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论 前 沿 004 论 语 言 形 式 与 思 想 真 理 的 价 值 创 造 / 蔡 毅 争 鸣 广 场 012 总 要 有 人 牺 牲 自 己 来 成 全 经 典 读 朱 耕 原 先 生 芥 子 园 画 谱 新 传 / 伍 皓 015 从 无 厘 头 到 寓 言 绘 画 : 一 种 新 的

Transcription

1 蔡 毅 论 语 言 形 式 与 思 想 真 理 的 价 值 创 造 P004 当 今 中 国 各 种 没 有 价 值 的 思 想 理 论 观 点 满 天 飞, 众 多 空 洞 玄 虚 华 而 不 实 隔 靴 搔 痒 的 作 品 堆 成 山 从 文 坛 来 说, 很 大 原 因 在 于 一 些 作 家 放 弃 艰 难 的 思 考, 避 开 有 难 度 的 写 作, 陶 醉 于 浅 水 区 的 畅 游 既 不 涉 及 人 性, 又 不 阐 释 历 史, 随 意 写 作 不 负 责 任, 炮 制 出 大 量 没 有 真 理 内 涵 精 神 品 位 低 劣 的 作 品, 造 成 了 当 今 文 坛 表 面 无 比 繁 盛, 内 里 却 空 虚 病 弱 的 矛 盾 现 状 缺 少 思 想, 叙 述 会 浮 于 浅 表, 作 品 会 苍 白 无 力, 这 提 醒 我 们 必 须 警 惕 不 负 责 任 的 写 作 因 为 不 负 责 任 没 有 担 当 的 写 作 是 可 鄙 的 写 作, 思 想 的 泡 沫 会 打 着 思 想 的 旗 号 扼 杀 思 想, 缺 乏 思 想 的 创 作 会 让 文 学 患 上 贫 血 症 软 骨 病 和 侏 儒 症, 毫 无 节 制 的 娱 乐 傻 乐, 更 会 腐 蚀 创 作 的 生 态 环 境, 软 化 作 家 的 身 心, 动 摇 作 家 的 情 志 操 守, 败 坏 文 学 风 气 郑 润 良 批 评 : 与 文 学 同 行, 与 时 代 同 行 P022 作 为 评 论 者, 我 们 要 真 正 进 入 当 代 文 学 现 场, 对 当 代 文 学 创 作 的 发 展 及 时 发 声, 在 作 家 与 读 者 之 间 架 起 一 座 桥 梁, 甄 别 良 莠 梳 理 文 脉, 为 当 代 文 学 的 发 展 贡 献 自 己 的 一 份 力 量 评 论 者 要 意 识 到 评 论 并 非 文 学 作 品 的 单 纯 附 庸 某 种 意 义 上 说, 评 论 作 品 和 文 学 作 品 同 样 参 与 了 当 代 社 会 的 文 化 建 设 评 论 作 品 和 文 学 作 品 一 样, 最 终 都 在 表 达 我 们 对 所 处 世 界 和 时 代 的 看 法 作 为 评 论 家, 他 应 该 对 当 下 的 社 会 精 神 状 况 和 文 化 空 间 的 整 体 状 况 有 清 晰 的 认 识, 他 才 能 判 断 哪 些 文 艺 作 品 是 否 在 当 下 文 化 空 间 中 起 到 有 效 作 用, 推 动 社 会 精 神 状 况 的 良 性 发 展 那 些 以 独 创 性 的 形 式 深 刻 表 现 中 国 经 验 和 中 国 问 题, 能 够 促 进 我 们 对 时 代 与 人 性 的 深 层 理 解 的 作 品 应 该 成 为 我 们 关 注 的 焦 点 蔡 丽 赤 子 的 性 灵 与 行 者 的 心 经 略 述 刘 年 和 他 的 诗 P032 刘 年 为 诗 的 道 路, 确 实 也 是 他 毅 然 放 弃 世 俗 物 利 回 归 本 心, 在 冶 炼 真 淳 阔 大 的 人 格 中 吐 抒 胸 中 自 得 之 情 怀 的 道 路 有 人 而 后 有 诗 而 顾 随 谈 王 维, 说 王 维 之 好 在 于 人 与 大 自 然 合 二 为 一, 诗 有 着 深 透 禅 理 的 静 穆 ; 坏 在 于 有 了 人 的 圆 通 之 后, 心 的 挣 扎 与 生 的 张 扬 就 变 得 淡 弱 读 刘 年 的 诗, 也 能 看 出 他 从 青 春 意 气 之 飞 扬 渐 变 得 温 柔 敦 厚, 诗 躁 厉 减 少, 含 蕴 增 多 的 发 展 过 程 人 格 的 修 养 过 程 牵 引 着 诗 的 转 变 这 也 不 禁 使 人 担 心, 再 过 些 年, 当 刘 年 的 心 逐 渐 开 阔 疏 淡 而 至 于 无 冲 突 挣 扎 时, 他 的 诗 是 否 也 逐 渐 在 浑 化 自 然 中 无 痛 苦 需 要 呐 喊, 无 志 气 需 要 发 抒 黄 玲 德 昂 族 作 家 文 学 概 观 P103 真 正 为 德 昂 族 诗 歌 争 得 荣 耀, 把 德 昂 族 诗 歌 带 上 一 定 高 度 的, 是 艾 傈 木 诺 和 她 的 诗 她 身 上 有 好 几 个 第 一, 第 一 个 德 昂 族 女 诗 人 第 一 个 出 版 诗 集 的 德 昂 族 诗 人, 第 一 个 以 诗 集 获 骏 马 奖 的 德 昂 族 诗 人 她 的 诗 让 德 昂 族 诗 歌 真 正 实 现 了 向 现 代 诗 的 转 变 过 程 虽 然 身 影 单 薄, 后 来 者 寥 寥, 但 以 艾 傈 木 诺 目 前 的 创 作 实 力 来 看, 是 可 以 为 德 昂 族 诗 歌 的 发 展 起 好 引 领 作 用 的

2 理 论 前 沿 004 论 语 言 形 式 与 思 想 真 理 的 价 值 创 造 / 蔡 毅 争 鸣 广 场 012 总 要 有 人 牺 牲 自 己 来 成 全 经 典 读 朱 耕 原 先 生 芥 子 园 画 谱 新 传 / 伍 皓 015 从 无 厘 头 到 寓 言 绘 画 : 一 种 新 的 美 术 思 潮 悄 然 兴 起 / 伍 皓 018 白 蒂 和 她 的 幻 象 画 法 / 伍 皓 作 家 与 作 品 039 沈 从 文 的 乡 下 人 视 角 及 其 审 美 特 点 / 王 竹 鑫 044 漫 谈 童 年 记 忆 与 儿 童 散 文 写 作 / 吴 然 047 铁 骨 丹 心 谱 传 奇 评 读 陈 赓 传 / 程 健 经 典 重 读 051 从 多 余 人 的 视 角 探 讨 二 月 中 的 萧 涧 秋 形 象 / 李 伟 055 重 读 刘 若 愚 的 中 国 之 侠 / 孙 金 燕 青 年 批 评 家 022 批 评 : 与 文 学 同 行, 与 时 代 同 行 / 郑 润 良 023 沉 稳 中 的 锋 芒 我 眼 中 的 评 论 家 郑 润 良 / 战 宇 婷 027 好 的 批 评 要 有 敏 锐 的 时 代 感 / 郑 润 良 周 明 全 新 锐 批 评 032 赤 子 的 性 灵 与 行 者 的 心 经 略 述 刘 年 和 他 的 诗 / 蔡 丽 035 清 除 语 言 积 垢 回 到 具 体 事 物 简 析 云 南 诗 人 实 现 诗 歌 当 代 性 的 两 种 方 式 / 朱 彩 梅 昭 通 文 学 研 究 058 艾 自 由 : 用 工 匠 精 神 写 好 看 评 论 / 尹 宗 义 063 人 文 相 思 的 梦 影 长 诗 千 年 一 吻 的 阅 读 感 受 / 张 绍 九 边 疆 阅 读 065 从 一 条 古 道 深 描 的 文 化 地 图 论 何 永 飞 的 长 诗 茶 马 古 道 记 / 陈 进 武 070 我 的 身 与 心 都 属 于 云 南 黄 立 新 印 象 / 修 晓 林 073 守 望 乡 土 的 心 灵 写 作

3 2016 年 第 八 期 主 管 主 办 编 辑 出 版 总 编 辑 副 总 编 辑 编 辑 部 主 任 编 辑 部 副 主 任 编 辑 编 务 云 南 省 文 学 艺 术 界 联 合 会 云 南 省 作 家 协 会 边 疆 文 学 编 辑 部 潘 灵 杨 林 马 艳 琳 程 健 雷 杰 龙 田 冯 太 胡 耀 池 龙 宗 武 黄 风 凯 边 疆 文 学 文 艺 评 论 编 委 会 浅 谈 梁 刚 散 文 诗 歌 及 小 说 创 作 / 黄 光 平 080 艺 术 灵 性 : 在 歌 咏 与 赞 美 之 间 评 析 周 祖 平 创 作 的 歌 颂 类 诗 歌 / 胥 佑 良 艺 苑 评 谭 083 爱 未 央 荡 气 回 肠 的 爱 国 主 义 盛 宴 / 苏 钰 琁 087 在 风 花 雪 月 中 成 长 的 常 青 树 记 白 剧 艺 术 家 叶 新 涛 的 艺 术 人 生 / 魏 树 生 张 雁 091 剧 本 拼 的 是 毅 力 和 耐 力 聚 焦 王 兴 东 影 视 编 剧 课 / 冯 婕 093 东 南 亚 文 化 中 越 南 美 术 的 流 变 / 王 凯 骐 101 浅 论 程 式 化 表 演 中 的 共 性 与 个 性 / 姚 沛 伶 基 层 观 察 103 德 昂 族 作 家 文 学 概 观 / 黄 玲 简 讯 109 云 南 省 举 办 第 三 届 中 青 年 文 艺 评 论 骨 干 高 级 研 修 班 111 新 媒 体 时 代 文 艺 评 论 的 方 向 与 责 任 研 讨 会 在 昆 举 办 112 新 媒 体 时 代 文 艺 评 论 的 方 向 与 责 任 研 讨 会 发 言 摘 要 顾 问 主 任 副 主 任 成 员 ( 按 姓 氏 笔 画 排 序 ) 装 帧 设 计 国 内 刊 号 国 际 刊 号 邮 发 代 号 国 内 发 行 国 外 发 行 国 外 发 行 代 号 广 告 经 营 许 可 证 本 刊 法 律 顾 问 地 址 邮 政 编 码 电 话 传 真 出 版 日 期 定 价 印 刷 梁 公 卿 郑 明 黄 玲 张 维 明 蔡 雯 邓 辉 冉 隆 中 李 骞 李 春 华 朱 霄 华 陇 栩 杨 林 杨 鹏 宋 家 宏 杨 海 涛 胡 彦 胡 钢 范 稳 周 明 全 胡 性 能 罗 章 斌 钱 勇 温 恺 黑 燕 蔡 毅 段 兆 顺 CN /I ISSN 云 南 省 邮 政 公 司 报 刊 发 行 局 中 国 国 际 图 书 贸 易 总 公 司 M6145 滇 工 商 广 字 第 048 号 杨 清 礼 昆 明 市 翠 湖 北 路 25 号 WYPL873@163.com (0871) (0871) 每 月 15 日 8.00 元 云 南 新 华 印 刷 一 厂

4 4 理 论 前 沿 理 论 前 沿 持 人 语 主 论 语 言 形 式 与 思 想 真 理 的 价 值 创 造 蔡 毅 一 语 言 与 形 式 的 价 值 生 成 语 言 既 是 价 值 的 呈 现 方 式, 也 是 价 值 创 造 和 建 构 的 重 要 形 式 方 法 和 路 径 索 绪 尔 在 普 通 语 言 学 教 程 中 指 出 : 语 言 是 一 个 纯 粹 的 价 值 系 统 他 说 : 思 想 离 开 了 词 的 表 达, 只 是 一 团 没 有 定 形 的 模 糊 不 清 的 浑 然 之 物 哲 学 家 和 语 言 学 家 常 一 致 认 为, 没 有 符 号 的 帮 助, 我 们 就 没 法 清 楚 地 坚 定 地 区 分 两 个 观 念 思 想 本 身 好 像 一 团 星 云, 其 中 没 有 必 然 划 定 的 界 限 预 先 确 定 的 观 念 是 没 有 的 在 语 言 出 现 之 前, 一 切 都 是 模 糊 不 清 的 [1] 因 此, 一 切 的 构 思 想 象 形 象 思 想 和 情 感 最 终 都 得 依 靠 语 言 文 字 来 出 场 亮 相 显 影 定 形 没 有 语 言, 一 切 都 是 恍 惚 混 沌, 无 从 捉 摸 把 握 的 语 言 是 思 想 呈 现 的 基 本 工 具, 又 是 文 学 存 在 的 本 体 语 言 的 价 值 是 在 使 用 活 动 过 程 之 中 得 到 体 现 的 索 绪 尔 曾 形 象 地 把 语 言 的 状 态 和 下 棋 的 状 态 联 系 起 来, 他 认 为 : 下 棋 的 状 态 与 语 言 的 状 态 相 当 棋 子 的 各 自 价 值 是 由 它 们 在 棋 盘 上 的 位 置 所 决 定 的, 同 样, 在 语 言 里, 每 项 要 素 都 由 于 它 同 其 他 各 项 要 素 对 立 才 能 有 它 的 价 值 [2] 这 表 明, 每 一 棋 子 ( 每 一 字 词 ) 的 价 值, 不 光 取 决 于 它 本 身 是 什 么, 是 兵 是 帅, 是 车 是 炮 ( 是 名 词 动 词, 或 是 形 容 词 副 词 ) 还 取 决 于 它 在 棋 盘 中 ( 作 品 文 本 或 语 境 中 ) 的 位 置, 它 在 运 动 中 发 挥 的 实 际 作 用 这 就 凸 显 了 语 言 价 值 的 核 心 命 题 : 语 言 是 形 式 而 不 是 实 质 语 言 的 价 值 必 须 在 语 言 系 统 中 才 能 体 现, 并 在 特 定 的 原 则 支 配 下 起 作 用 因 为 语 言 价 值 是 受 语 用 原 则 支 配 的

5 论语言 形式与思想 真理的价值创造 5 一切文学作品皆是用语言文字组合而成 语言文 文章之妙 在于 写情则沁人心脾 写景则在人耳目 字的运用 直接体现着作家的思想 情感和经验 显 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 美国作家庞德说 陈述的 现着作家的见识 心性与技能 杜甫说 文章千古 准确性是写作的唯一道德 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提 事 得失寸心知 语言的使用 千奇百怪千变万化 出过 要 精准 形式设计和语词表达精准 俄 或将人们带入一个刀光剑影 生离死别的纷争世界 国作家巴别尔说 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放在恰当位置 一个一地鸡毛 繁琐杂乱的世俗生活 或将人们引向 上的句号更能打动你的心 斯蒂芬 金说 好的 一个陌生幽雅的领地 一个美妙圣洁的艺术境界 表达关键始于所见清晰 终于落笔明晰 意象清新 诗人李瑛在 我的文字 词语和诗篇 诗中说 词汇简单 中国作家汪曾祺则特别强调 创作须使 母语凝成的文字 它们手挽手结成词语 / 而词语能织 用准确加生动的语言 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 成诗篇 / 比丝绸更美丽 / 我的文字不睡在字典里 / 词 白 一听就记住 语言的唯一标准 是准确 这些 也不睡在词典里 / 它们就生活在我身边 / 在我手指间 是出自他们创作实践的经验之谈 是经过检验的 真 / 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 它们会哭会笑 有情有爱 理 含金量很高 深刻地阐明了语言关系到艺术表 / 一个个大睁着眼 望着我 / 我用思想情感哺育它们 现力以及表达效果 可以确立为创作中运用语言创造 / 用汗 泪和血浸泡它们 / 它们便和我的心跳共振 / 价值的一些必要原则 跳动 闪烁 飞翔或燃烧 / 最理解我心头欢乐和痛苦 在 自报家门 中 汪曾祺又谈到 作品的语 的 / 就是它们 / 最了解我灵魂秘密的 / 就是它们 / 这 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养 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 [3] 些可爱的值得骄傲的 / 文字 词语和诗篇 他指出 个句子 而在句与句之间的关系 包世臣论王羲之字 语言文字不是干巴巴无生命的抽象概念 而是会哭会 看来参差不齐 但如老翁携带幼孙 顾盼有情 痛痒 笑 有情有意的灵动之物 它们能和作家的心跳共振 相关 好的语言正当如此 语言像树 树干内部液汁 能解析人类灵魂的秘密 扩张延长人类的精神世界 流转 一枝摇 百枝摇 语言像水 是不能切割的 能使人类生命变得极其丰满和富有 一篇作品的语言 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5] 这是对语 萨特则认为 语词高于一切 他说当人看见一棵 言功用深刻的认识 它提醒人们要全面认识语言的特 梧桐树时 其实是在等待着关于这棵梧桐树的形容词 性与微妙之处 只有这个形容词 有关对于梧桐的表达 才使这种凝 语言是人类文明最佳的创造 也是人类智慧最丰 视具有了意义 因此 人的一切生活经历都凝聚在对 富的体现 语言拥有令人身心震荡的力量 它如此精 说出的存在 即对语词的审察之中 他要把一切转 微 如此美妙 能无孔不入地穿透人的感知 把一个 化为语言 言辞的雄心压倒一切 他将写作当作某种 个彼此孤立的人联结起来 使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人 拯救 的手段 从写作的行为中获得存在的意义 能心灵共鸣声息相通 语言又是如此地难以把握 它 他还强调 写作即存在 其意一是强调他的存在 由于被千百万个人无数次使用 由于受语法规则 文 只是为了写作 我在写作中诞生 若不写作 他 化成规制约已被使用得非常滥俗而了无新意 如何使 就什么也不是 其二是说他把语言看成世界 存在 它重新焕发生机 就是每一个写作者必须攻克的难题 就是对语言的无数规律运用自如 就是能够命名 写 孙犁曾说 从事写作的人 应当像追求真理一 作 就是把新的生灵刻画在语言里 或者按我始终不 样去追求语言 应当把语言大量贮积起来 应当经常 渝的幻觉 把活生生的东西禁锢在字里行间 如果我 把你的语言放在纸上 放在你的心里 用纸的砧 心 巧妙地搭配词语 事物就落入符号的网里 我便掌握 的锤来锤炼它们 [6] 读他的作品 能感觉到语言在 住事物 [4] 他表示 我只爱词语 用语句在蓝字 千锤百炼之后所呈现出来的清新润泽 熠熠神采和动 织成的天幕下树立起教堂 为千秋万代而建筑 文 人力量 语言对于一个作家的意义 是极为重要怎么 章是永不腐朽的实体 他对语言的功用 语言创造 形容都不过分的 在某种程度上 语言不仅仅是形式 价值可谓认知深 爱之切 少有人能及 也是内容 是思想 语言就是文学的本体 语言的运 描述和解释是语言的两个基本功能 王国维认为 用状态就是价值的呈现状态 语言的使用状态直接体 2016 年第 8 期

6 6 理 论 前 沿 现 着 作 家 对 自 身 文 化 的 领 悟 热 爱 和 尊 重 余 光 中 先 生 曾 想 通 过 试 验, 在 汉 语 的 风 火 炉 中, 炼 出 一 颗 丹 来 他 尝 试 把 中 国 文 字 压 缩 捶 扁 拉 长 磨 利 把 它 拆 开 又 并 拢, 折 来 叠 去, 为 了 试 验 它 的 速 度 密 度 和 弹 性 我 的 理 想 是 让 中 国 的 文 字, 在 变 化 各 殊 的 句 法 中, 交 响 成 一 个 大 乐 队, 而 作 家 的 笔 应 该 一 挥 百 应, 如 交 响 乐 的 指 挥 杖 [7] 他 在 用 字 遣 词 和 造 句 时 展 开 多 种 试 验, 力 图 将 感 性 与 知 性 统 一 文 言 与 白 话 互 补 汉 语 与 西 语 融 合 幽 默 与 庄 重 并 存, 目 的 是 让 语 言 文 字 摆 脱 平 庸, 绽 放 光 彩 写 得 出 来, 写 得 长 是 本 事, 写 得 短 也 是 本 事 张 承 志 就 曾 将 其 长 篇 小 说 金 牧 场 压 缩 成 金 草 地, 大 删 大 砍, 锤 炼 文 字, 放 弃 三 十 万 字 造 作 的 辽 阔 牧 场, 为 自 己 保 留 一 小 片 心 灵 的 草 地, 像 这 样 严 格 要 求 创 作, 敢 于 挑 战 难 度 的 作 家 令 人 敬 佩, 目 的 是 要 用 简 洁 鲜 活 的 文 字 引 领 人 们 的 智 慧 青 年 诗 人 杨 康 谈 自 己 的 创 作 说 : 忍 着 痛 把 一 首 诗 从 电 脑 里 删 除 / 就 像 一 个 农 民 忍 着 痛 / 把 一 颗 长 势 不 好 的 谷 物 从 地 里 / 拔 出, 道 理 都 是 一 样 的 / 一 片 农 田, 只 允 许 生 长 出 / 最 饱 满 的 谷 物 // 推 翻 自 己 也 需 要 一 些 勇 气 / 我 们 把 口 中 说 出 的 各 种 轻 浮 的 语 言 / 加 以 修 正 / 把 曾 经 竖 立 的 哲 学 一 一 销 毁 / 只 有 不 断 地 推 翻 自 己 / 我 们 才 可 以 获 得 更 加 持 久 的 生 命 [8] 这 种 感 受 和 想 法 是 很 好 的, 因 为 严 格 的 筛 选 删 除, 对 字 词 语 句 的 反 复 修 改 与 斟 酌, 能 提 高 作 品 的 质 量, 让 特 点 更 突 出 因 此, 不 光 是 写 在 创 造 价 值, 删 减 也 在 创 造 价 值 每 一 有 助 于 提 高 作 品 质 量 的 行 为 都 是 创 造 价 值, 值 得 肯 定 的 行 为 即 使 写 不 出 文 学 精 品 / 也 绝 不 留 下 语 言 垃 圾 ; / 在 人 心 种 植 蕙 兰 芳 草,/ 在 大 地 铲 除 荨 麻 蒺 藜 / 每 一 个 字 用 目 光 洗 涤,/ 每 一 个 词 用 心 灵 检 疫 / 日 月 行 天, 江 河 行 地,/ 正 视 人 生 每 一 个 主 题! [9] 刘 章 先 生 的 座 右 铭, 代 表 了 广 大 作 家 的 追 求 心 声, 对 每 一 个 字 词 都 用 目 光 洗 涤 心 灵 检 疫, 就 是 锤 炼 语 言 创 造 价 值 的 一 种 精 湛 方 式 语 言 之 难, 一 是 难 在 如 何 巧 妙 地 遣 词 造 句, 如 何 精 准 使 用 每 一 个 字 词, 让 笔 下 生 花 ; 二 是 如 何 避 开 俗 套 熟 语, 写 出 非 同 凡 响 的 作 品 来 精 准, 需 要 书 写 的 每 一 个 行 为 每 一 个 语 词 都 要 符 合 常 识 与 规 律, 写 准 确 每 一 形 象 每 一 个 情 景 程 序 与 数 据, 每 一 个 字 和 每 一 标 点 都 不 能 马 虎 避 俗 熟, 则 是 太 熟 悉 太 常 用 的 语 词 最 好 不 用 或 少 用, 口 水 话 口 语 化 或 滥 俗 的 东 西 不 能 用, 摆 脱 陈 词 滥 调, 力 求 新 奇 自 创, 剥 去 几 层 方 下 笔, 才 能 便 语 言 清 新 活 泼 诗 人 龙 彼 德 说 他 的 语 言 策 略 是 : 克 服 惰 性, 增 强 活 性 ; 提 炼 有 言, 开 掘 无 言 ; 破 坏 旧 序, 创 造 新 序 [10] 这 几 条 无 论 是 对 自 己, 对 他 个 人, 或 是 上 升 为 创 作 时 普 遍 应 遵 循 的 追 求 原 则, 都 是 颇 有 见 地, 值 得 重 视 的 言 人 之 所 言, 人 人 都 会 而 言 人 之 欲 言, 言 人 之 不 能 言 不 敢 言, 不 会 言 那 就 很 难, 就 非 常 有 价 值 满 族 青 年 诗 人 娜 夜 认 为 : 一 个 作 家 的 意 义 就 在 于 他 提 供 了 某 种 语 言 语 言 是 表 达 者 的 精 神 气 象 和 精 神 质 量 但 习 惯 是 需 要 警 惕 的 [11] 她 显 然 已 充 分 认 识 到 语 言 不 仅 是 作 品 的 血 肉, 也 是 作 品 的 艺 术 风 格 语 言 不 只 是 概 念 与 观 念 的 载 体, 同 时 还 触 动 感 觉 直 觉 和 情 感, 这 也 是 符 号 和 信 息 无 法 取 代 活 人 言 语 的 缘 故 向 语 言 注 入 生 命 的 气 息, 将 语 言 的 锤 炼 与 生 命 的 磨 难 糅 合 在 一 起, 用 高 超 的 现 代 技 巧 增 添 语 言 的 力 度, 为 作 品 带 来 新 的 审 美 冲 击 语 言 只 有 与 生 命 结 合 在 一 起, 才 能 给 读 者 的 心 灵 造 成 一 定 的 冲 击 力 所 以 创 造 具 有 鲜 明 个 性 的 陌 生 化 的 语 言, 寻 找 到 属 于 自 己 的 最 好 的 句 子 ( 陈 忠 实 语 ), 力 求 用 文 字 显 示 自 我 个 性 气 味 情 趣, 留 下 自 己 的 痕 迹, 力 求 优 美 而 智 慧 地 书 写, 就 能 充 分 展 现 文 字 的 价 值 和 创 造 的 价 值 要 想 写 出 与 众 不 同 的 作 品, 就 得 使 用 与 众 不 同 的 语 言, 包 括 自 创 自 造 新 词, 重 新 组 合 语 词 与 表 述 方 式, 这 是 一 种 情 况 还 有 一 种 情 况 是 依 然 用 的 是 普 普 通 通 的 文 字 语 词, 中 规 中 矩, 但 字 字 含 情, 时 时 蕴 奇, 写 出 了 情 调 意 趣 完 全 不 同 感 人 肺 腑 的 作 品, 最 终 使 文 字 具 有 融 化 情 感 撼 动 心 灵 的 魔 力 这 靠 的 全 是 自 家 的 能 耐 与 修 炼, 妙 处 难 以 君 说 为 达 这 一 目 的, 有 的 作 家 几 乎 不 用 形 容 词, 也 不 用 定 语 从 句, 目 的 是 让 句 子 变 得 简 洁 有 力 还 有 是 追 求 口 语 化, 平 常 怎 么 说 话 就 怎 么 写, 不 加 修 饰, 为 的 是 尽 量 言 简 意 赅 地 表 达 想 说 的 意 思, 力 求 用 简 单 直 接 的 叙 事 方 式 达 到 最 佳 效 果 当 然 也 有 的 作 家 恰 恰 相 反, 他 们 纵 才 使 气, 尽 情 铺 张, 该 写 的 写 得 痛 快 淋 漓 充 盈 饱 满, 不 该 写 的 半 字 没 有, 挖 空 心 思 或 变 魔 术 地 使 用 语 词, 让 其 焕 发 出 艳 丽 夺 目 的 光 彩, 所 谓 戏 法 人 人 会 变, 各 有 巧 妙 不 同 说 的 就 是 这 种 情 形

7 论语言 形式与思想 真理的价值创造 7 价值创造既是在字词语言的选择 组合与搭配中 产生 也在语境 语义等形式系统中生成 语言是造 就形式 成就文体的材料 使用语言是创作小说 诗歌 便会因形式而变新 显然就超出了迟子建的看法 更 接近于近年来文学界对形式的重视与强调 可以肯定的是 任何文学价值 包括审美的创造 还是创作散文随笔 既看内容 又看追求 迟子建就 都得使用语言文字去完成 语言怎样组织 如何使用 说过 我总是在为每一部作品量身打造最适合 最恰 就显得极为重要 语言的不同组合不同运用会使内容 当的形式 像 白雪乌鸦 就找到进入那场鼠疫的点 材料具有不同的意味 焕发出不同光彩 就像一堆泥 用了片段叙述的形式 伪满洲国 涉及的是 14 年 巴在雕塑家的手中 它或被捏为一只鸡 一只鹰 一 历史 我用的是编年体 这个体例的好处是可以锤炼 块顽石 或被创造成一个维纳斯 就是泥巴被雕塑家 内容 比较容易把故事展开 其实作家都在寻找故事 赋予形式的过程 实施创造的过程 材料就是那堆泥 的最佳表达方式 就像一条河在不断向前流动中 自 巴 人人使用的语言 创造者如何按自己的心愿改 然形成河道的风貌 题材还是重要的 一些形式感特 变事物原先的组织结构 对其进行创造性的重新组织 别强的作品 很容易走向空洞 酿出美酒再造瓶子是 使之成为一个艺术品 一个有意义有生命之物 完全 对的 而造好了瓶子生硬地去勾兑一种酒 却是寡淡 取决于艺术家的心思 欲念 情感以及技术手段等 [12] 无味的 她这段话一是说出每个创作者都会为自 己的作品寻求最好的形式 以奉献世人 二是强调酿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形式 它就成为与内容合为一体的 东西 可以使旧内容变新 也可以使新内容变旧 出美酒再造瓶子 因为瓶子 形式 不过是个容器 在我看来 重要的不是用力去分辨形式与内容孰 有了美酒便不愁没瓶子装 反过来 若无美酒 再怎 轻孰重 而是要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将二者相契合 么好的瓶子 装些勾兑酒 依然是寡淡不值钱 相激发 使之相互为用 相互支撑 熔为一体 真正 采用什么形式 不是为了约束思想 而是为了更 好地舒展内容 表达思想 因此 在形式的探索中追 求思想内容的合理延展 最佳表现 就是作家的任务 杰出的艺术品是浑然一体的 根本就分不出哪是形式 哪是内容 它们是严密的整体 是不可分割的生命 形式来自创作实践 又影响创作实践 它是直觉 他当然要追求为自己思想的量体裁衣 为内容无拘无 思想 情感的一种提纯或凝铸 是抽象概括出来的一 束的自由表达 力求让人一看见其作品的形式 就能 种外化方式 也是能长久引发人们共同美感的一个重 够感受到一种强劲的冲击力 要因素 它一旦生成 就比较稳定 较少受时代 地 作家阿来也主张 小说的新 取决于写作者的 域和阶级的直接影响 容易给大众带来大致相同的审 寻找 寻找到一个好形式 这个形式不是种种现代派 美愉悦 比如诗歌中的五言 七言 律诗绝句 韵律 文学涌现后的那种意义上的新 但对写作本人来说 节奏等一类形式 虽历经数千年的时代风云变幻 至 这种形式是他从未尝试过的 但是一旦成功 就使他 今仍顽强地存活在我们周围 为许多诗词爱好者传唱 有了一个方便法门来处理与呈现内容 从寻常的意义 学习 摹写吟诵 [14] 上讲 这种内容可能是新的 也可能是旧的 但当他 文学艺术所具有的生命形式能动性和不断成长 寻找到了自己最恰切的方式 这些内容便会因形式而 性 与生生不息的过程中的存在互为依存 格式塔心 变新 也就是说 小说的形式 它的结构 它的语言 理学认为 审美者有 趋完形 的心理定势 不完全 方式 甚至写作者行文时的情感温度 都几乎会自动 的形式呈现在眼前会引起人们一种追求完美的审美趋 地取舍与剪裁 都会几乎自动寻找内容中旧里的新与 动 于是 作品形式的空白残缺处就会激发人们想象 新里的旧 这等于给了作者自己和以后的读者一个主 和联想 推动作家进行顽强不懈的补充 添加和再创 [13] 观的取景器 他对形式的看法与迟子建有相似之 造 一方面形式在大师文豪的手里成为了伸缩自如的 处 因为不论是把形式视为 酒瓶 容器 还 容器 能合理地将所有的思想容纳其中 一方面形式 是 一个方便法门 取景器 都是一种工具 它 的探索在不断推进 演化 日趋成熟 最终促使各种 们肯定都是为内容服务的 谁都知道 内容为王嘛 形式在他们笔下发挥最大的效用 完成艺术的蜕变 不过他说到一旦有了 自己最恰切的方式 这些内容 这些都启示我们 无论何种形式 当它最富表达力地 2016 年第 8 期

8 8 理 论 前 沿 表 现 出 内 在 内 容 的 时 候, 才 是 恰 当 适 合, 有 价 值 和 值 得 赞 赏 的 形 式 与 功 用 是 连 在 一 起 的, 但 不 少 人 由 于 迷 恋 形 式 而 忽 视 内 容, 以 为 只 要 有 了 好 形 式, 就 能 一 鸣 惊 人, 结 果 却 恰 恰 相 反, 当 形 式 大 于 内 容, 或 者 是 压 抑 内 容 时, 受 伤 害 的 是 文 学 艺 术 的 整 体 海 外 作 家 木 心 在 即 兴 判 断 一 文 中 曾 批 评 此 类 弊 端 说 : 为 了 显 示 形, 故 意 无 视 质, 消 退 质, 以 立 新 奇 20 世 纪 末 的 艺 术 大 抵 是 这 样 偏 巧 这 一 时 期 的 艺 术 家 本 身 先 天 性 乏 质, 也 就 少 有 求 质 的 愿 望, 于 是 纷 纷 顺 势 投 入 求 形 的 潮 流 中 20 世 纪 至 此 已 凋 零 为 了 求 形 而 损 质, 将 形 式 高 置 于 内 容 之 上, 我 们 永 远 也 不 能 蹈 袭 这 类 覆 辙 二 思 想 与 真 理 的 价 值 创 造 艺 术 是 照 亮 心 灵 的 东 西, 能 照 亮 心 灵 的 有 思 想 信 念 信 仰 智 慧 和 真 理 库 切 说 过 种 种 知 识 积 累, 最 后 是 帮 助 作 家 捕 捉 到 穿 透 肉 体 的 天 堂 的 光 辉 简 单 说, 思 想 与 真 理 就 是 穿 透 肉 体, 照 亮 心 灵 的 光 对 于 文 学 来 说, 思 想 是 最 重 要 的 好 的 文 学 必 须 包 含 深 刻 的 思 想 如 无 思 想, 再 好 的 文 字 也 是 苍 白 的, 再 生 动 的 形 象 也 是 浅 薄 的 不 妨 说, 文 学 中 有 无 思 想 之 内 涵, 创 作 中 有 无 思 想 闪 光, 是 衡 量 文 学 创 作 成 败 高 下 之 价 值 依 据 因 为 人 是 会 思 想 的 动 物, 而 创 作, 则 是 思 想 在 文 学 领 域 最 精 彩 的 舞 蹈 与 展 示, 最 奇 妙 的 演 化 与 创 造 毕 竟, 思 想 之 舞, 思 想 创 造, 乃 人 生 之 最 高 境 界 对 于 作 家 来 说, 文 学 创 作 是 讲 一 个 故 事, 做 一 件 技 术 活, 完 成 某 种 文 字 铺 陈, 还 是 要 进 行 一 种 人 性 心 灵 生 活 与 存 在 的 感 知 与 试 验 勘 察 与 探 险, 那 是 有 根 本 区 别 的 前 者 面 对 的 只 是 人 物 事 件 和 对 象, 后 者 面 对 的 还 有 心 灵 诗 意 秩 序 神 性 规 律 等 前 者 只 是 一 个 技 工, 一 个 叙 述 者, 一 个 讲 故 事 的 人, 后 者 则 可 能 是 一 个 发 现 者 思 想 者 和 创 造 者 狄 金 森 说 : 这 是 诗 人, 就 是 他 / 从 平 凡 的 词 意 中 / 提 炼 神 奇 的 思 想 / 从 门 边 寻 常 落 英 / 提 炼 精 纯 的 / 玫 瑰 油 上 品 这 既 是 针 对 诗 人 提 出 的 特 殊 要 求, 也 可 以 视 为 是 对 所 有 作 家 创 造 者 提 出 的 普 遍 要 求 任 何 作 家 或 诗 人, 统 统 都 应 把 追 求 思 想 的 新 颖 性 探 索 性 深 刻 性 普 遍 性 穿 透 性 真 理 性 作 为 自 己 的 天 职 和 努 力 的 目 标 创 作 需 要 的 不 是 书 本 上 知 识 里 和 学 术 中 那 种 已 经 凝 固 的 思 想, 也 不 是 被 前 人 描 述 理 论 话 语 折 旧 了 的 东 西 创 作 需 要 的 是 来 自 对 生 活 生 命 的 体 验 和 对 宇 宙 人 生 万 象 的 思 索 顿 悟, 是 融 汇 着 生 活 直 观 个 人 感 受 独 特 体 验 这 些 第 一 手 东 西 的 感 受, 是 真 实 的 活 动 着 也 变 化 着 的 思 想 和 思 维 这 活 生 生 的 思 想 能 够 唤 醒 感 知, 深 化 体 验 与 促 进 思 索, 帮 助 读 者 更 真 实 地 切 入 我 们 创 造 的 对 象 世 界 中 去 揭 示 生 活 真 相, 表 达 真 实 思 想, 视 角 途 径 方 法 很 多, 可 以 贴 近 平 视, 也 可 以 仰 视 俯 瞰, 可 以 聚 集 微 缩 或 放 大, 也 可 以 像 医 学 那 样 借 助 不 同 机 器, 进 行 胸 透 B 超 CT 扫 瞄, 或 望 闻 问 切 等 多 种 诊 断 目 的 皆 是 探 求 生 活 真 谛, 表 述 新 鲜 感 受, 揭 示 人 性 真 伪, 刷 新 人 类 感 知 与 体 验 的 纪 录 每 创 造 或 阐 述 了 一 种 思 想 都 是 富 有 价 值 的 事, 尤 其 是 那 些 尚 未 有 人 思 考 过 讲 述 过, 尚 未 有 人 涉 足 或 能 够 解 决 的 思 想 问 题 这 就 需 要 作 家 有 敢 于 攻 坚 克 难 的 勇 气, 有 关 注 世 界 社 会 人 生 等 大 问 题 的 大 眼 界 与 大 胸 怀, 不 屈 不 挠 地 进 行 重 大 而 艰 难 的 思 考 比 如 有 的 作 家 关 注 描 写 的 多 是 些 鸡 毛 蒜 皮 杯 水 风 波 的 小 事, 抒 发 的 是 些 个 人 狭 小 生 活 圈 子 里 的 小 痛 痒 小 恩 怨 小 哀 伤 小 愤 懑 小 感 触 小 奸 小 坏, 那 样 的 东 西 当 然 也 可 写, 但 价 值 意 义 自 然 也 是 非 常 有 限 或 渺 小 的 反 过 来, 另 一 些 作 家 视 野 雄 阔, 胸 怀 远 大, 他 们 专 注 于 人 生 和 社 会 历 史 的 一 些 重 大 问 题, 不 计 代 价 地 探 索 时 代 社 会 提 出 的 重 大 问 题 人 生 面 临 的 多 重 困 境 两 难 选 择 以 及 无 奈 无 法 无 力 等 多 种 难 题, 那 样 的 写 作 难 度 大, 甚 至 面 临 许 多 风 险, 但 它 的 价 值 和 意 义 自 然 也 就 大 得 多, 高 得 多 与 多 得 多 历 史 上 最 好 的 文 学 作 品, 无 不 是 面 对 生 与 死 爱 与 恨 忏 悔 与 救 赎 文 明 与 愚 昧 战 争 与 和 平 时 代 与 个 人 等 重 大 问 题, 进 行 了 艰 苦 的 探 究 思 索 设 计 猜 测 与 解 答, 当 然 也 包 括 对 传 统 文 化 知 识 陈 规 道 德 标 准 精 神 方 向 进 行 不 倦 的 追 诘 对 抗 和 反 思, 这 才 使 得 作 品 饱 含 了 思 想 的 能 量, 放 射 出 灿 烂 的 光 华, 进 而 感 染

9 论语言 形式与思想 真理的价值创造 9 人 打动人和震撼 征服了广大读者 思与诗 思与 文 那是有着最内在的纠缠 最深刻的联系 最亲密 的关系的亲家 永远也不能忽略的 目标 引导人们走向光明 幸福的康庄大道 强调思想的重要 不是为思想而思想 而是想用 思想指导作家冷静地观察时代社会 体察世事人情 在我看来 文学创作的多种价值追求中 最高层 洞察其中的光亮和弊病 以积极的态度去表现这些内 面的追求是探寻真理 追求真理 捍卫和弘扬真理 容 力争形成一种锐利的思想 能驱散雾霾 解除人 爱因斯坦早就说过 我们的义务就在于不知疲倦地 们的困惑 引领时代的走向 解释真理 要让人类懂得与他们生死攸关的事情 文学所承载的表述思想 阐释真理的责任 不是 他是一个自然科学家 尚且为坚持和解释真理不知疲 喊几句口号 讲几个概念 作一番说教 而是包含在 倦 奔走不懈 以探索人类灵魂为己任的作家 艺术 生气饱满的形象塑造中 渗透在精彩感人的故事中 家又怎能置真理于不顾呢 直接感受着人类忧患的作 体现在错综复杂 矛盾冲突 激烈斗争的情境中 没 家理应更敏感更深刻地体悟到世界的动荡不安 生命 有各种问题的矛盾冲突与争斗 没有思想的光彩 何 的悲剧命运 为探求和揭示能为人类带来福祉的真理 来作品哲思与理想的幻化升腾 何来作品之价值的耀 而不懈努力 托尔斯泰临终之前告诉他的大儿子说 眼灿烂 创作就要通过敏感 丰富而活跃的个体心灵 谢廖沙 我爱真理 十分地爱真理 这是他留给 在一念之间抓住真理和正义 来实现自身的公共 世界最后的话 陀思妥耶夫斯基同样在即将告别人世 性价值 杰出的作品能用形象 事物呈现生活本身全 时 让妻子把福音书拿来 读给他听 约翰拦住他 部的复杂性 多义性 丰富性 帮助读者热爱生命 说 我需要你的祝福 你会经常到我这里来吗 但耶 拥抱生活 稣回答说 不要拦我 因为我们必须去实现伟大的真 澳门诗人姚风的 白夜 这样写道 我的心中 理 为了追求真理 苏格拉底说 我不入地狱 充满了黑暗 / 什么也看不见 / 甚至那些声音 / 也像一 谁入地狱 有了这类信念 他们才能够一生一世精 块块黑布 / 蒙住了我的眼睛 / 我渴望光明 永远的光 勤不懈 毫无畏惧从容赴死 此类多不胜数的事例说 明 / 我对一位欧洲女诗人 / 诉说了我的苦闷和希望 / 明 无论是科学家 哲人还是文学巨匠都把追求与捍 她告诉我 / 在她那寒冷的国家 / 许多人因为漫长的光 卫真理作为他们奋斗的最高目标 他们热爱真理 追 明 / 不是精神失常 / 就是自杀 [15] 追求光明原是人 求真理的赤诚执著令人感佩不忘 之常情 谁都喜爱光明厌恶黑暗 然而当作者与来自 之所以要将追求捍卫和弘扬真理视为最高的价 异域环境中的人对话诉苦 却收获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值 一是因为真理作为事物的根基 它能去蔽除遮 那就是仅有光明 漫长的光明 不仅不能让人幸福 去伪存真 保证让世界在艺术中得以真实地呈现 比 反而会导致精神失常 或是造成自杀 这就惊心动魄 如打破现存现实的欺骗性 垄断性 确定什么是真实 出人意料了 因为谁都难以想到 拥有极度的光明 的 确切可靠的 或者超越眼前的现实 开启崭新的 反而会造成另一种绝望 这诗短短几句 就将一种深 思维 经验层面 去深化认识 重新解放感性 想象 不可测的内容呈现出来 让你明白光明与黑暗的相互 和理性 使之产生革命性的变化 二是因为真理有它 依存相互为用 这一反思之作 由于用简洁的话语 的普世性 恒定性 永恒性 几千年前的真理到现在 直抵存在之核 让人敬佩它蕴含极大的思想张力与真 依然是真理 几千年前人皆爱美恶丑 视克己奉公 理性的内质 助人为乐 慈悲为怀为善 视损人利己 欺骗撒谎 卡夫卡惊人的洞见是 以睿智的目光重新打量生 贪污腐化为恶 至今依然 不论什么时代都不会改变 活道路 看到最坏的事情 但并非仅识破显而易见的 真 假 善 恶 美 丑 恶行 还要看穿那些曾经认为是善的行为 鲁迅的杂 这些价值判断中最基本的概念与事实 几千年来始终 文被称为 思想的散文 之所以具有不朽的价值 是衡量和评判是非好坏的重要标准和依据 有了这些 原因正在于其中蕴涵着洞察人性与历史的真理品格 人类总体的判别标准 就能鼓舞人们理直气壮去追求 能帮助读者从中看到他对于整个时代 社会乃至人性 公平 正义 诚信 正直 自由 民主等更高的价值 的剖析与洞察 2016 年第 8 期

10 10 理 论 前 沿 韩 少 功 史 铁 生 张 承 志 张 炜 等 作 家 很 大 程 度 上 是 一 个 思 想 者, 理 性 的 思 考 伴 随 着 感 性 的 激 越 发 而 成 文 韩 少 功 说 : 好 作 家 应 该 有 点 侦 探 的 劲 儿, 能 够 在 人 的 性 格 情 感 思 想 潜 意 识 等 方 面 去 伪 存 真, 去 浅 得 深, 把 人 学 这 个 大 案 要 案 一 层 层 破 下 去 这 就 是 文 学 最 可 贵 的 功 能 对 我 来 说, 即 便 力 不 能 及, 但 心 向 往 之 [16] 他 的 想 法 很 好, 值 得 重 视 一 层 层 深 挖 细 掘, 当 能 破 译 人 心 人 性, 创 造 出 更 多 更 丰 富 的 价 值 史 铁 生 一 再 说 到 心 魂 的 黑 夜 : 写 作 是 探 访 心 魂 的 黑 夜 真 正 的 拷 问, 在 于 能 否 撕 开 自 身 黑 夜, 承 认 心 里 有 鬼, 并 对 孩 子 说 出 生 命 真 相 他 说 凡 作 家 描 写 他 人 描 写 得 准 确, 一 针 见 血 入 木 三 分 惟 妙 惟 肖 之 处, 都 能 在 自 己 的 心 底 找 到 类 似 的 埋 藏 作 家 绝 不 要 相 信 自 己 是 天 命 的 教 导 员, 作 家 要 贡 献 自 己 的 迷 途 这 便 是 人 人 都 需 要 忏 悔 的 理 由 [17] 张 承 志 则 以 笔 为 旗, 把 散 文 变 成 一 种 对 现 实 弊 端 独 战 式 的 表 达, 用 来 表 述 自 己 独 立 坚 信 的 价 值 立 场 和 精 神 信 念 他 不 允 许 任 何 人 媚 俗 媚 权 媚 洋, 不 容 忍 某 些 知 识 分 子 丧 失 了 独 立 的 思 考 能 力, 严 厉 批 判 现 实 生 活 中 一 团 和 气 稀 里 糊 涂 的 市 侩 苟 且, 大 声 指 斥 滚 滚 红 尘 催 生 了 人 们 无 尽 的 欲 望, 希 图 用 一 种 锐 利 刚 毅 孤 傲 强 悍 的 态 度, 唤 醒 在 灯 红 酒 绿 中 昏 睡 的 庸 众 思 想 的 高 度 决 定 作 品 的 内 在 深 度, 思 想 的 涵 养 决 定 作 品 的 精 神 境 界 优 秀 的 文 学 作 品 里, 充 满 作 家 对 生 命 意 义 的 不 断 探 寻, 对 生 命 价 值 的 不 懈 追 求 索 尔 仁 尼 琴 曾 以 古 拉 格 群 岛 荣 获 1970 年 诺 贝 尔 文 学 奖, 该 书 以 其 亲 身 经 历 和 同 时 代 人 的 相 同 遭 遇, 描 写 了 斯 大 林 统 治 下 的 劳 改 集 中 营, 被 誉 为 人 类 尊 严 的 纪 念 碑, 如 今 已 成 为 人 类 反 独 裁 的 不 朽 读 物 他 因 当 局 阻 挠 未 能 去 领 奖, 但 其 领 奖 演 说 词 结 尾 的 一 句 名 言 却 广 为 传 诵 : 一 句 真 话 能 比 整 个 世 界 的 分 量 还 重 这 样 的 真 话 就 是 真 理, 是 无 价 之 宝 它 把 真 实 思 想 真 理 强 调 到 极 端 的 高 度 和 分 量, 让 人 闻 之 惊 心, 过 目 不 忘 巴 尔 扎 克 认 为 : 艺 术 是 思 想 的 结 晶, 艺 术 作 品 就 是 用 最 小 的 面 积 惊 人 地 集 中 了 最 大 量 的 思 想 [18], 作 家 的 工 作, 就 应 该 告 诉 人 们 真 实 真 情 和 真 相, 在 探 索 揭 示 中 创 造 思 想, 向 人 们 说 出 真 理 这 有 时 是 严 峻 困 难 和 要 承 担 风 险 的, 但 必 须 这 样, 才 对 得 起 自 己 的 良 心 良 知, 才 无 愧 于 人 类 灵 魂 工 程 师 的 称 号 作 家 需 要 具 备 异 想 天 开 的 胆 识, 冲 破 各 种 禁 忌 和 一 切 清 规 戒 律, 才 能 真 正 进 入 神 秘 广 阔 的 艺 术 天 宇, 进 入 打 破 常 规, 自 由 无 拘 随 心 所 欲 的 思 想 艺 术 创 造 这 便 需 要 思 考 生 活 的 各 种 可 能, 思 考 鲜 活 的 多 种 现 象, 让 创 作 不 局 限 于 一 隅, 而 是 面 向 广 大 的 世 界 人 生 一 切 艺 术 的 最 高 成 就, 都 表 现 在 不 能 言 说 难 以 言 说 但 又 不 得 不 说 的 东 西 之 中 比 如 被 称 为 残 酷 的 天 才 作 家 陀 思 妥 耶 夫 斯 基 写 人, 就 能 够 剥 去 人 物 表 面 的 洁 白, 撕 开 各 种 伪 饰, 拷 问 出 藏 在 底 下 的 罪 恶, 而 且 还 要 进 一 步 拷 问 出 藏 在 罪 恶 之 下 真 正 的 洁 白 来 那 就 层 层 进 逼, 达 到 一 种 深 入 骨 髓 直 探 灵 魂 的 效 果, 非 常 了 不 起 倘 若 一 部 小 说 只 写 表 面 现 象, 只 有 好 与 坏 对 与 错, 或 者 简 单 的 公 式 化 的 善 恶 对 立, 这 部 小 说 的 价 值 就 值 得 怀 疑 那 些 具 有 哲 学 思 维 的 小 说, 大 都 不 是 哲 学 家 写 的 好 的 作 品 应 该 是 丰 富 复 杂 众 声 喧 哗, 应 该 是 多 义 多 解, 既 无 法 一 语 道 破, 也 很 难 定 性 定 量 在 善 与 恶 之 间, 美 与 丑 之 间, 爱 与 恨 之 间, 应 该 有 一 个 模 糊 地 带, 而 这 里 也 许 正 是 小 说 家 施 展 才 华 的 广 阔 天 地 [19] 刘 亮 程 表 示 : 一 个 有 价 值 的 作 家 关 注 的, 恰 恰 是 生 活 中 那 些 一 成 不 变 的 东 西, 它 们 构 成 了 永 恒 为 此 他 有 意 识 地 淡 化 背 景, 去 提 取 永 恒 告 别 青 春 期 写 作 的 张 悦 然 也 表 示 : 一 个 合 格 的 写 作 者 首 先 必 须 是 一 个 深 度 思 考 者 和 追 问 者 [20], 这 样 才 能 朝 向 更 广 大 深 邃 的 境 界 迈 进, 这 种 觉 醒 意 识 是 十 分 可 贵 的 狄 金 森 认 为 : 诗 人 是 真 理 之 光 的 点 燃 者, 诗 人 们 只 把 那 些 灯 点 亮 / 他 们 自 己, 退 场 / 他 们 激 励 那 些 灯 芯 / 如 果 生 命 之 光 像 太 阳 那 样 // 为 他 们 所 固 有 每 一 个 时 代 是 一 块 透 镜 / 会 投 射 出 他 们 的 / 周 围 作 家 诗 人 当 然 不 是 思 想 家, 但 用 自 己 的 作 品 去 表 现 真 理, 赞 颂 真 理, 却 是 义 不 容 辞 的 神 圣 职 责 这 需 要 作 家 首 先 是 热 爱 思 想 崇 奉 真 理, 把 真 理 的 种 子 播 进 自 己 的 心 田, 把 真 理 的 火 炬 高 高 举 起 每 写 一 部 作 品, 都 不 要 忘 了 自 己 的 责 任 法 国 思 想 家 帕 斯 卡 尔 就 认 为, 思 想 成 就 了 人 的 伟 大, 人 类 的 全 部 尊 严 就 在 于 思 想 恩 格 斯 也 说 过 : 一 个 民 族 要 想 站 在 科 学 的 最 高 峰, 就 一 刻 也 不 能 没 有 理 论 思 维 这 些 都 从 各 个 角 度, 告 诉 人 们 : 思 想 和 真 理, 永 远 是 文 学 追 求 的 核 心 价 值 最 高 价 值, 包 括 沉 思 深 思 反

11 论语言 形式与思想 真理的价值创造 11 思 忧思 省察 洞见和创新 都是促使我们改变世 界 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一种最基本的力量 这就 需要我们通过生活经验的积累 历史知识的学习 依 ２０１４ 年 ２ 月出版 ８ 杨康 推翻自己也需要一些勇气 见 ２０１３ 年第 ７ 期 边疆文学 靠传统文化和最新知识的滋养 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 ９ 刘章新诗 １９９９ 年 ４ 月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 把自己抬举得高些 再高些 １０ 龙彼德 龙彼德给朱晶的回信 见 作家通讯 总之 价值的创造 思想与真理的获取 靠的 是思索 分析 试验 探究 不断地提炼 提炼 再 提炼 就像从一千吨矿石里提炼一克镭 从无数砂石 中筛选一粒金矿一样 轻而易举浅尝辄止是不可能得 到任何有价值的思想的 当今中国各种没有价值的 思想 理论 观点 满天飞 众多空洞玄虚 华而不实 隔靴搔 痒的作品堆成山 从文坛来说 很大原因在于一些作 家放弃艰难的思考 避开有难度的写作 陶醉于浅水 区的畅游 既不涉及人性 又不阐释历史 随意写作 不负责任 炮制出大量没有真理内涵 精神品位低劣 的作品 造成了当今文坛表面无比繁盛 内里却空虚 病弱的矛盾现状 缺少思想 叙述会浮于浅表 作品 会苍白无力 这提醒我们必须警惕 不负责任的写作 因为不负责任 没有担当的写作是可鄙的写作 思想 的泡沫会打着思想的旗号扼杀思想 缺乏思想的创作 会让文学患上贫血症 软骨病和侏儒症 毫无节制的 娱乐 傻乐 更会腐蚀创作的生态环境 软化作家的 身心 动摇作家的情志操守 败坏文学风气 因此我 们必须高举思想的大旗 让文学之花在激烈的思想较 ２０１３ 年 ７ 期 １１４ 页 １１ 娜夜 随想十三 见 ２０１３ 年 １ 月 １１ 日 文 艺报 １２ 徐建 埋藏在人性深处的文学之光 作家 迟子建访谈 见 ２０１３ 年 ３ 月 ２５ 日 文艺报 １３ 阿来 谈谈小说 见 ２０１２ 年 １２ 月 ３１ 日 文 艺报 １４ 蔡毅 不朽的魂灵 文学永恒性探秘 第 １２５ 页 中国书籍出版社 ２００７ 年 ９ 月出版 １５ 荒林 澳门文学 多元之美 见 ２０１３ 年 ５ 月 １７ 日 文艺报 １６ 韩少功 好小说都是 放血 之作 见 ２０１３ 年 ３ 月 ２９ 日 人民日报 １７ 史铁生 病隙碎笔 第 １６ 页 陕西师范大 学出版社 ２００２ 年 ２ 月出版 １８ 西方古典作家谈文艺创作 第 ３１３ 页 春风 文艺出版社 １９８０ 年出版 １９ 莫言 就是要捍卫长篇小说的尊严 摘自 ２００６ 年 １１ 月 ６ 日 新京报 ２０ 徐刚 张悦然 告别 青春期写作 见 量中开放得更加璀璨 ２０１３ 年 ９ 月 ６ 日 人民日报 注释 作者系云南省社科院哲学所研究员 云南省文艺评 １ 瑞士 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 第 １５２ 页 论家协会副主席 高名凯译 商务印书馆 ２００９ 年版 ２ 瑞士 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 第 １２１ 页 高名凯译 商务印书馆 ２００９ 年版 责任编辑 杨 林 ３ 李瑛 诗二首 见 ２０１３ 年 １ 月 ３０ 日 人 民日报 ４ 萨特 文字生涯 第 １５９ 页 人民文学出版 社 １９８８ 年 ８ 月出版 ５ 汪曾祺散文 自报家门 第 ６８ 页 ６ 转引自 文学界纪念孙犁百年诞辰 见 ２０１３ 年 ５ 月 １５ 日 文艺报 ７ 余光中 逍遥游 后记 国际文化出版社 2016 年第 8 期

12 12 争 鸣 广 场 争 鸣 广 场 持 人 语 主 总 要 有 人 牺 牲 自 己 来 成 全 经 典 读 朱 耕 原 先 生 芥 子 园 画 谱 新 传 伍 皓 艺 术 是 个 性 化 的 创 作, 如 果 一 个 画 家 只 是 临 摹 他 人 而 没 有 自 己 的 作 品, 是 很 让 人 瞧 不 起 的 然 而, 最 近 得 知 了 一 位 年 逾 古 稀 的 苏 州 画 家 朱 耕 原 先 生, 却 恰 恰 因 为 他 用 毕 生 心 血 重 新 临 摹 了 一 本 古 画 谱, 而 令 所 有 人 都 肃 然 起 敬 学 习 国 画 的 人, 没 有 人 不 知 道 芥 子 园 画 谱 的 这 是 一 部 系 统 介 绍 中 国 画 基 本 技 法 的 经 典 著 作, 诞 生 于 清 代 康 熙 年 间 从 问 世 之 日 起, 它 就 成 了 学 习 中 国 画 最 正 统 规 范 的 入 门 教 科 书 近 现 代 为 人 所 熟 知 的 国 画 大 师 们, 习 画 阶 段 无 不 经 过 临 摹 芥 子 园 画 谱 的 艰 苦 而 严 格 的 训 练 齐 白 石 在 其 白 石 老 人 自 传 中 明 确 记 述 : 我 自 从 有 了 一 部 自 己 钩 影 出 来 的 芥 子 园 画 谱 翻 来 覆 去 地 临 摹 了 好 几 遍, 画 稿 积 存 了 不 少 潘 天 寿 学 画 的 启 蒙 老 师, 也 是 其 14 岁 时 买 到 的 一 部 芥 子 园 画 谱, 他 是 画 坛 上 有 名 的 自 学 成 才 的 一 代 宗 师, 所 谓 自 学, 就 是 照 着 芥 子 园 画 谱 学 反 观 今 日, 习 画 者 有 如 过 江 之 鲫, 可 是 还 有 几 人 能 像 齐 白 石 潘 天 寿 等 前 辈 那 样 肯 下 苦 功, 老 老 实 实 去 临 摹 芥 子 园 画 谱 呢? 学 校 的 绘 画 入 门 早 已 是 那 一 套 素 描 速 写 色 彩 的 西 洋 体 系, 大 家 都 接 受 了 这 才 是 美 术 教 育 的 正 统 和 规 范 的 观 念, 而 对 我 们 自 己 的 作 为 中 华 传 统 文 化 精 粹 培 育 出 代 代 名 家 的 画 谱, 却 弃 之 如 敝 履 300 余 年 来 一 直 被 尊 为 绘 画 启 蒙 之 良 师 学 国 画 的 必 修 之 书 的 芥 子 园 画 谱, 到 了 我 们 这 个 时 代 却 几 近 失 传 上 世 纪 五 六 十 年 代, 曾 有 老 一 辈 艺 术 家 呼 吁 重 新 临 摹 出 版 芥 子 园 画 谱 但 在 当 时 破 四 旧 的 政 治 氛 围 之 下, 自 然 是 不 合 时 宜 的 ; 改 革 开 放 以 后, 有 关 部 门 也 曾 试 图 组 织 临 摹 芥 子 园 画 谱, 但 美 术 界

13 总要有人牺牲自己来成全经典 读朱耕原先生 芥子园画谱新传 13 的注意力都在忙于 引进 和 创新 临摹计划也 义上说是更有价值的创造 艺术家在临摹经典的过程 因此搁浅 新世纪以来 就连 小人书 这种既吃力 中 不仅传承了经典 实际上也参与了经典的再创造 又不挣钱的活儿都没人干了 谁还愿意去临摹什么 芥 试想 如果没有唐 宋对 女史箴图 洛神赋图 子园画谱 呢 的临摹 今天我们还能去谈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杰出 这件美术界欲集众人之力去做却终未实现的事 的职业画家顾恺之的艺术吗 本来 见诸史籍记载最 不想朱耕原老先生以一人之力 积八年之功完成了 早的职业画家应是三国东吴的曹不兴 但艺术史却多 厚厚三册的 芥子园画谱新传 由江苏凤凰美术出版 以东晋顾恺之为职业绘画开端 就因为曹不兴并无作 社结集出版 更难能可贵的是 耕原先生并未就此止 品传世 而顾恺之的作品却得益于后人的临摹而流传 步 而是在此基础上又多方搜罗和临摹创绘了 树 至今 我们能说临摹不也是在创造着传世的经典吗 谱 山石谱 详细技法分解 等分谱 仅付梓在 顾恺之的作品既然现存有唐摹本和宋摹本 就还说明 即的 树谱 就汇集画稿上千幅 陆续与读者见面后 了摹本与摹本也有差异 这就更是打上了时代印记的 将与 芥子园画谱新传 总谱共同形成系列丛书之煌 对经典的重塑和创造了 耕原先生的这套 芥子园画 煌巨著 可以说是集古往今来画谱课稿之大成 耕原 谱新传 自然也是有别于王概 巢勋等历代摹本的 先生从事山水画专业创作数十年 按理 越老越值钱 属于他自己的独特创造 为了更加适于当代人对中国 是国画家的普遍规律 然而耕原先生却把他 60 岁后 画的习学和训练 耕原先生在原有版本的基础上 还 黄金十年 的捞金期几乎全部奉献给了临摹 芥子 适当增加了部分新课稿 文字上除保留原著文字外 园画谱 这一 孤独的事业 这就不能不让人心生 还增加了他本人学艺期间记录下来的老师们的口述 敬佩了 并用白话文加以解说 这些都体现了他对传统经典的 谁说耕原先生的临摹工作就没有价值呢 他使得 当代创造 芥子园画谱 这本经典的中国画入门教科书不仅幸 谁又说耕原先生的临摹工作就不是创新呢 个性 免了失传之虞 而且有了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最新版 化是艺术的生命 而要追求个性就必须力求创新 正 本 芥子园画谱 本身就是在后人的不断临摹 增 如我们建设创新型国家必然要经历对外来技术的模仿 补中渐成经典的 它最早是在康熙年间 由画家王概 型创新一样 我们也要重新认识经典临摹的文化意义 根据明代画家李渔 流芳 留下的四十三页课徒稿扩 流传至今的 芥子园画谱 无一例外都是刻本 因 充增绘而成 此为初集 山水谱 后来又由多位当 此只能体现线条造型 画面用墨的浓淡等技巧则无法 时的书画家增绘了兰竹梅菊谱 花卉草虫及花木禽鸟 体现 而中国画最看重的恰恰正是 笔墨 中国画 谱 集成 芥子园画谱 清光绪年间 画家巢勋对 讲究的线条的弹性 以及笔锋的圆润韵味等 刻本就 画谱再次进行了临摹增编 可见 对 芥子园画谱 更是无能为力了 耕原先生这次对 芥子园画谱 的 不同的历史时期都不仅仅是简单地流传 而是不断都 重新临摹 变刻本为绘本 使原著中线条缺乏弹性和 有极具文化情怀的 不计个人得失的人在进行临摹 浓淡虚实变化的问题得以根本性解决 这样的临摹 增绘 不停地吸纳当代最新的技法成果 体现中国画 难道仅仅是临摹吗 甚至可以说 在 芥子园画谱 笔墨当随时代 的发展 这才使得 芥子园画谱 这部国画经典的传承史中 耕原先生的努力是具有突 这部书经久不衰 300 余年来始终被奉为中国画初学 破性 转折性的重大创新 在未来的中国画史上 耕 者的 第一入门书 耕原先生重新临摹 增绘完成 原先生未必会因为自己创作出了什么经典作品而名垂 的这套 芥子园画谱新传 让我们欣喜地看到 对 千古 却很有可能因为对传承 芥子园画谱 这部经 芥子园画谱 这部画学经典的继承与发展 我们所 典所做的贡献 像王概 巢勋等人一样同被历史记住 处的这个时代也并没有 缺席 已故国学大师朱季海先生生前就曾断言 耕原先生的 谁能说耕原先生的临摹工作就不是创造呢 艺术 芥子园画谱新传 定会载入中国的国画史册 他在 家的创作固然是在创造精神文化产品 但对先贤经典 为该书所作的序言中写到 耕原先生 以一己之得融 的临摹未必就不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 而且从某种意 于笠翁画谱 重绘画谱 作 芥子园画谱新传 揭 2016 年第 8 期

14 14 争 鸣 广 场 橥 画 法 歌 诀 于 后 学, 其 功 自 有 待 后 人 评 说 可 也 总 之, 耕 原 先 生 这 部 芥 子 园 画 谱 新 传, 虽 不 是 他 自 己 的 独 创, 却 比 许 多 画 家 的 作 品 更 具 有 作 为 经 典 传 世 的 价 值 就 像 学 数 学 要 背 公 式 一 样, 耕 原 先 生 芥 子 园 画 谱 新 传 提 供 给 大 家 的, 就 是 画 中 国 画 的 基 本 公 式 过 去, 芥 子 园 画 谱 曾 经 培 育 了 一 代 又 一 代 无 数 的 国 画 大 师, 这 已 经 是 被 历 史 所 反 复 证 明 了 的, 那 么, 中 国 的 国 画 教 育 又 何 必 要 抛 却 自 己 的 传 统 而 向 西 方 另 寻 他 方 呢? 正 如 耕 原 先 生 所 说, 年 轻 人 学 中 国 画 千 万 不 能 走 捷 径, 一 定 要 从 基 础 开 始 如 果 画 山 水, 就 一 定 要 从 一 点 一 点 的 笔 画 开 始 练 起, 脚 踏 实 地, 一 步 一 个 脚 印 我 想, 这 也 是 当 前 全 社 会 热 议 的 文 化 自 信 的 应 有 之 义 吧 现 在, 很 多 画 国 画 的 人, 不 注 重 传 统 基 本 技 法 的 学 习 和 继 承, 一 味 地 就 想 创 新, 自 成 一 体 自 成 一 家 其 实, 没 有 继 承 又 何 谈 创 新 呢, 无 本 可 据 无 源 可 依 的 所 谓 创 新, 只 能 算 是 乱 涂 乱 画 这 让 我 想 起 了 刚 刚 离 世 不 久 的 京 剧 大 师 梅 葆 玖 先 生 葆 玖 先 生 的 一 生 都 没 创 作 过 多 少 新 剧 目, 而 是 把 毕 业 的 心 血 都 致 力 于 表 演 与 恢 复 传 授 梅 派 经 典 但 正 因 为 葆 玖 先 生 的 保 守, 保 住 了 京 剧 这 份 遗 产, 守 住 了 梅 派 艺 术 的 精 华 人 民 日 报 的 评 论 说, 梅 葆 玖 先 生 保 守 的 文 化 意 义, 丝 毫 不 输 于 创 排 几 出 新 剧 目, 我 深 为 赞 同 去 年 以 来, 文 化 部 艺 术 司 抓 戏 曲 民 族 歌 剧 的 传 承 发 展, 也 是 首 先 抓 传 统 经 典 剧 目 的 复 排, 如 民 族 歌 剧 复 排 了 白 毛 女, 戏 曲 则 全 面 复 排 了 汤 显 祖 的 临 川 四 梦 等 正 是 基 于 对 中 华 优 秀 传 统 艺 术 和 古 典 美 学 坚 定 而 深 刻 的 文 化 自 信, 经 典 传 承 正 在 成 为 当 今 蓬 勃 兴 起 的 引 人 瞩 目 的 文 化 现 象 舞 台 艺 术 需 要 经 典 复 排, 绘 画 艺 术 也 是 如 此, 经 典 临 摹 必 不 可 少 早 在 南 北 朝 时 期, 谢 赫 提 出 绘 画 六 法, 其 中 之 一 便 是 传 移 模 写, 指 的 正 是 临 摹 而 今 天 的 书 画 家 们 重 创 新 而 轻 临 摹, 显 然 是 把 谢 赫 的 传 移 模 写 之 论 丢 到 了 脑 后 世 界 上 本 无 所 谓 经 典, 后 世 传 承 摹 习 多 了, 便 有 了 经 典 可 见, 离 开 了 后 世 的 临 摹, 也 就 没 有 什 么 经 典 可 言 了 经 典 必 须 要 有 后 人 不 间 断 的 临 摹, 才 能 体 现 出 名 作 的 永 恒 价 值 与 无 穷 魅 力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任 何 一 个 时 代, 总 要 有 一 些 人, 甘 愿 牺 牲 自 己 而 去 成 全 经 典 这 样 的 人, 又 何 尝 不 是 我 们 这 个 民 族 需 要 的 勇 士 和 英 雄! 古 稀 的 朱 耕 原 先 生, 就 是 这 样 一 位 为 传 承 经 典 而 牺 牲 了 自 己 的 画 人 他 的 芥 子 园 画 谱 新 传, 也 因 为 对 经 典 的 承 继 而 本 身 也 具 有 了 经 典 的 品 质, 值 得 今 天 学 国 画 的 人 们 人 手 一 册, 置 于 案 头 时 常 临 习 我 们 都 应 该 为 其 人 其 书 由 衷 点 赞, 同 时 也 让 我 们 共 同 期 待 其 系 列 分 谱 早 日 面 世! ( 作 者 系 文 化 部 艺 术 司 副 司 长 )

15 从 无厘头 到 寓言绘画 一种新的美术思潮悄然兴起 15 从 无厘头 到 寓言绘画 一种新的美术思潮悄然兴起 伍 皓 近年来 艺术圈里刮起一股所谓的 解构风 成了舞台 殊不知你已落在了冷眼旁观者的眼里 宇 解构崇高 解构正统 解构传承 解构经典 解构美 宙洪荒之中 人的生命渺小如斯 何必争来斗去 且 学 似乎 只有离经叛道才能凸显个性 唯有颠覆 放下 传统才能配称艺术 受此影响 不少年轻艺术家 时兴起 无厘头主 义 无意义绘画 画风越来越怪异 晦涩 不再 憩 布面油画 2016 追求大众的接受和欣赏 而以小圈子追捧甚或只有自 己才懂为荣 看不懂的便是艺术 成为一些人的 信条 只求形式的标新立异 无关内容的价值有无 绘画不再承担表达画家思想 引领社会思潮的公共功 能 完全成了个人情绪的宣泄和极度自我的书写 近日 笔者有幸在北京水立方 E 美术馆观看了 一位青年油画家西茜的个展 我感到 在经历前些年 的喧嚣 浮躁之后 美术界开始对甚嚣尘上的 解构 风潮 进行反思 一度趋冷的唯美美学和美术的哲学 精神重又回到了美术馆中 回到了年轻画家的创作实 践中 在旷古洪荒的苍茫原野 一块天外来石般的赭红 巨石 突兀在无边无际的寂静里 仔细看 巨石上有 两只在争斗着的螳螂 和沉睡的国际象棋棋子 再仔 细看 远处还有一只带光环的青蛙 在静静地观望它 们的争斗 画家给这幅画起了个意外的标题 憩 这是西茜的一幅新作品 我在这幅作品前驻足良 久 视线被画面营造出的空寂和肃穆所吸引 心便如 被这巨石撞击 激起无数思的涟漪 画家用寓言般的 画面语言 告诉我们人生的哲理 人们总是把生活当 2016 年第 8 期

16 16 争鸣广场 品来开风气之先 启迪和解放人们的思想 把人们从 神权主义 的禁锢中彻底解脱出来 从而开辟出 人 文主义 的广阔世界 因此 文艺就成了时代的号角 艺术品成为新思想最早的承载者和传播者 如西茜这 样的年轻画家对 寓言绘画 的探索 反映的正是对 绘画艺术思想功能的重新审视和回归 寓言绘画 美术现象彰显出画坛新生代对作品 思想性的更高追求 德国著名哲学家本雅明曾说 寓 言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有意义的思想形式 他甚至把 寓言作为当今艺术 现代主义艺术的独特的表达方 式 本雅明的说法显然是完全成立的 因为思想的最 高形式是哲理 而最具哲理性的文学样式便是寓言 它篇幅短小却意味深长 故事简洁却发人深省 借喻 红 布面油画 2016 万物却折射人生 西茜的油画也是这样 不仅唯美 更是画中的寓言 寓言成画 画即寓言 读画如语哲 人 总能让你有所思 有所悟 今天的绘画 不应仅 观西茜的画 就像是在与一位睿智的思想者对话 因此有评论把她形容为 灵魂画家 无论是她早期 的莲荷系列 还是代表她走向成熟的 香魂 系列 抑或新近创作的 画壁 憩 红 等作品 给我 的第一印象都正是 寓言 二字 我谓之 寓言主义 的绘画 西茜的身上 有两个特别的标签 一是她是 90 后 是当今中国知名画家中最年轻的一位 二是她是 自由艺术家 体制外的年轻艺术家 在自媒体上又坐 拥百万 粉丝 这样的社会影响力 使得她的这种 创作实践尤显可贵 尤其具有引领新潮流的示范意义 让我们相信这种 寓言绘画 风格正在悄然兴起 已 然成为一种新的美术现象 寓言绘画 美术现象的兴起 意味着对 无厘 头主义 的拨乱反正 绘画是画家独立思想的表达方 式 画匠画物象 画家画思想 绘画作品具有思想承 载的功能 这本来是人类数千年美术史形成的共识和 公理 然而前些年却受到一些当代艺术 实验者 们 的质疑 颠覆和抛弃 我们现在谈论欧洲 文艺复兴 留在历史记忆中的主要还不是文学 也不是戏剧 恰 恰是绘画和雕塑 一批天才的画家 雕塑家 如 文 艺复兴三杰 达 芬奇 米开朗基罗 拉斐尔 他们 都同时是思想家 哲学家 他们都是用自己的艺术作 画壁 布面油画 2016

17 从 无厘头 到 寓言绘画 一种新的美术思潮悄然兴起 17 仅满足于画家个人思想的简单呈现 还要向寓言般的 将现实观念与本能 潜意识与梦的经验相融合 西茜 哲理性精进 以画莲蜚声画坛 但是仔细端详她的莲 没一朵是在 寓言绘画 美术现象的兴起 表明中国油画家 现实里能找到的 正如那幅 云外心经 中美轮美奂 的技法水平已能超越西方的超现实主义绘画 寓言必 的莲 甚至并不长在池塘而盛开在云端 因为她并不 然是超现实的 因为寓言必须借助现实中不可能发生 是要画莲 而是要画莲的禅意 莲的哲理 的故事来揭示哲理 花鸟虫鱼 飞禽走兽在寓言中都 寓言绘画 美术现象的兴起 揭示出文学与美 被拟人化 都能开口说话 有人类的思想 情感和行 术理论的互融共鉴永远是美术发展的不竭动力 虽然 为 西方超现实主义绘画流派中 如超现实主义的先 寓言绘画 仍处于萌芽阶段 还只是西茜等中国新 驱性画家契里克 潜意识式现实主义绘画的代表恩斯 一代油画家在进行开创性探索 国外也仅见波兰 Lgor 特 幻觉式现实主义绘画的代表达利 魔幻式现实主 Morski 等艺术家在率先尝试 但在文学领域 寓言 义绘画的代表马格利特 他们的作品中已蕴含有一些 主义 早已是当代世界文学的一个重要的思潮和流派 寓言性特质 而西茜等人的当代 寓言绘画 则是 在法国 米 图尔尼埃 帕 莫迪亚诺 勒 克莱齐 超现实主义的进一步升华和发展 长期以来 中国的 奥等文学巨匠都是 寓言主义 的代表人物 他们被 油画家都并不擅长画超现实主义的题材 更遑论画出 称为 新寓言派 2008 年 新寓言派 旗手勒 克 有着厚重哲理的寓言式绘画了 西茜则在借鉴西方超 莱齐奥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2014 年 诺贝尔文学奖 现实主义的基础上 把中国的油画技法往前推进了一 第二次颁给了 新寓言派 小说家 这次是帕 莫迪 步 与 寓言绘画 的思想表达方式相适应 西茜和 亚诺 一种文学思潮 在五六年时间里竟先后有两位 她已故的父亲共同创造了一种新的画法 忆象画 代表作家均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足见 寓言主义 思 法 成为 忆象画派 的创始人 在描绘的对象上 潮在文学领域的显赫地位 世界美术史上 文学思想 忆象画派 不再完全依赖对现实形象的写生 而是 被绘画 雕塑借鉴 转化为美术思潮的例子比比皆是 在写生的基础上对客体进行再创造 于心中形成隐喻 如印象主义 浪漫主义 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等等 的 意象 然后凭着对心中 意象 的超强记忆 无不都是首先在文坛开出灿烂的思想之花 随之在美 最终落到画布上 在哲思哲理的表达上 忆象画派 术领域也结出硕果 同样 我们也乐见 寓言主义 致力于发现人类的潜意识 呈现人的深层心理 尝试 的文艺思想被引入中国的美术创作中 成为推动中国 美术繁荣发展的新的思想源泉和动力 当前 寓言绘画 还只是一种悄然涌现 方兴 云外心经 布面油画 2016 未艾的美术现象 我们希望它能成为一种能被广泛认 同和接受的新的美术思潮 让中国的绘画去除浮躁 变得更厚重些 深刻些 哲理些 能为世界贡献和输 出更多的 中国思想 作者系文化部艺术司副司长 责任编辑 程 健 2016 年第 8 期

18 18 争 鸣 广 场 白 蒂 和 她 的 幻 象 画 法 伍 皓 白 蒂 终 于 要 办 她 艺 术 生 涯 中 的 第 一 个 个 人 画 展 了 多 年 来, 这 位 中 央 美 术 学 院 的 高 材 生 油 画 大 师 刘 晓 东 的 爱 徒, 其 实 早 已 在 画 坛 赢 得 不 少 声 名, 但 她 几 乎 只 是 在 埋 头 作 画, 除 了 时 有 作 品 入 选 一 些 主 题 联 展, 似 乎 近 年 来 热 闹 非 凡 的 各 种 个 展 奇 招 迭 出 的 各 式 炒 作 喧 嚣 沸 腾 的 艺 术 市 场 日 进 斗 金 的 作 品 拍 卖, 统 统 都 与 她 无 干, 或 者 说 她 都 不 关 心, 她 只 是 想 做 个 纯 粹 的 画 家, 安 安 心 心 画 画 正 因 为 如 此, 她 的 个 展 就 有 了 尤 其 令 人 期 待 的 意 味 古 话 说 三 十 而 立, 白 蒂 今 年 正 好 30 岁, 不 知 巧 合 还 是 有 意, 但 我 想, 选 择 在 30 岁 这 个 人 生 最 值 得 纪 念 的 年 龄 办 展, 白 蒂 的 首 展 怎 么 说 都 是 她 希 望 要 在 艺 术 上 立 起 来 的 一 种 努 力 吧 于 是, 我 便 想 为 她 的 画 展 写 点 什 么, 就 去 了 她 的 画 室 眼 前 看 到 的 白 蒂 的 画 作 却 让 我 震 惊 了, 半 晌 不 敢 言 语 因 为 她 的 画 跟 平 时 常 见 的 油 画 完 全 不 一 样 看 惯 了 细 腻 精 确 的 写 实 油 画, 再 看 白 蒂, 你 的 视 觉 会 觉 得 很 不 适 应, 甚 至 有 些 晃 眼 你 甚 至 会 觉 得 这 是 画 家 刚 刚 打 出 底 稿 还 未 完 成 的 作 品 吧? 你 心 中 一 定 会 有 这 样 的 疑 惑 白 蒂 的 画, 初 看 无 论 是 影 像 还 是 色 彩, 都 给 人 一 种 似 乎 聚 焦 不 清 的 朦 胧 感 模 糊 感 虚 无 感, 如 那 幅 叫 做 回 音 的 画, 画 的 似 乎 是 在 某 一 个 车 站, 一 名 女 子 打 着 手 机 在 百 无 聊 赖 地 等 车, 但 这 女 子 却 面 目 不 清, 只 是 一 个 朦 朦 胧 胧 的 影 子 ; 另 一 幅 被 题 名 为 逝 去 的 记 忆 的 画, 映 入 眼 帘 的 只 是 一 张 空 空 如 也 斑 驳 老 旧 的 灰 白 沙 发, 在 被 处 理 得 阴 沉 暗 黑 的 房 间 里 格 外 刺 眼, 仔 细 端 详 才 发 现 沙 发 背 后 若 隐 若 现 有 着 一 对 拥 吻 的 男 女, 既 像 是 挂 在 墙 上 的 一 幅 陈 年 老 照 片, 又 像 是 打 在 墙 上 的 一 个 投 影 每 幅 作 品 都 是 如 此 的 虚 幻 这 般 的 缥 缈 显 然, 这 是 白 蒂 有 意 为 之 我 问 她 : 你 这 是 什 么 画 法 呢? 她 自 己 也 说 不 太 清, 只 是 说 就 想 这 样 画 这 样 表 现 她 内 心 想 表 现 的 东 西 她 想 了 很 久, 才 告 诉 我 : 应 该 属 于 具 表 一 类 的 范 畴 吧, 就 是 具 象 表 现 我 努 力 搜 索 脑 子 里 的 美 术 史 记 忆, 把 欧 洲 具 象 表 现 主 义 的 代 表 画 家 和 作 品 都 回 想 了 一 遍, 可 白 蒂 的 作 品 也 与 我 印 象 中 的 具 象 表 现 风 格 迥 异 呀 但 我 没 敢 再 深 问 下 去, 怕 显 出 自 己 的 浅 薄, 就 装 着 懂 了 的 样 子 告 辞 回 到 家, 就 赶 紧 翻 出 具 象 表 现 主 义 的 画 集 和 著 作 来 深 入 研 究 可 以 肯 定 的 是, 白 蒂 的 这 些 作 品, 确 实 并 非 如 她 自 己 所 说 应 归 入 具 象 表 现, 她 比 具 象 表 现 又 超 越 了 一 步, 已 经 形 成 了 自 己 个 性 鲜 明 的 独 特 风 格, 是 完 全 不 同 于 他 人 的 一 种 新 探 索 新 画 法 然 而, 白 蒂 这 种 罕 见 的 画 风 究 竟 是 何 种 画 法 呢? 这 个 问 题 始 终 困 扰 着 我, 想 了 一 整 晚 也 没 有 想 出 个 所 以 然, 迷 迷 糊 糊 就 睡 着 了 早 上 醒 来, 昨 夜 似 乎 稀 里 糊 涂 在 做 梦, 是 个 什 么 梦 却 回 想 不 起 来 了, 梦 中 我 似 乎 努 力 想 看 清 却 怎 么 也 看 不 清, 眼 前 永 远 只 是 一 个 幻 影 对 了, 幻 影! 我 脑 海 里 突 然 灵 光 闪 现 : 这 两 个 字 不 恰 好 可 以 形 容 白 蒂 的 最 新 艺 术 探 索 么? 她 的 画 正 是 仿 佛 要 把 人 带 入 神 秘 莫 测 的 梦 境

19 白蒂和她的 幻象画法 19 我为终于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绝妙好词来描述白 在梦中被创造出来 只是寻常人在梦醒之后就把梦境 蒂的画而兴奋 也许 她自己尚未自觉她正在探索的 中的形象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失去参照之后 也鲜有 是一种全新的画法 没有意识到一种前人未曾尝试过 艺术家能够把梦中的记忆惟妙惟肖地刻画出来 但我 的新流派正在她的手中创立 但是 总结艺术家的艺 深信天才的艺术家能够做到 白蒂就是这样一个天才 术探索和实践 并将之提升到美术思想 美术观念的 的画家 层面去认识 提出新的概念和术语 却是理论家 批 其次 幻象不是更好画而是更难画 更见一个画 评家的义务和责任 我想 白蒂虽非什么声名显赫的 家的功力 因而是比具象 印象 抽象都更高一层次 名家大师 因为尚太年轻 在论资排辈的中国美术界 的艺术 至今 世界艺术史上还没有听说哪个艺术家 只能说还是无名后辈 但谁说 小字辈 就不可以是 以画梦见长 能把梦境幻影画得出神入化 浮想联翩 开宗立派的创造者呢 马奈 莫奈 塞尚等现代艺术 18 世纪 俄罗斯出了个叫艾伊瓦佐夫斯基的画家 大师创立 印象派 时 不是个个都还只是二十来岁 一生画海景 在世界艺术史上享有崇高的声誉 他的 的年轻人么 梵 高一生只活了三十七岁 却并不妨 很多海景画如今都已成为世界名作 范迪安曾评价艾 碍他被尊为表现主义的宗师 伊瓦佐夫斯基是世界艺术史上少有的一生以大海为主 理论总结和归纳提炼的第一步 是需要给白蒂的 题的画家 全球艺术界都公认海景是最难画的 因为 探索创新一个准确的学术命名 我思考了 幻影 幻 海是永远动荡的 云 雾 浪 波永远处在变化之中 梦 梦境 梦影 梦像 梦幻 梦想 等 所以严格说来海景是不能写生的 画家只能靠感受海 多个用词 最终决定还是采用 幻象 的命名 纵观 洋 凭着记忆来画海景 海景难画 而要画出梦境幻 美术史 先是 具象 后有 印象 再有 抽象 象的效果 就更难了 要画出梦境幻象 更没有具象 现在又发展到 幻象 合乎油画从古典到现代 当 参照 就更是只能凭借画家的感受和记忆来画 因此 代的进化逻辑 更需要画家天才的表现力 梦永远是朦胧的 缥缈的 我以为 白蒂和她的 幻象画法 是完全可以成 立的 为什么呢 捉摸不定的 永远都处在无穷变幻之中 在梦中 任 何人 景 物都有着最万千的变化 梦又有着完全不 首先 幻象 本身也是一种艺术存在 只是人 受时空拘束的穿越能力 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 们平常较少去关注她 更鲜有艺术家去表现她 白蒂 长的梦 在梦中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其实旁边的 的画风 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仿如走进了一段梦境 人看你只是眼皮动了动 但你在梦中已穿越千年 白 你觉得那只是眼前的一个幻影 但你又能说它就不是 蒂的画给你的感觉就是如此梦幻 一种存在吗 正如一段梦境 从唯心的角度看 你感 第三 至关重要的 画幻象实际上比画具象更能 到很虚无很缥缈 但从唯物的角度看 它又实实在在 表达画家的独立思考和文化立场 传递画家的思想和 曾经存在于你的梦境之中 你确实曾经看到过她 因 情感 从而使作品更具有感染力和打动人心的力量 此你又不能说他就是唯心主义的 中国古人早就认识 白蒂的画 看似梦幻 看似幻像 但是仔细端详之后 到了梦境与绘画的关系 汤显祖的昆曲名作 牡丹亭 你便感受到艺术家的匠心独运了 一种强烈的视角冲 就讲述了一个 梦中人 画中人 与 眼前人 的 击和心灵震撼随之汹涌而来 你发现 那并不是随意 凄婉而美丽的动人爱情故事 梦 是人类自身最神秘 涂抹的几笔似有若无的幻像 而是宣泄着画家最浓烈 莫测且至今也无法用科学解释得清楚的 虽然中国古 的个人情愫 显露着画家最深刻的生活哲思 这也合 代有 周公解梦 西方也有佛洛伊德试图揭开梦的 乎生活的情理 每一个人 即便讷言如村妇 你觉得 奥秘 但它于每个人来说都依然是最寻常而又最奇异 她是愚笨的 浑浑噩噩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 但是她 的存在 因此说 梦境或者幻象 本身就是人类的一 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 她的思想存在于她的梦境中 种艺术创造 而且 人类的艺术创造能力 以梦为最 所谓 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 每一个人在自己的梦 再伟大的艺术家 也无法比甚至一个普通人的梦境更 境里都是思想家 所以 只有梦 才是最出于内心 能创造 各种或美好或丑恶或凶残或惊悚的形象均可 最本我的思想 今天的绘画 更看重绘画的精神性和 2016 年第 8 期

20 20 争 鸣 广 场 社 会 性 白 蒂 的 回 音 空 巢 歌 者 夜 奈 何 旧 事 寻 途 孤 等 一 系 列 作 品, 无 不 都 是 用 一 个 个 梦 影 般 不 真 实 的 人 物 幻 象, 营 造 出 朦 胧 诗 般 的 深 邃 意 境, 传 达 了 画 家 对 所 处 这 个 时 代 最 深 刻 的 体 认, 揭 示 了 繁 华 时 代 各 类 人 群 的 精 神 困 境, 呈 现 出 画 家 对 物 欲 世 界 的 强 烈 反 思 她 的 作 品, 因 幻 象 反 而 更 加 逼 近 现 实, 因 不 针 对 哪 个 具 体 的 人 物 反 而 对 社 会 现 象 的 揭 露 和 批 判 就 更 加 大 胆, 成 为 我 们 这 一 代 人 物 质 与 精 神 相 互 纠 结 困 惑 的 真 实 写 照, 从 而 使 作 品 具 有 了 见 证 时 代 的 力 量 可 以 说, 白 蒂 和 她 的 幻 象 画 法, 探 索 出 了 最 能 够 直 击 社 会 内 里 观 照 时 代 话 语 的 全 新 绘 画 语 言 第 四, 白 蒂 和 她 的 幻 象 画 法, 为 写 实 油 画 重 新 寻 找 到 了 出 路, 为 油 画 的 发 展 提 供 了 一 种 新 的 可 能 新 的 方 向 和 前 途 西 方 油 画 从 诞 生 开 始, 就 走 了 一 条 与 中 国 画 截 然 不 同 的 道 路, 中 国 画 崇 尚 写 意, 而 西 洋 画 专 攻 写 实, 一 味 往 精 确 细 腻 逼 真 的 方 向 发 展, 在 照 相 术 没 有 发 明 或 者 像 素 还 不 够 高 的 时 代, 写 实 油 画 自 有 其 存 在 的 理 由 然 而, 油 画 从 写 实 发 展 到 冷 军 一 路 的 超 写 实 之 后, 比 摄 影 还 要 精 细 了, 写 实 还 能 怎 样 发 展 呢? 已 至 穷 尽, 再 也 无 路 可 走 了 写 实 总 是 有 天 花 板 的, 而 中 国 画 的 写 意, 则 是 创 新 的 空 间 无 穷 大 而 且, 西 方 的 写 实 无 非 技 术 活 儿, 经 过 专 门 训 练 皆 可 画 得 像, 技 术 熟 练 之 后 就 让 人 感 觉 不 过 工 匠 而 已 白 蒂 正 是 把 中 国 画 的 写 意 大 胆 结 合 到 油 画 创 作 之 中, 创 造 出 了 幻 象 画 法, 开 辟 出 一 条 与 超 写 实 和 超 现 实 都 截 然 不 同 的 相 反 道 路 这 给 我 们 一 个 很 大 的 启 示, 或 许 中 国 画 的 写 意 真 能 够 成 为 拯 救 西 方 油 画 的 妙 药, 使 已 近 穷 途 末 路 的 油 画 在 碰 触 写 实 天 花 板 之 前 就 赶 快 转 向, 从 而 开 辟 出 油 画 的 一 种 新 的 发 展 方 向, 使 油 画 重 获 山 穷 水 尽 疑 无 路, 柳 暗 花 明 又 一 村 的 新 的 生 命 力 白 蒂 的 画, 因 其 梦 境 般 的 虚 幻, 似 乎 超 越 了 写 实, 但 其 实 又 是 写 实 的, 只 不 过 写 的 是 你 不 曾 经 意 的 实 : 梦 幻 之 实 正 因 为 有 如 幻 影, 白 蒂 的 画 才 给 了 你 无 穷 的 畅 想 空 间, 你 在 观 画 的 同 时 便 参 与 了 白 蒂 的 艺 术 创 造, 你 觉 得 这 一 刻 你 自 己 也 就 成 了 艺 术 家 这 是 超 写 实 主 义 再 细 腻 的 笔 触 再 精 妙 的 刻 画, 也 无 法 带 给 你 的 另 类 艺 术 感 受 如 她 最 新 创 作 的 一 幅 画, 两 把 斑 驳 的 老 式 椅 子, 一 位 忧 郁 的 妇 人 模 糊 不 清 的 身 影 坐 在 左 边 椅 子 里, 眼 神 迷 茫 无 助, 旁 边 的 空 椅 孤 寂 硕 大, 硬 生 生 闯 入 你 的 眼 帘, 以 至 于 连 旁 边 的 妇 人 你 都 不 太 关 注 了, 你 的 头 脑 里 始 终 会 盘 旋 起 一 些 倔 强 的 念 头 : 这 椅 子 为 什 么 空 着 呢? 她 的 丈 夫 去 哪 儿 了? 死 了, 还 是 出 远 门 了? 孤 独 的 守 望 还 是 爱 的 破 碎? 要 怎 样 才 能 风 雪 夜 归 空 椅 落 人 寂 寞 不 再? 等 等 等 等, 这 些 画 家 都 没 告 诉 你, 只 能 靠 你 自 己 去 想 象 去 进 一 步 完 成 你 自 己 脑 海 中 的 艺 术 创 造 我 想, 这 就 是 幻 象 画 法 的 独 特 艺 术 魅 力 吧 如 果 按 照 传 统 的 写 实 画 法, 把 人 物 的 形 象 画 得 很 逼 真, 你 可 能 只 会 去 关 注 这 个 具 体 的 妇 人 的 命 运, 但 白 蒂 把 她 处 理 成 了 一 个 幻 影, 有 意 模 糊 了 她 的 面 容 甚 至 身 形, 就 会 引 发 你 进 一 步 深 思 这 很 可 能 是 一 个 人 群 的 共 同 命 运, 促 使 你 不 得 不 去 直 面 我 们 这 个 时 代 最 沉 重 的 那 些 社 会 问 题 我 们 应 该 对 白 蒂 在 艺 术 上 的 最 新 探 索 给 予 热 情 的 关 注 和 宣 传 她 的 幻 象 画 法, 无 疑 是 一 种 全 新 的 尝 试 和 实 践 你 可 能 非 常 反 感 动 不 动 就 提 画 法 画 派, 但 我 对 此 却 持 乐 观 的 态 度 我 相 信 白 蒂 作 为 一 种 新 画 风 新 画 法 的 开 创 者, 将 来 一 定 会 在 美 术 史 上 占 有 一 席 之 地 ; 而 我, 作 为 这 一 新 画 法 的 提 出 者 和 命 名 者, 也 算 是 对 美 术 评 论 美 术 理 论 有 所 建 树 有 所 贡 献 吧 ( 作 者 系 文 化 部 艺 术 司 副 司 长 )

21 郑润良简介 21 青年批评家 主 持人语 郑润良是这几年最为活跃的青年批评家 博客兴起时 他将自己的博客打造 成了文坛消息集中点 让他研究生时的老师谭华孚先生感慨地说 你们只要看郑润 良的博客 就知道当代文学发生了什么事情 微信火热时 他建起了 文学中国 群 将 国内最优秀的一批青年作家拉在群里 促进了作家间 作家和批评家之间的交流和沟通 哪 里有润良兄 哪里就有酒和欢笑声 同时 多年来 他在 中篇小说选刊 开设个人评论专 栏 最近又在主持 中国文坛精英盘点 栏目 不仅自己广泛阅读做评论 还组织力量对 文 坛精英 进行有效的梳理 我曾说 做一个批评家只是个人的事业 但愿意将时间和精力花 费在组织和策划推出青年作家和批评家的事业上 将不仅仅是个人的事业 这将有利于小环 境的改善 在一定程度上推动文学事业的发展 为此 我将润良引为知己 周明全 郑润良 1976 年生 福建福安人 2009 年获得福建师范大学文艺学博士学位 2010 至 2013 在厦门大学汉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 站从事研究工作 现为武警福州指挥学院军 事理论教研室主任 副教授 中篇小说选 刊 神剑 贵州民族报 人民文学 醒客 APP 博客中国专栏评论家 贵州民 族报 中国文坛精英盘点 栏目主持 在 当 代作家评论 文艺报 文艺理论与批评 解放军报 文学报 等核心报刊发表文 学评论文章百余篇 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六届 中青年作家研讨班 文学评论 学员 福建 省文艺评论家协会 福建省影视专家库成员 中篇小说选刊 年度优秀作品 奖评委 2016 年第 8 期

22 22 青 年 批 评 家 批 评 : 与 文 学 同 行, 与 时 代 同 行 郑 润 良 对 于 现 在 的 我 而 言, 文 学 批 评 已 经 成 为 一 种 常 态 化 职 业 化 的 写 作, 许 多 作 家 朋 友 有 了 新 作 会 习 惯 性 地 寄 给 我, 希 望 我 做 一 些 推 介 或 评 论, 我 也 觉 得 自 己 有 义 务 从 这 么 多 的 作 品 中 去 辨 别 哪 些 是 真 正 的 佳 作, 从 文 学 史 的 流 脉 当 前 的 文 学 格 局 或 者 作 品 对 于 作 家 个 人 的 意 义 对 它 进 行 定 位, 推 荐 给 读 者 作 为 评 论 者, 我 们 要 真 正 进 入 当 代 文 学 现 场, 对 当 代 文 学 创 作 的 发 展 及 时 发 声, 在 作 家 与 读 者 之 间 架 起 一 座 桥 梁, 甄 别 良 莠 梳 理 文 脉, 为 当 代 文 学 的 发 展 贡 献 自 己 的 一 份 力 量 评 论 者 要 意 识 到 评 论 并 非 文 学 作 品 的 单 纯 附 庸 某 种 意 义 上 说, 评 论 作 品 和 文 学 作 品 同 样 参 与 了 当 代 社 会 的 文 化 建 设 评 论 作 品 和 文 学 作 品 一 样, 最 终 都 在 表 达 我 们 对 所 处 世 界 和 时 代 的 看 法 作 为 评 论 家, 他 应 该 对 当 下 的 社 会 精 神 状 况 和 文 化 空 间 的 整 体 状 况 有 清 晰 的 认 识, 他 才 能 判 断 哪 些 文 艺 作 品 是 否 在 当 下 文 化 空 间 中 起 到 有 效 作 用, 推 动 社 会 精 神 状 况 的 良 性 发 展 那 些 以 独 创 性 的 形 式 深 刻 表 现 中 国 经 验 和 中 国 问 题, 能 够 促 进 我 们 对 时 代 与 人 性 的 深 层 理 解 的 作 品 应 该 成 为 我 们 关 注 的 焦 点 身 处 数 字 化 碎 片 化 阅 读 时 代, 纸 媒 包 括 学 术 刊 物 评 论 刊 物 的 边 缘 化, 这 是 一 个 大 的 趋 势 但 是, 评 论 者 要 意 识 到, 不 管 怎 么 边 缘, 它 们 在 整 个 文 化 空 间 中 仍 然 占 有 无 可 比 拟 的 作 用 从 另 外 一 个 角 度 来 说, 为 了 扩 大 评 论 的 影 响 力, 可 以 尝 试 一 些 新 的 融 入 读 者 的 方 式 所 以, 应 该 积 极 适 应 新 媒 体, 提 倡 和 尝 试 更 加 丰 富 多 元 的 批 评 平 台 和 批 评 文 体 这 些 年, 我 也 形 成 了 自 己 的 一 些 审 美 趣 味 与 批 评 倾 向, 比 如 我 在 写 作 题 材 上, 我 更 喜 欢 当 代 题 材 的 小 说 当 然, 一 切 历 史 都 是 当 代 史, 历 史 题 材 写 得 好 也 有 丰 富 的 当 代 意 蕴, 但 是 一 方 面 这 样 的 作 品 就 我 自 己 观 察 相 对 较 少, 另 一 方 面 我 觉 得 能 够 正 面 强 攻 现 实 的 作 品 更 有 意 思 我 觉 得 文 学 就 是 在 表 达 我 们 对 这 个 世 界 和 人 性 的 看 法, 当 代 题 材 面 对 的 是 变 动 不 居 的 现 实, 面 对 的 是 中 国 问 题 前 所 未 有 的 复 杂 性 与 未 知 性, 充 满 了 戏 剧 性 我 希 望 能 够 和 作 家 们 一 起 去 观 察 和 思 考 我 们 面 临 的 现 实, 想 象 我 们 的 未 来 在 我 看 来, 这 是 最 有 意 思 的 中 国 作 家 对 于 改 革 前 的 中 国 现 实 已 经 写 得 很 成 功, 也 够 多 了, 但 是 在 面 对 当 代 现 实 时, 很 多 人 感 觉 力 有 未 逮 另 外, 在 写 作 风 格 上, 我 喜 欢 偏 重 于 现 实 主 义 风 格 的 作 品, 更 接 地 气, 更 有 问 题 意 识, 当 然 许 多 现 实 主 义 风 格 的 作 品 事 实 上 都 已 经 融 入 了 先 锋 小 说 的 技 巧 我 觉 得 批 评 与 文 学 作 品 都 在 做 同 一 件 事, 都 在 表 达 我 们 对 时 代 对 人 性, 对 世 道 人 心 的 看 法, 都 在 想 象 一 个 更 美 好 的 世 界 批 评, 与 文 学 同 行, 与 时 代 同 行!

23 沉稳中的锋芒 我眼中的评论家郑润良 23 沉稳中的锋芒 我眼中的评论家郑润良 战宇婷 在鲁迅文学院第 26 届评论家高级研讨班上 我 论写作中思考 提出自己创造性的文学观点 结识了郑润良 开学第一天 他作为代表上台发言 郑润良师从南帆先生 南帆先生的关系主义文学 在评论家群体中 郑润良一身军装颇为醒目 之后几 史观及其对中国问题和中国经验的关注 对郑润良的 乎每天的下午 只要去楼下健身室 总能看到郑润良 理论建构和评论写作影响颇大 以至于郑润良把关系 的身影律动在跑步机上 精准的时间和每日不落的锻 主义为先导的文学观融入进具体的评论写作中 郑润 炼 让人感受到他身上军旅生活的印记和勤奋自律的 良的评论涉及多种文学体裁 中长篇小说评论多以内 性格 逐渐熟识的过程也颇为有趣 一群来自天南地 容点评勾连出宏大的当下中国问题 权力 道德困境 北的评论家们午饭过后总要到楼下食堂旁的台球桌前 功利主义 欲望书写不断出现在郑润良的评论中 短 消食 放下笔 拿起台球杆的评论家们也各有性格 篇小说评论 郑润良多是从内容评论出发 勾勒作者 文如其人 也球品如人 热情的姜超 打起球来会调 的书写脉络和风格变迁 继而以手术刀般的锋利笔调 动全身肌肉 整个身体呈现跳机械舞的姿态 郑润良 割开文本所表达的社会问题肌理 并在这个过程中以 的球法则颇为奇特 以至于有了一个雅号 郑量球 问题意识建构自己的文学观 提出创建性观点 以 中 这是因为他每次打球总是俯下身 如军人对准机枪瞄 篇小说选刊 为阵地的评论 评论方式多以期为单位 准镜般 以目光测量杆 球 球洞三者是否在一条直 综述点评多篇小说 短小精悍 以精准笔触道破小说 线 不动声色的测量带来了极高的准确率 顷刻 一 特色与表现的问题本质 散文评论则非常细腻 常以 桌五颜六色的球就被规整收了起来 分点分目的方式规整评述 并触发更为深远的社会议 生活中的郑润良话不多 很多时候坐在饭桌上 题 军旅小说评论则是郑润良的特色所在 也是其批 他充当的是倾听者的角色 如果不是大量阅读他数量 判意识最强的评论方向 作为军人的他对军旅经验与 庞大的评论文章 恐怕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鲁院阶段 军旅小说颇为熟悉 也善于发现病象和问题 继而大 如果生活中的他被隐喻成一个沉稳内敛的射击动作 胆批判 提出创见 评论中的他则带有子弹射出的精准 严谨 简洁中有 不得不说的是 无论何种题材的评论写作 有一 锋利 沉稳中担当 这种担当突出表现为以文本细读 条或明或暗的脉络贯穿在郑润良的评论写作中 那就 为依凭 以关系主义文学史观为指引 对当下中国社 是对中国问题和中国经验的关注 其评论方式则是新 会交织的权力 道德困境 功利主义 社会病象的集 历史主义 关系主义文学观 文本细读三者结合 带 中拷问 在评论具体文本的同时 郑润良总能透过文 着问题意识时刻与当下文坛的前沿话题结合 术业有 本镜像 去探寻当下文坛的前沿话题 并在不断的评 专攻 评论家选择的评论文本和评论文本的方式 常 2016 年第 8 期

24 24 青 年 批 评 家 常 体 现 出 评 论 家 长 期 评 论 写 作 所 形 成 的 审 美 趣 味 和 评 论 倾 向, 而 其 判 断 作 品 优 劣 的 标 准 实 则 也 是 评 论 家 自 身 文 学 观 的 体 现 在 写 作 题 材 上, 郑 润 良 更 偏 重 当 代 题 材 的 小 说, 我 觉 得 文 学 就 是 在 表 达 我 们 对 这 个 世 界 和 人 性 的 看 法, 当 代 题 材 面 对 的 是 变 动 不 居 的 现 实, 面 对 的 是 中 国 问 题 前 所 未 有 的 复 杂 性 与 未 知 性, 充 满 了 戏 剧 性 写 作 风 格 上, 郑 润 良 更 偏 重 现 实 主 义 风 格 的 作 品, 他 认 为 更 接 地 气, 更 有 问 题 意 识, 当 然 许 多 现 实 主 义 风 格 的 作 品 事 实 上 都 已 经 融 入 了 先 锋 小 说 的 技 巧 纵 观 郑 润 良 的 学 养 形 成 历 程 与 批 评 观 文 章, 不 难 发 现, 郑 润 良 的 现 实 主 义 审 美 趣 味 的 形 成 与 其 对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的 接 受 有 很 大 关 系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映 照 于 启 蒙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和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不 再 纠 结 于 判 定 作 品 的 审 美 与 政 治 原 则 的 二 元 对 立, 而 是 以 共 时 的 空 间 化 视 角, 将 文 学 还 原 为 社 会 生 产 的 一 部 分 这 种 生 产 在 不 同 场 域 受 到 政 治 与 审 美 博 弈 而 产 生 的 生 产 机 制 影 响, 不 可 简 单 化 约 为 审 美 或 政 治 谁 决 定 谁 的 问 题 揭 示 文 学 史 本 土 结 构 的 特 殊 性, 目 的 不 仅 在 于 还 原 文 学 史 的 复 杂 面 貌, 更 在 于 恢 复 历 史 的 多 元 图 景 相 反, 关 系 主 义 倾 向 于 考 察 二 者 如 何 共 同 存 在, 并 且 在 抗 衡 之 中 相 互 影 响 二 者 无 不 因 为 对 方 的 压 力 而 有 所 改 变, 哪 怕 这 种 改 变 是 极 其 微 小 的 这 种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的 内 涵, 呈 现 了 布 尔 迪 厄 文 学 场 域 的 变 动 博 弈 特 征 但 是 我 自 己 强 调 的 方 法 是 空 间 结 构 关 系 共 时 性, 当 然 这 里 可 能 仍 然 存 在 着 结 构 主 义 的 思 想 痕 迹 在 阅 读 郑 润 良 的 文 章 中, 笔 者 发 现 所 谓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是 杂 糅 了 结 构 主 义 和 新 历 史 主 义 的 一 种 研 究 方 法 将 文 学 生 产, 作 家 创 作 的 发 声 与 当 今 时 代 的 文 化 文 学 机 制 生 产 结 合 起 来, 是 新 历 史 主 义 的 典 型 研 究 方 法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和 研 究 方 法, 避 免 了 用 某 种 口 号 和 概 念 去 圈 定 文 学 现 象 和 作 家 的 倾 向, 也 不 太 会 走 向 政 治 和 审 美 的 二 元 对 立, 因 为 二 者 往 往 彼 此 缠 绕, 很 难 说 是 谁 决 定 了 谁 因 此, 以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为 基 础, 郑 润 良 注 重 把 文 本 放 在 网 状 的 共 时 社 会 关 联 中, 看 到 文 本 中 剖 析 的 社 会 病 症 和 本 质 注 重 人 物 呈 现, 人 物 关 系 与 当 下 环 境 的 互 动, 继 而 展 开 探 讨, 去 找 寻 当 下 文 学 所 应 表 现 的 鲜 活 社 会 问 题, 而 不 是 陈 旧 的 议 题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观 使 郑 润 良 对 中 国 现 实 问 题 颇 为 关 注, 也 往 往 透 过 文 学 作 品 展 开 对 前 沿 文 学 话 题 和 现 实 问 题 的 探 讨 郑 润 良 喜 欢 现 实 主 义 题 材, 现 实 主 义 的 风 格, 因 此 他 选 择 的 篇 目 也 遵 循 这 样 的 原 则, 对 生 态 散 文 的 评 论, 也 是 紧 扣 中 国 经 验 和 中 国 问 题 比 如 对 杨 献 平 散 文 的 解 读, 从 新 散 文 与 生 态 散 文 产 生 的 环 境 入 手, 剥 茧 抽 丝 地 分 析 其 散 文 的 肌 理 首 先 讲 到 散 文 审 美 性 与 虚 构 性 弘 扬 所 带 来 的 问 题, 提 出 好 的 散 文 应 将 真 实 自 我 带 入 散 文 写 作 这 种 真 实, 一 是 真 实 展 现 自 我, 甚 至 是 虚 弱 的 自 我 另 外 是 对 当 下 中 国 经 验 和 中 国 问 题 的 深 入 认 识, 而 这 两 者 是 相 辅 相 成 的 继 而 联 系 其 地 域 写 作, 划 分 杨 献 平 地 域 写 作 的 类 别, 认 为 杨 献 平 将 乡 村 问 题 带 进 散 文 写 作 现 场, 而 这 样 的 内 容 划 分 又 与 生 态 写 作 和 真 实 的 提 倡 不 谋 而 合 第 三 部 分 则 深 入 到 精 神 地 理 的 剖 析 中, 将 作 者 的 地 域 写 作 与 个 人 经 验 紧 密 粘 合 在 一 起 最 后 一 部 分 则 着 手 于 其 平 民 视 角 与 散 文 写 作 出 现 的 问 题 这 几 部 分 的 阐 释 是 紧 密 结 合 在 一 起 的, 并 在 评 论 的 同 时 带 出 对 当 下 中 国 乡 村 问 题 的 探 讨 在 第 三 类 文 章 中, 我 直 接 引 领 读 者 抵 达 乡 村 问 题 现 场, 剖 析 时 代 深 层 次 症 候 广 袤 的 乡 村 世 界 是 中 国 现 代 化 进 程 欲 待 征 服 又 很 难 消 化 的 世 界, 乡 土 情 结 是 中 国 人 最 根 深 蒂 固 的 情 结, 乡 村 问 题 也 是 中 国 问 题 中 的 核 心 问 题 杨 献 平 对 自 我 及 亲 人 都 眼 里 容 不 下 沙 子, 对 于 现 实 问 题 更 没 有 回 避 的 借 口 在 杨 献 平 展 示 的 乡 村 图 景 中, 乡 村 问 题 中 的 一 部 分 来 自 历 史 遗 留 问 题, 比 如 乡 村 暴 力 问 题 因 为 利 益 冲 突 文 化 水 准 等 原 因, 乡 村 暴 力 长 期 存 在 对 中 国 问 题 的 关 注 贯 穿 于 郑 润 良 理 论 文 章 和 评 论 文 章 的 始 终, 带 有 作 为 评 论 家 的 郑 润 良 敏 锐 的 意 识 与 担 当 精 神 在 汹 涌 流 动 的 中 国 经 验 复 杂 莫 名 的 中 国 问 题 面 前, 很 多 写 作 者 要 么 转 身 要 么 怯 场 要 么 虚 饰, 少 有 真 正 敢 于 直 面 现 实 和 真 诚 剖 视 自 我 的 作 家 如 作 家 田 耳 所 说, 这 是 一 个 戏 剧 丛 生 的 时 代 但 是, 如 果 没 有 基 于 情 感 思 想 的 真 实, 我 们 就 无 法 为 这 个 时 代 留 下 真 正 有 意 义 的 文 字 影 像 和 宝 贵 资 料 杨 献 平 的 可 贵 之 处 在 于, 他 以 一 颗 乡 村 赤 子 之 心, 执 着 于 地 域 写 作, 努 力 拓 展 精 神 地 理, 通 过 个 体 经 验 深 入 时 代 症 候 由 此 可 见, 对 于 中 国 当 下 问 题 和 经 验 的 表 述 与 对 真 实 的 呈 现 是 紧 密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郑 润 良 的 评 论, 没 有 繁 缛 的 语 言, 言 简 意 赅, 这 或 许 是 善 于 炫 技 和 掉 书 袋 的 评 论 家 所 不 及 的, 三 言 两

25 沉稳中的锋芒 我眼中的评论家郑润良 25 语把问题和实质说清楚 也是郑润良长期写作历练的 史是在写当下 写历史人物实则是寻找或印证自己的 结果 其平实凝练的风格与崇尚现实主义的表现方式 选择 这样的写法实则是南帆关系主义 中国问题 不谋而合 新历史主义 结构主义理论的鲜活应用 郑润良的写 如果说对杨献平的散文解读展现了郑润良作为 作勾勒出了这个脉络和图景 南帆打破对知识分子的 评论家的条理感 逻辑性 作为知识分子的担当与责 狭隘认定 丰富了知识分子的维度 不仅是文人类知 任 在 乡土经验 文学记忆与中国问题 读南帆 识分子形象 也有历史中林觉民等一类游侠式知识分 散文集 与山海为伍 中则透过南帆的散文解读展 子形象 这便是在中国经验的语境中审视知识分子问 现了郑润良的智性 哲思与很强的理论素养 在解读 题 南帆先生的散文集的过程中 阐释南帆思想的同时 在南帆看来 中国的经济改革 政治体制 社 也是郑润良与南帆共鸣与对话的印证 无疑也是他思 会形态 文化风格均突破了经典的现代性框架 处于 想印迹的展现 郑润良对南帆先生散文写作的研究 一种奇特而又微妙的无名之境 在笔者看来 南帆 从宏大的时代背景和历史语境出发 透过九十年代的 先生抓住了当下中国文学 文化的空间化特征 在这 文化研究 学院化过于学理化语言程式的批判 大众 一个多种元素更迭的时代 中国这个偌大时空因民族 对文化的渴望几点来阐明背景 继而从叙述南帆对过 经济发展的差异被分割成了工业 后工业 传统时代 往 50 年代种种 理想 生活的反思到南帆的回忆性 是异质空间的组拼 空间所承载的不同文化则碰撞出 乡土散文的分析 这些写作都紧扣知识分子问题和中 其他地域所没有的复杂火花 文化与文学也因此充满 国问题 郑润良在书写的过程中围绕这两个关键点来 异色 不可简单化约 文化研究也是这样 从文本出发 谈南帆的散文 逻辑性强的同时 也有自我的认识在 进入历史 历史的文本化与文本的历史化 并且一定 里面 因为有 我 所以这些文章不乏通常的文 要结合政治经济学来分析当前的文化和文学问题 在 学作品的深情与感性 因为 中国问题 的存在 这 对南帆先生的散文阐释中 郑润良无疑回应了南帆先 些文章在骨子里透出了南帆作为一个学者的冷峻与洞 生的观点 而这些关系主义文学观和研究方法被郑润 察力 二者的交融成就了南帆散文的不可言说 不可 良实实在在地应用在评论写作中 归类的丰富品性 南帆认为 我们的目光必须从堂皇的历史鉴定转 文学的共时性研究 总要把文本放在当下的文学 场域进行研究 中国问题的特殊性 使中国经验之下 向琐碎的日常生活 必须想象他们内心的犹豫 苦恼 的中国文学场域充满自身种种元素碰撞的特殊性和断 矛盾甚至如何愤愤不平地骂娘 这是可能发现 有些 裂性 而在断裂处涌现的问题不断在一些优秀的中长 小事情的深长意味并不亚于朝廷的加官晋爵或者疆场 篇小说中显现 这也是为何 郑润良在提倡关系主义 上斩关夺隘 这是典型的新历史主义的分析方法 文学观的同时 注重文本中对中国现实的书写 这种 政治 机制对人心理的细微作用 会影响到知识分子 书写无疑是当下中国场域 中国文学场域的鲜活印证 的选择 而这种影响往往是日常化的 我们要驻足历 郑润良的评论是揭开文本所展现社会病象的匕首 权 史和日常的细微末节 而不是从宏大出发去扣帽子 力 道德 欲望 功利在我们这个时代总会变异出新 恰恰要看到的是在种种选择面前知识分子的平衡和徘 的面向 郑润良对中长篇小说的解读往往注重梳理作 徊 无论是对历史人物的书写还是与小区民工的对谈 者的写作脉络 可以看出在写评论的过程中 作者下 一个问题逐渐凸显出来 那就是知识分子的选择问题 了很多功夫 这是非常扎实的写法 郑润良对宁肯 三 无论何种时代和处境 这都是知识分子面临的终极问 个三重奏 的解读可谓精彩 郑润良以小说内容分析 题 这何尝不是郑润良以知识分子的良知与担当在文 为引 进入对宁肯小说创作脉络进行梳理 从创作题 本中一再书写的功利主义 权力 欲望 道德困境的 材的解读到小说形式的解析 并对文本进行细读 总 初衷 探寻知识分子在这个急剧变幻时代何去何从 觉得一个好的批评者 不会仅仅停留在作家的标签和 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打磨历史的脉络 外在元素上去解读 而是深入作者的创作脉络 题材 寻找鲜活的历史人物生活处境 才可反观当下 写历 以及文本所要展现的实质问题 应该说 这一思想 2016 年第 8 期

26 26 青 年 批 评 家 转 折 对 于 当 代 文 学 中 的 官 场 叙 述 至 关 重 要, 宁 肯 找 到 了 自 己 思 考 官 场 和 权 力 问 题 的 独 特 位 置, 找 到 了 面 对 这 一 时 代 核 心 命 题 的 破 解 方 法, 也 就 是 通 过 梳 理 当 代 文 化 的 脉 流, 以 一 种 类 似 知 识 考 古 学 的 办 法, 从 八 十 年 代 开 始 追 溯 当 代 权 力 结 构 的 形 成 凝 固 过 程, 追 溯 八 十 年 代 充 满 理 想 情 怀 的 青 年 如 何 在 权 力 结 构 中 陷 落 的 转 折 点 及 其 过 程 这 的 确 是 时 代 的 核 心 命 题, 破 解 了 这 一 命 题 事 实 上 才 能 够 更 为 清 晰 地 解 释 我 们 的 日 常 生 活 及 其 内 在 肌 理, 解 释 我 们 的 欲 望 冲 动 乃 至 无 意 识 福 柯 在 宽 忍 的 灰 色 黎 明 中 写 到 帕 索 里 尼 在 沙 滩 上 以 感 情 为 话 题 采 访 人 们, 发 现 人 们 谈 论 感 情 时 谈 论 的 是 权 力 的 确, 权 力 的 确 是 当 下 中 国 问 题 绕 不 过 去 的 话 题 权 力 的 确 是 深 埋 在 诸 多 社 会 乃 至 文 化 问 题 之 下 的 无 意 识 内 容 三 个 三 重 奏 正 是 力 图 重 返 当 代 权 力 结 构 的 历 史 源 头 审 视 问 题 剖 析 问 题, 解 析 我 们 的 来 处 这 样 一 种 历 史 化 的 梳 理 和 眼 光 无 疑 远 远 超 越 了 今 日 官 场 小 说 对 于 官 场 内 部 权 力 斗 争 刀 光 剑 影 的 热 闹 叙 述 郑 润 良 从 权 力 与 身 体 政 治, 权 力 书 写 与 人 性 幽 微 的 关 联, 作 者 塑 造 负 面 人 物 的 客 观 视 角 等 几 方 面 来 分 析 宁 肯 的 小 说, 可 谓 精 到 尤 其 是 对 宁 肯 塑 造 负 面 人 物 的 方 法 的 解 读, 这 些 堕 落 的 人 并 非 一 无 是 处, 往 往 充 满 魅 力, 并 不 是 单 线 条 的 塑 造 人 物 方 式, 而 是 在 充 满 张 力 的 塑 造 中 于 人 物 性 格 的 矛 盾 处 引 人 思 考 当 下 权 力 的 特 征 权 力 很 多 时 候 并 非 肮 脏 而 罪 恶, 而 是 如 福 柯 所 言, 充 满 生 产 性, 然 而 深 陷 其 中 的 人 们 无 法 自 持, 继 而 走 向 自 我 的 混 乱 和 堕 落 最 后 上 升 到 中 国 当 下 的 社 会 病 象 反 思, 回 到 宏 观 问 题 的 探 讨 在 分 析 的 过 程 中, 有 点 有 面, 有 作 者 自 身 对 于 社 会 病 象 的 剖 析 和 反 思, 很 精 彩 郑 润 良 的 评 论 文 章 语 言 中 肯, 常 常 一 语 中 的, 逻 辑 性 极 强 的 结 构 下, 对 文 本 中 所 展 现 的 社 会 病 象 的 分 析 尖 锐 而 锋 利 比 如 在 一 篇 评 论 文 章 中 他 写 道 从 田 耳 的 创 作 谈 中, 我 们 也 知 道, 这 篇 小 说 是 有 其 现 实 底 本 的, 包 括 男 生 爬 入 女 生 宿 舍 耍 流 氓 男 老 师 议 论 女 学 生 发 育 状 况 等 都 来 自 作 者 的 现 实 经 验 作 家 的 本 事 不 就 是 能 从 现 实 的 偶 然 片 段 中 探 测 到 时 代 的 深 层 真 相 与 精 神 病 灶 以 引 起 人 们 疗 救 的 企 图 吗? 按 照 王 先 生 的 逻 辑, 面 对 此 种 现 实, 作 家 要 耐 心 等 待, 等 到 病 象 普 遍 流 行 时 才 下 笔 恐 怕 到 那 个 时 候, 作 家 存 在 的 意 义 就 不 大 了 这 是 对 文 学 展 现 现 实 急 迫 而 敏 锐 的 自 觉 意 识 写 评 论 的 过 程 中, 郑 润 良 总 是 带 着 问 题 意 识, 带 着 对 当 下 社 会 问 题 的 敏 感 去 解 读 作 品, 充 满 批 判 意 识 的 话 语, 不 仅 解 读 文 本, 也 带 来 对 文 学 发 展 的 创 造 性 思 考 如 郑 润 良 对 军 旅 小 说 的 解 读, 并 不 简 单 去 解 读 文 本, 而 是 从 总 体 上 发 现 军 旅 小 说 创 作 题 材 对 当 下 中 国 现 实 表 现 的 不 足 这 种 批 判 与 发 现 问 题 的 精 神 难 能 可 贵 其 指 出 问 题 的 基 点 在 他 的 理 论 文 章 中 已 经 有 鲜 明 表 述, 就 是 对 中 国 当 下 经 验 和 问 题 的 表 述 这 种 表 述 折 射 在 评 论 的 方 方 面 面, 正 如 他 对 王 凯 军 事 小 说 提 出 的 问 题, 诸 如 军 旅 小 说 普 遍 缺 乏 对 前 沿 军 事 问 题 的 探 讨, 缺 乏 对 新 型 军 人 形 象 的 表 述 等, 并 且 对 军 旅 小 说 未 来 可 能 发 展 模 式 进 行 思 辨 当 下 新 媒 体 兴 起 的 时 代, 郑 润 良 敏 锐 意 识 到 学 院 派 与 媒 介 批 评 的 差 异 与 优 劣, 自 觉 以 鲜 活 的 语 言 书 写 学 理 性 的 话 语, 充 满 逻 辑 性 与 批 判 性 的 同 时, 也 深 入 浅 出, 并 不 似 大 多 数 文 学 评 论 的 繁 缛 与 炫 技 这 与 他 长 期 在 中 篇 小 说 选 刊 贵 州 民 族 报 等 杂 志 开 专 栏 的 经 历 有 关 其 知 识 分 子 的 责 任 与 担 当, 则 让 他 的 评 论 充 满 批 判 性, 敢 于 以 批 评 的 匕 首 剖 开 社 会 病 象 肌 理, 并 在 批 判 之 上 提 出 具 有 创 建 性 前 瞻 性 的 文 学 发 展 观 点 长 期 的 评 论 积 淀 与 理 论 素 养, 踏 实 而 勤 奋 的 写 作, 让 他 的 评 论 在 扎 实 之 上 显 露 锋 芒, 在 文 本 细 读 之 上 有 宏 观 展 望, 这 也 是 作 为 批 评 写 作 者 的 我 所 钦 佩 的 地 方 ( 作 者 单 位 : 白 城 师 范 学 院 中 文 系 )

27 好的批评要有敏锐的时代感 27 好的批评要有敏锐的时代感 郑润良 周明全 倒也不觉得在研究交流上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的地方 周明全 网络现在让创作和评论联系得很紧密 你们只要看郑润良的博客 就知道当代 文学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少朋友还没动手写小说之前就和我聊过小说的构 思甚至具体的写法 你追随南帆老师多年 但我看你 文章 似乎受他影响并不是很大 周明全 你是硕士毕业就直接进入军校的 但我 郑润良 2006 年我非常幸运地考上了南帆先生 看你众多批评文章 关注军旅作家和作品的比重并不 的文艺学博士 研究方向是文艺理论与批评 南帆先 大 你是不想局限在某一领域还是另有他想 生不仅文学理论造诣深厚 而且有着非常丰富的文学 郑润良 我关注军旅文学的文章并不多 因为我 批评实践 从八十年代以来就一直关注当代文学前沿 从一开始做当代文学评论是从在 中篇小说选刊 网 发展状况 在散文创作方面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文 站开设个人评论专栏评点每期选刊作品开始的 所以 艺理论著作与散文作品都曾经获得鲁迅文学奖 他倡 我一开始关注的就是当下的中篇小说创作状况 而后 导将文本细读与文化研究结合起来 从关系主义的视 延伸到对当下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尤其是 70 后 80 域在社会文化的共时网络中评判作品 同时不能脱离 后 小说创作状况的观察与思考 后来因为先后认识 文本本身 导师的影响自然是深刻的 但读博期间我 了卢一萍 杨献平 王凤英 舒笠桦 北乔 傅逸尘 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文艺理论方面 以便早日通过博 西元等好友 在他们的激励下 我开始涉猎军旅文学 士论文答辩 那时候 更多的时间是花在读西方理论 评论 2016 年起 我在军旅文学刊物 神剑 开设 军 著作上 文学作品的阅读相对较少 南帆老师的许多 旅文学锐观察 评论专栏 批评文章将前沿的理论思考与文本细读结合得非常完 周明全 军旅中条条框框很多 限制也很多 这 对你从事文学研究和批评有阻碍吗 美 是我学习的典范 2010 年我从事当代文学批评 以来 也经常拜读老师的文章 希望学到一些皮毛 郑润良 因为特殊的职业 确实对我的研究有一 你觉得我文章受他影响不大 一方面是因为我的批评 定的限制 因为我在单位身兼教学与行政职务 单位 确实主要由自己的阅读感受生发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 事情又比较多 所以出去开会学习会有一些限制 我 说明我在学习南帆老师等批评大家的道路上还有很长 自己感觉最幸运的是去年 3 月到 5 月领导开恩让我到 的路要走 鲁院学习两个月 由此认识了一大批同行和朋友 包 周明全 问一个很俗气 却是我对所有受访者都 括明全兄你 好在现在网络微信新媒体发达 联系方便 一直追问的问题 你是受谁的影响 或者说是读了那 2016 年第 8 期

28 28 青 年 批 评 家 些 书 受 到 影 响 走 上 文 学 批 评 之 路 的? 郑 润 良 : 我 走 上 文 学 批 评 之 路 首 先 要 感 谢 的 是 我 的 师 母 林 那 北 老 师 2010 年, 在 一 次 聚 会 时, 林 那 北 老 师 邀 请 我 为 她 主 编 的 中 篇 小 说 选 刊 做 专 栏 点 评, 在 中 篇 小 说 选 刊 网 站 开 设 评 论 专 栏, 对 每 期 作 品 进 行 点 评 同 时 邀 请 的 还 有 其 他 几 位 博 士, 我 感 到 自 豪 的 一 点 是, 后 来 只 有 我 一 个 人 坚 持 下 来 了, 到 现 在 已 经 六 年 多 了 所 以 说, 我 是 因 为 很 偶 然 的 原 因 误 打 误 撞 走 上 了 文 学 批 评 这 条 路 周 明 全 : 呵 呵, 兄 弟 有 福 啊, 遇 到 好 导 师, 还 遇 到 了 好 师 母 圈 内 好 多 朋 友 聚 在 一 起 谈 到 你 时, 大 多 都 说 先 是 从 你 博 客 看 你 转 载 他 们 的 文 章 而 开 始 交 往 的, 我 最 初 认 识 你 也 是 看 到 你 转 载 我 的 文 章 开 始 的 你 花 如 此 之 多 的 时 间 收 集 整 理 各 个 类 别 的 文 章 转 载 在 博 客 上, 是 自 己 学 习 还 是 在 收 集 研 究 资 料? 郑 润 良 : 我 在 中 篇 小 说 选 刊 开 设 个 人 评 论 专 栏 之 后, 为 便 于 在 网 上 与 作 家 交 流, 开 设 了 文 学 中 国 这 个 博 客 和 个 人 微 博 文 学 中 国 这 个 名 字 是 受 王 德 威 先 生 的 一 篇 文 章 的 影 响 而 得 我 做 当 代 文 学 批 评, 一 开 始 就 想 要 考 察 当 下 文 学 与 时 代 的 微 妙 联 系, 考 察 同 时 代 的 研 究 者 如 何 思 考 当 代 文 学, 所 以 通 过 博 客 和 微 博 收 集 这 些 文 章, 一 方 面 方 便 别 人, 另 一 方 面 也 便 于 自 己 学 习 有 一 次, 在 聚 会 时 见 到 我 研 究 生 时 的 老 师 谭 华 孚 先 生, 他 向 他 的 同 事 热 情 地 介 绍 我 的 博 客, 说, 你 们 只 要 看 郑 润 良 的 博 客, 就 知 道 当 代 文 学 发 生 了 什 么 事 情 惭 愧 的 是, 近 年 来, 因 为 时 间 不 够 分 配, 我 已 经 没 有 办 法 像 以 前 那 样 每 天 更 新 我 的 博 客, 只 能 每 周 将 我 个 人 的 专 栏 作 品 和 我 主 持 的 中 国 文 坛 精 英 盘 点 栏 目 的 文 章 放 到 博 客 上 批 评 家 必 须 适 应 媒 体 的 变 化 周 明 全 : 很 多 人 的 学 术 起 步 都 是 从 博 士 毕 业 论 文 开 始 的, 你 可 以 谈 谈 你 的 博 士 毕 业 论 文 主 要 关 注 的 问 题 吗? 郑 润 良 : 我 博 士 毕 业 论 文 的 题 目 是 反 现 代 的 现 代 性 : 重 写 文 学 史 的 歧 路 论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主 要 是 批 判 用 西 方 时 髦 理 论 包 装 美 化 左 翼 文 学 的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力 图 消 除 八 十 年 代 以 来 人 们 对 革 命 文 学 的 负 面 印 象, 塑 造 全 新 的 二 十 世 纪 中 国 革 命 文 学 的 现 代 性 面 貌, 这 类 研 究 使 人 们 耳 目 一 新, 但 往 往 撇 开 二 十 世 纪 中 国 问 题 的 复 杂 性 而 走 入 自 造 的 概 念 迷 宫 而 使 其 概 念 缺 乏 更 深 厚 的 涵 括 力, 从 而 表 露 出 大 概 念 迷 信 的 症 候 唐 小 兵 的 我 们 怎 样 想 象 历 史 ( 代 导 言 ) 就 是 此 类 观 点 的 滥 觞 几 乎 与 之 同 时, 李 杨 的 抗 争 宿 命 之 路 社 会 主 义 现 实 主 义 ( ) 研 究 是 此 类 研 究 的 系 统 展 开 迄 今 为 止, 关 于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的 提 法 非 常 少 见, 明 确 这 一 提 法 的 是 郑 闯 琦, 但 对 于 何 谓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作 者 并 没 有 实 质 性 的 界 定 我 个 人 以 为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指 的 是 以 反 现 代 的 现 代 性 反 现 代 的 现 代 先 锋 派 等 新 提 法 重 新 理 解 革 命 文 学 在 二 十 世 纪 中 国 文 学 中 的 主 导 地 位 并 对 这 种 文 学 持 高 度 肯 定 态 度 的 一 种 文 学 史 叙 述 观 念 ; 它 与 旧 的 新 民 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并 没 有 本 质 的 区 别, 只 是 借 用 了 西 方 后 现 代 后 殖 民 等 新 的 理 论 资 源 对 革 命 文 学 作 了 重 新 包 装 对 新 的 理 论 资 源 的 借 用 使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呈 现 出 比 较 开 阔 的 理 论 视 野, 打 开 了 文 学 研 究 的 新 局 面, 但 由 于 整 体 思 路 上 的 偏 差, 对 革 命 文 学 持 理 想 化 而 不 是 进 行 历 史 反 思 的 态 度, 使 新 左 派 对 革 命 文 学 的 理 解 脱 离 了 历 史 语 境, 丧 失 了 对 中 国 问 题 的 复 杂 脉 络 的 理 解 和 对 二 十 世 纪 中 国 现 代 性 内 在 困 境 的 把 握, 陷 入 了 某 种 大 概 念 迷 信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此 后 在 韩 毓 海 旷 新 年 贺 桂 梅 等 人 的 论 述 中 都 得 到 了 进 一 步 展 现 体 现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最 新 成 果 的 是 蔡 翔 的 革 命 / 叙 述 一 书, 作 者 力 图 重 塑 五 十 至 七 十 年 代 革 命 现 代 性 的 合 理 性 返 照 八 十 年 代 以 来 西 方 现 代 性 造 成 的 中 国 当 下 现 实 的 缺 失 因 此, 我 这 篇 毕 业 论 文 的 意 义 是 首 次 对 九 十 年 代 以 来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的 内 涵 内 在 逻 辑 做 了 相 对 清 晰 的 疏 离 和 辩 驳 另 外, 这 篇 论 文 也 指 出 九 十 年 代 以 来 当 代 文 学 史 研 究 中 相 继 出 现 了 启 蒙 文 学 史 观 新 左 派 文 学 史 观 与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的 分 野, 尤 其 强 调 关 系 主 义 文 学 史 观 对 当 代 文 学 文 化 图 景 的 重 构 意 义, 以 期 对 九 十 年 代 以 来 重 写 文 学 史 活 动 有 一 个 整 体 的 观 照 与 把 握 南 帆 先 生 所 提 出 的 关 系 主 义 理 论 模 式 强 调 在 多 重 历 史 文 化 网 络 关 系 中 定 位 文 学 功 能 意 义, 其 理 论 意 图 在 于 凸 显 中 国 现 代 性 问 题 及 中 国 文 学 的 复 杂 图 景 从 关 系 主 义 的 理 论 视 野 来 看, 或 左 或 右 的 当 代 文 学 史 叙 述, 要 么 以 审 美 人 性 为 核 心, 要 么 以 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