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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4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互 聯 網 與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公 民 社 會 是 由 非 營 利 和 非 政 府 的 公 民 組 織 構 成 的 基 層 公 共 社 群 它 是 國 家 市 場 私 人 領 域 之 外 的 公 共 領 域 而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則 是 公 民 社 會 的 一 個 組 成 部 分, 指 在 互 聯 網 上 開 展 公 民 行 動 的 個 人 和 群 體 在 中 國 網 絡 社 會 史 上,2008 年 有 特 殊 的 意 義 上 半 年 先 是 發 生 了 抵 制 美 國 有 線 電 視 新 聞 網 (Cable News Network, CNN) 等 西 方 媒 體 的 網 絡 運 動 繼 而 在 四 川 地 震 後, 基 於 互 聯 網 的 信 息 溝 通 與 公 民 動 員 表 現 出 前 所 未 有 的 力 量 ; 下 半 年 則 有 奧 運 期 間 的 海 量 網 絡 報 導, 以 及 網 民 在 毒 牛 奶 事 件 中 進 行 的 抗 議 活 動 這 些 事 件 的 共 同 特 徵, 是 網 民 利 用 BBS(Bulletin Board System) 博 客 網 絡 社 區 手 機 短 信 等 多 種 新 媒 體 技 術, 發 布 搜 索 和 傳 遞 信 息, 並 進 行 網 上 討 論 動 員 簽 名 和 抗 議 這 些 事 件 在 海 內 外 影 響 之 大, 說 明 一 個 基 於 互 聯 網 的 公 民 社 會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在 中 國 已 現 雛 形 本 文 認 為, 中 國 的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是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在 共 同 演 進 的 過 程 中, 相 互 影 響 的 結 果 而 這 個 共 同 演 進 的 過 程, 則 發 生 在 一 個 更 為 宏 大 的 多 元 互 動 的 歷 史 格 局 中 該 格 局 的 主 要 角 色, 除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以 外, 還 包 括 國 家 市 場 各 種 跨 國 力 量 用 歷 史 的 眼 光 看,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演 進 的 過 程, 可 分 兩 個 階 段 :1990 年 代 中 期 至 2003 年 為 雛 形 期,2003 年 至 今 為 拓 展 期 在 這 兩 個 時 期, 多 元 互 動 的 張 力 有 所 不 同, 但 基 本 格 局 保 持 了 延 續 性 本 文 通 過 對 兩 個 階 段 的 比 較 分 析, 揭 示 網 絡 與 公 民 社 會 在 多 元 互 動 的 格 局 下 共 同 演 進 的 主 要 特 點 一 公 民 社 會 與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公 民 社 會 是 由 非 營 利 和 非 政 府 的 公 民 組 織 構 成 的 基 層 公 共 社 群 它 是 國 家 市 場 私 人 領 域 之 外 的 公 共 領 域 而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則 是 公 民 社 會 的 一 個 組 成 部 分, 指 在 互 聯 網 上 開 展 公 民 行 動 的 個 人 和 群 體 一 般 說 來, 開 放 型 的 網 絡 空 間 如 網 絡 社 區 論 壇 博 客 視 頻 QQ 群 聊 天 室 等 等, 均 可 視 為 網 絡 公 民

2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15 社 會 的 組 成 部 分 各 類 民 間 社 團 和 NGO(Non-Government Organization, 非 政 府 組 織 ) 所 建 的 網 站 博 客 和 BBS 等, 也 應 屬 此 列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並 不 包 括 所 有 網 絡 上 的 社 會 形 態 和 行 為 在 英 文 中, 公 民 社 會 (civil society) 有 文 明 的 內 涵, 中 國 學 界 目 前 廣 泛 使 用 的 公 民 性 的 概 念, 體 現 了 這 層 含 義 1 公 民 社 會 的 核 心 標 準, 是 公 民 個 體 或 組 織, 為 維 護 或 爭 取 公 民 權 利 和 利 益 而 展 開 的 公 民 行 動 這 些 公 民 行 動, 顯 然 不 包 括 網 絡 上 私 人 領 域 的 活 動 ( 如 個 人 發 送 電 子 郵 件 ), 更 不 包 括 網 絡 上 的 犯 罪 或 恐 怖 組 織 活 動 有 學 者 認 為,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的 發 展 受 到 國 家 的 制 約, 不 能 與 政 府 保 持 各 自 獨 立 的 關 係, 因 此 不 能 算 是 真 正 的 公 民 社 會 2; 也 有 學 者 通 過 對 亞 洲 國 家 公 民 社 會 的 研 究, 發 現 在 包 括 日 本 在 內 的 民 主 國 家, 公 民 社 會 與 國 家 的 關 係 有 別 於 西 方, 呈 現 出 相 互 嵌 入 的 特 點 3 這 說 明 研 究 公 民 社 會 需 要 有 歷 史 的 眼 光, 不 宜 機 械 地 用 西 方 公 民 社 會 的 定 義 來 衡 量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的 有 無 在 任 何 現 代 國 家, 公 民 社 會 的 發 展 都 充 滿 鬥 爭 沒 有 絕 對 獨 立 於 國 家 和 市 場 的 公 民 社 會, 也 沒 有 絕 對 的 自 由 和 權 力 公 民 社 會 及 其 所 包 含 的 公 民 權, 在 特 定 的 歷 史 條 件 下 呈 現 不 同 的 形 式 它 們 與 國 家 和 市 場 的 關 係 呈 動 態 特 徵 因 此 關 鍵 是 研 究 在 不 同 的 歷 史 條 件 下, 公 民 社 會 與 國 家 市 場 及 其 他 相 關 因 素 的 依 存 或 矛 盾 關 係 4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在 中 國 大 陸 的 萌 芽, 集 中 體 現 在 三 個 方 面 第 一 是 各 類 網 絡 公 民 行 動 的 開 展, 包 括 網 絡 事 件 抗 議 維 權 救 助 網 上 簽 名 等 等 某 些 曬 黑 網 站, 因 對 公 共 事 務 起 到 一 定 監 督 作 用, 也 是 一 種 新 型 的 公 民 行 動 影 響 較 大 的 網 絡 事 件, 如 2003 年 的 孫 志 剛 事 件 2007 年 的 重 慶 釘 子 戶 事 件 2009 年 的 鄧 玉 嬌 事 件, 更 是 體 現 了 網 民 利 用 互 聯 網 進 行 抗 爭 的 力 量 5 第 二 是 網 絡 話 語 的 活 躍 及 其 對 主 流 媒 體 和 社 會 輿 論 的 影 響 網 站 網 絡 社 區 博 客 論 壇 每 時 每 刻 都 在 生 成 大 量 公 共 話 語 其 中 很 多 屬 於 娛 樂 性 的 私 人 化 的 內 容, 但 也 有 很 多 涉 及 嚴 肅 的 社 會 問 題 當 今 中 國 社 會 的 重 大 問 題, 無 不 及 時 地 反 映 在 網 絡 話 語 中, 使 網 絡 成 為 中 國 社 會 問 題 的 晴 雨 表 6 第 三 是 基 於 互 聯 網 的 各 類 公 民 社 群 組 織, 包 括 BBS 論 壇 網 絡 社 區 和 俱 樂 部 校 友 錄 網 遊 社 群 博 客 圈 QQ 群 等 等 這 些 網 上 的 組 織 形 態, 有 別 於 傳 統 社 會 組 織 它 們 大 多 是 以 鬆 散 社 群 為 主 的 自 組 織 形 式, 沒 有 明 顯 的 組 織 結 構 ( 如 領 導 人 等 ) 中 國 網 絡 組 織 的 數 量 龐 大 自 不 必 說, 更 重 要 的 是 它 們 雖 然 分 布 於 網 絡 上 各 個 角 落, 但 由 於 互 聯 網 的 特 點, 卻 又 有 實 際 的 或 潛 在 的 聯 繫, 並 具 有 一 定 的 跨 國 特 徵, 使 它 們 在 特 定 條 件 下 能 發 揮 巨 大 的 動 員 能 力 中 國 網 絡 組 織 的 數 量 龐 大 自 不 必 說, 更 重 要 的 是 它 們 雖 然 分 布 於 網 絡 上 各 個 角 落, 但 由 於 互 聯 網 的 特 點 而 有 實 際 或 潛 在 的 聯 繫, 並 具 有 一 定 的 跨 國 特 徵, 使 它 們 在 特 定 條 件 下 能 發 揮 巨 大 的 動 員 能 力 二 多 元 互 動 的 歷 史 格 局 政 府 管 制 是 互 聯 網 研 究 中 的 重 要 課 題 一 般 認 為, 中 國 政 府 對 互 聯 網 管 制 嚴 厲, 限 制 了 網 絡 自 由 7 而 對 於 公 民 社 會 的 研 究, 雖 然 近 年 海 內 外 學 界 對 早 期 的 法 團 主 義 分 析 框 架 提 出 了 批 評 和 修 正, 肯 定 了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的 新 發 展, 但 關 二 十 一 世 紀 雙 月 刊 2009 年 8 月 號 總 第 一 一 四 期

3 16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互 聯 網 的 普 及, 為 公 民 行 動 公 民 話 語 和 公 民 組 織 的 發 展 提 供 了 新 的 條 件 和 平 台 同 時, 公 民 社 會 的 發 展 也 為 互 聯 網 的 擴 散 提 供 了 社 會 基 礎 兩 者 相 互 依 賴 和 影 響, 呈 共 同 演 進 之 勢 於 政 府 對 公 民 組 織 的 種 種 限 制, 亦 有 所 共 識 8 因 此, 在 互 聯 網 和 公 民 社 會 雙 雙 受 到 政 治 條 件 制 約 的 情 況 下, 中 國 何 以 形 成 具 有 影 響 力 的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成 為 有 待 解 決 的 重 要 課 題 目 前 的 研 究 對 這 一 問 題 雖 有 所 觸 及, 但 尚 無 系 統 的 理 論 解 釋 關 於 互 聯 網 的 研 究, 往 往 偏 重 單 一 因 素 的 影 響, 要 麼 誇 大 信 息 技 術 自 身 的 作 用, 要 麼 就 是 誇 大 政 治 或 市 場 的 影 響 本 文 認 為, 中 國 互 聯 網 和 公 民 社 會 一 直 在 多 元 互 動 的 格 局 中 保 持 同 步 演 進, 從 而 使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得 以 發 展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的 動 力, 是 多 元 互 動 多 元 互 動, 是 指 在 特 定 歷 史 條 件 下, 多 種 因 素 相 互 依 賴 相 互 影 響 和 相 互 制 約 的 動 態 過 程 該 範 疇 與 國 際 關 係 領 域 中 的 複 合 相 互 依 賴 (complex interdependence) 概 念 有 相 通 之 處 美 國 政 治 學 家 基 歐 漢 (Robert O. Keohane) 和 納 爾 (Joseph S. Nye) 提 出 的 複 合 相 互 依 賴 概 念, 是 用 來 闡 釋 一 種 新 型 的 國 際 關 係, 指 在 國 際 關 係 中, 行 動 者 之 間 相 互 依 存 的 複 雜 關 係 他 們 認 為, 在 這 種 新 的 國 際 關 係 格 局 中, 硬 實 力 (hard power) 的 影 響 相 對 弱 化, 而 軟 實 力 (soft power) 的 影 響 力 則 相 對 增 強 軟 實 力 的 體 現 之 一 是 NGO 在 國 際 關 係 中 的 作 用 ; 在 信 息 時 代, 則 進 一 步 體 現 在 國 際 公 民 社 會 利 用 新 的 信 息 渠 道, 參 與 國 際 事 務 9 本 文 認 為, 複 合 相 互 依 賴 概 念 同 樣 適 用 於 對 國 家 政 治 的 分 析 中 國 大 陸 的 改 革 歷 程, 從 宏 觀 上 看, 使 中 國 社 會 在 政 府 集 權 的 單 一 格 局 中 獲 得 一 定 的 獨 立 空 間, 向 政 府 社 會 市 場 的 複 合 相 互 依 賴 的 多 元 格 局 演 變 西 方 的 政 治 學 者 也 逐 漸 拋 棄 極 權 主 義 的 理 論 範 式, 開 始 用 不 穩 定 的 多 元 化 bk 韌 性 權 威 主 義 bl 等 新 概 念 來 描 述 中 國 社 會 的 新 格 局 在 這 個 新 格 局 中, 政 府 仍 佔 統 治 地 位, 但 市 場 和 公 民 社 會 的 力 量 已 然 成 為 政 府 不 可 小 覷 的 生 力 軍 有 學 者 發 現, 即 使 在 一 貫 獨 立 的 外 交 領 域, 中 國 政 府 也 已 經 開 始 受 到 媒 體, 尤 其 是 新 媒 體 輿 論 的 影 響 bm 關 於 中 國 社 會 的 多 元 化 問 題, 中 國 大 陸 學 者 亦 有 所 論 述 孫 立 平 根 據 中 國 社 會 結 構 的 變 動, 對 傳 統 的 國 家 / 社 會 兩 分 法 的 分 析 框 架 提 出 修 正 他 認 為, 不 論 是 國 家 還 是 社 會, 都 不 再 是 鐵 板 一 塊, 而 出 現 了 內 部 分 化 在 國 家 與 民 眾 之 間, 出 現 了 文 化 精 英 集 團 和 商 業 利 益 集 團 中 央 政 府 和 地 方 政 府 之 間, 也 存 在 明 顯 的 張 力 bn 這 些 結 構 變 化, 給 發 育 中 的 公 民 社 會 提 供 了 契 機 比 如 在 地 方 政 府 為 經 濟 發 展 而 支 持 對 環 境 造 成 破 壞 的 企 業 的 情 況 下, 就 不 難 理 解 為 甚 麼 中 央 政 府 環 保 部 會 支 持 環 保 NGO 的 發 展 影 響 中 國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的 最 主 要 因 素, 無 疑 是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之 間 的 互 動 互 聯 網 的 普 及, 為 公 民 行 動 公 民 話 語 和 公 民 組 織 的 發 展 提 供 了 新 的 條 件 和 平 台 同 時, 公 民 社 會 的 發 展, 也 為 互 聯 網 的 擴 散 提 供 了 社 會 基 礎 兩 者 相 互 依 賴 和 影 響, 呈 共 同 演 進 之 勢 但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的 依 存 關 係 又 不 是 孤 立 的, 它 們 受 到 政 府 和 市 場 的 制 約, 同 時 也 對 政 府 和 市 場 產 生 影 響 影 響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另 一 因 素 是 政 府 政 府 對 網 絡 的 管 制 日 益 嚴 厲, 但 網 絡 文 化 卻 保 持 活 力 在 一 定 意 義 上, 這 種 活 力 來 自 網 絡 管 制 的 刺 激 為 了 在 被 管 制 的 網 絡 中 求 自 由, 中 國 網 民 充 分 發 揮 其 創 造 性 和 靈 活 性, 從 而 形 成 網 絡 管 制 激 勵 網 絡 文 化 的 奇 特 景 觀

4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17 第 三 個 因 素 是 網 絡 經 濟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與 網 絡 經 濟 同 樣 具 有 依 存 關 係 網 站 成 功 的 重 要 指 標 是 點 擊 率, 而 點 擊 率 要 靠 網 絡 社 區 和 網 民 來 維 持 所 謂 互 聯 網 經 濟 屬 於 社 會 性 生 產 (social production), 就 是 指 網 站 依 賴 網 民 在 網 上 的 社 會 活 動 而 創 造 內 容, 從 而 推 動 網 站 發 展 bo 反 過 來 說, 網 站 和 網 絡 社 區 的 發 達, 同 時 開 拓 了 網 民 交 流 和 行 動 的 空 間, 促 進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發 展 第 四 個 因 素 是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的 互 動 發 生 在 全 球 化 的 背 景 下, 因 此 在 這 個 多 元 互 動 的 格 局 中, 還 有 跨 國 的 因 素 在 其 中, 更 何 況 網 絡 本 身 便 具 有 跨 地 域 的 特 徵 中 國 網 民 可 以 登 陸 國 外 網 站, 搜 索 海 外 信 息 ; 海 外 網 民 也 可 以 瀏 覽 中 國 網 站, 並 通 過 發 帖 等 形 式 直 接 參 與 中 國 網 絡 文 化 的 創 造 全 球 化 時 代 頻 繁 的 人 口 流 動 和 多 樣 化 的 信 息 渠 道, 為 公 民 社 會 與 外 界 的 交 流 提 供 了 便 利 中 國 民 間 組 織 與 國 際 公 民 組 織 的 交 往 與 合 作 日 趨 頻 繁, 有 研 究 表 明, 中 國 公 民 社 團 在 互 聯 網 使 用 方 面, 除 了 用 來 開 展 活 動 以 外, 用 得 較 多 的 是 與 國 際 組 織 溝 通 bp 研 究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互 動 的 跨 國 界 特 徵, 有 助 於 更 全 面 地 看 到 問 題 的 複 雜 性 和 多 樣 性, 使 我 們 認 識 到 互 聯 網 文 化 和 公 民 社 會 建 設, 既 有 民 族 特 色, 也 受 到 全 球 化 的 影 響 以 上 諸 因 素 之 間 的 關 係, 不 是 單 一 的 線 性 影 響, 而 是 相 互 依 賴 和 制 約, 從 而 產 生 動 態 的 張 力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就 是 在 這 種 富 有 張 力 的 場 域 中 得 到 發 展 這 種 多 元 互 動 關 係, 圖 示 如 下 : 全 球 化 時 代 頻 繁 的 人 口 流 動 和 多 樣 化 的 信 息 渠 道, 為 公 民 社 會 與 外 界 的 交 流 提 供 了 便 利 中 國 民 間 組 織 與 國 際 公 民 組 織 的 交 往 與 合 作 日 趨 頻 繁 互 聯 網 文 化 和 公 民 社 會 建 設, 既 有 民 族 特 色, 也 受 到 全 球 化 的 影 響 圖 1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多 元 互 動 模 式 國 家 市 場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跨 國 公 民 組 織 公 民 社 會 互 聯 網 三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初 現 端 倪 : 年 代 中 期 到 2003 年 是 中 國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雛 形 期 這 時 期, 互 聯 網 開 始 進 入 中 國 城 鎮 家 庭, 上 網 人 數 從 1997 年 的 67 萬 增 加 到 2002 年 的 5,900 萬 bq 網 民 從 一 開 始 就 看 到 互 聯 網 在 信 息 溝 通 和 組 織 動 員 方 面 的 潛 能, 並 利 用 互 聯 網 開 展 行 動 ; 以 BBS 論 壇 和 聊 天 室 為 核 心 的 網 絡 社 區 初 步 形 成, 網 絡 事 件 日 益 增 多 早 在 1996 年, 在 水 木 清 華 等 剛 剛 建 立 不 久 的 大 學 BBS 論 壇 上, 就 發 生 了 反 日 的 保 釣

5 18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1990 年 代 人 們 對 互 聯 網 所 表 現 出 來 的 熱 情, 反 映 了 一 種 渴 望 表 達 的 社 會 心 態 這 種 熱 情 轉 變 為 行 動, 便 出 現 了 網 民 積 極 參 與 互 動 的 網 上 行 為 網 民 的 參 與 成 為 互 聯 網 發 展 和 繁 榮 的 社 會 基 礎 運 動 1998 年 印 尼 的 排 華 事 件, 引 發 全 球 性 的 華 人 抗 議 活 動, 互 聯 網 成 為 協 調 和 組 織 跨 國 抗 議 活 動 的 重 要 手 段 抗 議 聲 勢 之 浩 大, 波 及 中 國 大 陸 的 網 絡 空 間, 網 民 在 網 上 網 下 均 有 抗 議 活 動 br 1999 年, 在 抗 議 北 約 轟 炸 中 國 駐 南 斯 拉 夫 使 館 的 事 件 中, 強 國 論 壇 應 運 而 生, 並 很 快 成 為 那 時 期 最 有 影 響 力 的 中 文 BBS 論 壇 bs 之 後,2000 年 5 月 北 京 大 學 一 名 女 學 生 遭 謀 殺 事 件 2001 年 廣 西 南 丹 礦 難 和 江 西 某 小 學 爆 炸 案, 均 引 發 大 規 模 網 絡 抗 議, 標 誌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已 現 雛 形 這 時 期, 影 響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的 主 要 因 素 有 以 下 幾 個 第 一, 正 處 於 萌 芽 中 的 公 民 社 會 為 互 聯 網 發 展 提 供 了 社 會 基 礎 和 生 產 力 中 國 於 1994 年 正 式 接 通 國 際 互 聯 網 那 時, 中 國 經 歷 了 八 九 學 運, 公 民 社 會 剛 剛 重 新 起 步 bt 著 名 的 民 間 環 保 組 織 自 然 之 友 即 成 立 於 1994 年 互 聯 網 到 來 之 初, 人 們 對 上 網 表 現 出 的 熱 情, 不 僅 來 源 於 對 新 技 術 的 好 奇, 更 重 要 的 是 交 流 的 需 要 創 新 技 術 擴 散 (diffusion of innovations) 理 論 認 為, 新 技 術 是 否 得 到 廣 泛 接 受, 既 取 決 於 技 術 本 身 的 特 性 ( 如 是 否 滿 足 某 種 現 實 需 求 ), 又 因 人 因 地 因 時 而 異 ck 互 聯 網 在 1990 年 代 中 期 進 入 中 國 大 陸, 可 謂 恰 逢 其 時 一 方 面, 隨 經 濟 改 革 的 深 化, 中 國 社 會 進 一 步 開 放 ; 另 一 方 面, 市 場 化 的 加 速, 帶 來 一 系 列 社 會 問 題 ( 如 工 人 下 崗 ) 和 文 化 變 革 ( 如 價 值 觀 的 變 化 ) 人 們 有 話 要 說, 互 聯 網 提 供 了 說 話 的 空 間 這 就 為 互 聯 網 的 商 業 化 提 供 了 社 會 條 件, 促 進 了 互 聯 網 的 擴 散 1990 年 代 人 們 對 互 聯 網 所 表 現 出 來 的 熱 情, 反 映 了 一 種 渴 望 表 達 的 社 會 心 態 這 種 熱 情 轉 變 為 行 動, 便 出 現 了 網 民 積 極 參 與 互 動 的 網 上 行 為 網 民 的 參 與 成 為 互 聯 網 發 展 和 繁 榮 的 社 會 基 礎, 直 接 推 動 了 商 業 網 站 BBS 論 壇 和 網 絡 聊 天 室 的 發 展 第 二, 互 聯 網 的 發 展 同 時 促 進 了 公 民 社 會 的 成 長 組 織 社 會 學 理 論 認 為, 社 會 組 織 對 於 新 技 術 的 採 納 有 以 下 特 點 : 成 熟 的 組 織 由 於 組 織 慣 性 及 技 術 更 新 的 成 本, 不 像 新 生 組 織 那 樣 願 意 接 受 新 技 術 ; 但 是, 在 其 他 條 件 對 組 織 發 展 產 生 限 制 的 情 況 下, 如 果 新 技 術 有 助 於 組 織 發 展, 則 採 納 的 可 能 性 較 大 這 正 是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的 歷 史 現 實 1990 年 代 中 期 後, 民 間 組 織 大 批 出 現, 大 有 形 成 社 團 革 命 之 勢 cl, 但 它 們 的 運 作 卻 受 到 種 種 限 制 例 如, 由 於 註 冊 程 序 的 苛 刻 和 繁 瑣, 很 多 社 團 只 好 在 未 註 冊 的 情 況 下, 在 夾 縫 á 求 生 存 有 些 團 體 發 現 互 聯 網 是 便 利 快 捷 的 操 作 平 台, 於 是 利 用 網 絡 開 展 工 作 有 研 究 表 明, 資 源 少 的 草 根 社 團, 反 而 比 資 源 多 的 社 團 更 重 視 對 於 互 聯 網 的 使 用 如 表 1 所 示,56 家 被 調 查 的 商 會 和 行 業 協 會, 平 均 每 個 組 織 擁 有 6 台 以 上 電 腦, 其 中 有 5 台 聯 網 而 同 時 受 調 查 的 73 家 從 事 社 會 公 益 和 社 會 服 務 的 草 根 社 團, 平 均 擁 有 不 到 6 台 電 腦, 其 中 聯 網 者 有 4 台, 然 而 它 們 卻 有 66% 的 組 織 設 有 網 站 相 比 之 下, 資 源 更 多 的 商 會 和 行 會 類 社 團 則 只 有 58% 設 有 網 站 在 表 示 互 聯 網 對 於 社 團 工 作 的 重 要 性 時, 草 根 社 團 的 各 項 指 標 均 高 於 商 會 類 社 團 cm 除 了 公 民 社 會 組 織 的 聯 網, 互 聯 網 的 發 展 還 帶 動 了 網 絡 社 區 等 新 的 組 織 形 態 的 出 現 第 三, 在 雛 形 期, 互 聯 網 業 界 初 步 認 識 到 互 聯 網 產 業 的 社 會 性 生 產 特 徵 在 Web 2.0 的 今 天, 網 站 免 費 提 供 社 會 網 絡 空 間, 由 網 民 在 互 動 中 創 造 內 容, 帶

6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19 表 1 兩 大 類 社 團 的 互 聯 網 資 源 和 應 用 情 況 (2003 年 12 月 ) 商 會 / 行 會 社 區 服 務 環 保 (n=56) ð 生 婦 女 組 織 (n=73) 平 均 電 腦 數 量 平 均 聯 網 電 腦 數 量 網 站 ( 百 分 比 ) 互 聯 網 在 組 織 發 展 中 的 作 用 * 互 聯 網 在 與 國 內 社 團 溝 通 中 的 作 用 * 互 聯 網 在 與 國 際 組 織 溝 通 中 的 作 用 * 互 聯 網 在 籌 資 中 的 作 用 * * 指 標 為 1-5,5 表 示 最 重 要 數 據 來 源 :Guobin Yang, How Do Chinese Civic Associations Respond to the Internet?: Findings from a Survey, The China Quarterly, vol. 189 (March 2007): 動 網 站 發 展, 已 是 業 界 共 識 但 在 互 聯 網 發 展 初 期, 其 社 會 性 生 產 的 邏 輯 仍 未 充 分 表 現 出 來 能 看 到 這 一 點 的 有 識 之 士, 則 不 期 然 地 在 互 聯 網 的 發 展 中 拔 了 頭 籌 拿 網 易 的 發 展 來 說, 從 1997 年 創 辦 伊 始 即 提 供 免 費 個 人 主 頁 (Homepage) 空 間 當 時 網 民 建 主 頁 的 熱 情 高 漲, 但 中 國 大 陸 支 持 個 人 主 頁 的 環 境 不 成 熟, 缺 少 理 想 的 主 頁 存 放 地, 因 此 很 多 個 人 主 頁 都 放 在 海 外 伺 服 器 上 cn 在 這 種 情 況 下, 網 易 免 費 提 供 個 人 主 頁 空 間, 很 快 聚 集 了 人 氣, 給 網 易 的 發 展 打 下 了 基 礎 再 看 當 年 四 通 利 方 的 一 個 實 例 1998 年, 四 通 利 方 尚 未 跟 華 淵 合 併 為 新 浪 網 據 四 通 利 方 總 經 理 王 志 東 回 憶, 那 時 四 通 利 方 主 要 做 軟 件 開 發, 投 資 者 不 贊 成 他 搞 網 站 和 論 壇 負 責 搞 論 壇 的 汪 延 剛 從 法 國 歸 來, 正 值 法 國 舉 行 世 界 杯, 他 發 現 網 民 中 體 育 愛 好 者 眾 多, 就 專 門 開 設 了 體 育 沙 龍 論 壇 論 壇 很 快 走 紅, 推 動 了 四 通 利 方 的 發 展 co 第 四, 互 聯 網 在 中 國 的 發 展, 離 不 開 政 府 支 持 政 府 支 持 既 表 現 在 政 策 和 制 度 建 設 方 面 ( 如 信 息 化 戰 略 工 程 三 金 的 實 施 ), 也 包 括 宣 傳 1990 年 代 互 聯 網 進 入 中 國 之 初, 官 方 媒 體 大 力 宣 傳 信 息 高 速 公 路, 介 紹 互 聯 網, 鼓 勵 個 人 和 單 位 上 網 未 來 社 會 將 是 信 息 化 社 會, 誰 擁 有 先 進 的 信 息 技 術, 誰 就 擁 有 二 十 一 世 紀 而 信 息 高 速 公 路 (Information Super-Highway) 則 是 信 息 化 社 會 的 神 經 網 絡 cp 這 類 話 語, 充 斥 主 流 媒 體, 給 人 以 時 不 我 待 的 上 網 緊 迫 感 那 時 政 府 對 網 絡 的 管 制 較 為 寬 鬆, 給 網 絡 文 化 的 發 展 提 供 了 有 利 條 件 而 且 早 期 的 網 絡 管 制, 技 術 含 量 不 高, 主 要 靠 BBS 斑 竹 ( 版 主 ) 對 論 壇 進 行 人 工 監 測, 對 發 帖 沒 有 太 多 限 制 只 是 到 了 2000 年, 由 於 網 絡 話 語 日 趨 活 躍, 內 容 管 制 才 開 始 收 緊 2000 年 年 底, 中 國 政 府 首 次 發 布 管 制 BBS 論 壇 的 互 聯 網 電 子 公 告 服 務 管 理 規 定 但 這 時, 網 絡 社 區 影 響 已 然 壯 大, 網 絡 文 化 也 已 形 成 桀 驁 不 羈 和 嬉 笑 怒 罵 的 風 格 這 時 政 府 才 收 緊 內 容 管 制, 雖 能 起 到 修 補 丁 的 作 用, 卻 已 經 很 難 從 根 本 上 管 制 網 民 的 信 息 流 通 了 1990 年 代 互 聯 網 進 入 中 國 之 初, 官 方 媒 體 大 力 宣 傳 信 息 高 速 公 路, 介 紹 互 聯 網, 鼓 勵 個 人 和 單 位 上 網, 給 人 以 時 不 我 待 的 上 網 緊 迫 感 那 時, 政 府 對 網 絡 的 管 制 較 為 寬 鬆, 給 網 絡 文 化 的 發 展 提 供 了 有 利 條 件

7 20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最 後, 國 外 的 網 絡 文 化, 包 括 海 外 中 文 網, 對 中 國 大 陸 早 期 的 網 絡 文 化 有 一 定 影 響 胡 泳 范 海 燕 翻 譯 的 數 字 化 生 存 (Being Digital) 於 1996 年 出 版, 號 稱 引 爆 了 中 國 積 蓄 已 久 的 互 聯 網 熱 情 cq 王 志 東 數 次 出 訪 美 國 搜 孤 董 事 局 主 席 張 朝 陽 從 海 外 歸 國 創 業, 均 給 中 國 互 聯 網 業 的 進 一 步 發 展 帶 來 契 機 中 國 互 聯 網 發 展 初 期, 網 站 內 容 稀 少, 那 時 很 多 人 上 網 是 去 看 國 外 的 中 文 網 站 中 國 留 學 生 在 1980 年 代 末 就 已 經 在 海 外 使 用 電 子 郵 件 BBS 論 壇 新 聞 組 等 網 絡 服 務 技 術 1993 年, 在 美 國 的 中 國 留 學 生 專 門 建 立 了 中 國 互 聯 網 絡 工 作 討 論 組 (China InterNETworking discussion group, CINET), 並 發 布 半 月 刊 性 質 的 通 訊 (CINET-L Newsletter), 努 力 促 進 中 國 網 絡 發 展 1990 年 代 初, 海 外 學 人 創 辦 了 眾 多 中 文 網 絡 雜 誌, 其 中 如 新 語 絲 楓 樹 下 華 夏 文 摘 等, 對 中 國 網 刊 的 發 展 均 有 影 響 中 國 大 陸 早 期 文 學 網 站 如 榕 樹 下 黃 金 書 屋 的 創 建, 均 受 到 海 外 中 文 網 刊 的 啟 發 與 影 響 四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在 曲 折 中 拓 展 :2003 年 至 今 2003 年 在 中 國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發 展 中 是 一 個 轉 折 點, 可 說 是 名 副 其 實 的 網 絡 非 典 期 間, 出 行 和 社 交 等 活 動 驟 減, 困 居 斗 室 的 市 民 對 網 上 互 動 和 交 流 的 重 要 性 有 了 新 的 認 識 很 多 民 間 組 織 利 用 網 絡 收 集 和 發 布 信 息, 組 織 志 願 者 行 動 互 聯 網 首 次 表 現 出 應 對 危 機 事 件 的 作 用 大 事 年 上 半 年 非 典 (SARS) 期 間, 出 行 和 社 交 等 活 動 驟 減, 困 居 斗 室 的 市 民 對 網 上 互 動 和 交 流 的 重 要 性 有 了 新 的 認 識 為 應 對 非 典, 很 多 民 間 組 織 利 用 網 絡 收 集 和 發 布 信 息, 組 織 志 願 者 行 動 互 聯 網 首 次 表 現 出 應 對 危 機 事 件 的 作 用 2003 年 有 影 響 的 網 絡 事 件, 還 包 括 孫 志 剛 事 件 劉 湧 事 件 BMW 事 件 等 等 之 後 網 絡 事 件 更 是 層 出 不 窮, 如 2005 年 的 網 上 抗 日 2007 年 的 廈 門 PX 事 件 和 博 客 報 導 重 慶 釘 子 戶 事 件, 以 及 本 文 開 頭 提 到 的 2008 年 的 一 系 列 大 事 2003 年 以 來, 網 絡 社 區 發 展 迅 速 中 國 互 聯 網 絡 信 息 中 心 的 調 查 顯 示, 2003 年 後, 網 民 對 於 互 動 性 網 絡 社 區 和 BBS 論 壇 的 使 用 迅 速 增 加 2003 年 之 前, 頻 繁 使 用 互 動 網 絡 功 能 的 人 很 少 超 過 五 分 之 一 ; 之 後, 則 很 少 低 於 五 分 之 一 而 在 2004 年 以 後 則 基 本 保 持 在 五 分 之 二 以 上 cr, 說 明 網 絡 社 區 的 影 響 明 顯 擴 大 其 次,2003 年 以 來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出 現 了 新 的 活 動 形 式, 如 以 博 客 為 平 台 的 公 民 記 者 和 各 類 網 絡 維 權 反 腐 監 督 曬 黑 等 等 2003 年 後, 中 國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在 拓 展 的 同 時, 也 經 歷 了 曲 折 這 期 間 政 府 對 網 絡 的 管 制 有 所 加 強 2004 年, 著 名 的 高 校 BBS 論 壇 一 塌 糊 塗 被 封 次 年, 北 大 燕 南 網 遭 關 閉 2005 年, 在 全 國 範 圍 內, 高 校 BBS 論 壇 受 到 嚴 厲 整 飭 網 易 因 此 發 表 專 題, 稱 高 校 BBS 論 壇 在 網 絡 管 制 下 變 成 了 荒 蕪 孤 島 該 專 題 對 高 校 BBS 論 壇 的 神 話 與 傳 說 進 行 了 回 顧, 對 高 校 BBS 論 壇 黃 金 時 代 的 逝 去 進 行 了 祭 奠 cs 在 網 管 收 緊 的 情 況 下, 民 間 組 織 和 公 共 領 域 受 到 擠 壓 2004 年 年 底, 官 方 媒 體 對 公 共 知 識 份 子 進 行 了 聲 討 始 於 2003 年 抵 制 怒 江 建 壩 的 環 保 運 動, 到 2005 年 也 遭 遇 困 難, 在 警 惕 顏 色 革 命 的 官 方 話 語 下, 民 間 組 織 的 發 展 面 臨 新 的 困 境

8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21 既 然 互 聯 網 和 公 民 社 會 同 時 受 到 如 此 擠 壓,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何 以 仍 有 所 拓 展? 這 á 主 要 涉 及 以 下 幾 個 原 因, 第 一,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所 賴 以 發 展 的 多 元 互 動 的 基 本 格 局 未 變 有 變 化 的, 只 是 這 個 大 格 局 中 的 各 種 因 素 之 間 的 張 力 這 期 間 政 府 管 制 雖 然 有 所 加 強, 但 經 過 多 年 的 歷 練,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已 經 萌 生, 並 表 現 出 非 凡 的 活 力, 簡 單 化 的 網 絡 管 制 已 經 難 以 奏 效 這 時 期 公 民 社 會 仍 然 是 互 聯 網 發 展 的 社 會 基 礎 和 生 產 力 2003 到 2008 年, 中 國 上 網 人 數 從 8,000 萬 增 加 到 2.53 億 ct 2003 年 以 後, 寬 帶 ( 或 稱 寬 頻 ) 上 網 逐 漸 普 及 dk, 博 客 和 網 絡 視 頻 進 入 中 國 大 陸 的 網 絡 文 化, 並 迅 速 走 紅 在 互 聯 網 持 續 發 展 的 同 時, 社 會 問 題 不 斷 加 劇, 群 體 事 件 呈 迅 速 上 升 之 勢, 公 民 社 會 訴 求 有 增 無 減 由 於 公 民 表 達 訴 求 的 制 度 渠 道 不 暢, 互 聯 網 自 然 成 為 替 代 性 信 息 渠 道 和 參 與 平 台 網 絡 社 區 的 持 續 發 展 和 網 上 論 壇 及 博 客 的 繁 榮, 說 明 公 民 在 表 達 訴 求 方 面 更 加 依 賴 網 絡 第 二, 基 於 互 聯 網 的 民 間 行 動 組 織 和 話 語 持 續 發 展 以 互 聯 網 為 依 託 的 聚 會 公 益 活 動 志 願 服 務 民 間 慈 善 和 救 助 網 絡 事 件 等 呈 明 顯 上 升 趨 勢 在 2007 年 的 廈 門 PX 事 件 和 濟 南 水 災 中, 網 絡 公 民 報 導 均 有 不 凡 的 表 現 中 國 新 聞 周 刊 先 後 兩 期 分 別 以 短 信 的 力 量 廈 門 PX 風 波 啟 示 和 公 民 報 道 者 為 題, 發 表 封 面 文 章, 見 證 網 絡 公 民 行 動 的 巨 大 影 響 dl 而 同 年 7 月 的 互 聯 網 周 刊, 也 發 表 以 未 來 社 區 為 題 的 封 面 文 章, 宣 稱 網 絡 社 區 打 碎 舊 世 界, 是 未 來 社 區 的 源 泉 dm 也 是 在 同 年, 北 京 大 學 公 民 社 會 研 究 中 心 召 開 了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藍 皮 書 作 者 研 討 會, 在 次 年 正 式 出 版 的 藍 皮 書 導 論 中 編 者 宣 稱 中 國 已 經 邁 進 公 民 社 會 的 門 檻 á dn 網 絡 公 民 行 動 對 於 推 動 中 國 邁 進 公 民 社 會 的 門 檻, 無 疑 起 到 了 巨 大 作 用 第 三, 互 聯 網 產 業 進 入 Web 2.0 時 代, 推 動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持 續 演 進 Web 2.0 時 代 的 關 鍵 詞 包 括 互 動 創 新 分 享 用 戶 生 成 內 容 (user-generated content) 社 會 網 播 客 博 客 視 頻 等 等 網 站 依 賴 網 民 生 成 內 容, 互 聯 網 的 社 會 性 生 產 邏 輯 全 面 彰 顯 各 大 網 站 均 以 此 為 發 展 戰 略, 通 過 對 互 聯 網 多 種 功 能 的 整 合, 利 用 各 種 手 段, 提 高 點 擊 率, 進 行 內 容 聚 合 在 互 聯 網 周 刊 2007 年 評 出 的 20 家 最 有 影 響 力 的 網 絡 社 區 中, 除 了 老 牌 的 天 涯 貓 撲 西 祠 強 國 論 壇 外, 有 9 家 是 2003 年 以 後 創 建 的 新 銳, 其 中 包 括 了 影 視 分 享 社 區 VeryCD 和 土 豆 網 do 第 四, 政 府 無 意 犧 牲 網 絡 文 化 的 繁 榮 在 互 聯 網 迅 猛 發 展 網 絡 公 民 行 動 蓬 勃 的 情 況 下, 網 絡 管 制 的 內 在 矛 盾 暴 露 無 遺 到 2003 年, 政 府 對 網 絡 管 制 已 經 相 當 嚴 厲, 技 術 監 管 手 段 也 十 分 先 進, 但 管 制 效 果 不 佳 網 民 應 付 監 管 的 花 招, 層 出 不 窮, 如 利 用 漢 語 語 言 的 靈 活 性, 來 躲 避 關 鍵 詞 過 濾 等 在 這 種 情 況 下, 政 府 開 始 實 施 一 系 列 柔 性 管 理 措 施 2004 年 9 月 中 共 通 過 的 關 於 加 強 黨 的 執 政 能 力 建 設 的 決 定, 明 確 提 出 要 高 度 重 視 互 聯 網 等 新 型 傳 媒 對 社 會 輿 論 的 影 響, 加 快 建 立 法 律 規 範 行 政 監 管 行 業 自 律 技 術 保 障 相 結 合 的 管 理 體 制, 加 強 互 聯 網 宣 傳 隊 伍 建 設, 形 成 網 上 正 面 輿 論 的 強 勢 dp 其 中 法 律 規 範 Web 2.0 時 代 的 關 鍵 詞 包 括 互 動 創 新 分 享 用 戶 生 成 內 容 社 會 網 播 客 博 客 視 頻 等 等 各 大 網 站 通 過 對 互 聯 網 多 種 功 能 的 整 合, 利 用 各 種 手 段, 提 高 點 擊 率, 進 行 內 容 聚 合

9 22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中 國 公 民 的 網 上 維 權 行 動, 因 受 到 官 方 的 限 制, 常 把 維 權 網 和 博 客 建 在 國 外 伺 服 器 上, 通 過 互 聯 網 向 海 外 媒 體 曝 光 國 內 的 侵 權 事 件, 對 中 國 政 府 構 成 壓 力, 以 求 取 得 跨 過 公 民 行 動 研 究 領 域 常 說 的 回 旋 效 應 行 業 自 律 和 建 設 互 聯 網 宣 傳 隊 伍, 均 屬 於 新 型 的 柔 性 管 理 策 略 柔 性 管 理 類 似 於 福 柯 (Michel Foucault) 論 述 的 生 命 權 力 (biopower), 其 運 作 方 式 是 吸 納 人 的 主 體 力 量, 使 其 變 為 主 動 為 國 家 權 力 服 務 的 力 量 福 柯 認 為, 在 現 代 社 會, 有 效 的 權 力 運 作, 是 自 我 的 技 術 (technologies of the self)dq, 而 不 是 權 力 的 技 術 (technologies of power) 在 網 絡 管 制 領 域, 鼓 勵 行 業 自 律, 讓 網 民 通 過 110 虛 擬 警 察 和 中 國 互 聯 網 違 法 和 不 良 信 息 舉 報 中 心 的 網 站 進 行 舉 報, 屬 於 依 賴 自 我 的 技 術 的 權 力 運 作 其 效 果 如 何 有 待 研 究, 但 中 國 政 府 從 2007 年 開 始, 倡 導 網 絡 文 化 規 範 與 繁 榮 並 存 dr, 說 明 雖 然 政 府 加 緊 網 絡 管 制, 但 並 無 意 犧 牲 網 絡 文 化 的 繁 榮 至 於 如 何 處 理 好 管 制 與 繁 榮 的 關 係, 政 府 並 無 對 策 在 實 際 運 作 中, 管 制 措 施 不 斷 受 到 網 民 的 抵 制 2009 年 6 月 的 綠 壩 花 季 護 航 軟 件 系 統 事 件, 就 是 很 好 的 例 子 中 國 政 府 在 爭 議 聲 中 推 遲 強 制 電 腦 安 裝 綠 壩 軟 件 第 五, 跨 國 互 動 與 回 旋 效 應 (boomerang effect), 也 為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拓 展 提 供 了 條 件 跨 國 互 動 的 形 式 有 多 種 一 是 中 國 的 網 上 公 民 行 動, 其 目 標 在 海 外 最 突 出 的 例 子 就 是 民 間 的 網 上 抗 日 和 2008 年 的 抵 制 CNN 運 動 這 類 行 動 具 有 相 當 的 合 法 性, 目 前 尚 未 受 到 官 方 壓 制 二 是 中 國 公 民 的 網 上 維 權 行 動 這 類 行 動 的 目 標 在 國 內, 其 中 政 治 敏 感 度 較 高 的, 因 受 到 官 方 的 限 制, 常 把 維 權 網 和 博 客 建 在 國 外 伺 服 器 上 另 外, 也 有 維 權 人 士 通 過 互 聯 網 向 海 外 媒 體 曝 光 國 內 的 侵 權 事 件, 對 中 國 政 府 構 成 壓 力, 以 求 取 得 跨 過 公 民 行 動 研 究 領 域 常 說 的 所 謂 回 旋 效 應 ds 三 是 在 華 國 際 NGO 也 利 用 互 聯 網 展 開 網 上 討 論, 組 織 志 願 者 行 動, 為 中 國 草 根 社 團 更 好 地 使 用 互 聯 網, 提 供 培 訓 甚 至 資 金 資 助 比 如 環 保 方 面 的 國 際 組 織 世 界 自 然 基 金 會 (World Wide Fund for Nature, WWF) 和 根 與 芽 (Roots and Shoots) 均 有 較 活 躍 的 中 文 網 站 和 論 壇 四 是 在 海 外

10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23 設 定 中 文 網 站, 直 接 參 與 中 國 的 網 絡 公 民 行 動, 影 響 中 國 公 共 輿 論 方 舟 子 利 用 他 創 辦 的 網 站 新 語 絲, 揭 露 學 術 和 新 聞 腐 敗 等 問 題, 在 中 國 網 民 中 頗 有 影 響 此 外, 海 外 華 人 和 留 學 生 常 常 直 接 參 與 中 國 網 站 的 論 爭 和 抗 議 行 動, 也 是 一 股 不 可 小 覷 的 力 量 以 上 種 種, 或 因 受 中 國 政 治 環 境 影 響 而 尋 求 曲 線 救 國 式 的 回 旋 效 應, 或 從 海 外 參 與 中 國 網 絡 行 動, 而 國 內 管 制 部 門 卻 鞭 長 莫 及, 因 此 產 生 了 特 殊 的 跨 國 互 動 效 果 雖 然 這 些 行 動 方 式 在 2003 年 前 已 經 存 在, 但 隨 網 絡 的 發 達 和 全 球 化 的 推 進, 近 年 的 影 響 呈 擴 大 之 勢 五 未 來 的 挑 戰 十 多 年 來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的 演 進, 催 生 了 新 型 的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在 中 國 社 會 文 化 和 政 治 等 領 域 造 成 了 巨 大 影 響 新 的 電 子 社 會 形 態 的 出 現, 是 社 會 影 響 的 突 出 表 現 在 文 化 方 面, 狂 歡 式 的 互 聯 網 文 化, 對 傳 統 的 紙 媒 文 化 霸 權 造 成 衝 擊, 給 大 眾 文 化 帶 來 活 力 在 政 治 方 面, 互 聯 網 與 公 民 社 會 的 結 合, 促 進 了 公 民 的 知 情 權, 有 利 於 公 民 進 行 輿 論 監 督, 揭 露 腐 敗, 抗 議 社 會 不 公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未 來 充 滿 挑 戰 挑 戰 之 一 是 電 子 鴻 溝 目 前, 中 國 上 網 人 口 比 例 仍 然 很 小, 網 民 總 數 不 到 全 國 人 口 的 五 分 之 一, 而 農 村 網 民 則 只 有 農 村 人 口 的 5%dt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擴 展, 顯 然 要 依 賴 網 民 人 數 的 增 加 不 過, 中 國 互 聯 網 的 發 展 趨 勢 顯 示, 電 子 鴻 溝 在 逐 漸 縮 小 因 此 從 長 遠 看, 真 正 的 挑 戰 應 該 不 是 電 子 鴻 溝, 而 是 日 益 加 劇 的 社 會 不 平 等 電 子 鴻 溝 不 過 是 社 會 不 平 等 的 表 現 第 二 個 挑 戰 是 商 業 化 媒 體 商 業 化 的 後 果 之 一 是 娛 眾 現 象 當 網 絡 一 味 追 求 娛 眾 的 時 候, 那 麼 它 距 離 愚 眾 就 不 是 很 遠 了 網 絡 推 手 就 是 一 種 帶 商 業 目 的 的 愚 眾 行 為 天 仙 妹 妹 等 網 絡 名 人 的 出 籠, 背 後 均 有 網 絡 推 手 的 炒 作 第 三 是 網 絡 管 制 在 網 絡 管 制 的 領 域, 近 年 出 現 了 與 商 業 化 的 網 絡 推 手 有 同 工 異 曲 之 妙 的 五 毛 黨 五 毛 黨 是 網 民 對 官 方 為 引 導 網 絡 輿 論 而 製 造 出 來 的 網 絡 評 論 員 的 蔑 稱, 而 網 絡 評 論 員 則 是 政 府 對 網 絡 實 行 柔 性 管 理 的 產 物 這 些 商 業 化 和 網 管 的 策 略, 使 網 上 言 論 的 真 假 變 得 撲 朔 迷 離, 有 可 能 造 成 網 絡 文 化 的 信 任 危 機 面 對 這 些 挑 戰, 中 國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的 發 展, 將 繼 續 依 賴 其 自 身 的 活 力 以 及 多 元 互 動 格 局 中 各 種 因 素 的 複 雜 的 張 力 鑒 於 政 府 表 示 要 保 持 網 絡 文 化 的 繁 榮, 那 麼 網 絡 管 制 則 不 可 能 將 網 絡 管 死, 否 則 必 將 扼 殺 網 絡 文 化 管 不 死, 則 互 聯 網 將 保 持 並 發 展 其 開 放 互 動 和 參 與 的 特 徵 在 這 樣 的 條 件 下, 網 民 將 繼 續 利 用 互 聯 網, 開 展 公 民 行 動, 發 展 社 區 組 織, 生 成 網 絡 輿 論 腐 敗 社 會 不 公 正 欺 壓 弱 勢 群 體 這 樣 的 社 會 問 題 愈 嚴 重, 網 絡 公 民 行 動 就 愈 活 躍 面 對 網 絡 推 手 的 商 業 化 傾 向 及 五 毛 黨 等 管 理 手 段 所 造 成 的 網 絡 文 化 的 信 任 危 機, 我 們 有 理 由 相 信 廣 大 網 民 的 群 體 智 慧, 能 夠 做 出 選 擇 與 判 斷, 做 到 去 偽 存 真, 從 而 克 服 互 聯 網 上 的 信 任 危 機 ek 這 也 正 是 互 聯 網 的 真 正 力 量 所 在 互 聯 網 作 為 便 利 的 信 息 發 布 平 台, 其 互 動 和 參 與 的 功 能 賦 予 網 民 強 大 的 辨 別 是 非 的 能 力 陝 西 面 對 網 絡 推 手 的 商 業 化 傾 向 及 五 毛 黨 等 管 理 手 段 所 造 成 的 網 絡 文 化 的 信 任 危 機, 我 們 有 理 由 相 信 廣 大 網 民 的 群 體 智 慧, 能 夠 做 出 選 擇 與 判 斷, 做 到 去 偽 存 真, 從 而 克 服 互 聯 網 上 的 信 任 危 機 這 也 正 是 互 聯 網 的 真 正 力 量 所 在

11 24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華 南 虎 這 類 網 絡 事 件 充 分 表 明, 廣 大 網 民 已 經 這 樣 做 了 在 撲 朔 迷 離 的 華 南 虎 事 件 中, 網 民 通 過 不 懈 的 論 爭 與 辨 偽, 揭 露 虎 照 為 假 造 而 五 毛 黨 對 於 網 絡 輿 論 的 滲 透, 則 最 終 有 可 能 導 致 網 民 對 支 持 官 方 立 場 的 話 語 的 懷 疑 與 批 判 這 樣 一 來, 網 絡 評 論 員 的 官 方 做 法 有 可 能 取 得 適 得 其 反 的 效 果 總 之, 網 絡 公 民 社 會 在 未 來 的 發 展, 將 繼 續 受 到 多 元 互 動 格 局 的 制 約, 同 時 不 斷 地 對 該 格 局 的 力 量 平 衡 造 成 新 的 衝 擊 註 釋 1 師 曾 志 楊 伯 : 近 年 來 我 國 網 絡 媒 介 事 件 中 公 民 性 的 體 現 與 意 義, 載 高 丙 中 袁 瑞 軍 主 編 :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藍 皮 書 ( 北 京 : 北 京 大 學 出 版 社,2008), 頁 Frederic Wakeman, Jr., The Civil Society and Public Sphere Debate: Western Reflections on Chinese Political Culture, Modern China 19, no. 2 (1993): Muthiah Alagappa, introduction to Civil Society and Political Change in Asia: Expanding and Contracting Democratic Space, ed. Muthiah Alagappa (Stanford, C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西 方 關 於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的 研 究 繁 多 綜 述 性 文 章 可 參 見 Gu Xin, A Civil Society and Public Sphere in Post-Mao China?: An Overview of Western Publications, China Information 8, no. 3 (1993): 38-52;Guobin Yang, Civil Society in China: A Dynamic Field of Study, China Review International 9, no. 1 (2002): 1-16 中 國 大 陸 學 者 對 公 民 社 會 的 最 新 研 究, 可 參 見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藍 皮 書 5 關 於 網 絡 事 件 的 研 究, 參 見 Yongnian Zheng, Technological Empowerment: The Internet, State, and Society in China (Stanford, C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8); Guobin Yang, The Power of the Internet in China: Citizen Activism Online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9) 6 關 於 網 絡 話 語 的 研 究, 參 見 胡 泳 : 眾 聲 喧 嘩 : 網 絡 時 代 的 個 人 表 達 與 公 共 討 論 ( 桂 林 : 廣 西 師 範 大 學 出 版 社,2008) 7 Lokman Tsui, The Panopticon as the Antithesis of a Space of Freedom: Control and Regulation of the Internet in China, China Information 17, no. 2 (2003): Jude Howell, New Directions in Civil Society: Organizing around Marginalized Interests, in Governance in China, ed. Jude Howell (Lanham, MD: 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2004), ; Jonathan Unger, ed., Associations and the Chinese State: Contested Spaces (Armonk, NY: M. E. Sharpe, 2008). 9 Robert O. Keohane and Joseph S. Nye, Power and Interdependence, 2d ed. (Glenview, IL: Little, Brown, 1989), 8-9; Power and Interdependence in the Information Age, Foreign Affairs 77, no. 5 (1998): bk Harry Harding, The Halting Advance of Pluralism, Journal of Democracy 9, no. 1 (1998): bl Andrew J. Nathan, Authoritarian Resilience, Journal of Democracy 14, no. 1 (2003): bm Susan L. Shirk, Changing Media, Changing Foreign Policy in China, Japanese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8, no. 1 (2007): bn 孫 立 平 : 轉 型 期 中 國 社 會 結 構 的 變 遷 及 對 國 家 / 社 會 關 係 的 影 響, 載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藍 皮 書, 頁 bo 關 於 互 聯 網 的 社 會 性 生 產 特 徵 的 論 述, 參 見 Yochai Benkler, The Wealth of Networks: How Social Production Transforms Markets and Freedom (New Haven, CT: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06)

12 二 十 一 世 紀 評 論 25 bp Guobin Yang, How Do Chinese Civic Associations Respond to the Internet?: Findings from a Survey, The China Quarterly, vol. 189 (March 2007): bqcrct 參 見 中 國 互 聯 網 絡 信 息 中 心 (CNNIC) 歷 年 互 聯 網 發 展 狀 況 統 計 報 告,www. cnnic.net/index/0e/00/11/index.htm br 林 楚 方 趙 凌 : 網 上 輿 論 的 光 榮 與 夢 想, 南 方 周 末,2003 年 6 月 5 日 ; Guobin Yang, The Internet and the Rise of a Transnational Chinese Cultural Sphere, Media, Culture & Society 25, no. 4 (2003): bs 強 國 論 壇 最 初 叫 抗 議 北 約 暴 行 論 壇, 後 改 為 現 名 bt Guobin Yang, The Internet and Civil Society in China: A Preliminary Assessment,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 12, no. 36 (2003): ck Everett M. Rogers, Diffusion of Innovations, 3d ed. (New York: Free Press, 1983). cl 何 建 宇 王 紹 光 : 中 國 式 的 社 團 革 命 對 社 團 全 景 圖 的 定 量 描 述, 載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藍 皮 書, 頁 cm 關 於 民 間 組 織 在 互 聯 網 上 形 成 的 網 絡 結 構, 參 見 Jonathan Sullivan and Lei Xie, Environmental Activism, Social Networks, and the Internet, The China Quarterly, no. 198 (June 2009): cn 陸 群 主 筆 : 中 國 網 蟲 傳 奇 ( 北 京 : 中 國 青 年 出 版 社,2003), 頁 351 cocq 林 木 編 著 : 網 事 十 年 : 影 響 中 國 互 聯 網 的 一 百 人 ( 北 京 : 當 代 中 國 出 版 社, 2006), 頁 141;2 cp 顧 國 祥 蔣 永 祥 : 信 息 高 速 公 路 及 我 國 的 三 金 工 程, 研 究 與 發 展 管 理, 1995 年 第 3 期, 頁 40 cs 曾 載 於 年 10 月 10 日 查 閱 dk 中 國 互 聯 網 絡 信 息 中 心 的 互 聯 網 調 查 顯 示, 在 2007 年 7 月, 中 國 上 網 人 口 中, 使 用 寬 帶 上 網 的 超 過 四 分 之 三 參 見 第 20 次 中 國 互 聯 網 絡 發 展 狀 況 統 計 報 告, dl 參 見 短 信 的 力 量 廈 門 PX 風 波 啟 示, 中 國 新 聞 周 刊,2007 年 6 月 11 日, 頁 16; 公 民 報 道 者, 中 國 新 聞 周 刊,2007 年 7 月 30 日, 頁 20 dm 董 曉 常 : 未 來 社 區, 互 聯 網 周 刊,2007 年 7 月 20 日, 頁 dn 高 丙 中 袁 瑞 軍 : 導 論 邁 進 公 民 社 會, 載 中 國 公 民 社 會 發 展 藍 皮 書, 頁 1 do 參 見 中 國 20 家 最 具 影 響 力 網 絡 社 區, 互 聯 網 周 刊,2007 年 7 月 20 日, 頁 55 dp 中 共 中 央 關 於 加 強 黨 的 執 政 能 力 建 設 的 決 定,www1.china.com.cn/chinese/ 2004/Sep/ htm dq Michel Foucault, Technologies of the Self, in Ethics: Subjectivity and Truth, ed. Paul Rabinow, trans. Robert Hurley et al. (New York: New Press, 1997), dr 潘 天 翠 : 網 絡 文 化, 規 範 與 繁 榮 並 存 訪 文 化 部 副 部 長 孟 曉 駟, 網 絡 傳 播,2007 年 第 7 期, 頁 ds Margaret E. Keck and Kathryn Sikkink, Activists beyond Borders: Advocacy Networks in International Politics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98). dt 農 村 上 網 人 口 數, 根 據 中 國 互 聯 網 絡 信 息 中 心 2007 年 8 月 統 計 資 料, 參 見 2007 年 中 國 農 村 互 聯 網 調 查 報 告, 全 國 網 民 數 量, 根 據 2008 年 7 月 發 布 的 統 計 資 料, 參 見 第 22 次 中 國 互 聯 網 絡 發 展 狀 況 統 計 報 告, ek 針 對 網 上 信 息 的 可 信 性 問 題, 美 國 學 者 通 過 對 維 基 百 科 的 研 究, 發 現 開 放 性 的 維 基 百 科 由 於 具 備 聚 集 群 體 智 慧 的 機 制, 比 傳 統 的 百 科 全 書 更 具 自 我 完 善 的 功 能 參 見 Cass R. Sunstein, Infotopia: How Many Minds Produce Knowledge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楊 國 斌 美 國 哥 倫 比 亞 大 學 巴 納 德 學 院 亞 洲 與 中 東 文 化 系 東 亞 研 究 所 副 教 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