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导 言 / 01 1 中 国 小 农 的 历 史 特 点 与 发 展 趋 势 / 03 2 市 场 化 全 球 化 和 城 镇 化 下 中 国 小 农 的 生 存 状 态 与 困 境 / 15 3 中 国 小 农 发 展 的 现 实 选 择 / 25 4 中 国 小 农 的 未 来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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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摄 影 / 梅 家 永 / 乐 施 会 中 国 小 农 : 过 去 现 在 与 未 来 徐 志 刚 博 士 南 京 农 业 大 学 经 济 管 理 学 院 1

2 目 录 导 言 / 01 1 中 国 小 农 的 历 史 特 点 与 发 展 趋 势 / 03 2 市 场 化 全 球 化 和 城 镇 化 下 中 国 小 农 的 生 存 状 态 与 困 境 / 15 3 中 国 小 农 发 展 的 现 实 选 择 / 25 4 中 国 小 农 的 未 来 /37 附 注 与 参 考 文 献 / 46 摄 影 / 李 敏 / 乐 施 会

3 导 言 中 国 农 业 生 产 的 一 个 重 要 特 征 是 小 农 户 经 营, 因 此, 中 国 的 农 业 经 济 也 被 称 为 小 农 经 济 从 字 面 来 看, 小 农 户 直 接 与 其 生 产 经 营 规 模 关 联, 即 小 农 户 拥 有 或 经 营 的 土 地 数 量 饲 养 的 家 畜 数 量 比 较 少 此 外, 由 于 小 农 户 经 营 基 本 上 只 是 利 用 本 地 资 源, 并 且 受 当 地 条 件 严 重 制 约, 因 此, 在 世 界 范 围 内, 小 农 户 也 往 往 与 贫 困 低 收 入 或 弱 势 等 字 眼 紧 紧 联 系 在 一 起 (von Braun, 2005) 必 须 对 中 国 的 小 农 经 营 有 深 刻 认 识 和 理 解 中 国 人 多 地 少 的 资 源 禀 赋 条 件 和 均 分 土 地 制 度 决 定 了 中 国 全 局 性 的 小 农 经 营 特 点, 并 造 成 了 中 国 三 农 问 题 破 局 异 常 艰 难 只 有 全 面 总 结 中 国 小 农 的 历 史 成 因 和 特 点 发 展 趋 势, 中 国 小 农 在 工 业 化 市 场 化 和 全 球 化 进 程 中 的 困 境 和 挣 扎, 以 及 他 们 经 过 不 懈 努 力 所 获 得 的 经 验 和 教 训, 才 能 对 中 国 小 农 未 来 发 展 方 向 和 选 择 给 出 理 性 和 有 价 值 的 答 案 中 国 的 小 农 有 其 特 殊 之 处 不 同 于 世 界 上 很 多 国 家 农 户 经 营 规 模 存 在 内 部 差 异 很 大 的 情 况, 中 国 实 施 的 是 均 分 土 地 政 策, 并 且 很 长 时 间 内 没 有 出 现 土 地 兼 并 的 现 象, 因 此 中 国 的 农 户 绝 大 多 数 都 是 同 质 性 较 强 的 小 农 这 决 定 了 中 国 小 农 问 题 不 是 局 部 性 的, 而 是 全 局 性 问 题 讨 论 中 国 小 农 问 题, 无 需 过 多 着 墨 于 小 农 与 大 农 竞 争 面 临 的 困 境, 而 是 基 本 等 同 于 讨 论 中 国 整 个 农 业 部 门 与 城 市 和 工 业 部 门 的 竞 争, 讨 论 在 全 球 化 背 景 下 与 本 报 告 旨 在 通 过 全 面 剖 析 中 国 小 农 的 前 生 今 世, 为 国 内 外 关 心 和 有 兴 趣 了 解 中 国 小 农 的 读 者 展 示 全 景 式 速 写 导 言 之 后, 四 章 内 容 分 别 聚 焦 : 第 一 章 讨 论 中 国 小 农 的 历 史 特 点 与 发 展 趋 势 ; 第 二 章 关 注 市 场 化 全 球 化 及 城 镇 化 背 景 下 中 国 小 农 的 生 存 状 态 与 困 境 ; 第 三 章 介 绍 中 国 小 农 为 谋 求 发 展 已 经 和 正 在 做 出 的 各 种 尝 试 和 努 力 ; 第 四 章 则 阐 述 中 国 小 农 未 来 发 展 方 向 可 选 择 的 政 策 建 议, 并 提 出 行 动 计 划 他 国 农 业 部 门 的 竞 争 在 全 球 化 背 景 下, 世 界 各 国 小 农 正 被 深 深 地 裹 挟 进 世 界 经 济 体 系 之 中 国 际 援 助 领 域 对 于 农 业 发 展 政 策 的 讨 论, 大 致 可 分 为 两 类 : 一 方 面, 各 援 助 国 正 在 积 极 推 动 私 人 部 门 对 发 展 中 国 家 农 业 的 投 资 ; 另 一 方 面, 部 分 发 展 机 构 认 为, 在 没 有 强 有 力 的 措 施 保 障 贫 困 农 户 权 利 的 情 况 下, 投 资 工 业 化 农 业 会 严 重 损 害 小 农 利 益 亦 如 国 际 社 会 的 争 论, 中 国 对 小 农 的 政 策 讨 论 也 分 化 为 泾 渭 分 明 的 现 代 农 业 派 和 小 农 经 济 派 前 者 认 为, 唯 有 彻 底 改 革 中 国 的 农 业 基 本 体 制, 才 能 解 决 中 国 小 农 面 临 的 困 境 ; 后 者 观 点 则 可 归 纳 为 : 坚 持 现 行 农 村 基 本 制 度 并 完 善 其 中 需 要 与 时 俱 进 的 部 分, 是 当 前 三 农 领 域 中 应 当 坚 守 的 基 本 路 线 ( 贺 雪 峰,2014) 解 决 中 国 农 业 农 民 和 农 村 ( 即 三 农 ) 问 题, 摄 影 / 乐 施 会 摄 影 / 刘 博 文 01

4 1 中 国 小 农 的 历 史 特 点 与 发 展 趋 势 摄 影 / 盛 燕 / 乐 施 会 02 03

5 1.1 中 国 小 农 经 济 的 历 史 以 小 农 为 主 体 的 经 济 形 态 在 中 国 已 经 延 续 了 两 千 多 年, 小 农 家 庭 经 营 模 式 显 示 了 顽 强 的 生 命 力 和 再 生 能 力 时 至 今 日, 中 国 农 业 生 产 仍 以 小 农 经 营 为 主, 这 既 缘 于 人 多 地 少 的 资 源 禀 赋 基 础 较 以 前 更 为 严 峻 ; 也 与 中 国 特 有 的 农 地 均 分 制 度 和 城 市 化 发 展 模 式 及 阶 段 密 切 相 关 随 着 工 业 化 和 城 市 化 的 发 展 国 家 赋 税 基 础 由 农 业 向 工 业 的 转 变, 以 及 城 乡 发 展 失 衡 等 弊 端 不 断 凸 显 和 加 剧, 中 国 小 农 面 临 着 生 产 和 生 活 方 式 必 须 转 型 的 挑 战, 也 同 时 迎 来 了 实 现 这 一 转 型 的 机 遇 摄 影 / 乐 施 会 中 国 的 小 农 经 济 形 成 于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甚 至 可 追 溯 至 更 在 中 国 古 代, 小 农 经 济 的 基 本 特 征 主 要 表 现 为 两 点 : 集 市 贸 易 就 可 以 满 足 盐 铁 等 商 品 的 交 换 需 要 断 下 降 趋 势 从 战 国 到 秦 汉, 中 国 小 农 经 济 基 本 特 性 是 低 早 的 西 周 和 商 代 ( 李 根 蟠,1998) 公 元 前 359 年 开 始 的 秦 1 2 国 商 鞅 变 法 标 志 着 农 本 思 想 得 以 切 实 实 行 汉 承 秦 法, 从 汉 代 至 近 世, 小 农 形 式 的 精 耕 农 业 辅 以 简 单 市 场 贸 易 成 为 贯 穿 中 国 历 史 的 主 体 经 济 形 态 ( 方 钦,2010), 历 经 两 千 余 年 不 变 中 国 的 封 建 社 会, 就 是 在 小 农 经 济 土 地 的 兼 并 和 集 中 农 民 起 义 和 王 朝 更 替 重 建 小 农 经 济 如 此 周 期 性 治 乱 循 环 中 缓 慢 前 进 ( 王 江 松,2009) 一 是 以 家 庭 为 生 产 生 活 的 基 本 单 位, 生 产 规 模 小, 生 产 经 营 方 式 由 农 业 和 家 庭 手 工 业 相 结 合, 农 业 以 种 植 业 为 主 家 畜 饲 养 业 为 辅, 男 耕 女 织, 精 耕 细 作 ; 二 是 带 有 明 显 的 自 给 自 足 性 质, 辅 以 围 绕 精 耕 农 业 的 市 场 经 济 系 统 男 耕 女 织 满 足 最 基 本 的 生 活 需 求, 只 有 铁 制 品 盐 等 极 少 数 物 品 需 要 通 过 商 品 交 换 从 外 部 获 取 小 农 经 济 自 给 自 足 的 性 质 导 致 其 不 能 也 不 需 要 生 产 出 太 多 产 品 出 售, 极 为 简 单 的 传 统 的 小 农 家 庭 以 3-5 人 规 模 较 为 普 遍, 农 业 生 产 规 模 狭 小, 仅 能 勉 强 维 持 农 民 的 生 计 根 据 梁 方 仲 (1980) 的 统 计, 西 汉 人 均 土 地 面 积 为 亩, 隋 朝 亩, 唐 朝 亩, 明 朝 7.94 亩, 清 朝 6.89 亩 除 了 汉 至 隋 前 后 四 五 百 年 动 乱 导 致 人 口 大 量 减 少 而 造 成 的 人 均 土 地 面 积 较 高 外, 中 国 人 均 土 地 面 积 一 直 保 持 较 小 规 模, 并 且 呈 不 投 入 低 产 出, 生 产 规 模 狭 小, 生 产 力 水 平 低 下, 产 出 极 为 有 限, 通 常 只 能 依 靠 尽 量 减 少 生 产 和 生 活 开 支 以 维 持 温 饱 就 农 业 本 身 而 言, 小 农 事 实 上 已 没 有 自 己 的 经 济, 纯 粹 沦 为 国 家 或 地 主 的 劳 动 工 具 魏 晋 之 后 的 自 耕 农 在 高 额 租 税 剥 削 重 压 下 尤 为 艰 难 两 汉 以 后 出 现 桑 枣 并 称, 词 语 的 变 化 反 映 出 : 即 便 在 当 时 最 主 要 的 粮 食 产 区, 小 农 也 不 得 不 依 赖 于 农 桑 之 外 其 他 副 业 维 生 的 困 窘 生 计 局 04 05

6 夏 公 元 前 公 元 前 1600 商 公 元 前 公 元 前 1046 西 周 公 元 前 公 元 前 771 东 周 公 元 前 770- 公 元 前 221 秦 公 元 前 221- 公 元 前 207 西 汉 公 元 前 202- 公 元 23 东 汉 公 元 25- 公 元 220 三 国 公 元 220- 公 元 280 西 晋 公 元 265- 公 元 316 东 晋 公 元 317- 公 元 420 十 六 国 公 元 304- 公 元 439 南 北 朝 公 元 420- 公 元 581 隋 朝 公 元 581- 公 元 618 唐 朝 公 元 618- 公 元 907 五 代 十 国 公 元 902- 公 元 979 宋 朝 公 元 960- 公 元 1279 元 朝 公 元 公 元 1368 明 朝 公 元 公 元 1644 清 朝 公 元 公 元 1911 中 华 民 国 公 元 公 元 1949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1949 年 至 今 图 1 中 国 历 史 年 代 示 意 面 ( 程 念 祺,2004) 从 战 国 秦 汉 至 明 清, 随 着 小 农 所 因 此, 耕 地 的 增 长 速 度 总 是 慢 于 人 口 的 增 长 速 度 ( 王 江 松, 及 其 信 仰 系 统 载 体 儒 家 思 想 ( 方 钦,2010) 在 经 济 为 祖 先 崇 拜 的 信 仰 所 维 系 的 家 族 观 念 促 使 在 宗 族 内 部 受 租 税 剥 削 程 度 的 加 重, 这 种 情 况 愈 益 严 重 整 体 而 言, 2009) 只 有 相 对 平 均 化 的 土 地 分 配 和 对 小 块 土 地 的 精 耕 层 面, 为 实 现 对 经 济 和 社 会 的 控 制, 历 代 皇 权 始 终 致 力 于 平 等 对 待 家 庭 成 员, 这 样 分 家 析 产 就 成 为 明 朝 以 后 普 遍 的 佃 农 的 生 活 状 况 与 自 耕 农 的 生 活 状 况 大 致 等 量 齐 观 就 生 细 作, 才 能 缓 解 人 地 矛 盾 并 养 活 庞 大 人 口 分 散 农 业 经 济 集 聚, 使 分 化 了 的 小 农 经 济 不 断 强 化 ( 黄 继 承 制 度 分 家 析 产 制 度 导 致 财 产 难 以 集 中, 并 且 结 婚 率 产 与 生 活 这 两 个 方 面 来 说, 中 国 近 代 与 古 代 的 小 农 经 济 并 没 有 本 质 上 的 差 别 近 代 小 农 受 人 口 增 多 和 战 乱 频 发 等 因 素 影 响, 其 生 存 状 况 更 差 于 古 代 长 期 稳 固 的 小 农 经 济 有 其 固 有 的 资 源 禀 赋 基 础 和 深 刻 其 次, 中 国 的 政 治 和 传 统 文 化 模 式 使 得 小 农 经 济 得 以 强 化 早 在 汉 朝, 中 国 就 开 始 了 政 治 至 上 的 一 元 结 构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体 系 的 核 心 是 集 权 式 的 皇 权 制 度 ( 王 毅, 2007) 中 国 政 治 权 力 早 熟, 理 性 化 的 官 僚 体 制 使 得 宗 宗 智,2000), 并 多 采 取 抑 商 政 策 控 制 工 商 业 发 展 ( 冷 鹏 飞, 2002) 因 为 这 有 利 于 抑 制 土 地 兼 并 和 地 主 集 团 以 实 现 基 层 权 力 控 制 ( 许 倬 云,2006), 并 保 障 国 家 税 收 ( 黄 仁 宇, 1997), 还 可 以 实 现 对 商 人 利 益 集 团 的 控 制 被 维 持 在 很 高 的 水 平, 同 时 农 村 劳 动 力 不 会 由 于 丧 失 财 产 而 被 转 移 到 农 村 以 外 这 样, 大 量 人 口 集 聚 在 农 村, 分 散 了 农 村 土 地 和 资 金 的 积 累, 不 断 强 化 了 小 农 经 济 的 运 行 小 农 经 济 在 中 国 历 史 上 对 维 持 政 治 和 社 会 稳 定 促 进 的 政 治 文 化 根 源 首 先, 中 国 人 多 地 少 的 资 源 禀 赋 关 系 诱 教 与 经 济 都 成 为 该 权 力 运 行 系 统 中 的 一 部 分 在 文 化 层 在 中 国, 小 农 经 济 祖 先 崇 拜 信 仰 和 皇 权 制 社 会 发 展 都 发 挥 过 积 极 作 用 但 小 农 经 济 较 强 的 分 散 性 致 了 小 农 经 营 模 式 经 济 制 度 及 与 之 对 应 的 技 术 变 迁, 并 面, 社 会 以 政 治 为 主 导 导 致 中 国 比 世 界 任 何 国 家 都 更 为 度 三 者 之 间 形 成 了 一 种 特 有 的 发 展 模 式 ( 方 钦,2010) 封 闭 性 和 落 后 性, 先 天 不 足 使 之 很 难 扩 大 再 生 产 随 着 生 彼 此 强 化 人 多 地 少 主 要 表 现 为 土 地 开 发 和 耕 地 化 速 度 赶 有 效 地 实 现 了 权 力 的 集 中 和 对 宗 教 信 仰 的 控 制 ( 史 景 迁, 皇 权 对 于 原 始 信 仰 的 培 育 促 成 祖 先 崇 拜 以 及 围 绕 家 族 观 念 产 力 的 发 展 和 商 品 经 济 的 发 展, 小 农 经 济 逐 渐 开 始 阻 碍 社 不 上 人 口 增 长 速 度 土 地 开 发 和 耕 地 化 速 度 不 仅 受 制 于 当 2005) 中 国 政 治 制 度 的 早 熟 理 性 的 官 僚 体 制 先 于 高 级 而 形 成 的 地 方 宗 族, 宗 族 制 度 支 撑 了 皇 权 体 制 在 基 层 的 维 会 经 济 的 发 展, 到 封 建 社 会 后 期 和 近 代, 已 成 为 阻 碍 经 济 时 低 下 的 生 产 力 和 技 术 水 平, 而 且 受 制 于 自 然 条 件, 如 困 宗 教 出 现, 掌 控 了 古 代 社 会 原 始 宗 教 的 发 展 趋 势, 最 终 培 系, 支 持 着 农 业 经 济 的 发 展 但 是 宗 族 势 力 始 终 未 能 形 成 发 展 的 重 要 因 素 扰 中 国 农 民 几 千 年 的 水 灾 和 旱 灾 经 常 导 致 耕 地 大 面 积 退 化, 植 了 与 皇 权 制 度 本 身 相 适 应 的 信 仰 : 天 命 信 仰 与 祖 先 崇 拜, 一 股 有 效 的 经 济 集 聚 力 量, 相 反 始 终 处 于 不 断 分 化 中, 因 06 07

7 摄 影 / 乐 施 会 高 土 改 运 动 平 均 化 土 地 且 不 允 许 土 地 出 租, 不 仅 消 灭 了 地 主, 也 消 灭 了 自 耕 农 中 最 能 够 产 生 规 模 农 业 剩 余 的 富 农 化 制 度 要 求 农 业 部 门 为 工 业 部 门 提 供 原 料 市 场 和 资 金, 这 种 以 公 有 制 为 主 要 特 征 的 农 村 土 地 制 度 成 功 支 持 了 中 国 同 时, 土 改 也 结 束 了 传 统 的 地 主 提 供 城 市 人 口 粮 食 供 应 的 的 工 业 化 进 程, 但 人 民 公 社 强 调 大 规 模, 强 调 取 缔 私 有 化, 供 应 体 制, 导 致 年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增 加, 城 市 粮 弊 端 也 甚 多 在 消 费 方 面, 由 于 取 缔 私 有 财 产, 公 社 社 员 食 供 应 却 陷 入 短 缺 困 顿 的 局 面 吃 集 体 大 食 堂, 因 而 人 人 多 拿 多 占, 浪 费 严 重 ; 在 生 产 方 20 世 纪 中 叶, 西 方 国 家 对 中 国 的 经 济 封 锁 美 苏 争 霸 和 朝 鲜 战 争 等 因 素 都 迫 使 中 国 只 能 选 择 苏 联 主 导 的 社 会 主 义 计 划 经 济 体 系, 加 快 国 家 重 工 业 优 先 的 工 业 化 进 程 但 工 业 化 需 要 资 本 原 料 和 市 场, 为 此, 政 府 在 农 村 开 始 推 行 农 产 品 统 购 统 销 制 度 年 该 政 策 实 施 头 三 年 效 果 并 不 理 想, 城 市 农 产 品 供 应 仍 相 当 紧 张, 究 其 原 因 有 二, 一 是 作 为 粮 食 流 通 主 体, 国 家 粮 食 部 门 与 4 亿 小 农 进 面, 社 员 们 共 同 劳 动 且 难 以 监 督 农 业 生 产 活 动, 也 无 法 通 过 退 出 机 制 来 制 约 其 他 社 员 偷 懒, 于 是 只 能 用 竞 相 偷 懒 的 方 式 来 保 护 自 己, 导 致 劳 动 效 率 低 下 人 民 公 社 的 低 效 率 导 致 了 农 业 生 产 的 倒 退 1959 年 和 1960 年, 中 国 粮 食 和 主 要 农 产 品 产 量 全 面 下 降 在 经 历 了 年 的 三 年 困 难 时 期 后, 这 种 高 度 集 体 化 的 农 村 土 地 制 度 维 持 五 年 ( ) 后 便 不 得 不 做 出 调 整 行 交 易 的 制 度 成 本 极 高 ; 二 是 政 府 为 工 业 部 门 筹 集 资 金 而 1962 年 起, 政 府 开 始 调 整 政 策, 拆 散 规 模 过 大 的 人 民 低 价 收 购 农 产 品, 而 作 为 独 立 经 济 主 体 的 农 民 并 不 情 愿 低 公 社, 降 低 合 作 化 规 模, 土 地 回 归 到 初 级 社 时 那 样 归 自 然 价 向 国 家 缴 售 粮 食 村 范 围 内 社 员 共 同 所 有, 还 确 立 了 人 民 公 社 三 级 所 有, 1.2 现 代 中 国 农 业 集 体 化 经 营 的 经 验 与 小 农 经 济 的 轮 回 鸦 片 战 争 后, 传 统 中 国 自 给 自 足 的 小 农 经 济 开 始 受 到 商 品 经 济 的 强 烈 冲 击 中 华 民 国 后 期, 小 农 经 济 受 商 业 资 本 和 金 融 资 本 盘 剥 愈 甚, 贫 者 越 贫, 富 者 愈 富, 失 地 农 民 增 加, 社 会 矛 盾 激 化, 最 终 导 致 了 革 命 中 国 共 产 党 执 政 后, 在 土 地 改 革 和 建 国 初 期 严 峻 的 国 际 形 势 下 出 于 建 设 国 家 工 业 体 系 的 迫 切 需 求, 推 动 了 中 国 农 村 经 济 制 度 的 变 迁, 在 中 国 建 立 起 了 以 统 购 统 销 和 农 村 土 地 集 体 化 经 营 为 主 要 特 征 的 农 村 集 体 经 济 制 度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合 作 化 的 出 现 成 功 解 决 了 统 购 统 销 难 以 广 泛 推 行 的 难 题, 并 最 终 促 成 了 中 国 农 地 经 营 的 集 体 化 土 改 后, 为 提 高 经 营 规 模, 提 高 生 产 资 料 利 用 效 率, 土 地 规 模 细 碎 的 小 农 经 营 者 自 愿 联 合 成 立 了 互 助 组 和 少 量 的 初 级 形 式 合 作 社, 农 户 入 社 和 退 社 均 自 由 鉴 于 合 作 社 不 仅 能 够 大 幅 降 低 政 府 收 购 粮 食 的 交 易 成 本, 而 且 大 型 工 业 化 设 备 如 拖 拉 机 等 的 应 用 也 为 工 业 化 提 供 了 市 场, 政 府 开 始 分 阶 段 加 快 合 作 化 进 程 年 间, 政 府 仍 然 承 认 小 农 村 社 私 有 产 权, 并 不 强 制 推 行 农 村 合 作 社 但 从 1957 年 起, 随 着 一 五 计 划 重 工 业 项 目 的 完 成, 工 业 部 门 对 产 品 市 场 需 求 增 加, 特 别 是 1956 年 中 苏 交 恶 后 偿 还 外 债 压 力 陡 增, 中 国 政 府 开 始 强 制 在 农 村 推 行 高 级 合 作 社, 彻 底 否 定 私 有 财 产, 土 地 由 全 民 私 有 很 快 变 为 完 全 公 有, 农 民 不 得 自 由 退 社, 全 面 实 现 合 作 化 合 作 化 后 的 人 民 公 社 近 于 队 为 基 础 3 的 新 体 制 这 种 以 集 体 生 产 为 主 允 许 局 部 自 主 经 营 的 农 业 经 济 政 策 很 快 就 收 到 成 效 到 1965 年,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年 均 增 长 7%, 农 业 生 产 得 以 恢 复 到 70 年 代, 由 于 中 国 在 50 年 代 为 建 立 工 业 体 系 而 大 规 模 举 借 外 债, 这 引 发 了 严 重 的 财 政 危 机, 政 府 被 迫 超 发 货 币 又 引 发 通 货 膨 胀 财 政 和 社 会 危 机 诱 发 了 农 业 经 济 制 度 的 再 次 变 迁 1982 年, 中 央 政 府 决 定 在 全 国 实 施 以 农 村 大 包 干 为 代 表 的 体 制 改 革, 4 并 作 为 中 国 农 村 基 本 经 济 制 度 确 定 下 来, 这 就 是 延 续 至 今 的 家 庭 联 产 承 包 责 任 制, 其 主 要 特 征 是 两 权 分 离, 土 地 所 有 权 归 集 体 所 有, 使 用 权 承 包 给 农 民 历 史 从 小 农 经 营 发 展 到 集 体 规 模 经 营 再 回 到 小 农 经 营, 类 似 于 实 现 了 一 个 轮 回 这 也 再 次 证 明 了 小 农 经 济 顽 强 的 生 存 力 和 再 生 能 力, 以 及 小 农 模 式 具 有 的 高 度 适 宜 性 早 在 20 世 纪 40 年 代, 中 国 共 产 党 就 陆 续 开 展 均 分 土 地 的 土 改 运 动, 到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已 在 全 国 范 围 内 实 行 了 土 地 平 均 化 土 改 极 大 促 进 了 贫 下 中 农 对 共 产 党 的 拥 护, 具 有 重 大 政 治 意 义, 但 经 济 层 面 的 负 面 效 应 也 比 较 明 显 首 先, 因 为 土 地 租 佃, 土 改 前 富 农 和 中 农 这 些 无 偿 地 组 织 起 农 村 劳 动 力 大 规 模 投 入 国 家 建 设, 通 过 劳 动 力 代 替 极 度 稀 缺 的 资 本 而 推 动 了 国 家 建 设 统 购 统 销 制 度 成 功 地 解 决 了 当 时 政 府 所 面 对 的 城 市 人 口 吃 饭 压 力 工 业 化 资 金 来 源 匮 乏 工 业 化 产 品 的 市 场 出 路 以 及 苏 联 援 助 撤 离 中 国 工 业 化 推 进 资 金 中 断 等 多 项 挑 战 最 有 效 率 的 人 拥 有 最 多 的 土 地 使 用 权, 土 地 利 用 效 率 亦 较 在 国 家 推 进 工 业 化 的 背 景 下, 农 村 的 统 购 统 销 及 合 作 08 09

8 中 国 户 均 耕 地 面 积 ( 公 顷 / 人 ) 平 均 农 场 面 积 ( 公 顷 ) 图 2 中 国 农 户 户 均 经 营 耕 地 面 积 拉 美 和 加 勒 比 地 区 亚 洲 非 洲 欧 洲 图 3 农 场 面 积 国 际 比 较 中 国 北 美 资 料 来 源 : 中 国 统 计 年 鉴 ( 历 年 ), 根 据 农 村 住 户 调 查 资 料 户 均 人 口 数 和 人 均 耕 地 相 乘 计 算 而 得 资 料 来 源 :Von Braun J 全 球 化 及 其 对 小 农 户 的 挑 战 1.3 改 革 开 放 后 的 中 国 小 农 : 经 营 规 模 与 特 点 20 世 纪 70 年 代 末, 家 庭 联 产 承 包 责 任 制 改 革 使 中 国 农 村 土 地 经 营 重 新 回 归 了 小 规 模 分 散 的 经 营 模 式 与 历 史 上 封 闭 并 带 有 浓 厚 自 然 经 济 色 彩 的 小 农 相 比, 新 时 期 中 国 小 农 经 济 面 对 的 外 部 环 境 已 大 不 相 同 2005 年, 中 央 政 府 ( 国 家 统 计 局,2012) 此 外, 由 于 村 庄 土 地 地 力 地 理 位 置 有 差 异, 村 庄 在 分 配 土 地 的 时 候 会 考 虑 距 离 远 近 地 力 好 坏 等 搭 配, 因 此, 本 就 很 少 的 农 户 土 地 往 往 会 被 分 成 好 几 块, 甚 至 十 多 块, 呈 现 明 显 的 土 地 细 碎 化 特 点 经 济 体, 一 如 历 史 上 稳 定 存 在 的 男 耕 女 织 式 小 农 经 济 这 一 制 度 的 内 在 逻 辑 是 : 因 收 入 不 足, 人 多 地 少 的 过 密 型 农 业 迫 使 农 民 不 得 不 外 出 打 工, 而 外 出 打 临 时 工 的 风 险 又 反 过 来 迫 使 农 民 更 加 依 赖 家 里 的 小 规 模 口 粮 地 作 为 保 障 取 消 了 已 经 绵 延 2000 多 年 的 农 业 赋 税, 从 此 广 大 农 户 从 事 农 业 生 产 不 再 需 要 纳 税 ; 与 此 同 时, 从 事 着 弱 势 农 业 生 产 和 担 任 非 农 临 时 工 的 广 大 农 民 也 不 得 不 面 对 高 速 发 展 高 度 发 达 的 现 代 商 品 经 济 和 市 场 竞 争 的 冲 击 和 挑 战 中 国 农 产 品 生 产 体 系 由 2.4 亿 小 农 户 组 成, 户 均 耕 地 从 20 世 纪 80 年 代 初 约 0.8 公 顷 下 降 到 了 2007 年 的 不 足 0.6 公 顷, 并 且 呈 进 一 步 细 碎 化 趋 势 ( 图 2) 与 世 界 其 他 国 家 相 比, 中 国 农 户 小 规 模 经 营 的 特 征 极 其 明 显 ( 图 3) 这 样, 就 使 过 密 型 的 小 规 模 低 报 酬 的 农 业 制 度 和 临 时 工 制 度 紧 紧 地 卷 在 一 起 ( 黄 宗 智,2010) 这 种 半 工 半 耕 的 经 营 模 式 固 化 了 农 民 离 乡 不 放 土 的 状 态 农 业 生 产 的 小 规 模 分 散 经 营 与 农 民 增 收 之 间 的 矛 盾 突 出 农 地 均 分 制 度 和 农 村 人 地 关 系 决 定 了 中 国 农 业 小 规 模 经 营 和 农 地 细 碎 化 的 特 点 20 世 纪 70 年 代 末 以 来, 中 国 农 村 土 地 制 度 改 革 建 立 了 以 家 庭 承 包 经 营 为 基 础 统 分 结 合 的 双 层 经 营 体 制 家 庭 联 产 承 包 责 任 制 的 核 心 是 农 民 承 包 集 体 土 地, 即 在 不 改 变 土 地 集 体 所 有 制 的 前 提 下, 按 照 农 户 人 口 劳 动 力 数 量, 将 土 地 平 均 分 配 给 农 户 自 主 经 营, 农 民 不 拥 有 土 地 所 有 权, 但 拥 有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农 地 均 分 制 度 确 保 了 相 对 公 平 的 分 田 到 户, 但 中 国 农 村 人 多 地 少 的 资 源 禀 赋 决 定 了 小 规 模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状 态 目 前, 中 国 平 均 户 均 耕 地 不 足 0.6 公 顷, 最 少 的 北 京 市 户 均 不 到 0.2 公 顷, 最 多 的 黑 龙 江 省 户 均 耕 地 面 积 近 3 公 顷 农 业 副 业 化, 小 农 转 型 成 新 型 半 工 半 耕 经 济 体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随 着 中 国 城 镇 化 进 程 的 推 进, 越 来 越 多 的 农 村 劳 动 力 转 移 到 城 市 和 非 农 部 门 工 作 截 止 2012 年 底, 全 国 约 有 2.5 亿 农 村 劳 动 力 转 移 到 城 市 和 非 农 部 门 就 业 另 外, 还 有 一 部 分 农 村 劳 动 力 在 其 居 住 地 附 近 从 事 全 职 或 兼 职 的 非 农 工 作 研 究 者 调 查 表 明,2008 年, 全 国 有 70% 的 农 村 男 性 劳 动 力 和 62% 的 女 性 劳 动 力 从 事 全 职 或 兼 职 的 非 农 就 业 (Wang 等,2011) 农 业 生 产 的 兼 业 化 副 业 化 老 龄 化 和 女 性 化 趋 势 对 中 国 农 业 生 产 形 成 严 峻 挑 战 中 国 正 在 形 成 一 个 牢 固 的 被 制 度 化 的 半 工 半 耕 新 型 均 分 土 地 对 中 国 促 进 农 业 经 济 增 长, 减 少 农 村 内 部 收 入 差 距 等 方 面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Lin,1992) 但 因 农 村 人 地 关 系 紧 张 而 导 致 的 农 地 小 规 模 分 散 经 营 对 农 民 增 收 的 制 约 也 日 益 明 显 小 农 经 营 不 仅 制 约 农 户 采 用 机 械 化 和 新 技 术 的 积 极 性, 也 增 加 了 农 技 推 广 小 农 与 现 代 市 场 融 合 的 难 度 和 成 本 此 外, 小 农 家 庭 经 营 具 有 自 产 自 用 的 组 织 特 点, 即 在 土 地 不 足 的 情 况 下 会 因 生 存 需 要 而 在 土 地 上 持 续 投 入 劳 力, 直 到 边 际 报 酬 下 降 到 近 于 零 因 此, 尽 管 小 家 庭 农 场 的 单 位 面 积 产 量 可 能 高 于 经 营 式 农 场, 但 劳 动 生 产 率 则 要 低 于 经 营 式 农 场 ( 黄 宗 智,2010), 这 严 重 制 约 了 农 民 收 入 提 升 的 可 能 性 10 11

9 摄 影 / 潘 蔚 能 农 村 改 革 引 向 深 入 中 第 一 次 明 确 提 出 要 采 取 不 同 形 式 来 实 行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当 年 设 定 的 土 地 改 革 试 验 区 和 之 后 于 1992 年 出 台 的 广 东 南 海 土 地 股 份 制 改 革, 都 是 中 国 农 村 土 地 流 转 市 场 发 展 的 重 要 标 志 进 入 21 世 纪,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法 (2002 年 ) 和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流 转 管 理 办 法 (2005 年 ) 的 颁 布 则 将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流 转 纳 入 法 律 轨 道 2008 年 中 国 共 产 党 十 七 届 三 中 全 会 通 过 中 共 中 央 关 于 推 进 农 村 改 革 发 展 若 干 重 大 问 题 的 决 定 2014 年, 中 共 中 央 办 公 厅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印 发 关 于 引 导 农 村 土 地 经 营 权 有 序 流 转 发 展 农 业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的 意 见, 则 将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流 转 提 到 了 一 个 新 的 历 史 高 度 学 界 研 究 表 明, 土 地 经 营 权 在 农 户 间 自 由 转 让 有 助 于 扩 大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规 模, 对 提 高 土 地 经 营 效 率 也 有 重 要 意 义 和 作 用 (Brümmer etal.,2006) 土 地 市 场 发 育 使 农 户 可 以 选 择 最 优 土 地 经 营 规 模 以 最 大 化 利 润, 使 农 业 生 产 资 源 配 置 更 加 有 效 率 (Fleisher 和 Liu,1992) 随 着 中 国 越 来 越 多 的 农 户 转 向 非 农 就 业, 国 家 也 持 续 鼓 励 土 地 流 转, 近 年 来 农 村 土 地 流 转 市 场 逐 步 发 育 起 来 中 国 目 前 流 转 出 土 地 经 营 权 的 农 户 约 有 4500 万 户, 约 占 承 包 农 户 总 数 的 20%, 流 转 出 去 的 耕 地 约 占 农 村 全 部 承 包 耕 地 合 同 面 积 的 24%( 陈 锡 文,2014) 从 区 域 分 布 上 看, 比 较 发 达 省 份 如 上 海 浙 江 广 东 和 江 苏 等 的 农 地 流 转 程 度 相 对 较 高 近 年 来, 中 央 农 业 政 策 开 始 明 确 推 动 农 村 土 地 流 转 市 场 更 趋 完 善, 鼓 励 多 种 形 式 农 业 经 营 模 式 的 创 新, 以 此 推 动 农 业 的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这 一 政 策 趋 势 在 年 的 中 央 一 号 文 件 中 均 有 明 确 体 现 ( 见 表 1) 无 论 是 鼓 励 土 地 流 转, 还 是 鼓 励 发 展 适 度 规 模 的 农 业 经 营 模 式, 都 旨 在 改 变 长 期 延 续 的 农 业 生 产 小 规 模 分 散 化 的 状 况, 进 而 摆 脱 中 国 农 业 生 产 的 种 种 困 境 然 而, 由 于 中 国 农 业 经 营 模 式 创 新 依 然 处 于 探 索 阶 段, 中 央 政 府 对 于 适 度 这 一 核 心 概 念 并 无 明 确 定 义, 这 也 催 生 了 地 方 政 府 和 学 界 对 适 度 概 念 的 各 自 表 述, 并 诱 发 出 不 同 的 政 策 实 践, 这 些 变 革 势 必 会 对 中 国 数 以 亿 计 的 小 农 生 计 及 农 业 生 产 体 系 产 生 切 实 而 深 远 的 影 响 表 年 中 央 一 号 文 件 关 于 农 村 土 地 流 转 和 农 业 经 营 体 系 改 革 的 内 容 1.4 中 国 小 农 的 发 展 趋 势 与 政 策 导 向 中 国 现 代 工 业 经 济 和 社 会 分 工 的 发 展 国 家 赋 税 基 础 由 农 业 向 工 业 的 转 变, 城 乡 发 展 失 衡 对 社 会 经 济 的 负 面 影 响 等 因 素, 在 为 小 农 实 现 生 产 和 生 活 方 式 转 型 创 造 条 件 的 同 时, 也 对 小 农 经 营 模 式 转 型 提 出 了 现 实 要 求 过 去 20 多 年 间, 中 国 农 村 一 直 在 努 力 探 索 农 业 经 营 模 式 创 新, 包 括 以 订 单 农 业 为 特 征 的 农 业 产 业 化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社 家 庭 农 场 土 地 股 份 合 作 制 生 产 环 节 社 会 化 服 务 等 多 种 方 式, 试 图 通 过 适 度 扩 大 农 业 经 营 规 模 提 高 小 农 生 产 经 营 组 织 化 水 平 等 途 径, 帮 助 小 农 户 克 服 身 处 现 代 化 大 市 场 面 临 的 困 境, 改 善 小 农 的 弱 势 地 位 2012 年 中 央 一 号 文 件 2013 年 中 央 一 号 文 件 按 照 依 法 自 愿 有 偿 原 则, 引 导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流 转, 发 展 多 种 形 式 的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促 进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模 式 创 新 为 贯 彻 落 实 中 央 1 号 文 件 精 神 和 国 务 院 有 关 要 求, 引 导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依 法 自 愿 有 偿 和 规 范 有 序 流 转 着 力 构 建 集 约 化 专 业 化 组 织 化 社 会 化 相 结 合 的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体 系, 要 求 创 新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体 制, 稳 步 提 高 农 民 组 织 化 程 度 ( 包 括 稳 定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关 系, 引 导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有 序 流 转, 鼓 励 和 支 持 承 包 土 地 向 专 业 大 户 家 庭 农 场 农 民 合 作 社 流 转, 发 展 多 种 形 式 的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 努 力 提 高 农 户 集 约 经 营 水 平, 扶 持 联 户 经 营 专 业 大 户 家 庭 农 场 ; 大 力 支 持 发 展 多 种 形 式 的 新 型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和 培 育 壮 大 龙 头 企 业 ) 和 构 建 农 业 社 会 化 服 务 新 机 制, 大 力 培 育 发 展 多 元 服 务 主 体 在 当 代, 基 于 农 户 家 庭 农 业 生 产 仍 具 很 强 自 给 性 质 土 地 经 营 细 碎 化 等 特 点, 中 国 农 业 经 济 仍 属 小 农 经 济, 但 现 代 中 国 农 户 面 对 的 外 部 环 境 已 截 然 不 同 一 方 面, 从 2005 年 开 始, 数 量 庞 大 的 农 户 无 税 一 身 轻 ; 另 一 方 面, 从 事 农 业 非 农 临 时 工 的 农 户 也 不 得 不 直 面 现 代 商 品 经 济 和 市 场 竞 争 的 冲 击 和 挑 战 上 述 各 项 探 索 中, 大 多 数 都 或 多 或 少 涉 及 到 土 地 流 转 虽 然 对 发 展 农 业 规 模 经 济 一 直 存 在 广 泛 争 议, 但 早 在 1984 年, 中 国 政 府 就 相 继 实 施 了 一 系 列 推 动 农 业 适 度 规 模 化 经 营 和 土 地 流 转 的 政 策 1984 年 中 央 一 号 文 件 5 开 始 鼓 励 农 地 向 种 田 能 手 集 中 1987 年, 中 共 中 央 在 5 号 文 件 把 2014 年 中 央 一 号 文 件 要 坚 持 以 家 庭 经 营 为 基 础, 多 种 经 营 形 式 共 同 发 展, 构 建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体 系, 推 进 中 国 特 色 农 业 现 代 化, 包 括 发 展 多 种 形 式 规 模 经 营, 鼓 励 有 条 件 的 农 户 流 转 承 包 土 地 的 经 营 权, 加 快 健 全 土 地 经 营 权 流 转 市 场 ; 扶 持 发 展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主 体 ; 鼓 励 发 展 专 业 合 作 股 份 合 作 等 多 种 形 式 的 农 民 合 作 社 ; 按 照 自 愿 原 则 开 展 家 庭 农 场 登 记 ; 鼓 励 发 展 混 合 所 有 制 农 业 产 业 化 龙 头 企 业 ; 以 及 健 全 农 业 社 会 化 服 务 体 系, 大 力 发 展 主 体 多 元 形 式 多 样 竞 争 充 分 的 社 会 化 服 务 12 13

10 2 市 场 化 全 球 化 和 城 镇 化 下 中 国 小 农 的 生 存 状 态 与 困 境 摄 影 / 乐 施 会 14 15

11 2.1 要 素 市 场 化 进 程 中, 小 农 在 农 业 资 源 配 置 中 处 于 弱 势 地 位 摄 影 / 乐 施 会 随 着 市 场 化 全 球 化 和 城 镇 化 的 迅 速 推 进, 中 国 传 统 小 农 生 存 的 土 壤 已 不 复 存 在, 面 临 着 全 新 的 机 遇 和 挑 战 新 时 代 给 中 国 数 亿 小 农 带 来 新 机 遇 的 同 时, 也 迫 使 他 们 脱 离 封 闭 的 传 统 小 农 经 济 形 态, 加 速 向 现 代 农 业 转 型 提 供 大 量 非 农 就 业 机 会 的 同 时, 工 业 化 和 城 市 化 也 令 小 农 陷 入 了 离 乡 不 离 土 和 半 工 半 耕 的 状 态 中 随 着 农 户 越 来 越 深 地 参 与 到 开 放 流 动 分 工 社 会 化 的 大 市 场 中, 小 农 在 规 模 信 息 资 金 技 术 和 抗 风 险 等 方 面 的 弱 势 位 置, 决 定 了 他 们 在 资 源 配 置 市 场 竞 争 利 益 分 享 抵 御 外 部 市 场 冲 击 以 及 分 享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成 果 等 多 方 面 都 处 于 不 利 就 土 地 要 素 而 言, 有 研 究 表 明, 年, 随 着 革 后, 土 地 流 转 幅 度 上 升 促 使 了 农 村 内 部 种 植 业 等 农 业 收 业 的 小 农 产 生 冲 击 地 位, 甚 至 深 陷 诸 多 困 境, 这 些 挑 战 和 困 境 要 求 小 农 在 竞 争 中 必 须 扬 长 避 短, 通 过 发 展 自 身 能 力 和 提 高 组 织 化 程 度, 来 谋 求 生 存 状 况 的 改 善 和 长 远 可 持 续 发 展 中 国 是 世 界 人 均 农 业 资 源 严 重 缺 乏 的 国 家 之 一, 以 占 全 球 9% 的 土 地 和 6% 的 水 资 源 养 活 了 近 20% 的 地 球 人 口 技 术 进 步 要 素 市 场 化 改 革 在 提 升 土 地 水 资 源 技 术 和 信 息 等 要 素 配 置 效 率 方 面 已 经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促 进 了 中 国 农 民 收 入 提 升 和 生 活 改 善, 但 小 农 在 未 来 农 业 资 源 和 要 素 分 配 方 面 依 然 面 临 诸 多 挑 战 农 村 土 地 流 转 进 程, 农 户 之 间 土 地 耕 种 规 模 呈 两 极 分 化 趋 势 一 方 面, 无 地 及 耕 地 规 模 在 0.2 公 顷 以 下 农 户 比 重 增 加 了 8%, 而 其 耕 地 面 积 比 重 却 只 增 加 了 1%, 这 意 味 着 农 户 经 营 规 模 总 体 呈 下 降 趋 势 ; 另 一 方 面,2 公 顷 以 上 耕 地 规 模 的 农 户 比 重 下 降 了 3%, 但 其 耕 种 面 积 却 提 高 了 1%, 显 示 耕 地 明 显 地 向 规 模 最 大 农 户 集 中 ( 朱 玲,2010) 随 着 农 村 土 地 流 转 加 快, 土 地 分 配 将 继 续 呈 现 两 级 分 化 趋 势, 在 规 模 大 户 更 快 转 型 为 现 代 农 业 专 业 化 生 产 的 同 时, 小 户 将 逐 步 减 少 耕 地 兼 业 经 营, 直 至 完 全 退 出 农 业 生 产, 农 村 内 部 农 业 收 入 差 异 将 呈 现 拉 大 趋 势 中 国 土 地 要 素 市 场 化 改 入 差 异 的 扩 大, 从 年, 中 国 农 村 内 部 种 植 业 和 农 业 经 营 收 入 的 基 尼 系 数 不 断 上 升, 分 别 从 1997 年 的 0.37 和 0.39 上 升 到 2005 年 的 0.51 和 0.52, 这 显 示 在 农 业 生 产 领 域, 农 民 收 入 差 距 也 在 扩 大 ( 徐 志 刚 等,2012) 众 所 周 知, 灌 溉 在 农 业 生 产 中 起 着 至 关 重 要 的 作 用 令 人 担 忧 的 是, 近 年 来 中 国 农 村 灌 溉 设 施 缺 乏 维 护, 影 响 了 农 业 生 产 率 提 高 小 农 在 农 业 灌 溉 设 施 投 资 方 面 先 天 不 足, 需 要 中 央 和 地 方 政 府 部 门 的 公 共 投 资 此 外, 随 着 中 国 水 资 源 稀 缺 程 度 的 进 一 步 加 剧, 针 对 农 业 用 水 收 取 适 当 水 资 源 费 的 管 理 措 施 将 可 能 被 提 上 日 程, 这 也 将 对 依 赖 农 在 资 金 技 术 和 信 息 方 面, 农 户 同 样 面 临 诸 多 困 难 在 资 金 方 面, 中 国 正 规 金 融 机 构 从 农 村 大 量 吸 储, 放 贷 却 很 少, 这 导 致 农 村 资 金 大 量 外 流 由 于 缺 乏 可 抵 押 的 财 产, 小 农 户 贷 款 主 要 依 赖 非 正 规 金 融 机 构, 造 成 资 金 成 本 很 高 另 外, 农 户 的 社 会 网 络 互 相 借 贷 能 力 有 限, 非 金 融 机 构 的 信 贷 渠 道 对 小 农 户 也 并 不 畅 通 在 农 业 技 术 方 面, 曾 经 发 挥 过 重 大 作 用 的 中 国 公 共 农 业 科 技 推 广 体 系 自 20 世 纪 90 年 代 以 来 运 转 艰 难 如 何 为 中 国 2.4 亿 农 户 提 供 高 质 量 的 技 术 服 务, 亟 待 农 业 技 术 推 广 体 系 的 重 构 和 完 善, 也 需 要 创 新 农 业 技 术 扩 散 模 式 16 17

12 产 品 生 产 供 应 能 力 提 高 农 产 品 市 场 逐 步 放 开, 中 国 农 产 的 是, 如 果 考 虑 到 农 业 生 产 周 期 普 遍 较 长, 按 照 日 均 利 润 品 由 供 给 型 生 产 向 商 品 型 生 产 过 渡, 农 产 品 市 场 实 现 了 供 计 算, 那 么 农 户 所 获 取 的 收 益 更 少, 与 其 投 入 的 劳 动 时 间 求 基 本 平 衡 丰 年 有 余 期 间, 农 民 收 入 也 大 幅 增 长, 并 不 匹 配 ; 另 外, 农 户 承 受 着 市 场 和 自 然 双 重 风 险, 与 其 中 国 农 民 生 活 水 平 和 生 活 质 量 逐 步 得 到 改 善, 对 于 大 多 数 他 参 与 主 体 相 比, 承 担 了 额 外 的 自 然 灾 害 风 险, 因 此 农 户 农 村 居 民 来 说, 获 取 充 足 食 物 解 决 温 饱 已 不 成 问 题 的 收 益 保 障 更 不 稳 定 市 场 化 改 革 本 质 上 是 打 破 垄 断 迈 向 商 品 经 济 的 过 程, 传 统 小 农 户 与 现 代 大 市 场 融 合 面 临 困 境 政 府 一 直 在 其 中 扮 演 着 重 要 的 角 色 ( 王 薇 薇,2011) 通 过 实 施 一 系 列 政 策, 政 府 在 有 效 保 护 国 内 小 农 户 生 产 生 活 的 同 时, 也 推 进 了 小 农 户 的 社 会 化 步 伐 对 于 处 于 弱 势 地 位 的 小 农, 在 其 未 来 继 续 转 化 为 现 代 农 业 经 营 者 农 业 迈 在 融 入 现 代 大 市 场 过 程 中, 小 农 因 为 生 产 规 模 小 信 息 不 充 分 资 金 缺 乏 和 生 产 经 营 技 术 落 后 等 原 因, 处 于 弱 势 地 位, 面 临 多 种 困 境 向 现 代 产 业 的 进 程 中, 仍 然 需 要 政 府 发 挥 积 极 支 持 作 用 第 一, 小 规 模 生 产 经 营 决 定 了 小 农 购 买 生 产 资 料 和 产 在 农 产 品 供 应 链 中, 农 户 处 于 谈 判 弱 势 地 位 品 销 售 都 只 能 小 规 模, 由 此 导 致 其 判 断 和 议 价 能 力 都 较 弱, 在 价 值 链 的 利 益 分 配 中 不 得 不 处 于 弱 势 地 位 地 处 农 村, 信 息 不 充 分 又 影 响 农 户 做 出 准 确 而 快 速 的 决 策 摄 影 / 刘 源 / 乐 施 会 生 产 者 加 工 者 批 发 零 售 商 是 当 代 中 国 农 业 价 值 链 的 主 要 参 与 者 其 他 参 与 者 还 包 括 运 输 仓 储 包 装 装 卸 等 功 能 性 关 联 人 员, 以 及 金 融 保 险 信 息 和 咨 询 等 支 持 性 关 联 人 员, 他 们 往 往 通 过 收 费 方 式 为 农 业 价 值 链 上 各 主 要 参 与 者 提 供 必 不 可 少 的 服 务, 并 形 成 关 联 性 组 织 第 二, 随 着 消 费 者 消 费 结 构 升 级, 现 代 市 场 对 农 产 品 质 量 要 求 越 来 越 高, 但 小 农 农 业 经 营 现 代 化 水 平 普 遍 较 低, 其 传 统 经 营 技 能 难 以 满 足 现 代 市 场 质 检 标 准, 较 高 的 体 系 认 证 费 用 也 非 普 通 农 户 能 够 承 担, 结 果 导 致 小 农 因 为 技 术 壁 垒 而 被 排 斥 在 高 价 值 高 收 益 市 场 之 外 2.2 现 代 市 场 利 益 分 配 中, 小 农 面 临 严 峻 挑 战 市 场 化 改 革 为 小 农 经 济 注 入 了 活 力 和 机 会 20 世 纪 70 年 代 以 来, 中 国 农 产 品 的 市 场 化 程 度 得 到 了 极 大 提 高 经 历 了 一 系 列 改 革 之 后, 中 国 的 农 产 品 市 场 基 本 形 成 了 一 个 以 批 发 市 场 集 贸 市 场 为 载 体, 以 农 民 经 纪 人 运 销 商 贩 中 介 组 织 加 工 企 业 为 主 体, 以 产 品 集 散 现 货 交 易 为 基 本 流 通 模 式, 以 原 产 品 和 初 加 工 产 品 为 营 销 客 体, 具 备 多 元 市 场 主 体 多 种 交 易 方 式 多 层 次 市 场 结 构 等 特 点 并 存 的 市 场 体 系 农 产 品 市 场 化 程 度 由 1978 年 的 2.56% 提 高 到 2005 年 的 71.71%( 金 赛 美,2006), 这 无 疑 是 个 巨 大 的 飞 跃 在 农 产 品 价 值 链 利 益 分 配 中, 小 农 往 往 处 于 弱 势 地 位 提 供 商 品 源 的 小 农 身 处 农 产 品 供 应 链 起 点, 很 少 与 购 买 方 建 立 稳 定 的 供 销 关 系 签 订 购 销 契 约, 形 成 真 正 利 益 共 同 体 的 更 是 少 而 又 少 由 于 难 以 充 分 掌 握 农 产 品 流 通 市 场 信 息, 难 以 判 断 未 来 价 格 走 势, 小 农 往 往 只 能 被 动 接 受 价 格, 因 此 农 产 品 流 通 中 的 风 险 大 多 数 被 转 嫁 到 他 们 身 上 现 实 看, 小 农 在 整 个 农 产 品 价 值 链 中 利 润 分 成 较 低, 并 且 价 值 链 条 越 长, 小 农 获 得 的 利 益 分 成 越 小 年 期 间, 蔬 菜 和 水 果 价 值 链 中 小 农 利 益 份 额 最 高 仅 为 20% (Huang et al., 2006) 以 2007 年 湖 南 省 稻 米 生 产 为 例, 如 果 不 考 虑 劳 动 力 和 农 械 成 本, 当 年 农 户 早 稻 和 晚 稻 的 利 润 分 成 约 占 64.12% 69.12%( 邢 鹂, 吕 开 宇,2008), 但 考 虑 到 劳 动 力 和 农 械 成 本, 农 户 利 润 分 成 份 额 有 所 下 降 2008 年 玉 米 供 应 链 中, 农 户 从 每 公 斤 玉 米 销 售 中 能 获 得 利 第 三, 现 代 市 场 物 流 资 金 需 求 规 模 大, 超 出 小 农 承 受 能 力 现 代 物 流 业 的 不 断 发 展 农 产 品 配 送 中 心 的 建 立, 这 些 因 素 有 效 降 低 了 农 产 品 运 输 成 本 和 交 易 成 本, 也 为 下 游 企 业 压 低 上 游 生 产 者 利 益 分 成 提 供 了 空 间 和 可 能 性 第 四, 由 于 生 产 经 营 规 模 过 小, 中 国 小 农 日 益 呈 现 出 兼 业 化 副 业 化 和 老 年 化 的 趋 势 农 户 在 生 产 经 营 创 新 方 面 缺 乏 热 情, 在 面 临 新 技 术 新 品 种 新 政 策 时 反 应 不 敏 锐, 生 产 效 率 较 低, 生 产 成 本 较 高 ; 农 产 品 在 市 场 上 缺 乏 竞 争 力, 也 制 约 小 农 户 收 益 的 提 高 市 场 化 改 革 为 中 国 的 小 农 经 济 注 入 了 巨 大 活 力, 极 大 润 0.50 元 ( 未 扣 除 自 投 劳 动 力 成 本 ), 而 粮 贩 和 粮 商 的 利 地 促 进 了 农 民 收 入 的 增 加 和 生 活 水 平 的 改 善 随 着 国 内 农 润 分 别 为 0.04 元 和 0.02 元 ( 蔡 亚 庆 等,2010) 需 要 强 调 18 19

13 2.3 开 放 经 济 条 件 下 小 农 面 临 的 挑 战 所 面 临 的 市 场 风 险 扩 大 全 球 化 在 带 给 部 分 农 户 进 一 步 调 整 农 业 生 产 结 构 提 高 生 产 效 率 延 伸 产 业 链 条 促 进 农 产 品 增 值 的 同 时, 也 使 得 大 量 农 户 因 为 融 入 全 球 市 场 而 增 加 了 农 业 经 营 收 入 波 动 的 风 险 市 场 波 动 增 加, 冲 击 农 户 生 计 稳 定 性 受 益 于 市 场 开 放, 小 农 增 收 能 力 得 到 提 高, 但 开 放 经 济 在 带 来 高 收 益 高 效 率 的 同 时, 也 给 农 户 带 来 了 高 风 险 面 对 市 场 剧 烈 波 动, 部 分 农 户 生 计 保 障 有 可 能 出 现 下 降 这 种 风 险 主 要 来 自 三 个 方 面 : 生 产 多 样 化 降 低 外 部 依 存 度 增 强 和 资 产 专 用 性 增 大 第 一, 市 场 化 降 低 了 小 农 生 产 多 样 化 水 平, 使 其 生 计 稳 定 性 下 降 在 传 统 农 业 中, 农 业 多 样 化 经 营 (diversification) 和 食 物 自 给 自 足 (self-sufficient) 都 是 农 户 风 险 管 理 的 重 要 方 式 在 传 统 经 营 模 式 下, 农 户 通 过 采 用 多 样 化 的 作 物 和 品 种 结 构, 以 及 沿 用 自 给 自 足 生 产 方 式,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能 够 规 避 因 自 然 灾 害 和 外 界 影 响 对 生 计 造 成 的 冲 击 但 在 市 场 经 济 中, 专 业 化 生 产 和 社 会 化 分 工 却 与 上 述 风 险 管 理 工 具 的 实 施 路 径 背 道 而 驰, 对 农 户 生 计 构 成 冲 击 摄 影 / 刘 博 文 第 二, 市 场 化 增 强 了 小 农 生 产 的 外 部 依 存 度, 使 其 生 伴 随 中 国 农 产 品 市 场 化 改 革 的 深 入, 特 别 在 加 入 世 贸 组 织 之 后, 中 国 小 农 赖 以 生 存 的 社 会 经 济 环 境 发 生 了 很 大 变 化 开 放 经 济 条 件 下, 部 分 农 户 得 益 于 农 产 品 价 格 提 高 贸 易 条 件 的 改 善 现 代 要 素 的 引 进 生 产 结 构 的 调 整 产 业 链 条 的 延 伸 以 及 农 产 品 增 值 的 分 享, 他 们 的 增 收 能 力 有 较 大 提 升, 但 开 放 经 济 也 给 中 国 这 样 的 发 展 中 国 家 中 大 部 分 小 农 带 来 了 诸 多 挑 战 开 放 经 济 将 扩 大 农 户 竞 争 劣 势 并 放 大 外 部 冲 击 开 放 经 济 条 件 下, 小 农 的 市 场 适 应 能 力 面 临 新 的 挑 战, 他 们 需 要 承 受 和 应 对 更 大 的 国 际 竞 争 压 力 和 更 多 的 农 业 外 部 因 素 影 响 ( 黄 季 焜 等,2005) 受 贸 易 自 由 化 影 响, 中 国 农 户 在 土 地 密 集 型 农 产 品 上 的 生 产 竞 争 劣 势 有 所 扩 大, 其 中, 大 豆 棉 花 细 羊 毛 等 农 产 品 所 受 冲 击 尤 为 突 出 ( 刘 宇 等,2009; 黄 季 焜 等, 2009; 倪 洪 兴,2010) 与 美 国 巴 西 阿 根 廷 等 主 要 农 产 品 出 口 国 相 比, 中 国 土 地 密 集 型 农 产 品 缺 乏 价 格 优 势, 小 农 生 产 国 际 竞 争 力 下 降 在 人 民 币 升 值 背 景 下, 稻 谷 等 农 产 品 的 生 产 竞 争 优 势 日 益 缩 小, 大 豆 玉 米 等 农 产 品 的 生 产 竞 争 劣 势 进 一 步 扩 大 开 放 经 济 放 大 了 农 业 外 部 因 素 对 农 产 品 市 场 的 冲 击 在 改 革 开 放 早 期, 市 场 化 改 革 已 经 令 小 农 身 受 来 自 农 业 外 部 的 压 力, 即 农 业 和 非 农 业 市 场 之 间 的 联 动 ; 而 在 开 放 经 济 条 件 下, 小 农 受 农 业 外 部 因 素 的 影 响 进 一 步 加 深 国 内 外 市 场 联 系 愈 加 密 切, 造 成 农 产 品 价 格 波 动 的 不 确 定 因 素 愈 发 增 多 在 此 背 景 下, 农 户 除 了 考 虑 成 本 供 需 和 政 策 等 因 素 外, 还 需 要 面 对 农 业 外 因 素 对 自 身 生 产 可 能 造 成 的 负 面 冲 击 这 主 要 包 括 : 生 物 能 源 发 展 所 导 致 的 粮 食 与 石 油 价 格 联 动 的 风 险, 跨 国 资 本 和 农 业 企 业 垄 断 通 过 资 本 运 作 加 强 市 场 操 控 所 带 来 的 风 险,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所 带 来 的 农 产 品 供 应 产 生 的 价 格 系 统 性 波 动, 国 际 金 融 市 场 和 政 治 经 济 局 势 不 可 预 测 的 冲 击 等 ( 倪 洪 兴,2010; 矫 健,2012) 年 全 球 食 物 价 格 过 山 车 式 的 变 化 就 是 一 个 经 典 例 子 ( 黄 季 焜 等,2009) 尽 管 国 内 粮 食 稳 步 增 产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缓 解 了 国 际 粮 价 通 过 传 导 作 用 对 国 内 食 物 消 费 造 成 的 负 面 冲 击, 但 中 国 贫 困 小 农 面 对 市 场 食 物 价 格 上 涨 时, 在 生 产 决 策 方 面 因 缺 乏 信 息 和 能 力 而 表 现 得 胆 小 慎 微 这 意 味 着, 面 对 开 放 经 济 条 件 下 的 市 场 价 格 波 动, 小 农 往 往 因 为 承 受 风 险 能 力 弱, 无 法 充 分 分 享 市 场 开 放 和 分 工 带 来 的 好 处 总 体 上, 经 济 全 球 化 削 弱 了 中 国 部 分 农 产 品 的 产 业 控 制 权 和 定 价 话 语 权 在 此 背 景 下, 经 营 这 些 农 产 品 的 小 农 计 保 障 能 力 减 弱 在 传 统 小 农 经 济 中, 农 户 的 农 业 生 产 主 要 依 赖 家 庭 和 村 落 内 部 的 资 源 和 条 件, 而 对 外 部 依 存 度 很 低 但 在 开 放 经 济 条 件 下, 伴 随 着 农 户 社 会 化 程 度 的 提 高, 其 农 业 生 产 对 外 部 条 件 的 依 赖 程 度 越 来 越 高, 种 子 化 肥 农 药 水 电 农 机 具 的 供 应 和 农 业 生 产 过 程 越 来 越 离 不 开 外 部 支 持 条 件, 这 使 得 小 农 生 计 的 自 我 保 障 能 力 减 弱 第 三, 市 场 化 增 大 了 农 业 资 产 专 用 性, 增 加 了 小 农 因 投 资 失 误 而 造 成 损 失 的 风 险 农 业 生 产 和 农 产 品 加 工 属 资 产 专 用 性 很 强 的 投 资 ( 黄 祖 辉, 王 祖 锁,2002), 即 为 农 业 生 产 购 买 的 设 备 很 难 用 于 其 他 生 产 伴 随 农 业 生 产 的 专 业 化 和 现 代 化, 农 业 投 资 的 专 用 性 特 征 将 更 为 明 显 在 小 农 越 来 越 融 入 开 放 市 场 的 同 时, 其 要 承 担 的 投 资 失 误 损 失 也 将 增 加 这 意 味 着, 小 农 遭 受 重 大 投 资 失 误 的 打 击 将 是 致 命 的, 一 旦 出 现, 很 可 能 陷 入 长 期 贫 困 20 21

14 2.4 中 国 的 城 镇 化 小 农 与 三 农 问 题 : 困 境 与 出 路 非 农 就 业 持 续 性 促 进 农 民 收 入 增 长 和 生 计 改 善 中 国 城 镇 化 工 业 化 进 程 的 加 快 和 市 场 化 改 革 促 成 了 中 国 农 村 经 济 结 构 和 就 业 结 构 的 不 断 升 级 一 方 面, 乡 村 工 业 和 服 务 业 的 快 速 发 展 为 农 村 劳 动 力 提 供 了 大 量 的 非 农 就 业 机 会, 乡 村 劳 动 力 大 量 从 农 业 领 域 转 向 非 农 业 部 门 另 一 方 面, 随 着 经 济 体 制 改 革, 国 家 逐 渐 放 宽 人 口 流 动 限 收 入 的 最 主 要 来 源 从 1978 年 到 2011 年, 农 民 人 均 收 入 按 可 比 价 格 计 算 增 长 了 10 倍 2011 年, 在 农 村 居 民 家 庭 纯 收 入 中, 农 业 收 入 比 例 已 经 下 降 到 36%, 非 农 业 收 入 所 占 比 例 则 超 过 了 53%( 国 家 统 计 局,2012) 农 民 收 入 增 长 使 得 数 亿 农 村 人 口 脱 离 了 贫 困, 中 国 农 村 贫 困 率 大 幅 下 降 随 着 中 国 劳 动 力 供 给 从 相 对 过 剩 转 入 结 构 性 短 缺, 非 农 部 门 的 劳 动 工 资 呈 不 断 上 涨 趋 势 作 为 农 民 增 收 的 重 要 其 次,20 世 纪 90 年 代 中 期 以 来, 随 着 城 市 化 进 程 的 加 速 和 城 市 土 地 出 让 的 市 场 化, 地 方 政 府 不 断 依 靠 扩 大 土 地 农 转 非 规 模 来 增 加 预 算 外 财 源 加 上 地 方 政 府 为 了 政 绩 大 兴 建 设, 大 量 土 地 被 转 为 非 农 业 用 地, 客 观 上 形 成 了 大 批 失 地 农 民 此 外, 由 于 土 地 征 用 过 程 中 补 偿 方 式 不 当 和 安 置 失 地 农 民 不 当 等 问 题 大 量 存 在, 许 多 被 要 求 自 谋 职 业 的 农 民 很 容 易 陷 入 失 地 又 失 业 的 困 境 ( 徐 志 刚,2006) 制 加 快 工 业 化 进 程, 农 村 劳 动 力 出 现 了 从 农 村 向 城 市 源 泉, 非 农 就 业 在 未 来 一 段 时 期 将 继 续 发 挥 重 要 作 用 农 村 土 地 分 配 制 度 也 影 响 农 户 非 农 就 业 参 与 和 迁 移 从 经 济 欠 发 达 地 区 向 发 达 地 区 的 大 规 模 跨 区 域 流 动 农 村 经 历 了 20 世 纪 年 代 的 增 长 停 滞 之 后, 本 世 纪 以 来 (Kung,2002) 在 家 庭 联 产 承 包 制 下, 农 户 获 得 了 土 地 劳 动 力 的 转 移 就 业 反 过 来 又 大 大 促 进 了 中 国 的 城 市 化 进 程, 中 国 农 村 非 农 劳 动 工 资 进 入 了 快 速 上 升 通 道 (Zhang 等, 的 使 用 权, 但 是 土 地 所 有 权 仍 归 集 体 所 有, 土 地 不 允 许 买 随 着 农 村 劳 动 力 的 转 移 就 业, 中 国 2011 年 城 镇 化 率 达 到 了 2004) 从 20 世 纪 80 年 代 末 期 到 90 年 代 末 期, 如 果 用 农 卖 由 于 最 初 土 地 分 配 是 根 据 农 户 人 口 或 劳 动 力 数 量 均 分 51.3%( 国 家 统 计 局,2012) 村 CPI 指 数 进 行 调 整, 非 农 工 资 几 乎 没 有 增 长 进 入 21 世 纪, 的, 并 未 考 虑 个 体 劳 动 生 产 能 力 和 效 率 异 质 性, 再 加 上 农 非 农 就 业 促 进 了 农 村 居 民 家 庭 收 入 快 速 增 长, 极 大 改 善 了 他 们 的 生 活 质 量, 非 农 收 入 成 为 大 多 数 农 村 居 民 家 庭 工 资 出 现 持 续 性 上 涨, 这 标 志 着 中 国 劳 动 力 供 给 进 入 结 构 性 短 缺 的 时 代 (Cai et al, 2008) 展 望 未 来, 非 农 就 业 回 报 率 在 很 长 一 段 时 期 仍 将 延 续 上 涨 态 势, 这 无 疑 将 十 分 有 利 于 村 土 地 租 赁 市 场 仍 然 薄 弱 (Huang 等,2013), 致 使 那 些 在 非 农 就 业 上 具 有 比 较 优 势 的 农 户 难 以 依 赖 市 场 流 转 土 地 由 于 土 地 难 以 流 转, 这 些 农 户 仍 需 从 事 农 业 生 产, 从 而 无 农 户 继 续 通 过 增 加 非 农 就 业 提 升 收 入 法 实 现 劳 动 力 在 农 业 和 非 农 业 部 门 之 间 的 有 效 配 置 (Bowlus 摄 影 /K.Maggie 现 有 城 镇 化 发 展 模 式 影 响 农 户 生 计 改 善 和 家 庭 发 展 和 Sicular,2003) 此 外, 由 于 农 户 担 心 失 去 分 到 的 地 块 或 者 在 下 次 分 地 时 分 到 较 次 地 块, 会 采 用 完 全 放 弃 农 业 生 产 的 规 避 策 略 (Kung,2002) 由 于 尚 未 形 成 完 全 竞 争 的 尽 管 中 国 在 农 村 劳 动 力 流 动 和 非 农 就 业 方 面 成 效 显 著, 土 地 流 转 市 场, 农 户 中 的 部 分 家 庭 成 员, 尤 其 是 女 性 等 相 但 城 乡 户 籍 制 度 及 与 之 挂 钩 的 社 会 福 利 和 保 障 制 度 农 村 对 弱 势 群 体, 可 能 不 得 不 暂 时 或 永 久 退 出 非 农 就 业 市 场, 土 地 征 用 制 度 和 农 村 土 地 产 权 制 度 安 排 等 因 素 约 束 了 中 国 以 维 护 家 庭 的 土 地 权 益 城 市 化 发 展 途 径 的 选 择, 形 成 了 特 殊 的 城 市 化 模 式 在 这 种 模 式 下, 农 村 土 地 和 人 口 并 没 有 同 步 实 现 城 市 化, 主 要 表 现 为 农 村 劳 动 力 虽 已 经 在 城 市 就 业 或 其 土 地 已 被 征 用, 却 没 有 完 成 其 个 人 和 家 庭 的 城 市 化 流 动 人 口 和 失 地 农 民 无 法 真 正 从 农 村 迁 移 到 城 市, 不 仅 影 响 了 他 们 及 家 庭 成 员 的 个 人 发 展, 而 且 产 生 了 一 系 列 城 乡 经 济 社 会 隐 患 首 先 是 城 市 集 聚 效 应 难 以 真 正 发 挥, 影 响 城 市 就 业 吸 纳 能 力 和 城 市 发 展 大 量 流 动 人 口 首 先, 户 籍 制 度 及 与 其 相 挂 钩 的 社 会 公 共 保 障 体 系, 和 失 地 农 民 不 仅 导 致 城 市 化 率 被 高 估, 而 且 制 约 城 市 第 包 括 教 育 和 医 疗 体 系 构 成 了 农 村 劳 动 力 向 城 市 迁 移 难 以 跨 三 产 业 发 展, 影 响 城 市 就 业 吸 纳 能 力 及 经 济 整 体 的 发 展 越 的 屏 障 (Dong 和 Putterman, 2000) 由 于 存 在 户 口 壁 垒, 其 次, 农 村 劳 动 力 的 单 身 短 期 流 动 导 致 家 庭 分 居, 并 进 城 务 工 人 员 及 其 家 庭 成 员 都 无 法 获 取 城 镇 居 民 享 有 的 社 产 生 留 守 儿 童 留 守 老 人 等 问 题, 由 此 滋 生 了 一 系 列 社 会 救 助 住 房 补 贴 以 及 教 育 医 疗 等 福 利 保 障, 结 果 造 成 会 问 题 最 后, 大 量 农 村 外 来 人 口 在 城 市 遭 受 不 同 程 度 进 城 务 工 农 民 难 以 在 迁 入 地 定 居, 他 们 中 的 绝 大 多 数 只 能 的 歧 视 和 不 公 平 待 遇, 不 仅 不 利 于 其 个 人 发 展, 也 给 城 选 择 单 身 短 期 和 往 返 式 流 动 由 于 缺 乏 社 会 保 障, 他 们 市 未 来 和 谐 发 展 埋 下 了 潜 忧 无 法 也 不 敢 彻 底 切 断 与 农 村 土 地 的 关 系, 只 能 形 成 离 乡 不 放 土 的 迁 移 模 式 多 数 农 村 务 工 人 员 在 漂 泊 多 年 后 都 只 能 选 择 返 回 农 村 22 23

15 3 中 国 小 农 发 展 的 现 实 选 择 摄 影 / 王 慧 思 / 乐 施 会 24 25

16 作 为 现 代 市 场 发 展 中 农 户 经 营 的 创 新 型 组 织, 农 民 专 业 第 二, 组 织 平 均 规 模 偏 小, 农 户 参 与 率 低 目 前, 近 2/3 合 作 社 具 有 节 约 交 易 成 本 稳 定 销 售 渠 道 提 升 农 户 谈 判 地 合 作 组 织 的 正 式 成 员 数 量 少 于 50 户, 只 有 不 到 10% 的 正 式 成 位 降 低 信 息 不 对 称 等 制 度 优 势 和 功 能 2007 年 中 华 人 民 员 多 于 200 户 ( 徐 志 刚 等,2011) 村 民 之 间 的 社 会 信 任 程 度 共 和 国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法 ( 以 下 简 称 合 作 社 法 ) 颁 布 以 来, 组 织 功 能 比 较 弱 是 影 响 村 民 参 与 的 重 要 因 素 出 于 降 低 成 本 中 国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如 雨 后 春 笋 般 兴 起 在 提 升 农 户 组 织 化 水 目 的, 合 作 社 还 存 在 排 斥 小 农 户 倾 向 ( 张 晓 山,2004) 现 实 中, 平 提 高 农 户 对 接 外 部 环 境 能 力 的 同 时, 中 国 农 民 合 作 社 还 个 别 合 作 社 还 规 定 了 农 户 入 社 门 槛 的 生 产 规 模 需 要 不 断 地 完 善 以 发 展 成 为 真 正 有 利 于 农 户 的 组 织 第 三, 农 民 合 作 社 的 可 持 续 发 展 面 临 挑 战 提 供 良 好 中 国 农 民 合 作 社 发 展 迅 速, 在 提 升 农 户 生 产 组 织 化 水 平 上 已 开 始 发 挥 积 极 作 用 的 服 务 功 能 是 吸 引 农 户 参 与 和 维 持 组 织 活 力 的 根 本, 而 拥 有 稳 定 收 入 或 盈 余 来 源 则 是 其 持 续 发 展 的 基 础 目 前 合 作 自 2007 年 合 作 社 法 实 施 以 来, 中 国 农 民 合 作 社 得 到 了 快 速 发 展 截 至 2012 年 末, 中 国 农 民 合 作 社 实 有 社 员 万 户, 比 2006 年 增 加 了 3 倍 多 ( 国 家 工 商 总 局, 2012), 形 成 了 以 产 品 导 向 为 主 体 多 种 类 型 共 存 的 农 民 组 织 的 服 务 功 能 较 弱 甚 至 有 不 少 是 空 壳, 使 其 可 持 续 发 展 面 临 着 很 大 困 难 ; 此 外, 只 有 少 部 分 组 织 有 收 入 或 盈 余 来 源, 绝 大 部 分 组 织 活 动 支 出 都 来 自 成 员 分 摊 领 导 人 垫 付 或 外 部 支 持 合 作 经 济 组 织 体 系 ( 邓 衡 山 等,2010) 在 服 务 成 员 提 中 国 农 民 合 作 社 发 展 的 主 要 影 响 因 素 和 发 摄 影 / 刘 源 / 乐 施 会 升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组 织 化 水 平 等 方 面,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组 织 已 开 始 发 挥 积 极 作 用 据 调 查,2008 年 在 样 本 地 区 的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经 济 组 织 中, 有 50% 的 组 织 同 时 为 成 员 提 供 着 3 项 以 上 服 务, 其 中,20% 左 右 的 组 织 不 仅 为 成 员 统 一 提 供 生 产 原 料 和 销 售 产 品 服 务, 而 且 本 身 有 盈 利 和 积 累 机 制, 已 具 备 持 续 发 展 的 良 好 条 件 ( 邓 衡 山 等,2010) 展 趋 势 未 来, 需 要 对 农 民 合 作 社 发 展 的 动 因 和 发 展 空 间 保 持 清 晰 的 认 识 在 了 解 和 处 理 农 民 合 作 社 发 展 动 因 方 面, 首 先 要 明 确 合 作 社 的 发 展 应 出 于 自 身 需 要 除 了 政 策 支 持 外, 潜 在 收 益 大 小 组 织 化 需 求 村 民 之 间 的 社 会 信 任 以 及 村 民 合 作 意 愿 和 能 力 产 业 发 展 基 础 等 对 于 农 民 专 业 合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社 仍 需 完 善 作 经 济 组 织 的 产 生 存 续 和 持 续 发 展 影 响 重 要 ( 徐 志 刚 等, 3.1 中 国 小 农 与 农 民 中 国 小 农 生 存 的 环 境 已 经 发 生 了 根 本 性 变 化, 市 场 化 全 球 化 和 城 镇 化 在 带 给 小 农 发 展 机 遇 的 同 时, 也 带 来 了 前 所 未 有 的 挑 战 伴 随 着 农 业 生 产 环 境 的 深 刻 变 革, 中 国 小 农 正 在 积 极 地 通 过 各 种 努 力 和 尝 试 来 适 应 外 部 环 境 的 变 化, 虽 然 已 有 一 定 程 度 的 积 累 和 发 展, 但 是 农 民 合 作 社 在 功 能 服 务 质 量 农 户 参 与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等 方 面 依 然 需 要 继 续 完 善 第 一, 合 作 社 功 能 和 服 务 质 量 有 待 进 一 步 提 高 首 先, 部 分 合 作 社 仍 限 于 统 一 提 供 原 料 销 售 这 两 个 初 级 服 务 功 2011) 其 次, 合 作 社 必 须 不 断 提 高 自 身 潜 在 综 合 效 益 农 户 组 建 并 经 营 合 作 组 织 的 动 力 源 泉 是 追 求 组 织 化 潜 在 收 益, 既 包 含 经 济 效 益, 也 包 括 社 会 效 益 最 后, 合 作 社 必 须 建 立 在 社 会 信 任 较 高 的 基 础 上 较 高 的 社 会 信 任 水 平 有 助 于 组 织 的 产 生, 而 组 织 内 部 更 密 切 的 信 任 又 反 过 来 会 提 高 整 个 社 会 的 信 任 水 平 合 作 社 中 国 正 在 进 行 隐 性 农 业 革 命 ( 黄 宗 智,2014) 过 去 20 多 年 来, 中 国 尝 试 通 过 发 展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社 农 业 产 业 化 社 会 化 服 务 和 家 庭 农 场 等 多 种 模 式, 试 图 帮 助 农 民 克 服 单 个 小 农 户 在 对 接 现 代 市 场 经 济 和 社 会 快 速 发 展 过 程 中 面 临 的 困 难, 改 变 小 农 在 现 代 社 会 中 的 弱 势 地 位 这 些 探 索 有 助 于 提 升 小 农 户 的 生 产 经 营 组 织 化 程 度 和 集 体 行 动 能 力, 在 实 践 中 也 取 得 了 不 少 成 绩, 积 累 了 大 量 经 验, 但 发 展 过 程 中 也 面 临 着 诸 多 挑 战, 有 待 不 断 探 索 实 践 和 完 善 能, 资 金 融 通 等 高 级 功 能 尚 处 于 起 步 阶 段 其 次, 有 一 部 分 组 织 名 存 实 亡, 或 者 徒 有 虚 名, 没 有 为 成 员 提 供 任 何 服 务 ; 另 外 还 有 20% 左 右 的 组 织 仅 仅 提 供 技 术 或 市 场 信 息 服 务, 没 有 为 成 员 提 供 太 多 实 质 性 服 务 ( 邓 衡 山 等,2010) 这 是 诸 多 外 部 因 素 合 力 影 响 的 结 果, 如 部 分 地 方 政 府 部 门 急 功 近 利, 重 数 量 轻 质 量, 导 致 农 民 合 作 社 推 动 过 快 ( 苑 鹏, 2008); 资 金 短 缺 也 制 约 组 织 发 展 和 为 成 员 提 供 实 质 性 的 服 务 ( 世 界 银 行,2006) 在 正 确 看 待 中 国 农 民 合 作 社 的 发 展 空 间 方 面, 要 循 序 渐 进 推 进 组 织 化 发 展 从 长 远 来 看, 中 国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社 的 发 展 还 存 在 较 大 空 间, 但 也 应 审 慎 看 待 一 方 面, 目 前 中 国 部 分 村 庄 还 没 有 合 作 社 组 织, 其 发 展 还 存 在 较 大 空 间 ; 另 一 方 面, 农 民 对 组 织 化 的 认 知 程 度 外 部 支 持 条 件 村 民 之 间 的 信 任 程 度 村 庄 生 产 结 构 等 诸 多 因 素 制 约 了 合 作 组 织 的 发 展 26 27

17 摄 影 / 乐 施 会 超 越 经 济 功 能 : 农 民 合 作 社 具 有 促 进 村 庄 治 理 模 式 创 新 与 农 村 公 共 事 务 发 展 的 重 要 潜 力 很 长 时 间 以 来, 国 家 政 策 对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的 支 持 一 直 集 中 于 农 民 专 业 技 术 协 会 和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组 织 近 年 来, 中 国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社 发 展 迅 速, 服 务 功 能 呈 综 合 化 发 展 趋 势, 一 些 综 合 性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正 在 不 断 兴 起, 这 为 新 时 期 农 村 基 层 治 理 完 善 和 村 庄 公 益 事 业 发 展 提 供 了 机 遇, 也 符 合 新 时 期 农 村 发 展 的 需 求 年 开 始 的 农 村 税 费 改 革 在 取 得 显 著 成 效 的 同 时, 也 给 农 村 基 层 治 理 和 农 村 公 益 事 业 建 设 带 来 了 一 系 列 新 问 题 改 革 大 幅 度 减 少 了 乡 村 可 用 财 力, 加 重 了 乡 村 两 级 债 务 和 财 力 缺 口, 使 乡 村 基 层 组 织 运 转 困 难 加 大 ; 乡 和 村 两 级 长 期 形 成 的 沉 重 债 务 难 以 消 化 ; 部 分 区 域 性 公 共 品 的 供 给 面 临 挑 战, 农 村 公 益 事 业 发 展 受 到 影 响 等 ( 徐 志 刚 等, 2009) 在 这 样 的 大 背 景 下, 社 会 主 义 新 农 村 建 设 7 和 十 八 大 以 来 中 央 构 建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体 系 等 目 标 的 实 现, 都 需 要 有 新 型 的 乡 村 基 层 治 理 模 式 作 为 制 度 保 障 一 方 面, 社 会 主 义 新 农 村 建 设 旨 在 通 过 加 大 政 府 对 农 村 公 共 投 资 的 力 度, 增 加 农 村 公 共 物 品 和 服 务 来 促 进 农 业 和 农 村 生 产 与 生 活 环 境 的 优 化 但 当 大 量 资 金 投 向 严 重 缺 血 的 农 村 时, 如 果 没 有 一 个 新 型 的 乡 村 治 理 结 构 作 为 保 障, 将 难 以 保 证 资 金 的 足 额 到 位 和 高 效 使 用 另 一 方 面, 十 八 大 以 后 中 央 提 出 通 过 加 快 培 育 多 元 化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主 体, 创 新 农 业 经 营 体 制 机 制 来 解 决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等 问 题, 而 农 民 合 作 社 等 新 型 主 体 的 发 展 必 然 会 与 农 村 支 部 委 员 会 和 村 民 委 员 等 社 区 组 织 产 生 碰 撞 交 错 和 融 合, 这 都 需 要 创 新 基 层 治 理 模 式 和 机 制 来 协 调 社 区 内 部 关 系, 推 进 农 业 和 农 村 事 业 发 展 因 此, 新 时 期 中 国 农 业 和 农 村 发 展 迫 切 要 求 动 员 农 村 内 部 的 人 力 和 物 力, 特 别 是 组 织 资 源, 来 激 发 农 民 的 参 与 积 极 性, 创 新 村 庄 治 理 模 式 目 前 农 民 合 作 经 济 组 织 的 发 展 不 仅 对 农 民 融 入 市 场 化 和 全 球 化 具 有 重 要 意 义, 更 为 重 要 的 是, 随 着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的 发 展 和 成 熟, 其 服 务 功 能 可 逐 步 从 原 来 的 经 济 活 动 向 为 社 员 提 供 帮 扶 文 化 传 承 及 参 与 村 庄 公 共 治 理 和 建 设 等 方 面 扩 展 和 延 伸, 逐 步 在 村 庄 治 理 中 发 挥 越 来 越 重 要 的 作 用 ( 刘 永 东 等,2008) 近 年 来 综 合 性 的 农 民 合 作 社 也 开 始 兴 起 和 发 展, 在 实 现 社 区 内 社 会 文 化 经 济 领 域 间 的 良 性 互 动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方 面 开 始 发 挥 重 要 作 用 ( 温 铁 军, 2011) 因 此, 无 论 从 当 前 的 农 村 发 展 形 势 和 需 求, 还 是 促 进 农 村 的 和 谐 发 展 看 如 何 充 分 利 用 和 发 挥 农 民 合 作 社 等 合 作 组 织 和 农 民 的 力 量, 推 动 农 村 进 一 步 基 层 治 理 模 式 转 变, 完 善 政 府 与 农 民 之 间 正 式 组 织 与 非 正 式 组 织 之 间 良 性 互 动 关 系, 对 于 促 进 农 村 经 济 村 庄 公 益 事 业 和 经 济 社 会 的 和 谐 发 展 都 具 有 重 要 的 现 实 意 义 和 政 策 价 值 摄 影 施 会 / 乐

18 地 位 进 行 注 册, 因 此 隐 含 着 规 模 化 和 农 场 化 经 营 的 涵 义 这 些 政 策 反 映 了 决 策 部 门 意 将 家 庭 农 场 推 向 按 照 规 模 化 专 业 化 标 准 化 发 展 要 求, 引 导 农 户 采 用 先 进 适 用 技 术 和 现 代 生 产 要 素, 加 快 转 变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方 式 的 发 展 方 向 尽 管 政 府 部 门 倾 向 于 将 家 庭 农 场 推 向 规 模 化 生 产, 但 是 对 于 家 庭 农 场 的 规 模 到 底 应 该 有 多 大, 引 发 了 学 界 和 政 策 实 践 者 的 争 议 回 应 一 些 地 方 欲 以 美 国 为 样 板 推 动 家 庭 农 场 发 展 时, 黄 宗 智 (2014) 明 确 指 出 美 国 大 而 粗 模 式 不 符 合 当 前 中 国 农 业 实 际, 更 不 符 合 具 有 厚 重 传 统 的 小 农 经 济 家 庭 农 场 理 论 中 国 近 30 年 来 兴 起 的 适 度 规 模 的 小 而 精 的 家 庭 农 场 才 是 中 国 农 业 正 确 的 发 展 出 路 朱 启 臻 (2014) 认 为 家 庭 农 场 的 最 小 规 模 是 能 养 活 全 家, 满 足 家 庭 成 员 的 生 活 而 其 上 限 是 现 有 技 术 条 件 下, 家 庭 成 员 可 以 经 营 的 最 大 面 积, 所 谓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根 据 农 业 部 提 供 的 数 据,2012 年 确 定 的 33 个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流 转 规 范 化 管 理 和 服 务 试 点 地 区 中, 共 有 家 庭 农 场 6670 多 个 上 海 市 松 江 区 将 家 庭 农 场 规 模 限 定 在 亩 ( 公 顷 ), 目 前 有 960 个 家 庭 农 场, 经 营 耕 地 8000 公 顷 浙 江 省 宁 波 市 有 从 事 种 植 畜 牧 养 殖 的 家 庭 农 场 385 家, 其 中 种 植 类 家 庭 农 场 经 营 面 积 均 在 50 亩 (3.3 公 顷 ) 以 上, 亩 ( 公 顷 ) 的 139 家, 占 近 50%( 新 华 社,2012) 作 为 一 种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主 体, 家 庭 农 场 在 中 国 提 出 只 是 近 两 年 的 事 情, 相 较 于 其 他 经 营 主 体, 家 庭 农 场 无 疑 是 更 加 契 合 中 国 传 统 家 庭 经 营 的 农 业 生 产 模 式, 也 更 符 合 中 国 精 耕 细 作 的 农 业 经 营 特 征 各 地 对 家 庭 农 场 发 展 和 政 策 支 持 都 还 在 摸 索 中, 对 家 庭 农 场 的 支 持 并 不 意 味 着 弱 势 小 农 必 然 能 够 从 中 获 益, 其 后 续 发 展 和 影 响 值 得 继 续 跟 踪 和 研 究 摄 影 / 戚 其 伟 3.2 中 国 小 农 与 家 庭 农 场 2013 年, 中 央 1 号 文 件 首 次 提 出 家 庭 农 场 的 概 念, 将 家 庭 农 场 和 专 业 大 户 农 民 合 作 社 联 户 经 营 共 同 作 为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主 体 加 以 培 育 家 庭 农 场 是 一 种 生 产 经 营 单 位, 其 最 主 要 特 征 是 家 庭 成 员 作 为 主 要 劳 动 力 中 国 家 庭 联 产 承 包 责 任 制 下 的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单 位 就 是 家 庭, 将 家 庭 农 场 作 为 新 型 经 营 主 体 提 出, 在 理 论 和 政 策 实 践 领 域 都 引 起 了 一 定 的 争 论 文 件 首 次 提 出 家 庭 农 场 时, 将 其 与 专 业 大 户 和 联 户 经 营 并 列 归 为 农 户, 并 且 是 新 型 农 业 经 营 主 体, 同 时 强 调 农 业 新 增 补 贴 要 向 专 业 大 户 家 庭 农 场 农 民 合 作 社 等 新 型 生 产 经 营 主 体 倾 斜 国 家 政 策 支 持 家 庭 农 场 以 法 人 摄 影 / 李 敏 / 乐 施 会 30 31

19 摄 影 / 李 敏 / 乐 施 会 3.3 中 国 小 农 与 农 业 产 业 化 龙 头 企 业 农 业 产 业 化 是 中 国 农 村 改 革 发 展 的 重 要 产 物, 是 农 业 经 营 体 制 的 一 种 创 新 在 农 业 产 业 化 经 营 过 程 中, 龙 头 企 业 对 于 改 善 小 农 地 位 的 积 极 意 义 在 于 : 农 产 品 加 工 或 者 流 通 有 助 于 延 伸 农 业 产 业 链 条, 促 进 农 产 品 增 值, 带 动 农 民 增 收 ; 再 者, 通 过 最 低 收 购 价 制 度 利 润 返 还 制 度 等, 能 够 稳 定 农 民 收 入 截 止 2011 年, 中 国 各 类 产 业 化 经 营 组 织 达 到 28.4 万 个, 辐 射 带 动 全 国 40% 的 农 户 ; 龙 头 企 业 11.1 万 家, 销 售 收 入 达 5.7 万 亿 元, 所 提 供 的 农 产 品 及 加 工 制 品 占 农 产 品 市 场 供 应 量 的 1/3, 占 主 要 城 市 菜 篮 子 产 品 供 给 的 2/3 以 上 ( 韩 长 赋,2012) 一 种 远 期 交 易, 订 单 农 业 在 现 实 执 行 中 存 在 较 大 的 违 约 风 险, 分 散 的 小 农 户 与 强 势 的 龙 头 企 业 之 间 存 在 着 不 对 等 关 系, 这 会 造 成 诉 讼 成 本 和 时 间 成 本 高 昂 ; 此 外, 签 约 双 方 信 息 不 对 称 信 用 体 系 不 完 备 缺 乏 远 期 价 格 风 险 规 避 渠 道 等 因 素 都 是 造 成 违 约 的 重 要 原 因 ( 马 九 杰 等,2011) 长 远 看, 减 少 违 约 倾 向 需 要 完 善 社 会 信 用 体 系, 提 供 更 多 价 格 风 险 规 避 手 段 除 此 之 外, 完 善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将 有 可 能 减 少 订 单 农 业 违 约 现 象 提 升 小 农 市 场 谈 判 地 位 ( 李 彬,2012) 通 过 完 善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真 正 把 分 散 的 农 民 联 合 起 来, 不 仅 可 以 降 低 签 约 成 本, 而 且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可 惠 与 公 司 赢 得 利 益 时, 需 要 强 化 龙 头 企 业 扶 持 政 策 带 动 农 民 种 养 增 收 的 核 心 目 标 ( 张 照 新 等,2010); 在 扶 持 龙 头 企 业 做 大 做 强 的 同 时, 也 强 调 政 策 的 相 对 公 平, 确 保 扶 持 政 策 能 够 兼 顾 农 民 的 利 益, 借 助 农 业 产 业 化 经 营 平 台, 让 农 民 得 到 更 多 的 实 惠 和 收 益 在 扶 持 政 策 上, 激 励 龙 头 企 业 在 保 障 农 产 品 有 效 供 给 稳 定 农 产 品 价 格 提 高 农 产 品 质 量 等 方 面 承 担 起 更 多 社 会 责 任 订 单 农 业 作 为 农 业 产 业 化 经 营 的 主 导 模 式, 在 农 产 品 以 代 表 众 多 小 农 与 龙 头 企 业 进 行 谈 判, 提 升 农 民 谈 判 地 位 供 应 链 的 利 益 联 结 中 发 挥 着 重 要 作 用 理 论 上, 订 单 农 业 和 订 单 主 动 权, 逐 步 形 成 合 理 的 利 益 分 配 机 制 作 为 公 司 和 农 户 连 接 的 纽 带, 有 效 地 连 接 了 小 农 业 与 大 市 场, 通 过 资 源 合 理 配 置, 缓 解 农 户 与 市 场 间 的 矛 盾, 降 低 公 司 与 农 户 的 交 易 费 用, 弱 化 和 规 避 农 业 生 产 中 自 然 风 险 和 市 场 风 险, 从 而 让 签 约 双 方 获 得 共 赢 然 而, 作 为 龙 头 企 业 方 面, 增 强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意 识 将 有 助 于 农 业 产 业 化 经 营 过 程 中 形 成 良 好 的 契 约 关 系, 帮 助 更 多 小 农 改 善 市 场 地 位 为 此, 在 倡 导 龙 头 企 业 统 筹 考 虑 农 民 得 到 实 32 33

20 3.4 中 国 小 农 与 社 会 化 服 务 摄 影 / 乐 施 会 近 年 来, 为 缓 解 农 村 青 壮 年 和 男 性 劳 动 力 流 失 对 农 业 生 产 的 负 面 影 响, 社 会 化 的 农 业 生 产 环 节 外 包 服 务 已 成 为 重 要 途 径, 在 农 业 生 产 尤 其 是 粮 食 生 产 中 发 挥 着 不 可 替 代 的 作 用 解 决 了 家 庭 劳 动 力 短 缺 问 题, 保 证 其 农 业 生 产 顺 利 进 行 根 据 中 国 水 稻 研 究 所 2010 年 对 全 国 8 个 水 稻 主 产 省 份 的 农 户 调 研, 农 户 中 80% 购 买 了 不 同 环 节 的 生 产 性 服 务 以 弥 补 家 庭 劳 动 力 体 能 或 技 能 的 不 足 ( 廖 西 元 等,2011) 模 作 业, 而 且 有 助 于 提 高 农 业 机 械 的 利 用 率 ( 王 志 刚 等, 2011) 另 一 方 面, 对 于 规 模 化 经 营, 农 业 生 产 环 节 外 包 服 务 也 有 助 于 集 中 资 源 进 行 专 业 化 生 产, 节 约 投 资, 提 高 农 地 经 营 规 模 第 一 农 业 生 产 环 节 外 包 服 务 是 对 家 庭 劳 动 力 的 有 效 替 代 大 量 青 壮 年 和 男 性 劳 动 力 向 非 农 部 门 的 转 移 造 成 许 多 农 户 家 庭 劳 动 力 体 能 和 技 能 不 足, 难 以 独 立 完 成 那 些 体 力 要 求 高 ( 如 整 地 收 割 ) 和 技 术 依 赖 性 强 ( 如 病 虫 害 防 治 施 肥 ) 的 生 产 作 业 社 会 提 供 的 农 业 生 产 专 业 化 服 务 有 效 第 二 农 业 生 产 环 节 外 包 服 务 有 助 于 促 进 农 业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一 方 面, 在 不 改 变 农 户 土 地 分 散 经 营 的 前 提 下, 生 产 性 服 务 可 实 现 特 定 生 产 环 节 的 规 模 经 营 如 有 些 农 业 生 产 环 节 的 投 资 ( 大 型 农 业 收 割 机 械 等 ) 超 出 了 家 庭 投 资 能 力, 机 械 跨 区 作 业 服 务 能 有 效 实 现 收 割 环 节 的 规 鉴 于 农 业 生 产 外 包 服 务 在 中 国 粮 食 生 产 中 的 重 要 作 用, 近 年 来 中 国 政 府 出 台 了 一 系 列 政 策, 引 导 和 支 持 农 业 生 产 性 服 务 业 的 发 展, 重 点 发 展 生 产 作 业 环 节 外 包 服 务 业, 以 提 高 生 产 性 服 务 在 农 业 生 产 中 的 比 重, 促 进 农 业 生 产 专 业 化 分 工, 提 升 农 业 生 产 效 率 34 35

21 4 中 国 小 农 的 未 来 摄 影 / 刘 博 文 36 37

22 4.1 小 农 发 展 的 未 来 方 向 摄 影 / 刘 曙 光 / 乐 施 会 中 国 具 有 久 远 的 农 耕 历 史, 早 在 2000 多 年 前 就 形 成 了 小 农 经 济 及 与 之 相 适 应 的 政 治 文 化 体 制 近 代 以 来, 在 内 忧 外 患 的 共 同 作 用 下, 集 权 式 皇 权 制 度 土 崩 瓦 解, 但 是 与 小 农 经 济 相 适 应 的 宗 族 制 度 以 及 乡 土 文 化 并 没 有 受 到 根 本 性 冲 击, 并 且 在 当 代 中 国 农 村 仍 然 发 挥 着 作 用 中 国 小 农 及 与 之 相 适 应 的 社 会 文 化 制 度 具 有 顽 强 的 生 命 力, 时 至 今 日 仍 然 具 有 其 存 在 的 价 值 和 意 义 化 远 滞 后 于 土 地 城 市 化, 这 种 不 完 全 城 市 化 模 式 是 中 国 未 来 很 长 时 期 内 继 续 维 持 小 农 经 营 模 式 的 资 源 基 础 目 前, 中 国 仍 有 农 户 约 2.4 亿 户, 耕 地 只 有 18 亿 亩, 户 均 耕 地 约 0.5 公 顷 假 设 耕 地 保 持 18 亿 亩 不 减, 中 国 农 户 耕 地 规 模 若 要 达 到 亚 洲 平 均 水 平 (1.6 公 顷 ), 经 营 耕 地 农 户 则 要 减 少 69%; 如 果 要 达 到 现 在 黑 龙 江 省 的 农 户 规 模 (3 公 顷 ) 或 户 均 6.67 公 顷 (100 亩 ) 的 水 平, 经 营 耕 地 农 户 更 是 要 分 别 减 少 83% 或 93% 从 中 国 目 前 的 城 市 化 相 关 制 度 安 排 和 城 市 化 模 式 来 看, 这 样 的 规 模 化 水 平 显 然 在 短 期 内 是 无 法 达 到 的 从 历 史 角 度 看, 中 国 人 多 地 少 的 资 源 禀 赋 关 系 也 较 之 以 前 更 为 严 峻, 小 农 经 营 自 有 其 必 然 性 其 次,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周 期 长 和 劳 动 监 督 难 是 采 取 家 庭 经 营 模 式 的 经 济 学 基 础 农 业 生 产 周 期 长, 季 节 性 强, 不 同 作 物 和 生 产 环 节 的 农 业 生 产 技 术 差 异 大, 无 法 像 工 业 一 样 实 现 标 准 化, 因 此, 大 规 模 雇 佣 劳 动 力 进 行 委 托 作 业 的 劳 动 监 管 难 度 大 成 本 大, 而 家 庭 经 营 以 自 有 劳 动 为 主, 能 够 很 好 克 服 上 述 委 托 代 理 的 道 德 风 险 缺 陷 这 也 是 即 使 在 农 业 生 产 高 度 发 达 的 欧 美 国 家,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模 式 也 是 以 家 庭 经 营 为 主, 极 少 采 取 以 雇 工 为 主 要 特 征 的 工 业 化 生 产 模 式 的 重 要 原 因 即 便 农 场 规 模 很 大, 也 主 要 以 机 械 化 来 替 代 劳 动 力 实 施 生 产 作 业 第 三, 中 国 在 较 长 时 期 内 维 持 小 农 经 营 模 式 有 其 深 厚 的 政 治 文 化 基 础 以 小 农 为 主 体 的 经 济 形 态 在 中 国 持 续 了 两 千 多 年, 小 农 家 庭 经 营 显 示 了 顽 强 的 生 命 力, 在 支 持 国 家 财 政 缓 冲 社 会 矛 盾 稳 定 社 会 和 政 治 方 面 都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虽 然 当 前 中 国 赋 税 基 础 实 现 了 由 农 业 向 工 业 的 转 变, 但 农 业 和 农 村 在 缓 冲 城 市 化 进 程 中 社 会 保 障 等 公 共 品 供 给 压 力 方 面 一 直 发 挥 着 重 要 作 用 另 外, 即 便 彻 底 打 破 农 村 人 口 城 市 化 的 制 度 藩 篱, 由 于 城 乡 文 化 的 差 异, 农 村 人 口 和 家 庭 向 城 市 的 永 久 迁 移 也 会 面 临 各 种 现 实 制 约, 这 将 是 一 个 漫 长 的 过 程 因 此, 未 来 中 国 将 在 很 长 时 期 内 需 要 也 只 能 在 坚 持 农 户 家 庭 经 营 基 础 地 位 的 前 提 下 逐 步 推 进 农 业 现 代 化 这 是 提 高 农 业 劳 动 生 产 率 和 农 民 收 入, 推 动 农 村 区 域 发 展 的 必 然 选 择 对 于 大 多 数 农 村 地 区, 农 业 发 展 的 核 心 内 容 是 改 造 传 统 农 业 和 实 现 农 业 的 现 代 化 农 业 区 域 发 展 大 致 面 临 三 种 道 路 选 择 : 一 是 工 业 化 发 展 战 略, 以 工 商 业 发 展 为 核 心, 以 北 京 等 直 辖 市 长 江 三 角 洲 和 珠 江 三 角 洲 经 济 发 达 农 村 地 区 为 代 表 ; 二 是 努 力 实 现 农 业 现 代 化 并 因 地 制 宜 中 国 正 处 于 经 济 社 会 和 政 治 转 型 时 期, 小 农 的 发 展 模 式 和 方 向 选 择 将 内 生 于 其 特 殊 的 资 源 经 济 和 政 治 文 化 等 条 件 基 于 中 国 农 村 的 人 地 关 系 和 城 市 化 模 式 及 进 程, 面 对 市 场 化 和 全 球 化, 中 国 小 农 未 来 只 能 选 择 以 家 庭 经 营 为 基 础 的 农 业 经 营 模 式, 并 通 过 各 种 农 业 经 营 制 度 模 式 创 新 以 实 现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组 织 化 水 平 的 提 升, 融 入 现 代 市 场 经 济, 成 为 推 动 中 国 农 业 现 代 化 的 主 体 首 先, 中 国 人 多 地 少 的 资 源 禀 赋 关 系 和 人 口 城 市 摄 影 / 乐 施 会 38 39

23 摄 影 / 乐 施 会 地 发 展 工 商 业 由 于 并 非 所 有 地 区 都 具 备 工 业 化 发 展 的 客 构 和 农 业 生 产 结 构 转 型 决 定 了 这 种 小 农 农 场 更 适 合 中 国 转 型 和 农 村 区 域 社 会 发 展, 促 进 小 农 户 更 快 融 入 现 代 社 会 产 业 的 发 展 不 仅 可 为 农 民 收 入 不 断 增 长 提 供 机 会, 也 是 缩 观 条 件, 绝 大 部 分 农 村 地 区 并 不 能 走 得 通 珠 三 角 和 苏 南 地 区 那 样 的 工 业 化 道 路, 选 择 这 种 农 业 现 代 化 的 发 展 道 路 是 现 实 的 选 择 ; 三 是 区 域 工 商 业 发 展 空 间 十 分 有 限, 只 能 以 实 现 农 业 现 代 化 为 主, 这 类 地 区 以 老 少 偏 远 和 生 态 贫 瘠 地 区 为 代 表 就 农 业 现 代 化 本 身 而 言, 由 于 中 国 不 同 地 区 农 业 现 代 化 发 展 条 件 和 所 处 阶 段 差 异 巨 大, 需 要 理 性 地 因 地 制 宜 采 取 家 庭 农 场 农 民 合 作 社 和 社 会 化 服 务 等 多 种 模 式 推 进 农 业 现 代 化 进 程 的 新 时 代 农 业, 因 为 它 需 要 的 是 频 繁 的 多 种 小 量 的 手 工 劳 动, 不 允 许 简 单 的 规 模 经 济 效 益 同 时, 它 也 更 适 合 于 中 国 高 人 口 压 力 的 现 实 ( 黄 宗 智,2010a) 这 样 的 小 农 农 场 需 要 从 生 产 加 工 到 销 售 的 纵 向 一 体 化, 但 并 不 一 定 要 有 横 向 的 一 体 化, 这 种 小 农 场 与 规 模 加 工 销 售 整 合 主 要 应 通 过 合 作 组 织 来 实 现, 而 不 是 积 极 发 展 农 业 龙 头 企 业 ( 黄 宗 智,2010b) 第 二, 根 据 地 区 和 产 品 特 点, 因 地 制 宜 地 推 进 农 民 合 作 经 济 组 织 的 发 展, 实 现 产 前 产 中 产 后 全 部 环 节 或 部 第 三, 采 取 社 会 化 服 务 的 模 式, 在 不 改 变 农 地 承 包 权 不 增 加 农 户 经 营 规 模 的 基 础 上 可 实 现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的 规 模 化 这 在 农 业 副 业 化 和 劳 动 力 成 本 不 断 上 升 的 背 景 下 无 疑 是 很 多 农 村 地 区 部 分 生 产 环 节 谋 求 规 模 经 济 和 现 代 化 的 重 要 方 案 第 四, 对 于 黑 龙 江 新 疆 和 内 蒙 古 这 些 人 均 耕 地 资 源 非 常 丰 富 的 地 区, 局 部 地 区 发 展 大 规 模 机 械 化 农 场 也 未 尝 不 可, 但 前 提 是 良 性 的 人 口 迁 移 和 土 地 流 转 的 实 现 小 城 乡 收 入 差 距 的 关 键 增 加 非 农 收 入 是 农 民 用 来 应 对 农 业 资 源 匮 乏 和 农 业 收 入 不 稳 定 的 重 要 策 略 农 业 和 非 农 经 济 一 起 增 长 将 给 农 村 贫 困 缓 解 和 农 户 收 入 增 加 提 供 远 远 超 出 农 业 增 长 本 身 能 提 供 的 机 会 (von Braun, 2005) 政 府 应 当 努 力 创 造 条 件 从 农 村 外 部 推 进 三 农 问 题 破 解, 为 小 农 户 发 展 提 供 更 多 发 展 机 会 和 选 择 权 利 为 了 提 高 农 户 收 入, 缩 小 城 乡 收 入 差 距 和 促 进 城 乡 协 调 发 展, 政 府 除 了 需 要 持 续 地 通 过 教 育 培 训 加 强 农 民 适 应 产 业 转 型 和 生 活 转 型 的 能 力 建 设, 改 善 他 们 的 就 业 和 生 计, 还 应 该 第 一, 在 大 多 数 地 区, 小 规 模 资 本 劳 动 双 密 集 化 的 畜 禽 鱼 饲 养 和 菜 果 种 植 的 家 庭 农 场 经 营 模 式 可 能 是 中 国 小 农 发 展 的 现 实 选 择 总 体 上, 中 国 的 食 物 结 分 环 节 的 合 作 经 营, 提 升 小 规 模 分 散 农 户 的 规 模 化 生 产 经 营 水 平 和 组 织 化 程 度, 已 被 大 量 的 国 际 经 验 和 部 分 国 内 经 验 证 明 是 重 要 的 选 择 之 一 农 民 合 作 社 的 发 展 不 仅 有 利 于 小 农 户 融 入 现 代 市 场 经 济, 也 有 助 于 农 村 基 层 治 理 模 式 的 除 了 立 足 于 农 业 和 农 村 自 身 发 展 外, 中 国 小 农 未 来 的 收 入 增 长 和 生 计 改 善 也 必 须 更 多 投 向 劳 动 密 集 型 非 农 产 业 的 发 展 中 从 长 远 看, 在 工 业 化 和 全 球 化 背 景 下, 中 国 农 业 在 国 民 经 济 中 的 相 对 地 位 将 继 续 下 降 劳 动 密 集 型 非 农 建 立 城 乡 一 体 化 发 展 新 机 制, 为 有 意 愿 和 条 件 向 城 市 永 久 移 民 的 农 户 创 造 条 件 这 需 要 在 制 定 关 于 土 地 经 营 政 策 的 同 时, 对 相 应 的 户 籍 政 策 就 业 政 策 都 做 出 改 革 和 调 整 40 41

24 小 农 是 中 国 农 业 生 产 和 农 村 发 展 的 主 体, 国 家 三 农 政 策 制 定 应 充 分 尊 重 小 农 权 利, 并 且 对 弱 势 小 农 给 予 特 别 的 政 策 关 怀 和 支 持 中 国 农 业 和 农 村 正 在 经 历 史 无 前 例 的 深 刻 转 型, 广 大 农 民 正 努 力 尝 试 各 种 方 式 的 农 业 经 营 模 式 创 新 来 实 现 这 一 转 型, 数 以 亿 计 的 小 农 是 推 动 农 业 经 营 模 式 创 新 和 农 村 社 会 转 型 的 真 正 主 体 农 业 和 农 村 政 策 的 制 定 应 充 分 考 虑 小 农, 尤 其 是 弱 势 小 农 的 基 本 利 益 和 基 本 权 利 一 方 面, 国 家 土 地 流 转 政 策 以 及 发 展 多 种 形 式 的 农 业 适 度 规 模 经 营 要 在 自 愿 互 利 不 改 变 土 地 用 途 和 不 破 坏 农 地 生 产 力 的 原 则 下 进 行, 相 关 政 策 优 惠 应 倾 向 于 小 农, 切 实 保 护 弱 势 小 农 在 农 业 经 营 体 系 改 革 中 的 利 益 另 一 方 面, 要 特 别 加 强 对 工 商 企 业 等 外 部 资 本 租 赁 农 户 土 地 交 易 程 序 以 及 交 易 手 续 规 范 性 的 监 管, 保 障 农 户 特 别 是 贫 困 农 户 长 期 经 济 利 益 提 升 农 户 组 织 化 水 平, 增 强 农 户 应 对 外 部 冲 击 的 能 力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作 为 现 代 市 场 发 展 中 农 户 经 营 的 创 新 型 组 织, 具 有 节 约 交 易 成 本 稳 定 销 售 渠 道 提 升 农 户 谈 判 地 位 降 低 信 息 不 对 称 等 制 度 优 势 和 功 能, 在 农 业 和 农 村 发 展 过 程 中 发 挥 着 重 要 作 用 鼓 励 小 农 户 通 过 合 作 社 等 方 式 联 合 起 来, 在 维 持 家 庭 经 营 基 础 地 位 的 前 提 下, 实 现 农 业 生 产 经 营 规 模 扩 大, 积 极 提 升 劳 动 生 产 率 和 农 业 收 入 建 议 政 府 和 社 会 各 方 力 量 完 善 策 略 和 支 持 手 段, 继 续 加 强 对 农 民 合 作 社 发 展 的 支 持 第 一, 建 议 政 府 调 整 合 作 社 支 持 策 略 和 政 策 更 多 关 注 创 造 良 好 的 发 展 环 境, 在 充 分 考 虑 农 户 需 求 和 组 织 化 发 展 必 要 条 件 的 基 础 上, 创 造 环 境 提 升 组 织 成 立 条 件, 采 取 适 度 支 持 政 策, 因 地 制 宜 循 序 渐 进 地 提 高 中 国 农 户 的 组 织 化 水 平, 防 止 重 数 量 轻 质 量 地 发 展 合 作 社 摄 影 / 乐 施 会 4.2 政 策 倡 导 与 行 动 计 划 在 中 国 已 延 续 了 数 千 年 的 小 农 经 济 有 其 深 厚 的 社 会 文 化 背 景, 为 中 华 文 明 奠 定 了 丰 实 的 物 质 和 文 化 基 础 1949 年 新 中 国 成 立 以 来, 小 农 经 济 和 农 村 社 会 一 直 充 当 着 中 国 发 展 工 业 推 动 改 革 的 稳 定 器 和 蓄 水 池 经 过 30 多 年 的 改 革 开 放, 中 国 已 经 由 一 个 经 济 极 不 发 达 国 家 成 长 为 一 个 中 等 收 入 国 家, 正 处 于 经 济 社 会 和 政 治 深 刻 转 型 的 时 期 小 农 正 难 以 避 免 地 被 卷 入 中 国 转 型 的 洪 流 之 中, 并 且 随 着 市 场 化 全 球 化 和 城 镇 化 的 全 面 推 进, 小 农 和 农 村 社 会 被 动 地 成 为 中 国 经 济 社 会 和 政 治 转 型 的 核 心 正 因 如 此, 中 国 已 经 无 法 通 过 单 纯 的 农 业 保 护 政 策 来 实 现 对 小 农 的 支 持 和 保 护, 只 有 重 新 定 位 小 农 的 政 治 社 会 和 经 济 才 能 从 根 本 上 解 决 中 国 的 三 农 问 题 摄 影 / 乐 施 会 42 43

25 通 过 各 种 途 径 提 高 农 户 抗 风 险 能 力, 降 低 农 户 脆 弱 性 在 面 对 市 场 化 城 镇 化 全 球 化 过 程 中, 中 国 的 小 农 户 具 有 高 度 脆 弱 性, 需 要 国 家 和 社 会 各 界 通 过 多 种 政 策 措 施 和 途 径 提 高 农 户 的 抗 风 险 能 力 和 韧 性 首 先, 要 进 一 步 完 善 农 村 社 会 保 障 体 系, 加 强 对 小 农 户 生 计 的 保 障 和 支 持, 建 立 农 民 应 对 风 险 的 兜 底 网 建 立 和 完 善 针 对 贫 困 人 口 尤 其 是 贫 困 农 民 及 其 他 弱 势 群 体 的 社 会 保 障 体 系, 这 是 帮 助 农 户 承 担 转 型 风 险, 弱 势 人 群 承 担 就 业 和 收 入 波 动 风 险 的 制 度 保 障 其 次, 完 善 市 场 建 设, 规 范 市 场 监 控, 加 强 对 农 户 的 市 场 信 息 服 务, 构 建 和 完 善 保 障 体 系, 提 升 农 户 风 险 防 范 能 力, 减 弱 风 险 冲 击 建 议 从 反 市 场 垄 断 增 强 市 场 透 明 度 提 升 小 农 组 织 化 水 平 和 倡 导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等 多 方 面 提 升 小 农 在 产 业 链 利 益 中 分 享 能 力 和 水 平, 增 加 农 业 收 入 政 府 应 努 力 完 善 市 场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加 强 市 场 产 品 需 求 和 价 格 信 息 服 务, 推 进 市 场 反 垄 断 的 研 究 立 法 和 管 理 关 注 农 转 化 应 用, 鼓 励 农 户 积 极 采 取 农 业 新 技 术 增 产 增 收 和 减 贫 其 次, 通 过 小 额 信 贷 等 方 式 多 渠 道 加 强 对 农 户 生 产 的 信 贷 资 金 支 持 建 议 国 家 通 过 加 强 财 税 金 融 等 制 度 加 大 对 小 额 信 贷 ( 尤 其 是 公 益 性 非 政 府 组 织 小 额 信 贷 ) 的 扶 持, 为 其 可 持 续 发 展 创 造 有 利 环 境 再 次, 通 过 多 种 方 式 引 导 和 促 进 农 户 进 行 农 业 生 产 结 构 调 整, 提 升 农 业 收 入 未 来 农 业 内 部 生 产 结 构 和 产 品 品 质 结 构 的 进 一 步 调 整 将 为 农 民 收 入 的 增 长 做 出 重 大 的 贡 献 政 府 应 在 加 强 市 场 产 品 需 求 和 价 格 信 息 服 务 农 业 生 产 技 术 供 应 制 度 建 设 方 面 给 予 更 多 的 公 共 投 资, 帮 助 农 户 适 应 市 场 结 构 的 改 变, 积 极 调 整 生 产 就 业 结 构 和 要 素 投 入 结 构, 提 升 农 业 收 入 最 后, 国 家 应 增 加 对 农 业 的 基 础 研 究 和 基 础 设 施 的 公 共 投 入, 加 强 农 业 科 研 能 力, 促 进 技 术 进 步, 加 强 农 田 水 利 等 农 业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和 贫 困 地 区 贫 瘠 与 中 低 产 田 改 造 逐 步 建 立 新 型 的 人 口 永 久 迁 移 机 制, 实 现 农 村 流 动 人 口 向 城 市 实 质 性 永 久 性 迁 移 除 上 述 措 施 之 外, 还 应 积 极 建 立 人 口 永 久 迁 移 机 制, 促 进 这 些 人 口 实 质 性 向 城 市 迁 移, 这 是 提 升 中 国 农 户 经 营 规 模, 促 进 中 国 城 乡 协 调 发 展 的 根 本 出 路 首 先, 统 筹 改 革 推 进 户 籍 制 度 与 相 关 教 育 医 疗 就 业 住 房 社 会 保 障 和 财 政 制 度 等 制 度 的 改 革, 破 除 这 些 不 公 平 的 制 度 安 排, 加 强 对 农 村 进 城 务 工 人 员 和 失 地 农 民 的 就 业 和 社 会 保 障 其 次, 在 已 有 体 制 基 础 上 逐 步 推 进 人 口 永 久 迁 移 机 制 的 建 立 总 结 地 方 户 籍 制 度 改 革 试 点 经 验, 通 过 改 革, 有 计 划 逐 渐 有 效 地 降 低 户 籍 制 度 和 一 系 列 限 制 人 口 迁 移 的 制 度 所 造 成 的 负 面 影 响 摄 影 / 刘 源 / 乐 施 会 产 品 市 场 食 品 行 业 以 及 终 端 零 售 业 的 竞 争 结 构, 采 取 反 垄 断 措 施 制 止 国 内 外 大 型 企 业 对 农 产 品 市 场 的 控 制 和 垄 断, 第 二, 政 府 和 社 会 各 方 力 量 共 同 努 力, 帮 助 农 户 提 升 对 组 织 化 的 认 知, 培 育 提 升 农 村 社 会 信 任 水 平, 培 养 农 民 自 我 组 织 和 管 理 能 力, 充 分 发 挥 农 户 自 身 力 量, 完 善 组 织 的 发 起 成 立 方 式, 在 自 愿 自 助 的 基 础 上 促 进 农 户 组 建 农 民 合 作 社 第 三, 政 府 与 社 会 各 方 力 量 合 作, 强 调 小 农 参 与 农 户 控 制, 避 免 拿 到 财 政 扶 持 的 合 作 社 出 现 大 农 吃 小 农, 小 农 无 法 分 享 合 作 社 扶 持 政 策 的 现 象 第 四, 探 索 农 民 合 作 组 织 的 综 合 功 能, 这 不 仅 有 助 于 小 农 应 对 农 业 生 产 中 存 在 的 困 境, 而 且 农 民 合 作 社 功 能 综 合 化 在 促 进 村 庄 治 理 模 式 创 新 与 农 村 公 益 事 业 发 展 等 方 面 能 发 挥 重 要 作 用 第 五, 建 议 国 家 积 极 落 实 税 收 优 惠 政 策, 切 实 解 决 部 分 合 作 社 发 展 过 程 中 的 资 金 问 题 维 护 市 场 的 竞 争 性, 保 护 上 游 农 户 中 小 市 场 中 介 和 下 游 消 费 者 的 利 益 最 后, 加 强 和 完 善 对 留 守 儿 童 和 老 人 的 保 障 措 施 留 守 儿 童 和 老 人 是 社 会 的 弱 势 群 体, 在 现 阶 段 农 村 劳 动 力 永 久 转 移 到 城 市 还 存 在 诸 多 体 制 性 障 碍 的 情 况 下, 完 善 现 行 措 施, 创 新 支 持 措 施, 对 于 保 障 留 守 儿 童 和 老 人 切 身 利 益 尤 为 必 要 促 进 农 户 引 进 现 代 要 素 和 技 术 手 段, 提 升 农 业 生 产 水 平, 增 加 农 民 收 入 农 业 收 入 仍 然 是 农 户 经 济 来 源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应 多 方 式 多 渠 道 增 加 农 户 农 业 收 入 首 先, 需 要 多 方 力 量 共 同 努 力, 协 助 农 户 提 升 农 业 生 产 技 术 水 平 完 善 国 家 公 共 部 门 农 业 企 业 和 社 会 力 量 多 方 参 与 农 业 技 术 扩 散 的 技 术 推 广 体 系, 加 快 农 业 新 技 术 的 摄 影 / 乐 施 会 44 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