市 政 府 文 化 局 14. 臺 灣 創 意 經 濟 促 進 會,2012, 用 走 的, 發 現 台 北 創 意 : 散 文 家 的 城 市 中 山 雙 連, 臺 北 市 政 府 文 化 局 15.Banks, Mark (2007) The Politics of Cultural Work.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16.Crang, Mike,2003, 文 化 地 理 學 ( 王 志 弘 余 佳 玲 方 淑 惠 譯 ), 台 北 : 巨 流 17.Coe, Neil and Jennifer Johns,2004, Beyond production clusters: towards a critical political economy of networks in the film and television industries, in Dominic Power and Allen J. Scott (eds), Cultural Industries and the Production of Culture (pp ). London: Routledge. 18.Costa, Pedro (2008) Creativity, innovation and territorial agglomeration in culturalactivities: the roots of the creative city, in P. Cooke and L. Lazzeretti (eds), 19.Creative Cities, Cultural Clusters and Local Economic Development (pp ).cheltenham, UK: Edward Elgar. 20.Harvey, David,2003, 地 租 的 藝 術 : 全 球 化 壟 斷 與 文 化 的 商 品 化 ( 王 志 弘 譯 ) 城 市 與 設 計,15/16, Kong, Lily,2009, Beyond networks and relations: towards rethinking creative cluster theory, in Lily Kong and Justin O Connor (eds), Creative Economies,Creative Cities: Asian-European Perspectives (pp ). Dordrecht : SpringerNetherlands. 22.Lorenzen, Mark and Lars Frederiksen,2008, Why do cultural industries clusters?

2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創 意 群 聚 的 吸 納 與 排 除 : 台 北 市 中 山 雙 連 街 區 / 徐 瑩 峰 Localization, urbanization, products and projects, in P. Cooke and L. Lazzeretti(eds), Creative Cities, Cultural Clusters and Local Economic Development (pp ).cheltenham, UK: Edward Elgar. 23.Ryan, Bill (1992) Making Capital from Culture: The Corporate Form of Capitalist Cultural Production. New York: Walter de Gruyter. 24.Storey, John,2002, 文 化 消 費 與 日 常 生 活,( 張 君 玫 譯 ), 台 北 : 巨 流

23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主 持 人 : 丘 延 亮 ( 中 研 院 民 族 所 ) 與 談 人 : 丘 延 亮 : 馬 財 專 ( 中 正 大 學 勞 工 關 係 系 ) 李 健 鴻 ( 文 化 大 學 勞 工 系 ) 邱 毓 斌 ( 英 國 Essex 大 學 社 會 學 博 士 高 雄 市 NGO 受 雇 者 工 會 研 究 員 ) 汪 英 達 ( 第 一 銀 行 工 會 總 幹 事 ) 簡 錫 堦 ( 反 貧 困 聯 盟 召 集 人 ) 首 先, 我 看 到 這 個 題 目 拿 到 這 張 簡 介 一 看, 像 我 們 這 種 老 人, 在 我 們 唸 書 的 時 候 都 是 看 直 寫 的, 橫 寫 的 都 是 反 攻 大 陸 殺 豬 拔 毛, 是 從 右 邊 讀 到 左 邊, 因 為 這 樣 的 淺 意 識 作 用, 所 以 我 拿 到 這 個 題 目 就 讀 作 : 配 分 會 社 與 濟 經 工 勞 : 族 忙 窮, 是 讀 反 了! 但 是 我 發 現 就 反 讀 亂 解 釋 還 是 可 以 通 的 配 分 會 社, 就 跟 我 們 現 在 的 企 業 組 織 是 一 樣 的, 什 麼 都 不 做, 就 在 裡 面 把 股 票 利 益 換 來 換 去 濟 經, 就 是 救 濟 經 理 人 員 的 意 思, 經 理 人 員 要 經 理 就 是 困 境, 這 時 候 我 們 是 在 去 救 濟 他 工 勞, 就 是 工 作 得 累 得 要 死 族 窮 忙, 就 有 點 麻 煩 了, 三 個 字 有 九 種 排 列 可 能 的 意 思 因 為 我 是 搞 原 住 民 的, 我 就 對 族 忙 窮 很 有 感 覺, 原 住 民 他 們 都 是 部 落 族, 忙 的 要 死 也 窮 的 要 死 當 然, 這 是 開 場 白 但 是 我 要 說 的 是, 仔 細 想 起 來, 窮 忙 族 三 個 字 放 在 一 起, 恐 怕 是 有 歷 史 的 有 它 的 結 構 和 脈 絡 的 作 為 一 群 人,

2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忙 得 要 死 又 永 遠 脫 離 不 了 窮 困 比 如 說 我 們 學 了 很 多 說 法, 從 左 派 到 右 派, 從 無 產 階 級 到 有 產 階 級, 假 設 了 許 多 東 西, 譬 如 說, 一 個 人 用 他 的 勞 力 去 賺 取 維 持 他 有 尊 嚴 的 生 活, 英 諺 中 說 的 "A fair day's work, a fair day's pay, 它 就 是 烏 托 邦 的 理 想 這 理 想 似 乎 到 今 天 為 止 還 沒 有 見 到 過 恐 怕 反 而 是, 越 苦 越 窮, 穿 白 球 鞋 打 高 爾 夫 都 是 億 萬 富 翁 是 故, 今 天 這 個 討 論 是 很 有 意 思 的, 我 們 怎 麼 閱 讀, 怎 麼 想 像 窮 跟 忙 跟 一 個 人 群 結 合 起 來 的 關 係 很 高 興 我 們 有 不 同 專 家 的 朋 友, 從 不 同 角 度 來 解 讀 或 是 解 構, 我 們 可 以 是 族 窮 忙, 或 者 是 窮 族 忙, 不 同 的 排 列 組 合 都 讓 我 們 想 到 它 有 某 一 種 很 奇 怪 的 關 係, 而 這 種 關 係 是 歷 史 性 的, 雖 有 地 方 性 的 差 異, 但 也 有 一 般 的 狀 況 存 在 所 以 我 不 知 道 我 的 胡 說 八 道, 會 不 會 對 我 們 的 講 員 造 成 干 擾, 不 過 既 然 找 我 來, 就 知 道 我 就 是 胡 說 八 道 的 下 面 就 請 各 位 講 員, 按 照 次 序, 每 位 先 15 分 鐘, 然 後 討 論 完 一 輪 再 問 問 題 第 一 位 我 們 先 請 中 正 大 學 勞 工 系 馬 老 師 馬 財 專 : 謝 謝 主 持 人 的 引 介, 今 天 來 此 著 實 有 點 徬 徨, 不 知 道 整 個 討 論 是 以 working paper 的 形 式 討 論 還 是 說 是 針 對 主 要 議 題 進 行 討 論 的 方 式 既 然 主 持 人 已 經 昭 示, 我 想 針 對 這 樣 的 議 題, 個 人 2002 年 從 英 國 Essex 回 來, 截 至 到 目 前 為 止 已 經 有 八 年 多 時 間, 因 緣 際 會 從 社 會 學 領 域 踏 到 勞 工 關 係 領 域, 其 實 是 非 常 巧 合 的 狀 態 當 然 從 社 會 學 到 勞 工 關 係, 跨 界 的 過 程 一 路 走 來 相 當 辛 苦, 也 有 很 多 心 得 和 感 想 針 對 工 作 貧 窮 與 分 配 正 義 此 議 題, 在 今 年 總 統 大 選 即 將 來 到 的 時 刻, 不 管 是 國 民 黨 或 是 民 進 黨 智 庫 對 working poor 的 概 念 都 有 非 常 多 深 刻 的 討 論, 也 舉 辦 諸 多 此 議 題 的 論 壇 來 進 行 社 會 對 話 個 人 開 宗 明 義 地 談, 窮 忙 族 基 本 上 是 一 個 社 會 結 構 反 應 出 來 的 社 會 現 象, 若 從 台 灣 社 會 的 歷 史 發 展 脈 絡 而 言, 我 們 可 以 簡 單 看 到 台 灣 社 會 幾 個 階 段 的 發 展 進 程, 從 農 業 社 會 的 勘 探, 我 們 可 以 得 知 我 們 長 輩 的 那 個 那 代, 如 果 僅 是 一 個 單 薪 家 庭, 一 個 人 外 出 工 作, 實 際 上 賺 取 的 收 入 就 可 以 維 持 整 體 家 庭 經 濟 的 安 全 維 繫 隨 著 進 渡 到 所 謂 工 業 社 會 的 發 展, 我 們 也 看 到 雙 薪 家 庭 所 佔 的 比 例 與 成 數 越 來 越 高, 但 似 乎 雙 薪 家 庭 在 這 樣 的 薪 資 水 準 維 繫 上, 在 各 個 家 庭 的 因 應 上 卻 逐 漸

25 25 產 生 困 難 當 來 到 現 在 的 社 會, 從 一 般 研 究 數 據 的 調 查 便 可 觀 察 出, 現 在 所 謂 的 雙 薪 家 庭 已 經 逐 漸 未 能 符 應 家 庭 經 濟 維 繫 的 情 況, 實 已 越 來 越 為 嚴 重 現 在 談 越 來 越 多 的 是 三 薪 家 庭, 就 是 說 父 母 親 雙 方, 在 勞 動 職 場 中, 都 有 一 個 正 式 職 務 的 典 型 勞 動 工 作, 然 而 他 們 在 結 束 正 式 的 勞 動 工 作 回 到 家 之 後, 可 能 有 一 方 要 照 顧 子 女, 另 外 有 一 方 更 要 去 參 與 另 外 一 份 兼 職 性 勞 動 工 作, 而 此 三 薪 家 庭 的 比 例 在 台 灣 社 會 是 越 來 越 多 的 甚 至 在 最 近 幾 年 的 勞 動 調 查, 從 百 分 之 七 點 多, 上 漲 到 百 分 之 八 點 多 所 以, 三 薪 家 庭 的 呈 現, 導 引 出 一 個 非 常 嚴 肅 的 議 題, 就 是 為 何 我 們 現 在 的 勞 動 薪 資 沒 有 辦 法 維 持 一 個 家 庭 的 經 濟 維 繫? 在 台 灣 社 會, 多 數 的 勞 動 者, 大 家 都 這 麼 努 力 的 在 職 場 打 拼, 是 正 式 的 勞 動 工 作, 而 不 是 非 典 型 的 勞 動 工 作, 這 樣 的 正 式 勞 動 工 作 還 是 沒 有 辦 法 維 繫 家 庭 的 經 濟 所 得 從 初 步 的 數 據, 我 想 跟 各 位 報 告 一 下, 行 政 院 主 計 處, 在 2009 年 家 庭 收 支 的 調 查, 如 果 說 做 五 分 位 等 分 的 劃 分, 最 高 的 百 分 之 二 十 跟 最 低 的 百 分 之 二 十, 貧 富 差 距 在 6.34 倍 與 1995 年 的 5.3 倍 存 在 著 很 大 的 差 異 今 年 2011 的 指 數 是 最 高 的, 如 果 說 把 社 會 福 利 導 入 的 資 源 剔 除, 這 部 份 的 貧 富 差 距 更 是 拉 大 到 8.22 倍 另 外 有 一 個 更 值 得 我 們 參 考 的 數 據, 從 財 稅 中 心 的 統 計 資 料, 把 所 謂 的 二 十 等 分 又 細 分 十 等 分, 就 是 上 面 最 高 的 十 等 分 跟 最 低 的 十 等 分, 這 樣 的 差 距 更 拉 大 到 倍 如 果 說 再 把 細 分 到 前 百 之 五 到 最 後 百 分 之 五, 在 2008 年 只 是 65 倍,2009 年 擴 張 到 倍 不 管 是 從 幾 分 位 的 長 期 觀 察, 都 在 在 的 告 知 我 們 貧 富 差 異 在 歷 年 來 是 逐 漸 擴 張 的 這 樣 的 數 據 就 這 個 主 題 上 來 講 到 底 是 一 種 存 在 狀 態, 還 是 精 神 上 的 相 對 經 濟 剝 奪 感 個 人 認 為 這 不 僅 是 精 神 上 的 感 覺 而 已, 而 是 實 際 上 從 收 入 上 面 就 可 以 看 到 這 部 份 的 落 差 是 非 常 大 的 這 是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這 樣 現 象 在 未 來 社 會 可 能 產 生 的 深 化 發 展, 在 目 前 所 處 的 現 代 社 會 裡 面, 我 們 所 賺 取 的 薪 資 越 來 越 微 薄 的 現 象, 更 直 接 挑 戰 到 社 會 分 配 上 不 均 發 展 的 困 境, 以 及 相 對 剝 奪 感 的 深 化 現 象 第 二 個 層 面 個 人 想 要 討 論 的, 是 我 們 剛 剛 所 談 的, 一 個 人 在 職 場 所 參 與 的 是 正 式 勞 動 工 作, 如 果 這 樣 的 勞 動 參 與 都 還 沒 有 辦 法 維 繫 家 庭 經 濟 的 安 全, 更 遑 論 其 他 勞 動 界 面 的 參 與 模 示 我 們 可 以 觀 察 出, 近 來 社

2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會 發 展 過 程 中 正 式 的 勞 動 經 濟 日 漸 萎 縮 的 現 象 所 謂 正 式 勞 動 工 作 就 是 我 們 講 的 朝 九 晚 五 的 工 作 型 態, 如 果 把 這 東 西 再 拿 掉, 我 們 家 庭 所 需 面 對 的 相 關 問 題 將 是 越 來 越 多 的 在 這 邊, 個 人 想 要 再 點 出 來 一 個 問 題 是 : 現 在 非 典 型 勞 動 參 與 的 比 例 是 越 來 越 高 的 情 況 個 人 最 近 不 管 是 在 國 科 會 或 是 勞 委 會 的 參 與 研 究 上, 我 們 都 可 以 看 到 在 非 典 勞 動 區 塊, 尤 其 不 管 是 青 年 勞 動 族 群 或 是 中 高 年 勞 動 族 群 或 者 我 們 所 關 注 的 弱 勢 就 業 的 勞 動 族 群, 我 們 都 可 以 看 到 非 典 型 勞 動 積 極 連 結 與 導 入 的 現 象 早 期 歐 陸 美 國 或 東 亞 國 家 的 研 究, 都 把 女 性 跟 非 典 型 勞 動 作 連 結 討 論, 結 果 多 數 研 究 都 察 覺 到 一 個 共 通 的 結 果, 就 是 在 每 個 國 家 的 勞 動 政 策 規 劃 上, 都 把 女 性 導 入 到 非 典 型 勞 動 發 展 進 程 裡 面 值 得 我 們 關 注 的 是, 這 些 研 究 多 數 都 發 現 到 非 典 勞 動 的 參 與 過 程 中, 逐 步 發 覺 到 女 性 有 貧 窮 化 現 象 的 產 生 如 果 我 們 把 相 關 弱 勢 族 群 也 做 這 樣 關 聯 性 的 討 論, 我 們 是 否 也 可 以 看 到 參 與 非 典 勞 動 就 業 裡 面, 未 來 可 能 出 現 的 問 : 例 如 就 業 穩 定 性 降 低 勞 動 薪 資 逐 年 下 滑 的 趨 勢 如 果 把 非 典 勞 動 細 分 為 我 們 現 在 台 灣 在 勘 探 的 討 論, 所 謂 派 遣 勞 動, 當 然 派 遣 勞 動 目 前 缺 乏 真 正 細 部 的 統 計 調 查, 如 果 立 基 於 研 考 會 多 年 來 的 調 查, 可 看 到 派 遣 勞 動 的 參 與 數 據, 是 一 大 堆 錯 誤 資 訊 的 堆 積 如 果 我 們 從 其 他 研 究 勘 探 的 數 值 來 看, 包 括 我 們 在 職 場 上, 如 果 從 2007 年 的 勞 動 調 查, 私 部 門 引 用 比 例 是 高 達 百 分 之 七 點 多, 公 部 門 使 用 比 例 則 已 經 高 達 百 分 之 四 十 三 點 多, 那 我 想 這 樣 的 勞 動 數 據, 不 管 在 公 私 部 門, 近 幾 年 來 這 樣 的 人 力 運 用 比 例 可 能 是 越 來 越 高 的 勞 動 派 遣 的 薪 資 還 有 固 定 一 定 的 水 準, 在 造 成 工 作 貧 窮 的 論 述, 它 並 非 最 為 嚴 重 的 勞 動 運 用 型 態 我 現 在 所 要 提 出 來 的, 在 非 典 型 勞 動 運 用 區 塊 裡 面, 另 外 就 是 部 份 工 時 勞 動 區 塊 的 部 份, 勞 委 會 早 期 2005 年 勞 動 調 查 數 據 上, 在 部 份 工 時 的 討 論 上, 當 然 我 們 都 知 道 以 勞 委 會 的 規 約 來 看 部 份 工 時 的 勞 動 指 數 是 每 週 40 小 時 以 下, 我 們 稱 為 部 份 工 時 勞 動 工 作 者 當 然 現 在 部 分 工 時 時 數 已 下 修 到 週 工 時 以 35 小 時 來 進 行 計 算, 有 非 常 多 認 定 是 靠 勞 動 者 去 察 覺 自 己 究 竟 是 否 隸 屬 於 部 份 工 時 勞 動 工 作 者 所 造 成 很 多 統 計 上 的 疑 慮 與 困 擾 但 這 樣 的 勞 動 區 塊, 從 勞 委 會 的 勞 動 數 據 調 查, 歷 年 來 都 維 持 百 分 之 四 點 多, 我 個 人 始 終 感 覺 這 樣 勞 動 數 據 調 查 是 有 非 常 多 問 題, 有 過 度 低 估 的 疑 慮 部 份 工

27 27 時 勞 動 工 作 者, 我 們 講 所 謂 隱 藏 性 低 度 勞 動 的 這 群 人 在 我 們 社 會 是 非 常 高 的 因 為 這 群 人 工 時 被 藏 匿 起 來, 被 壓 低 下 來, 相 對 他 所 有 勞 動 薪 資 也 造 成 整 體 薪 資 結 往 下 拉 扯 的 效 應 在 職 場 勞 動 參 與 導 入 到 非 典 型 勞 動 就 業 時 候, 大 家 便 可 以 看 到 此 部 分 勞 動 區 塊 高 度 運 用 所 產 生 的 共 同 結 果, 便 是 致 使 勞 動 薪 資 普 遍 持 續 下 降 的 效 應 針 對 這 樣 發 展 的 趨 勢, 使 得 更 多 的 家 戶 面 臨 到 更 多 經 濟 安 全 維 繫 的 問 題, 這 些 勞 動 導 引 過 程 中 很 多 是 我 們 必 須 要 去 討 論 的 在 這 邊 我 也 分 享 一 個 非 常 重 要 的 資 料, 我 們 一 直 在 談 工 作 貧 窮 的 概 念, 到 底 是 不 是 只 有 台 灣 會 發 生 這 樣 的 問 題? 我 跟 各 位 報 告, 這 是 全 球 性 的 問 題 因 為 從 不 同 國 家 的 勞 動 薪 資 所 得 的 調 查, 得 到 很 多 討 論, 如 果 我 們 引 用 瑞 士 洛 桑 國 際 管 理 學 院 在 IMD 的 調 查, 各 國 都 在 勞 動 數 據 上 面 呈 現 工 作 貧 窮 的 現 象, 如 果 以 OECD 的 討 論 來 看, 英 國 貧 窮 率 高 達 百 分 之 11.4, 韓 國 部 份 是 13, 日 本 是 15.3, 美 國 更 高 17, 而 且 在 歐 陸 國 家 義 大 利 高 達 百 分 之 13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各 個 國 家 窮 忙 和 貧 窮 現 象 是 全 球 化 下 舉 世 皆 然 的 現 象 但 我 們 必 須 更 加 一 步 的 深 思, 到 底 台 灣 跟 這 些 國 家 相 較 之 下, 是 否 有 更 嚴 重 的 問 題? 我 想 這 是 值 得 思 慮 的 問 題, 在 台 灣 有 許 多 工 作 貧 窮 的 發 展, 這 部 份 我 實 際 上 也 參 考 滿 多 在 論 壇 裡 面 歸 結 而 出 的 重 點, 就 是 說 台 灣 工 作 貧 窮 化 有 趨 勢 性 的 發 展, 第 一 點 整 個 全 球 化 發 展 的 潮 流 下, 產 業 外 移 現 象, 但 是 產 業 外 移 是 鑲 嵌 在 全 球 化 下 的 歷 史 脈 絡 的 發 展, 我 們 不 是 現 在 才 談 產 業 外 移 的 問 題, 但 是 產 業 外 移 隨 著 ECFA 簽 訂 之 後, 希 冀 未 來 得 以 跟 各 國 簽 訂 FTA 的 經 貿 發 展 我 想 未 來 這 些 簽 訂 之 後, 市 場 資 金 流 動 與 市 場 規 模 擴 大, 都 會 對 台 灣 產 業 及 勞 動 結 構 產 生 相 當 大 的 衝 擊, 這 些 皆 是 因 為 產 業 外 移 的 現 象 而 產 生 這 樣 一 個 發 展 第 二 個 部 份 是 我 們 看 到 整 體 產 業 結 構 上 的 變 異, 早 期 從 工 業 到 服 務 業 的 發 展, 現 在 產 業 結 構 裡 面, 以 服 務 業 最 大 宗, 甚 至 已 將 超 過 百 分 之 七 十 服 務 業 擴 張 的 發 展, 吸 納 了 太 多 青 年 勞 動 就 業 人 力 進 入 到 這 樣 的 結 構, 但 從 整 體 薪 資 調 查 裡 面, 服 務 業 的 勞 動 薪 資 是 最 為 低 落 的 第 三 部 份, 整 個 勞 動 市 場 日 趨 彈 性 化, 這 樣 的 發 展 包 括 剛 剛 談 到 的 非 典 型 勞 動 對 於 台 灣 工 作 貧 窮 化 的 影 響 第 四, 青 年 薪 資 在 最 近 幾 年 薪 資 調 查 普 遍 持 續 滑 落, 我 舉 一 個 重 點, 如 果 說 青 年 的 勞 動 就 業 是 我 們 觀 察 的 重 要 指 標, 青 年 的 勞 動 所 得 在 最 近 幾 年 逐 漸 下 降 青 年

2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勞 動 參 與 過 程 中 的 YO-YO 現 象, 在 就 業 勞 動 輔 助 過 程 中 非 常 重 要 的 一 個 區 塊 是 積 極 性 勞 動 政 策 的 運 用, 我 們 國 家 部 門 透 過 資 源 導 入 非 常 多 的 短 期 就 業 方 案, 包 括 青 輔 會 勞 委 會 教 育 部, 那 教 育 部 在 前 幾 年 提 出 所 謂 22K 或 是 28K, 被 批 評 的 體 無 完 膚 除 了 多 頭 馬 車 的 政 策 介 入 之 外, 我 們 更 可 以 觀 察 出 這 些 短 期 就 業 方 案 的 介 入 過 程, 對 青 年 勞 動 就 業 產 生 薪 資 下 壓 的 現 象, 這 是 非 常 明 顯 的 現 象 以 台 灣 2009 年 或 是 2010 年 的 勞 動 調 查, 大 學 生 勞 動 薪 資 維 持 在 26,000 到 29,000 之 間, 碩 士 薪 資 會 上 升 3,000 左 右, 這 樣 一 個 短 期 就 業 方 案 導 入, 每 個 青 年 人 加 入 計 畫, 支 領 到 的 薪 資 是 兩 萬 兩 千, 這 樣 的 發 展 對 勞 動 薪 資 有 向 下 壓 抑 的 現 象 我 想 這 些 相 關 討 論, 都 是 構 成 我 們 台 灣 工 作 貧 窮 化 現 象 的 因 素 我 大 概 在 第 一 輪 提 出 我 個 人 的 研 究 與 觀 察, 勞 動 與 薪 資 所 得 的 數 據, 跟 在 座 貴 賓 做 相 關 的 簡 報 後 續, 針 對 主 題 來 走 的 話, 希 望 可 以 建 構 窮 忙 族 有 一 個 可 期 待 的 未 來, 但 是 根 據 我 的 研 究 觀 察, 這 個 未 來 不 知 道 到 底 哪 天 才 可 以 實 踐 出 來 我 個 人 先 分 享 報 告 到 此, 接 著 有 請 李 健 鴻 老 師 李 健 鴻 : 以 下 分 幾 個 部 份 跟 各 位 做 簡 報, 當 然 還 有 不 少 資 料 我 沒 有 放 進 去, 因 為 時 間 限 制 我 們 首 先 來 看 什 麼 是 工 作 貧 窮 (working poor) 事 實 上 是 多 數 國 家 有 共 通 的 定 義, 大 概 只 有 日 本 比 較 特 別, 我 等 下 會 做 說 明 如 果 依 照 聯 合 國 所 屬 的 國 際 勞 動 組 織 ( 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ILO), 他 們 在 2001 年 發 表 各 國 工 作 貧 窮 的 報 告, 裡 面 開 宗 明 義 什 麼 叫 工 作 貧 窮, 從 事 有 報 酬 的 工 作 但 生 活 隸 屬 在 貧 窮 家 庭 的 勞 工 這 個 定 義 有 兩 個 特 點, 第 一 個 人 有 工 作, 第 二 個 特 徵 比 較 重 要 一 般 人 可 能 會 搞 不 清 楚, 就 是 這 個 人 有 工 作 但 他 隸 屬 在 一 個 貧 窮 的 家 庭 什 麼 是 貧 窮 的 家 庭, 就 是 家 庭 總 收 入 是 低 於 官 方 所 定 的 貧 窮 線 水 準, 所 以 我 通 常 在 學 校 上 課 說, 工 作 貧 窮 等 於 個 人 有 工 作 加 上 貧 窮 的 家 庭 所 以, 我 們 這 邊 的 貧 窮 是 家 庭 貧 窮 家 庭 貧 窮 跟 工 作 收 入 低 有 沒 有 關 係? 可 能 有, 也 不 一 定 必 然 有 關 我 們 一 般 人 會 把 工 作 貧 窮 者 認 為 是 所 得 很 少 的 個 別 工 作 者, 比 如 說 你 是 全 職 工 作 者 但 你 一 個 月 收 入 比 基 本 工 資 還 要 少, 這 時 候 我 們 就 說 你 這 個 個 別 勞 工 是 低 薪 工 作 者 可 是 你 是 低 薪 工

29 29 作 者 是 否 代 表 你 是 貧 窮 工 作 者? 不 一 定 因 為 搞 不 好 你 家 有 一 個 人 也 有 工 作, 他 的 收 入 可 能 很 高, 你 跟 你 家 另 一 個 人 收 入 加 起 來 就 超 過 法 定 貧 窮 線 這 時 候, 你 就 只 是 低 薪 工 作 者, 不 是 工 作 貧 窮 照 這 個 定 義 來 看, 我 們 台 灣 的 狀 況 到 底 是 怎 麼 樣 呢? 工 作 貧 窮 就 是 他 有 收 入, 而 且 他 家 裡 是 低 收 入 戶 在 一 個 低 收 入 家 庭 裡 面 有 工 作 的 人 如 果 他 不 是 在 低 收 入 戶 家 庭 生 活, 但 是 他 個 人 的 收 入 很 低, 那 個 我 們 叫 做 低 薪 工 作 者, 所 以 這 兩 個 名 詞 要 區 分 一 下 這 兩 種 類 型 有 多 少 人 呢? 低 收 入 戶 在 2000 年 是 15 萬 6 千 人, 那 麼 去 年 是 27 萬 3 千 人 是 歷 史 新 高 你 光 是 看 低 收 入 戶 的 總 人 數 就 已 經 歷 史 新 高 低 收 入 戶 越 來 越 多, 工 作 貧 窮 當 然 也 變 多 正 式 調 查 中, 低 收 入 戶 家 庭 內,15 歲 以 上 到 65 歲 可 工 作 的 年 齡, 大 概 是 多 少 人 呢?2001 年 是 百 分 之 25, 我 推 估 大 概 有 兩 萬 五 千 人, 那 2004 年 大 概 26%, 是 3 萬 4 千 人 金 融 海 嘯 是 最 高 27%, 三 萬 九 千 多 人 那 麼 2008 年 之 後 內 政 部 就 沒 有 調 查 了, 好, 可 是 我 們 一 般 預 估 是 升 高 的 因 為 我 們 今 年 (2011 年 )7 月 1 日 修 法 修 正, 這 是 台 灣 第 一 次, 在 社 會 救 助 法 把 中 低 收 入 戶 納 入 法 定 的 救 助 對 象 以 前 只 有 低 收 入 戶 是 救 助 對 象 中 低 收 入 戶 是 貧 窮 線 ( 最 低 生 活 費 ) 的 1.5 倍 因 為 7 月 1 日 才 開 始, 各 地 方 政 府 接 受 登 記, 到 底 多 少 人 還 不 知 道, 一 般 推 估 是 59 萬 人, 就 中 低 收 入 戶 的 人 口 是 59 萬 人 那 當 中 有 多 少 工 作 貧 窮 的 人, 用 27% 推 估, 大 概 有 10 萬 人 左 右 剛 剛 有 講 到 低 所 得 工 作 者, 依 照 主 計 處 調 查, 全 職 的, 就 是 一 個 禮 拜 工 作 35 個 小 時 以 上 的, 收 入 比 基 本 工 資 低 這 部 份 有 多 少 人 呢? 以 去 年 的 資 料, 全 職 但 是 收 入 比 基 本 工 資 低 大 概 有 56 萬 人 第 二 種 他 是 兼 職, 每 個 禮 拜 工 作 不 到 35 個 小 時, 收 入 比 全 部 全 職 所 得 中 位 數 的 百 分 之 50 還 要 低 的, 這 種 人 在 去 年 主 計 處 的 資 料 大 概 有 16 萬 多 人 所 以 這 兩 種 人 加 起 來, 去 年 是 72 萬 1 千 6 百 人 這 種 類 型 我 們 把 稱 為 低 所 得 工 作 者 我 這 邊 要 補 充 一 段,ILO 對 工 作 貧 窮 的 定 義 是 你 有 工 作 但 是 生 活 在 貧 窮 家 庭, 但 是 歐 美 先 進 國 家 會 加 附 屬 定 義, 比 如 說 美 國 加 拿 大 會 如 此 定 義 : 有 工 作 生 長 在 貧 窮 家 庭, 而 且 這 個 有 工 作 的 人 一 年 總 工 作 時 數 是 超 過 半 年 如 果 是 歐 陸 體 系 則 是 : 你 有 工 作 生 長 在 貧 窮 家 庭, 但 是 你 的 工 作 收 入 超 過 跟 全 部 人 的 工 作 所 得 的 中 位 數 百 分 之 50 那 日 本 比 較 特 別, 直 接 把 低 所 得 工 作 者 當 作 工 作 貧 窮 我 們 知 道 低 所 得 工 作 者 通 常

3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比 工 作 貧 窮 者 要 多 照 歐 洲 2005 的 調 查, 大 概 一 百 個 低 所 得 工 作 者, 大 概 有 45 個 工 作 貧 窮 我 們 台 灣 也 有 學 者, 包 括 我, 用 華 人 家 庭 動 態 資 料 庫 去 推 估, 台 灣 大 概 是 四 成 二 左 右, 低 所 得 工 作 者 中 有 四 成 二 是 工 作 貧 窮 者 工 作 貧 窮 化 的 趨 勢 大 概 可 以 從 兩 個 部 份 來 看, 第 一 個 平 均 薪 資 跟 平 均 工 時 的 相 對 變 動 就 是 平 均 工 資 是 越 來 越 少, 比 如 說 1999 年 到 2009 年 只 漲 了 0.32%, 如 果 把 物 價 上 漲 的 因 素 放 進 去, 實 質 是 負 所 得 金 融 風 暴 是 負 5% 最 低 去 年 的 基 本 工 資 只 漲 3.478%, 這 3.478% 基 本 上 就 是 物 價 上 漲 率 為 什 麼 是 3.478% 就 是 我 不 會 怕 雇 主 反 彈 勞 工 不 高 興, 我 怎 麼 辦? 就 看 前 三 年 的 物 價 上 漲 率 平 均 是 3.478%, 所 以 就 只 漲 3.478% 意 思 意 思 跟 勞 工 交 代 一 下 可 是 我 們 的 平 均 工 時,2009 年 12 月 是 191 小 時, 平 均 一 個 禮 拜 將 近 49 個 小 時, 我 們 台 灣 的 平 均 工 時 在 全 世 界 是 名 列 前 茅 的 長 已 經 超 越 2007 年 小 時 這 一 段 我 特 別 列 出 來 是 什 麼 意 思, 各 位 知 道 這 兩 年 就 是 金 融 海 嘯 期 間, 可 是 它 的 平 均 工 時 卻 是 拉 長 的 這 邊 我 們 要 打 破 第 一 個 迷 思, 我 們 常 問 一 個 問 題, 為 什 麼 有 的 人 收 入 會 少 甚 至 淪 為 窮 忙 族? 因 為 他 自 己 不 努 力 很 懶 惰! 我 調 這 個 數 據 要 證 明, 金 融 海 嘯 很 多 人 沒 有 工 作, 有 工 作 的 人 甚 至 被 迫 縮 減 工 時 工 資, 一 般 錯 誤 的 說 法 是 無 薪 假, 無 薪 假 是 徹 徹 底 底 錯 誤 的 說 法, 因 為 全 世 界 共 通 的 標 準 都 是, 所 謂 假 期 是 有 薪 的 才 做 假, 那 我 們 台 灣 無 薪 假 是 誰 發 明 的? 勞 委 會 勞 工 局 跟 著 民 間 部 門 叫 無 薪 假, 那 陣 子 我 去 到 勞 委 會 勞 工 局 開 會, 只 要 官 員 講 無 薪 假 我 就 批 評 他 我 說 你 是 沒 有 專 業 知 識 的 官 員 我 知 道 最 早 是 台 積 電 的 人 資 人 員 說 的, 記 者 去 訪 問 台 機 電 的 人 資 主 管 說 了 無 薪 假, 然 後 記 者 媒 體 一 報 出 來, 整 個 社 會 都 跟 著 一 起 叫, 全 世 界 只 有 我 們 台 灣 會 用 這 麼 荒 謬 的 名 詞, 因 為 這 已 經 完 全 侵 蝕 ILO 公 約 的 基 本 勞 動 人 權 所 謂 勞 動 的 假, 假 是 有 薪 才 叫 做 假 這 是 一 個 很 重 要 的 觀 念, 我 們 台 灣 能 不 能 進 步 成 為 更 文 明 的 國 家, 這 是 很 重 要 的 一 點 那 麼, 金 融 海 嘯 期 間, 很 多 人 沒 有 工 作, 即 便 有 工 作 也 迫 被 雇 主 縮 短, 剩 下 的 他 還 在 繼 續 工 作 的, 事 實 上 他 的 工 時 是 快 速 增 加 所 以 這 絕 對 不 是 勞 工 很 懶 惰 不 努 力 的 問 題, 實 際 上 他 非 常 努 力 下 面 我 們 還 有

31 31 數 據 來 證 明 給 各 位 看 台 灣 的 勞 工 有 多 麼 努 力 我 們 的 雇 主 這 樣 講 可 以 理 解, 偏 偏 我 們 的 官 員 也 這 樣 附 和, 說 台 灣 的 勞 工 要 更 努 力 啊! 我 很 想 跟 我 們 的 官 員 講, 台 灣 的 勞 工 已 經 很 努 力 了, 努 力 到 要 過 勞 死 了, 還 要 努 力 嗎? 所 以 整 體 而 言,2007 年 我 們 台 灣 勞 工 面 臨 平 均 工 時 延 長 物 價 上 漲 平 均 薪 資 下 降 的 工 作 貧 窮 化 困 境 以 上 是 台 灣 近 年 來 的 變 動, 接 著 第 二 部 份, 我 們 可 以 看 跨 國 比 較 經 濟 學 理 面 有 所 謂 單 位 勞 動 成 本 的 成 長 狀 況 美 國 勞 工 部 每 隔 兩 三 年 就 會 做 一 個 跨 國 比 較, 比 較 很 多 指 標, 這 裡 我 特 別 挑 這 個 指 標 他 的 資 料 顯 示, 從 1998 到 2008 金 融 海 嘯 那 年,16 個 工 業 國 家 只 有 台 灣 日 本 新 加 坡 美 國 四 個 國 家 單 位 勞 動 成 本 成 長 率 是 負 的, 台 灣 單 位 勞 動 成 本 是 負 2.6, 是 最 後 一 名 最 後 一 名 的 意 思 是 什 麼? 單 位 勞 動 成 本 指 的 是 說 勞 工 每 小 時 的 產 出 跟 單 位 成 本 的 變 化, 我 們 是 16 個 國 家 中 最 後 一 名, 代 表 十 年 來, 用 製 造 業 來 看, 台 灣 製 造 業 勞 工 的 生 產 力 成 長 幅 度 明 顯 超 過 薪 資 成 長 幅 度, 這 個 我 用 白 話 講, 台 灣 的 勞 工 在 1998 到 2008 年 生 產 力 是 16 個 國 家 中 最 好 的, 可 是 我 們 的 薪 資 成 長 卻 是 最 差 的, 跟 其 他 十 五 個 國 家 相 比 我 拿 這 個 數 據 給 勞 委 會 官 員 他 們 嚇 一 大 跳, 台 灣 的 勞 工 這 麼 辛 苦 啊?( 丘 : 結 果 我 們 的 工 業 還 要 外 移?) 就 是 說 我 們 的 官 員 不 瞭 解 這 些 自 從 我 拿 出 這 個 資 料, 他 們 後 來 每 年 拿 出 來 review, 我 不 是 說 我 很 厲 害, 但 台 灣 勞 工 真 的 很 辛 苦 雇 主 常 說 台 灣 勞 工 不 努 力 特 別 說 年 輕 人 怯 志 啃 老 族, 我 不 否 認 有 那 樣 的 人, 一 個 社 會 多 元, 那 種 懶 惰 的 人 當 然 有, 但 那 是 多 數 還 是 少 數? 你 怎 麼 可 以 以 偏 概 全! 我 們 看 整 體 的 數 據 比 較 重 要, 台 灣 勞 工 跟 各 國 比 跟 自 己 比 都 是 非 常 努 力 的 但 是 這 麼 努 力 卻 得 到 的 回 報 是 什 麼? 我 們 接 下 來 談 剛 剛 馬 老 師 有 提 到 產 業 外 移, 這 是 我 大 概 三 年 前 就 寫 了 類 似 的 文 章 在 發 表 我 們 在 去 年 三 月 開 始, 我 們 的 製 造 業 不 在 台 灣 生 產 已 經 超 過 50% 這 跟 工 作 貧 窮 化 是 什 麼 問 題 呢? 就 是 說 產 業 外 移, 就 沒 有 工 作, 勞 工 就 失 業, 沒 有 工 作 怎 麼 會 是 工 作 貧 窮 化 呢? 我 說 不 對, 我 自 己 的 田 野 調 查 瞭 解 是, 當 產 業 外 移 很 久, 勞 工 失 業 被 解 僱, 這 時 候 他 要 重 返 勞 動 市 場 變 的 困 難, 被 解 僱 的 勞 工 重 返 勞 動 市 場 比 例 是 偏 低 的 這 時 候 他 很 可 能 淪 為 長 期 失 業 者 就 是 連 續

3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失 業 一 年 以 上 叫 長 期 失 業 者 長 期 失 業 跟 工 作 貧 窮 有 什 麼 關 係? 當 一 個 勞 工 重 返 勞 動 市 場 困 難, 但 是 他 還 是 有 生 計 的 壓 力, 所 以 很 多 長 期 失 業 者, 為 了 生 計 還 是 會 很 努 力 找 工 作, 可 是 他 找 不 到 一 個 正 職 工 作, 他 只 好 被 迫 投 入 非 典 型 的 工 作, 比 如 說 臨 時 工 或 是 派 遣 當 長 期 失 業 者 被 迫 去 做 非 典 型 工 作, 就 很 有 可 能 變 成 工 作 貧 窮 為 什 麼? 我 剛 剛 漏 講 一 個 數 據, 根 據 內 政 部 的 調 查, 我 們 剛 剛 推 估 的 三 萬 多 工 作 貧 窮 者 裡 面, 其 中 有 百 分 之 46 做 的 是 非 典 型 工 作 所 以 工 作 貧 窮 跟 非 典 型 工 作 有 很 大 的 關 係 我 在 我 的 田 野 調 查 裡 面, 甚 至 發 現 台 灣 出 現 不 少 超 長 期 失 業 者, 這 定 義 是 連 續 失 業 四 年 以 上 我 永 遠 忘 不 了 我 去 訪 談 一 位, 兩 年 前 訪 問 他 是 56 歲, 他 已 經 失 業 六 年 多 了, 他 原 本 是 一 位 工 廠 的 廠 長, 巴 九 年 前 老 闆 關 廠, 移 到 東 南 亞 去, 從 此 失 業 失 業 期 間 他 自 殺 兩 次, 一 次 割 腕 一 次 撞 牆 都 沒 有 死 成, 之 後 陷 入 長 期 憂 鬱 症, 而 且 他 跟 家 人 也 疏 離 他 兒 子 唸 大 學, 兒 子 不 曉 得 跟 爸 爸 說 什 麼, 他 也 不 曉 得 跟 兒 子 說 什 麼, 兩 人 對 看 無 言 他 覺 得 自 己 是 被 社 會 拋 棄 的 你 說 這 都 是 中 高 齡 的 失 業 者, 但 有 沒 有 年 輕 的? 有! 我 問 快 30 個 長 期 工 作 失 業 者, 裡 面 有 將 近 四 成 是 30 歲 以 下 我 印 象 有 一 位 剛 好 30 歲, 他 是 二 專 畢 業, 當 完 兵 他 開 始 投 入 職 場, 他 做 的 第 一 份 工 作 是 桃 園 南 坎 作 生 產 線 上 裝 配 員, 做 了 三 年 多 快 四 年, 工 廠 把 他 裁 掉 了, 裁 掉 以 後 他 陷 入 長 期 失 業, 跟 我 前 面 講 一 樣, 他 失 業 一 年 多 以 後 還 是 被 迫 要 找 工 作, 他 接 下 來 在 各 種 非 典 型 工 作 之 間 流 浪, 他 做 過 珠 心 算 補 習 班 老 師, 補 習 班 是 他 國 中 老 師 開 的, 沒 想 到 他 的 老 師 就 是 剝 削 他 的 人, 他 老 師 薪 資 隨 便 給, 一 個 禮 拜 去 做 五 天, 只 拿 到 不 到 三 百 元 的 薪 資, 也 不 給 勞 保 有 次 他 出 車 禍 跟 老 師 請 假 一 個 禮 拜 休 養, 他 老 師 就 說 好 那 你 就 不 用 來 了! 接 下 來 他 淪 落 到 一 個 大 賣 場, 做 生 鮮 部 門 的 料 理 工, 他 每 天 做 惡 夢, 為 什 麼? 因 為 他 是 信 佛 的 我 問 他 為 什 麼 要 做 那 個 工 作, 他 說 沒 有 辦 法, 口 袋 裡 只 剩 下 100 塊 了 接 下 來 他 去 做 第 三 個 非 典 型 工 作 是 保 全, 保 全 去 做 九 天 不 能 做, 原 來 那 是 派 遣, 而 且 做 大 夜 班 那 做 九 天 老 闆 不 給 他 薪 水, 還 倒 扣 他 1 千 多 塊 因 為 制 服 費 要 超 過 兩 千 多, 他 做 九 天 才 兩 千 塊 這 就 是 我 們 台 灣 的 真 實 狀 況

33 33 那 後 工 業 化 跟 工 作 貧 窮 有 關, 就 是 我 們 服 務 業 就 業 者 已 經 佔 全 部 就 業 的 六 成, 產 值 是 七 成 但 是 我 們 製 造 業 的 平 均 薪 資 增 長 率 是 0.371, 從 1999 到 2009 年 相 對 服 務 率 增 長 率 只 有 0.28, 就 是 說 各 國 皆 然 就 是 說 製 造 業 薪 資 比 服 務 業 要 好, 而 且 成 長 率 比 服 務 業 要 高 台 灣 也 是 這 樣 的 狀 況, 可 是 我 們 服 務 業 有 將 近 六 成, 所 以 我 們 常 說 服 務 業 薪 資 碰 到 的 最 大 問 題, 有 個 專 有 名 詞 就 做 成 本 弊 病 就 是 說 服 務 業 的 生 產 力 成 長 狀 況 永 遠 比 不 上 製 造 業, 因 為 製 造 業 可 以 用 機 器 自 動 化, 服 務 業 不 能 所 以 服 務 業 的 從 業 者 去 工 作, 對 雇 主 來 講 人 事 成 本 要 比 製 造 業 高, 雇 主 第 一 降 低 薪 資, 第 二 用 很 多 非 典 型 工 作, 第 三 彈 性 化 我 們 的 部 份 工 時 去 年 (2010 年 ) 是 38 萬 4 千 人, 這 38 萬 4 千 人 怎 麼 來? 就 是 去 問 一 個 勞 工 你 認 為 自 己 是 不 是 part-time? 他 說 我 是 所 以 有 38.4 萬 人 是 事 實 上 我 認 為 主 計 處 公 佈 這 個 數 據 有 問 題, 因 為 會 有 個 人 主 觀 誤 差, 應 該 是 要 用 每 週 不 到 35 小 時 來 看, 那 臨 時 工 的 定 義 是 三 個 月 以 內, 大 概 是 從 12.5 萬 變 成 18.6 萬, 派 遣 工 是 7.6 萬 到 35.3 萬 35.3 萬 要 特 別 說 明, 主 計 處 他 的 公 佈 都 是 臨 時 加 派 遣 是 52 萬 53 萬, 那 35.3 萬 怎 麼 來? 我 是 從 主 計 處 另 外 一 份 調 查, 臨 時 工 是 18.6 萬, 然 後 用 52 萬 去 扣 18.6 萬 當 然 這 會 有 誤 差, 但 是 看 趨 勢 是 很 明 顯 我 們 的 派 遣 是 越 來 越 多 的 那 引 發 的 社 會 矛 盾 是 受 雇 者 的 報 酬 佔 GDP 比 重 惡 化, 還 有 彈 性 剝 削 兩 個 部 份 第 一 個 呢,95 年 之 後 受 雇 者 的 報 酬 佔 GDP 比 重 越 來 越 低,95 年 曾 經 到 51% 是 歷 史 上 最 高,96 年 已 經 降 到 44%, 這 個 短 短 十 七 年 降 了 7%, 你 說 7% 很 少, 不 對, 因 為 GDP 是 很 龐 大 的 數 據, 所 以 這 數 字 是 很 大 的! 相 對 營 業 盈 餘 的 比 重 越 來 越 高, 已 經 超 過 五 成, 代 表 什 麼? 我 們 受 雇 勞 工 沒 有 辦 法 享 受 到 經 濟 成 長 的 好 處, 大 部 分 是 資 本 家 獲 得 經 濟 成 長 的 好 處 那 彈 性 剝 削 方 面, 涉 及 到 非 典 型 勞 動, 內 政 部 調 查 貧 窮 家 戶 工 作 者 有 46% 是 非 典 型 工 作 者 所 以, 這 些 從 事 非 典 工 作 的 工 作 貧 窮 者 收 入 受 到 彈 性 剝 削 的 傷 害 越 來 越 深 所 謂 彈 性 剝 削 (Flexploitation) 的 專 有 名 詞 是 英 國 學 者 Gray(1998) 提 的, 就 是 說 從 事 彈 性 工 作 者 所 受 到 的 勞 動 權 益 剝 削 那 麼 台 灣 part-time 勞 工 平 均 薪 資 2001 年 是 2.4 萬,

3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2008 年 應 該 是 1.7 萬,2010 年 已 經 降 到 13,879 元 十 年 來 降 幅 達 到 42% 那 派 遣 勞 工 來 看, 我 們 台 灣 沒 有 數 據 調 查, 我 們 常 說 台 灣 要 跟 韓 國 比, 但 是 我 覺 得 這 一 點 上 來 說 跟 韓 國 永 遠 比 不 上 韓 國 勞 動 部 有 個 直 屬 的 國 家 勞 動 院, 每 年 都 會 對 各 種 非 典 勞 工 做 深 入 歷 時 性 的 資 料 調 查 所 以 在 調 查 這 件 事 上 我 們 勞 委 會 主 計 處 跟 韓 國 實 在 差 太 多 了 可 是 這 也 因 為 一 個 迷 思, 請 各 位 要 瞭 解, 就 是 說 我 們 的 經 建 會 官 員 都 會 說 為 什 麼 我 們 台 灣 的 失 業 率 都 比 不 上 韓 國, 我 們 跟 韓 國 是 競 爭 關 係, 我 們 的 主 政 者 說 現 在 (2011 年 ) 失 業 率 是 4.2%~ 到 4.4%, 韓 國 只 有 3.1% 我 們 應 該 要 跟 韓 國 比! 但 我 說, 我 上 課 常 跟 我 學 生 講 一 個 數 字, 那 我 的 學 生 就 說 不 要 跟 韓 國 比 了! 我 說, 各 位 知 道 韓 國 一 百 個 就 業 者 裡 面 有 57 個 是 做 非 典 型 工 作, 這 是 全 世 界 最 高 比 例 的 國 家 我 問 學 生, 你 願 意 失 業 率 很 低 但 是 有 57% 都 是 非 典 型 工 作 嗎? 沒 有 可 是 我 們 經 建 會 不 斷 告 訴 我 們, 台 灣 應 該 學 韓 國 而 且 我 們 經 建 會 副 主 委, 從 中 央 大 學 調 過 去, 不 斷 鼓 吹 這 概 念 有 次 我 很 生 氣, 就 問 經 建 會 人 力 處, 你 們 經 建 會 真 希 望 台 灣 跟 韓 國 一 樣 57% 都 是 非 典 嗎? 他 說 我 們 還 在 研 究 我 說 不 用 研 究 吧!? 這 還 要 研 究 什 麼 呢?! 你 們 現 在 準 備 好 了 嗎? 我 粗 估 我 們 台 灣 非 典 勞 工 是 12~15%, 大 概 是 有 120~150 萬 勞 工 是 非 典, 那 主 計 處 告 訴 我 們 只 有 七 十 二 萬, 這 是 嚴 重 低 估, 理 由 我 就 不 再 講 那 120 萬 到 150 萬 大 家 覺 得 問 題 有 沒 有 越 來 越 嚴 重? 當 然, 那 你 還 希 望 我 們 變 成 57% 像 韓 國 一 樣 嗎? 我 問 到 經 建 會 官 員 啞 口 無 言 抱 歉, 我 今 天 講 比 較 多 題 外 話 派 遣 勞 工 沒 有 像 韓 國 那 樣 調 查, 要 派 遣 的 公 司 支 付 給 派 遣 機 構 的 平 均 費 用 都 比 同 年 同 職 業 正 職 的 薪 資 低, 其 中 客 服 人 員 最 低, 只 有 46% 要 派 企 業 支 付 給 派 遣 機 構 的 平 均 費 用 還 沒 有 扣 掉 中 間 剝 削 費 用, 如 果 扣 掉, 恐 怕 連 46% 都 沒 有 就 是 說 那 十 種 職 業 只 有 一 種 職 業 是 九 成, 其 他 都 是 八 成 以 下, 最 低 就 是 電 話 客 服 46% 這 表 示 彈 性 剝 削 是 很 嚴 重 的 那 麼 接 下 來 保 護 對 策, 目 前 我 們 已 經 做 了 社 會 救 助 法 修 法 貧 窮 線 已 經 修 改, 當 然 問 題 是 這 落 實 有 很 大 的 困 難, 因 為 社 會 救 助 法 修 正 第 15 條 說 各 地 方 政 府 主 管 機 關 應 該 要 針 對 低 收 入 戶 中 低 收 入 戶 做 就 業 服 務 訓 練 跟 臨 時 津 貼, 以 我 對 台 灣 就 業 服 務 跟 臨 時 津 貼 的 瞭 解, 這 件 事 交 給 地 方 政 府 就 完 蛋 了, 我 們 地 方 政 府 是 沒 有 能 力 的, 除 了 台 北 高 雄 原 直 轄 市 是 有 能 力,

35 35 其 他 是 沒 有 能 力 的 我 們 的 職 業 訓 練 大 部 分 是 勞 委 會 補 助 地 方 政 府 一 點 點 錢, 然 後 地 方 政 府 勞 工 處 人 力 很 少, 拿 到 錢 只 好 趕 快 委 託 當 地 的 職 訓 機 構, 但 當 地 的 職 訓 績 構 辦 訓 能 力 又 不 好, 良 莠 不 齊 那 我 們 的 就 業 服 務 更 慘, 勞 委 會 補 助 20 幾 個 縣 市, 地 方 政 府 沒 有 人, 只 能 請 些 臨 時 人 力 成 立 就 業 服 務 台, 一 個 台 兩 個 人, 有 時 候 一 個 人 ; 甚 至 我 們 有 七 個 縣 市 連 就 業 服 務 台 設 置 能 力 都 沒 有 有 人 說 在 花 蓮 台 東 那 裡 有 就 業 服 務 站, 不 過 那 是 勞 委 會 自 己 去 設 的 我 常 說 在 就 業 服 務 這 件 事 上 台 灣 是 一 國 五 制, 最 好 的 是 台 北 高 雄 市, 他 們 自 己 錢 多 人 多 自 己 設 就 業 服 務 中 心, 第 二 好 是 剩 下 的 三 都, 再 來 是 彰 化 桃 園, 最 差 的 就 花 蓮 台 東 這 些 第 五 級, 所 以 一 國 五 制 五 個 等 級, 台 灣 各 地 的 人 民 受 到 的 是 五 種 待 遇 的 就 業 服 務 這 邊 大 部 分 是 幸 福 的 台 北 人, 我 住 桃 園, 我 跟 我 的 學 生 說 台 北 市 是 全 台 灣 資 源 最 多 的, 所 以 我 到 台 北 工 作 都 很 不 平, 我 說 你 們 能 理 解 老 師 的 心 情 嗎? 學 生 說 我 能 理 解, 可 是 我 們 在 台 北 好 像 也 沒 有 享 受 到 什 麼 我 說 你 們 身 在 福 中 不 知 福, 你 到 其 他 地 方 看 看 就 知 道 更 慘 我 覺 得 另 外 一 點 比 較 重 要 的 是, 非 典 的 貧 窮 工 作 者 要 不 要 檢 討? 派 遣 其 實 我 們 勞 委 會 提 出 的 勞 基 法 修 正 案 沒 有 把 同 工 同 酬 報 進 去, 我 是 覺 得 至 少 要 做 到 同 工 同 酬 我 寫 過 一 個 文 章 今 年 快 發 表, 歐 盟 在 2008 年 五 月 通 過 了 歐 盟 派 遣 勞 動 指 令, 今 年 十 月 要 正 式 實 施, 裡 面 最 重 要 的 要 文 就 是 所 有 的 派 遣 勞 工 在 要 派 企 業 工 作, 有 些 基 本 的 項 目 必 須 跟 要 派 企 業 的 同 工 作 者 同 職 業 的 正 職 勞 工 一 樣 的 基 本 待 遇, 有 些 項 目 是 要 一 樣 的, 不 是 全 部, 這 是 歐 盟 的 進 步 狀 況 我 們 台 灣 在 這 點 還 差 很 多 第 二 個, 應 該 要 對 定 期 契 約 和 部 份 工 時 做 檢 查, 五 成 以 上 是 沒 有 簽 約 的, 我 們 的 臨 時 工 有 投 保 也 不 到 一 半, 這 是 加 強 第 三 個, 非 典 事 實 上 就 業 訓 練 是 很 不 夠 的 以 上 大 概 是 我 的 簡 報, 很 抱 歉 佔 用 太 多 時 間 邱 毓 斌 : 大 家 好, 很 高 興 有 這 個 機 會 來 討 論 這 個 題 目 我 大 概 接 著 前 面 兩 位 的 報 告, 我 想 跟 大 家 分 享 我 自 己 的 看 法, 其 實 兩 位 很 清 楚 描 述 現 在 勞 工 的 處 境, 特 別 是 非 典 型 的 僱 用 我 們 當 然 有 更 多 故 事 可 以 分 享, 我 想 從 另 外 一 個 不 同 的 角 度 來 看 為 什 麼 會 有 這 麼 嚴 重 的 問 題, 我 自 己 的 分 析

3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一 個 很 重 要 的 因 素 甚 至 是 決 定 性 的 因 素, 簡 單 講 就 是 台 灣 的 工 會 力 量 太 少 太 小 剛 剛 健 鴻 有 提 到 韓 國 跟 台 灣 的 工 資 比 較, 我 們 拿 製 造 業 來 講, 1998 年 台 灣 製 造 業 工 資 高 於 韓 國, 到 2008 年 我 們 的 工 資 是 韓 國 的 二 分 之 一 韓 國 的 製 造 業 在 這 十 年 間 有 突 飛 猛 進 比 台 灣 多 嗎? 我 覺 得 沒 有 一 個 重 要 的 因 素 台 灣 的 工 會 的 力 量 太 小, 根 本 沒 有 去 做 衝 撞 去 做 挑 戰, 一 路 下 來 的 勞 動 條 件 沒 有 勢 如 破 竹, 除 了 在 某 些 政 府 機 關 和 學 術 場 合 會 有 學 者 挑 戰, 在 國 家 社 會 裡 面 的 制 度 沒 有 任 何 制 度 性 的 力 量 來 挑 戰 我 自 己 的 論 文 是 研 究 台 灣 跟 香 港 的 自 主 工 會, 所 以 我 認 為 就 放 這 兩 張 照 片 這 張 是 香 港 的 家 務 助 理, 在 家 庭 裡 面 做 清 潔 的 臨 時 工, 他 們 組 成 了 工 會 談 到 部 份 工 時 勞 動 條 件 的 惡 化, 這 問 題 在 台 灣 也 很 嚴 重, 比 如 非 典 型 僱 用 這 張 是 在 2007 年 在 自 由 廣 場 是 各 縣 市 產 總 工 會 辦 的 尾 牙, 辦 了 十 幾 桌, 談 的 東 西 是 類 似 的 但 裡 面 有 一 個 很 大 的 不 同, 這 邊 是 實 際 上 遭 受 的 工 人, 自 己 組 織 起 來, 在 日 常 生 活 裡 面 去 挑 戰 這 邊 台 上 講 話 是 銀 行 工 會 的 理 事 長, 旁 邊 都 是 各 產 總, 基 本 上 台 上 台 下 都 是 有 工 作 的 人, 換 言 之, 我 們 真 正 身 受 其 害 的 勞 工 在 台 灣 工 會 運 動 裡 面 是 缺 席 的 所 以 他 們 從 來 沒 有 機 會 表 達 自 己 的 聲 音 所 以 每 次 我 們 上 街 頭 反 貧 窮 反 派 遣, 非 常 少 看 到, 一 直 到 今 年 五 一 我 才 看 到 護 士 社 工 有 站 出 來 為 什 麼 要 講 工 會? 我 覺 得 有 幾 個 意 義 第 一 個 對 捍 衛 現 有 的 好 的 工 作, 穩 定 的 工 作 一 個 好 的 工 會 是 要 去 捍 衛 資 方 不 能 夠 把 工 作 機 會 非 典 型 化 那 你 去 保 障 好 的 工 作, 去 抵 禦 勞 動 彈 性 化 好 的 工 會 是 可 以 把 非 典 型 僱 用 或 是 部 份 工 時 的 弱 勢 勞 工 組 織 起 來, 為 自 己 發 聲 我 覺 得 這 是 在 當 代 勞 動 關 係 裡 面 談 工 會 的 第 二 個 意 義 第 三 個, 現 有 的 勞 動 基 準 法, 在 健 鴻 的 報 告 裡 面, 部 份 全 職 工 作 但 領 不 到 基 本 工 資 的 人 有 五 十 幾 萬 人, 台 灣 的 勞 動 基 準 法 根 本 是 放 屁 我 從 高 雄 來, 高 雄 大 家 知 道 新 崛 江 夜 市 裡 面 工 時 一 小 時 要 有 八 十 塊 就 要 偷 笑 了! 不 要 講 98 塊 再 往 南 走, 屏 科 大 外 面 餐 飲 僱 用 的 工 讀 一 小 時 六 十 塊 所 以 我 們 的 勞 動 基 準 法 放 著 不 管, 不 執 行 那 誰 來 督 促 他 執 行? 真 正 有 力 量 督 促 他 執 行 的, 就 是 勞 工 自 己 如 果 大 部 分 的 工 會 有 組 織 起 來 的 話, 可 能 會 有 它 的 意 義 在, 當 然 是 進 步 的 立 法 進 步 的 政 策 形 成 的 可 能, 如 果 沒 有 的 話, 這 部 份 都 很 難 去 打 倒 當 然 全 世 界 的 工 會 在 過 去 三 十 年 都 要 碰 到 很 大 的 衰 退, 除 了

37 37 北 歐 的 社 會 福 利 國 家, 大 部 分 都 是 在 衰 退 這 樣 有 兩 個 後 果, 第 一 個, 工 會 意 識 的 保 守 化, 比 如 說 大 量 的 產 業 外 移, 無 力 面 對 資 本 家, 有 很 強 的 談 判 籌 碼 比 如 美 國 工 會 最 常 幹 的 事 就 是 我 跟 資 方 談, 不 要 減 工 資 不 要 裁 員, 那 答 應 我 不 要 遷 廠 變 成 一 個 比 較 保 守 化 照 顧 現 有 會 員 的 組 合 過 去 三 十 年 這 個 趨 勢 非 常 清 楚 但 是 呢, 它 在 企 業 裡 面 在 社 會, 集 體 的 影 響 力 是 下 降 的, 因 為 你 越 是 照 顧 現 有 的 會 員, 事 實 上 把 自 己 的 力 量 縮 小 台 灣 工 會 是 中 間 這 條 的 組 織 率, 大 概 從 解 嚴 之 後 到 現 在, 看 起 來 是 沒 有 下 降 很 多, 大 概 35% 上 下, 但 事 實 上 大 部 分 的 工 會 是 集 中 在 職 業 工 會, 台 灣 在 今 年 五 一 之 前 舊 的 工 會 法 只 允 許 兩 種 工 會 成 立, 一 種 是 職 業 工 會, 職 業 工 會 為 什 麼 有 這 麼 多 會 員, 基 本 上 就 是 十 人 以 下 的 工 作 場 所, 自 營 作 業 者, 必 須 要 加 入 職 業 工 會 才 能 取 得 勞 健 保 資 格 所 以 這 些 工 會 基 本 上 是 作 為 國 家 保 險 機 構 的 代 辦 人 的 角 色, 這 些 勞 工 必 須 加 入 工 會 才 能 取 得 勞 保, 比 如 說 計 程 車 司 機 攤 販 等 等, 那 麼 也 因 為 他 們 必 須 要 加 入 工 會, 所 以 職 業 工 會 來 說 會 員 會 很 多 會 費 收 很 多 保 費 收 很 多, 想 想 看 有 這 麼 多 錢, 誰 會 當 頭? 比 如 說 美 容 美 法 院 的 職 業 工 會, 一 定 不 是 幫 我 們 洗 頭 的 小 妹 當 理 事 長, 一 定 都 是 髮 廊 的 老 闆, 所 以 簡 單 來 講, 台 灣 的 職 業 工 會 角 色 上 作 為 保 險 機 構 的 代 辦 人, 在 實 際 執 行 上 又 是 雇 主 掌 握 兩 百 多 萬 的 職 業 工 會 會 員 在 過 去 二 十 年 來 沒 有 為 我 們 剛 剛 談 的 議 題 發 出 任 何 聲 音 很 少 比 較 有 的 是 這 塊, 所 謂 的 產 業 工 會 事 實 上 他 們 實 際 叫 做 企 業 工 會 或 是 廠 場 工 會, 組 織 同 一 個 企 業 或 是 廠 場 為 範 疇 這 個 工 會 我 們 明 顯 看 到 往 下 掉 的 局 面 這 種 工 會 越 來 越 少 跟 外 移 和 產 業 變 遷 有 關 係, 反 而 職 業 工 會 越 來 越 多, 職 業 工 會 簡 單 講, 制 度 上 讓 工 會 高 層 有 利 可 圖, 所 以 越 來 越 多 產 業 工 會 實 際 上 會 員 數 量 也 越 來 越 少, 會 關 心 我 們 剛 剛 所 談 的 勞 動 條 件 勞 動 尊 嚴 的 工 會 會 員 數 目, 人 數 是 越 來 越 少 如 果 就 國 際 的 比 較 標 準 來 講, 大 概 我 們 實 際 的 工 會 是 不 多, 如 果 我 們 把 過 去 被 排 除 的 教 師 公 務 人 員 放 進 來, 三 十 人 以 下 的 工 作 場 所, 因 為 我 們 工 會 法 規 定 三 十 個 人 才 能 組 工 會 所 以 三 十 個 人 以 下 這 些 人 排 除 在 分 母, 現 在 我 們 把 它 通 通 帶 進 來, 分 子 部 份 我 們 把 職 業 工 會 會 員 扣 掉, 因 為 職 業 工 會 會 員

3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很 多 人 根 本 不 知 道 自 己 加 入 的 是 工 會 比 如 說 我 舉 個 例 子, 我 姊 姊 跟 姊 夫 在 萬 華 夜 市 擺 攤 賣 手 錶, 我 問 他 有 沒 有 勞 保, 他 說 有, 你 加 入 什 麼 工 會? 搞 不 清 楚 問 半 天 把 資 料 找 出 來 看, 台 北 市 木 匠 工 會! 所 以 那 些 不 具 有 工 會 組 織 的 意 義 在, 我 們 把 那 些 分 子 扣 掉, 大 概 一 百 個 受 雇 者 裡 面 6.8%, 一 比 較 是 國 際 最 低, 大 概 泰 國 比 我 們 低 所 以 我 們 可 以 理 解, 為 什 麼 很 少 看 到 勞 工 出 現 這 是 跟 國 民 黨 過 去 留 下 的 體 制 有 關 係 第 一 個 它 是 以 廠 場 為 組 織 範 疇, 比 如 說 要 組 工 會, 想 到 的 就 是 同 一 個 公 司 或 是 工 廠 裡 面 然 後 一 定 要 三 十 個 人 才 能 發 起 導 致 組 織 尚 非 常 困 難, 我 們 看 到 解 嚴 之 後, 這 是 高 雄 縣 跟 台 南 縣 產 總, 我 把 他 們 工 會 成 立 日 期 做 了 區 分, 你 看 到 其 實 是 一 直 下 降 的, 大 概 解 嚴 初 期 一 波 比 較 高 換 言 之, 在 三 十 個 人 以 上 工 作 的 公 司 工 廠 裡 面, 除 非 有 大 型 的 勞 資 爭 議 議 題, 比 較 容 易 成 立 工 會, 如 果 沒 有 這 種 爭 議, 很 難 去 成 立 即 便 有 很 多 勞 工 認 同 工 會, 認 同 工 會 在 其 他 國 家 是 可 以 填 表 加 入, 在 台 灣 不 行, 因 為 廠 裡 沒 有 工 會, 你 又 沒 有 其 他 工 會 可 以 加 入, 所 以 必 須 要 找 三 十 個 不 怕 死 的 同 事, 一 起 來 成 立 工 會 所 以, 在 國 外 是 加 入 工 會, 在 台 灣 是 要 成 立 工 會 很 不 一 樣 的 所 以 組 織 率 超 過 十 的 四 大 行 業 裡 面, 製 造 業 水 電 燃 器 業 運 輸 倉 儲 都 在 逐 年 下 降, 只 有 一 個 銀 行 業 比 較 特 殊 例 外, 這 些 銀 行 員 就 是 這 家 組 完 之 後, 跑 去 下 一 家 組 織, 不 過 其 實 2000 年 之 後 也 停 了 所 以 說 現 有 的 模 式 導 致 我 們 的 工 會 組 織 率 非 常 低, 有 些 歷 史 的 因 素, 簡 單 講 我 們 到 目 前 為 止 就 是 整 個 固 守 廠 場 工 會 這 樣 一 個 概 念 底 下 在 工 運 裡 面, 造 成 一 些 後 果, 比 如 說 工 會 產 生 現 實 主 義, 跟 比 較 具 有 理 想 性 的 工 會 團 體 會 比 較 緊 張 那 麼 各 工 會 在 工 廠 存 在, 是 誰 可 以 成 為 會 員? 正 職 的 員 工 成 為 會 員, 然 後 選 舉 幹 部, 那 麼 像 我 們 這 些 對 工 人 權 益 很 有 興 趣, 但 我 們 有 又 不 是 製 造 業 的 工 人 怎 麼 去 關 心? 我 們 只 也 能 關 心, 因 為 你 沒 有 辦 法 成 為 工 會 會 員 所 以 我 們 頂 多 最 好 的 狀 況 是 成 為 工 會 顧 問, 或 者 成 為 工 會 的 會 務 人 員 被 工 會 聘 請 所 這 這 種 情 況, 工 會 工 人 與 知 識 份 子 之 間 的 緊 張 跟 隔 閡 是 非 常 清 楚 的, 特 別 是 在 意 見 不 一 樣 的 時 候 這 個 在 全 世 界 的 發 展 都 不 好 處 理 這 套 工 會 體 制 排 除 掉 非 常 多 人, 比 如 說 失 業 勞 工, 關 廠 後 半 輩 子 都 沒 了, 遭 受 威 脅 就 四 處 衝, 理 論 是 最 有 勞 動 意 識 的 一 群 人, 可 是 這 群 人 一 旦 資 遣 費 拿 到 了, 積 欠 工 資 拿

39 39 到 了, 就 找 工 作 去 了 但 是 他 們 找 工 作 勞 動 意 識 能 不 能 發 揮 出 來 還 是 一 個 問 號 因 為 找 到 的 新 工 作 通 常 是 沒 有 工 會 的 按 照 企 業 別, 台 灣 一 百 家 公 司 裡 面, 只 有 0.9 家 有 工 會 所 以 你 找 到 新 工 作 通 常 沒 有 工 會 所 以 你 就 不 是 單 純 加 入 工 會 而 是 你 必 須 再 找 三 十 個 不 怕 死 的 來 搞 工 會 所 以 這 群 有 勞 資 意 識 的 人 成 為 工 會 會 員 的 機 率 很 低 這 張 照 片 是 遠 航 的 空 服 員, 他 們 本 來 是 有 工 會 的, 公 司 不 見 工 會 也 不 見 了, 他 們 又 成 為 非 會 員 新 型 態 的 服 務 業 工 作 者, 非 常 難 成 為 工 會 的 會 員 特 別 在 勞 動 派 遣 這 種 形 式 底 下, 派 遣 公 司 能 不 能 夠 搞 個 工 會, 理 論 上 可 以, 實 際 上 機 率 等 於 零 因 為 底 下 的 勞 工 都 派 遣 到 不 同 的 公 司 部 門, 同 事 之 間 根 本 不 認 識, 不 可 能 組 工 會 然 後 這 些 新 興 行 業 如 鮮 芋 仙 五 十 嵐 等 這 些, 也 不 可 能 組 工 會 接 著, 新 進 的 外 勞 移 工 更 是 不 可 能 中 的 不 可 能 包 括 曾 茂 興 1988 年 領 導 台 汽 罷 工, 後 來 被 開 除, 然 後 就 沒 有 找 到 工 作, 就 專 心 投 入 工 運 這 麼 有 經 驗 的 人 這 麼 好 的 領 導 人 才, 他 在 幾 年 前 過 世, 他 在 過 世 以 前 沒 有 成 為 半 個 工 會 會 員 所 以 你 看 到 我 們 的 體 制, 從 第 一 張 照 片 最 有 勞 資 意 識, 最 弱 勢 的 到 最 有 經 驗 的, 我 們 的 體 制 把 這 些 人 統 統 排 除 在 外 所 以 我 們 去 解 釋 為 什 麼 工 會 沒 有 力 量 今 年 (2011 年 ) 五 月 一 日 工 會 法 開 了 門, 除 了 廠 場 工 會 之 外, 除 了 職 業 工 會 之 外, 可 以 組 織 行 業 別 的 工 會, 大 家 正 名, 本 來 產 業 工 會 正 名 企 業 工 會 所 以 我 們 剛 剛 講 的, 不 能 組 織 的 制 度 上 的 問 題 就 可 以 拿 掉, 清 潔 工 可 不 可 以 組? 可 以 可 以 組 一 個 台 北 市 或 是 台 灣 清 潔 業 產 業 工 會 那 麼 比 如 說 派 遣 電 話 客 服 等 其 實 也 可 以 組 工 會 這 是 制 度 上 開 的 一 個 門, 但 是 開 了 門 有 沒 有 人 要 走 進 去, 我 覺 得 這 是 一 個 關 鍵 的 問 題 我 們 被 過 去 那 套 威 權 體 制 下 的 工 會 體 制 綁 住, 很 多 朋 友 包 括 我 自 己 在 內 都 是 這 樣, 我 們 會 覺 得 哪 些 人 可 以 加 入 工 會, 工 會 才 搞 得 起 來, 通 常 就 是 要 大 公 司, 然 後 有 勞 資 爭 議, 工 作 還 滿 穩 定 的 但 是 這 些 人 佔 勞 工 裡 面 的 少 數 想 像 哪 些 人 會 加 入 工 會? 通 常 想 像 是 年 輕 人 女 性 移 工 等 等 對 這 些 人 對 工 會 沒 有 興 趣, 我 們 會 有 些 假 設, 那 這 些 東 西 是 既 成 在 過 去 那 套 體 制 下 然 後 三 十 個 人 的 門 檻 是 非 常 大 的 問 題 今 年 五 月 一 日 仍 維 持 30 人 的 高 門 檻, 在 一 個 企 業 或 是 行 業 我 要 搞 一 個 工 會 要 找 30 人 跟 香 港 只 要 七 個 人 韓 國 是 兩 個, 我 們 韓 國 新 的 工 會 組 織 裡 面 有 非 常 多 服 務 業 出 來 挑 戰, 因 為 當 初

4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很 多 像 我 們 在 80 年 代 受 過 學 運 洗 禮, 後 來 就 士 農 工 商, 到 工 作 場 所 發 覺 勞 動 彈 性 化 非 典 化, 他 們 就 很 不 爽, 找 了 十 五 個 就 上 了, 就 組 了 工 會 但 是 台 灣 30 個 人 是 很 高, 這 是 從 南 京 帶 過 來 的 很 可 惜 今 年 五 月 一 日 還 沒 有 變 還 有 一 個 很 重 要, 勞 健 保 我 們 講 到 非 典 型 僱 用 或 是 自 營 作 業 者 或 是 小 企 業 裡 面 工 作 的 這 些 人, 他 們 是 屬 於 職 業 工 會 的 人, 他 們 都 會 加 去 職 業 工 會, 這 套 體 制 我 們 要 不 要 去 挑 戰? 等 於 說, 有 一 個 人 因 為 需 要 勞 健 保 加 入 了 某 個 工 會, 但 是 工 會 不 做 事! 你 說 加 入 工 會 有 多 好, 保 障 勞 動 條 件 提 昇 勞 動 尊 嚴 等 等, 他 有 興 趣 嗎? 他 會 同 時 加 入 兩 個 工 會 嗎? 所 以 很 多 人 是 被 這 套 體 制 綁 住 了 所 以 五 一 之 後 我 們 想 辦 法 去 組 一 些, 就 是 全 球 化 時 代 嘛, 資 本 會 自 由 投 資 那 工 人 會 需 要 自 由 組 織 嘛! 所 以 這 套 工 會 法 應 該 要 更 鬆 綁, 我 舉 英 國 的 例 子, 這 是 四 個 工 會, 這 個 工 會 是 工 程 師, 這 些 工 會 大 概 是 上 百 年 的 歷 史, 這 個 工 會 是 以 製 造 業 裡 面 的 技 工 為 主, 這 是 服 務 業 專 業 管 理 人 員, 這 邊 是 基 層 從 業 人 員, 一 般 的 文 員 因 為 後 來 想 想 幹 嘛 分 高 低 階 呢? 所 以 他 們 在 1998 年 這 兩 個 工 會 就 合 併, 成 為 工 程 師 跟 技 工 工 會 這 兩 個 工 會 也 覺 得 沒 有 必 要 再 分, 所 以 變 成 管 理 跟 金 融 業 總 工 會, 都 是 會 員 之 間 加 入, 這 兩 個 工 業 後 來 又 討 論 為 什 麼 要 分 白 領 服 務 業 跟 製 造 業? 所 以 在 2001 年 就 成 立 了 Amicus 工 會 當 然, 工 會 大, 會 產 生 有 官 僚 化 的 問 題, 但 是 今 天 我 要 強 調 的 是, 如 果 工 會 沒 有 辦 法 按 照 自 己 的 定 義 跟 對 現 實 的 認 識 作 組 織 調 整, 企 業 都 在 作 組 織 調 整, 工 會 不 能 夠 的 話, 很 難 跟 資 方 去 對 抗 那 麼 銀 行 工 會 也 在 2004 年 也 加 入 了 這 個 Amicus 那 它 管 的 東 西 就 多 了, 簡 單 講 它 開 的 門 就 大 好 所 以, 我 覺 得 窮 忙 族 在 台 灣 要 被 挑 戰, 就 是 要 去 組 織, 讓 現 有 工 作 不 要 再 惡 化, 第 二 個 讓 已 經 惡 化 的 勞 動 者 有 機 會 團 結 起 來 那 就 講 到 組 織 工 會 很 困 難, 工 作 貧 窮 者 幾 十 萬 人, 要 組 到 多 久 才 可 以 組 得 起 來 我 覺 得 社 會 運 作 也 沒 有 這 麼 民 主 這 麼 簡 單, 我 們 只 要 各 行 各 業 都 有 工 會 出 來, 而 且 比 較 活 躍 的 工 會, 我 所 謂 活 躍 的 工 會 是 什 麼 呢? 工 作 貧 窮 者 工 時 很 長, 所 以 他 們 通 常 沒 有 力 氣 投 入 工 會 的 事 務, 比 如 說 研 究 比 如 說 各 種 運 動 但 是 你 的 工 會 如 果 是 以 全 國 為 主, 我 算 過 如 果 是 全 國 的 工 會, 只 要 招 收 到 500 個 會 員, 一 個 月 繳 一 百 塊 的 會 費, 就 可 以 有 一 個 專 職 人 員, 就 可 以 負 擔 最 低 的 組 織 成 本, 開 始 去 挑 戰 這 五 百 個

41 41 人 過 去 是 分 散 到 不 同 的 縣 市 工 廠 產 業, 現 在 有 機 會 可 以 團 結 起 來 五 月 一 日 之 後 我 們 看 到 新 竹 的 老 師 電 子 業 的 勞 工 高 雄 的 電 信 業 保 全 教 師 會 是 把 本 來 的 職 業 工 會 轉 成 教 師 工 會, 現 在 看 到 有 些 在 醞 釀 中 的 包 括 醫 護 人 員 大 學 教 師 銀 行 工 會 在 現 在 的 工 會 組 織 率 有 34.7% 算 很 高, 但 是 其 他 65% 更 高, 你 怎 麼 去 加 入 呢? 過 去 要 一 家 一 家 銀 行 一 家 一 家 保 全 公 司 去 組, 現 在 不 用 了, 只 要 開 一 個 門, 我 舉 個 例 子 台 灣 金 融 業 產 業 工 會, 這 些 65% 還 沒 加 入 的, 就 直 接 填 表 入 會, 如 果 你 認 同 的 話 不 用 再 去 找 三 十 個 同 事, 直 接 在 公 司 內 跟 雇 主 去 拼 一 場 所 以 這 部 份 有 沒 有 可 能? 有 可 能, 但 問 題 是 誰 來 掛 鈴 鐺? 現 有 的 企 業 或 者 廠 場 工 會 必 須 擔 負 起 這 個 責 任, 所 以 現 有 的 工 會 跟 未 組 織 的 勞 工 如 何 連 結 起 來, 就 是 在 這 個 點 上 面 看 到 香 港 韓 國 的 例 子, 或 許 可 以 找 到 新 的 動 力 去 解 決 這 個 問 題 : 就 是 現 有 工 運 的 資 源 加 上 新 的 組 織 工 運, 包 括 校 園 比 如 說 看 到 台 大 研 究 生 也 出 來 動 作 各 式 各 樣 的 NGO, 比 如 剛 剛 看 到 有 社 福 團 體 的 NGO, 有 沒 有 可 能 加 入 組 織 工 會 的 想 像 在 他 們 的 研 究 中 這 個 過 去 運 作 模 式 如 果 可 以 改 變 的 話, 或 許 我 們 可 以 減 緩 窮 忙 族 的 現 象 簡 單 講, 政 府 單 位, 比 如 說 經 建 會 勞 委 會, 以 後 開 會 除 了 財 經 專 家 在 裡 面 之 外 工 人 團 體 也 是 要 有 能 力 在 裡 面 對 話 辯 論 的, 同 時, 也 有 能 力 組 織 動 員 弱 勢 的 工 人 包 圍 外 面 這 樣, 整 個 社 會 動 力 會 變 成 非 常 不 一 樣 這 是 我 簡 單 的 報 告 汪 英 達 : 各 位 大 家 好, 放 片 之 前 我 先 自 我 介 紹, 我 叫 汪 英 達, 我 現 在 是 第 一 銀 行 產 業 工 會 的 總 幹 事, 剛 剛 阿 斌 講 了 好 幾 種 工 會, 我 就 是 那 種 產 業 工 會 的 受 雇 者 我 在 台 灣 當 工 會 受 雇 者 其 實 是 很 尷 尬 的 事 情, 我 跟 人 家 說 我 是 在 哪 理 工 作, 我 是 工 會 的 通 常 人 會 有 什 麼 反 應, 第 一 種 什 麼 是 工 會? 這 是 最 多 的 反 應 然 後 第 二 種 哦 公 會? 公 共 的 公? 什 麼 是 公 共 的 公, 那 個 公 會 是 資 方 團 體, 跟 工 會 立 場 是 相 反 的, 但 是 發 音 相 同 然 後 第 三 種 哦 工 會 呀, 我 媽 有 保 勞 保 的 那 種 工 會 這 種 是 剛 剛 阿 斌 講 的 職 業 工 會, 跟 我 們 講 的 工 運 的 產 業 工 會, 通 常 是 井 水 不 犯 河 水 的 把 我 的 背 景 稍 微 講 一 下, 我 過 去 在 研 究 所 研 究 的 主 題 是 外 籍 勞 工, 現 在 講

4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的 移 工 後 來 我 到 全 國 總 工 會 工 作, 工 作 了 四 年, 當 時 的 理 事 長 是 林 惠 官 也 是 立 委, 所 以 我 也 在 立 院 當 了 幾 年 的 助 理 全 總 不 是 什 麼 進 步 的 單 位, 知 道 工 運 脈 絡 的 應 該 都 知 道, 不 過 我 在 那 邊 盡 量 接 觸 一 些 還 可 以 發 展 的 工 會 之 後 我 就 來 到 現 在 的 第 一 銀 行 產 業 工 會 來 這 邊 當 總 幹 事, 今 年 也 快 要 四 年 了 除 此 之 外, 我 也 接 受 很 多 工 會 跟 勞 工, 幫 助 他 們 的 工 會 運 作 和 處 理 勞 資 爭 議 長 期 在 協 助 的 包 括 健 保 局 勞 工, 現 在 他 們 也 是 健 保 局 工 會 的 主 要 幹 部, 還 有 一 些 未 成 的, 比 如 說 菲 夢 思, 之 前 也 有 勞 資 爭 議, 只 是 很 可 惜 後 來 通 通 沒 有 繼 續 撐 下 去 同 時 現 在 我 也 是 台 灣 青 年 勞 動 九 五 聯 盟 的 理 事 長, 在 場 有 英 國 放 假 回 來 的 柏 謙, 孟 瑀 也 是 我 們 的 執 委 監 事 今 年 九 五 聯 盟 主 要 關 注 的 是 青 年 勞 工 這 塊, 包 括 打 工 族 等 等 我 今 天 想 跟 大 家 分 享 三 個 部 份, 第 一 是 我 也 在 協 助 一 個 工 會, 就 是 洋 華 工 會, 從 去 年 開 始 有 一 連 串 的 抗 爭 第 二 是 我 現 在 工 作 的 單 位, 銀 行 業 的 勞 工 的 處 境 第 三 我 要 回 到 工 會 的 角 色, 作 為 一 個 工 運 者, 工 會 內 部 的 民 主 以 及 工 會 應 該 要 基 進 化 的 問 題 為 什 麼 從 阿 斌 開 始 一 直 在 講 工 會 呢? 這 是 我 們 在 工 運 的 立 場 上 覺 得 最 最 重 要 的 事 情 我 們 講 工 作 貧 窮 化 最 主 要 的 原 因, 就 是 台 灣 根 本 沒 有 什 麼 工 會, 台 灣 幾 乎 看 不 到 工 會 幫 勞 工 爭 取 接 下 來 的 時 間, 跟 大 家 介 紹 在 洋 華 一 年 多 來 的 抗 爭, 裡 面 有 各 式 各 樣 的 工 作, 在 介 紹 之 前, 我 給 大 家 看 一 下 去 年 朋 友 做 的 短 片, 把 洋 華 的 廣 告 弄 成 打 洋 華 的 片 子 大 家 看 一 下 ( 播 放 片 子 ) 列 一 下 洋 華 的 問 題, 套 一 句 官 員 講 的 話, 簡 直 是 罄 竹 難 書, 非 常 離 譜 洋 華 工 會 非 常 年 輕, 我 們 在 場 有 我 們 的 維 立, 剛 剛 片 子 裡 面 有 喊 口 號, 都 是 我 們 維 立 去 帶 的, 是 自 主 工 聯 的 執 行 長, 因 為 洋 華 工 會 也 是 自 主 工 聯 的 會 員, 自 主 工 聯 是 非 常 特 別 的 單 位, 它 是 沒 有 跟 政 府 登 記 體 制 外 的 總 工 會, 雖 然 說 工 會 會 員 有 限, 但 是 代 表 台 灣 自 主 工 會 的 力 量 洋 華 工 會 是 非 常 年 輕 的 工 會, 也 就 是 民 國 98 年 12 月 成 立, 結 果 才 三 個 月, 主 要 會 員 跟 幹 部 通 通 被 幹 掉 了, 開 除 了 洋 華 有 哪 些 問 題 呢? 第 一 個 加 班 時 間 太 長, 每 個 月 要 加 班 兩 百 的 小 時 以 上, 要 強 迫 加 班, 這 次 不 加 班 以 後 就 不 給 你 加 班, 以 後 不 加 班 起 薪 非 常 低, 低 到 什 麼 程 度 呢? 各

43 43 位 知 道 我 們 現 在 的 (2011 年 ) 起 薪 是 17880, 再 之 前 是 17820, 再 之 前 是 他 們 的 起 薪 還 男 女 不 同, 有 性 別 歧 視 男 性 19500, 女 性 是 18000, 才 這 麼 低, 比 基 本 工 資 高 一 點 點 所 以 你 要 賺 到 足 以 養 家 的 薪 水, 一 定 要 拼 老 命 去 加 班 一 天 工 作 12 個 小 時, 一 個 月 只 有 休 息 四 天, 非 常 非 常 慘 的 狀 況 還 有 有 毒 的 化 學 物 品 標 示 不 清, 根 本 不 知 道 用 了 什 麼 東 西, 很 多 污 染 搞 不 清 楚 然 後 虐 待 童 工, 這 是 我 們 之 前 打 的 非 常 重 要 的 因 素 : 洋 華 跟 很 多 工 廠 一 樣 用 了 大 量 的 建 教 生, 有 的 建 教 生 甚 至 不 滿 16 歲, 這 就 是 勞 基 法 所 謂 的 童 工, 我 們 勞 基 法 規 定 童 工 不 能 夠 加 班, 不 能 夠 作 夜 班, 可 是 他 們 童 工 做 的 工 作 跟 正 常 工 人 完 全 一 樣, 明 顯 教 育 部 跟 這 些 學 校 有 失 職 之 嫌, 或 者 說 這 些 學 校 根 本 有 勾 結, 甚 至 中 間 有 利 益 輸 送 的 可 能 甚 至 他 們 在 一 連 串 的 抗 爭 之 後, 因 為 他 們 的 工 作 慢 慢 被 我 們 鎖 住 凍 結, 比 如 說 剛 剛 講 的 童 工 因 為 有 童 工 的 事 件 爆 出 來, 教 育 部 下 令 建 教 生 通 通 停 掉, 後 來 還 有 偷 偷 進 去, 不 過 大 部 份 都 停 掉 然 後 外 勞 因 為 有 嚴 重 的 勞 資 爭 議, 所 以 外 勞 後 來 也 被 鎖 住, 外 勞 不 能 再 進 去, 有 些 被 送 出 去 可 是 洋 華 就 用 一 些 其 他 方 法, 比 方 說 大 陸 勞 工, 現 在 大 陸 只 能 用 商 務 人 士 考 察 身 份 來, 不 能 真 正 來 做 工, 可 是 洋 華 就 訂 了 一 批 有 一 批, 每 一 批 的 人 數 不 多, 但 總 加 起 來 的 人 數 還 不 少 好 像 這 些 大 陸 勞 工 來 台 灣 工 作 做 跟 本 地 勞 工 完 全 一 樣 的 事 情, 這 麼 多 的 事 情 工 會 成 立 三 個 月 之 後, 通 通 被 開 除 了, 本 來 我 們 還 沒 有 準 備 要 抗 爭, 但 是 我 們 非 得 被 迫 要 抗 爭 因 為 抗 爭 不 斷 跟 國 外 接 觸, 在 國 外 一 個 很 有 名 的 工 運 網 站 (LabourStar) 發 起 了 一 個 線 上 抗 議 的 行 動, 總 共 大 概 有 四 千 多 個 抗 議 信 直 接 如 雪 片 般 飛 到 很 多 單 位, 包 括 總 統 府 和 洋 華 的 幾 個 大 品 牌 商 其 實 行 政 院 感 受 到 一 些 壓 力, 也 給 洋 華 一 些 壓 力, 可 是 發 現 沒 有 什 麼 用 我 們 也 跟 國 外 品 牌 商 工 會 聯 繫 要 求 他 們 來 施 壓, 作 些 動 作, 動 作 多 少 都 有 作, 可 是 很 不 幸 的, 這 些 工 人 還 是 在 那 邊 很 辛 苦 的 抗 爭 其 中 幾 個 人 都 是 工 會 幹 部, 被 開 除 還 被 迫 簽 自 願 離 職 的 證 明, 這 是 台 灣 製 造 業 的 特 性, 我 明 明 是 要 把 你 解 僱, 卻 逼 你 簽 自 動 離 職, 法 律 上 可 以 開 脫 掉 一 切 責 任, 也 不 需 要 付 資 遣 費 少 數 不 簽 打 官 司 贏 了, 但 是 資 方 還 是 不 肯 讓 他 回 去 後 來 資 方 讓 其 中 另 外 一 個 人 回 去, 回 去 之 後 是 在 怎 樣 的 工 作 環 境 呢? 把 她 放 在 一 個 倉 庫, 請 她 管 倉 庫, 四 周 沒 有 工 作 人 員,

4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只 有 監 視 器 對 著 她, 讓 她 沒 有 辦 法 接 觸 她 的 會 員 這 是 洋 華 工 會 多 窮 呢? 就 是 這 麼 窮! 如 果 沒 有 加 班, 一 個 月 賺 不 到 兩 萬 塊 我 們 回 去 的 這 位 幹 部, 不 但 工 會 被 打 壓, 她 的 會 務 假 也 不 被 允 許, 依 照 工 會 法, 工 會 幹 部 有 一 定 時 數 的 會 務 假 可 以 請, 也 就 是 我 可 以 請 假 辦 理 工 會 的 事 務, 這 是 工 會 法 保 障 的 可 是 洋 華 資 方 就 是 不 肯 給, 你 敢 請 工 會 假, 我 就 給 你 曠 職 處 理, 曠 職 就 扣 薪 這 個 工 會 幹 部 每 個 月 請 了 若 干 小 時 的 會 務 假, 就 被 了 幾 個 小 時 的 薪 水 所 以 每 個 月 拿 到 的 薪 水 只 有 一 萬 一 一 萬 二 你 想 想 看, 要 養 家 的 幹 部, 每 個 月 只 有 一 萬 出 頭 的 薪 水, 怎 麼 活 的 下 去 呢? 很 遺 憾 的 是 最 後 這 幾 個 幹 部 全 部 都 接 受 資 方 的 妥 協 條 件, 就 是 拿 了 一 小 筆 錢 離 廠 走 人 這 是 台 彎 工 會 非 常 悲 慘 的 現 實 狀 態, 絕 大 多 數 你 要 組 織 工 會 就 要 找 30 個 不 怕 死 的 出 來, 因 為 在 絕 大 多 數 的 民 營 企 業 裡 面, 組 工 會 等 於 要 被 開 除, 你 被 開 除 拼 命 抗 爭 希 望 可 以 回 去, 如 果 可 以 活 得 下 來, 這 個 工 會 可 以 活 下 來, 如 果 死 了, 這 個 工 會 大 概 就 完 蛋 了 這 就 是 台 灣 工 會 僅 有 六 點 幾 的 組 織 率 現 實 狀 況 製 造 業 是 這 樣, 銀 行 有 沒 有 比 較 好 呢? 銀 行 業 好 像 好 一 點, 可 是 還 是 有 很 多 可 惡 的 狀 況 剛 剛 阿 斌 有 提 到, 銀 行 業 可 能 是 國 內 組 織 率 比 較 高 的, 可 是 以 第 一 銀 行 的 狀 況 舉 兩 個 例 子 第 一 個, 勞 基 法 有 規 定 女 性 員 工 不 能 做 夜 間 的 工 作, 但 銀 行 有 一 個 工 作 是 24 小 時 都 要 輪 班 的, 各 位 想 想 看 那 是 什 麼? 就 是 信 用 卡 的 服 務 中 心 信 用 卡 不 管 在 全 世 界 哪 個 地 方 使 用 有 問 題, 打 去 都 有 人 接 在 西 方 國 家, 這 種 工 作 早 就 外 包 到 印 度 去 做, 大 部 分 西 方 銀 行 這 些 工 作 都 在 印 度, 台 灣 還 沒 有 這 麼 先 進, 這 些 工 作 還 在 台 灣, 可 是 呢, 它 就 要 有 個 24 小 時 輪 班 24 小 時 輪 班 通 常 有 個 問 題, 因 為 女 性 不 能 夜 間 工 作 結 果 去 年 給 工 會 來 個 信, 說 我 們 人 數 實 在 不 夠, 男 性 工 作 壓 力 很 大, 要 求 我 們 工 會 同 意 讓 女 性 員 工 也 加 入 輪 班, 工 會 的 反 應 是 不 同 意, 並 且 要 求 它 至 少 要 工 會 進 去, 去 跟 女 性 員 工 做 一 些 面 談 調 查 資 方 沒 有 回 應, 我 們 就 單 獨 發 了 信 給 信 用 卡 處 相 關 工 作 的 女 性 會 員 做 問 卷 調 查 後 來 我 們 接 到 很 多 投 訴, 她 們 說 : 我 跟 你 們 講, 我 們 主 管 把 我 們 召 集 到 會 議 室 裡 面, 在 我 們 面 前 把 那 些 調 查 表 一 封 一 封 拿 到 我 們 面 前, 看 著 我 們 寫 ( 當 然 我 們 的 調 查 表 上 面 會 寫 願 不 願 意

45 45 接 受 夜 間 輪 班 這 樣 的 條 件 ) 她 們 其 實 是 被 主 管 叫 到 會 議 室 裡 面 集 中 發 放, 寫 調 查 表 結 果 在 這 樣 的 情 況 下, 寄 回 來 的 問 卷, 還 超 過 一 半 不 願 意 ; 在 面 對 主 管 盯 著 填, 還 有 一 半 不 願 意 後 來 我 知 道 的 情 況 是, 資 方 就 自 己 去 輪 了 這 是 非 常 混 蛋 的 狀 況 再 來 一 個 前 一 陣 子, 一 銀 在 徵 求 新 進 員 工 的 廣 播 廣 告, 我 有 次 在 便 利 商 店 突 然 聽 到, 有 個 條 件 說 只 要 畢 業 兩 年 之 內 都 可 以 來 報 名 唷! 我 就 去 找 了 廣 告, 也 找 了 一 銀 網 站 徵 人 啟 事, 果 然 有 這 條, 非 常 巧 妙 的 規 避 了 年 齡 歧 視 根 本 就 是 設 年 齡 門 檻 在 那 邊 各 位 想 想 看, 除 了 極 少 數 的 狀 況 下, 有 誰 是 四 十 五 歲 才 大 學 畢 業 研 究 所 畢 業 的? 所 以, 設 畢 業 時 間 的 限 制, 就 是 實 質 的 年 齡 限 制, 他 要 的 就 是 24 歲 或 是 最 多 26 歲 以 下 的 年 輕 肉 體 腦 袋 去 幫 他 們 做 苦 工 如 果 你 要 問 我 工 會 有 沒 有 什 麼 反 應? 很 遺 憾, 沒 有 直 接 的 反 應, 雖 然 我 有 跟 幹 部 提 起 過, 這 就 到 我 第 三 個 部 份, 剛 剛 阿 斌 講 的 工 會 有 工 會 的 障 礙 除 了 我 剛 剛 提 到 幾 位 朋 友, 在 場 有 沒 有 參 與 工 會 的 經 驗? 大 衛 有 阿 肥 有 其 實 絕 大 多 數 人 不 太 有 參 加 工 會 的 經 驗, 對 工 會 沒 有 太 多 認 識, 即 使 知 道 工 會, 就 會 覺 得 工 會 就 是 要 走 上 街 頭 幫 勞 工 爭 取 權 益 但 其 實 工 會 也 沒 有 這 麼 單 純, 工 會 就 是 一 個 組 織, 發 展 有 自 己 的 邏 輯, 會 自 己 會 偏 向 保 守 化, 如 果 沒 有 外 在 的 力 量 以 及 內 部 的 制 度 規 範, 就 容 易 越 來 越 保 守, 因 循 苟 且 剛 剛 講 到 非 常 多 特 性 : 只 要 管 自 己 的 會 員 就 好 只 要 我 在 公 司 裡 面 管 我 的 會 員 就 好, 不 是 會 員 的 我 不 用 管 哪 些 不 是 公 司 工 會 的 會 員? 其 實 公 司 裡 面 很 多 人 是 不 能 參 加 工 會 的, 包 括 派 遣 工, 因 為 派 遣 工 的 法 律 雇 主 是 第 三 人 第 二 個 外 籍 勞 工, 外 籍 勞 工 是 可 以 的, 但 是 實 質 上 非 常 困 難 有 少 數 的 企 業 工 會 是 有 接 納 外 籍 勞 工 的, 不 是 不 能 這 是 工 會 對 會 員 在 工 會 的 內 部, 其 實 是 有 些 不 太 民 主 的 事 情, 我 舉 兩 個 小 故 事 有 個 C 工 會, 幾 年 前 在 台 灣 喧 騰 一 時,C 工 會 是 個 國 營 事 業, 理 事 長 常 上 電 視, 算 是 電 視 名 嘴, 這 個 工 會 有 幾 個 會 務 人 員, 因 為 有 工 作 上 的 矛 盾 跟 工 會 之 間 有 理 念 的 不 同, 他 們 想 要 組 工 會, 可 是 馬 上 碰 到 瓶 頸, 要 30 人 以 上, 但 一 個 工 會 大 到 有 30 個 會 務 人 員, 在 台 灣 是 根 本 是 不 存 在 的 這 個 C 工 會 滿 大 的, 但 是 外 聘 的 會 務 人 員 不 到 十 個

4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所 以 他 們 就 成 立 C 工 會 的 會 務 人 員 聯 誼 會, 後 來 他 們 就 以 這 名 義 在 網 路 上 發 了 文 章, 直 接 對 他 們 的 理 事 長 以 及 當 選 者 來 開 砲, 可 以 視 為 是 勞 資 爭 議 的 事 件 結 果 爭 議 了 一 段 時 間 之 後,C 工 會 的 理 事 長 把 這 幾 個 帶 頭 的 出 勤 紀 錄 攤 在 網 路 上, 意 思 是 說 : 這 幾 個 會 務 人 員, 上 班 一 天 到 晚 請 假 還 請 生 理 假, 把 裡 面 女 性 的 生 理 假 時 間 都 寫 出 來, 非 常 不 尊 重 人 這 手 法 跟 一 般 資 方 很 像, 如 果 一 個 頭 常 出 來 頂 撞 上 司, 資 方 常 會 用 這 種 手 段, 說 這 個 人 喝 酒 一 天 到 晚 行 為 不 檢, 在 外 面 養 小 老 婆, 用 道 德 化 的 因 素 來 抹 黑 他 當 這 個 工 會 幹 部 失 去 道 德 上 的 正 當 性, 要 裁 他 就 容 易 多 了 沒 有 多 久, 這 幾 個 會 務 人 員 全 部 被 解 僱 另 外 一 個, 最 近 發 生 的 台 灣 地 方 產 業 總 工 會 的 故 事,T 產 總 的 故 事, 同 樣 的 這 個 理 事 長 也 是 台 灣 工 運 界 的 知 名 人 物, 也 常 常 上 一 些 上 談 話 性 節 目, 成 為 小 一 點 的 名 嘴 這 個 T 產 總 前 一 陣 子 指 控 他 的 會 務 人 員 吃 裡 爬 外, 因 為 他 們 在 影 印 機 上 發 現 有 一 張 不 屬 於 他 們 工 會 的 東 西, 所 以 某 個 會 務 人 員 跟 理 事 長 就 馬 上 認 為 一 定 是 另 外 一 個 會 務 人 員 拿 影 印 機 幫 另 外 一 個 團 體 印 資 料, 因 為 剛 好 這 個 團 體 前 幾 天 就 在 他 們 旁 邊 的 會 議 室 召 開 會 議, 這 個 會 務 人 員 跟 頭 頭 認 定 是 她 幹 的, 因 此 打 電 話 給 她, 說 妳 做 到 這 個 月 底 不 用 來 了 後 來 經 過 反 映, 不 是 那 個 會 務 人 員 影 印 的, 是 另 外 一 個 會 務 人 員 幫 另 外 一 個 人 印 的, 結 果 理 事 長 把 A 歸 到 B 身 上, 還 說 他 那 天 借 了 酒 精 給 那 個 團 體 使 用, 吃 裡 扒 外, 那 個 工 會 是 我 們 的 敵 人, 妳 不 知 道 嗎? 各 位 覺 得 很 奇 怪, 怎 麼 會 有 這 種 小 學 生 吵 架 式 的 講 法? 可 是 這 就 是 活 生 生 發 生 的 那 個 被 指 控 的 團 體, 就 對 這 個 產 業 總 工 會 發 了 一 封 信, 要 澄 清 說 我 們 並 沒 有 使 用 你 們 的 東 西, 我 們 那 天 是 跟 那 個 會 務 人 員 借 酒 精, 因 為 白 板 上 有 很 多 字 跡 擦 不 掉, 我 們 跟 她 借 酒 精 擦 一 下, 我 們 不 知 道 這 個 借 酒 精 要 經 過 貴 工 會 理 事 長 的 同 意, 如 果 這 樣 得 罪 貴 工 會 非 常 抱 歉, 可 是 這 個 理 事 長 還 是 不 聽, 認 為 我 就 是 證 據 確 鑿, 我 就 是 要 開 除 她 過 了 幾 天 他 又 改 口, 說 不 是 因 為 她 吃 裡 扒 外 開 除 她, 而 是 因 為 這 個 員 工 有 重 聽, 工 作 不 能 勝 任, 用 勞 基 法 第 11 條 第 五 款 把 她 解 僱, 但 因 為 我 們 工 會 錢 不 夠, 解 僱 的 資 遣 費 我 自 己 掏 腰 包 給 這 是 T 產 總 的 故 事 聽 起 來 非 常 奇 怪 好 像 這 麼 小 鼻 子 小 眼 睛, 因 為 一 罐 酒 精 以 及 根 本 子 虛 烏 有 的 影 印 故 事, 就 把 這 個 會 務 人 員 開 除 同 時 這 個 會 務 人 員 還 是 集 三 種 弱 勢 身 份 :

47 47 女 性 中 高 齡 以 及 聽 障 這 種 勞 工 在 社 會 上 就 是 特 別 弱 勢, 是 工 會 更 要 保 護 的 對 象, 結 果 一 個 工 會 頭 人 就 把 她 這 樣 幹 掉 了 在 外 面 可 以 談 一 套 工 運 理 念, 在 工 會 裡 面 殺 人 絕 不 手 軟 這 就 是 我 們 台 灣 工 運 的 現 況 我 要 講 的 是, 工 會 自 己 如 果 不 能 夠 民 主 化 基 進 化, 如 何 能 帶 領 勞 工 來 做 事? 自 己 內 部 的 處 置 方 式 都 不 是 很 民 主, 怎 麼 幫 勞 工 爭 取 民 主 呢? 這 是 非 常 大 的 問 題, 我 們 要 走 的 路 太 遠 了, 剛 剛 講 到 台 灣 工 作 貧 窮 的 問 題, 而 這 個 很 重 要 的 原 因 就 是 台 彎 工 會 太 過 貧 弱, 那 我 要 再 把 現 實 再 挖 一 層, 工 會 貧 弱 的 原 因 就 是 因 為 工 會 實 在 是 不 民 主, 常 常 讓 工 會 頭 人 來 亂 搞, 讓 裡 面 一 堆 事 情 是 一 塌 糊 塗 這 樣 讓 很 多 勞 工 知 道 了 很 寒 心, 也 會 讓 有 志 投 入 工 會 的 很 寒 心, 如 果 你 看 到 這 樣 子, 還 會 願 意 進 去 嗎? 這 也 是 我 們 必 須 面 對 的 現 實, 我 們 如 果 不 面 對 現 實 想 要 改 變 的 話, 現 實 永 遠 不 會 有 變 化 謝 謝 大 家, 我 分 享 到 這 裡 簡 錫 堦 : 這 個 題 目 太 大,15 分 鐘 講 完 不 容 易, 只 能 集 中 社 會 資 源 分 配, 再 帶 到 勞 工 和 經 濟 問 題 提 及 貧 窮 化 的 社 會 結 構 嚴 重 性, 這 是 意 識 型 態 的 因 素, 全 球 化 是 什 麼? 全 球 化 是 一 個 潮 流, 無 法 抵 擋, 大 家 只 能 順 著 全 球 化 全 球 化 其 實 是 少 數 國 家 主 宰 擴 張 金 融 市 場 的 影 響 力, 美 國 掌 握 兩 率, 一 個 是 匯 率 一 個 是 利 率 除 外 還 有 美 元, 現 在 國 際 通 用 貨 幣 以 美 元 為 主, 買 石 油 一 定 要 以 美 元 計 價 ; 金 融 風 暴 後 美 國 可 以 大 量 印 製 美 鈔, 把 它 自 己 的 金 融 問 題 轉 移 到 國 際 上 2008 年 金 融 風 暴 即 是 心 理 性 的 經 濟 擴 張 所 帶 來 的 問 題 何 以 會 產 生 貧 窮 化 的 經 濟 議 題, 全 球 化 的 意 識 型 態 是 主 要 原 因 全 球 化 使 第 三 世 界 國 家 都 受 害, 連 歐 洲 也 受 到 很 嚴 重 的 損 害 第 二 個, 全 球 化 由 主 流 價 值 主 導 了 小 而 美 的 政 府, 政 府 變 小 了 會 變 得 更 好, 就 像 陳 水 扁 總 統 講 的, 民 間 能 做 的 政 府 就 不 要 做, 把 一 切 都 交 給 自 由 市 場 ; 漸 漸 地, 所 有 國 營 事 業 逐 步 民 營 化 目 前 台 灣 國 營 獨 佔 事 業 賺 錢 的 : 如 電 信 中 鋼 還 有 三 商 銀 行 台 灣 立 法 通 過 金 融 控 股 公 司 合 併, 造 就 四 大 金 融 控 股 公 司, 原 本 這 些 金 融 財 團 總 共 資 產 只 有 一 兆 多 一 點, 四 年 後 變 成 11 兆 元, 整 個 企 業 凌 駕 國 家 之 上

4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全 球 化 強 化 使 用 者 付 費 的 概 念, 從 1994 年 開 始, 學 費 是 狂 飆 的 台 灣 目 前 一 年 大 學 學 費 十 萬 塊, 連 生 活 費 加 總 大 約 20 幾 萬, 大 概 是 藍 領 勞 工 一 年 薪 資 的 一 半 這 樣 的 金 錢 門 檻 讓 社 會 階 級 的 流 動 越 來 越 困 難 全 球 化 的 推 動 以 美 國 雷 根 總 統 跟 英 國 首 相 柴 契 爾 夫 人 為 主, 他 們 倡 導 勞 動 彈 性 化, 降 低 勞 動 成 本 讓 企 業 有 競 爭 力, 並 配 合 大 幅 度 的 減 稅 雷 根 跟 老 布 希 小 布 希 一 連 串 的 減 稅, 台 灣 尾 隨 其 後 也 一 直 在 減 稅 全 球 化 雖 有 它 的 正 面 : 國 際 間 的 密 切 交 流, 讓 文 化 創 意 更 多 元 化 與 豐 富 ; 也 是 物 美 價 廉 最 佳 的 消 費 時 代 早 期 從 事 工 運 時, 南 北 奔 波 跑 工 會 聯 繫 上 很 不 方 便, 工 會 幹 部 買 了 黑 金 剛 手 機 送 我, 一 隻 四 萬 塊, 還 收 訊 不 良, 現 在 四 萬 元 買 iphone 綽 綽 有 餘 競 爭 促 使 物 美 價 廉, 是 最 好 的 購 物 時 代, 但 也 帶 來 負 面 影 響 與 時 下 窮 忙 族 息 息 相 關 的, 就 是 勞 動 彈 性 化, 乍 聽 似 乎 可 自 由 調 配 自 己 的 的 工 作 時 間, 不 過 它 的 彈 性 化 是 由 雇 主 決 定, 因 此 部 份 工 時 非 典 型 的 派 遣 大 量 被 援 用, 造 成 勞 動 條 件 不 斷 地 下 降 工 作 不 穩 定, 如 剛 剛 李 健 鴻 教 授 提 到 的, 超 過 四 年 沒 有 工 作 的 長 期 失 業 問 題, 未 來 是 越 趨 嚴 重 的 另 外, 社 會 福 利 制 度 因 使 用 者 付 費 觀 念 大 行 其 道, 社 會 福 利 慢 慢 被 瓦 解, 例 如 : 醫 療 保 險 因 為 虧 損 而 醞 釀 漲 價 討 論 少 子 化 的 問 題, 常 被 提 及 的 公 共 托 育 何 以 久 久 無 法 推 行? 因 為 民 間 可 以 做, 所 以 政 府 就 消 極 地 做, 公 辦 托 育 只 占 三 成, 僧 多 粥 少 才 要 抽 籤 教 育 平 等 權 也 被 剝 奪, 階 級 固 定 化, 讓 貧 困 者 越 來 越 多 最 近 天 下 雜 誌 有 一 個 調 查, 九 成 台 灣 民 眾 覺 得 貧 富 不 均 越 來 越 嚴 重 另 外 有 七 成 對 自 己 的 未 來 薪 資 狀 況 有 焦 慮 台 灣 長 期 來 不 斷 的 減 稅 帶 來 貧 富 不 均, 是 很 重 要 的 原 因 不 管 是 民 進 黨 或 國 民 黨 執 政 都 施 行 減 稅 救 經 濟, 認 為 減 稅 可 刺 激 投 資, 才 能 發 展 經 濟, 經 濟 發 展 以 後 就 能 增 加 稅 收, 因 此 主 張 減 稅 反 而 可 增 加 稅 收 事 實 不 然,1990 到 2000 年 每 年 平 均 經 濟 成 長 率 大 概 7.5%,2000 到 2010 年 每 年 平 均 4.5%, 但 是 稅 收 都 沒 有 增 加, 我 們 國 民 租 稅 平 均 負 擔 率 ( 全 國 賦 稅 收 入 占 國 內 生 產 毛 額 (GDP) 的 比 重 ) 卻 從 1990 年 的 20% 降 到 去 年 只 剩 下 12%, 全 球 最 低 正 常 化 的 國 家 都 在 20% 左 右, 韓 國 21% 中 國 20% 日 本 20% 美 國 也 接

49 49 近 20%, 歐 陸 國 家 平 均 28%, 北 歐 或 是 西 歐 國 家 40~50% 左 右 為 什 麼 經 濟 成 長, 稅 收 反 而 減 少? 因 為 過 度 租 稅 減 免, 致 使 稅 收 彈 性 係 數 小 於 1, 經 濟 成 長 稅 收 並 不 會 增 加, 經 濟 成 長 的 果 實 都 落 在 有 錢 人 的 口 袋 裡, 國 庫 是 收 不 到 錢 的 2006 年 泛 紫 聯 盟 推 動 最 低 稅 負 制 時, 財 政 部 公 開 : 全 國 最 高 所 得 前 40 名, 當 中 有 8 個 人 一 毛 錢 都 不 用 繳 稅,17 個 人 只 繳 1%; 政 府 宣 稱 他 們 是 合 法 減 稅 的 稅 制 不 公 造 成 貧 富 不 均 迅 速 拉 大 依 2010 年 家 庭 五 等 分 所 得 資 料, 未 經 過 租 稅 調 整 的 原 初 差 距 是 8.22 倍 租 稅 是 政 府 介 入 的 二 次 重 分 配, 為 拉 近 所 得 分 配 的 重 要 工 具 但 是 我 國 的 效 果 只 有 拉 近 0.13 倍, 也 就 是 只 有 7% 功 能, 其 他 93% 都 是 靠 福 利 支 出, 跟 其 他 歐 美 國 家 是 不 一 樣 的, 它 們 縮 短 差 距 達 35%~65% 台 灣 社 會 救 助 只 有 1.1% 的 家 庭 得 到 救 濟, 國 際 平 均 大 概 是 5.5%, 表 示 台 灣 貧 窮 者 受 到 國 家 幫 助 非 常 有 限 馬 政 府 已 修 法 依 所 得 中 位 數 的 60% 做 為 貧 窮 線 的 認 定 標 準, 估 計 應 可 增 加 至 3.6% 然 而 地 方 政 府 沒 錢 該 如 何 執 行? 國 家 欠 缺 稅 收, 就 以 高 門 檻 的 行 政 手 段 排 除 救 濟 似 乎 有 改 革, 但 國 家 財 政 拮 据, 仍 然 無 實 質 助 益 民 進 黨 執 政 時, 每 年 財 政 赤 字 大 概 三 千 億 元, 國 民 黨 執 政 每 年 五 千 億 元, 國 債 飆 到 13.8 兆, 已 達 GDP100% 跟 三 年 前 的 希 臘 是 差 不 多 的, 台 灣 隱 藏 著 希 臘 化 的 危 機 台 灣 老 年 化 速 度 全 球 最 快, 戰 後 嬰 兒 潮 面 臨 退 休, 未 來 年 輕 人 要 養 為 數 龐 大 的 老 人, 這 是 台 灣 世 代 矛 盾 與 危 機 去 年 GDP 成 長 10.5%, 所 得 不 及 兩 萬 塊 錢 達 104 萬 人, 比 2008 年 金 融 風 暴 還 增 加 20 萬 人 剛 剛 健 鴻 的 資 料 有 提 到, 我 們 的 GDP 佔 全 國 薪 資 的 總 所 得 的 44.5%, 所 得 分 配 由 此 可 證, 薪 資 所 得 者 一 定 是 貧 窮 經 濟 果 實 不 會 分 配 到 薪 資, 全 部 累 積 在 資 本 家, 他 們 享 有 優 渥 的 租 稅 優 惠, 證 券 交 易 所 得 跟 土 地 交 易 所 得 是 免 稅 的, 全 球 少 有 非 典 型 勞 動 包 括 部 份 工 時 派 遣, 加 起 來 大 約 72 萬 多 人, 現 在 年 輕 人 的 薪 資 倒 退 到 13 年 前, 工 會 組 織 幾 乎 崩 潰, 剛 剛 邱 毓 斌 提 到 工 會 組 織 率 只 有 6.8%, 根 本 沒 有 爭 議 的 能 力 與 資 方 協 商 勞 動 條 件 的 空 間, 這 是 貧

5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窮 化 的 原 因 之 一, 任 由 資 方 宰 割 基 本 工 資 也 不 動 如 山, 從 1984 年 勞 基 法 通 過 後, 每 年 都 隨 經 濟 成 長 調 高, 自 1997 年 到 2007 年 之 間 十 年 未 調, 國 際 上 都 在 調 薪 資, 尤 其 中 國 調 得 很 快 2002 年 我 到 中 國 訪 問 工 會, 當 時 最 低 薪 資 400 塊, 現 在 已 調 到 1300 塊 人 民 幣, 增 加 三 倍 至 於 台 灣, 則 調 了 不 到 三 成, 韓 國 是 2.5 倍 基 本 工 資 只 要 往 上 調 高, 將 帶 動 整 體 薪 資 的 調 高 以 前 年 代 按 照 年 資 加 薪, 如 果 不 加 薪, 勞 工 是 可 以 開 除 老 闆 的, 自 由 轉 換 跑 道 現 在 只 求 能 找 到 工 作 已 是 萬 幸 目 前 全 台 卡 債 族 大 約 有 85 萬 人, 去 年 通 過 的 消 費 者 債 務 清 理 條 例 仍 很 難 解 決 問 題, 必 須 再 次 修 法 學 生 貸 款 約 莫 是 81.7 萬 人, 學 貸 源 自 於 使 用 者 付 費 的 觀 念, 認 為 教 育 是 一 項 投 資, 應 由 個 人 承 擔 若 能 提 供 更 多 的 助 學 金 獎 學 金, 讓 需 要 的 人 不 僅 倚 靠 學 貸, 學 貸 也 是 加 深 階 級 的 要 素 反 貧 困 聯 盟 加 盟 團 體 之 一 當 代 漂 泊 協 會, 他 們 所 作 的 研 究, 發 現 遊 民 越 來 越 年 輕 化,3 40 歲 找 不 到 工 作 也 買 不 起 房 子, 流 浪 街 頭 露 宿 在 火 車 站 公 園, 越 來 越 多 談 論 貧 窮 化 議 題, 焦 點 在 年 輕 人 我 從 投 入 勞 工 運 動 到 和 平 運 動 二 十 多 年, 年 紀 差 不 多, 可 退 休 啦 目 前 只 做 組 織 教 育 把 以 前 搞 運 動 的 經 驗 做 個 傳 承, 行 有 餘 力 則 關 切 貧 窮 運 動 年 輕 人 是 承 接 運 動 主 力, 促 成 工 作 權 勞 動 條 件 以 及 不 合 理 學 費 的 改 進 怎 麼 解 決 呢? 第 一, 學 貸 要 往 教 育 公 共 化 發 展 的 論 述, 新 近 成 立 的 團 體 叫 青 年 要 好 野, 提 出 學 貸 立 法, 端 看 兩 黨 如 何 面 對 年 輕 人 學 貸 問 題, 並 比 照 英 國 跟 澳 洲 紐 西 蘭 美 國 學 貸 的 政 策 為 範 例, 當 然 比 較 站 在 左 派 立 場 提 出 論 述, 希 冀 能 引 起 社 會 大 眾 的 關 注, 推 動 相 關 法 案 的 修 法 第 二, 就 業 的 貧 困 跟 勞 動 低 薪 的 問 題, 是 當 前 年 輕 人 所 面 臨 的 嚴 苛 景 況 勞 動 派 遣 要 不 要 立 法? 這 關 乎 越 來 越 多 的 年 輕 派 遣 勞 動 者 的 權 益 此 外, 賣 命 工 作 的 自 我 放 逐, 如 果 是 低 薪 勞 動 者 可 能 茫 茫 然 自 我 放 逐, 但 如 果 是 正 職 或 是 高 科 技 工 作 者 因 為 工 作 壓 力 很 大, 賣 力 工 作 可 能 肇 致 過 勞 死 我 去 瑞 典 參 訪, 發 現 瑞 典 的 總 體 產 業 規 劃 這 些 東 西, 台 灣 是 可 以 學 習 的 比 方 說, 年 輕 人 搞 運 動 要 有 個 願 景, 不 要 僅 著 眼 於 解 決 當 前 個 人

51 51 的 問 題, 改 善 自 己 的 生 活 就 夠 了, 但 這 是 不 夠 的, 因 為 整 體 社 會 結 構 會 讓 年 輕 人 無 法 翻 轉, 過 得 很 辛 苦 或 許 能 夠 自 己 解 決 的 只 有 社 會 尖 端 一 成 的 年 輕 人, 其 他 大 都 掉 進 一 個 貧 窮 化 輪 迴 的 困 境, 在 國 債 高 築 又 得 承 擔 養 老 等 壓 力 之 下, 可 能 引 發 世 代 戰 爭 尤 其 是 上 一 代 的 人 立 的 法, 掌 握 了 所 有 的 政 治 權 力 年 輕 人 要 想 參 選, 幾 乎 不 可 能, 沒 被 選 舉 權 只 有 投 票 權, 了 不 起 就 是 不 爽 去 投 票 ; 也 因 此, 年 輕 人 在 政 治 上 根 本 沒 有 發 言 權 瑞 典 的 盜 版 黨 贏 得 7% 選 票, 當 中 22 歲 黨 員 成 為 最 年 輕 的 歐 盟 議 員 台 灣 必 須 做 選 舉 制 度 的 改 革, 年 輕 人 也 要 有 奪 權 的 準 備, 否 則 政 權 不 改 變, 永 遠 就 處 於 被 壓 迫 者 被 決 定 的 一 群 人 國 債 13.8 兆 元, 其 中 8 兆 是 軍 公 教 勞 工 退 休 基 金 提 撥 不 足 ; 軍 公 教 享 有 18% 優 惠 利 率 的 一 年 700 多 億 元, 軍 公 教 所 得 替 代 率 高 達 八 成, 福 利 國 天 堂 瑞 典 不 過 七 成, 台 灣 十 足 是 軍 公 教 福 利 國, 國 家 財 政 赤 字 一 大 堆, 且 又 不 敢 跟 有 錢 人 徵 稅, 年 輕 人 負 擔 這 麼 沉 重 扛 著 了 嗎? 年 輕 人 生 不 起 養 不 起, 有 人 不 願 再 養 老 年 人, 未 來 青 年 行 將 搞 棄 養 的 革 命! 年 輕 人 養 不 起 上 一 代 是 個 很 嚴 重 的 社 會 問 題 任 何 時 代 有 任 何 時 代 的 社 會 矛 盾 與 問 題, 當 年 戒 嚴 時 代 民 主 言 論 受 限, 公 開 談 論 政 治 都 是 個 禁 忌, 一 般 年 輕 人 跟 時 下 青 年 沒 啥 兩 樣, 大 都 忙 著 交 女 朋 友 看 電 影, 關 心 國 家 議 題 的 人 其 實 並 不 多 但 年 輕 人 不 覺 醒, 不 關 心 切 身 議 題, 就 永 遠 不 可 能 改 變 且 看 中 東 的 茉 莉 花 革 命, 會 說 這 是 不 民 主 國 家 的 革 命, 但 台 灣 也 有 新 矛 盾, 普 遍 的 貧 窮 議 題, 年 輕 人 就 深 受 其 害 台 南 女 中 串 連 起 來 升 旗 的 時 候 把 長 褲 脫 下 來, 集 體 穿 短 褲, 表 達 反 對 學 校 禁 止 學 生 只 能 穿 長 褲, 不 能 穿 短 褲 的 規 定 藉 由 媒 體 的 報 導 凸 顯 這 個 荒 謬 的 校 規, 讓 校 方 收 回 成 令, 他 們 成 功 了! 這 是 一 項 展 現 集 體 行 動 所 做 的 改 變 大 埔 農 田 或 是 白 玫 瑰 挑 戰 恐 龍 法 官 事 件, 年 輕 人 運 用 網 路 的 優 勢, 可 於 一 夜 之 間 網 路 串 連 數 萬 人, 表 達 對 不 義 政 策 的 憤 怒 情 緒 但 年 輕 人 不 善 深 耕 與 論 述, 持 續 關 切 跟 深 化 論 述, 才 可 能 激 化 更 多 民 眾 與 年 輕 人 參 與 公 共 事 務 從 論 述 開 始, 延 伸 再 深 化 才 可 能 掀 起 新 的 革 命 如 果 什

5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麼 都 不 做, 年 輕 人 只 能 任 由 被 主 宰, 台 灣 的 未 來 將 可 能 落 入 希 臘 一 般 的 困 境 年 輕 人 可 到 NGO 當 志 工, 接 觸 倡 議 性 的 團 體, 儘 可 能 服 務 性 的 機 構 不 要 去, 讓 政 府 部 門 去 做 倡 議 性 團 體 可 自 我 充 電, 學 會 對 體 制 的 批 判 接 觸 不 一 樣 的 視 野 與 衝 激, 才 可 能 改 變 思 考 當 前 工 會 趨 於 保 守, 大 都 是 會 務 型 或 是 服 務 型 的 工 會, 從 事 工 運 者 要 有 對 新 型 態 工 會 的 想 像 ; 如 同 年 輕 人 必 須 要 挑 戰 體 制, 否 則, 永 遠 改 變 不 了 悲 慘 的 命 運, 謝 謝! 丘 延 亮 : 來 參 加 的 朋 友 聽 了 那 麼 豐 富 的 各 角 度 各 層 面 的 討 論 我 個 人 覺 得 問 題 非 常 複 雜, 我 們 從 出 版 的 資 料, 或 是 從 具 體 的 觀 察 田 野 跟 工 作 者 親 身 的 經 驗 來 回 顧, 這 些 問 題 恐 怕 是 這 場 論 壇 才 開 始 注 意 的, 其 實 每 位 講 者 都 給 一 個 下 午 都 不 見 得 夠 是 不 是 我 們 現 在 跟 參 加 其 他 朋 友 對 話? 請! 或 者 針 對 講 者 的 內 容 提 問 也 可 以 自 己 的 想 法 感 想 跟 意 見 都 可 以 郭 老 師 : 大 家 好, 因 為 我 不 是 做 這 麼 方 面 研 究 的 人, 但 是 對 於 窮 忙 族 這 個 詞 彙, 這 些 年 來 跟 朋 友 周 遭 的 人 討 論 這 個 問 題 我 可 能 要 問 跟 大 家 講 的 不 太 相 關 的 問 題, 我 看 到 的 是 一 個 很 不 一 樣 的 窮 忙 族, 可 能 這 些 不 屬 於 工 會, 可 能 是 剛 剛 邱 先 生 提 到 的, 有 很 大 一 群 人 是 沒 有 辦 法 列 入 分 到 任 何 一 個 工 會 組 織 我 要 講 的 比 較 是 台 灣 的 中 小 企 業, 公 司 成 員 可 能 是 3.4 個 不 等 小 型 的 公 司, 我 剛 剛 私 底 下 跟 李 老 師 請 教, 之 所 以 會 碰 到 那 麼 多 這 一 類 型 的 窮 忙 族 不 是 沒 有 理 由, 因 為 台 灣 大 部 分 勞 動 者 受 雇 於 中 小 企 業, 如 果 我 剛 剛 沒 有 記 錯 的 話, 這 些 中 小 企 業 的 人 在 台 灣 過 去 80 年 代 的 經 濟 榮 景 之 下 有 很 多 契 機 創 造 的 可 能 性 成 功 的 可 能 性 也 很 大 但 是 今 天 30 到 40 歲 的 年 輕 人 因 為 他 們 不 願 意 進 入 大 公 司 被 剝 削, 有 一 半 的 朋 友 都 受 到 大 企 業 的 名 聲 以 及 每 年 優 厚 的 年 終 獎 金 所 吸 引, 所 以 大 家 前 仆 後 繼 進 去 大 企 業 還 有 很 大 一 票 人 不 相 信 這 裡 面 的 機 制, 知 道 裡 面 有 很 多 不 公, 也 各 自 有 自 己 的 理 想, 所 以 開 始 自 己 創 業 可 是 這 個 大 環 境 對 這 些 中 小 企 業 是 非 常 不 利 的 一 方 面 是 這 些 我 認 識 的 朋 友 不 願 意 給 他 們 的 勞 工 稱 呼 為 員 工 而 是 工 作 夥 伴, 所 以 不 願 意 給 他 們 低 於 一 般

53 53 的 薪 資 接 下 來 必 須 承 擔 大 企 業 環 境 不 好 營 收 不 好 的 狀 況 下, 他 們 常 常 會 是 校 長 兼 撞 鐘, 什 麼 事 情 都 要 做,24 小 時 除 了 六 七 小 時 的 睡 眠 時 間, 剩 下 的 都 在 工 作 也 沒 有 休 息 這 些 人 就 是 用 自 己 的 一 點 存 款 跟 朋 友 合 資, 才 開 始 經 營 一 個 小 型 的 企 業, 然 後 他 們 也 很 難 找 到 勞 工, 找 到 工 作 夥 伴, 因 為 大 部 分 的 年 輕 人 希 望 到 大 公 司 工 作, 因 為 那 個 對 他 們 來 說 才 是 有 未 來 我 覺 得 這 些 中 小 企 業 是 沒 有 跟 大 企 業 對 抗 的 可 能 性, 它 們 在 我 們 就 業 社 會 的 百 分 之 七 十 五, 那 我 相 信 這 些 人 面 臨 窮 忙 的 問 題, 以 及 勞 工 的 未 來 也 是 需 要 擔 心 的, 我 現 在 想 知 道 大 家 對 這 個 部 份 有 沒 有 什 麼 看 法? 丘 延 亮 : 我 覺 得 惠 敏 找 我 來 當 主 席 很 好, 因 為 我 話 很 多 當 主 席 沒 有 機 會 講, 那 現 在 有 機 會 就 好 好 講 一 下 我 覺 得 我 個 人 的 想 法 是 這 樣, 各 位 的 報 告 很 重 要, 但 是 我 是 一 個 人 類 學 經 濟 人 類 學 的 訓 練 的 人 是 有 意 見 的 ; 相 反 的, 在 芝 加 哥 大 學 的 時 候, 劉 憶 如 是 我 同 一 個 時 期 的 學 生, 她 念 經 濟, 學 的 裡 面 卻 有 很 大 一 部 份 是 商 學 院 的 東 西 那 麼, 像 我 們 這 樣 讀 經 濟 人 類 學 當 然 就 對 那 一 種 經 濟 學 很 不 爽, 我 記 得 我 們 常 常 去 經 濟 系 聽 課, 很 多 老 師 是 得 過 諾 貝 爾 獎 的 人, 但 是 我 從 來 沒 有 發 現 過 念 經 濟 學 的 學 生 出 過 一 點 聲 音 比 如 說 我 跟 Milton Friedman 開 玩 笑, 他 曾 來 台 灣 訪 問, 官 方 請 他 住 皇 宮 ( 圓 山 飯 店 ), 住 完 皇 宮 之 後 他 就 說 台 灣 是 自 由 經 濟 有 一 次 上 一 課 後 我 告 訴 他, 你 知 不 知 道, 根 據 統 計 數 字 中 華 民 國 簽 了 中 美 經 濟 援 助 協 定 後 經 濟 立 法 是 一 天 一 條 半, 聽 我 這 麼 說 他 就 賴 皮 地 回 應, 哦 這 樣 子 啊, 那 還 是 自 由 經 濟! 我 說 自 由 經 濟 怎 麼 解 釋? 立 法 太 多 沒 有 一 個 work! 掩 耳 盜 鈴 至 於 如 此 自 欺 欺 人!? 就 這 樣 子, 經 濟 系 的 學 生 都 像 劉 憶 如 那 樣, 就 是 人 家 講 什 麼 她 聽 什 麼 然 後 照 搬 回 來 的 到 今 天 連 香 港 那 麼 保 守 的 一 個 殖 民 政 府 都 不 管 對 錯 也 想 走 第 三 條 道 路 的 時 候, 我 們 台 灣 還 是 在 經 濟 學 101 教 條 下, 朝 新 自 由 主 義 那 邊 搞 這 很 可 怕 我 們 的 總 統 白 痴 就 拿 這 個 教 條 來 治 國 我 覺 得 這 是 一 個 很 嚴 重 的 問 題 我 講 這 個 是 要 說 明 我 們 經 濟 人 類 學 訓 練 不 一 樣, 如 我 的 老 師 Keith Hart 所 提 他 是 發 明 非 正 式 部 門 (informal sector) 的 人, 最 早

5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在 非 洲 自 己 做 個 田 野 研 究, 因 為 他 長 得 太 像 阿 拉 伯 人 台 灣 的 經 濟 裡 面 有 一 點 很 重 要 的 就 是 各 種 層 次 的 informal sector, 究 其 實 工 資 勞 動 質 言 之 在 任 何 社 會 當 中 只 是 一 部 分, 也 只 是 人 生 命 當 中 的 一 部 分, 在 工 作 以 前 不 是 工 資 勞 動, 在 退 休 之 後 也 不 是 工 資 勞 動, 你 的 媽 媽 生 你 不 是 工 資 勞 動, 煮 飯 也 不 是 工 資 勞 動 不 是 工 資 勞 動 的 這 部 份 是 叫 做 生 計 經 濟 (livelihood economy), 我 們 經 濟 人 類 學 的 economies 概 念 絕 不 是 指 一 個 東 西, 它 們 一 定 是 多 過 一 個 瞭 解 台 灣 的 問 題 就 是 去 認 識 不 同 層 次 的 正 式 非 正 式 經 濟 當 中 到 底 是 怎 麼 構 連? 今 天 最 主 要 加 上 移 工 過 去 假 如 是 一 個 農 村 的 鄉 民, 他 或 者 是 自 耕 農 自 己 有 耕 地 的, 為 了 維 持 家 園 和 生 計 他 是 一 個 peasant, 但 不 是 farmer 但 我 們 今 天 則 完 全 只 從 雇 傭 經 濟 或 者 是 交 換 經 濟 這 個 方 面 來 看 問 題 看 經 濟 ; 我 把 他 們 看 漏 了 所 以 我 覺 得 我 們 分 析 的 工 具 看 法 也 還 是 必 須 再 擴 大 今 天 我 們 概 念 中 的 東 西 有 很 多 其 實 都 是 新 自 由 主 義 教 條 下 的 迷 思, 這 個 迷 思 甚 至 可 以 說 : 任 何 一 個 學 生 可 被 當 作 一 個 企 業, 任 何 一 種 教 育 都 是 投 資, 學 生 要 投 資 自 己, 沒 有 人 會 投 資 你, 但 是 你 的 生 產 又 算 到 國 家 的 GDP 裡 頭, 國 家 算 上 了 你 的 GDP 結 果 但 又 不 負 責 教 育 你 資 本 家 不 負 責 養 成, 是 把 所 有 的 成 本 都 外 化, 外 化 給 國 家 社 會 ; 現 在 國 家 社 會 也 不 管, 就 剩 下 你 自 己 自 求 多 福 了! 在 香 港 很 有 趣, 畢 業 的 同 學 出 去 打 工, 打 工 已 經 累 死 了, 累 死 完 還 要 上 夜 校, 上 完 一 個 夜 校 還 要 再 上 另 外 一 個 夜 校, 然 後 政 府 就 說 這 是 知 識 型 的 經 濟! 知 識 型 的 經 濟 就 是 要 不 斷 學 習 要 增 值, 你 出 去 賺 一 萬 塊 港 幣, 每 個 月 交 三 千 塊 錢 補 習, 補 習 完 一 年, 你 投 資 自 己 三 萬 多 塊, 結 果 你 的 老 闆 薪 水 還 是 一 樣 給 你 一 萬 塊 誰 增 值 了? 老 闆 增 值 你 貶 值 了 其 實 你 越 投 資 你 自 己 的 結 果, 是 被 迫 加 入 拿 文 憑 比 賽, 整 個 所 謂 第 三 世 界 國 家 的 diploma disease( 文 憑 病 ) 已 經 在 台 灣 鬧 到 不 可 開 交 的 程 度 真 正 的 職 業 教 育 真 正 能 夠 跟 敎 育 和 生 產 可 以 連 繫 起 來 的 機 制 一 個 都 沒 有, 有 的 只 是 一 個 個 假 的 空 的 學 位 還 有 一 個 很 有 趣 的 東 西 : 政 府 宣 傳 台 灣 是 個 很 有 人 情 味 的 地 方, 人 好 的 不 得 了, 陸 客 來 也 覺 得 很 溫 暖, 我 們 可 以 靠 它 發 展 第 三 產 業 我 卻 覺 得 這 是 很 可 怕 的 提 議 第 一, 服 務 行 業 的 工 資 是 不 會 因 為 那 樣 增 加 的 投 大 資 蓋 旅 館, 這 種 服 務 行 業 的 利 益 是 資 本 及 房 地 產 的 回 收 不 是 勞 工 回 收 蓋 了 一 個

55 55 大 旅 館 一 個 百 貨 公 司 全 部 用 專 櫃 的 辦 法 包 出 去, 它 就 是 用 它 的 空 間 在 控 制 你 的 作 業 時 間 所 以 任 何 一 個 小 老 闆 都 變 得 是 替 地 產 商 賺 錢, 跟 香 港 一 樣 香 港 97 以 後, 朋 友 們 把 它 的 名 字 改 了 叫 做 李 家 城, 就 是 李 家 ( 李 嘉 誠 ) 的 城 台 灣 也 漸 漸 往 這 一 個 方 向 發 展 我 再 講 一 個 小 故 事, 前 幾 天 我 一 個 朋 友 約 我 在 sogo 見 面, 我 一 進 sogo 就 非 常 不 舒 服 我 因 為 很 怕 坐 長 途 飛 機, 後 來 從 醫 生 那 裡 知 道 我 對 空 氣 缺 氧 很 敏 感, 因 飛 機 裡 的 空 氣 很 壞 之 故, 我 發 覺 我 到 了 大 賣 場 就 是 這 樣 子 所 以 在 大 賣 場 的 這 個 工 作 環 境, 空 氣 裡 面 氧 含 量 一 定 是 有 問 題 不 適 人 久 留 我 們 在 香 港 很 大 的 環 保 鬥 爭 就 是 挑 戰 當 局 除 了 沙 灘 的 環 保, 整 個 工 業 生 產 區 工 廠 裡 面 的 空 氣 是 政 府 絕 不 注 意 的 ; 同 理, 我 們 的 大 賣 場 裡 頭 穿 得 漂 漂 亮 亮 踩 著 高 跟 鞋 的 那 些 化 妝 專 櫃 小 姐, 她 要 在 這 種 不 到 30% 的 新 鮮 氧 氣 空 間 裡 面 工 作 十 多 個 鐘 頭, 就 是 在 她 們 這 樣 的 工 作 環 境 中, 她 們 還 得 化 妝 還 要 有 笑 臉, 真 夠 殘 忍 除 了 空 氣 不 好 之 外, 我 的 朋 友 笑 我 為 什 麼 我 在 百 貨 公 司 看 到 的 不 是 漂 亮 的 專 櫃 小 姐? 我 說 不 是 看 不 到 臉, 是 不 忍 見 她 們 的 腳, 因 為 我 有 站 衛 兵 的 經 驗, 同 理 可 知 穿 著 高 跟 鞋 十 幾 個 鐘 頭, 不 准 坐 是 什 麼 滋 味 開 小 店 也 是 這 樣 子, 開 一 個 小 店 十 幾 個 鐘 頭, 時 間 不 算, 冒 了 風 險 有 時 候 還 會 被 人 家 倒 帳 他 們 選 擇 開 店, 一 個 是 沒 有 選 擇, 另 外 一 個 就 是 恐 怕 像 英 達 講 的, 在 電 子 廠 大 的 公 司 那 樣 的 工 作 受 到 的 控 制 沒 有 自 主 性 另 一 方 面, 恐 怕 是 今 天 我 們 民 智 已 經 開 了, 不 是 你 有 薪 水 給 我, 所 有 工 作 都 會 去 做 於 是 乎 在 生 計 的 層 面 社 會 就 形 成 一 個 多 層 次 多 層 面 的 多 重 經 濟 這 也 就 讓 我 們 看 到 台 灣 的 問 題 的 複 雜 性 任 何 一 個 現 成 的 或 者 是 國 外 的 分 析 工 具 對 我 們 都 不 再 有 用, 但 是 恐 怕 我 們 要 發 展 自 己 的 分 析 工 具, 再 去 多 層 面 多 角 度 的 看 我 不 知 道 這 樣 有 沒 有 回 答 你 的 問 題, 也 期 盼 其 他 老 師 可 以 回 應 一 下 簡 錫 堦 : 台 灣 去 年 出 版 翻 譯 反 貧 困 這 本 書, 是 日 本 一 位 反 貧 困 的 運 動 家 湯 淺 誠 寫 的, 提 到 很 多 人 認 為 貧 困 是 自 己 不 夠 努 力, 創 業 的 人 都 認 為 自 己 有 機 會, 但 成 功 的 人 其 實 很 低 並 不 是 反 對 大 家 去 創 業, 創 業 是 個 人 的 選 擇, 很 多 年 輕 人 不 願 被 人 僱 用 而 創 業, 多 數 卻 去 擺 地 攤, 國 家 理

5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應 提 供 年 輕 人 更 多 的 資 源 和 協 助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台 灣 的 工 會 組 成 率 不 過 6.8%, 面 對 龐 大 的 窮 忙 窮 累 窮 苦 的 三 窮 族, 現 在 去 強 化 工 會 組 織 試 圖 改 變 命 運, 著 實 緩 不 濟 急 整 個 社 會 的 價 值 觀 是 貧 窮 要 自 己 負 責 貧 窮 是 因 為 自 己 不 努 力 但 是, 為 什 麼 有 人 失 業 這 麼 久? 為 什 麼 找 的 工 作 都 是 派 遣 非 典 型 勞 動, 誰 都 知 道 這 是 結 構 的 問 題! 這 整 個 結 構 已 經 讓 勞 動 條 件 不 斷 地 直 往 下 壓, 只 有 工 會 力 挽 狂 瀾, 是 不 夠 的, 怎 麼 辦? 只 能 搞 社 會 運 動 把 貧 窮 當 作 社 會 運 動 的 議 題, 集 結 年 輕 人 為 主 幹 我 的 薪 水 為 何 那 麼 低? 我 為 什 麼 找 不 到 好 工 作? 這 不 是 年 輕 人 不 努 力, 而 是 一 個 結 構 大 框 框, 限 縮 了 絕 大 多 數 人 的 發 展, 逐 一 鋪 陳 故 事 呈 現 殘 酷 景 況, 發 展 論 述 讓 社 會 理 解, 以 社 會 力 去 改 變 這 個 結 構 當 然 思 想 要 先 武 裝, 堅 信 有 改 變 的 可 能 性 才 會 努 力 才 有 行 動 思 想 除 了 要 武 裝, 也 要 找 出 運 動 先 行 者, 先 行 動 接 著 有 論 述, 然 後 開 始 動 起 來 任 何 時 代 的 改 變, 都 是 從 少 數 人 開 始, 挑 戰 威 權 挑 戰 結 構 的 不 合 理, 這 樣 社 會 大 眾 才 會 漸 漸 覺 醒 中 小 企 業 的 問 題, 剛 剛 丘 老 師 有 提 到, 跟 勞 工 沒 有 什 麼 兩 樣, 他 自 認 為 自 己 就 是 老 闆, 不 可 能 去 參 加 工 會, 我 想 從 貧 困 運 動 切 入 的 話, 可 能 把 所 謂 的 新 貧 階 級 全 部 納 入 李 健 鴻 : 我 是 看 到 我 們 標 題 窮 忙 族, 如 果 我 印 象 沒 有 錯, 這 名 詞 應 該 是 有 個 雜 誌 在 幾 年 前 報 導 用, 可 是 我 一 直 對 這 個 名 詞, 雖 然 它 好 像 有 點 傳 神, 不 過 我 覺 得 窮 忙 族 好 像 不 是 真 的 工 作 貧 窮 者 的 狀 況, 為 什 麼? 因 為 如 果 依 照 內 政 部 的 調 查, 那 個 2008 年 大 概 有 3 萬 9 千 多 個 低 收 入 戶 家 庭 裡 面 有 工 作 的 人, 可 是 我 剛 剛 講 的, 這 三 萬 多 人 大 概 有 百 分 之 46 是 在 做 臨 時 工 或 是 季 節 工, 或 其 它 的 非 典, 這 代 表 什 麼 意 思? 如 果 他 做 臨 時 或 是 季 節 工 代 表 他 的 工 作 時 間 是 短 的, 所 以 並 不 會 忙 所 以 內 政 部 那 個 調 查 說 這 三 萬 九 千 兩 百 多 人 裡 面 可 能 是 全 時 或 是 臨 時, 他 的 平 均 每 週 工 時 只 有 35 個 小 時 ( 丘 : 剛 好 35 小 時, 那 就 已 經 算 全 職 了!) 對, 我 的 意 思 是 說, working poor 可 能 在 貧 窮 家 庭 有 工 作 的 人, 但 他 不 一 定 很 忙 尤 其 當 然

57 57 有 46% 有 非 典 工 作 所 以 應 該 要 怎 麼 講 比 較 傳 神 貼 切, 我 自 己 的 想 法 給 大 家 參 考, 叫 做 窮 累 族 啦! 他 有 工 作 在 貧 窮 家 庭, 可 是 他 這 個 工 作 做 的 很 累 收 入 不 多, 他 一 定 是 收 入 不 多 才 會 這 個 家 庭 比 貧 窮 線 低 這 樣 聽 起 來 好 像 更 慘 一 點 可 是 我 是 說 從 數 據 來 看, 應 該 這 樣 比 較 貼 切 這 是 第 一 點 另 外 郭 老 師 的 問 題 我 這 樣 回 答, 的 確 我 們 這 幾 年 來 中 小 企 業 僱 用 的 人 數, 五 六 年 前 僱 用 的 人 數 是 76 點 多, 去 年 已 經 降 到 74 點 多, 就 是 五 年 內 佔 全 部 企 業 僱 用 人 數 少 了 2% 多, 相 對 大 企 業 增 加 了 2 %, 那 中 間 有 0.5~0.6% 跑 去 哪 裡 了? 就 是 剛 剛 郭 老 師 的 有 分 好 幾 種 人, 一 種 是 剛 剛 自 己 想 要 去 創 業, 我 們 一 般 叫 做 自 營 作 業 剛 剛 簡 老 師 已 經 講 過 他 的 創 業 成 功 率 很 低 台 灣 的 創 業 成 功 率 低 到 多 少 呢? 就 是 青 輔 會 勞 委 會 都 沒 有 給 你 創 業 補 助 之 下,100 個 人 中 成 功 只 有 六 個, 就 是 很 低 的 如 果 青 輔 會 勞 委 會 有 給 你 創 業 貸 款 就 業 輔 導, 那 個 創 業 成 功 率 大 概 增 加 到 11%, 也 不 高 政 府 花 了 很 多 錢, 給 你 低 利 貸 款 找 了 人 輔 導 你 只 有 11%, 為 什 麼 這 麼 低? 我 覺 得 就 是 整 個 全 球 化, 大 企 業 都 要 面 臨 全 世 界 的 競 爭, 那 中 小 企 業 容 易 嗎? 創 業 成 功 越 來 越 低 了 其 實 我 比 較 關 心 的 是 微 型 企 業 裡 面 的 勞 工, 比 如 說 五 人 以 下, 為 什 麼 關 心 這 種 勞 工, 不 要 說 他 不 能 組 織 工 會, 更 重 要 他 沒 有 各 方 面 的 制 度 性 保 障 因 為 法 律 規 定, 五 人 以 下, 雇 主 可 以 不 幫 他 保 勞 保 我 常 常 問 勞 委 會 勞 保 處 的 科 長, 為 什 麼 當 初 勞 保 條 例 會 這 樣 訂? 這 個 違 反 基 本 社 會 保 險 的 原 理 啊! 他 給 我 的 答 案 很 妙, 他 說 因 為 怕 強 制 投 保 之 後, 雇 主 會 倒 掉 勞 委 會 的 官 員 說 法 律 不 強 制 幫 五 人 以 下 公 司 保 勞 保 是 怕 它 會 倒 掉?! 這 是 全 世 界 最 荒 謬 的 答 案 這 個 科 長 說, 如 果 五 人 以 下 的 微 型 企 業 倒 掉 了, 很 多 人 失 業, 勞 委 會 的 官 員 會 責 任 會 越 來 越 重! 原 來 如 此! 我 搞 懂 了! 我 們 的 官 員 真 的 考 慮 長 遠, 怕 失 業 者 變 多, 這 是 荒 謬 的 政 策 思 考 沒 有 勞 保 就 更 不 要 說 就 業 保 險 了, 各 位 可 能 不 知 道, 我 們 勞 委 會 的 政 策 都 要 受 經 建 會 的 節 制 那 健 保 也 很 難 雖 然 說 法 律 上 規 定 五 人 以 下 要 保 健 保, 但 是 雇 主 大 部 分 就 不 保 了, 因 為 我 可 以 不 幫 你 保 勞 保, 我 幹 麼 幫 你 保 健 保? 所 以 怎 麼 辦? 他 只 好 付 更 多 錢 去 區 公 所 辦 健 保 所 以 勞 保 健 保 更 不 要 說 退 休 金 等, 這 種 微 型 企 業 的 勞 工 人 數 大 概 有 超 過 八 十 萬 人, 可 能 到 100 萬 人 之 間, 沒 有 很 具 體 的 調 查 統 計

5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朱 維 立 :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因 為 我 覺 得 今 天 是 很 好 的 學 習, 我 首 先 要 回 應 李 老 師, 非 常 高 興 認 識 李 老 師, 因 為 現 在 很 多 勞 研 所 的 跑 進 勞 委 會 當 官 員 所 以 希 望 李 老 師 可 以 把 學 生 教 的 好 一 點, 以 後 進 勞 委 會 不 會 做 太 多 剝 削 勞 工 的 事 情 第 二 件 事 情, 我 想 要 延 續 阿 肥 跟 簡 錫 堦 老 師 講 的 東 西, 我 覺 得 台 灣 的 自 主 工 運 發 展 了 二 十 年, 我 們 今 天 聽 到 非 常 多 案 例 跟 資 料 我 必 須 說 我 在 五 月 份, 我 姐 是 基 督 徒, 她 就 說 某 個 教 會 要 協 助 輔 導 勞 工, 結 果 我 就 去 參 加 他 們 的 聚 會, 要 跟 他 們 介 紹 台 灣 勞 工 面 對 的 狀 況 我 就 發 現 他 們 所 有 的 統 計 資 料 都 來 自 林 佳 和 老 師 或 是 政 大 一 些 勞 研 所 老 師 的 資 料, 那 他 們 的 結 論 就 是 這 些 勞 工 非 常 非 常 需 要 幫 助, 所 以 我 們 基 督 徒 要 努 力 打 入 工 廠, 融 入 他 們 的 生 活, 讓 他 們 相 信 上 帝! 我 覺 得 今 天 最 大 的 問 題 就 是, 這 些 問 題 已 經 變 成 普 世 皆 然 的 現 象, 就 是 說 窮 忙 族 工 作 貧 窮 化 非 典 型 勞 工 這 些 問 題, 我 們 都 知 道 其 實 是 因 為 資 本 主 義 全 球 化 的 狀 況, 我 甚 至 前 一 陣 子 常 跟 自 由 派 的 學 者 上 節 目 時 候, 包 括 馬 凱 吳 惠 林 這 些 人 都 開 始 批 判 資 本 主 義 全 球 化, 他 們 都 覺 得 資 本 主 義 就 是 造 成 貧 富 差 距 最 大 的 元 兇 結 論 就 是 我 們 應 該 要 把 最 大 的 資 源 灌 注 在 中 小 企 業 最 彈 性 最 靈 活, 最 有 可 能 解 決 工 作 貧 窮 化 的 問 題 不 像 那 些 高 科 技 產 業 跟 大 企 業 毫 無 人 性, 沒 有 企 業 責 任 即 便 連 右 派 的 菁 英 學 者 現 在 都 對 資 本 主 義 批 判 的 時 候, 我 想 反 過 來 問 我 們 陣 營 裡 面 的 人, 我 們 在 台 灣 二 十 年 組 織 了 那 麼 多 的 工 會, 我 們 到 底 下 一 個 二 十 年 目 標 是 什 麼? 我 們 希 望 把 我 們 的 勞 工 朋 友 基 層 民 眾 組 織 到 什 麼 樣 的 方 向? 這 其 實 是 剛 剛 阿 肥 問 的 問 題 連 香 港 都 在 走 自 己 的 道 路, 台 灣 自 己 的 道 路 是 什 麼? 我 自 己 是 自 主 工 聯 的 執 行 長, 同 時 也 是 工 人 民 主 協 會 的 成 員, 我 當 然 是 個 社 會 主 義 者 我 們 知 道 台 灣 沒 有 所 謂 資 本 主 義 的 全 球 化, 其 實 全 部 都 是 區 域 的 全 球 化, 也 就 是 說 資 本 大 部 分 都 流 動 在 兩 岸 三 地 裡 面, 這 時 候 我 們 要 怎 樣 面 對 這 問 題, 去 串 連 兩 岸 三 地 的 勞 工, 進 行 我 們 社 會 的 改 革 我 覺 得 我 們 在 談 窮 忙 族 現 象 的 時 候, 我 也 很 擔 心 台 灣 的 組 織 工 會 者 或 是 工 會 運 動 無 產 階 級 工 人 運 動 是 一 個 窮 忙 的 狀 態, 就 是 我 們 不 知 道 我 們 的 目 標 跟 方 向, 導 致 我 們 變 成 窮 忙 的 組 織 工 作 者 謝 謝!

59 59 邱 毓 斌 : 我 先 回 答 一 下 中 小 企 業, 基 本 上 小 型 企 業 創 業 的 部 份 我 今 天 來 之 前 我 在 臉 書 上 說 我 要 來 這 裡 講 窮 忙 族, 然 後 我 一 個 朋 友 成 立 一 個 微 型 企 業, 他 說 你 們 談 窮 忙 不 要 忘 記 我 們 這 些 創 業 的 人, 也 是 窮 忙 族 那 我 覺 得 這 恰 恰 好 就 如 前 面 幾 個 朋 友 談, 現 在 改 革 很 多 是 階 級 的 問 題. 那 在 台 灣 你 要 談 階 級 革 命 不 是 不 可 以, 當 然 大 家 都 可 以 談, 如 果 不 要 那 麼 衝, 其 實 就 是 利 益 分 配 的 問 題, 一 個 政 府 裡 面 的 政 策 都 給 大 企 業, 即 便 這 些 新 自 由 主 義 經 濟 學 家 發 覺 不 對 勁 了, 我 其 實 滿 懷 疑 他 們 可 以 遏 止 大 企 業 對 政 府 頤 指 氣 使 所 以 中 小 企 業 會 更 完 蛋 有 一 次 我 去 參 加 李 登 輝 學 校 的 演 講, 去 談 勞 工 處 境, 結 果 那 一 班 剛 好 是 企 業 主, 是 很 大 的 挑 戰 想 說 不 管 了 就 照 講, 講 台 灣 工 會 的 歷 史 悲 慘 的 狀 況, 講 完 大 家 鼓 掌, 都 舉 手 對! 那 些 都 是 大 企 業 幹 的! 他 們 就 開 始 吐 苦 水, 說 整 個 政 府 執 政 裡 面 中 小 企 業 多 慘 多 慘 所 以 我 覺 得 中 小 企 業 跟 微 型 企 業 這 是 要 去 爭 取 資 源 分 配 但 是 比 較 大 問 題 是 沒 有 辦 法 組 織, 中 小 企 業 的 力 量 沒 有 那 麼 大, 特 別 是 微 型 企 業, 鼓 勵 年 青 年 創 意 的 部 份 更 難 組 織 但 是 中 小 企 業 或 是 微 型 企 業 裡 面, 從 我 的 立 場 還 是 要 去 區 分, 就 我 們 剛 剛 談 很 多 是 雇 主 的 角 度, 但 是 在 中 小 企 業 裡 面 糟 蹋 勞 工 的 手 法 也 是 非 常 有 創 意, 就 是 這 部 份 至 少 要 按 照 勞 基 法 走 所 有 的 勞 動 基 準 勞 動 檢 查 是 要 去 強 制 要 求 然 後 簡 委 員 講 的 工 會 緩 不 濟 急, 我 聽 了 有 點 悲 傷, 因 為 我 搞 工 運 是 他 帶 出 來 的 我 覺 得 我 們 今 天 談 這 些 貧 窮 議 題 或 是 貧 富 差 距 擴 大, 我 們 具 有 一 個 客 觀 的 動 員 能 量 我 們 大 概 都 同 意, 但 是 我 們 怎 樣 去 號 召 出 來 有 更 多 的 社 會 動 能? 長 久 以 來 我 們 碰 到 的 問 題 就 是, 我 們 一 開 始 的 那 兩 張 照 片, 就 是 我 們 談 這 些 workimg poor 和 貧 富 差 距 問 題, 我 們 感 覺 社 會 動 能 就 在 那 邊, 卻 沒 有 辦 法 動 員 出 來 人, 就 是 有 工 作 的 人 或 是 像 我 們 這 些 社 運 裡 面 的 窮 忙 族 在 動 員 五 一 反 貧 窮 動 員 出 來 的 人 還 是 各 工 會 組 織 裡 面 已 經 認 同 這 個 裡 面 的 人, 社 會 裡 面 真 正 的 青 年 能 不 能 因 為 一 個 活 動 動 員 出 來, 我 覺 得 想 要 更 細 緻 的 分 析 跟 評 估, 特 別 是 青 年 的 部 份 青 年 分 很 多 種, 第 一 個 大 學 裡 面 這 些 青 年 朋 友, 不 管 大 學 部 或 是 研 究 生, 會 不 會 擔 心 以 後 的 工 作 處 境? 我 捫 心 自 問, 我 在 大 學 我 不 太 會 擔

6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心 自 己 以 後 的 工 作 處 境 多 慘, 但 是 我 會 對 其 他 一 些 人 的 悲 慘 工 作 處 境, 會 有 很 大 的 道 德 批 判 道 德 不 滿, 所 以 我 會 採 取 行 動 所 以 高 雄 中 山 大 學 有 一 些 同 學 想 要 號 召 大 學 生 來 關 心 青 年 的 非 典 型 就 業, 但 是 他 們 抱 怨 說 怎 麼 同 學 們 對 自 己 的 處 境 沒 有 那 麼 大 的 感 同 身 受 我 是 跟 她 們 分 析 說, 他 們 接 觸 的 大 部 分 都 是 比 較 好 的 國 立 大 學 醫 學 院, 這 些 年 輕 朋 友 有 的 是 熱 情, 但 是 這 熱 情 不 會 放 在 自 己 身 上, 或 者 最 起 碼 一 開 始 會 去 關 心 社 會 比 較 外 享 的 而 不 是 自 利 型 的 畢 業 之 後 的 青 年 又 分 很 多 種, 第 一 如 果 在 穩 定 工 作 裡 面, 他 採 取 行 動 機 會 不 大, 但 是 他 如 果 落 入 非 典 型 工 作 裡 面, 就 是 我 們 要 去 動 員 的 但 是 簡 委 員 又 說 組 織 不 重 要, 那 我 們 要 用 什 麼 東 西 去 號 召 他 們 呢? 而 且 他 們 如 果 落 在 非 典 裡 面, 大 部 分 工 時 是 排 滿 的, 那 麼 要 採 取 行 動 的 可 能 性 甚 至 被 迫 因 為 工 資 接 受 教 育 的 時 間 都 很 有 限 我 們 怎 樣 用 社 會 運 動 的 方 式, 怎 樣 用 文 化 學 會 在 這 邊 辦 論 壇 的 方 式 去 說 服 他 們? 告 訴 他 們? 從 我 們 的 經 驗 裡 面 看, 工 會 會 是 一 個 很 長 久 不 好 搞 但 恐 怕 是 唯 一 的 道 路, 去 動 員 這 些 非 典 型 勞 工 更 不 要 提 動 員 失 業 勞 工 了, 那 是 更 困 難 的, 更 要 花 心 思 與 力 氣 的 現 在 這 個 年 代, 到 底 用 什 麼 樣 的 社 會 運 動 的 組 織 型 態 去 動 員? 說 實 話, 我 還 沒 有 想 到 比 用 工 會 更 好 的 方 式 動 員 但 我 承 認 過 去 工 會 的 體 制 和 運 作 留 下 非 常 多 問 題, 但 是 不 代 表 我 們 不 能 夠 創 造 新 的 組 織 工 會 型 態 比 如 說 1998 年 IBM 的 工 程 師 他 們 的 退 休 金 要 改 制, 結 果 他 們 就 網 上 成 立 部 落 格, 開 始 討 論 IBM 裡 面 的 勞 動 條 件 跟 退 休 制 度, 結 果 搞 到 裡 面 各 版 民 主 選 舉, 到 最 後 美 國 通 訊 業 總 工 會 承 認 他 們 是 一 個 工 會, 雖 然 這 些 人 從 來 沒 有 見 過 面 這 是 工 運 史 上 很 大 的 自 我 突 破 我 們 自 己 要 彈 性 一 點, 不 是 過 去 僵 化 比 如 說 英 達 舉 的 那 種 很 糟 糕 的 工 會 型 態 而 是 我 們 如 何 搞 一 個 社 會 運 動 型 的 工 會, 比 較 彈 性 一 點 我 想 這 是 我 自 己 會 比 較 想 要 強 調 的 汪 英 達 : 我 也 要 回 應 維 立 一 下, 他 說 的 問 題 很 重 要 雖 然 跟 今 天 主 題 不 是 抓 得 那 麼 緊, 但 是 為 了 避 免 我 們 都 變 成 窮 忙 族 我 覺 得 今 天 全 世 界 的 工 廠 都 在 中 國 大 陸, 那 我 們 這 些 人 怎 麼 看 這 問 題 呢? 我 覺 得 我 們 只 能 嘗 試, 我 相 信 維 立 自 己 也 在 嘗 試, 去 年 以 來 洋 華 的 鬥 爭 當 中, 因 為 洋 華 在 大

61 61 陸 在 越 南 有 工 廠, 很 清 楚 它 是 一 個 跨 國 企 業, 又 接 了 那 麼 多 跨 國 企 業 的 訂 單, 這 怎 麼 辦? 我 們 也 嘗 試 跟 大 陸 的 NGO 有 些 聯 繫, 好, 他 們 幫 我 們 取 得 一 些 洋 華 大 陸 工 廠 的 資 料, 這 對 我 們 在 抗 爭 上 是 有 一 些 幫 助 的 很 可 惜 越 南 資 訊 是 斷 的 我 的 意 思 是 說 我 們 都 在 嘗 試, 可 是 我 們 目 前 能 力 也 還 有 限 維 立 有 其 他 想 法, 我 們 可 以 多 交 換, 看 看 有 沒 有 什 麼 更 好 的 作 法 那 我 回 到 剛 剛 郭 老 師 的 問 題, 我 有 幾 個 回 應... 朱 維 立 : 阿 達 不 好 意 思, 我 的 問 題 不 是 兩 岸 三 地 的 勞 工 團 體, 我 的 問 題 其 實 是 我 們 都 知 道 要 行 動, 但 是 我 們 的 組 織 跟 行 動 要 往 哪 個 方 向 過 去 二 十 年 已 經 都 在 組 織 跟 行 動, 但 是 我 們 知 道 這 組 織 跟 行 動 出 了 問 題, 要 再 來 個 20 年 我 們 希 望 組 織 跟 行 動 往 哪 個 方 向 走? 我 的 意 思 是 這 樣 汪 英 達 : 我 們 都 一 直 在 做, 這 恐 怕 不 是 一 句 話 講 的 出 來 的 ( 丘 : 這 是 我 們 下 次 會 的 主 題 吧?) 對, 這 個 很 難 一 下 子 講 出 來, 不 過 這 當 然 很 重 要 我 先 講 比 較 可 以 回 應 的, 回 應 郭 老 師 的 幾 個 點 剛 剛 好 幾 位 都 有 提 到 創 業 的 成 功 率 很 低, 我 當 然 知 道 自 己 創 業 不 要 受 制 於 現 有 的 僵 固 或 是 公 務 機 關 資 本 主 義 的 這 麼 討 厭 的 束 縛 是 一 種 自 由, 是 對 自 由 的 想 望, 不 過 年 輕 人 想 要 出 來 創 業, 也 往 往 是 對 自 由 的 過 於 浪 漫 化 的 幻 夢, 我 想 開 咖 啡 廳, 多 半 是 開 咖 啡 廳 啊, 我 們 很 多 大 學 同 學 都 有 這 種 夢, 可 是 到 底 有 幾 個 咖 啡 廳 可 以 開 得 下 來? 幾 個 小 餐 廳 可 以 開 得 下 來? 這 個 代 表 什 麼 東 西 呢? 這 是 我 們 要 好 好 思 考 的 唸 過 大 學 的 人 常 常 有 自 以 為 高 人 一 點 的 幻 想, 我 不 要 去 做 那 些 工 作, 不 要 去 當 公 務 人 員 才 不 要 當 工 人, 我 要 自 己 搞 一 個, 可 是 自 己 能 夠 搞 出 什 麼 東 西 來? 我 覺 得 倒 不 如 我 們 好 好 實 實 在 在, 我 想 要 去 做 工 作 我 就 去 做, 那 我 在 工 作 場 所 上 爭 取 我 的 權 益 這 是 比 較 實 際 的 我 不 是 否 認 說 自 己 創 業 的 想 望, 可 是 現 實 上 往 往 注 定 是 失 敗 的 其 實 簡 委 員 跟 阿 斌 都 有 提 到, 我 的 想 法 比 較 接 近 阿 斌, 可 是 我 認 為 工 會 不 是 唯 一 的 我 認 為 我 們 不 能 放 棄 工 會, 放 棄 工 會 就 不 曉 得 可 以 走 到 哪 裡 去 了 但 工 會 有 它 非 常 嚴 重 保 守 化 的 傾 向, 我 們 必 須 時 時 監 督 它 我 們 必 須 要 有 更 彈 性 的 作 法 來 監 督 工 會, 來 跟 工

6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會 既 合 作 又 鬥 爭, 我 們 要 有 另 外 一 隻 腳 放 在 工 會 以 外 的 地 方 台 灣 各 個 不 同 的 社 運 工 作 者 互 相 交 流 的 情 況 是 有 限 的, 到 這 幾 年 稍 微 有 點 改 觀, 比 如 說 農 村 運 動 者 環 保 運 動 者 婦 女 運 動 者 工 運 往 往 固 守 在 自 己 的 場 域 裡 面, 跟 其 他 幾 種 運 動 者 不 太 有 關 係, 但 其 實 這 幾 年 來 其 他 幾 種 運 動 的 動 力 反 而 很 強, 工 運 反 而 看 起 來 沒 有 那 麼 可 觀, 舉 個 例 子, 前 陣 子 來 過 台 灣 放 過 片 子 也 做 過 幾 場 演 講 的 日 本 朋 友, 他 們 叫 做 素 人 之 亂, 就 給 我 和 一 些 朋 友 滿 大 的 啟 發 他 們 根 本 不 是 工 會, 而 是 開 二 手 店 的 老 板, 可 是 他 們 什 麼 都 搞, 亂 搞, 出 來 選 議 員, 可 是 讓 當 局 非 常 頭 痛, 看 起 來 不 是 多 大 的 勢 力, 可 是 自 己 以 一 種 另 類 創 意 社 運 形 式 出 來 是 很 有 趣 的 他 們 也 跟 日 本 的 所 謂 飛 特 族 的 工 會 是 有 聯 繫 合 作 的 這 種 是 更 可 以 想 像 的 發 展 我 覺 得 不 應 該 侷 限 在 工 會 裡 面 還 有 最 後 一 個, 至 於 組 織 的 可 能 性, 阿 斌 剛 剛 有 提 到, 新 型 態 的 工 會 法 有 開 了 一 個 可 能 性, 新 的 工 會 法 裡 面 有 一 個 產 業 工 會, 這 是 可 以 跨 公 司 的, 正 可 以 補 足 過 去 那 個 小 公 司 不 可 能 成 立 工 會 的 困 境 當 然 怎 麼 達 到 是 很 困 難 的, 但 是 我 們 看 現 在 的 勞 動 三 法 條 文, 只 要 在 一 個 工 作 場 所 的 員 工 有 一 半 參 加 工 會, 這 個 工 會 就 有 權 代 表 這 個 公 司 的 勞 工 跟 雇 主 談 判 打 個 比 方, 這 個 餐 廳 有 10 人, 假 如 有 6 個 人 參 加 了 工 會, 這 個 工 會 就 可 以 直 接 跟 資 方 行 文 說 要 跟 資 方 談 團 體 協 約, 資 方 如 果 拒 絕 是 可 以 罰 的 當 然 這 只 是 條 文, 在 實 際 的 作 法 上, 可 能 會 落 差 很 大 可 是 至 少 這 些 法 律 條 文 給 了 一 個 空 間, 未 來 工 會 的 組 織 工 作 者 是 可 以 利 用 這 樣 工 會 去 做 突 破 的 馬 才 專 : 因 為 時 間 是 真 的 滿 有 限 的, 我 簡 單 針 對 之 前 討 論 提 供 三 點 思 考 我 們 可 以 講 說 在 我 們 職 場 勞 動 歷 程 面 臨 著 很 多 風 險 的 建 構, 這 些 風 險 的 複 雜 性 也 越 來 越 高 我 指 出 三 條 思 維, 第 一 條 就 是 說 從 產 業 結 構 面 向 來 思 考, 中 小 型 企 業 聘 僱 人 力 佔 百 分 之 76 點 多, 如 果 是 從 台 灣 中 小 型 企 業 結 構 來 看, 中 小 型 企 業 佔 總 體 產 業 結 構 高 達 百 分 之 97 點 多 ( 丘 : 請 說 明 一 下 官 方 定 義 的 中 小 型 企 業 是?) 那 當 然 它 並 不 是 那 麼 小, 我 們 講 的 是 企 業 規 模 的 討 論 我 今 天 提 出 另 外 一 個 數 據, 從 勞 動 調 查 裡 面, 我 們 台 灣 中 小 型 企 業 平 均 壽 命 大 概 13 年 左 右, 所 以 你 講 從 日 本 終 身 僱 用 的 角 度

63 63 在 台 灣 也 沒 有 辦 法 去 實 踐, 這 是 職 場 勞 動 結 構 上 所 具 體 存 在 的 風 險 第 二, 歐 盟 有 許 多 的 研 究 指 出, 當 我 們 一 旦 落 入 到 非 典 勞 動 就 業 時, 當 他 試 圖 要 轉 入 正 式 勞 動 職 場, 普 遍 存 在 著 困 難 的 勞 動 跨 越, 這 也 是 職 場 所 存 在 的 危 機 我 們 現 在 在 談, 希 望 非 典 勞 動 可 以 成 為 職 場 上 新 鮮 人 中 高 齡 勞 動 的 踏 階 石, 但 從 西 方 的 勞 動 經 驗 就 告 訴 我 們, 這 是 不 可 能 被 實 踐 在 個 人 勞 動 參 與 的 歷 程 中 當 落 入 非 典 勞 動 的 範 疇 裡 面, 在 競 爭 日 益 的 職 場 中, 你 要 翻 身 的 機 會 是 不 太 可 能 的 所 以 現 階 段 當 面 對 勞 動 派 遣 相 關 法 制 化 討 論 的 時 候, 為 何 工 會 要 積 極 進 行 抵 制 行 動, 這 是 其 具 體 的 思 維 因 為 這 樣 的 訴 求 其 實 是 會 讓 年 輕 人 中 高 齡 落 入 非 常 高 度 風 險 的 職 業 選 擇 第 三 點 思 維, 我 個 人 感 覺, 剛 剛 簡 老 師 或 者 其 實 阿 斌 英 達 的 討 論 裡 面, 我 們 感 受 到 這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契 機, 就 是 所 有 的 貧 窮 現 象, 以 及 職 場 普 遍 薪 資 不 足 的 現 象, 不 能 僅 靠 總 統 跟 資 本 家 進 行 道 德 訴 求 說 你 們 要 加 薪, 就 可 以 加 薪 現 在 最 主 要 必 須 要 從 工 會 作 為 立 足 點 來 出 發, 畢 竟 到 目 前 為 止, 不 管 是 產 業 工 會 或 者 是 職 業 工 會, 各 自 有 不 同 的 平 台 與 困 境 現 在 討 論 的 工 會 法 的 確 開 啟 了 一 個 重 要 的 契 機, 以 這 樣 利 基 點, 建 築 在 工 會 平 台 上 面, 我 感 覺 有 非 常 多 參 與 的 空 間 可 以 被 創 造 出 來 我 也 感 覺 這 部 份 是 重 要 的 著 力 點, 畢 竟 現 今 薪 資 結 構 的 傾 斜, 是 必 須 由 下 而 上 的 角 度 去 思 考, 我 們 到 底 有 什 麼 樣 的 利 基 什 麼 樣 的 反 抗 基 礎 與 動 員 策 略, 得 以 協 助 我 們 在 解 決 薪 資 不 均 所 造 成 的 問 題 中, 繼 續 得 以 往 前 邁 進 之 處 朱 維 立 : 阿 肥 老 師 不 好 意 思, 我 一 分 鐘 回 應 關 於 勞 動 派 遣 的 問 題 因 為 馬 老 師 指 出 為 什 麼 工 會 反 對 派 遣 立 法, 自 主 工 聯 是 認 為 我 們 覺 得 關 於 勞 工 派 遣 立 法 必 須 談 清 楚, 到 底 立 法 是 禁 止 勞 動 派 遣 還 是 限 制 勞 動 派 遣 因 為 基 本 上, 現 在 中 正 勞 研 所 的 立 場 是 應 該 要 有 派 遣 法, 其 實 非 常 多 勞 研 所 的 老 師 都 支 持 派 遣 要 立 法, 他 們 認 為 這 樣 才 能 保 護 派 遣 勞 工 我 必 須 說 我 們 不 是 反 對 有 一 套 法 令 要 跑 出 來, 我 們 覺 得 基 本 的 立 法 精 神 跟 原 則 必 須 討 論 清 楚, 因 為 從 日 本 當 年 1975 年 遞 出 全 亞 洲 最 嚴 格 的 勞 動 派 遣 法 之 後, 我 們 發 現 一 件 事 情, 最 嚴 格 的 勞 動 派 遣 法 並 不 能 保 障 派 遣 勞 工, 反

6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而 在 20 年 後 的 日 本 出 現 窮 忙 族 跟 新 貧 時 代 的 來 臨 韓 國 社 會 更 不 用 到 20 年 的 時 間, 從 1997 年 來 亞 洲 金 融 風 暴, 它 實 施 勞 工 派 遣 制 度 後, 不 到 五 年 的 時 間 百 分 之 五 十 七 的 勞 工 變 成 派 遣 勞 工 我 們 要 問 中 正 勞 研 所 的 立 場 是, 今 天 如 果 要 立 勞 工 派 遣 法, 如 果 你 的 目 的 是 要 禁 止 勞 工 派 遣, 工 會 絕 對 大 聲 贊 同 不 要 說 工 會 都 不 管 派 遣 勞 工 的 權 益, 事 實 上 自 主 工 聯 協 助 非 常 多 派 遣 勞 工 爭 取 權 益, 包 含 國 美 館 派 遣 勞 工 爭 取 正 職 我 們 都 知 道 派 遣 勞 工 一 旦 成 為 派 遣 勞 工 就 非 常 難 有 翻 身 的 機 會, 李 老 師 的 數 據 清 楚 顯 示 一 件 事 情, 台 灣 派 遣 勞 工 是 12% 到 15% 還 不 是 韓 國 的 57%, 這 樣 的 數 字 已 經 很 恐 怖, 但 是 佔 所 有 就 業 人 口 來 講, 還 是 少 數, 我 們 還 有 很 大 的 機 會 可 以 禁 止 它 所 以 請 不 要 再 宣 傳 立 派 遣 法 可 以 保 障 勞 工 現 場 觀 眾 : 我 可 以 幫 維 立 補 充 一 下, 日 本 的 勞 動 派 遣 法 一 開 始 是 正 面 表 列, 後 來 就 變 成 負 面 表 列 了 ( 朱 : 所 以 是 放 寬 啊 )( 汪 : 你 這 要 解 釋 一 下, 大 部 分 人 聽 不 懂 這 個 名 詞 )( 朱 : 韓 國 更 是 如 此 啊, 它 想 要 保 障 派 遣 勞 工 都 已 經 來 不 及 了 ) 這 是 一 件 很 可 怕 的 事 情 馬 才 專 : 很 抱 歉 我 必 須 再 次 回 應 一 下 因 為 實 際 上 一 個 團 體 或 組 織 與 學 校 部 門 其 實 皆 存 在 著 不 同 意 見 的 組 成 我 並 不 是 說 要 去 刻 意 反 駁 什 麼, 或 者 說 在 中 正 勞 研 所 裡 面 有 部 份 老 師 贊 成 所 謂 的 派 遣 勞 動 立 法, 這 部 份 也 包 括 中 正 勞 研 所 跟 中 正 法 研 所 的 老 師, 但 這 不 意 謂 是 我 的 立 場 因 為 今 天 我 也 是 中 正 勞 研 所 的 一 份 子, 我 個 人 認 為 您 剛 剛 所 講 的, 從 日 本 經 驗 的 部 份 轉 化 來 作 為 思 構 與 探 索, 這 是 必 然 也 是 無 法 避 免 的, 畢 竟 他 們 有 許 多 值 得 我 們 學 習 的 經 驗 法 制 化 的 確 立 和 執 行 未 必 見 得 得 以 全 然 的 保 障 勞 工, 我 甚 至 更 不 認 為 會 是 在 彈 性 化 勞 動 的 發 展 介 面 當 另 外 一 個 介 面, 就 是 安 全 介 面 的 建 構 沒 有 辦 法 被 建 構 出 來 的 時 候, 這 種 勞 動 型 態 的 法 令 建 置, 根 本 缺 乏 談 述 的 基 礎 我 個 人 從 以 前 四 處 到 各 地 去 演 講 時 候, 就 不 贊 成 現 階 段 裡 面 去 制 定 派 遣 勞 動 的 專 法, 我 想 個 人 這 部 份 的 想 法 是 必 須 要 在 這 裡 說 明 清 楚 的, 並 不 是 說 中 正 勞 工 系 或 是 勞 工 所 的 老 師 都 贊 成 派 遣 法 立 法

65 65 丘 延 亮 : 我 想 我 們 談 到 很 多 題 目 它 們 真 是 應 該 繼 續 發 展 下 去, 我 想 我 們 每 個 人 都 有 這 個 欲 望, 也 許 主 辦 方 可 以 整 個 系 列 的 談 下 去 我 要 講 的 一 件 事 情 是, 其 實 我 的 討 論 在 今 天 跟 原 住 民 自 治 法 抗 爭 是 完 全 一 樣 的, 政 府 要 訂 立 自 治 法, 但 是 有 抗 爭 的 團 體 就 是 怎 麼 都 要 把 自 治 法 擋 掉, 為 什 麼 擋 掉? 很 簡 單, 因 為 自 治 法 不 能 由 人 家 訂 的, 因 為 人 家 訂 的 就 不 叫 做 自 治 法, 人 家 訂 的 就 叫 做 他 治 法 或 者 如 孫 大 川 講 的 共 治 法, 不 管 你 怎 麼 好 的 他 治 共 治 都 不 是 自 治 所 以 戰 略 上 要 把 它 幹 掉, 幹 掉 一 次 算 一 次 所 以 我 說, 派 遣 法 跟 自 治 法 在 這 地 方 是 很 相 似 的 不 管 是 孫 大 川 說 我 們 試 跑 第 一 壘, 其 實 那 是 給 機 會 被 人 家 殺 掉, 一 壘 根 本 就 上 不 了, 不 要 騙 我 上 了 一 壘 要 一 直 上 二 壘, 沒 有 這 樣 的 代 誌! 從 僱 佣 原 理 來 講, 派 遣 根 本 就 是 胡 搞 的 事 情, 根 本 就 是 不 能 成 立 的, 根 本 就 是 違 反 工 資 僱 佣 的 基 本 原 則, 它 試 圖 讓 每 個 人 都 變 成 包 商, 包 商 就 不 是 工 資 關 係 所 以 這 東 西 還 是 要 繼 續 再 談, 說 明 它 根 本 不 是 僱 佣 僱 佣 的 根 本 原 理 是 生 產 出 來 的 東 西 由 僱 佣 者 負 責 呀! 日 本 人 是 最 開 始 亂 搞 的, 說 工 人 要 自 己 QC (Quality Control), 由 工 人 們 互 相 你 Q 我, 我 Q 你 ; 那 為 什 麼 要 你 這 個 資 本 主 和 管 理 者 去 開 工 廠!? 工 廠 是 你 的, 為 什 麼 QC 要 我 Q? 對 不 對? 這 東 西 就 是 一 開 始 就 不 對 這 是 很 好 的 結 尾, 可 以 把 所 有 的 討 論 議 題 打 開 來 簡 錫 堦 : 我 並 不 是 反 對 組 織 工 會 啦, 阿 斌 不 要 誤 會 工 會 緩 不 濟 急, 是 說 全 球 工 會 組 織 發 展 越 來 越 困 難, 組 織 率 都 在 往 下 掉, 台 灣 要 往 上 升 機 會 不 大 何 況 工 會 比 過 去 更 糟 糕, 因 為 大 多 是 會 務 型 或 是 自 利 型 工 會, 偶 而 有 機 會 我 還 是 會 去 工 會 上 課, 但 是 談 到 意 識 型 態 跟 思 想 訓 練, 工 會 成 員 大 都 沒 有 興 趣 工 會 座 談 投 資 理 財 反 倒 比 較 多 人 會 來 聽 工 會 不 再 思 考 國 家 願 景 勞 工 未 來 是 什 麼, 工 會 幹 部 看 不 到 前 景 有 一 絲 希 望 推 動 稅 改 的 時 候 我 跑 一 圈 台 灣, 反 應 冷 淡 ; 雖 然 綜 所 稅 中, 薪 資 所 得 佔 租 稅 負 擔 率 75%, 資 本 家 因 為 享 有 租 稅 優 惠 只 繳 很 輕 的 稅, 這 是 不 公 平 的 階 級 問 題, 但 絕 少 有 人 站 出 來 呼 應, 為 稅 制 改 革 嗆 聲, 幸 好 2008 年 430 稅 改

6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84 場 窮 忙 族 : 勞 工 經 濟 與 社 會 分 配 遊 行, 動 員 最 多 的 是 銀 行 員 工 會, 可 見 經 營 工 會 很 重 要 台 灣 政 治 的 改 變 不 是 靠 台 獨 組 織, 而 是 思 想 改 變, 意 識 型 態 很 重 要 當 初 新 潮 流 是 如 何 改 變 與 影 響 政 治? 我 在 新 潮 流 裡 頭 負 責 組 織 與 動 員, 初 始 階 段 是 沒 有 能 力 動 員 的, 直 到 解 嚴 之 後 整 個 社 會 思 想 的 改 變, 過 程 中, 我 清 楚 地 看 到 這 個 改 變 現 在 可 試 著 從 貧 窮 的 社 會 運 動 去 刺 激 工 會, 工 會 必 須 瞭 解 貧 窮 議 題, 跟 工 人 生 活 是 息 息 相 關 的 從 一 個 社 會 運 動 出 發, 再 回 到 工 會, 或 許 可 讓 工 會 重 返 思 想 訓 練, 回 到 階 級 鬥 爭 的 思 考, 擴 散 影 響 力 跟 再 度 啟 動 集 結 能 量 丘 延 亮 : 謝 謝, 今 天 討 論 時 間 超 過 太 多 了, 我 想 大 家 應 該 都 覺 得 很 豐 富, 我 們 也 許 可 以 再 繼 續, 或 是 有 一 個 系 列 另 外 提 一 個 很 有 趣 的 事 情, 香 港 有 人 試 圖 組 織 失 業 者 大 聯 合, 這 念 頭 不 只 是 香 港 才 有, 因 為 對 於 貧 窮 現 象 來 講, 失 業 不 是 失 業 者 製 造 出 來 的 問 題, 是 製 造 失 業 者 的 政 府 和 資 本 製 造 出 來 的 問 題, 所 以 失 業 也 是 一 種 職 業! 大 家 當 然 可 以 組 織 起 來 我 們 就 到 這 裡, 謝 謝 大 家

67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 文 化 批 判 論 壇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主 持 人 : 林 純 德 ( 文 化 大 學 大 眾 傳 播 系 助 理 教 授 文 化 研 究 學 會 常 務 理 事 ) 侯 慧 杰 [ 子 陽 ] ( 北 京 同 行 工 作 組 負 責 人 ) 曹 文 傑 ( 香 港 女 同 學 社 執 行 幹 事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性 別 研 究 博 士 候 選 人 ) Jacqueline/Leo ( 香 港 跨 性 別 性 工 作 者 碩 士 生 ) 與 談 人 : 亞 偉 ( 香 港 午 夜 藍 項 目 統 籌 ) 王 蘋 ( 台 灣 性 別 人 權 協 會 秘 書 長 ) 喀 飛 ( 台 灣 同 志 諮 詢 熱 線 協 會 常 務 理 事 ) 高 旭 寬 ( 台 灣 跨 性 別 權 益 行 動 會 發 言 人 ) 梁 益 誌 [ 小 星 ] ( 南 人 窩 獨 立 工 作 室 負 責 人 第 二 屆 高 雄 同 志 遊 行 聯 盟 總 召 ) 林 純 德 : 非 常 歡 迎 各 位 出 席 今 晚 的 座 談 會, 我 們 這 次 座 談 會 非 常 榮 幸 地 邀 請 兩 岸 三 地 重 量 級 的 同 運 人 士 蒞 臨 我 們 邀 請 了 非 常 美 豔 的 來 自 香 港 但 也 長 期 在 大 陸 從 事 生 理 男 性 性 工 作 人 權 運 動 的 妖, 各 位 請 留 意, Jacqueline/Leo 不 喜 歡 人 家 稱 她 為 跨 性 別 她 希 望 大 家 直 接 稱 她 妖? 不 要 稱 她 跨 性 別, 因 為 她 覺 得 跨 性 別 這 個 辭 彙 太 乾 淨 了, 她 拒 絕 援 用 這 個 潔 淨 化 的 辭 彙 我 們 今 晚 座 談 會 除 了 邀 請 了 來 自 香

6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港 的 美 豔 而 充 滿 動 能 的 妖 權 運 動 份 子 外, 我 們 在 地 也 不 遑 多 讓, 因 為 經 常 在 同 志 運 動 場 合 裡 以 自 身 的 健 美 身 體 反 抗 主 流 社 會 性 / 別 身 體 規 範 的 梁 小 星 也 是 今 晚 的 與 談 人 除 了 港 台 的 兩 位 同 運 巨 星 外, 我 們 也 很 榮 幸 地 邀 請 到 北 京 的 郭 子 陽 香 港 的 曹 文 傑 與 亞 偉, 亞 偉 正 在 路 上, 等 會 就 趕 到, 以 及 台 灣 的 王 蘋 喀 飛 與 旭 寬 非 常 感 謝 各 位 大 駕 光 臨 首 先 要 上 場 的 是 來 自 北 京 的 郭 子 陽, 他 本 名 叫 侯 慧 杰, 不 過 他 希 望 大 家 都 叫 他 郭 子 陽, 他 是 北 京 同 行 工 作 組 的 負 責 人, 將 為 我 們 解 說 大 陸 現 在 面 臨 什 麼 樣 的 宗 教 右 派 的 反 挫 勢 力, 他 將 聚 焦 在 大 家 比 較 熟 悉 的 呂 麗 萍 跟 孫 海 英 夫 婦 所 發 表 的 一 連 串 反 同 恐 同 的 言 論 郭 子 陽 : 今 天 主 要 跟 大 家 分 享 的 是 前 段 時 間 呂 麗 萍 和 孫 海 英 夫 婦 的 一 個 事 件, 那 在 介 紹 那 個 事 件 的 整 個 經 過 之 前, 我 先 大 概 的 跟 大 家 分 享 一 下 大 陸 現 在 同 志 運 動 和 宗 教 勢 力 的 背 景 現 在 宗 教 勢 力 的 背 景, 就 是 在 改 革 開 放 之 前, 大 陸 是 陸 陸 續 續 有 一 些 宗 教 的, 那 這 個 宗 教 其 實 是 多 多 少 少 會 有 官 方 背 景, 那 個 時 候 呢, 同 性 戀 議 題 在 大 陸 沒 有 發 展 得 很 好, 另 外 也 是 一 個 很 隱 私 的 問 題, 包 括 當 時 宗 教 是 合 法 的 地 位, 但 同 性 戀 和 同 性 性 行 為 還 是 罪 當 時 是 要 被 抓 的, 在 文 革 前 後, 流 氓 罪 雞 奸 罪 等 跟 同 性 有 關 的 處 罰 被 抓 後 是 可 能 被 槍 斃 的 所 以 當 時 跟 宗 教 的 對 立 其 實 是 沒 有 的 在 改 革 開 放 以 後, 反 而 因 為 更 多 的 保 守 派 宗 教 進 入 到 大 陸, 然 後 當 時 的 政 策 其 實 是, 相 對 於 我 們 的 改 變, 也 是 換 湯 不 換 藥, 本 質 是 沒 有 變 的, 其 實 還 是 很 緊 張 進 來 的 一 些 宗 教, 還 是 需 要 去 遵 循 一 些, 就 是 除 了 法 律 以 外, 還 是 要 有 一 些 這 種 類 似 于 愛 國 的 條 例 呀 等 等, 所 以 當 時 那 個 進 來 以 後, 反 而 都 是 一 些 很 右 派 的 保 守 宗 教, 因 為 他 們 都 看 好 大 陸 市 場, 他 們 覺 得 要 把 大 陸 市 場 作 為 他 們 的 一 個 起 點, 那 就 是 因 為, 在 文 化 大 革 命 以 後, 因 為 之 前 呢, 大 陸 的 更 多 的 信 仰 其 實 還 是 信 仰 馬 克 思 主 義 列 寧 主 義 等 等 這 些, 那 在 之 後, 社 會 動 盪 等 等 一 些 原 因 以 後, 整 個 的 信 仰 破 裂, 更 多 的 人 由 於 信 仰 潰 堤, 導 致 很 多 的 年 輕 人 於 是 尋 求 一 個

69 69 宗 教 的 庇 護 就 是 在 同 時, 那 個 時 候 更 多 就 是 基 督 教, 保 守 的 宗 教 就 進 來 了, 進 來 以 後 呢, 在 90 年 的 時 候, 印 象 最 深 的 就 是 一 個 韓 國 的 教 會, 公 開 讚 揚 中 國 大 陸 是 作 為 他 們 最 為 看 重 的 一 個 市 場, 在 那 些 保 守 派 進 來 以 後, 其 實 是 影 響 了 整 個 本 土 的 基 督 教 的 發 展, 因 為 在 文 化 大 革 命 的 十 幾 年, 本 土 的 教 會 跟 世 界 上 其 他 教 會 是 有 一 個 脫 節, 本 身 中 國 大 陸 之 前 有 的 那 些 教 會 跟 世 界 上 這 些 教 義 呀 等 等 已 經 落 後 了 十 幾 年, 等 這 些 保 守 派 宗 教 進 來 以 後, 對 這 些 本 土 之 前 的 宗 教 也 是 有 很 大 的 影 響 另 外 就 是 說, 因 為 在 中 國 大 陸, 傳 教 是 不 合 法 的, 包 括 對 於 宗 教 的 進 入, 政 府 管 控 是 非 常 嚴 的 這 個 時 候, 雖 然 他 們 有 著 相 當 保 守 的 教 義, 但 他 們 是 被 包 裝 成 另 外 一 種 身 分, 可 能 是 心 理 諮 詢 師 等 等 這 些 身 分, 去 大 學 呀, 去 這 些 地 方 傳 教, 包 括 之 後 會 提 到 的 孫 海 英 和 呂 麗 萍, 他 們 呢 就 是 在 之 前 開 了 一 個 藝 術 學 校, 那 個 藝 術 學 校 本 身 的 目 的 其 實 就 是 為 了 傳 教 而 設 立 因 為 他 們 是 共 產 黨 員, 在 大 陸, 共 產 黨 員 的 話 其 實 是 不 能 信 任 何 其 他 的 宗 教 信 仰 的, 那 本 身 是 已 經 違 反 了 共 產 黨 的 條 例, 所 以 他 們 就 只 好 偽 裝 成 一 個 學 校 的 名 義, 以 辦 學 校 的 名 義 在 中 國 進 行 傳 教, 那 這 個 實 際 上 就 是 美 國 的 保 守 組 織, 那 這 個 組 織 其 實 帶 有 一 些 反 華 的 性 質, 並 且 也 是 恐 同 的 一 個 教 派, 一 直 在 美 國 國 會 對 於 大 陸 政 府 都 是 很 不 友 好 的 態 度 他 們 之 後 在 現 在 大 陸 數 個 城 市 建 立 了 很 多 分 會, 是 利 用 大 學, 就 是 以 心 理 學 的 名 義 去 散 播 恐 同 的 一 些 資 訊, 並 且 他 們 也 是 一 個 性 保 守 的 教 派, 在 布 希 政 府 的 那 段 時 間, 他 們 明 目 張 膽 的 去 宣 揚 禁 欲 貞 操 等 是 防 艾 最 有 效 的 一 種 手 段, 並 且 還 宣 傳 可 以 治 療 同 性 戀 等 等 然 後 另 外 就 是 香 港 的 部 份, 這 個 部 份 香 港 的 同 志 可 能 會 繼 續 分 享, 這 個 是 在 06 年 05 年 的 時 候, 他 們 以 性 學 專 家 的 身 分 受 到 性 學 會 的 邀 請 去 講 學, 那 這 個 先 是 被 我 們 當 時 的 一 些 機 構 發 現 他 內 容 是 有 一 些 是 關 於 治 療 同 性 戀 的, 也 是 大 陸 的 一 些 同 志 組 織, 透 過 各 種 途 徑, 揭 穿 了 這 個 教 會 的 這 種 行 為, 然 後 給 他 一 些 壓 力, 包 括 就 是 人 民 給 中 國 政 府 寫 信 揭 發, 給 邀 請

7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這 個 組 織 的 機 構 施 加 壓 力 等 等, 之 後 這 個 性 學 會 的 活 動 被 迫 取 消 掉 那 另 外 就 是 我 現 在 要 談 的, 孫 海 英 和 呂 麗 萍 的 事 情 最 早 的 時 候 呢, 孫 海 英 在 07 年 的 時 候 就 在 一 次 公 開 的 媒 體 採 訪 中 就 提 到 了 同 性 戀 是 犯 罪, 當 時 在 中 國 大 陸 就 引 起 了 很 大 的 反 響, 因 為 大 家 覺 得 作 為 一 個 公 眾 人 物 為 什 麼 會 有 這 種 很 歧 視 性 的 言 論, 最 後 才 知 道 原 來 他 是 基 督 教 那 這 次 的 孫 呂 事 件 最 早 的 時 候 的 爆 發 點 就 是 現 在 內 地 最 火 的, 在 臺 灣 應 該 也 知 道, 就 是 微 博, 其 實 就 是 類 似 推 特 的 新 媒 體, 最 早 是 因 為 在 微 博 有 一 段 視 頻, 美 國 德 州 的 演 員 假 扮 一 個 同 性 戀 的 家 庭, 然 後 在 一 個 餐 廳 去 考 驗 看 服 務 員 對 他 們 不 友 好, 那 周 圍 的 人 對 他 們 是 什 麼 樣 的 態 度, 那 這 個 視 頻 出 來 以 後, 經 過 蔡 康 永 的 轉 發, 然 後 其 他 別 人 也 陸 續 在 轉 發, 那 這 個 同 時 呢 就 是 美 國 當 時 是 同 性 戀 婚 姻 合 法, 然 後 就 因 為 這 個 事 情 呢, 在 美 國 的 兩 個 牧 師, 針 對 同 性 婚 姻 合 法, 發 佈 了 恐 同 言 論, 那 就 是 這 個 時 候 呢,6 月 26 號 那 個 時 候, 呂 麗 萍 就 轉 發 那 個 微 博, 就 很 支 持 那 個 牧 師 的 一 些 觀 點 和 理 論, 同 時 期 就 是, 因 為 微 博 上 也 有 很 多 同 志 機 構 和 同 志 個 人, 由 淡 藍 網 發 起 的 抵 制, 之 後 同 志 親 友 會 就 跟 進, 然 後 其 他 的 機 構 就 陸 陸 續 續 進 來, 一 起 來 去 抵 制 他 們 在 幾 天 以 後, 呂 麗 萍 又 發 了 第 二 條 微 博, 然 後 在 這 個 時 候 呢, 很 大 的 一 個 推 動 就 是 蔡 康 永, 蔡 康 永 發 佈 了 一 個 譴 責, 其 他 的 就 陸 陸 續 續 在 跟 進, 那 之 後 就 是 一 些 媒 體 的 報 導, 同 時 那 時 候 呢, 就 是 他 們 發 佈 恐 同 言 論 的 時 候, 在 微 博 上 有 很 多 的 同 志 朋 友 自 發 地 組 織 起 來 去 抵 制 他 們, 這 個 男 孩 他 是 錄 了 一 首 歌, 現 在 在 微 博 上 也 是 很 火 的, 那 這 個 他 是 自 稱 為 麗 萍 姐 姐, 透 過 一 些 惡 搞 的 行 為 方 式 拍 了 很 多 視 頻 來 去 抵 制 呂 麗 萍 和 孫 海 英 夫 婦, 那 之 後 呢, 就 是 幾 個 重 要 的 推 動, 第 一 就 是 蔡 康 永, 蔡 康 永 在 29 號, 呂 麗 萍 發 完 了 那 個 微 博 以 後, 因 為 當 時 臺 灣 的 媒 體 也 報 導 了 相 關 的 事 情, 蔡 康 永 就 發 了 這 條 微 博 呂 小 姐 你... 等 等 這 些, 那 他 當 時 發 表 了 這 條 微 博, 香 港 臺 灣 很 多 藝 人 就 去 支 持 他, 那 另 外 一 個 就 是 甯 財 神 和 杜 汶 澤, 甯 財 神 是 大 陸 很 有 名 一 個 編 劇, 他 當 時 發 了 一 條 模 棱 兩 可 的 消 息, 他 的 意 思 類 似 於 同 性 戀 應 該 都 是 比 較 精 英 的, 那 我 們

71 71 沒 有 必 要 去 自 卑 等 等, 那 很 多 人 反 駁 他 說 你 的 這 種 言 論 其 實 是 沒 有 什 麼 分 別 的 那 姚 晨 的 一 個 推 動 就 是, 他 們 在 微 博 上 的 互 相 謾 駡, 引 起 了 很 多 媒 體 關 注, 包 括 就 是 信 樂 團 的 信, 他 當 時 在 微 博 上 支 持 的 同 時 用 了 粗 口, 最 後 因 為 壓 力 把 那 個 微 博 刪 掉, 然 後 之 後 是 宋 丹 丹, 宋 丹 丹 是 內 地 很 有 名 的 一 個 演 員, 當 時 她 連 續 發 了 很 多 條 同 性 戀 的 微 博 另 外 還 包 括 CCTV,CCTV 是 官 方 的 電 視 臺, 那 這 個 電 視 臺 能 夠 去 播 放 同 性 戀 的 內 容 已 經 是 很 少, 那 他 這 次 其 實 是 很 客 觀 的 去 報 導 了 這 次 事 件, 另 外 最 重 要 的 就 是, 他 在 當 時 使 用 的 名 詞 是 同 志 兩 個 字, 因 為 在 大 陸 呢 同 志 兩 個 字 是 非 常 政 治 意 義 的, 那 在 當 時 呢 CCTV 能 使 用 同 志 兩 個 字 我 們 之 後 也 覺 得 改 變 是 非 常 大 的 那 另 外 就 是 騰 訊 網 的 一 個 編 輯, 他 其 實 也 是 一 個 基 督 教 的 教 徒, 他 的 評 論 很 偏 向 呂 麗 萍 這 一 塊, 那 之 後 我 們 這 些 機 構 和 個 人 透 過 聯 名 給 他 們 寫 信, 給 他 們 編 輯 部 打 電 話, 通 過 各 種 施 壓, 導 致 他 們 最 後 去 把 整 個 文 章 給 修 改 掉 之 後, 侯 孝 賢 因 為 蔡 康 永 的 這 個 推 動, 講 到 金 馬 獎 不 能 控 制 得 主 的 發 言, 因 為 呂 麗 萍 是 上 屆 金 馬 獎 得 主, 但 不 支 持 不 認 同 任 何 歧 視 性 言 論, 關 於 邀 請 呂 小 姐 來 台 頒 獎 一 事 會 暫 緩 進 行 就 透 過 這 些 事 情, 媒 體 有 很 大 篇 幅 的 報 導 這 個 戰 果 呢, 我 們 大 概 統 計 了 一 下, 有 76 個 你 應 該 都 能 叫 上 名 字 來 的 一 些 人, 熟 悉 的 除 了 內 地 的 一 些 很 有 名 的 演 員 學 者 以 外, 臺 灣 的 就 蔡 康 永 啊! 范 瑋 琪 啊! 大 小 S 啊! 黃 耀 明 等 等 這 些, 將 近 百 人 都 是 在 支 持 同 志, 之 後 就 有 更 多 的 主 流 媒 體 來 開 始 報 導, 但 這 些 報 導 也 都 是 很 客 觀 的, 包 括 深 圳 電 視 臺, 鳳 凰 衛 視, 江 蘇 衛 視 等 等, 並 且 江 蘇 衛 視 的 孟 非, 他 是 很 有 名 的 一 個 主 持 人, 也 是 非 常 的 力 挺 同 志, 在 他 的 節 目 上 很 公 開 的 表 達 了 對 呂 麗 萍 和 孫 海 英 恐 同 言 論 的 質 疑, 並 且 還 甚 至 提 出 了 請 孫 呂 夫 婦 反 思 自 己 應 該 如 何 做 人 至 於 網 媒 的 一 些 專 題 報 導 那 這 個 就 是 我 剛 剛 提 到 的 騰 訊 網 的 基 督 徒 編 輯 我 們 之 後 再 統 計 了, 就 是 活 動 以 來 大 概 有 十 多 家 的 同 志 機 構 聯 合 推 動 了 一 個 抵 制, 共 有 630 萬 人 的 迴 響, 通 過 網 路, 有 更 多 的 人 支 持

7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和 轉 發, 總 共 有 三 百 多 家 將 近 四 百 家 的 媒 體 報 導 了 本 次 的 事 件, 有 76 個 名 人 公 開 地 去 力 挺 同 志, 譴 責 孫 海 英 和 呂 麗 萍 恐 同 的 這 個 事 情 戰 果 呢 我 覺 得 就 是, 除 了 剛 剛 那 些 名 人 的 推 動 外, 通 過 這 次 事 件 讓 更 多 人, 包 括 媒 體, 能 夠 正 面 地 去 把 同 志 議 題 公 開 化 包 括 媒 體 的 報 導, 包 括 之 後 會 有 陸 陸 續 續 一 些 關 於 同 性 戀 的 節 目, 包 括 之 後 因 為 這 個 事 情 一 些 同 志 婚 姻 的 討 論, 這 個 在 內 地 電 視 臺 能 夠 播 出 和 錄 製 其 實 是 非 常 非 常 有 轉 折 的 一 個 點 之 後 引 起 了 社 會 大 眾 整 個 的 一 個 大 討 論, 當 時 那 兩 個 月, 所 有 的 人 都 在 討 論 這 些, 孫 海 英 和 呂 麗 萍 的 這 個 事 情 我 們 總 結, 這 次 能 夠 這 麼 成 功 的 去 抵 制 他 們, 能 有 那 麼 多 很 好 的 戰 果, 我 們 發 現 現 在 呢, 就 是 利 用 了 新 的 媒 體, 因 為 微 博 是 在 近 兩 年 才 紅 起 來 的 一 個 社 交 網, 一 個 新 媒 體, 我 們 利 用 了 微 博 的 這 種 負 擔 面 廣 人 員 多 的 這 種 整 個 的 去 獲 勝 的 一 個 效 應, 更 多 的 人 能 夠 參 與 進 來 那 另 外 就 是, 因 為 之 前 呢, 大 陸 的 同 志 機 構 並 沒 有 面 對 公 共 事 件 的 經 驗, 那 這 次 是 一 個 很 好 的 契 機, 大 家 能 夠 不 約 而 同 的 去 站 起 來 共 同 推 動 一 個 事 情 透 過 這 次 事 件 之 後, 我 們 認 為 到 是 否 要 更 多 的 去 有 些 協 作 和 合 作, 在 遇 到 今 後 一 些 這 種 公 共 事 件 的 時 候, 能 夠 更 即 時 的 有 一 個 聯 合 的 推 動 那 另 外 就 是, 社 群 內 部 互 相 之 間 的 一 種 協 調 那 策 略 上 體 認 到 一 個 多 樣 性, 透 過 視 頻 啦! 網 站 啦! 打 電 話 這 些, 各 方 面 去 施 壓 這 些, 那 我 們 也 是 一 直 在 看, 並 沒 有 說 一 直 針 對 於 他 們 兩 人 的 言 論 再 去 作 一 些 很 極 端 的 抵 制, 網 友 呢, 還 是 會 有 一 些 謾 駡, 包 括 一 些 污 辱 人 身 攻 擊 的 一 些 行 為, 所 以 我 們 也 是 在 思 考, 怎 樣 能 夠 去 把 這 些 事 情 炒 起 來 以 後, 這 些 機 構 能 夠 有 效 的 去 控 制 住, 不 然 我 們 也 討 論 到, 如 果 說 真 的 這 麼 多 人 去 圍 剿 她 的 話, 到 最 後 呢, 社 會 的 輿 論 是 否 會 再 偏 向 於 她, 再 把 她 塑 造 成 一 個 受 害 者 的 身 分 那 另 外 就 是 名 人 效 應, 那 這 個, 包 括 媒 體 也 是, 最 有 效 的 一 個, 看 怎 麼 樣 經 過 名 人 和 媒 體 有 一 個 溝 通 那 延 伸 呢 就 是, 同 時 就 是 澳 華 文 聯 邀 請 了 孫 呂 夫 婦 去 澳 洲 演 出 一 個 話 劇, 那 這 些 機 構 又 發 起 了 給 澳 華 文 聯 一 人 一 封 信 的 活 動, 透 過 給 主 辦 方 打 電 話 和 發 郵 件 的 形 式 去 抵 制 孫

73 73 呂 夫 婦, 希 望 他 們 不 要 邀 請 那 最 後, 因 為 澳 華 文 聯 的 背 景 是 中 國 官 方, 那 是 中 國 政 府, 那 這 個 可 能 改 變 不 了, 但 我 們 也 是 希 望 通 過 這 個 能 夠 給 中 國 政 府 一 些 態 度, 一 些 表 明, 那 另 外 就 是, 當 時 是 有 一 些 澳 洲 的 同 志 和 一 些 機 構 是 希 望 能 夠 到 當 地 的 現 場 去 組 織 抗 議, 那 最 後 是 沒 有 成 行 再 往 後 呢 就 是, 這 兩 天 的, 十 月 十 多 號 的 時 候, 這 是 新 的 一 部 電 影, 孫 呂 夫 婦 都 有 參 演, 我 們 發 現 在 19 號 的 時 候, 又 有 一 條 新 的 微 博, 是 一 條 媒 體 的 微 博, 就 在 說 呂 麗 萍 和 孫 海 英 被 舉 牌 抗 議, 就 是 說 這 個 導 演 執 導 了 這 部 電 影, 就 舉 行 了 海 報 的 發 佈 儀 式, 但 是 發 佈 以 後, 他 們 倆 個 離 開 的 時 候, 遭 到 一 男 子 的 舉 牌 抗 議, 這 個 微 博 就 解 釋 說 可 能 是 前 陣 子 呂 麗 萍 反 同 言 論, 引 來 第 一 次 有 組 織 的 抵 制 行 為 那 這 個 行 為 呢, 當 時 我 們 這 些 機 構 看 到 以 後, 因 為 在 北 京 發 生, 我 們 這 些 所 有 的 機 構 就 有 在 通 氣, 就 發 現 其 實 我 們 機 構 之 間 並 沒 有 去 做 類 似 的 行 為, 當 時 就 知 道 可 能 是 電 影 製 片 方 故 意 地 利 用 同 志 議 題 在 炒 作, 那 同 時 呢, 我 們 就 在 想 這 個 應 對 策 略, 就 是 說, 怎 麼 樣 通 過 他 的 這 個 炒 作, 我 們 再 去 把 這 個 同 志 議 題 去 引 一 下, 利 用 他 的 炒 作 來 炒 作 一 下 這 個 是 當 時 微 博 上 的 一 個 圖 片, 右 邊 那 個 就 是 有 在 抵 制 之 後 呢, 舉 牌 抗 議 那 個 聲 明 完 了 以 後 呢, 導 演 在 微 博 上 就 發 出 聲 明 就 是 說, 他 的 影 片 遭 受 到 各 大 影 院 的 禁 播, 當 時 製 片 方 發 表 了 一 個 聲 明, 什 麼 保 留 法 律 起 訴 權 這 些, 當 時 我 們 就 直 接 諮 詢 了 各 地 影 院, 因 為 當 時 還 沒 有 上 映, 問 了 以 後, 各 大 影 院 並 沒 有 聽 說 這 個 事 情, 所 以 我 們 就 更 明 確 他 們 是 在 故 意 利 用 同 志 議 題 和 孫 呂 夫 婦 的 議 題 來 去 炒 作 這 個 電 影, 包 括 他 們 用 一 些 同 志 網 站 的 截 圖, 調 查 發 現 其 實 是 他 們 自 己 後 期 製 作 的 抵 制 圖 片, 這 個 時 候 呢, 我 們 在 想 如 何 回 應, 那 第 一 還 是 透 過 微 博, 能 夠 去 表 明 一 些 態 度, 當 時 我 們 也 是 希 望 這 些 機 構 能 夠 針 對 他 們 這 個 炒 作 的 行 為 有 一 份 公 開 的 聲 明, 那 另 外 就 是 首 映 現 場, 因 為 他 在 杭 州 舉 行, 我 們 也 是 聯 繫 了 杭 州 當 地 一 些 組 織 和 網 站 的 一 些 個 人 去 現 場 抗 議, 抗 議 的 時 候 呢, 很 有 效 的 就 是 因 為, 在 主 持 人 說 呂 麗 萍 和 孫 海 英 走 紅 地 毯, 主 持 人 報 完 名 字 但 是 他 們 兩 個 沒 有 走, 他 們 兩 個 是 從 後 門 進 來 的, 當 時 媒 體 也 是 採 訪 他 們 兩 個, 孫 海 英 的 一 個 言 論 也 說, 這 部 電 影 他 們 只 是 配 角, 這 樣 的 抵 制 對

7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他 們 來 說 是 毫 無 意 義 的 也 是 通 過 這 些 我 們 能 夠 看 到, 抗 議 和 抵 制 還 是 很 有 效 果 的, 畢 竟 現 在 通 過 這 一 系 列 的 行 為 和 言 論 其 實 能 夠 看 到, 對 於 孫 呂 夫 婦 影 響 也 是 很 大 的 最 後 呢, 我 們 也 是 通 過 一 些 思 考 後 發 現, 因 為 越 來 越 多 的 保 守 派 的 教 派 進 入 到 中 國 以 後, 現 在 越 來 越 多 的 傳 教 以 後, 那 這 個 是 中 國 大 陸 今 後 必 須 要 面 對 的 一 個 議 題, 就 是 怎 麼 樣 去 面 對 與 保 守 宗 教 之 間 的 矛 盾, 以 及 如 何 去 處 理 這 些 矛 盾, 因 為 之 前 是 並 沒 有 太 大 的 經 驗 的, 這 種 事 情 陸 陸 續 續 會 有 一 些, 但 是 並 沒 有 這 種 很 大 的 矛 盾, 這 是 今 後 必 需 要 面 對 的, 那 我 們 就 在 考 慮 怎 麼 樣 有 效 地 有 策 略 地 去 解 決 這 個 矛 盾, 那 這 個 也 是 需 要 多 去 看 臺 灣 和 香 港 的 經 驗 另 外, 我 們 究 竟 是 要 坐 以 待 斃? 還 是 要 主 動 出 擊, 去 針 對 宗 教 的 議 題 去 多 一 些 行 動? 因 為 中 國 是 缺 乏 這 種 反 歧 視 同 志 聯 盟 這 類 機 構, 所 以 在 面 臨 公 共 事 件 的 時 候, 並 沒 有 一 個 很 好 的 機 構 能 夠 協 調 起 來, 並 代 表 一 些 機 構 去 做 一 些 什 麼 樣 的 事 情, 我 們 目 前 也 是 在 去 慢 慢 建 立 這 樣 子 的 聯 盟 那 最 後, 同 志 與 保 守 派 的 教 義 的 對 抗, 是 否 會 影 響 到 整 個 LGBT 群 體 跟 宗 教 間 的 問 題, 因 為 保 守 派 的 宗 教 雖 然 跟 其 他 大 陸 教 派 的 教 義 和 門 派 完 全 不 一 樣, 但 他 們 之 間 還 是 會 互 相 有 影 響 比 如 你 看 現 在 很 多 佛 教 道 教 的 網 站 也 都 能 夠 看 到 基 督 教 的 影 子, 在 大 陸, 佛 教 等 等 這 些 從 來 不 會 在 網 站 上 通 過 暴 力 去 對 待 同 性 戀, 但 現 在 你 就 會 發 現, 有 些 佛 教 的 網 站 他 也 是 採 用 保 守 派 的 教 義 的 行 為, 它 會 有 些 煽 動 性 的 言 論, 包 括 通 過 暴 力 去 改 變 性 傾 向, 那 這 個 也 是 我 們 要 看, 怎 麼 樣 能 夠 把 這 些 保 守 派 教 義 進 來 以 後 對 本 土 宗 教 的 影 響 降 到 最 低, 另 外 我 們 要 看 跟 這 些 本 土 宗 教 看 能 不 能 合 作, 多 找 一 些 對 同 志 友 好 的 牧 師 或 是 教 派 那 大 概 分 享 就 這 樣 林 純 德 : 好, 謝 謝 子 陽, 下 一 位, 來 自 香 港 的 曹 文 傑 在 2006 年 7 月 的 時 候, 香 港 一 個 電 視 台, 它 在 八 點 檔 的 時 段 播 了 一 部 紀 錄 片 叫 作 同 志 戀

75 75 人, 這 個 紀 錄 片 當 中 一 個 要 角 就 是 曹 文 傑, 然 後 呢, 這 個 影 片 播 出 之 後 呢, 廣 播 事 務 管 理 局 就 接 到 宗 教 右 派 人 士 的 投 訴, 指 控 這 部 影 片 不 應 該 在 這 個 時 段 播 出, 因 為 他 們 認 定 這 部 影 片 是 有 問 題 的 廣 播 事 務 管 理 局 後 來 也 做 出 議 決, 評 定 這 部 影 片 不 應 該 在 八 點 檔 時 段 播 出 對 於 這 項 議 決, 曹 文 傑 非 常 不 滿, 決 意 控 告 廣 播 事 務 管 理 局, 香 港 最 高 法 院 最 後 判 定 曹 文 傑 勝 訴 我 們 有 請 曹 文 傑 曹 文 傑 : 晚 上 好, 因 為 我 有 一 點 感 冒, 所 以 我 的 普 通 話 會 更 爛 其 實 我 跟 Jacqueline 和 還 沒 來 到 的 亞 偉 有 一 個 分 工, 就 是 我 會 說 一 些 比 較 分 析 性 的 觀 察, 如 果 大 家 在 中 段 的 時 候, 聽 不 明 白 我 的 說 話, 你 就 舉 手 吧! 我 會 講 廣 東 話,Jacqueline 會 幫 我 翻 譯 我 會 談 談 香 港 的 基 督 教 右 派 是 如 何 誕 生 的, 我 會 以 1997 年 香 港 從 英 國 殖 民 地 回 歸 中 國 作 為 一 個 分 水 嶺 就 是 把 出 生 於 70 年 代 的 香 港 同 運 分 為 兩 個 時 段 先 說 第 一 個 時 段, 在 英 國 殖 民 統 治 下, 基 督 教 會 包 括 新 教 跟 天 主 教 會 輕 易 取 得 對 文 化 價 值 與 社 會 資 源 的 壟 斷 50 年 代, 第 二 次 大 戰 以 後, 香 港 百 廢 待 舉, 政 府 資 源 有 限, 以 求 維 持 盡 量 不 提 供 社 會 福 利 的 低 度 管 治, 殖 民 政 府 透 過 特 殊 優 惠, 比 如 說 免 費 租 出 政 府 場 地, 或 以 象 徵 性 的 費 用 出 售 土 地, 將 教 育 醫 療 以 至 對 底 下 階 層 市 民 的 支 援, 全 交 於 熱 衷 傳 教 的 基 督 教 會, 造 成 一 個 局 面 就 是, 在 香 港 超 過 八 成 的 辦 學 團 體 跟 社 會 福 利 機 構 都 有 新 教 背 景 但 是, 大 家 可 能 會 問, 政 府 資 助 的 基 督 教 會 從 殖 民 時 代 開 始 至 今, 都 是 教 育 醫 療 和 其 他 社 會 福 利 的 主 要 提 供 者, 這 樣 一 個 事 實, 跟 今 天 香 港 同 志 運 動 面 對 宗 教 右 派 恐 同 反 性 的 反 撲 有 什 麼 關 係? 換 句 話 去 問, 基 督 教 右 派 高 舉 維 護 家 庭 保 護 兒 童 的 說 詞 是 怎 樣 從 殖 民 歷 史 中 走 出 來 的 我 會 說 在 50 年 代 前 後, 因 為 日 本 侵 華 國 共 內 戰 和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的 成 立, 導 致 有 三 次 比 較 大 規 模 的 人 口 從 中 國 內 地 流 入 香 港, 人 口 過 剩 成 為 50 至 70 年 代 最 棘 手 的 社 會 問 題 於 是, 倡 議 節 育 的 家 庭 計

7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畫 變 得 刻 不 容 緩 1950 年 籌 組 的 香 港 家 庭 計 畫 指 導 會 從 1956 年 開 始 得 到 殖 民 政 府 的 補 助, 經 費 更 按 年 增 加 表 面 上 看, 家 計 會 沒 有 宗 教 背 景, 但 籌 組 的 醫 生 護 士 社 工 以 至 於 名 流 紳 士 都 有 為 數 不 少 的 基 督 教 徒 以 節 育 為 主 要 目 標 的 家 庭 計 畫, 必 然 在 推 廣 中 生 產 與 散 播 大 量 有 關 性 的 言 論 文 獻 顯 示, 家 庭 計 劃 的 宣 導, 在 推 廣 節 制 生 育 的 同 時, 生 產 了 三 個 很 重 要 的 東 西 : 第 一 就 是 生 產 了 核 心 家 庭 的 理 想 模 型 ; 第 二, 改 造 了 父 母 與 子 女 的 關 係 ; 第 三, 建 立 了 新 的 婚 姻 性 倫 理, 喔! 還 有 第 四 個, 就 是 激 起 了 社 會 大 眾 對 兒 童 及 青 少 年 性 活 動 的 特 殊 關 注 可 以 說, 為 了 回 應 人 口 過 剩 的 政 治 問 題 而 推 行 的 家 庭 計 畫, 構 成 基 督 教 性 價 值 與 性 態 度 得 以 塗 上 現 代 科 學 外 衣, 廣 泛 流 傳 並 沉 澱 在 大 眾 意 識 中 的 歷 史 偶 然 因 此, 今 天 基 督 教 右 派 對 核 心 家 庭 的 尊 崇 對 兒 少 性 活 動 的 抓 狂, 以 至 於 對 離 婚 數 字 攀 升 的 哀 號, 有 很 大 程 度 上 都 從 這 樣 一 個 無 心 插 柳 的 結 果 提 取 資 源 因 此, 得 到 這 樣 一 種 文 化 土 壤 所 滋 養 的 同 性 戀 跟 家 庭 衝 突 同 性 戀 破 壞 家 庭 婚 姻 家 庭 制 度 崩 毀 等 等 的 說 法, 可 以 大 行 其 道, 甚 至 於 基 督 教 右 派 當 作 反 同 的 最 高 綱 領 -- 維 護 家 庭 如 此 說, 香 港 同 運 是 在 一 個 俗 世 化 的 基 督 教 家 庭 婚 姻 觀 下, 奮 力 掙 扎 聽 起 來 挺 悲 觀 的, 但 還 是 有 一 些 可 以 操 弄 的 空 間 也 許 基 督 教 右 派 所 推 崇 的 一 男 一 女 一 夫 一 妻 一 生 一 世 的 家 庭 婚 姻 觀 與 由 殖 民 時 代 開 始 的 家 庭 計 劃 有 關, 而 且 沉 澱 為 常 識 習 見, 但 是 這 種 家 庭 婚 姻 觀 念 跟 現 實 的 距 離 已 經 越 來 越 遠 了 我 們 看 看 這 個 圖 片, 從 80 年 代 末 90 年 代 初 開 始, 我 們 從 初 婚 離 婚 與 再 婚 的 統 計 數 字 可 以 觀 察 到 親 密 關 係 的 轉 變 : 由 1981 年 到 2006 年, 離 婚 與 再 婚 的 數 字 一 直 上 升, 到 2005 年 再 婚 數 字 首 次 超 過 離 婚 數 字, 統 計 顯 示 在 2006 年 平 均 每 三 對 新 人 當 中 就 有 一 對 其 中 一 方 或 雙 方 曾 經 結 婚, 這 意 味 著 什 麼? 意 味 著 : 第 一, 所 謂 一 生 一 世 的 神 話 破 滅 了 ; 第 二, 人 們 沒 有 對 婚 姻 制 度 失 去 信 心, 只 是 覺 得 前 夫 或 是 前 妻 不 濟 而 已 ; 第 三, 親 密 關 係 可 能 轉 趨 民 主 化, 一 旦 關 係 不 再 滿 足 雙 方 或 多 方 就 會 終 止, 有 利 平 等 協 商 因 此, 這 些 統 計 數 字 電 影 電 視 呈 現 的 亂 七 八

77 77 糟 的 男 女 關 係 以 至 於 茶 餘 飯 後 的 八 卦 新 聞 中, 誰 跟 誰 偷 婚 秘 密 結 婚 離 婚 再 婚 同 居 私 生 子, 都 有 助 摧 毀 家 庭 婚 姻 的 神 話, 所 以 我 們 不 要 讓 基 督 教 右 派 專 美, 壟 斷 家 庭 的 意 義 跟 符 號 有 一 個 例 子 : 在 2009 年 6 月, 香 港 基 督 教 右 派 跟 被 收 編 的 立 法 會 議 員 黃 成 智 反 對 將 同 性 伴 侶 加 進 家 暴 防 治 法, 並 發 起 了 一 個 叫 愛 家 民 主 遊 行 同 志 團 體 臨 時 加 入, 浩 浩 蕩 蕩 的 舉 起 支 持 多 元 家 庭,We Love Family 的 口 號, 一 邊 唱 歌 一 邊 跳 舞, 把 原 來 死 氣 沉 沉 的 遊 行 變 成 嘉 年 華 會 一 樣, 主 辦 單 位 也 給 我 們 氣 死 了, 因 為 當 時 他 們 要 裝 做 民 主 嘛! 這 個 活 動 叫 愛 家 民 主 遊 行, 所 以 他 要 裝 作 民 主, 只 好 一 言 不 發 Jacqueline: 我 覺 得 你 要 介 紹 一 下 那 個 圖 片 裡 面 的 人 曹 文 傑 : 好, 我 在 這 裡, 這 是 我, 這 個 就 是 反 同 的 立 法 會 議 員, 叫 黃 成 智, 他 的 老 婆 在 後 面, 他 在 政 府 總 部 遞 交 請 願 信, 我 們 在 旁 邊, 還 有 他 的 支 持 者, 其 實 我 們 是 故 意 hijack 他 們 整 個 活 動, 因 為 我 們 跟 他 們 一 塊 遊 行, 我 們 也 說 我 們 愛 家 庭 啊! 我 們 跟 你 們 一 樣 愛 家 庭, 只 是 我 們 所 愛 的 家 庭 是 複 數 多 元 和 包 容 的 我 剛 才 交 代 了 基 督 教 右 派 的 家 庭 婚 姻 神 話, 如 何 從 殖 民 地 時 代 留 下 的 文 化 土 壤 汲 取 資 源, 那 麼 97 以 後 為 何 這 個 神 話 依 然 佔 據 主 導 地 位 呢? 我 有 這 樣 的 分 析 : 第 一, 雖 然 97 回 歸 見 證 著 香 港 政 權 的 變 更, 但 從 殖 民 地 開 始 累 積 勢 力 的 文 化 霸 權 沒 有 因 為 英 國 對 香 港 統 治 權 的 消 失 而 減 弱, 相 反, 因 著 新 的 政 治 與 經 濟 的 原 因, 家 庭 價 值 被 特 區 政 府 高 調 挪 用, 成 為 新 自 由 主 義 下 緊 縮 社 會 福 利 開 支 的 說 詞 ; 第 二, 俗 世 化 基 督 教 家 庭 婚 姻 觀 跟 政 府 急 於 打 造 中 國 身 分 認 同 的 工 程 合 謀, 導 致 家 庭 價 值 被 賦 予 新 的 政 治 意 義 和 任 務 也 就 是 說, 特 區 政 府 推 行 的 愛 國 教 育, 旨 在 培 養 中 國 人 身 分 認 同, 基 督 教 右 派 的 家 庭 價 值 正 好 能 夠 跟 所 謂 中 華 文

7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化 尊 崇 家 庭 這 類 庸 俗 的 說 法 扣 連 在 一 起 如 此 說, 跟 香 港 同 志 運 動 周 旋 比 拼 的 不 單 純 是 俗 世 化 基 督 教 家 庭 婚 姻 觀, 還 有 與 它 緊 密 勾 結 的 國 家 政 府 權 力, 因 此, 基 督 教 右 派 跟 同 志 運 動 的 角 力 絕 對 不 是 religious 跟 secular 的 衝 突, 而 是 旨 在 爭 取 統 治 權 的 基 督 教 右 派 與 國 家 結 合 體 跟 基 進 民 主 之 間 的 爭 鬥 如 果 把 基 督 教 右 派 純 粹 看 成 是 一 群 虔 誠 的 教 徒, 不 忍 社 會 風 氣 世 風 日 下 而 發 動 的 宗 教 運 動, 那 就 會 忽 略 它 與 國 家 機 器 共 謀 以 求 統 治 權 的 政 治 野 心 由 是 觀 之, 香 港 同 志 運 動 應 該 以 基 進 民 主 為 奮 鬥 目 標, 抵 抗 基 督 教 右 派 與 國 家 結 合 體 透 過 管 理 性 來 達 到 獨 裁 管 制 的 任 何 舉 動 但 是, 新 開 拓 的 抗 爭 路 線 令 我 們 認 識 到, 後 97 的 政 治 格 局 對 同 志 運 動 及 性 權 運 動 的 限 制 在 行 政 主 導 的 政 治 格 局 下, 香 港 發 展 不 出 成 熟 的 政 黨 政 治, 基 本 法 規 定, 香 港 特 區 政 府 的 行 政 長 官 只 由 1200 人 選 舉 產 生, 並 且 不 得 有 政 黨 背 景 換 言 之, 現 有 的 憲 制 設 計, 完 全 堵 絕 了 執 政 黨 的 出 現 另 外, 基 本 法 剝 奪 了 立 法 會 議 員 提 出 草 案 的 權 力, 當 政 府 不 是 民 主 選 舉 產 生, 立 法 會 制 衡 政 府 的 權 力 又 在 97 回 歸 以 後 被 高 度 限 制, 政 黨, 尤 其 是 泛 民 主 派 的, 在 議 會 內 難 以 有 所 發 揮, 為 求 下 一 次 選 舉 能 夠 平 安 當 選, 一 直 比 較 親 同 支 持 人 權 的 泛 民 主 派 政 黨 在 同 志 跟 其 他 性 權 的 議 題 上 慢 慢 地 傾 向 民 粹 的 考 量, 取 代 了 人 權 原 則 的 堅 持, 讓 基 督 教 右 派 可 以 在 泛 民 主 派 的 政 黨 內 逐 漸 滲 透 比 如, 剛 才 那 一 個 高 調 反 對 同 志 受 家 暴 防 治 法 保 障 的 立 法 會 議 員, 就 是 來 自 在 議 會 中 擁 有 最 多 議 席 的 泛 民 政 黨 民 主 黨 在 另 一 邊 廂, 親 政 府 的 政 黨 也 跟 基 督 教 右 派 勾 結, 造 成 基 督 教 右 派 的 勢 力 橫 跨 左 中 右 的 政 治 局 面, 同 志 與 性 權 運 動 舉 步 維 艱 在 政 府 和 立 法 會 以 外 的, 還 有 一 個 東 西, 就 是 司 法 系 統 在 香 港, 司 法 系 統 變 得 分 外 彌 足 珍 貴, 它 是 殖 民 地 留 下 來 的 珍 貴 遺 產, 成 為 唯 一 一 種 市 民 大 眾 能 夠 依 靠 來 對 抗 政 府 的 公 權 力, 但 是, 好 些 案 件 往 往 因 為 訴 訟 策 略 而 放 棄 提 出 比 較 進 步 的 論 述, 最 後 更 無 可 避 免 的 陷 入 把 性 區 分 好 壞 的 框 架 舉 一 個 例 子, 在 2005 年, 香 港 法 院 裁 定 男 男 肛 交 的 同 意

79 79 年 齡 訂 為 21 歲 的 法 律 違 憲, 並 且 首 次 指 出 性 傾 向 歧 視 違 反 基 本 法 和 人 權 法, 正 當 大 家 都 歡 天 喜 地, 法 院 的 判 決 理 由 卻 是 因 為 肛 交 是 男 同 志 唯 一 表 達 最 親 密 的 性 行 為, 所 以 跟 男 女 的 陰 道 交 一 樣, 既 然 陰 道 交 的 合 法 同 意 年 齡 是 16 歲, 肛 交 也 應 該 一 視 同 仁 判 決 其 實 假 設 了 : 一, 性 是 為 了 表 達 親 密, 而 不 是 隨 便 玩 玩 而 已, 插 入 式 的 性 行 為 更 是 最 親 密 的 表 現 ; 第 二, 同 性 性 行 為 的 正 當 性 來 自 於 擁 有 表 現 模 仿 異 性 戀 性 行 為 的 意 義 換 言 之, 雖 然 規 範 男 男 肛 交 的 歧 視 法 律 被 廢 掉, 但 是, 以 異 性 戀 為 衡 量 性 價 值 的 標 準 沒 有 絲 毫 動 搖 因 此, 同 志 團 體 對 打 官 司 來 推 動 agenda 的 做 法 非 常 有 保 留, 過 去 幾 年 的 官 司, 包 括 我 在 2006 年 那 一 個, 其 實 都 是 為 了 人 權 被 剝 奪 的 最 後 辦 法 最 後 呢, 讓 我 總 結 一 下, 殖 民 地 時 代 基 督 教 的 各 種 優 勢 沒 有 隨 97 回 歸 而 煙 消 雲 散, 它 的 家 庭 婚 姻 觀 性 價 值 和 性 態 度 更 藉 著 與 家 庭 計 畫 結 合, 脫 去 了 宗 教 色 彩, 變 成 一 般 人 的 常 識 習 見, 影 響 至 後 97 的 時 代, 97 後 的 政 治 和 經 濟 環 境 改 變, 在 殖 民 時 代 滋 養 蛻 變 的 俗 世 化 基 督 教 家 庭 婚 姻 和 性 的 觀 念 被 賦 予 新 的 政 治 任 務, 促 使 了 基 督 教 右 派 與 國 家 機 器 的 緊 密 結 合, 各 取 所 需 在 殘 缺 的 政 治 制 度 下, 泛 民 主 派 的 政 黨 也 受 到 民 粹 左 右, 噤 若 寒 蟬, 令 基 督 教 右 派 成 功 建 立 了 跨 黨 派 的 勢 力, 我 的 反 省 就 是 : 不 要 讓 家 庭 道 德 宗 教 被 宗 教 右 派 壟 斷, 我 們 也 來 談 家 庭, 也 來 談 道 德, 只 是 我 們 跟 他 們 不 一 樣 因 為 如 果 我 們 陷 入 同 志 對 宗 教 同 志 對 家 庭 同 志 對 道 德, 我 們 會 太 快 放 棄 新 論 述 的 建 立 好, 讓 大 家 的 耳 朵 受 罪 了, 謝 謝 大 家 林 純 德 : 我 講 一 個 小 八 卦 好 了, 除 了 小 曹 之 外, 香 港 還 有 一 個 大 曹, 小 曹 有 一 個 雙 胞 胎 哥 哥 叫 大 曹, 請 問 你 哥 哥 是? 曹 文 傑 : 我 哥 哥 是

8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林 純 德 :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是 牧 師 嗎? 曹 文 傑 : 呃, 還 不 是, 他 剛 剛 在 中 文 大 學 的 神 學 院 畢 業, 他 是 一 個 非 典 型 的 基 督 教 徒, 意 思 就 是, 因 為 他 常 常 去 批 判 主 流 教 會 的 一 些 看 法, 跟 一 些 practice, 所 以 他 在, 我 猜 在 主 流 的 基 督 教 會, 包 括 宗 教 右 派 基 督 教 右 派, 跟 我 一 樣 是 一 個 惡 名 亞 偉 : 謝 謝 大 家, 不 好 意 思, 繼 續 讓 大 家 的 耳 朵 受 罪 聽 不 懂 沒 關 係, 看 我 就 行 了, 可 以 滿 足 了 十 五 分 鐘 吧, 我 常 常 會 講, 讓 我 講 東 西 我 都 會 講 一 些 八 卦 的 事 情, 講 了 自 己 也 繞 不 回 來 對, 所 以 這 次 我 用 十 五 分 鐘 的 機 會 跟 大 家 聊 聊 一 些 八 卦 的 事 情 真 的 非 常 謝 謝 貴 妃 姐 姐 給 的 這 個 機 會 我 是 來 自 香 港 一 個 團 體 叫 做 午 夜 藍, 午 夜 藍 是 一 個 關 注 香 港 哥 哥 仔 的 一 個 團 體, 是 一 個 男 性 性 工 作 者 的 互 助 網 絡, 我 們 認 同 性 工 作 是 工 作, 對, 我 們 每 天 都 會 接 觸 不 同 的 哥 哥 仔, 我 們 也 會 參 與 這 個 性 別 活 動 我 們 從 06 年 開 始 正 式 註 冊 成 為 一 個 團 體, 大 概 都 是 在 08 年 之 後 我 們 才 慢 慢 有 跟 其 他 團 體 合 作 的 情 況 今 天 我 跟 大 家 講 的 東 西 都 是 我 聽 一 些 老 前 輩 說 的, 聽 起 來 有 很 多 資 料 可 能 不 充 份, 或 者 是 很 多 都 是 我 自 己 的 分 析, 只 是 提 供 給 大 家 作 參 考 要 講 這 個 宗 教 團 體, 一 定 要 講 2005 年 的 事 情, 那 年 有 一 個 國 際 不 再 恐 同 日, 在 台 灣 這 個 國 際 恐 同 日 有 沒 有 活 動? 比 較 少 這 一 天 就 是 精 神 學 會 把 這 個 同 性 戀 不 再 當 作 是 精 神 病 了, 所 以 同 志 團 體 就 把 這 一 天 訂 做 國 際 不 再 恐 同 日, 國 際 不 再 恐 同 日 是 香 港 的 翻 譯 啦 為 什 麼 香 港 會 有 人 主 動 在 這 一 天 搞 活 動, 是 因 為 在 2005 年 5 月 之 前,4 月 份 開 始,

81 81 3 月 份?4 月 份? 我 都 忘 記 了, 有 一 個 叫 做 維 護 家 庭 倫 理 的 機 構 在 這 個 明 報 登 了 一 個 四 大 版 的 聲 明, 報 紙 是 很 大, 那 些 字 是 很 小, 都 是 人 的 姓 名, 說 反 對 同 性 戀 對, 要 跟 大 家 講 明 報 是 一 個 甚 麼 樣 的 報 紙 在 香 港 的 中 學 裡 面, 大 概 只 有 兩 份 報 紙 你 可 以 訂, 學 校 裡 鼓 勵 大 家 訂 的 其 中 一 份 就 是 明 報, 它 的 大 部 分 讀 者 就 是 社 工, 老 師 也 會 看, 所 以 這 個 是 非 常, 是 一 份 比 較... 我 講 是 中 產 階 級 社 工 老 師 這 類 好 像 有 一 點 點 愛 心 的 人 一 定 會 看 的 報 紙, 這 就 是 為 什 麼 他 們 要 在 這 份 報 紙 登 廣 告 的 原 因 這 聲 明 裏 面 有 非 常 多 的 人 反 對 同 性 戀, 總 共 有 17 個 團 體, 我 剛 剛 下 午 再 點 算 那 個 團 體 的 數 目, 居 然 有 17 個 團 體 聯 署 聽 說 各 個 同 志 團 體 就 用 兩 個 星 期 的 時 間, 籌 備 舉 行 一 個 活 動 紀 念 國 際 不 再 恐 同 日, 然 後 也 回 應 這 一 個 情 況 其 實 遠 的 歷 史 我 比 較 不 清 楚, 比 較 近 就 是 08 年 我 在 午 夜 藍 裡 面 工 作 的 時 候, 在 08 年 的 時 候 我 們 跟 其 他 團 體 成 立 一 個 叫 做 還 我 本 色 的 聯 盟, 這 聯 盟 裏 面 有 什 麼 團 體? 有 香 港 女 同 盟 會, 女 同 盟 會 就 是 女 同 志 啦 ; 香 港 彩 虹 跟 彩 虹 行 動 其 實 是 同 一 家 人, 他 們 什 麼 時 候 用 哪 一 個 名 義? 呃, 比 較 激 進 的 行 動 就 用 彩 虹 行 動, 比 較 安 全 的 活 動 就 用 香 港 彩 虹 ; 十 分 一 會 跟 女 同 學 社 的 參 與 者 就 是 小 曹 啦, 他 就 是 透 過 這 兩 個 組 織 參 與 比 較 多 剛 剛 開 始 的 時 候 其 實 我 們 是 跟 進 一 些 關 於 16 歲 以 下 的 性 罪 行 的 案 件, 香 港 有 一 條 法 律, 就 是 說 不 能 跟 16 歲 以 下 的 人 做 愛, 如 果 你 跟 他 們 做 愛, 你 就 死 定 了, 因 為 這 是 非 常 大 的 罪 行, 罪 大 得 要 死 其 實 香 港 彩 虹 收 到 兩 三 個 這 一 種 求 助 的 個 案, 求 助 人 被 起 訴 啊! 被 舉 報 啊! 求 助 人 該 怎 麼 辦? 或 者 是 有 一 些 人 已 經 被 警 察 抓 進 去, 他 們 16 歲 以 下 的 男 朋 友 找 我 們 幫 忙, 說 他 男 朋 友 現 在 這 樣 子 怎 麼 辦? 就 是 這 樣 我 們 才 聚 起 來, 然 後 才 慢 慢 跟 進 這 些 情 況 後 來 在 同 一 個 時 間, 社 會 又 發 生 很 多 事 情, 包 括 一 個 就 是 家 庭 暴 力 條 例 正 在 修 改, 有 一 個 很 大 的 討 論 爭 議 在 這 個 時 候 我 們 就 很 簡 單, 幾 個 團 體 就 聚 起 來, 大 概 改 個 聯 盟 的 名 字, 然 後 我 們 就 要 對 很 多 事 情 作 出 回 應 還 有 一 個 點 就 是, 因 為 之 前 這 些 團

8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體 除 了 午 夜 藍 之 外, 其 實 他 們 的 同 志 味 道 非 常 濃, 午 夜 藍 雖 然 接 觸 非 常 多 同 志, 可 是 我 們 的 定 位 就 是 我 們 不 太 分 異 性 戀 同 性 戀 是 不 是 同 志 你 用 你 的 身 體 去 賣 淫 的, 就 是 我 們 的 朋 友 所 以 午 夜 藍 加 進 去 之 後, 我 們 就 會 想 從 一 個 性 權 的 角 度 去 分 析 我 們 關 心 的 情 況 家 暴 條 例 剛 剛 開 始 修 改 的 時 候, 其 實 大 部 分 的 同 志 團 體 沒 有 什 麼 好 回 應, 說 實 話, 是 女 同 盟 會 跟 其 他 婦 女 團 體 把 家 暴 的 關 注 團 體 組 織 起 來, 然 後 女 同 盟 會 也 把 這 個 消 息 慢 慢 拉 到 其 他 同 志 團 體 去 討 論, 她 們 用 很 大 的 力 量, 最 後 就 是 透 過 還 我 本 色 把 這 些 團 體 凝 聚 在 一 起 不 知 道 為 什 麼, 是 因 為 男 同 志 沒 有 家 暴 嗎? 不 知 道, 對, 可 是 最 終 就 是 香 港 女 同 盟 會 把 我 們 剛 剛 講 的 這 些 團 體 都 拉 到 這 個 家 暴 條 例 裡 面, 進 去 裡 面, 所 以 在 那 個 時 候 會 有 一 些 行 動 立 法 會 會 邀 請 一 些 團 體 去 聽 證 會, 去 聽 取 他 們 對 立 法 的 意 見 非 常 厲 害, 有 一 次 立 法 會 舉 行 家 暴 法 的 聽 證 會, 有 44 個 團 體 去 參 加 之 前 我 沒 有 在 午 夜 藍 工 作 的 時 候, 我 有 在 其 它 團 體 工 作 過, 也 會 參 加 這 些 聽 證 會, 就 算 是 一 些 爭 取 全 民 養 老 金 的 聽 證 會, 這 些 聯 會 本 身 有 60 個 團 體, 但 舉 行 聽 證 會 的 時 候 也 只 有 20 個 團 體 參 加 這 一 個 家 暴 條 例 聽 證 會 呢? 有 44 個 團 體 其 實 大 部 分 參 與 的 團 體 就 是 被 反 對 和 支 持 立 法 的 兩 派 動 員 來 的 支 持 立 法 的 還 我 本 色 跟 其 他 同 志 團 體, 跟 其 他 關 心 同 志 或 是 關 心 人 權 的 團 體, 就 是 大 家 知 道 情 況 不 妙 了, 對 方 有 邀 請 很 多 團 體 來 參 加, 所 以 大 家 這 邊 也 拉 一 些 團 體 來 參 加 反 對 立 法 的 不 全 是 宗 教 團 體, 比 較 多 是 宗 教 婦 運 的 團 體, 其 實 你 真 的 看 看 這 44 個 團 體, 可 能 只 有 幾 個 基 督 教 團 體, 其 他 那 些 是 什 麼 團 體 我 都 忘 記 了, 好 像 是 什 麼 什 麼 小 地 區 的 一 些 家 庭 的 聯 會, 什 麼 什 麼 小 地 方 的 一 些 區 聯 會, 反 對 立 法 的 聚 起 來 大 概 有 30 個 吧, 我 們 這 邊 只 有 十 多 個 聽 證 會 那 天 我 沒 有 去, 小 曹 有 去, 其 實 情 況 也 好 像 令 人 感 到 非 常 不 舒 服, 你 們 在 這 邊 好 像 之 前 也 有 過 這 些 情 況, 應 該 也 是 差 不 多 會 有 同 樣 的 感 受 那 天, 反 對 立 法 的 有 一 個 牧 師, 他 講 的 話 非 常 厲 害, 現 在 已 經 變 成 笑 話, 我 們 團 體 間 的 笑 話, 第 一, 他 說 同 性 同 居 是 歪 風 ; 第 二, 厲

83 83 害 耶, 同 性 同 居 會 帶 來 更 多 養 鴨 一 族, 鴨 子 就 是 男 性 性 工 作 者, 我 不 知 道 為 什 麼 他 會 這 樣 想 耶 ; 第 三, 很 多 大 學 畢 業 生 會 成 為 性 奴 ; 第 四, 同 性 同 居 會 令 愛 滋 病 蔓 延 就 是 這 四 個 點, 他 很 爆 笑 耶! 然 後 我 們 會 把 它 轉 載, 同 志 會 把 它 轉 載 再 轉 載, 真 的 很 爆 笑, 我 不 知 道 他 為 什 麼 會 有 這 樣 想 法, 可 能 他 覺 得, 我 這 樣 講 笑 說, 可 能 他 覺 得 同 志 團 體 沒 有 什 麼, 午 夜 藍 加 進 去 後 就 變 成 養 鴨 一 族, 我 不 知 道 他 是 不 是 這 樣 的 想 法, 非 常 奇 怪 在 那 個 聽 證 會 之 前 已 經 有 一 群 網 民 很 想 搞 一 個 遊 行, 因 為 他 們 真 的 非 常 氣 憤 其 實 剛 剛 我 們 講 什 麼 牧 師 其 實 都 是 明 光 社 那 一 派 非 常 保 守 的 人 明 光 社 大 家 知 道 吧? 對, 明 光 社, 大 家 都 知 道 其 實 在 之 前 那 一 群 網 民 都 已 經 非 常 想 搞 一 個 遊 行, 為 什 麼 想 搞? 很 簡 單, 就 是 因 為 明 光 社 那 派 的 人 要 求 收 緊 淫 審 條 例, 希 望 加 強 在 網 路 上 面 的 監 管, 所 以 其 實 我 們 已 經 開 始 發 動 反 對 的 聲 音 了, 後 來 我 剛 剛 講 的 那 個 蘇 牧 師, 他 的 話 就 引 發 更 多 人 出 來, 大 家 都 覺 得 他 非 常 不 好, 所 以 在 08 年 的 2 月 15 號 就 有 一 個 維 護 公 民 社 會 價 值, 反 對 宗 教 右 翼 霸 權 大 遊 行, 現 在 我 再 講 是 誰 主 辦 這 個 遊 行 的, 他 們 也 曾 在 我 們 午 夜 藍 活 動 中 心 開 會, 他 們 真 的 是 一 個 網 民 的 聚 會, 快 來 快 閃, 其 實 他 們 都 曾 經 想 持 續 跟 進 一 些 東 西, 可 是 彼 此 之 間 都 存 在 一 些 基 本 問 題 吧! 任 何 團 體 都 會 有 一 些 問 題 還 有 一 個 點 就 是, 他 們 裡 面 又 有 一 些 分 歧, 因 為 裡 面 有 一 些 基 督 徒, 有 一 些 參 與 的 基 督 徒 覺 得 他 們 不 是 反 基 督 教 的, 有 一 些 人 覺 得 他 們 就 是 來 這 邊 反 基 督 教 的, 所 以 在 這 群 人 裏 有 這 個 分 裂 的 狀 態, 所 以 後 來 就 慢 慢 解 散 了 可 是 那 個 是 非 常 厲 害 的 一 個 遊 行, 有 1300 多 人 參 加, 這 是 警 察 統 計 的 數 字 我 們 也 有 參 加 遊 行, 這 一 天 我 們 都 覺 得 終 於 遊 行 不 再 需 要 由 我 們 自 己 搞, 去 參 加 遊 行, 非 常 好 然 後 真 的 碰 到 很 多 很 多 陌 生 的 面 孔, 這 些 從 來 在 很 多 遊 行 都 沒 有 看 過 的 人, 在 這 個 遊 行 裡 面 我 們 都 看 到 然 後, 要 講 另 外 一 個 名 字, 叫 做 家 庭 發 展 網 絡, 大 家 記 住 這 個 人, 所 以 我 把 他 的 樣 子 放 進 去, 必 須 要 認 識 這 個 人, 在 香 港 的 報 紙 可 以 看 到 這

8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個 人 講 什 麼 民 主 啊! 他 一 定 不 是 跟 民 主 有 關 的 人, 可 是 他 在 民 主 黨 裡 面 Jacqueline: 就 是 剛 才 小 曹 講 的 那 個 黃 成 智 亞 偉 : 是, 對, 黃 成 智, 記 住 這 個 人 關 注 愛 滋 病 的 朋 友 也 需 要 留 意 這 個 情 況 香 港 有 一 個 花 錢 在 網 站 上 製 作 一 些 關 於 愛 滋 病 預 防 跟 服 務 的 項 目 的 一 個 基 金 會 黃 成 智 就 投 訴 那 個 基 金 會, 說 他 們 的 網 站 鼓 勵 人 家 吸 毒 ; 報 紙 上 有 報 導 那 個 基 金 會 的 項 目, 他 就 投 訴 報 紙 說 那 個 網 站 鼓 勵 人 家 吸 毒, 他 投 訴 的 就 是 關 懷 愛 滋, 香 港 一 個 愛 滋 病 團 體 ; 另 外 一 個 就 是 小 童 群 益 會, 小 童 群 益 會 就 是 一 個 非 常 大 型 的 搞 兒 童 活 動 大 型 的 非 政 府 團 體, 我 不 知 道 跟 這 邊 能 相 類 似 的 團 體 是 什 麼, 是 很 大 型 很 社 工 很 福 利 的 那 一 種 團 體 他 也 投 訴 他 們 小 童 群 益 會 的 人 很 生 氣, 要 他 們 把 合 作 的 東 西 都 要 拿 下 來, 不 能 在 網 上 面 放, 但 為 什 麼 你 要 我 把 這 些 東 西 拿 下 來?, 這 些 東 西 還 是 跟 年 輕 人 有 關, 還 是 跟 年 輕 人 跟 愛 滋 病 有 關 為 什 麼 我 們 知 道 這 個 事 情, 其 實 小 童 群 益 會 是 跟 一 個 gay 的 網 上 電 台 合 作, 那 個 gay 網 上 電 台 跟 我 們 講, 所 以 我 們 才 知 道 後 來 我 們 知 道 更 多 事, 我 們 都 明 白 這 兩 個 團 體 怎 麼 回 應 那 一 個 投 訴, 其 實 對 黃 成 智 繼 續 去 攻 擊 其 他 同 志 愛 滋 病 有 關 的 團 體 是 非 常 有 關 係 的 他 們 怎 麼 回 應 啊? 他 們 就 是 把 他 們 網 站 有 關 的 資 料 都 馬 上 拿 下 來 然 後 我 們 知 道 這 事 情 之 後, 剛 剛 好 5 月 份,5 月 份 就 是 國 際 不 再 恐 懼 同 志 日, 那 一 年 我 們 去 了 立 法 會 一 個 申 訴 部, 去 講 我 們 希 望 政 府 可 以 訂 立 反 歧 視 的 法 律, 我 們 有 邀 請 這 兩 個 團 體, 你 能 不 能 過 來 我 們 這 邊 講 一 講 你 們 現 在 面 對 的 情 況? 關 懷 愛 滋 沒 有 拒 絕 啦, 他 們 有 到, 可 是 跟 立 法 會 議 員 對 話 的 時 候, 只 講 一 些 同 志 要 合 群 的 事 情 ; 小 童 群 益 會 他 們 從 來 就 沒 有 跟 我 們 講 過 什 麼, 只 是 跟 他 合 作 的 一 個 gay 網 站 很 生 氣, 來 找 我 們 申 訴, 看 看 有 什 麼 方 法 去 應 對 這 兩 個 團 體 這 樣 子, 令 到 我 們 真 的

85 85 很 氣 憤, 我 們 氣 憤 得 要 死 所 以 後 來 在 6 月 份 的 時 候, 黃 成 智 搞 一 個 遊 行 嘛, 他 搞 一 個 愛 家 愛 民 主 遊 行, 我 們 就 去 參 加, 他 們 就 是 十 多 個 人, 我 們 也 是 十 多 個 人, 他 們 愛 家, 我 們 也 愛 家, 他 們 愛 民 主... Jacqueline: 剛 才 小 曹 講 過 了 亞 偉 : 喔! 講 過, 好, 非 常 好 玩 啊! 講 過 就 好 了 我 們 叫 自 己 不 要 動 氣, 我 們 要 queer, 我 們 要 愛 家 庭, 非 常 好 玩 好, 一 跳 跳 到 2010 年 的 國 際 不 再 恐 同 日, 這 一 天 我 們 都 是 拼 命 去 想 該 怎 麼 做, 簡 單 來 講 就 是 去 明 光 社 抗 議 因 為 明 光 社 他 們 會 辦 一 些 課 程 給 老 師 去 讀 那 一 天 的 課 程 是 認 識 同 性 戀, 我 們 覺 得 明 光 社 就 是 對 同 志 產 生 恐 懼, 同 時 更 繼 續 在 散 播 恐 懼, 所 以 我 們 那 一 天 就 是 前 去 圍 堵 他 們, 希 望 他 們 不 要 再 散 播 這 些 很 可 惡 的 知 識 最 近 也 是 2011 年 這 個 國 際 不 再 恐 同 日, 也 必 須 要 跟 大 家 講 彩 虹 行 動 就 是 還 我 本 色 其 中 一 個 團 體, 他 們 現 在 也 在 繼 續 做 一 個 事 情 香 港 政 府 的 社 會 福 利 署, 他 們 會 搞 一 些 課 程 給 社 工 讀, 社 工 不 讀 這 些 課 程 的 話, 他 們 不 能 註 冊 他 們 搞 一 些 也 是 認 識 同 性 戀 的 課 程, 他 們 找 什 麼 人 去 講? 就 是 請 一 個 認 為 可 以 把 同 志 變 成 直 的 老 師 去 講, 所 以 彩 虹 行 動 他 們 就 去 投 訴 抗 議, 跟 政 府 講 不 行, 跟 這 個 社 福 署 講 不 行, 就 要 去 投 訴 抗 議 下 一 個, 要 講 午 夜 藍 的 東 西, 我 們 午 夜 藍, 簡 單 來 講 我 們 出 過 一 本 書 就 是 援 交, 我 們 出 版 書 刊 都 有 搞 不 同 的 分 享 會 其 中 一 個 分 享 會 我 們 就 跟 4 個 團 體 一 起 搞, 包 括 援 交 少 女 的 團 體 婦 女 基 督 徒 協 會 大 公 神 學 工 作 室, 還 有 基 督 徒 學 生 運 動 其 實 我 們 覺 得 教 會 沒 救 了, 教 會 真 的 沒 救, 可 是 有 一 些 基 督 徒 其 實 會 對 教 會 有 批 判, 他 們 自 己 都 會 出 來 搞 一 些 團 體, 我 們 有 認 識 這 樣 的 團 體, 就 跟 他 們 合 作, 希 望 透 過 他 們 的 一 些 什 麼 網 線, 可 以 讓 更 多 基 督 徒 認 識 什 麼 是 援 交, 從 基 督 徒 的 想 法 去 想 援 交 是 什 麼 個 人 感 想, 只 是 我 個 人 感 想, 我 覺 得 剛

8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剛 講 這 個 明 光 社 蔡 志 森 在 香 港 已 經 變 成 一 個 笑 話 了, 他 講 什 麼 大 家 就 笑, 我 們 也 問 他 會 不 會 打 飛 機, 剛 剛 我 講 這 個 蘇 牧 師 講 什 麼 養 鴨 一 族, 其 實 大 家 都 覺 得 他 傻, 所 以 他 們 都 不 會 再 用 這 些 方 法, 已 經 在 用 不 同 的 方 法, 比 如 說, 他 們 會 去 培 訓 社 工, 他 們 會 去 培 訓 老 師, 他 們 都 已 經 是 用 這 個 方 法, 不 用 直 接 跟 我 們 辯 論 還 有 他 們 也 不 需 要 直 接 跟 香 港 彩 虹 彩 虹 行 動 午 夜 藍 這 些 團 體 對 抗 啊! 他 們 就 是 轉 去 打 一 些 像 是 為 同 志 服 務 或 對 同 志 友 善 的 外 圍 基 金 會, 然 後 攻 擊 他 們 這 個 非 常 明 顯, 只 要 他 們 一 打, 這 些 基 金 會 團 體 就 輸 了! 因 為 已 經 有 案 例 了! 我 們 就 是 覺 得 他 們 有 這 個 情 況, 他 們 也 在 不 停 轉 換 攻 擊 同 志 社 群 的 手 法 今 天 剛 剛 數 了, 我 2009 年 寫 一 堆, 然 後 就 一 跳 跳 到 2011 年, 為 什 麼?2010 年 發 生 什 麼 事 情? 為 什 麼 好 像 沒 有 事 情? 可 能 團 體 之 前 都 比 較 想 去 搞 香 港 同 志 大 遊 行 吧? Jacqueline: 大 家 好, 我 們 是 不 是 很 好? 是 啊! 那 是 肯 定 的! 我 就 是 也 叫 Jacqueline 也 叫 Leo, 我 在 香 港, 現 在 在 讀 書, 當 然 也 在 賣 淫, 是 以 人 妖 的 身 體 在 賣 的 其 實 剛 才 不 只 亞 偉 還 有 小 曹 也 都 有 提 到 過 明 光 社, 那 我 這 裡 不 是 要 幫 它 賣 廣 告, 只 是 看 一 看 這 個 組 織, 他 們 在 講 什 麼 東 西, 明 光 社, 其 實 你 看 到 在 明 光 社 網 頁 旁 邊 有 一 個 非 常 清 楚 的 口 號, 它 就 是 關 注 生 命 倫 理, 正 視 社 會 歪 風, 就 是 你 們 這 些 歪 風, 他 就 要 正 視 你 們 這 是 其 中 他 們 最 近 一 個 在 做 的, 就 是 爽 報, 在 台 灣 也 有, 是 吧? 那 在 香 港 也 剛 剛 開 始 出 版, 裡 面 就 有 很 多 色 情, 我 還 沒 時 間 去 看 呢, 但 是 他 們 就 去 反 對, 其 實 我 們 都 知 道 去 年 王 蘋 姐 姐 就 講 非 常 有 道 理 的 話, 色 情 是 培 養 我 們 成 長, 然 後 在 我 們 成 長 過 程 裡 面 有 非 常 重 要 作 用 的 東 西, 所 以 對 於 明 光 社 他 們 來 說, 當 然 是 要 全 部 都 打 下 去, 全 部 都 要 取 下 去 明 光 社, 要 介 紹 一 下, 但 不 要 幫 他 們 賣 廣 告, 他 們 的 簡 介, 他 們 是 關 注 傳 媒 性 文 化 及 社 會 倫 理 的 機 構, 本 著 基 督 教 聖 人 信 仰 及 什 麼 什 麼 的, 在 這 個 歪 曲 悖 謬 的 世 代, 作 什 麼 神 無 瑕 疵 的 兒 女, 你 們 顯 在 這 世 代

87 87 中, 就 好 像 明 光 照 耀, 啊! 我 講 不 下 去 了! 唸 都 不 想 唸 了 另 外 一 個 剛 才 亞 偉 也 有 提 到 過 的 就 是 維 護 家 庭 聯 盟, 看 這 圖 片, 真 的, 一 男 一 女 抱 這 個 小 孩 蠻 幸 福 的, 但 他 們 兩 夫 婦 在 床 上 打 架 的 時 候, 也 不 會 告 訴 我 們, 那 也 不 會 讓 我 們 知 道, 就 是 好 像 很 和 諧, 很 溫 暖 這 樣 的 特 別 要 注 意 這 個 最 下 面, 他 們 主 要 什 麼 捍 衛 一 夫 一 妻 反 對 同 性 婚 姻, 他 們 你 看 第 三 句 就 反 對, 他 們 覺 得 最 近 有 很 多 解 放 團 體, 就 是 你 們 這 些 午 夜 藍 啊! 小 曹 啊! 十 分 一 會 啊! 什 麼 這 些 亂 搞 的 團 體, 就 高 舉 極 端 個 人 主 義 的 人 權 思 潮, 鼓 吹 同 居 性 放 縱 同 性 婚 姻 的 行 為, 其 實 他 們 主 要 就 想 反 這 個 東 西, 因 為 他 們 主 要 就 是 維 護 一 夫 一 妻 兩 個 孩 子 這 樣 的 家 庭, 一 生 白 頭 到 老, 基 本 上 不 可 能 的 童 話 故 事, 他 們 還 是 要 堅 守 著, 我 覺 得 特 別 想 講 一 點 就 是, 為 什 麼 他 們 要 這 樣 子 呢? 就 是 因 為 我 們 這 些 妖 太 多 了, 你 們 都 看 到 在 前 面 坐 著 貴 妃 姊 姊, 她 只 要 伸 出 她 的 小 指 頭, 就 能 把 你 掐 死, 這 樣 妖 太 多 了, 所 以 他 們 要 出 來, 但 是 我 們 也 要 告 訴 他 們, 我 們 是 會 越 來 越 妖, 越 來 越 厲 害 的, 我 們 的 火 力 一 定 會 越 來 越 強, 就 是 因 為 他 們 的 存 在, 我 們 才 要 更 加 的 強 我 最 近 其 實 就 作 了 一 份 功 課, 我 在 讀 研 究 所 嘛! 然 後 作 了 一 份 功 課, 我 就 是 拍 我 賣 淫 的 姊 妹 們, 我 其 實 特 別 要 作 這 份 功 課, 就 是 要 講 我 的 姊 妹 們, 包 括 我 自 己 也 好, 大 家 也 可 能 在 座 中 的 人 也 好, 對 我 們 的 身 體, 對 我 們 的 性, 都 是 有 很 好 的 認 同, 而 我 覺 得 這 個 認 同 對 於 明 光 社 或 者 維 護 家 庭 聯 盟 來 說 是 非 常 的 可 怕 的 東 西, 因 為 我 們 走 的 路, 我 們 想 的 東 西, 都 是 他 們 覺 得 不 要 的, 要 不 了 的 東 西 那 這 些 東 西 我 的 姊 妹 們 就 告 訴 我 們, 也 令 我 清 楚 地 知 道 我 們 對 我 們 的 身 體, 天 然 的 也 好, 我 們 有 天 然 的 奶 子 在 裡 面, 我 也 不 知 道 她 的 天 然 有 多 少 成 分 是 天 然 啦! 然 後 也 有 我 們 人 妖 的 姊 妹, 裡 面 也 有 一 個 女 的, 其 實 還 有 一 個 是 沒 有 奶 子 的, 她 也 是 一 個 感 染 者 因 為 我 就 要 嚇 我 的 同 學 們, 他 們 太 正 經 了, 我 也 不 知 道 他 們 有 多 少 個 教 徒 在 裡 面, 所 以 特 別 就 作 賣 淫 的 這 個, 拍 攝 我 的 姊 妹, 表 現 我 們 對 身 體 的 認 同, 對 我 們 性 傾 向 的 認 同, 賣 淫 也 好, 同 性 戀 也 好, 人 妖 也 好, 都 是 非 常 地 感 覺 良 好, 自 我 認 同 良 好, 所 以 就 拍 了 這 個 東 西

8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我 的 姊 妹 們 都 很 好, 因 為 我 們 都 相 處 很 多 年, 所 以 她 們 就 在 我 面 前 袒 胸 露 奶, 她 們 也 無 所 謂, 而 且 非 常 的 高 興, 因 為 我 們 平 常 都 是 這 樣 子, 我 原 本 也 想 拍 我 自 己 在 裡 面, 但 是 因 為 我 還 要 跟 我 那 些 同 學 相 處 兩 三 年, 還 不 敢 他 們 這 樣 一 直 盯 著 我, 還 是 算 了 吧! 我 其 實 拍 這 幾 張 照 片 出 來 之 後, 已 經 把 他 們 嚇 死 了, 在 課 堂 上 面 講, 因 為 那 個 老 師 是 游 靜, 也 就 是 午 夜 藍 其 中 一 個 執 委, 大 家 的 朋 友, 所 以 不 怕 啊! 我 就 拍 主 流 保 守 群 體 眼 中 的 噁 心 圖 片, 她 就 覺 得 再 多 拍 一 些 噁 心 的 圖 片 來, 所 以 我 不 怕, 我 就 拍 出 來, 但 是 那 些 同 學, 可 靜 到 不 得 了, 什 麼 話 都 說 不 出 來, 因 為 我 們 每 個 人 都 要 present 出 來 嘛! 之 前 那 幾 張 還 算 小 case, 因 為 有 兩 張 還 更 厲 害, 是 拍 一 位 賣 淫 的 姊 妹, 她 叫 陽 春, 然 後 她 是 在 很 多 學 術 會 議 上 都 把 她 那 個 下 體 展 露 出 來, 所 以 她 不 怕 讓 大 家 看 得 到, 她 就 是 很 自 豪, 對 自 己 的 身 體 有 很 好 的 認 同, 在 我 這 樣 妖 面 前 拍 照, 她 也 很 高 興, 她 甚 至 還 覺 得, 我 說 要 不 要 擋 住 妳 的 樣 子, 她 說 不 要, 一 定 要 把 我 露 出 我 的 樣 子 出 來 這 樣, 她 對 於 她 身 體 這 樣 所 謂, 呃, 我 覺 得 剛 才 小 曹 有 講 道 德 嘛! 我 覺 得 我 們 也 有 道 德, 很 有 道 德, 我 們 都 對 自 己 的 身 體 很 尊 重 啊! 很 認 同 啊! 這 也 是 我 們 的 道 德 啊! 也 是 非 常 好 的 道 德, 她 笑 得 很 高 興, 我 覺 得 對 我 來 說, 就 是 很 有 力 的 支 持, 很 有 力 的 力 量, 因 為 看 到 一 個 姊 妹, 一 個 朋 友, 賣 淫 的, 對 自 己 的 身 體 開 放 到 這 種 程 度, 她 走 了 很 多 我 不 敢 走 的 路, 我 還 不 敢 這 樣 地 對 她 露 出 我 的 陽 具 呢, 所 以 她 能 這 樣 作, 我 就 很 佩 服 她, 也 希 望 有 一 天 能 有 她 這 樣 的 胸 懷 能 做 到 她 這 樣 子 我 覺 得 這 些 真 的 都 是 非 常 珍 貴, 非 常 好 的 東 西, 但 是 這 些 東 西 往 往 都 是 我 們 講 的 明 光 社, 或 者 說 比 較 保 守 的 基 督 徒 或 者 基 督 教 派 裡 面, 最 想 消 滅 的 東 西, 但 是 我 們 覺 得 這 是 我 們 最 好 最 好 最 美 好 的 東 西, 也 是 我 們 能 互 相 支 撐 扶 持 下 去 的 力 量, 就 是 一 種 自 我 的 對 身 體 的 解 放, 或 者 對 保 守 力 量 的 一 種 對 抗, 所 以 把 它 拿 出 來, 我 覺 得 這 樣, 聽 了 太 多 灰 暗 的 東 西, 我 們 就 把 我 們 有 利 的 武 器, 我 們 的 下 體 啊! 我 們 的 陽 具 啊! 我 們 的 勇 氣, 我 們 對 我 們 性 傾 向 的 認 同, 都 拿 出 來 跟 大 家 講

89 89 剛 才 小 曹 亞 偉 其 實 也 提 到 基 督 徒 天 主 教 徒 在 香 港 影 響 力 非 常 非 常 地 大, 其 實 宗 教 的 力 量 開 始 在 香 港 發 展 起 來 是 有 兩 個 階 段 的, 第 一 個 階 段 就 是 在 1840 年 之 後, 可 能 大 家 都 知 道 是 什 麼 事 吧? 就 鴉 片 戰 爭, 鴉 片 戰 爭 就 當 時 中 國 因 為 最 後 給 打 敗 了, 他 就 把 香 港 割 讓 給 英 國, 然 後 英 國 就 從 此 統 治, 當 時 1840 年 之 後 很 大 量 很 大 量 基 督 徒 天 主 教 徒 就 到 香 港 去 傳 教, 第 二 個 階 段 就 是 剛 才 子 陽 其 實 也 有 提 過,1950 年 的 時 候, 就 是 新 中 國 成 立 的 時 候, 很 大 量 的 宗 教 團 體 都 湧 來 香 港 逃 難, 從 那 個 時 候 也 開 始 有 很 大 量 很 大 量 的 基 督 徒 來 到 香 港, 就 開 始 發 展 發 展, 發 展 到 2005 年, 維 護 家 庭 聯 盟 這 個 東 西 就 出 來, 然 後 他 們 怎 麼 樣 呢? 他 們 其 實 就 調 查 出 來 說, 大 概 有 16% 的 人 說 自 己 是 基 督 徒,4.3% 是 天 主 教 徒 2006 年 政 府 也 做 過 一 個 調 查, 也 是 同 樣 的 問 題, 結 果 顯 示 16% 4% 左 右 都 承 認 自 己 是 基 督 徒 或 者 天 主 教 徒 到 2009 年 1 月,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崇 基 學 院 做 過 調 查,18% 表 示 自 己 是 基 督 教, 那 其 實 這 樣 加 起 來 的 話, 其 實 他 們 平 均 大 概, 只 是 基 督 徒 喔, 就 已 經 佔 16% 左 右, 就 大 概 115 萬 人, 知 道 香 港 多 少 萬 人 嗎? 才 700 萬, 剛 剛 過 了 700 萬 沒 多 久, 那 700 萬 裡 面 有 100 多 萬, 就 是 100 個 裡 面 有 大 概 17 個 16 個 就 是 基 督 徒, 然 後 天 主 教 徒 呢? 他 們 統 計, 大 概 就 是 加 上 香 港 本 地 的, 然 後 還 有 海 外 來 到 香 港 的, 大 概 53 萬 人, 所 以 加 在 一 起 就 160 萬 人, 那 這 是 為 什 麼 他 們 的 滲 透 力 可 以 這 麼 厲 害, 就 是 這 原 因 其 實 剛 才 講 過 我 沒 有 忘 記 下 載 那 個 明 光 社 他 們 機 構 裡 面,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他 們 有 些 什 麼 人, 包 括 有 律 師 有 牧 師 有 教 師 有 商 業 裡 面 的 人, 什 麼 人 都 有, 就 是 他 們 的 滲 透 力 已 經 去 到 很 基 層 很 基 層, 從 高 到 低 都 有, 我 們 都 知 道 香 港 的 那 個 行 政 長 官 ---- 曾 蔭 權, 他 是 什 麼 宗 教 的? 天 主 教! 大 部 分 不 是 天 主 教, 就 是 基 督 徒, 所 以 剛 才 小 曹 講 到, 他 們 為 什 麼 能 去 到 那 麼 厲 害 的 地 步, 就 是 什 麼 人 都 有, 從 上 到 下, 從 左 到 右, 都 滲 透 在 裡 面, 所 以 我 們 打 的 仗 特 別 特 別 地 困 難, 就 是 這 樣 的 原 因 剛 才 也 講 到 了, 他 們 就 是 要 一 個 家 庭 一 夫 一 妻 一 對 兒 女 啊! 快 快 樂 樂 生 活 下 去, 那 其 實 像 我 們 這 些 妖, 這 些 魔, 對 他 們 來 說,

9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完 全 是 脫 離 了 他 們 的 想 像, 所 謂 正 在 破 壞 他 們 的 圈 子, 破 壞 他 們 的 東 西, 你 要 想 一 想, 老 娘 當 年 反 串 男 生, 去 搞 同 性 戀 的 時 候, 一 個 月 搞 多 少 個 男 人? 知 道 嗎? 你 不 知 道, 我 也 不 知 道, 忘 掉 了, 肯 定 不 會 是 一 個 月 一 個, 甚 至 不 會 一 個 禮 拜 一 個 然 後 現 在 老 娘 去 賣 淫, 一 天 接 多 少 個 客 啊? 你 們 當 然 也 不 知 道, 我 可 知 道, 如 果 是 客 人 多 的 話, 五 六 個 很 平 常 的, 那 你 要 想 想, 五 六 個 一 天, 他 們 所 謂 一 夫 一 妻, 一 輩 子, 一 個 洞, 一 根 陽 具, 就 是 一 輩 子, 多 無 聊 啊! 或 者 甚 至 一 個 姿 勢 我 們 都 知 道, 維 持 多 久 啊? 一 輩 子? 那 多 無 聊 啊! 對 我 來 說, 那 早 死 算 了! 我 不 要 這 樣 我 也 是 想 說, 他 們 要 他 們 的 生 活 方 式, 無 所 謂, 但 是 你 別 把 你 的 生 活 方 式 加 到 我 身 上, 像 我 這 樣 賣 淫 的, 這 樣 加 起 來 一 輩 子, 不 是 他 們 想 像 的, 所 以 剛 才 為 什 麼 蘇 牧 師 他 說 那 些 話, 他 真 的 給 嚇 壞 了, 他 想 像 不 到, 你 要 想 像, 我 們 現 在 女 同 也 期 望 桑 拿 的 出 現, 也 有 了, 有 很 多 地 方 也 有, 但 是 不 普 遍, 不 像 男 同 的 桑 拿 在 深 圳 也 好 香 港 也 好 台 灣 也 好, 一 個 晚 上, 幾 十 個 人, 幾 十 個 男 人, 幾 十 根 陽 具 在 那 裡 搖 來 搖 去 的, 這 個 景 象, 這 個 美 景, 不 是 他 們 能 想 像 得 到 的 對 我 們 來 說 是 非 常 好 的 美 景, 但 對 他 們 來 說 就 是 非 常 恐 怖 的 噩 夢 你 要 想 一 想, 他 只 要 一 想 眼 前 幾 十 根 陽 具 在 那 裡 搖 來 搖 去, 我 真 不 知 道 他 會 怎 麼 死 的, 我 想 到 那 個 場 景, 但 是 我 覺 得 要 講 的 是, 這 是 我 們 最 爽 的 地 方, 我 覺 得 是 我 們 同 性 戀 也 好 人 妖 也 好, 最 好 的 地 方 就 是 我 們 的 性 開 放, 對 性 的 自 由 態 度, 我 覺 得 這 是 我 們 的 光 榮, 身 為 人 妖 也 好, 以 前 反 串 男 同 性 戀 也 好, 都 是 覺 得 非 常 光 榮 的 事 情, 就 是 我 們 夠 淫 蕩 夠 浪, 不 是 過 他 們 那 種 清 教 徒 的 日 子, 這 是 我 們 最 好 的 地 方 所 以 我 覺 得 我 們, 包 括 我 們 在 同 志 人 權 也 好, 在 其 他 人 權 也 好, 對 我 們 這 些 所 謂 浪 的 行 為, 不 要 一 下 子 說 我 們 破 壞 了 同 志 陽 光 光 明 的 形 象, 因 為 這 是 我 們 非 常 美 好 的 東 西, 如 果 連 我 們 自 己 同 志 人 權 都 要 把 這 些 美 好 的 東 西 摒 棄 的 話, 那 是 非 常 可 惜 的, 因 為 是 這 些 所 謂 的 浪, 這 些 所 謂 的 腐 敗, 這 些 所 謂 的 不 陽 光, 帶 領 著 我 們 走 向 一 條, 不

91 91 要 說 帶 領, 陪 著 我 們 一 起 走 向 一 條 非 常 自 由 非 常 開 放 的 路, 我 覺 得 這 是 非 常 好 的 東 西 然 後 剛 才 也 有 點 想 講 的, 小 曹 和 亞 偉 也 有 提 到 過, 其 實 一 直 講 的 都 是 非 常 保 守 的 基 督 徒, 但 我 們 在 香 港 我 們 知 道, 最 開 放 最 開 放 在 政 治 上 非 常 非 常 開 放 的 樞 機 主 教 陳 日 君, 他 卻 是 最 反 對 同 性 戀 的, 他 是 很 好 很 好 的 一 個 人, 在 NGO 的 領 域 裡 面 非 常 有 聲 望, 非 常 受 尊 重, 但 是, 當 年 我 們 講 到 我 們 同 性 戀 要 求 同 性 戀 得 到 教 會 的 認 同 的 時 候, 他 怎 麼 說? 曹 文 傑 : 他 就 是 從 梵 蒂 岡 的 立 場 Jacqueline: 就 是 說, 不 要 同 性 戀 的 存 在, 在 教 會 裡 面, 所 以 當 年 我 覺 得 很 可 惜 的 是, 我 們 有 幾 個 朋 友,Tommy 和 瑋 瑋, 就 是 因 為 陳 日 君 發 表 了 這 樣 的 言 論, 然 後 他 們 在 星 期 天 的 早 上 衝 進 教 堂 我 覺 得 很 令 我 尊 重, 或 者 令 我 崇 拜 的, 敢 去 衝 進 這 麼 所 謂 神 聖 的 地 方, 但 是 在 我 們 同 志 界 裡 面, 帶 來 了 很 大 很 大 的 汙 名, 一 直 到 今 天 你 去 找 人 的 話, 都 可 能 罵 他 們, 說 他 們 這 樣 破 壞 了 神 聖 的 地 方, 所 以 我 們 覺 得 不 只 是 非 常 非 常 保 守 的 基 督 徒 天 主 教 徒 才 會 這 樣 子, 其 實 就 算 是 有 些 所 謂 開 明 的, 所 謂 政 治 上 開 明, 包 括 陳 日 君, 他 也 是 很 反 對 同 性 戀 的, 這 就 是 我 們 這 場 仗 非 常 非 常 難 打 的 其 中 一 個 原 因, 從 那 裡 什 麼 人 都 有, 包 括 立 法 會 議 員, 包 括 宗 教 的 領 袖, 就 算 在 政 治 上 很 開 放, 但 是 在 同 志 的 議 題 上, 都 是 一 樣 的 保 守, 不 只 是 所 謂 保 守 的 基 督 徒, 就 算 一 些 政 治 上 很 開 放 的 基 督 徒 天 主 教 徒, 他 們 也 是 很 保 守, 也 是 非 常 的 保 守 的 但 無 論 怎 麼 樣, 他 保 守 也 好 不 保 守 也 好, 因 為 我 們 知 道 香 港 也 有 很 多 朋 友, 很 好 的 基 督 徒 朋 友, 他 們 其 實 都 是 非 常 支 持 性 的 解 放 性 的 多 元, 包 括 創 立 紫 藤 的 阿 嚴, 她 也 個 是 基 督 徒 喔! 你 們 不 知 道, 然 後 還 有 很 多 很 多 的 基 督 徒 朋 友 都 很 好 但 是 無 論 怎 麼 樣, 就 算 他 們 有 怎 麼 樣 反 對 的 力 量, 我 覺 得 無 所 謂 呀! 我 們 就 來 吧! 我 們 就 等 著 打 一 場 勝

9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仗, 我 們 絕 對 不 會 放 下 我 們 的 腳 步 的, 因 為 我 剛 才 也 講 過, 對 我 們 的 身 體, 對 我 們 的 性 傾 向, 對 我 們 的 性 的 開 放 都 是 非 常 認 同 的, 如 果 不 認 同 的 話, 那 就 看 我 這 手 指 吧! 我 講 的 其 實 就 是 這 些 梁 小 星 : 我 是 梁 小 星, 第 二 屆 高 雄 同 志 遊 行 聯 盟 的 總 召, 也 是 高 雄 南 人 窩 酒 吧 的 負 責 人 但 其 實 南 人 窩 酒 吧 是 個 幌 子, 而 骨 子 裡 主 要 在 從 事 同 志 運 動 聽 完 其 他 講 者 對 於 右 翼 保 守 宗 教 勢 力 的 觀 點 今 天 我 想 從 同 志 基 督 徒 的 角 度 來 談 自 己 的 生 命 經 驗 每 年 5 月 15 日 是 聯 合 國 訂 定 的 國 際 家 庭 日,2011 年 的 主 題 是 : 與 家 庭 貧 困 和 社 會 排 斥 作 鬥 爭 聯 合 國 秘 書 長 潘 基 文 在 國 際 家 庭 日 致 詞 所 提 到 的 家 庭 包 含 : 單 親 家 庭 大 家 庭 原 住 民 家 庭 移 民 家 庭 主 勞 力 失 業 家 庭 城 市 貧 民 窟 家 庭 農 村 家 庭 有 殘 疾 成 員 的 家 庭, 也 包 括 了 成 員 因 性 取 向 受 到 歧 視 的 家 庭, 也 就 是 同 志 家 庭 然 而, 台 灣 國 際 家 庭 日 的 相 關 活 動, 是 由 較 保 守 的 世 界 展 望 會 所 舉 辦 同 步 在 台 灣 7 縣 市 舉 辦 義 走 遊 行, 參 與 活 動 的 團 體 幾 乎 都 是 教 會 組 織 他 們 的 訴 求 是 一 夫 一 妻 一 生 一 世 婚 前 守 貞 婚 後 守 約 這 顯 然 與 聯 合 國 的 多 元 家 庭 相 互 違 背, 逕 自 排 除 了 單 親 家 庭 繼 親 家 庭 隔 代 教 養 與 同 志 家 庭 而 身 為 同 志 的 我 們 也 想 要 有 家 庭, 於 是 南 人 窩 鼓 起 勇 氣 參 與 當 天 的 遊 行, 就 像 是 台 灣 版 的 We Love Families 當 天 的 情 況 記 錄 在 Youtube 南 人 窩 之 國 際 家 庭 日 彩 虹 義 走 影 片 中 當 天 參 與 高 雄 義 走 的 15 位 夥 伴, 都 是 南 人 窩 酒 吧 的 客 人 我 帶 著 他 們 離 開 同 志 友 善 空 間, 踏 出 我 們 習 慣 的 舒 適 圈, 這 個 行 動 別 具 意 義 我 們 兩 兩 牽 手, 並 在 脖 子 上 掛 牌, 寫 著 我 想 要, 結 婚, 我 想 要, 生 小 孩, 我 想 要, 領 養 小 孩, 憑 著 同 志 家 庭 也 要 幸 福 的 意 念, 走 到 現 場 表 達 我 們 的 訴 求 我 們 在 團 體 報 到 處, 詢 問 同 性 戀 是 否 可 以 參 與 活 動, 承 辦 人 員 表 示

93 93 歡 迎 於 是 支 付 一 人 一 百 元 的 費 用, 照 著 主 辦 單 位 的 指 示 在 民 眾 區 排 隊 等 候 但 教 會 人 員 旋 即 與 我 們 交 涉 協 調, 他 認 為 南 人 窩 的 訴 求 與 大 會 不 同, 他 們 是 一 夫 一 妻 一 生 一 世 的 家 庭 但 我 不 認 為 他 了 解 何 謂 同 志 或 同 志 家 庭, 而 且 在 活 動 官 方 網 頁 上 提 到 現 在 年 輕 人 不 婚 不 生 不 養, 但 我 們 同 志 想 婚 想 生 想 養, 於 是 當 下 起 了 爭 執 該 名 教 會 人 員 認 為 同 志 議 題, 在 教 會 中 沒 有 充 分 被 討 論, 尚 有 爭 議 怕 遊 行 過 程 與 其 他 教 會 團 體 發 生 衝 突, 為 了 防 患 未 然, 於 是 請 我 們 離 開 隊 伍 當 下 我 們 並 未 退 縮, 原 地 不 動 不 久, 周 圍 的 教 會 團 體 自 動 與 我 們 保 持 距 離, 高 雄 市 文 化 中 心 滿 滿 3 4 千 人, 我 們 15 人 在 偌 大 的 廣 場 中 宛 如 孤 島 第 一 波 衝 突, 在 我 們 向 警 察 與 教 會 人 員 表 達 和 平 訴 求, 與 承 諾 不 主 動 引 發 衝 突 下 落 幕 行 進 中 我 們 呼 著 口 號 : 我 是 同 志, 我 想 結 婚 想 生 小 孩 想 領 養 小 孩 於 是 有 位 基 督 徒 跳 出 來 說 : 我 反 對 我 問 : 請 問 為 什 麼 要 反 對? 她 說 : 你 們 可 以 同 意, 我 們 可 以 反 對, 就 是 這 樣 我 繼 續 追 問 : 為 什 麼 你 們 可 以 結 婚, 可 是 同 志 不 行? 她 說 : 耶 穌 愛 你 們, 可 是 你 們 這 樣 子 你 們 可 以 自 己 想 一 想, 因 為 上 帝 的 愛 充 滿 你 們, 改 變 你 們 的 心 出 乎 意 料 地, 她 願 意 與 我 們 溝 通! 雖 然 平 行 且 無 交 集, 但 我 們 仍 向 她 道 了 謝 隊 伍 邁 出 廣 場 大 門 不 久, 另 一 位 基 督 徒 由 樹 叢 裡 衝 出 來 大 聲 指 責 我 們 : 你 來 報 名, 你 可 以 參 加 遊 行, 但 你 也 不 能 掛 那 個 訴 求 啊! 前 方 參 與 者 : 我 們 是 一 夫 一 妻 啦! 要 分 開! 我 們 不 要 走 在 一 起! 我 覺 得 隊 伍 要 有 個 距 離 啦! 因 為 這 是 不 一 樣 的! 警 察 : 好 啦 好 啦! 你 們 先 走, 大 家 都 有 表 達 的 權 力! 我 此 時 才 了 解 警 方 是 為 了 避 免 衝 突 才 全 程 跟 隨, 我 與 隨 行 警 方 表 示 : 警 察 你 辛 苦 了! 此 時, 前 方 遠 處 的 聖 歌 聲, 後 方 敲 鑼 打 鼓 聲, 加 上 被 孤 立 的 我 們, 讓 身 為 基 督 徒 的 我 想 起 大 學 在 教 會 的 經 驗 而 痛 哭 失 聲 我 以 同 志 基 督 徒 的 身 分 參 與 這 次 行 動, 希 望 讓 教 會 看 見 他 們 不 懂 得 如 何 牧 養 同 志 基 督 徒 就 像 是 家 醜 外 揚 般, 無 法 在 教 會 裡 好 好 被 討 論,

9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非 得 激 起 對 立 才 得 以 看 見 彼 此 當 然 基 督 徒 與 同 性 戀 並 不 一 定 站 在 對 立 的 兩 端! 以 下 我 將 分 享 在 教 會 的 生 命 故 事, 分 別 探 討 牧 師 的 權 威 群 眾 的 壓 力 恐 同 忌 性 的 氛 圍 以 愛 之 名 行 壓 迫 之 實 等 觀 點, 來 突 顯 基 督 徒 在 教 會 中 出 櫃 或 表 態 支 持 同 志 有 多 麼 困 難! 回 想 我 加 入 基 督 教 的 契 機, 恰 巧 我 國 中 的 好 姊 妹 都 是 基 督 徒, 於 是 在 佛 教 家 庭 下 長 大 的 我, 開 始 混 進 教 會 吃 免 費 的 餅 乾 與 點 心 身 為 第 一 代 基 督 徒, 與 基 督 教 家 庭 的 小 孩 背 景 相 當 不 同, 我 完 全 不 了 解 基 督 教, 更 不 了 解 聖 經, 常 有 滿 肚 子 的 疑 惑 記 得 小 時 候 的 靈 異 節 目 中, 常 出 現 神 佛 顯 靈 的 照 片 剛 好 家 中 膜 拜 釋 迦 牟 尼 佛 時 拍 了 照, 沖 洗 後 發 現 觀 世 音 菩 薩 顯 靈! 於 是 我 將 照 片 偷 偷 帶 到 教 會 裡, 讓 大 家 辨 別 真 偽 還 有 當 時 知 名 節 目 玫 瑰 之 夜 的 鬼 話 連 篇, 大 談 殭 屍 害 怕 的 黑 狗 血 與 糯 米 我 突 發 奇 想 將 兩 者 混 合 變 成 米 血, 不 知 道 會 不 會 更 有 效 我 在 教 會 裡 常 提 出 類 似 的 問 題, 讓 輔 導 們 不 知 所 措, 不 但 成 為 他 們 的 頭 痛 人 物, 也 成 為 教 會 不 討 喜 的 對 象 消 息 傳 到 牧 師 耳 裡, 他 把 我 找 去, 告 訴 我 上 帝 是 唯 一 的 真 神, 所 以 不 能 拜 偶 像 遇 到 鬼 的 時 候 不 用 靠 米 血, 對 上 帝 充 滿 信 心 就 可 以 解 決 一 切 當 時 牧 師 還 告 訴 我 許 多 聖 經 故 事, 希 望 我 能 改 變 作 為, 討 神 喜 悅, 讓 大 家 喜 愛, 雖 然 我 完 全 聽 不 懂, 但 覺 得 他 講 話 非 常 有 道 理 自 此 之 後, 我 很 努 力 成 為 神 所 堪 用 的 器 皿, 也 很 努 力 讓 教 會 的 兄 弟 姊 妹 喜 歡 我, 高 中 我 還 當 上 了 團 契 的 主 席 我 一 直 在 思 考, 究 竟 是 什 麼 力 量, 讓 我 拋 棄 了 十 幾 年 來 焚 香 祭 拜 的 習 慣 與 滿 腦 子 不 屬 靈 的 思 想 我 認 為 是 神 職 人 員 在 教 會 裡 的 權 威 感, 讓 牧 師 的 話 語 變 得 相 當 有 力 量, 容 易 說 服 人 即 便 當 下 有 認 知 上 的 衝 擊, 仍 會 覺 得 牧 師 莫 名 的 有 道 理 教 會 中 不 只 有 權 威 感, 還 有 讓 人 喘 不 過 氣 的 群 眾 壓 力 團 契 中 有 位 我 相 當 尊 敬 的 輔 導, 她 身 上 不 時 會 出 現 瘀 青 但 她 總 說 體 質 天 生 如 此, 稍 微 碰 撞 就 會 導 致 皮 下 出 血 過 幾 個 月, 團 契 突 然 換 了 另 一 位 輔 導, 才 從 其 它 管 道 得 知, 原 來 她 長 期 受 到 家 暴 而 牧 師 一 直 居 中 協 調, 認 為 婚 姻 是 神 所 祝 福 的, 是 考 驗 試 煉, 雙 方 必 須 堅 持 下 去, 希 望 她 們 不 要 離

95 95 婚 最 後 她 還 是 選 擇 離 婚, 同 時 也 離 開 了 教 會 當 教 會 的 兄 弟 姊 妹 們 將 一 夫 一 妻 一 生 一 世 的 家 庭 價 值 奉 為 圭 臬, 在 這 樣 的 群 眾 壓 力 下, 我 的 輔 導 只 能 忍 受 長 期 家 暴, 為 的 就 是 符 合 大 家 的 期 望 我 知 道 她 並 未 放 棄 自 己 的 信 仰, 只 是 選 擇 離 開 這 群 人, 離 開 教 會 的 群 眾 壓 力 我 擔 任 鳳 中 團 契 主 席 期 間, 參 加 了 教 會 的 暑 期 營 隊, 晚 上 就 在 輔 導 大 哥 的 床 上 與 他 互 摸 了 起 來 這 是 我 第 一 次 親 密 接 觸, 第 一 次 感 受 到 成 為 神 的 器 皿 的 喜 悅, 被 恩 典 整 個 充 滿 然 後 溢 出 在 床 上 我 詢 問 輔 導 大 哥, 這 樣 的 性 與 關 係 是 正 常 的 嗎? 他 回 應 : 噓! 不 要 說! 我 試 圖 在 爽 快 與 罪 惡 的 混 亂 中 找 尋 出 口, 我 不 敢 也 不 能 向 任 何 人 求 助, 於 是 我 獨 自 走 過 這 一 切 教 會 恐 同 忌 性 的 氛 圍, 顯 而 易 見 上 大 學 後 進 入 當 地 教 會 我 在 受 洗 前 夕 告 訴 牧 師 我 是 同 性 戀, 深 怕 不 出 櫃 就 會 被 淹 死 在 浴 缸 裡 之 後 牧 師 找 來 許 多 教 友, 按 著 我 的 頭 輪 番 禱 告, 類 似 驅 魔 的 儀 式, 要 把 我 生 命 中 很 重 要 的 部 分 趕 走, 也 就 是 閹 割 我 的 同 性 戀 傾 向 於 是 我 無 預 警 的 被 強 迫 出 櫃, 在 完 全 無 法 被 同 理 的 情 況 下, 我 選 擇 離 開 教 會, 過 著 顛 沛 流 離 的 信 仰 生 活 他 們 不 願 意 了 解, 卻 又 自 以 為 是 的 愛, 於 是 成 了 壓 迫 這 樣 的 愛 顯 得 相 當 沉 重, 甚 至 令 人 無 法 接 受 我 哥 哥 小 兔 也 是 一 位 男 同 志 他 在 國 教 司 性 平 教 育 的 公 聽 會 上, 分 享 國 中 因 為 陰 柔 氣 質 被 霸 凌 的 經 驗 隨 後 一 位 媽 媽 寫 了 封 信 給 他 : 孩 子, 我 聽 見 你 的 話 語, 我 的 心 很 酸 常 年 被 貼 標 籤, 使 你 找 不 到 自 己, 我 了 解 你 的 感 受 教 育 不 能 夠 使 人 改 變 一 切 心 中 不 可 抹 滅 的 痛 苦, 教 育 只 是 使 人 升 高 自 大 沒 有 愛 與 憐 憫, 只 為 指 責 別 人 的 錯 誤 和 過 錯, 會 將 人 推 向 不 想 做 的 事 而 去 做 回 想 你 小 時 候, 是 不 是 那 些 大 人 或 老 師 壓 制 你 的 話 語 或 行 動, 使 你 沒 有 申 訴 的 管 道, 而 讓 你 受 傷 越 走 越 遠 孩 子! 你 的 心 情 我 能 夠 體 會, 我 也 曾 經 受 過 外 貌 和 綽 號 的 傷 痛 許 多 年 來, 我 走 不 出 這 陰 影, 若 不 是 有 一 位 創 造 宇 宙 萬 物 主 宰 拯 救 我 的 神, 我 才 能 夠 慢 慢 的 走 出 來 孩 子! 不 要 被 自 己 的 情 緒 傷 害, 而 掉 入 更 深 的 陷 阱 當 中 孩 子! 在 你 的 生 命 中 有 一 個 特 殊 的 計 畫 我 代 表 大 人 和 父 母 和 老 師

9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的 身 分 向 你 道 歉 在 你 年 幼 的 時 候, 受 到 不 好 的 嘲 笑 而 造 成 你 退 縮, 將 你 推 入 另 外 一 個 火 坑 這 樣 子 孤 單 無 助 的 地 方, 求 你 原 諒 我 們 這 些 大 人 的 行 為 用 我 的 神 施 恩 給 你, 使 你 回 轉, 你 可 以 作 到 不 再 受 到 這 種 影 響, 耶 穌 愛 你, 我 也 愛 你 這 段 看 似 愛 憐 憫 與 包 容 的 文 字, 隱 藏 對 同 志 的 不 理 解 這 樣 表 達 出 來 的 關 愛 都 可 能 成 為 另 一 種 壓 迫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後, 大 家 往 往 批 判 基 督 教 義 狹 隘, 指 著 基 督 徒 的 鼻 子 痛 罵 但 我 們 要 清 楚 的 知 道, 除 了 揭 穿 真 愛 聯 盟 如 何 欺 瞞 社 會 大 眾 外, 如 何 讓 保 守 團 體 認 識 同 志, 尊 重 同 志 人 權 為 首 要, 而 非 以 搗 毀 基 督 信 仰 為 目 的 我 們 也 要 理 解 對 同 志 友 善 的 基 督 徒 在 教 會 中 的 處 境, 應 該 要 多 給 予 鼓 勵 支 持, 讓 性 別 議 題 在 教 會 中 有 機 會 被 看 見 與 討 論 如 何 促 進 教 會 內 部 對 話, 或 許 也 可 以 成 為 未 來 努 力 的 方 向 喀 飛 : 剛 剛 我 們 聽 到 了 包 括 香 港, 包 括 在 大 陸, 包 括 梁 小 星 在 高 雄 參 與 的 這 個 國 際 家 庭 日 的 活 動, 我 這 部 分 就 用 一 個 快 速 的 回 溯, 來 談 今 年 在 台 灣 發 生 的 真 愛 聯 盟 的 事 件, 我 會 用 分 析 的 方 式 來 做 回 顧 我 在 想 一 個 狀 況, 在 基 督 教 影 響 較 大 的 社 會, 像 香 港 美 國 或 其 他 歐 美 國 家, 因 為 整 個 社 會 的 文 化 背 景 歷 史 傳 統 與 教 會 的 影 響, 所 以 在 這 些 地 方 發 生 的 同 志 運 動 相 對 的 有 更 長 的 時 間 更 多 的 經 驗 對 抗 教 會, 而 在 台 灣 其 實 非 常 有 趣, 整 個 社 會 並 不 是 一 個 基 督 教 背 景 的 社 會 ; 如 果 要 講 宗 教 的 影 響, 可 能 媽 祖 或 道 教 或 其 他 宗 教 對 我 們 的 影 響 更 大, 也 因 為 這 樣 的 關 係, 所 以 台 灣 的 同 志 運 動 雖 然 發 展 只 有 二 十 一 年, 可 是 在 台 灣 的 同 志 運 動 歷 史 上, 對 抗 教 會 的 經 驗 跟 其 他 地 區 比 起 來 相 對 薄 弱 或 比 較 少 但 這 不 代 表 教 會 沒 有 對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同 志 團 體 有 所 壓 迫 在 過 去 十 幾 年 有 非 常 多 的 事 件, 這 些 事 件 都 以 單 一 事 件 很 快 煙 消 雲 散, 或 者 說, 當 時 沒 有 夠 強 大 的 力 量 去 進 行 反 制 比 如 說, 在 1996 年 5 月 同 光 教 會 成 立 時, 因 為 是 第 一 個 同 志 教 會, 所 以 在 教 會 界 也 引 起 很 多 批 判 2000 年, 台 北 市 第 一 次 舉 辦 台

97 97 北 同 玩 節, 當 時 福 音 派 也 發 起 一 兩 千 人 包 括 神 職 人 員 教 徒 的 大 連 署 進 行 反 對 2006 年 8 月, 台 北 同 玩 節 前 夕, 台 北 市 議 員 厲 耿 桂 芳 立 委 雷 倩, 還 有 輔 大 神 學 院 艾 立 勤 神 父 新 店 行 道 會 牧 師, 共 同 舉 辦 記 者 會, 反 對 台 北 市 辦 同 玩 節 2006 年 10 月, 蕭 美 琴 立 委 提 出 同 志 婚 姻 法 草 案, 當 時 在 教 會 的 影 響 之 下, 整 個 草 案 被 封 殺, 完 全 沒 有 進 入 討 論 2009 年 更 以 長 老 教 會 某 些 人 為 首, 發 起 反 同 志 的 遊 行, 當 時 All My Gay 發 起 反 制 保 守 教 會 的 行 動 接 下 來 就 是 2011 年 的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可 以 說 是 這 二 十 幾 年 來,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史 中, 規 模 最 大 時 間 最 長 捲 起 的 社 會 影 響 最 大 的 壓 迫 同 志 事 件 這 個 事 件 從 2011 年 3 4 月, 我 們 就 陸 續 聽 到 他 們 在 搞 這 個 連 署, 反 對 民 國 100 年 8 月, 即 將 在 新 學 年 度 實 施 的 : 國 中 及 國 小 高 年 級, 在 融 入 式 的 教 育 裡, 進 行 認 識 同 志 這 樣 一 個 其 實 也 不 算 課 程, 只 是 希 望 有 這 個 教 育 的 機 會 而 已 從 2011 年 4 月 間 開 始, 這 場 戰 爭 打 到 現 在 一 直 都 還 沒 有 結 束 這 戰 爭 捲 入 對 抗 的, 從 南 到 北, 整 個 台 灣 的 同 志 社 群 同 志 團 體, 甚 至 包 括 一 些 關 心 性 別 運 動 做 性 平 教 育 的 老 師, 都 捲 了 進 去 同 志 團 體 5 月 5 日 在 立 法 院 辦 記 者 會,5 月 12 日 在 教 育 部 門 口 舉 辦 抗 議 行 動, 一 直 到 7 月 公 聽 會 的 大 決 戰 因 為 立 法 院 的 教 育 及 文 化 委 員 會 在 5 月 通 過 3 個 決 議, 對 教 育 部 進 行 阻 擋 因 為 這 三 項 決 議, 所 以 教 育 部 的 國 教 司 與 訓 委 會, 分 別 在 全 台 灣 的 北 中 南 東 各 辦 一 場 公 聽 會 等 於 整 個 7 月 在 全 台 灣 有 8 場 公 聽 會 的 舉 辦 這 8 場 公 聽 會 捲 起 了 所 有 關 心 的 人, 不 管 是 在 網 路 上 或 直 接 到 公 聽 會 現 場 參 與 發 言 對 抗 在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史 上, 這 樣 的 戰 鬥 規 模, 算 是 史 無 前 例 在 這 些 公 聽 會 裡, 有 幾 個 事 情 是 有 大 的 影 響 比 如 說, 像 梁 小 星 在 高 雄 發 起 的 參 與 國 際 家 庭 日 行 動 這 個 事 件 發 生 在 5 月 中, 就 是 同 志 團 體 舉 辦 兩 場 記 者 會 / 抗 議 行 動 之 後, 當 南 人 窩 朋 友 在 國 際 家 庭 日 被 打 壓 帶 領 的 梁 小 星 現 場 痛 哭 的 影 片, 在 臉 書 上 引 起 震 撼 而 被 大 量 轉

9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貼, 整 個 同 志 社 群 內 看 到 保 守 教 會 對 同 志 進 行 打 壓 對 多 元 家 庭 進 行 排 擠, 不 滿 的 情 緒 沸 騰 另 外, 就 是 8 月 1 日 同 志 團 體 在 立 法 院 外 舉 辦 記 者 會, 對 於 國 教 司 在 保 守 教 會 壓 力 下 更 改 課 綱, 進 行 抗 議 行 動 5 月 17 日 國 際 反 恐 同 日 時, 台 灣 同 志 遊 行 聯 盟 也 因 為 這 個 事 件, 結 合 舉 辦 了 一 個 彩 虹 對 抗 的 反 恐 同 國 際 攝 影 展 這 個 攝 影 展 的 作 品 拍 攝 的, 是 很 多 非 歐 美 地 區 的 同 志 社 群, 為 了 辦 同 志 遊 行, 遭 到 當 地 教 會 保 守 份 子 打 壓 的 畫 面 所 以 從 五 月 到 八 月, 一 波 一 波 的 行 動, 包 括 記 者 會 抗 議 行 動 公 聽 會 攝 影 展 家 庭 日 行 動, 南 北 各 地 捲 進 去 的 朋 友 更 多, 不 同 領 域 的 人 分 別 在 北 中 南 東 進 行 抗 爭 我 印 象 很 深 刻 的 是, 七 月 的 8 場 公 聽 會, 像 是 連 環 戰 爭 一 樣 一 個 接 一 個 引 爆 牽 動 公 聽 會 之 前, 報 名 發 言 的 朋 友 都 不 曉 得 會 發 生 什 麼 事, 也 不 曉 得 形 式 是 什 麼 當 第 一 場 的 台 南 公 聽 會 舉 辦, 那 場 可 以 說 是 最 慘 烈 的 一 場, 當 天 真 愛 聯 盟 發 動 大 量 的 教 徒 去 現 場, 當 天 較 支 持 同 志 支 持 多 元 性 別 的 朋 友 大 概 50 位, 教 會 發 動 的 人 則 是 7 倍 8 倍 之 多, 等 於 當 天 發 言 的 人, 是 在 教 徒 包 圍 下, 被 很 多 聖 詩 驅 魔 的 氣 氛 所 威 脅 當 天 很 多 教 徒 因 為 沒 有 報 名 無 法 進 場, 一 直 在 場 外 叫 囂, 跳 到 桌 子 上 大 吼 大 叫, 這 些 氣 勢 凌 人 的 畫 面, 透 過 梁 小 星 和 南 人 窩 朋 友, 後 來 將 親 身 經 歷 強 烈 被 壓 迫 的 震 撼, 以 文 字 與 影 片 紀 錄, 在 網 路 上 被 大 量 流 傳 這 些 紀 錄 和 現 場 感 受 的 心 得, 使 得 第 一 場 參 與 的 行 動 激 發 全 台 灣 關 心 的 人, 讓 接 下 來 幾 場, 燃 起 更 多 的 戰 鬥 氣 息, 對 抗 保 守 教 會 的 鬥 志, 就 在 第 一 場 之 後, 整 個 激 發 起 來 後 面 七 場 的 公 聽 會, 站 出 來 發 言 支 持 認 識 同 志 教 育 的 力 量 非 常 明 顯, 因 為 大 家 都 被 激 怒 了, 覺 得 不 能 不 出 席 不 能 不 講 話 包 括 在 台 中 場 台 北 場 台 東 場 花 蓮 場, 不 論 是 距 離 多 遠, 很 多 人 都 花 了 時 間 搭 車 跑 去 參 加 在 同 志 社 群 裡, 這 些 行 動 對 整 個 運 動 的 串 連, 還 有 對 整 個 運 動 的 鬥 志 和 激 勵, 產 生 很 大 的 運 動 能 量 但 是 從 另 外 一 方 面 來 看, 真 愛 聯 盟 這 一 次 的 事 件, 很 難 去 說 一 個 輸 或 贏 我 觀 察 到 幾 個 較 大 跟 以 前 很 不 同 的 影 響 : 第 一 個 是, 真 愛 聯 盟 在 媒 體 操 作 上, 我 必 須 要 講 是

99 99 一 個 成 功 的 媒 體 操 作, 包 括 他 們 對 電 視 的 影 響, 對 一 些 雜 誌 的 影 響, 他 們 幾 乎 滲 透 到 媒 體 的 人 都 發 揮 影 響 力, 左 右 了 媒 體 的 報 導, 影 響 了 整 個 事 件 在 媒 體 上 議 題 的 呈 現 譬 如 說 4 月 20 日, 最 早 的 一 場 交 鋒 是 在 TVBS 2100 全 民 開 講 節 目 當 天 我 跟 卓 耕 宇 老 師 兩 人 出 席, 真 愛 聯 盟 的 齊 明, 卻 是 以 齊 先 生 這 樣 藏 鏡 人 的 方 式, 沒 有 到 現 場, 以 電 話 call out, 躲 在 幕 後 回 應 四 月 是 事 件 的 早 期, 外 界 只 知 道 一 個 真 愛 聯 盟 的 齊 先 生, 連 名 字 都 不 透 露 等 於 整 個 同 志 社 群 在 對 抗 的, 背 後 好 像 是 一 個 很 大 的 組 織, 但 是 都 不 知 道 具 體 的 敵 人 是 誰, 看 不 到 敵 人 在 哪 組 織 在 哪 那 齊 先 生 是 誰? 也 是 查 了 很 久 之 後 才 知 道, 原 來 是 輔 大 神 學 院 生 命 倫 理 中 心 的 人 我 覺 得 在 媒 體 操 作 上, 保 守 教 會 組 織 用 了 很 精 緻 的 包 裝 和 算 計 然 後 在 8 月 公 共 電 視 爸 媽 囧 很 大 的 節 目, 包 括 王 蘋 包 括 我, 以 及 很 多 朋 友 也 去 參 加 真 愛 聯 盟 也 派 人 參 加, 可 是 他 們 非 常 有 技 巧 的, 說 服 了 執 行 製 作, 以 交 換 條 件, 強 調 只 以 家 長 身 分 出 現, 不 可 以 說 出 席 者 是 牧 師, 不 可 以 說 是 什 麼 團 體, 才 願 意 出 席 節 目 播 出 後, 在 社 會 大 眾 面 前 呈 現 的, 變 成 是 家 長 社 會 人 士 的 言 論 但 事 實 上, 我 在 去 之 前 把 出 席 者 的 背 景 查 出 來, 這 位 徐 壯 華, 他 當 然 是 一 個 家 長, 他 是 學 校 裡 家 長 會 的 會 長 沒 錯, 但 他 也 是 走 出 埃 及 協 會 的 理 事 長, 他 在 教 會 裡 面 有 非 常 多 職 務, 等 於 是 保 守 教 會 團 體 裡 重 要 的 高 幹 在 談 這 樣 一 個 政 策 的 時 候, 一 個 參 與 公 共 平 台 討 論 的 人, 怎 麼 可 以 隱 瞞 這 個 息 息 相 關 的 身 分? 節 目 錄 影 前, 我 盡 量 去 說 服 執 行 製 作, 說 明 為 什 麼 他 不 該 隱 藏 這 些 身 份, 我 也 告 訴 他, 我 在 錄 影 時 一 定 不 會 不 發 聲, 我 會 在 現 場 直 接 叫 他 牧 師, 直 接 去 說 他 走 出 埃 及 理 事 長 的 身 分 當 然, 如 果 各 位 看 過 後 來 播 出 的 節 目 就 知 道, 這 些 揭 穿 他 身 分 的 話, 通 通 被 剪 掉, 完 全 沒 有 機 會 播 出 來 製 作 單 位 對 我 謊 稱, 公 共 電 視 的 高 層 指 示, 節 目 不 可 以 碰 宗 教 議 題 後 來 我 直 接 跟 公 視 節 目 部 的 人 接 觸 當 面 請 教, 他 們 並 沒 有 下 過 這 樣 的 指 令, 他 們 也 非 常 驚 訝, 竟 然 節 目 這 樣 被 教 會 影 響 牽 制 第 二 個 大 的 影 響 就 是, 保 守 教 會 在 這 次 行 動 的 操 作 上, 使 用 了 新 的

10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歧 視 語 言 他 們 知 道 台 灣 社 會 已 經 有 某 種 政 治 正 確 的 氛 圍, 對 性 別 多 元 或 對 同 志 必 須 尊 重 不 能 歧 視, 所 以 他 們 在 講 所 有 打 壓 你 阻 擾 教 育 政 策 之 前, 一 定 會 先 講 出 充 滿 包 裝 目 的 的 話 我 不 歧 視 同 性 戀 這 些 轉 變 是 這 次 行 動 中, 非 常 明 顯 的 一 個 包 裝 技 巧 再 來 是, 真 愛 聯 盟 在 行 動 的 初 期, 竭 盡 所 能 隱 瞞 動 員 的 組 織 是 宗 教 團 體 這 個 事 實 如 我 前 面 所 說, 台 灣 並 非 一 個 宗 教 社 會, 在 台 灣 的 報 紙 媒 體 上, 記 者 或 編 輯 對 宗 教 新 聞, 不 會 有 興 趣 刊 登 也 就 是 說, 如 果 他 們 明 白 地 用 宗 教 團 體 神 職 人 員 的 身 分 去 發 動 連 署, 不 會 有 媒 體 會 理 會 他 們 宗 教 觀 點 的 意 見 於 是 他 們 把 自 己 包 裝 成 家 長 和 老 師 的 身 分, 這 一 點 他 們 做 得 非 常 徹 底 4 月 的 時 候, 我 們 就 拿 到 一 個 文 件, 是 真 愛 聯 盟 發 給 所 有 進 行 連 署 的 志 工 的 行 動 準 則, 一 張 A 大 小 的 說 明 文 字, 裡 面 非 常 清 楚 的 寫 著, 不 可 以 讓 連 署 人 知 道 這 是 教 會 發 起 的 從 這 些 後 來 被 揭 露 的 手 段, 可 清 楚 地 看 到, 這 是 一 個 非 常 有 策 略 進 行 的, 隱 瞞 宗 教 團 體 身 分 的 策 略 操 作 第 三 個 大 的 影 響, 我 觀 察 到, 整 個 事 件 如 果 仔 細 想, 其 實 是 延 續 過 去 保 守 宗 教 團 體 對 於 兒 少 保 護 這 樣 一 個 大 旗 下 所 操 作 的 議 題 他 們 這 次 包 裝 了 一 些 新 的 說 法, 最 清 楚 的 就 是 所 謂 的 密 友 期 理 論, 他 們 偽 稱 兒 童 心 理 學 理 論 中, 有 所 謂 的 兒 少 發 展 中 有 密 友 期 階 段, 這 些 時 期 的 行 為 不 是 真 的 同 性 戀 仔 細 去 想, 密 友 期 的 理 論, 就 是 更 早 之 前 聽 到 的 青 少 年 未 定 論, 強 調 青 少 年 在 18 歲 之 前, 性 傾 向 未 定 論 的 說 法 或 是 像 十 幾 年 前, 很 常 聽 到 反 對 者 所 提 出 的 假 性 同 性 戀 說 法 從 假 性 同 性 戀 青 少 年 未 定 論 到 密 友 期, 說 穿 了 都 是 一 樣, 全 都 是 在 否 定 同 志 青 少 年 存 在 的 正 當 性 這 些 說 法 對 同 志 族 群 來 講, 根 本 就 是 挖 根 的 伎 倆, 從 小 開 始 否 認 同 性 戀 有 存 在 的 正 當 性 第 四 個 影 響, 我 觀 察 到 一 件 事, 在 教 會 串 連 強 力 動 員 之 下, 我 們 看 到 的 很 多 並 不 是 年 紀 很 大 的 人, 他 們 很 年 輕, 卻 沒 有 機 會 了 解 同 志 認 識 同 志 這 些 人 來 自 於 校 園 團 契, 或 年 輕 的 團 契, 像 在 台 南 公 聽 會 台 中 公 聽 會, 都 看 到 非 常 年 輕 十 幾 二 十 幾 歲 的 教 徒, 他 們 在 公 聽

101 101 會 現 場 唱 聖 詩, 以 類 似 驅 魔 的 態 勢, 在 現 場 反 對 同 性 戀 這 種 氛 圍, 讓 我 觀 察 到, 新 的 仇 恨 教 育 被 散 播, 非 常 令 人 感 到 隱 憂 第 五 個 影 響, 就 是 組 織 真 愛 聯 盟 的 動 員, 非 常 有 計 畫 地 在 進 行 組 織 行 動 包 括 教 會 內 部 不 同 教 派 的 組 織 動 員, 以 這 股 串 連 起 來 的 力 量, 對 中 央 民 代 對 地 方 議 會 議 員 發 生 影 響 表 現 出 來 的, 就 是 5 月 5 日 立 法 院 教 育 及 文 化 委 員 會 的 三 個 決 議, 阻 擋 性 平 教 育 而 在 地 方 議 會, 我 們 也 陸 續 找 到 了 文 件 證 實, 像 台 北 市 議 會 裡, 我 們 查 到 好 幾 個 議 員 發 言 對 台 北 市 教 育 局 施 壓, 包 括 台 北 市 議 會 的 王 正 德 議 員 王 欣 儀 議 員 王 浩 議 員, 在 4 月 28 日 的 議 事 紀 錄, 清 楚 看 到 他 們 引 用 了 真 愛 聯 盟 的 說 法, 在 質 詢 台 上 對 教 育 局 長 施 壓 更 清 楚 的, 我 們 後 來 找 到 靈 糧 薈 萃 這 個 教 會 刊 物, 在 距 今 4 年 前 的 2007 年, 齊 明 接 上 專 訪 時, 就 以 維 護 家 庭 聯 盟 成 員 身 份 說 出 他 們 的 計 畫 這 個 組 織 名 稱 跟 大 家 剛 剛 看 到 在 香 港 在 美 國 反 同 勢 力 是 一 樣 的 美 國 去 阻 擋 同 志 婚 姻, 反 對 打 壓 同 志 的, 也 都 是 強 調 家 庭 價 值, 高 舉 維 護 家 庭 的 大 旗 當 時 訪 問 中 提 到, 維 護 家 庭 聯 盟 2007 年 就 已 經 存 在, 而 齊 明 在 這 篇 訪 問 裡, 對 於 怎 麼 打 壓 同 志 運 動, 用 什 麼 手 段, 講 得 非 常 露 骨 也 很 完 整, 證 據 十 分 明 確 當 時 他 說, 他 們 對 台 灣 社 會 裡, 性 解 放 運 動 對 社 會 的 影 響 非 常 憂 慮, 他 們 認 為 同 志 團 體 做 的 全 都 是 為 了 性 解 放 運 動 他 坦 承, 這 個 組 織 過 去 或 即 將 做 的, 就 是 進 行 國 會 遊 說 法 案 遊 說 他 們 引 以 為 傲 的 成 績, 包 括 : 施 壓 後 讓 出 版 分 級 以 反 墮 胎 觀 點 影 響 優 生 保 健 法 立 法 阻 止 2006 年 同 志 婚 姻 法 草 案 他 們 將 會 有 計 畫 地 阻 止 性 傾 向 這 三 個 字 進 到 台 灣 的 任 何 法 律 幾 乎 在 2007 年 這 個 專 訪 裡, 齊 明 就 已 經 把 他 們 要 做 打 壓 的 對 象, 採 用 影 響 公 共 政 策 的 策 略, 希 望 阻 擋 的 議 題, 講 得 一 清 二 楚 後 來 2011 年 所 發 生 的 這 些 事 情, 就 是 依 照 計 畫 更 有 組 織 地 被 運 作 出 來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讓 台 灣 的 同 志 社 群 同 志 朋 友 看 到 非 常 清 楚 的 就 是, 當 保 守 教 會 對 同 志 對 性 少 數 的 打 壓, 是 透 過 有 組 織 有 計 畫 運 作, 有 策 略 地 進 行 的 時 候, 同 志 運 動 所 面 臨 的 是 很 大 的 挑 戰 其 中 也 包 括 了

10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新 歧 視 語 言 的 壓 迫, 還 有 新 的 歧 視 形 式 的 誕 生, 而 這 股 力 量 比 以 往 更 強 大 更 難 對 付, 此 時 回 顧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我 們 很 清 楚 知 道, 同 志 運 動 未 來 還 有 更 長 的 路 要 走, 還 有 更 大 的 組 織 戰 要 面 對 林 純 德 : 謝 謝 喀 飛 我 們 當 初 在 訂 定 這 次 論 壇 主 題 時, 其 實 還 蠻 費 了 一 番 苦 心, 比 如 說, 我 們 在 同 志 後 面 加 了 LGBTQ, 就 是 不 想 把 同 志 只 限 縮 在 同 性 戀 另 外, 請 大 家 留 意 的 是, 我 們 所 使 用 的 標 題 是 宗 教 右 派, 而 不 是 基 督 教 右 派, 更 不 是 基 督 教 也 就 是 說, 這 場 座 談 會 並 未 指 涉 著, 同 志 必 然 是 跟 基 督 教 基 督 徒 對 立, 或 基 督 徒 必 然 是 和 同 志 身 分 水 火 不 容, 我 們 無 意 進 行 這 樣 的 連 結 事 實 上, 不 單 單 是 某 些 基 督 教 牧 師, 甚 至 有 些 佛 教 法 師 的 恐 同 立 場 也 是 令 人 厭 惡 的 舉 例 來 說, 已 故 的 萬 佛 城 宣 化 長 老 就 曾 發 表 過 一 些 令 人 匪 夷 所 思 且 極 度 不 入 流 的 恐 同 言 論, 當 時 還 曾 把 我 嚇 個 半 死 了 我 有 兩 個 碩 士 學 位, 但 大 家 絕 對 想 不 到, 我 的 第 一 個 碩 士 學 位 是 關 於 佛 學 研 究, 我 很 勤 奮 地 學 習 梵 文 藏 文 與 日 文, 事 實 上, 我 差 點 就 要 皈 依 佛 門, 但 最 後 還 是 被 這 類 佛 教 恐 同 言 論 給 徹 底 震 醒 另 外, 大 家 或 許 也 曾 聽 聞, 已 往 生 的 法 鼓 山 聖 嚴 法 師 一 開 始 對 同 志 的 言 論 也 不 是 很 友 善, 可 是 他 卻 慢 慢 地 去 修 正, 這 是 為 什 麼 呢? 因 為 他 有 一 些 在 家 弟 子 本 身 或 是 他 們 的 兒 女 就 是 同 志, 當 他 接 觸 越 來 越 多 這 樣 的 case 後, 他 便 逐 漸 去 思 考 去 反 省, 於 是, 他 後 來 就 對 同 志 採 取 一 種 比 較 接 納 包 容 的 態 度 再 者, 像 是 法 輪 功 的 李 洪 志, 他 關 於 同 性 戀 的 言 行, 大 家 可 以 google 一 下, 也 是 夠 嚇 人 的 更 不 用 說 回 教 了, 許 多 回 教 國 家 對 同 性 戀 是 極 度 不 友 善, 這 是 大 家 都 知 道 的 事 實 因 此, 你 會 發 現 許 多 宗 教 在 不 同 程 度 上 都 是 恐 同 忌 性 的 然 而, 我 覺 得 一 個 思 考 的 點 在 於, 包 括 在 香 港 在 台 灣, 可 能 大 陸 有 些 許 不 同, 就 是 說, 其 實 各 種 宗 教 組 織 領 袖 都 曾 在 同 志 的 議 題 上 表 現 出 不 友 善 的 立 場, 但 為 什 麼 我 們 比 較 會 想 要 去 對 抗 的, 或 者 我 們 需 要

103 103 卯 足 力 去 批 判 的, 大 都 是 來 自 基 督 宗 教 的 保 守 論 述? 為 何 我 們 抗 爭 的 對 象 往 往 是 來 自 基 督 教 會 的 人 士? 這 或 許 是 未 來 同 志 社 群 在 跟 基 督 宗 教 團 體, 特 別 是 反 同 恐 同 忌 性 的 這 些 基 督 宗 教 團 體 在 進 行 辯 論 抗 爭 的 時 候, 我 們 需 要 進 一 步 去 深 入 思 考 的 地 方 我 們 對 於 基 督 宗 教 的 恐 同 忌 性 的 論 述 夠 清 楚 嗎? 同 志 陣 營 裡 有 相 關 因 應 的 人 才 嗎? 尤 其 當 我 們 看 到 明 光 社 裡 各 式 人 才 濟 濟 時, 同 志 性 權 社 群 內 部 是 否 也 有 各 式 論 述 高 手 可 以 隨 時 應 戰 呢? 恐 同 忌 性 的 宗 教 團 體 不 單 單 反 對 同 性 戀, 大 家 都 很 熟 悉 的 厲 真 妮 女 士, 她 所 隸 屬 的 走 出 埃 及 團 體 不 僅 僅 反 對 同 性 戀, 也 很 反 對 跨 性 別 走 出 埃 及 堅 稱, 若 一 個 人 生 下 來 是 個 女 性, 就 不 應 該 擁 有 男 人 的 認 同, 也 不 可 以 太 陽 剛, 我 記 得 她 發 表 過 類 似 的 言 論, 我 就 只 起 個 頭, 接 下 來 我 要 將 麥 克 風 交 給 旭 寬 高 旭 寬 : 我 要 先 回 應 一 下 小 星, 我 大 學 的 時 候 是 唸 高 雄 醫 學 院, 我 也 參 加 那 邊 的 團 契, 但 是 我 在 小 家 聚 會 ( 團 契 裡 的 分 組 稱 為 小 家, 每 一 小 家 有 1~2 位 輔 導 ) 的 時 候, 輔 導 有 一 次 在 討 論 家 庭 議 題 跟 情 感 關 係 的 時 候, 第 一 句 就 問 說 我 們 這 裡 面 沒 有 同 性 戀 吧? 我 們 這 裡 是 不 允 許 同 性 戀, 我 不 曉 得 我 當 時 候 要 不 要 站 起 來 就 走 了, 可 是 我 沒 有 走, 後 來 就 跟 裡 面 的 學 姊 搞 起 來, 意 思 是 說 那 個 時 候 心 裡 面 是 有 氣 的 那 我 用 另 外 一 個 角 度, 我 覺 得 這 次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在 跨 性 別 的 議 題 上 面 其 實 沒 有 太 清 楚 或 者 是 說 在 跨 性 別 的 對 抗 上 面 沒 有 太 清 楚, 不 過 就 是 說 真 愛 聯 盟 的 反 挫 勢 力 乍 看 之 下, 就 是 說 當 我 們 在 對 抗 的 時 候, 我 們 在 講 的 那 個 內 容 是 什 麼? 除 了 去 講 他 宗 教 的 教 義 是 反 同 性 戀 之 外, 我 覺 得 有 一 個 有 趣 的 回 應 是 說, 我 們 會 回 應 他 說 扭 曲 教 材, 或 者 是 說, 這 個 教 材 沒 有 要 給 學 生 看, 其 實 是 要 給 老 師 看, 就 是 當 我 們 的 回 應 是 這 樣 子 的 時 候, 我 其 實 心 裡 面 有 點 害 怕, 也 就 是 說 真 愛 聯 盟 的 反 挫 勢 力 乍 看 之 下 是 扭 曲 教 材 的 原 意, 而 且 無 限 上 綱 的 一 種 極 端 的 可 怕 的 現 象, 但 是 事 實 上 卻 是 巧 妙 的 抓 住 社 會 上 最 保 守 的 性 的 禁 忌 來 作 文 章

10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性 的 汙 名 在 同 志 運 動 中, 我 個 人 覺 得 同 樣 是 大 家 不 太 敢 面 對 的 比 如 說, 我 們 有 很 多 的 機 會 到 中 小 學, 不 像 香 港 絕 大 部 分 的 學 校 都 是 有 宗 教 的 背 景, 所 以 我 覺 得 你 們 ( 香 港 同 志 團 體 ) 應 該 不 太 有 機 會 去 學 校, 但 是 我 們 有, 但 是 我 們 去 學 校 的 時 候, 我 們 敢 不 敢 講 性 解 放? 我 覺 得 這 個 也 是 我 們 在 同 志 運 動 中 應 該 要 去 面 對 的 事 情, 就 是 說 我 們 是 不 是 也 常 常 在 撇 清 濫 交 多 P 愛 滋 這 個 現 象 那 跨 性 別 這 邊, 的 確 有, 也 極 力 地 撇 清 為 性 慾 而 扮 裝 這 樣 子 的 性 癖, 或 者 是 說 太 性 感 太 暴 露 太 妖 艷 太 誇 張, 吸 引 目 光 這 樣 子 的 裝 扮, 我 覺 得 在 保 守 的, 或 者 是 說 正 典 的 跨 性 別 裡 面 也 有 這 樣 子 的 聲 音 那 另 外, 保 守 勢 力 也 會 在 青 少 年 兒 童 的 年 齡 上 面 作 文 章, 比 如 說 像 在 發 育 未 成 熟 的 階 段, 家 長 老 師 都 會 以 保 護 之 名 來 約 束 管 教 控 制 孩 子 的 所 見 所 聞, 甚 至 是 所 思 所 想, 那 他 們 強 調 同 性 戀 跨 性 別 的 資 訊 會 造 成 後 天 養 成 的 影 響, 意 思 就 是 說 情 境 式 同 性 戀 或 者 是 說 後 天 養 成 的 同 性 戀, 或 跨 性 別, 孩 子 是 否 是 真 正 的 天 生 無 法 改 變 的 跨 性 別 要 等 他 成 年 之 後 才 能 決 定, 才 能 判 斷 不 過 我 覺 得 跨 性 別 這 邊 有 一 個 有 趣 的 現 象 就 是 說, 最 近 有 越 來 越 多 的 青 少 年, 在 高 中 階 段, 就 會 向 學 校 的 老 師 求 助, 就 是 說 他 想 要 變 性 這 樣, 他 直 接 就 想 要 變 性 喔, 那 學 校 老 師 也 會 向 外 求 助, 就 是 說 那 是 不 是 要 看 精 神 科 啊, 那 是 不 是 要 找 變 性 團 體, 那 是 不 是 要 找 變 性 的 醫 療 資 訊 來, 那 這 邊 一 個 有 趣 的 狀 況 就 是 說, 變 性 在 跨 性 別 的 社 群 當 中, 依 然 是 用 精 神 疾 病 的 這 個 方 式 來 述 說, 而 且 跨 性 別 的 朋 友 會 自 動 把 原 發 性 變 性 慾 這 個 原 發 性 解 釋 成 先 天 的, 不 是 後 天 養 成 的 但 事 實 上 精 神 醫 學 上 面 對 原 發 性 這 三 個 字 並 不 是 這 樣 解 釋, 但 是 跨 性 別 朋 友 會 自 動 把 它 變 這 樣 子 解 釋, 我 覺 得 他 是 要 對 抗 那 個 教 導, 就 是 家 長 老 師 的 教 導 說 這 是 後 天 養 成 的, 或 者 是 被 不 良 朋 友 和 不 良 資 訊 影 響, 而 且 可 以 矯 治 這 樣 的 說 法 但 是 這 種 疾 病 式 的 說 法, 其 實 會 出 現 一 些 錯 亂 的 狀 況, 比 如 說, 學 校 習 慣 以 外 表 和 身 體 的 規 訓 來 管 控 學 生 的 思 想, 比 如 說 制 服, 就 要 你 乖 乖 的 穿, 就 是 你 外 表 要 乖, 我 就 好 像 可 以 控 制 你 心 裡 面 在 想 甚 麼 這 樣

105 105 子, 那 學 生 當 然 也 會, 跨 性 別 青 少 年 當 然 也 會 以 外 表 打 扮 來 對 抗 這 樣 子 心 理 的 管 控, 但 是 性 別 不 符 管 教 用 疾 病 為 名, 會 出 現 一 些 錯 亂 的 規 定, 比 如 說 當 陽 剛 氣 質 的 女 生 要 穿 褲 裝 的 時 候, 老 師 就 會 要 求 這 個 陽 剛 的 女 生, 我 說 的 女 跨 男, 去 看 精 神 科, 取 得 精 神 科 醫 生 的 診 斷 證 明 才 可 以 穿 褲 子, 後 來 這 些 老 師 想 想 大 概 也 覺 得 很 好 笑, 就 是 說 為 什 麼 一 個 女 生 穿 褲 子 要 精 神 科 醫 生 證 明 不 誇 張, 這 是 真 的, 現 在 還 有 現 在 也 越 來 越 多 的 男 跨 女 的 學 生 在 學 校 裡 面 也 要 求 要 穿 女 裝 上 女 廁, 我 們 現 在 還 有 些 學 校 看 似 民 主, 可 是 事 實 上, 我 覺 得 那 個 作 法 有 點 問 題, 比 如 說, 最 近 一 兩 個 禮 拜, 有 南 部 的 學 校 的 學 生 跟 我 說, 就 是 男 跨 女 的 學 生, 他 上 女 廁 要 全 校 學 生 投 票 同 意, 就 是 說 你 至 少 要 有 過 半 數 以 上 的 學 生 同 意 你 上 女 廁, 你 才 可 以 上 女 廁, 雖 然 贏 了, 但 是 這 個 作 法 本 身 就 有 問 題 另 外 就 是 說, 我 在 學 校 裡 面 當 過 輔 導 老 師, 其 實 不 用 當 輔 導 老 師 也 知 道, 我 們 都 曾 經 青 少 年 過, 青 少 年 對 性 和 性 別 的 學 習 從 來 不 是 在 課 堂 上 面, 而 是 在 日 常 生 活 當 中, 看 電 視 媒 體, 聽 大 人 說 聽 同 學 朋 友 說 來 學 習 的, 明 明 這 些 話 語 從 小 學 生 就 朗 朗 上 口, 大 人 從 來 不 避 諱 說 說 反 同 志 的 言 論 讓 孩 子 聽 到, 也 不 在 意 孩 子 是 不 是 吸 收 了 這 樣 偏 頗 的 思 想, 但 是 只 要 以 同 性 戀 跨 性 別 性 教 育 為 教 育 題 材, 就 是 很 正 常 的 要 進 入 校 園 的 時 候, 家 長 老 師 都 會 戰 戰 兢 兢 覺 得 太 早 我 最 近 呢, 有 兩 個 學 生, 一 個 國 小, 一 個 國 中, 他 們 兩 個 是 兄 弟 有 一 天, 弟 弟 就 問 我 說, 老 師 你 結 婚 了 沒? 我 說 還 沒, 他 說 老 師 你 為 什 麼 不 結 婚? 我 說 為 什 麼 要 結 婚, 他 就 說 啊, 我 也 不 想 結 婚, 結 果 他 哥 哥 馬 上 在 旁 邊 說 : 你 為 什 麼 不 結 婚? 不 結 婚 你 要 當 廢 人? 還 是 要 當 gay? 這 樣, 就 是 一 個 國 中 國 小 孩 子 就 明 明 已 經 在 講 這 些 話, 可 是 大 人 充 耳 不 聞, 就 覺 得 說 好 像 沒 這 回 事 這 樣 子, 可 是 當 性 教 育 要 進 入 校 園, 同 志 教 育 要 進 入 校 園 的 時 候, 他 們 就 覺 得 太 早 那 另 外, 我 覺 得 現 在 學 校 裡 面 的 這 個 性 別 平 等 委 員 會 通 常 在 處 理 性 霸 凌 或 者 事 性 騷 擾 事 件, 那 這 邊 會 出 現 一 些 比 較, 我 個 人 覺 得 還 蠻 嚴 重 的 事 情, 就 是 說 青 少 年 本 來 就 會 以 黃 色 笑 話 或 者 是 開 性 玩 笑 來 試 探 對 性

10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的 禁 忌, 但 是 在 多 元 性 別 資 訊 不 可 看 不 可 說 不 可 想 不 可 嘗 試 的 壓 抑 教 育 之 下, 連 老 師 也 沒 有 辦 法 判 斷 對 錯, 加 上 這 個 反 霸 凌 的 宣 導 和 懲 處, 我 覺 得 重 要 的 是 那 個 處 罰, 那 個 風 聲 鶴 唳, 只 要 有 任 何 性 玩 笑 或 是 言 語, 就 會 進 入 性 霸 凌 的 通 報 系 統 當 中 有 一 個 實 際 的 案 例 是 在 台 北 的 某 高 中, 有 一 個 跨 性 別 的 學 生, 男 跨 女, 他 在 班 上 就 是 說, 那 個 娘 的 程 度 就 已 經 很 女 性 化, 然 後 家 裡 面 其 實 沒 有 太 多 支 持, 同 學 也 沒 有 太 多 支 持, 所 以 他 就 自 己 去 找 了 一 個 出 路, 就 上 網 去 找 朋 友 這 樣 子, 你 知 道 網 路 世 界 非 常 的 五 花 八 門, 而 且 非 常 精 彩, 所 以 他 就 從 中 學 習 了 很 多 跟 性 相 關 的 語 言, 那 去 學 校 的 時 候 呢, 同 學 也 會 這 樣 子 用 性 玩 笑 去 可 能 逗 他 還 什 麼, 就 是 說 唉 呀! 你 是 男 生 哪! 那 你 又 喜 歡 男 生, 那 你 就 做 啊! 結 果 他 就 說 了 一 句, 我 都 吸 我 男 朋 友 的 大 屌! 結 果 這 句 話 被 同 學 聽 到, 嚇 壞 了, 趕 快 去 報 告 老 師, 他 們 導 師 也 嚇 壞 了, 趕 快 去 報 告 輔 導 室, 輔 導 室 也 嚇 壞 了, 就 趕 快 找 同 志 團 體 或 者 是 跨 性 別 的 團 體 來 講 說, 啊! 這 個 學 生 怎 麼 辦? 所 以 他 找 我 們 去, 是 去 處 理 這 個 跨 性 別 學 生 怎 麼 可 以 講 出 這 麼 可 怕 的 話 這 樣, 可 不 可 以 不 要 讓 他 講 出 這 麼 可 怕 的 性 的 語 言, 我 覺 得 這 個 社 會 忌 性 實 在 是 忌 得 很 嚴 重 最 後 我 要 講 一 個, 也 是 跟 性 有 關 係 的, 就 是 說 最 近 有 一 個 社 會 新 聞 事 件, 是 有 一 個 男 生 在 公 寓 樓 梯 那 邊, 拿 女 生 的 高 跟 鞋 起 來 聞, 然 後 邊 聞 邊 打 手 槍, 結 果 被 攝 影 機 拍 到, 其 實 這 個 大 樓 裡 面 的 住 戶 已 經 有 觀 察 到, 故 意 要 抓 他 這 樣 子, 結 果 抓 到 之 後 就 揍 他 一 頓, 可 是 整 個 媒 體 的 報 導 就 覺 得 他 應 該 被 揍, 就 這 個 變 態 終 於 得 到 該 有 的 報 應 之 前 有 一 個, 我 記 得 不 是 太 久 的 新 聞, 就 有 一 個 晚 上 打 扮 成 女 生 樣 子 的, 可 能 是 中 年 男 子, 就 穿 著 裙 裝, 可 能 穿 很 sexy 的 那 種 衣 服, 然 後 到 檳 榔 攤 前 面, 也 是 去 打 手 槍, 結 果 也 是 被 當 成 猥 褻, 就 被 警 察 抓 了 我 覺 得 這 個 對 於 同 志 運 動 的 反 挫, 我 覺 得 裡 面 有 一 個 很 大 的 部 分 是 在 忌 性, 對 於 各 式 各 樣 的 情 慾 是 非 常 恐 懼 的, 我 甚 至 覺 得 在 同 志 運 動 當 中 的 同 志 朋 友,LGBT 裡 面 也 對 性 很 抑 制, 不 是 太 開 放, 我 覺 得 這 個 是 一 個 很 大 的 致 命 傷 我 就 非 常 贊 同 Leo, 強 調 我 們 是 應 該 要 對 性 更 開 放 更 自 在

107 107 王 蘋 : 其 實 我 可 以 完 全 略 過 就 開 放 現 場 發 言, 因 為 幾 乎 要 結 束, 可 是 剛 剛 說 場 地 可 以 再 往 後 延 一 點 點, 所 以 就 讓 我 講 個 幾 分 鐘 就 好, 因 為 很 難 得 有 聽 到 不 同 地 區 來 的 人, 那 本 來 我 還 以 為 我 可 以 回 應 北 京 的 呂 麗 萍 事 件, 不 過 因 為 你 是 很 久 以 前 講 的, 現 在 已 經 到 這 了, 所 以 我 已 經 有 點 不 行 了 那 我 只 是 很 想 設 法 拉 一 下 我 們 在 不 同 地 區 所 面 臨 的 一 些 共 同 的 問 題, 那 我 其 實 覺 得 小 曹 的 分 析 挺 好 的, 就 是 他 用 他 的 寫 論 文 的 方 式 來 介 紹 香 港 的 狀 態 我 覺 得 我 們 在 台 灣 真 的 是 完 全 不 陌 生, 你 所 講 述 的 在 香 港 那 些 宗 教 團 體 講 的 那 些 話, 保 護 家 庭 保 護 兒 童, 這 都 是 我 們 每 天 聽 到 的, 這 些 修 辭 出 現 的 時 候, 我 們 都 知 道 下 面 要 發 生 什 麼 事 了, 因 為 台 灣 也 是 一 樣, 一 直 以 來 不 斷 的, 我 認 為 啦, 這 可 能 已 經 不 是 今 年 的 事 情 了, 一 直 以 來 已 經 有 一 陣 子 了, 性 權 是 在 倒 退 之 中, 而 那 個 性 權 的 倒 退 是 怎 麼 樣 的 倒 退, 我 覺 得 也 很 清 楚, 就 把 香 港 稍 微 挪 一 點 過 來, 就 差 不 多 可 以 合 用 了, 我 們 換 一 下 人 名 就 好 了 就 是 說 我 覺 得 有 些 保 守 團 體, 他 們 確 實 是 有 非 常 清 楚 的, 喀 飛 有 非 常 好 的 資 料 證 明 誰 是 什 麼 教, 有 非 常 清 楚 的 宗 教 背 景, 但 是 當 他 們 出 場 的 時 候, 他 們 知 道 操 弄 民 粹 是 最 容 易 的 事 情, 所 以 他 們 絕 對 不 會 用 我 是 宗 教 的 什 麼 什 麼 東 西, 不 會 拿 聖 經 出 來 講, 你 沒 有 機 會 跟 他 對 話 聖 經, 很 簡 單 的 他 們 就 在 講 說, 這 是 個 社 會 的 氛 圍, 然 後 我 們 這 些 所 謂 社 會 的 敗 類 就 在 製 造 社 會 問 題, 那 我 覺 得 比 較 有 趣 的 是, 其 實 旭 寬 也 在 提 醒 是 說, 這 樣 的 製 造 的 某 一 種 社 會 的 焦 慮, 在 他 們 操 作 之 下, 我 們 看 得 很 清 楚, 好 像 也 座 落 在 同 志 社 群 內 部, 我 們 自 己 在 討 論 我 們 怎 麼 樣 前 進 的 時 候, 我 們 自 己 好 像 也 開 始 有 一 點 變 得 綁 手 綁 腳, 因 為 我 們 必 須 跟 社 會 接 近, 那 就 會 我 覺 得, 這 個 地 方 倒 是 我 比 較 想 提 醒 的, 就 我 聽 了 一 些 之 後, 發 現 好 像 有 一 些 關 聯 性, 也 是 這 是 一 個 等 一 下 開 放 討 論 的 時 候 可 以 講 的

10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那 我 還 想 講 另 外 一 個, 其 實 跟 那 個 呂 麗 萍 的 這 個 事 情 有 一 點 關 係, 當 然 就 是 有 點 遠 喔! 可 是 我 還 是 希 望 可 以 談 一 些, 就 是 我 覺 得 其 實 在 不 同 的 地 區, 宗 教 它 是 在 發 生 一 些 力 量, 而 這 個 發 生 力 量 我 覺 得 比 較 危 險 的 是, 它 是 在 利 用 一 種 宗 教 去 介 入 政 治 的 操 作, 它 去 影 響 政 策, 那 台 灣 是 一 個 最 明 顯 的 例 子, 真 愛 聯 盟 他 們 很 清 楚 他 們 是 要 改 變 我 們 的 教 育 政 策, 他 們 竟 然 成 功 了, 但 是 我 們 也 在 努 力 啦, 但 是 他 們 竟 然 成 功 了, 我 覺 得 他 們 在 操 弄 一 種 很 恐 怖 的 東 西, 我 覺 得 真 的 是 還 蠻 令 人 生 氣 的, 可 是 我 覺 得 這 個 跟 我 們 有 一 個 什 麼 樣 的 關 係? 這 個 也 是 運 動 策 略 上 我 們 絕 對 不 能 自 我 孤 立 說 我 們 只 搞 同 志 只 搞 同 性 戀, 我 們 不 能 只 這 樣, 我 們 要 廣 泛 的 結 合, 原 因 是 這 樣, 我 要 提 到 跟 政 治 有 關 的 事 情, 最 近 我 們 聽 到 蔡 英 文 提 到 了 一 個 看 似 很 進 步 的 事 情, 可 是 你 仔 細 分 析 到 最 後, 我 覺 得 她 還 是 祭 出 了 一 句 政 治 人 物 最 愛 講 的 話, 就 是 社 會 共 識, 我 聽 馬 英 九 講 社 會 共 識 講 了 好 多 年, 已 經 煩 死 了 這 個 人, 喔, 他 也 老 了 這 樣, 然 後 之 前 跟 他 對 手 的 謝 長 廷 談 的 也 是 社 會 共 識, 兩 個 人 真 的 是 好 兄 弟, 就 是 社 會 共 識 的 意 思 是 什 麼? 我 覺 得 社 會 共 識 一 出 來 就 很 麻 煩, 講 真 愛 聯 盟 這 件 事, 他 就 知 道 什 麼 叫 社 會 共 識, 他 為 什 麼 能 夠 改 變 教 育 政 策? 他 們 的 人 就 會, 他 不 是 搞 了 一 些 假 的 宣 傳 片 嗎? 大 家 看 了 就 義 憤 填 膺 就 連 署 連 署, 他 就 集 中 了 那 個 連 署, 他 的 連 署 書 弄 了 好 幾 大 箱 子, 他 給 扛 去 立 法 院, 給 人 家 看 說, 你 看! 這 是 民 意! 然 後 那 些 立 委 也 很 有 趣, 這 些 委 員 們, 他 看 到 那 些 箱 子 就 會 發 現,ㄟ, 有 民 意 耶! 那 我 就 會 覺 得 這 些 都 是 被 操 作 的, 可 是 為 什 麼 會 操 作 成 功, 我 覺 得 也 實 在 是 令 我 們 非 常 生 氣, 比 如 說 現 場 有 很 多 我 覺 得 馬 上 就 要 參 加 台 灣 同 志 大 遊 行, 我 們 都 知 道 同 志 遊 行 的 人 在 逐 年 上 升, 對 不 對? 一 千 然 後 三 千 然 後 六 千, 今 年 多 少? 五 萬, 五 萬 人, 會 比 那 幾 個 箱 子 人 少 嗎? 不 會, 可 是 他 們 看 到 遊 行 這 麼 多 人, 他 們 是 瞎 子 嗎? 他 們 覺 得 你 們 這 些 人 不 算, 那 些 箱 子 裡 的 紙 才 叫 社 會 共 識, 我 的 意 思 是 說 社 會 共 識 就 是 社 會 共 識, 他 是 一 個 被 操 作 的 名 稱, 他 會 選 擇 什 麼 樣 才 是 叫 作 共 識, 什 麼 樣 就 是 你 們 這 些 人, 比 如 說 你 去 講 話, 他 就 會 說 你 們 有 沒 有 父 母? 拜 託, 誰 不 是 父 母 啊! 我 有 潛 力 可 以, 只 是 還 沒 生 出 來 吧! 就 是 我 覺 得 這 一 種 操 作 怎 麼 樣 會 被 他 看 成 是 算 的, 什 麼 樣 不 被 看 成 可 以 算 的, 我 覺 得 這 就 是 一 個 選 擇, 所 以

109 109 今 天 如 果 還 有 人 要 跟 我 講 說, 這 是 社 會 共 識 的 時 候, 我 想 問 他 說, 那 你 選 擇 的 標 準 是 什 麼? 我 就 是 你 的 民 意, 我 就 站 在 你 面 前, 我 們 這 麼 多 人, 你 是 瞎 子 嗎? 但 是 他 們 依 然 好 像 眼 睛 沒 有 張 開 所 以 我 再 回 到 前 面 講 一 個 東 西 是, 呂 麗 萍 事 件 我 覺 得 在 中 國 大 陸 對 於 同 志 運 動 是 一 個 非 常 重 要 的 事 件, 它 甚 至 影 響 了 這 麼 大 的 中 央 電 視 台, 都 有 那 樣 的 一 個 節 目, 講 那 麼 進 步 的 言 論, 不 過 我 覺 得 這 裡 面 有 一 個 可 以 令 我 們 思 考 的 是 說, 因 為 我 當 時 也 有 設 法 想 去 回 應 那 件 事 情, 是 到 底 什 麼 東 西 讓 這 個 事 件 可 以 被 社 會 大 眾 重 視? 因 為 很 多 人 很 快 就 會 說 因 為 有 名 人 的 出 現, 呂 麗 萍 是 名 人, 她 的 老 公 也 是 名 人, 出 馬 跟 她 對 抗 的 蔡 康 永 等 等 一 大 堆, 宋 丹 丹 這 麼 有 名, 都 是 名 人, 因 為 名 人 效 應, 讓 這 件 事 情 在 媒 體 有 了 高 度, 然 後 也 就 有 些 同 志 會 覺 得 說, 對, 名 人 很 重 要, 名 人 在 前 面 我 們 就 有 福 了 社 群 有 人 就 是 會 迷 信 名 人, 我 覺 得 這 有 一 點 點 小 危 險 呂 麗 萍 事 件 侵 犯 了 同 志, 這 是 個 侵 權 事 件, 在 這 個 事 件 上 有 名 人 出 來 撐 腰, 但 是 我 們 都 知 道, 做 為 同 志 的 一 份 子, 我 們 每 天 都 碰 到 很 多 事 情, 即 使 沒 有 宗 教 團 體 出 來 打 壓, 我 們 也 都 活 得 不 太 好, 我 們 走 在 路 上 也 是 不 能 大 剌 剌 地 手 牽 手 說 我 要 幹 嘛, 我 們 其 實 真 的 活 得 不 好 可 是 我 們 這 些 活 得 不 好 的 多 數 人, 如 有 有 一 天 你 發 生 了 侵 權 事 件, 可 不 會 很 幸 運 的 都 有 名 人 給 你 撐 腰, 大 部 分 的 時 候, 名 人 不 在 你 身 邊, 也 不 會 在 那 個 事 件 出 現, 大 部 分 的 時 候, 名 人 也 是 會 有 所 選 擇 的, 那 怎 麼 辦? 所 以 我 們 看 到 一 個 事 件 出 現, 我 覺 得 媒 體 的 高 度 是 有, 但 是 怎 麼 樣 可 以 在 這 個 事 件 裡 面 我 們 來 鍛 鍊 自 己, 我 覺 得 淡 藍 同 志 社 區, 就 是 他 們 整 個 社 群 的 動 員, 平 常 的 操 兵, 我 覺 得 很 棒, 他 們 可 以 動 員 這 麼 多 人 出 來 那 我 覺 得 台 灣, 回 到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其 實 我 也 去 了 幾 場 公 聽 會, 我 真 的 還 蠻 感 動 的, 我 覺 得 我 們 被 激 發 出 來 了, 我 覺 得 每 一 個 人 上 台 喔, 都 會 講 說, 我 也 是 教 徒, 我 聽 到 這 句 話 開 場, 就 知 道 是 自 己 人, 因 為 我 都 很 想 講 這 句 話, 我 們 剛 剛 就 是 這 樣 的 操 兵 對 不 對? 如 果 我 第 一 句 話 說, 我 不 歧 視 同 性 戀, 你 就 知 道 要 小 心 如 果 第 一 句 話 說 我 也 是 教 徒,

11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我 真 的 是 天 主 教, 這 是 真 的, 我 從 小 就 受 洗, 我 還 有 聖 名, 可 是 我 沒 有 被 淹 死 我 的 意 思 是 說, 我 們 怎 麼 樣 發 展 我 們 的 組 織, 然 後 讓 組 織 跟 組 織 之 間 是 可 以 合 縱 連 橫 的, 那 我 也 很 感 激 像 林 純 德 這 種 貴 妃 姊 姊, 可 以 串 聯 不 同 區 域 的 去 探 討 這 樣 的 議 題, 我 認 為 這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那 也 只 有 我 們 把 我 們 每 一 個 小 小 的 聲 音 連 結 在 一 起, 才 有 可 能 對 抗, 但 是 同 樣 的, 我 覺 得 對 抗 的 策 略, 也 是 剛 剛 旭 寬 非 常 斯 文 的 提 醒 的 是, 我 們 社 群 內 部 是 不 是 也 在 忌 性, 也 就 是 我 們 為 了 要 跟 外 界 對 話, 我 們 好 像 也 在 修 飾 自 己, 變 得 不 夠 那 麼 妖, 我 覺 得 那 個 妖 的 出 場 喔! 真 的 是, 剛 剛 你 知 道, 風 靡 現 場, 都 是 真 的, 大 家 對 Leo 的 崇 拜 是 真 的 但 是 這 個 崇 拜 我 們 不 能 只 停 留 在 這 麼 一 個 溫 暖 的 小 屋 子 裡, 我 們 走 出 去 的 時 候, 我 們 有 沒 有 那 個 能 量, 去 支 持 像 他 身 上 的 妖, 以 及 把 自 己 身 上 的 妖 敢 於 表 現 出 來 我 們 不 要 再 修 飾 了, 因 為 我 們 的 修 飾 就 是 他 們 要 求 我 們 的, 我 們 就 是 學 他 們 一 樣 彬 彬 有 禮, 可 是 我 們 都 知 道 他 們 的 彬 彬 有 禮 是 裝 的, 我 們 就 別 裝 了, 雖 然 我 們 很 會 裝, 天 生 的 好, 我 只 是 想 回 應 各 地 所 提 出 的 東 西, 那 我 也 覺 得 我 們 將 來 是 可 以 繼 續 往 前, 但 是 這 個 往 前 我 是 覺 得 真 的 不 能 期 待 別 人, 那 我 們 就 得 期 待 我 們 自 己, 好, 謝 謝 大 家 林 純 德 : 我 們 還 有 剩 下 一 些 時 間, 時 間 不 多 了, 我 們 就 開 放 討 論, 那 現 在 有 問 題 的 或 者 你 想 分 享 的, 趕 快 把 你 的 手 舉 起 來, 王 顥 中 我 看 到 你 了 王 顥 中 : 剛 剛 我 在 聽, 然 後 跟 旁 邊 的 人 在 講, 我 覺 得 今 天 有 點 太 快, 那 個 太 快 就 是 剛 剛 有 人 說 看 到 天 主 教 徒 的 活 動, 大 家 都 和 樂 融 融, 那 種 感 覺 大 家 會 覺 得 很 噁 心, 可 是 今 天 現 場, 我 當 然 覺 得 不 噁 心, 也 很 嗨, 但 是 覺 得 太 和 樂 融 融 我 的 意 思 是 說, 就 是 台 灣 的 狀 況 跟 香 港 的 狀 況 顯 然 有 些 我 們 共 同 對 抗 的 東 西, 但 是 很 多 東 西 其 實 處 境 是 不 太 一 樣 的, 包 含 說 其 實 我 覺 得 剛 剛 聽 小 曹 在 分 析 說, 香 港 在 殖 民 的 過 程 裡 面, 怎 麼 樣 宗 教 團 體 變 成 政 府 職 能 的 延 伸, 它 變 成 是 跟 政 府 怎 麼 樣 聯 合 共 治, 然 後 辦 理 了

111 111 一 些 教 育 啊! 一 些 機 構, 然 後 透 過 這 個 方 法 來 滲 透 到 香 港 的 各 個 層 面 的 社 會 去, 所 以 香 港 的 同 志 運 動, 至 少 我 這 樣 聽, 至 少 會 提 出 基 進 民 主 這 樣 的 詞 彙, 覺 得 說 這 是 一 個 基 進 民 主 的 運 動 跟 同 志 運 動 的 結 合 但 是 我 們 把 這 個 經 驗 如 果 怎 麼 樣 來 對 照 來 看 台 灣 的 活 動, 就 是 台 灣 的 同 志 運 動 跟 台 灣 的 宗 教, 或 者 說 台 灣 的 性 別 運 動, 是 哪 一 個 是 比 較 跟 政 府 處 於 一 個 共 治 的 狀 態, 我 覺 得 這 個 是 可 以 去 看, 比 如 說 像, 我 自 己 經 驗 非 常 深 刻 就 是 說, 因 為 會 去 參 加 一 堆 可 能 不 同 議 題 的 公 聽 會, 比 如 說 像 這 個 禮 拜 才 有 那 個 旺 旺 要 買 中 嘉 有 線 電 視 的 公 聽 會, 那 你 去 你 就 會 發 現 傳 播 學 者 都 在 下 面, 然 後 旺 旺 中 時 的 人 在 上 面, 他 可 以 講 非 常 長 的 時 間, 然 後 你 這 樣 的 人 不 同 立 場 的 學 者, 每 個 人 發 言 只 有 五 分 鐘 而 已 或 者 說 國 光 石 化, 開 發 商 在 上 面, 承 包 政 府 業 務 的 學 者 專 家 在 上 面, 他 可 以 講 非 常 長 的 時 間 但 是 我 們 看 性 平 課 綱 的 時 候, 是 性 別 專 家 在 台 上 可 以 講 非 常 長 的 時 間, 那 這 個 東 西 其 實 給 了 宗 教 團 體 一 個 很 好 的 正 當 性, 就 是 宗 教 團 體 認 為 說 你 們 進 了 體 制 內, 反 而 是 他 們 沒 有 發 言 權 這 個 事 情 是, 我 覺 得 是 台 灣 運 動 發 展 的 一 個, 不 是 說 誰 有 問 題, 只 是 說 他 確 實 跟 香 港 的 狀 況 不 一 樣, 就 是 它 是 一 個 比 如 說, 雖 然 說 真 愛 聯 盟 的 事 件 引 發 了 非 常 多 同 志 社 群 熱 烈 討 論, 但 是 其 實 在 決 定 那 個 教 材 的 還 是 性 平 專 家, 是 一 套 專 家 系 統 的 語 言 在 政 府 體 制 裡 面 去 規 劃 那 個 教 材, 所 以 我 覺 得 這 個 東 西 是, 其 實 對 照 起 來 會 有 一 些 差 異 的, 既 然 說 是 不 同 地 區 的 人 坐 在 一 起, 這 個 東 西 應 該 可 以 被 對 話 出 來 然 後, 另 外 一 個 是 想 問 阿 偉, 他 說 2010 年 香 港 好 像 有 一 個 空 白, 可 是 有 一 點 點 沒 說 完, 說 大 家 都 去 遊 行, 可 是 2010 年 香 港 是 沒 有 遊 行 的, 所 以 你 那 個 沒 說 完, 有 什 麼 多 的 要 說 的 嗎? 林 純 德 : 還 有 沒 有 誰 有 問 題? 我 們 蒐 集 幾 個 問 題 之 後, 再 請 在 場 的 與 談 人 回 應, 阿 哲 阿 哲 :

11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我 要 問 一 下 子 陽, 就 是 那 時 候 我 們 在 那 個 應 該 是 中 央 電 視 台 看 到 那 個 比 較 進 步 的 主 播, 播 出 時 間 有 點 長 的 直 同 志 的 言 論, 可 是 我 們 在 台 灣 的 一 些 同 志 社 群 那 時 候 的 確 會 有 點 嚇 一 跳 說, 哇! 中 共 的 言 論 可 以 這 麼 的 開 放 讓 這 麼 帥 的 主 播 講 這 麼 有 爭 議 的 話, 後 來 去 了 一 趟 大 陸 才 發 現 好 像 中 間 其 實 有 一 些 過 程 的, 我 是 想 說 是 不 是 子 陽 可 以 稍 微 解 釋 一 下, 聽 到 是 這 樣, 就 是 說 因 為 中 共 其 實 它, 剛 有 提 到, 就 是 它 不 希 望 宗 教 團 體 在 大 陸 是 盛 行 的, 是 有 組 織 的, 就 宗 教 團 體 的 某 些 勢 力 是 比 同 志 更 可 怕 的, 比 如 說 像 法 輪 功, 像 達 賴 喇 嘛, 這 樣 的 一 個 危 險 的 人 物, 它 不 希 望 是 在 大 陸, 所 以 某 個 部 份 我 們 聽 到 是 說, 中 共 希 望 藉 由 同 志 的 這 種 言 論 去 打 壓 基 督 團 體 宗 教 團 體, 好 像 其 實 比 較 是 這 個 用 心, 而 不 是 說 它 那 麼 支 持 同 志 團 體, 所 以 是 刻 意 操 弄, 大 概 有 三 分 鐘, 就 那 個 主 播 的 言 論, 所 以 這 部 份 你 是 不 是 可 以 幫 我 們 說 明 一 下? 林 純 德 : 好, 我 們 再 蒐 集 一 個 問 題, 然 後 就 請 與 談 人 回 應, 還 有 沒 有 誰 有 問 題 的? 有 嗎? 沒 有, 那 我 們 就 先 請 子 陽 回 應 嗎? 還 是 亞 偉? 亞 偉 : 很 快 回 應 一 下, 就 是, 對 啊,2010 年 沒 有 香 港 同 志 大 遊 行, 我 覺 得 就 是 2009 年 的 時 候, 香 港 同 志 大 遊 行, 都 是 一 些 還 我 本 色 的 團 體 一 同 合 作, 好 像 過 後 之 後, 就 是 2009 年 錢 也 花 光, 所 以 2010 年 就 沒 有 同 志 大 遊 行, 還 有 團 體 之 間, 我 不 能 說 其 他 團 體 啦, 起 碼 午 夜 藍 跟 其 他 同 志 大 遊 行 的 團 體 中 間 可 能 有 處 於 一 個 休 息 期 吧! 因 為 在 搞 過 第 二 屆 同 志 大 遊 行 之 後, 午 夜 藍 確 實 是 跟 其 他 團 體 有 一 個 休 息 期 Jacqueline: 剛 才 講 到 為 什 麼 2010 年 好 像 特 別 停 滯, 就 是 大 家 都 在, 包 括 明 光 社, 包 括 維 護 家 庭 聯 盟, 因 為 他 們 是 在 家 暴 條 例 的 過 程 裡 面, 他 們 雖 然 很 大 很 大 的 力 量, 的 確 他 們 是 形 成 很 大 很 大 的 力 量, 但 是 他 們 所 做 的 東

113 113 西, 所 說 的 話, 在 當 時 引 起 了 非 常 不 好 的 印 象, 所 以 當 時 明 光 社 就 等 於 是 個 大 笑 話 我 記 得 當 時 是 因 為 跟 小 曹 有 聊 過 這 個 問 題, 他 有 談 到, 有 一 個 人 加 了 他 的 facebook, 那 個 人 是 明 光 社 的, 他 講 了 一 個 例 子, 在 facebook 裡 面 講, 他 就 說 我 跟 我 幾 個 朋 友 說 我 是 明 光 社 的, 我 幾 個 朋 友 立 刻 就 淡 開 了, 所 以 明 光 社 那 幾 年 裡 面, 包 括 在 輿 論 裡 面 媒 體 裡 面, 都 是 很 醜 很 醜 的, 太 醜 了! 我 們 看 了 非 常 的 高 興, 因 為 的 確 媒 體 很 多 時 候, 坦 白 說, 雖 然 他 們 有 可 能 歧 視 同 性 戀, 或 者 不 喜 歡 同 性 戀, 但 是 像 剛 才 亞 偉 提 到, 蘇 牧 師 那 些 言 論 太 荒 謬 了, 太 恐 怖 了, 恐 怖 到 很 多 人 都 感 覺 到, 這 些 人 太 可 惡 太 霸 道 了, 所 以 才 會 有 反 宗 教 右 派 團 體 出 來 稿 那 個 遊 行, 就 是 有 很 多 人 都 看 不 過 所 以 當 時 壹 週 刊, 這 個 是 專 門 挖 掘 性 少 數 人 群 醜 聞 的 報 紙, 專 門 醜 化 同 志 的 一 個 報 刊, 一 個 週 刊, 他 也 訪 問 了 那 個 蔡 志 森, 問 了 他 很 多 問 題, 其 實 他 訪 問 的 目 的 不 是 要 幫 他 表 揚, 而 是 要 引 他 出 洞, 來 醜 化 他 那 你 可 以 想 像 連 壹 週 刊 這 樣 的 八 卦 的 媒 體, 一 向 都 是 拿 同 志 開 刀 的 媒 體, 它 也 要 拿 蔡 志 森 明 光 社 的 總 幹 事 來 開 刀, 所 以 看 到 當 時 明 光 社 那 種 言 論 那 種 的 勢 力 已 經, 雖 然 他 們 仍 然 有 很 大 的 力 量, 但 是 在 社 會 之 間, 引 起 了 非 常 非 常 不 好 的 影 響, 所 以 他 們 就 鳴 金 收 兵 了, 這 一 兩 年 就 特 別 不 敢 再 針 對 同 志 再 作 什 麼 強 烈 的 言 論 然 後 當 時 小 曹 也 告 訴 我, 其 實 應 該 小 曹 說, 但 是 他 今 天 不 舒 服, 他 當 時 說 那 個 蘇 牧 師, 講 了 那 些 話, 出 來 說 什 麼 養 鴨 一 族, 連 明 光 社 也 要 跟 他 保 持 距 離, 澄 清 說 他 的 跟 我 們 沒 關 係 的, 我 們 不 認 識 他 你 可 以 想 像, 他 們 當 時 雖 然 說 出 了 很 大 的 力 量, 影 響 很 大 的 媒 體, 但 是 造 成 了 非 常 不 好 的 影 響 所 以 他 們, 現 在 你 看 他 們 的 網 站, 他 們 說 很 多 糾 正 他 們 自 己 的 誤 解 的 言 論, 他 們 說 其 實 我 們 支 持 同 志 的, 出 了 很 多 很 多 這 樣 的 東 西, 所 以 他 們 現 在 也 開 始 要 重 新 包 裝 他 們 自 己, 我 覺 得 可 能 在 內 地 也 好 台 灣 也 好, 要 重 新 再 想, 因 為 他 們 一 定 會 用 不 同 的 策 略, 他 們 重 新 包 裝 現 在 是 喜 歡 同 志, 然 後 針 對 一 些 不 好 的, 比 如 說 毒 品, 他 們 針 對 主 流 裡 面 不 喜 歡 的 東 西, 他 們 才 敢 去 打, 才 打 得 很 厲 害, 包 括 爽 報,

11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爽 報 現 在 也 是 很 多, 大 家 都 在 罵, 因 為 對 性, 主 流 都 是 罵, 所 以 他 們 敢 這 樣 去 罵 之 前 那 個 同 志, 他 們 也 想 不 到 原 來 搞 糾 正 會 引 到 這 些 八 婆 的 注 意, 然 後 去 對 抗, 不 然 他 們 也 不 敢, 所 以 現 在 他 們 也 越 來 越 低 調, 暫 時 我 覺 得 是 一 個 現 象, 那 可 能 也 像 剛 才 小 曹 提 到, 可 能 他 們 會 有 新 的 東 西 出 來, 那 我 們 自 己 也 要 小 心, 怎 麼 應 對 下 一 步 這 樣 郭 子 陽 : 其 實 你 剛 剛 也 解 釋 得 差 不 多 了, 因 為 目 前 在 中 國 整 個 的 這 種 地 下 的 教 派 越 來 越 多, 影 響 越 來 越 大, 本 身 中 國 政 府 的 一 個 獨 特 性 和 一 個 戰 術 就 是 維 穩, 所 以 其 實 你 看 包 括 達 賴 包 括 法 輪 功, 影 響 力 能 夠 去 對 中 國 政 府 有 最 大 衝 擊 的 都 是 跟 宗 教 有 關 的 一 些 這 種 背 景 的, 因 為 宗 教 有 它 的 特 殊 性 和 煽 動 力 但 政 府 不 希 望 看 到 任 何 不 在 他 管 制 內 的 體 制 和 機 構 對 它 的 政 權 有 任 何 的 威 脅 不 過 對 於 這 次 的 報 導 我 們 也 沒 有 抱 有 太 大 的 希 望 所 以 對 同 志 議 題 這 次 的 表 態 有 可 能 是 故 意 為 了 打 壓 宗 教 勢 力 的 策 略 不 過 也 有 可 能 真 是 由 於 事 件 成 為 了 一 個 公 共 事 件, 政 府 不 得 不 表 態 不 過 我 在 補 充 一 下, 雖 然 是 國 家 電 視 臺, 但 能 播 這 樣 的 言 論, 也 有 可 能 跟 政 府 的 態 度 是 沒 有 任 何 關 係 的 因 為 這 個 節 目 的 製 片 在 之 後 不 久 就 被 電 視 臺 辭 退 了 因 為 之 後 還 有 一 件 事 情, 其 實 是 723( 動 車 事 故 ) 之 後 的 一 個 事 情, 也 是 這 個 主 播, 也 是 講 了 很 多 比 較 對 政 府 不 利 的 話 語, 之 後 他 就 沒 有 再 去 做 這 兩 個 節 目 了, 所 以 就 是, 到 底 是 什 麼 樣 的 原 因, 是 否 是 因 為 中 國 政 府 希 望 他 能 去 發 這 個 聲 音 的 話, 我 們 也 不 是 特 別 的 清 楚 但 是 沒 錯 的 就 是, 中 國 政 府 是 一 直 在 去 打 壓 這 種 能 夠 去 對 他 們 造 成 影 響 的 宗 教, 包 括 其 實 到 同 志 這 塊 也 是, 一 般 的 時 候, 其 實 都 是 去 睜 一 隻 眼 閉 一 隻 眼, 但 是 往 往 你 在 涉 及 到 一 些 類 似 於 比 較 大 的 什 麼 電 影 節 呀, 他 就 可 能 會 出 來 去 干 涉, 因 為 你 已 經 涉 及 到 了 可 能 會 有 一 些 跟 國 外 的 一 些 基 金 啊, 或 國 外 的 一 些 人 士 啊, 做 運 動 的 一 些 人 士, 你 有 了 很 強 的 聯 繫 的 時 候, 他 可 能 就 會 出 來 去 打 壓 你, 那 他 可 能 是 會 有 這 個 原 因 的

115 115 王 蘋 : 我 也 想 小 小 回 一 下, 其 實 話 有 點 快, 我 其 實 會 有 問 過 中 國 大 陸 的 同 志 朋 友, 就 是 說 在 關 心 整 個 中 國 大 陸 的, 比 如 說 改 革 開 放 啊, 或 者 是 一 些 其 他 的 運 動 的 關 心 上, 有 沒 有 一 些 同 志 團 體 表 達 比 較 清 楚 的 聲 音, 而 不 是 說 因 為 是 只 跟 同 志 有 關, 那 我 們 只 放 在 跟 我 們 身 份 有 關 的 一 些 對 抗 或 是 言 論 上 面, 那 我 會 發 現, 這 是 我 自 己 的 發 現, 因 為 我 認 識 的 女 同 志 比 較 多, 確 實 女 同 志 裡 面 幾 乎 沒 有 這 樣 的 討 論, 是 非 常 少 的, 那 我 也 在 女 同 志 的 群 體 裡 面, 會 聽 到 一 些 聲 音, 因 為 央 視 出 來 的 那 個 言 論 以 後, 她 們 會 說, 哇! 你 看 我 們 政 府 還 不 錯 耶! 就 是 他 們 對 同 性 戀 已 經 開 始 這 麼 善 意 了, 那 你 看 呂 麗 萍, 就 是 有 把 呂 麗 萍 完 全 邪 惡 化, 然 後 就 把 中 共 有 點, 就 是 好 像 你 看 愛 國 還 是 對 的 我 覺 得 這 裡 面 是 會 有 一 種 問 題, 我 也 會 蠻 期 待 就 是 說, 怎 麼 樣 同 志 社 群 在 面 對 社 會 來 的 這 些 壓 迫 或 是 要 對 抗 的 時 候, 我 們 不 是 只 看 到 自 己 的 這 一 塊, 其 實 是 跟 整 個 社 會 力 量 是 結 合 的, 那 包 括 像 大 家, 又 回 到 蔡 英 文 不 好 意 思, 因 為 我 最 近 也 看 了 大 家 在 轉 一 些 言 論, 會 發 現 就 是 說, 也 許 她 好 像 看 似 有 一 個 對 同 性 戀 議 題 的 開 放, 可 是 你 看 她 其 他 的 議 題, 比 如 說 她 對 於 勞 工 權 益 的 部 分, 或 是 對 性 工 作 的 部 分, 那 她 的 某 一 方 的 保 守, 那 我 們 怎 麼 去 看 待, 或 去 檢 驗 一 個 政 治 人 物 她 的 言 論, 就 是 從 一 個 同 志 的 立 場, 我 們 怎 麼 看 其 他 的 議 題 跟 我 們 這 個 關 係, 那 這 個 也 有 跟 有 些 大 陸 朋 友 有 對 話 過, 大 概 是 這 樣 子 林 純 德 : 我 們 還 有 一 點 點 時 間, 還 有 沒 有 誰 要 提 問 的, 或 者 是 有 沒 有 一 些 感 想 要 跟 大 家 分 享 的, 有 嗎? 沒 有 好, 最 後 呢, 我 來 做 一 點 點 的 結 尾, 就 是 說, 今 天 的 標 題 在 恐 同 之 外, 還 有 一 個 斜 線 叫 忌 性, 這 是 後 來 臨 時 加 上 去, 也 是 想 了 很 久 之 後, 決 定 非 加 不 可 的 那 今 天 就 是, 聽 完 了 在 場 八 位 與 談 人 今 晚 的 分 享 之 後, 大 家 也 知 道 為 什 麼 我 們 非 加 不 可, 特 別 是 香 港 這 幾 位 讓 我 們 充 份 了 解 到 性 的 重 要 性

116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在 真 愛 聯 盟 這 個 事 件 中, 我 個 人 是 非 常 的 尷 尬, 因 為 當 我 發 現 有 同 志 去 數 著 同 志 內 容 所 佔 教 材 的 頁 數, 然 後 告 訴 大 家, 同 志 內 容 是 這 麼 少! 這 麼 少! 這 怎 麼 會 是 同 志 教 材 的 時 候, 或 者 說, 這 根 本 不 是 性 解 放 的 時 候, 我 會 覺 得 我 有 一 點 快 要 精 神 分 裂 了 這 時 候 為 什 麼 性 解 放 這 個 議 題 是 必 須 要 遮 掩 的 見 不 得 人 的? 只 要 是 跟 性 有 關 的, 或 是 碰 觸 到 性 與 年 齡 交 織 的 這 類 議 題, 我 們 都 必 須 去 噤 聲 嗎? 為 什 麼 不 能 進 一 步 去 討 論 呢? 為 什 麼 性 解 放 是 連 提 都 不 能 提 的 呢? 性 解 放 是 怎 麼 定 義 的? 性 解 放 的 意 涵 是 什 麼? 性 解 放 的 概 念 有 沒 有 可 能 落 實 在 教 材 裡 頭? 為 什 麼 不 行? 我 覺 得 在 同 志 社 群 內 部 好 像 都 沒 有 討 論 的 空 間 甚 至 這 個 時 候, 你 會 覺 得 說, 如 果 你 是 性 權 派 的, 如 果 你 對 性 解 放 有 一 種 信 仰 堅 持, 或 者 抱 持 一 種 正 面 的 想 像, 這 個 時 候 你 恐 怕 會 擔 心, 人 家 都 已 經 在 前 頭 打 仗 了, 你 怎 麼 還 好 意 思 說 三 道 四 存 心 攪 局? 再 者, 我 個 人 很 強 烈 的 一 個 感 想 就 是 說, 這 次 的 事 件 裡 頭, 我 覺 得 有 一 些 女 性 主 義 學 者 很 關 切 很 用 心, 但 我 要 提 醒 的 一 點 是, 這 些 女 性 主 義 學 者, 她 們 過 去 的 言 論 是 長 怎 麼 樣 的? 大 家 不 妨 去 翻 翻 檢 視 一 下 她 們 的 紀 錄 現 在 或 許 看 似 進 步 了, 但 是 這 種 看 似 進 步 的 力 道 與 面 向 到 底 為 何? 我 覺 得 我 們 好 像 也 沒 有 很 仔 細 去 分 析 過 甚 至 同 志 社 群 在 這 個 議 題 上 跟 她 們 進 行 合 作 時 會 有 什 麼 樣 的 利 與 弊? 好 像 也 沒 有 充 分 的 討 論 我 覺 得 這 個 時 候, 就 像 剛 才 王 蘋 講 的, 我 們 應 該 要 緊 抓 著 性 權, 還 有 剛 剛 Jacqueline 說 的, 當 有 人 那 個 性 是 淫 蕩 的, 或 者 是 那 種 鹹 濕 的, 或 者 是 就 是 要 把 那 種 身 體 整 個 給 很 淫 蕩 地 暴 露 出 來 的 時 候, 當 這 樣 的 一 種 性 權 的 訴 求 酷 兒 的 展 演 丟 出 來 的 時 候, 那 些 肯 幫 我 們, 目 前 站 在 我 們 身 旁 的 女 性 主 義 學 者, 她 們 是 怎 麼 看 待 的 呢? 她 們 願 意 再 跟 我 們 合 作 對 話 嗎? 她 們 的 底 線 是 什 麼? 我 覺 得 這 是 值 得 進 一 步 去 探 討 的 不 管 學 術 界 上 或 運 動 路 線 上, 我 覺 得 這 個 都 值 得 我 們 進 一 步 去 省 思 的

117 117 所 以 關 於 這 場 座 談 會 的 名 稱, 我 們 堅 持 還 是 要 把 忌 性 一 辭 加 進 來, 因 為 只 談 恐 同, 現 在 搞 不 好 連 勵 馨 的 紀 惠 容 都 會 說 她 不 恐 同 了, 我 記 得 她 參 加 過 陳 敬 學 的 婚 禮, 如 果 我 沒 記 錯 的 話, 媒 體 有 報 導, 大 家 去 google 一 下 總 之, 如 果 連 一 些 宗 教 團 體 都 會 說, 我 不 恐 同 了, 可 是 當 談 到 對 多 元 的 性 的 看 法 時, 就 會 有 幾 種 不 同 等 級 的 版 本 出 來 了, 這 個 時 候 真 正 的 問 題 才 會 被 勾 勒 出 來 王 蘋 : 我 覺 得 你 應 該 開 場 時 就 講 這 一 番 話, 現 在 結 論... 林 純 德 : 好, 就 是 為 什 麼 後 來 座 談 會 要 加 入 忌 性 一 辭, 因 為 只 談 恐 同 似 乎 太 潔 淨 了, 太 OK 了! 現 在 真 正 的 問 題 是 在 性, 還 有 這 種 妖 的 身 體 淫 蕩 的 慾 望 仍 然 是 不 OK 的, 主 流 社 會 還 要 把 它 馬 賽 克, 還 要 把 它 限 制 級 化, 我 覺 得 這 個 可 能 是 未 來 同 志 運 動, 當 然 同 志 內 部 對 這 個 議 題 一 定 會 有 很 大 的 爭 議, 可 是 這 個 勢 必 要 去 面 對 的 當 運 動 發 展 到 這 樣 地 步 的 時 候, 有 這 樣 的 路 線 爭 議 的 時 候, 我 們 該 怎 麼 辦? 現 在 站 到 我 們 旁 邊, 這 麼 多 的 女 性 主 義 團 體 女 性 主 義 學 者, 我 們 是 不 是 要 問 問 她 們 的 底 線 是 什 麼? 不 恐 同,OK, 我 知 道, 我 們 都 知 道 但 是 妳 們 對 性 性 解 放 的 看 法 是 什 麼? 妳 們 對 於 淫 蕩 的 性 啦! 妖 的 身 體 啦! 站 街 賣 淫 這 些 議 題, 妳 們 的 看 法 究 竟 是 什 麼? 我 覺 得 這 類 詰 問 表 態 未 來 勢 必 無 法 迴 避 總 而 言 之, 後 天 就 是 遊 行 了, 歡 迎 各 式 各 路 的 怪 胎 妖 們 一 起 出 動 至 於 我 身 旁 的 這 位 香 港 的 妖 呢, 我 們 要 特 別 感 謝 她, 她 是 專 程 為 了 這 個 座 談 會 而 來 的, 她 明 天 就 得 走 了, 對, 因 為 她 禮 拜 六 有 課, 她 現 在 非 常 認 真 的 上 課, 所 以 她 明 天 就 得 走 了 最 後, 如 果 你 們 覺 得 她 今 天 講 得 很 精 彩, 請 給 她 最 熱 烈 的 掌 聲, 好 不 好? 還 有 也 別 忘 了 掌 聲 感 謝 今 天 所 有 的 與 談 人, 子 陽 小 曹 亞 偉 小 星 旭 寬, 還 有 兩 位

11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第 90 場 兩 岸 三 地 同 志 (LGBTQ) 社 群 如 何 剖 析 與 回 應 宗 教 右 派 的 恐 同 / 忌 性 言 行 同 運 姥 姥 我 們 後 天 遊 行 現 場 見, 掰 掰

119 文化評論 書評 大明星 慾望 迷戀 現代神話 劉育成* 書名 大明星 Les Stars 作者 Edgar Morin 譯者 鄭淑玲 出版社 中文 群學 出版年 中文 2012 年 7 月 大明星 這是一本有關 認同 的書 然而 這本書又不僅止於談論認同 更是有關資本主義生產方式 明星體系 以及信仰元素三者之間的相互類比與借用 本書作者 法國哲學家 社會學家 Edgar Morin 想要探討的問題意識相當簡單 誰是明星 為什麼會有明星 為什麼 我們需要明星 Morin 在文章開頭即指出 明星既是美學 也是魔法 更是一種 宗教 頁 6 對當代社會中的明星體系或明星崇拜現象的理解 他認為應該從 下列四個面向著手 劇中人物與演員特質 表演與觀眾之間的關係 資本主義經 濟與電影體系 以及資本主義階級文明的社會史演進 在這四個面向彼此之間相 互交織之下 明星 得以出現 明星的誕生必須依賴兩個條件 演員本身與電 影角色的相互滲透 以及 神話 概念的介入 前者是一種 認同 辯證的過程 而後者則是透過神話 神祕性 的作用 賦予此辯證過程一個吊詭 明星既是一 般人 但又必須不只是一般人 明星此種 半人半神 的矛盾性實則是構成了明 * 政治大學國際發展書院學術導師 交通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120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星 之 所 以 為 明 星 的 內 涵 倫 敦 TATE :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談 新 興 形 式 創 新 展 覽 : 網 路 策 展 / 聶 瑋 齡 這 本 書 寫 成 於 1970 年 代, 其 時 正 是 電 影 工 業 發 達 之 際 從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初 期 的 黑 白 默 片 到 彩 色 影 像 的 普 及 化, 將 電 影 工 業 推 展 到 一 個 極 致 此 一 極 致 在 電 視 機 普 及 之 後 迅 速 的 殞 落, 而 明 星 體 系 也 在 過 去 的 七 十 年 間 經 歷 了 大 起 與 大 落 本 書 分 為 兩 個 部 分 : 明 星 時 代 與 時 代 明 星 在 第 一 部 分 裡, 作 者 討 論 分 析 了 明 星 的 誕 生 明 星 崇 拜 明 星 的 商 品 化 明 星 與 影 迷 觀 眾 之 間 的 關 係 等 第 二 部 分 則 討 論 了 當 時 代 的 明 星, 包 括 詹 姆 士 迪 恩 瑪 麗 蓮 夢 露 喜 劇 主 角 的 英 雄 性 格 艾 娃 嘉 娜 等 人, 以 及 1960 年 代 新 浪 潮 電 影 的 出 現 而 導 致 的 明 星 體 系 勢 力 的 削 弱 作 者 將 明 星 當 作 是 一 種 現 代 神 話 來 研 究, 這 個 現 代 神 話 也 同 時 體 現 在 資 本 主 義 生 產 邏 輯 之 中 : 明 星 女 神 與 明 星 商 品 是 一 體 兩 面 ( 頁 7) 作 者 在 第 一 部 分 中 的 分 析 是 相 當 精 彩 的, 透 過 將 明 星 體 系 類 比 於 信 仰 系 統, 相 當 精 確 地 描 繪 出 明 星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吊 詭, 以 及 這 個 吊 詭 是 如 何 在 電 影 工 業 中 進 一 步 促 成 明 星 體 系 的 建 構 與 現 代 性 成 就 在 論 及 電 影 與 明 星 的 關 係 上, 作 者 精 闢 地 點 出, 電 影 需 要 明 星, 但 明 星 對 於 電 影 本 質 卻 是 毫 無 貢 獻 明 星 概 念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吊 詭 充 分 表 現 在 其 毫 無 特 色 的 特 性 之 上 ( 頁 12) 第 一 代 的 明 星 誕 生 於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 這 個 時 代 的 明 星 是 保 守 的, 具 有 穩 定 社 會 的 功 用 1930 年 代 則 是 電 影 資 產 階 級 化 的 階 段, 這 個 時 期 的 明 星 則 肩 負 了 美 化 經 濟 大 蕭 條 之 痛 苦 的 樂 觀 使 命, 快 樂 結 局 (happy end) 便 成 了 該 時 代 電 影 的 一 項 要 求 一 個 教 條 ( 頁 21)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 則 見 證 了 明 星 體 系 的 消 退, 電 影 的 品 質 與 導 演 的 名 字 兩 者 的 重 要 性 日 益 增 加 ( 頁 30) 情 慾 的 復 興 為 此 波 明 星 體 系 的 衰 退 提 供 了 一 劑 良 方, 性 感 與 情 慾 魅 力 變 成 了 吸 引 人 們 觀 看 電 影 的 重 要 策 略 在 此 時 期 的 明 星 包 括 碧 姬 芭 杜 奧 黛 麗 赫 本 等, 以 及 之 後 的 艾 娃 嘉 娜 瑪 麗 蓮 夢 露 等 ( 頁 33) 這 個 時 期 之 後 的 明 星 變 得 更 平 易 近 人, 更 為 接 近 一 般 人 的 世 俗 生 活, 也 讓 一 般 人 更 有 機 會 接 觸 明 星 儘 管 這 個 時 期 的 明 星 更 具 有 存 在 感, 但 其 受 人 們 崇 拜 的 程 度 並 未 因 為 其 平 易 近 人 而 有 稍 減, 明 星 的 回 歸 塵 世 給 予 人 們 救 贖 的 希 望 就 如 同 在 信 仰 中, 總 是 期 待 着 彌 賽 亞 的 到 來 以 解 救 苦 難 中 的 人 們 有 著 異 曲 同 工 之 處 明 星 的 誕 生 是 一 個 演 員 自 身 與 ( 電 影 ) 角 色 兩 者 彼 此 之 間 的 相 互 辯 證 過 程 這 個 過 程 就 如 同 Jenkins 所 謂 的 認 同 化 的 內 外 辯 證 (internal-external dialectic of

121 121 identification)(jenkins, 2008, p. 40) 此 外, 神 話 ( 神 祕 性 ) 元 素 對 此 過 程 的 介 入, 或 許 才 更 能 夠 解 釋 明 星 的 出 現 用 社 會 學 家 Erving Goffman 的 話 來 說, 這 也 就 是 前 台 ( 電 影 角 色 ) 與 後 台 ( 演 員 自 身 ) 持 續 不 斷 變 換 的 過 程 (Goffman, 1959) 前 台 與 後 台 既 是 相 互 滲 透, 但 同 時 又 必 須 是 相 互 獨 立 相 互 隔 絕 的 : 明 星 藉 由 電 影 中 的 角 色 來 詮 釋 生 活 中 的 自 己, 同 時 也 透 過 自 己 在 生 活 中 的 角 色 來 詮 釋 電 影 中 的 人 物 ( 頁 61) 神 祕 性 ( 神 聖 性 ) 則 是 存 在 於 前 台 ( 電 影 角 色 ) 與 後 台 ( 演 員 ) 之 間 的 距 離 之 中, 演 員 在 前 台 所 戴 上 的 面 具, 本 身 即 是 神 祕 性 ( 神 聖 性 ) 的 象 徵 此 一 神 祕 性 / 神 聖 性 來 自 於 面 具 所 區 別 的 兩 端 : 電 影 角 色 與 演 員 自 身 這 中 間 存 在 着 一 段 無 可 也 最 好 不 要 跨 越 的 距 離 這 兩 端 藉 由 面 具 的 存 在 而 得 以 跨 越 自 身 之 邊 界 在 面 具 這 個 媒 介 中 相 遇 明 星 就 是 演 員 努 力 嘗 試 與 面 具 同 化 合 而 為 一 之 產 物 ( 頁 47): 明 星 是 想 像 與 真 實 的 結 合 ( 頁 64-5) 明 星 的 認 同 是 辯 證 的 : 演 員 與 其 分 身 之 間 的 辯 證 明 星 都 喜 歡 分 身, 也 必 須 要 有 分 身 明 星 不 能 以 其 本 來 的 面 目 示 人, 其 必 須 透 過 分 身 ( 面 具 ) 來 營 造 出 某 種 程 度 的 距 離 感 明 星 的 認 同 辯 證 包 含 了 對 自 我 的 超 越 這 與 英 雄 神 話 是 不 同 的 : 明 星 看 著 另 一 個 自 我 的 甦 醒, 超 脫 他 自 己, 讓 原 始 的 另 一 個 自 我 充 分 完 全 地 發 展... 他 不 能 輸 給 另 一 個 自 己 他 們 一 直 都 在 試 圖 擺 脫 另 一 個 自 我,... 所 有 演 員 都 想 凸 顯 自 己 的 分 身, 同 時 又 試 圖 超 越 自 己 的 分 身 ( 頁 72) 在 英 雄 神 話 中, 英 雄 自 身 就 是 自 己 的 分 身, 英 雄 不 需 要 將 自 己 投 射 於 另 一 個 分 身 之 上, 英 雄 不 需 要 分 身 來 超 越 自 己 換 句 話 說, 英 雄 自 身 就 是 自 我 成 就 的 場 域 相 反 地, 明 星 的 自 我 實 現 必 須 指 涉 於 另 一 個 他 者, 亦 即 其 分 身 因 此, 明 星 必 須 要 想 像 並 且 觀 看 這 個 他 者 / 分 身 作 為 一 個 不 同 於 自 身 的 對 象 物, 這 個 對 象 物 變 成 了 明 星 / 演 員 自 身 的 環 境 透 過 對 分 身 ( 環 境 ) 的 想 像, 在 明 星 概 念 的 形 式 中, 演 員 得 以 區 別 自 身 與 電 影 角 色 之 間 的 差 異 明 星 崇 拜 儀 式 與 影 迷 的 認 同 投 射 過 程 有 密 切 關 係 : 觀 眾 崇 拜 的 是 自 己 想 成 為 的 那 個 樣 子 ( 頁 74) 作 者 在 這 裡 將 明 星 體 系 與 信 仰 系 統 的 特 性 作 了 詳 盡 的 類 比 與 描 繪 影 迷 的 禮 拜 堂 是 明 星 俱 樂 部 其 朝 聖 的 地 點 是 好 萊 塢 影 迷 的 愛 是 寫 給 明 星 的 信 影 迷 的 獻 祭 行 為 是 贈 送 給 明 星 各 式 各 樣 的 禮 物 影 迷 也 祈 求 明 星 的 聆 聽 與 回 應, 這 些 明 星 崇 拜 的 基 本 特 質 都 與 信 仰 體 系 極 為 類 似 ( 頁 )

122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倫 敦 TATE :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談 新 興 形 式 創 新 展 覽 : 網 路 策 展 / 聶 瑋 齡 此 外, 觀 眾 對 明 星 的 認 同 投 射 也 與 明 星 自 身 所 面 對 的 認 同 辯 證 是 一 樣 的 明 星 就 像 是 觀 眾 / 影 迷 所 投 射 出 去 的 分 身, 藉 由 這 個 分 身 來 詮 釋 理 解 甚 至 是 找 尋 自 己 生 命 與 生 存 的 意 義 與 價 值 藉 由 模 仿 分 身 ( 明 星 ), 實 際 上 卻 是 另 一 種 表 現 自 己 的 方 式 透 過 與 分 身 的 相 互 滲 透, 觀 眾 / 影 迷 試 圖 建 構 關 於 自 我 的 認 同 : 崇 拜 者 將 明 星 當 成 是 另 一 個 自 己, 或 者 把 自 己 看 成 明 星 的 另 一 個 分 身 ( 頁 108) 就 如 同 明 星 必 須 想 像 觀 察 自 己 的 分 身, 並 且 尋 求 超 越 一 般, 觀 眾 / 影 迷 也 對 明 星 投 射 出 自 己 的 想 像 這 也 解 釋 了 明 星 崇 拜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多 樣 性, 以 及 觀 眾 / 影 迷 的 崇 拜 往 往 是 各 取 所 需 而 非 照 單 全 收 的 形 式 這 就 如 同 拉 岡 (Lacan) 在 鏡 像 階 段 (mirror stage) 理 論 中 所 描 述 的, 六 個 月 大 的 小 孩 看 到 鏡 中 自 己 的 影 像, 將 這 個 影 像 誤 認 並 佔 為 己 有, 從 而 產 生 認 同 化 的 運 作 (Lacan, 1977) 此 一 佔 為 己 有 的 過 程 即 是 一 種 想 像 的 運 作 換 句 話 說, 我 看 到 了 鏡 中 的 影 像, 但 我 不 確 定 這 個 影 像 是 不 是 自 己 的, 然 而 我 想 像 這 個 影 像 是 自 己 的, 並 將 這 個 影 像 搶 過 來, 任 意 地 將 其 等 同 於 是 自 己 因 此, 每 一 個 想 像 都 會 指 涉 於 一 個 專 屬 於 自 己 的 想 像 對 象 ( 亦 即 環 境 ) 這 也 或 許 充 分 說 明 了 自 我 認 同 總 是 獨 特 的 是 具 有 整 體 性 的 (holistic): 每 個 人 都 為 自 己 鑄 造 一 個 性 格, 鑄 造 的 性 格 跟 真 正 的 性 格 相 反, 但 是, 透 過 鑄 造 的 性 格, 我 們 才 有 辦 法 達 到 真 正 的 性 格 性 格 來 自 於 模 仿 與 創 造 性 格 就 像 面 具, 讓 我 們 聽 見 自 己 的 聲 音 ( 頁 153) 明 星 / 分 身 影 迷 / 明 星, 兩 者 構 成 了 明 星 崇 拜 的 主 要 內 涵, 但 兩 者 的 運 作 邏 輯 是 一 致 的 崇 拜 的 最 終 目 的 都 是 要 與 崇 拜 的 對 象 合 而 為 一, 而 自 我 認 同 的 形 構 便 是 在 明 星 與 影 迷 都 清 楚 知 悉 這 個 不 可 能 達 成 的 任 務 中, 以 辯 證 形 式 在 各 自 場 域 中 不 斷 地 重 覆 着 明 星 崇 拜 的 商 品 化 與 資 本 主 義 生 產 體 系 是 不 可 分 的 電 影 工 業 與 明 星 之 間 的 關 係 即 表 現 如 下 : 明 星 是 被 製 造 出 來 的 明 星 體 系 就 是 一 個 製 造 過 程, 是 用 來 製 造 培 育 歌 頌 明 星 的 機 制 ( 頁 121) 電 影 工 業 則 是 製 造 明 星 的 場 域, 電 影 不 僅 讓 演 員 有 機 會 成 為 明 星, 但 同 時 也 摧 毀 了 傳 統 上 的 演 員 : 電 影 竟 然 能 讓 愚 昧 無 知 的 演 員 看 起 來 感 人 肺 腑 ( 頁 135) 透 過 電 影 鏡 頭 的 轉 換 進 步 的 剪 接 技 巧, 演 員 的 演 技 逐 漸 變 得 不 那 麼 重 要,Morin 指 出, 明 星 之 所 以 能 成 為 明 星, 是 因 為 電 影 技 術 不 停 發 展, 並 且 刺 激 人 們 的 情 感 投 射 與 認 同 ( 頁 144) 明 星 所 擁 有 的 救 贖 功 能 並 不 會 因 為 電 影 技 術 瓦 解 了 演 員 演 技 而 有 稍 減, 相 反 地, 明 星 體 系 與

123 123 資 本 主 義 生 產 體 系 聯 手 打 造 了 俗 世 的 禮 拜 堂, 供 觀 眾 / 影 迷 朝 拜, 更 提 供 在 認 同 形 構 上 必 要 的 救 贖 明 星 具 有 彌 賽 亞 的 一 切 特 性, 明 星 必 須 作 為 神 聖 與 世 俗 的 媒 介, 提 供 世 人 / 影 迷 一 條 通 往 救 贖 的 道 路 我 們 需 要 明 星, 因 為 我 們 必 須 藉 由 明 星 ( 分 身 ) 而 看 到 超 越 自 己 的 可 能 性, 就 如 同 我 們 需 要 彌 賽 亞 一 樣, 藉 由 相 信 彌 賽 亞 的 到 來, 提 供 了 脫 離 世 俗 而 獲 得 救 贖 之 恩 典 作 者 對 此 的 類 比 與 分 析 毋 寧 是 相 當 生 動 且 具 有 說 服 力 最 後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明 星 崇 拜 與 過 去 的 英 雄 論 述 不 同, 英 雄 毋 寧 是 更 接 近 於 一 般 人 的, 英 雄 的 行 徑 是 可 以 為 一 般 人 所 期 待 並 實 現 的 然 而, 明 星 卻 非 如 此 只 有 成 為 明 星, 才 會 享 有 明 星 所 擁 有 的 一 切 在 此 之 前, 明 星 不 過 是 一 種 想 像 的 投 射 而 已 明 星 與 一 般 人 的 距 離 (distance) 要 比 英 雄 來 得 遠, 因 此 明 星 對 於 一 般 人 而 言 具 有 較 英 雄 角 色 更 高 的 不 透 明 性 (intransparency) 明 星 與 英 雄 一 樣, 都 是 人 們 崇 拜 與 模 仿 的 對 象 然 而, 人 們 模 仿 英 雄 是 因 為 人 們 了 解 他, 就 如 同 人 們 了 解 自 己 一 般 這 是 因 為 英 雄 角 色 或 許 已 經 包 含 了 人 們 對 自 身 的 期 待 與 想 望, 人 們 希 望 自 己 像 英 雄 一 樣, 英 雄 就 是 自 己 人 們 是 已 經 在 英 雄 身 上 看 到 了 自 己, 只 是 藉 著 英 雄 來 肯 定 自 己, 實 現 自 己 對 自 身 的 期 待 與 想 望 然 而, 人 們 模 仿 明 星 卻 是 另 外 一 回 事 人 們 之 所 以 模 仿 明 星 是 因 為 人 們 不 了 解 自 己 這 與 對 英 雄 的 模 仿 正 巧 是 相 反 的 因 此, 人 們 試 圖 在 明 星 身 上 發 現 自 己, 找 尋 自 己 之 所 以 為 自 己 的 意 義 在 新 的 神 話 中, 明 星 依 舊 會 存 在, 但 明 星 必 然 要 遭 受 更 多 的 苦 難, 因 為 在 現 實 生 活 中, 人 們 在 追 求 自 我 認 同 的 形 構 過 程 中 越 容 易 迷 失, 也 越 加 無 法 與 投 射 出 去 的 分 身 有 更 為 緊 密 地 結 合 就 如 同 作 者 所 類 比 的 宗 教 一 般, 人 們 在 信 仰 中 找 尋 自 我 在 生 活 世 界 中 的 定 位, 人 們 也 在 俗 世 的 明 星 崇 拜 中 做 着 同 樣 的 事, 只 是 最 後 的 救 贖 依 舊 仍 未 能 夠 到 來 參 考 資 料 : Goffman, E. (1959). The Presentation of Self in Everyday Life. New York: Anchor Books. Jenkins, R. (2008). Social Identity (Third edition ed.).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Lacan, J. (1977). The Mirror Stage as Formative of the I Function. In J. Lacan (Ed.), Écrits: A Selection (pp ). London: Tavistock.

124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倫 敦 TATE :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談 新 興 形 式 創 新 展 覽 : 網 路 策 展 / 聶 瑋 齡 文 化 評 論 / 倫 敦 TATE :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談 新 興 形 式 創 新 展 覽 : 網 路 策 展 聶 瑋 齡 * Tate Museum, London : A new era of online exhibition 倫 敦 泰 特 美 術 館 現 正 推 出 一 項 新 的 展 覽 空 間 與 形 式 : 網 路 大 型 虛 擬 展 覽, 為 期 一 年, 由 網 路 空 間 平 臺 作 為 策 展 的 博 物 館 畫 布, 將 網 頁 作 為 佈 展 的 新 興 形 式, 由 前 衛 摩 登 的 英 國, 向 外 延 伸 至 世 界 各 地, 為 題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展 覽 網 站 : 一 個 關 於 新 形 式 的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進 入 網 站, 即 有 跳 躍 的 影 像 與 文 字 變 化, 這 種 動 態 的 形 式, 引 起 了 人 們 的 好 奇 心, 經 由 文 字 的 說 明 引 導 可 以 很 明 白 的 瞭 解, 此 展 將 發 掘 作 品 的 故 事, 講 述 過 去 100 年 中 已 經 被 毀, 被 盜, 被 丟 棄, 拒 絕, 刪 除, 短 暫 的 消 失 的 作 品 以 及 背 後 引 人 入 勝 的 故 事, 此 虛 擬 展 帶 領 觀 者 進 入 一 個 大 倉 庫, 照 片, 剪 報, 信 件, 圖 片 和 電 影, 重 新 檢 視 二 十 世 紀 的 藝 術 家, 讓 當 代 藝 術 中 一 些 失 落 的 作 品 被 觀 者 重 新 發 掘, 其 述 說 著 十 種 不 同 的 LOST 故 事 失 落 的 藝 術 畫 廊, 為 一 個 身 臨 其 境 的 線 上 展 覽, 由 Jennifer Mundy 策 劃, Digital Studio ISO 設 計, 協 同 英 國 第 四 頻 道, 展 於 TATE, 此 虛 擬 展 覽 為 期 一 年, 每 星 期 將 增 加 一 個 新 的 工 作, 直 到 該 網 站 完 成 此 展 有 趣 的 地 方, 不 僅 僅 為 當 * 國 立 台 灣 藝 術 大 學 應 用 媒 體 藝 術 研 究 所 碩 士 ; kristylog2@hotmail.com

125 125 中展出的藝術作品 進而為一種新形式的當代藝術實踐 當網路的賽博空間 cyberspace 的可能性不斷被發掘與討論的同時 媒體速度的更迭 已漸漸的 由實體的博物館置換到另一個虛擬的藝術場域 當代許多博物館已開始進行虛 擬網路的展覽 倫敦泰特博物館即為一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的主策展人表示 藝術歷史往往趨向於 存在 但 往往不重視我們對於藝術的歷史感 換言之藝術作品往往經由展品述說故 事 此展則發掘了數位空間並將 Lost Artwork 重新回歸於生活 不僅僅經由 虛擬平台 同時以說故事的方式圍繞著此展的作品 虛擬展覽的 遺失 作品的未完成與虛擬世界 Virtual space 特性 相輔相 成 這種虛擬的未完成 也讓展中的作品有了另一種作品 留白 的想像 如 同電影般具有故事性 創作的過程與背後的故事將敘事般的被展示 虛擬的 下 錨 成了缺席的空間 不再有完整的定義與藝術的歷史性消弭 畫作的意義將 由敘事的故事與觀者共同完成 更具獨立性與主動閱聽人的觀賞方式 網路藝術展覽由實體至虛擬的 文化轉向 為一種公共藝術空間的更迭 展覽經由網路平臺的整合與匯流將網路的優點發揮於策展的新形式及 去中心 化 高容量 具互動性 跨越時間與空間的界限

126 文化研究月報 131 Aug.2012 倫敦 TATE :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談新興形式創新展覽 網路策展/聶瑋齡 作品一 Marcel Duchamp Fountain 1917, replica 1964 Succession Marcel Duchamp/ADAGP, Paris and DACS, London 2002 馬塞爾 杜象 噴泉 展示在 1917 年已成為現代藝術的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於 展出後不久就遺失了 熟悉此作主要透過照片與 1964 年的仿作 作品二

127 127 Graham Sutherland Portrait of Sir Winston Churchill 1954 The Estate of Graham Sutherland / Photograph by Larry Burrows 丘 吉 爾 爵 士 的 肖 像 一 年 內, 丘 吉 爾 的 妻 子 親 自 打 破 此 畫 並 將 它 們 燒 毀 作 品 三 : Robert Rauschenberg Erased de Kooning Drawing 1953 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 purchase through a gift of Phyllis Wattis. Estate of Robert Rauschenberg. DACS, London/VAGA, New York 2011 Robert Rauschenberg 將 原 本 的 畫 作 擦 去, 花 了 幾 星 期, 完 成 後 將 其 命 名 為 : Erased de Kooning Drawing.

128 文 化 研 究 月 報 131/Aug.2012 倫 敦 TATE : The Gallery of Lost Art 談 新 興 形 式 創 新 展 覽 : 網 路 策 展 / 聶 瑋 齡 作 品 四 : Michael Landy Break Down 2001 Photo: Hugh Glendinning. Michael Landy. Courtesy of Artangel, London and Thomas Dane Gallery, London 此 作 想 表 達 消 費 社 會 的 概 念,Landy 銷 毀 了 他 兩 個 星 期 的 所 有 擁 有 物, 並 將 場 地 設 置 於 位 於 倫 敦 市 中 心 的 牛 津 街 的 百 貨 公 司 網 路 策 展 An innovative online exhibition 此 種 媒 體 的 新 型 是 如 何 被 接 受 與 認 識? 挪 移 至 藝 術 的 空 間 時, 有 什 麼 新 的 創 意 與 知 識 基 礎? 網 路 策 展, 將 策 展 移 至 虛 擬 空 間 是 一 件 有 趣 的 展 覽 過 程, 將 實 體 的 作 品 移 至 虛 擬 的 網 路 空 間 時, 一 個 展 覽 將 會 如 何 完 成?

129 129 以往實體觀看的展覽模式 博物館 藝術品 觀者到訪博物館 始完成觀 看藝術品的過程 然而 在虛擬世界裡 抽象的概念如藝術展覽空間 需要被 漸漸理解與轉換 此種概念 就如同當新的媒介興起時 我們如何使用看得見 的媒介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形態 也讓人們瞭解此的文化速度 進而漸漸形成對 於虛擬展覽的 知識型 基本的展覽條件以外同時有著許多創新的概念 1. 多點的結合將不同的平台連結 官方網站與社群的多點連結 facebook TWETTER 部落格的設置 虛擬展覽如何吸引觀者點入那個屬於介於網路平台與藝術之間的場域 於 是資訊的接近性與故事性 博物館的權威基礎形成虛擬展覽符號 經由網路的 不停串聯 由 Facebook 開始的 introduce 經由不同的點向外傳播至虛擬世界裡 此種不同的點帶來了 經濟的效益 平台多的概念結合能動性佳的網路 不同 的點連成一個公共的藝術展場 2. 由博物館策展單位進行策劃 博物館美術館畫廊 具備了權威與氛圍 關於此種新展覽形式的特點 對 於科技在媒體的再現之後 有了特定的論述 換言之 消費物 媒體 流行為 一種被再現的有限想像 那個限制爲媒體與權力者所共同創造 因此影像再現 也有固定的內容形式 於虛擬空間的展示作品如同現代物的 功能性 除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