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次 题 目 ⅰ 宣 誓 ⅱ 摘 要 ⅲ 致 谢 ⅳ 第 一 章 绪 论 1-2 第 一 节 研 究 动 机 与 目 的 3-4 第 二 节 研 究 范 围 与 方 法 4 第 三 节 研 究 难 题 5-6 第 二 章 从 小 说 飞 向 电 影 的 蝴 蝶 同 志 主 体 性 7-8 第 一

Transcription

1 拉 曼 大 学 中 华 研 究 院 中 文 系 香 港 同 志 电 影 / 小 说 的 翻 译 性 蝴 蝶 之 比 较 研 究 科 目 编 号 :ULSZ 3068 学 生 姓 名 : 吴 舒 娜 学 位 名 称 : 文 学 士 ( 荣 誉 ) 学 位 指 导 老 师 : 辛 金 顺 师 呈 交 日 期 :2013 年 4 月 5 日 本 论 文 为 获 取 文 学 士 荣 誉 学 位 ( 中 文 ) 的 部 分 条 件

2 目 次 题 目 ⅰ 宣 誓 ⅱ 摘 要 ⅲ 致 谢 ⅳ 第 一 章 绪 论 1-2 第 一 节 研 究 动 机 与 目 的 3-4 第 二 节 研 究 范 围 与 方 法 4 第 三 节 研 究 难 题 5-6 第 二 章 从 小 说 飞 向 电 影 的 蝴 蝶 同 志 主 体 性 7-8 第 一 节 情 欲 世 界 的 探 索 对 欲 望 的 的 渴 求 8-13 第 二 节 情 感 意 识 的 转 变 从 压 抑 到 认 同 第 三 章 小 说 蝴 蝶 VS 电 影 蝴 蝶 破 茧 后 的 蜕 变 第 一 节 性 别 主 体 的 省 思 抵 抗 与 抉 择 第 二 节 背 景 差 异 下 的 情 感 观 消 极 VS 正 面 第 三 节 破 茧 之 后 折 翼 蝴 蝶 振 翅 蝴 蝶 第 四 章 结 语 参 考 资 料 附 录 38-39

3 香 港 同 志 电 影 / 小 说 的 翻 译 性 蝴 蝶 之 比 较 研 究 i

4 宣 誓 谨 此 宣 誓 : 此 论 文 由 本 人 独 立 完 成, 凡 论 文 中 引 用 资 料 或 参 考 他 人 著 作, 无 论 是 书 面 文 字 电 子 资 讯 或 口 述 材 料, 皆 已 于 注 释 中 具 体 注 明 出 处, 并 详 列 相 关 的 参 考 书 目 签 名 : 学 号 :10AAB04548 日 期 : ii

5 摘 要 香 港 导 演 麦 婉 欣 所 拍 摄 的 同 志 电 影 蝴 蝶 是 改 编 自 台 湾 同 志 小 说 蝴 蝶 的 记 号, 剧 情 主 要 叙 述 一 个 女 同 志 三 十 年 来 的 情 感 与 心 理 历 程, 从 中 体 现 同 志 的 精 神 世 界 导 演 通 过 演 员 的 表 情 姿 势 人 与 人 之 间 的 距 离 等 身 体 语 言 符 号, 以 及 各 种 影 像 符 号 作 为 翻 译 小 说 情 节 的 主 要 媒 介 导 演 同 时 也 利 用 了 自 己 对 原 著 小 说 的 领 悟, 加 入 情 节 以 填 补 小 说 留 下 的 空 白 本 文 将 以 小 说 文 本 结 合 电 影 蝴 蝶 一 同 论 述, 从 诠 释 学 的 角 度 来 分 析 电 影 采 用 了 什 么 符 号 与 方 式 来 翻 译 小 说 中 的 同 志 主 体 性 笔 者 将 以 图 文 来 鉴 赏 蝴 蝶 电 影 中 的 性 爱 场 面, 分 析 演 员 如 何 通 过 身 体 语 言 表 现 同 志 对 欲 望 的 追 求, 并 引 用 弗 洛 伊 德 精 神 分 析 理 论, 来 解 说 同 志 从 压 抑 到 自 我 认 同 的 意 识 流 程 此 外, 笔 者 还 会 探 讨 导 演 通 过 电 影 想 表 达 的 深 层 讯 息 关 键 词 : 蝴 蝶 ; 蝴 蝶 的 记 号 ; 电 影 改 编 ; 同 志 书 写 ; iii

6 致 谢 论 文 不 是 这 样 写 的, 你 的 论 述 方 式 根 本 不 对, 应 该 要 当 我 把 论 文 初 稿 交 给 老 师 过 目 时, 因 为 写 得 实 在 不 理 想, 结 果 当 场 就 被 老 师 浇 了 一 头 冷 水 老 师 非 常 仔 细 的 指 出 我 的 错 误, 哪 怕 是 一 个 不 恰 当 的 连 词 错 别 字, 甚 至 标 点 符 号, 都 被 老 师 一 个 一 个 挑 出 来 写 得 那 么 辛 苦, 老 师 都 没 仔 细 看, 翻 翻 两 下 就 说 没 问 题 了, 好 敷 衍 啊! 曾 经 从 学 长 口 中 听 说 了 某 些 老 师 是 以 放 山 鸡 的 方 式 来 指 导 学 生 时, 我 就 非 常 庆 幸 自 己 有 机 会 接 受 辛 老 师 的 指 导, 因 为 无 论 我 写 得 多 么 糟 糕, 老 师 总 是 非 常 认 真 并 且 不 厌 其 烦 地 针 对 我 的 不 足 之 处 给 予 指 正 庆 幸 的 同 时, 我 也 感 到 非 常 惭 愧 自 责, 因 为 老 师 嘱 咐 过 要 提 早 交 论 文 初 稿 让 他 过 目, 那 才 有 充 裕 的 时 间 进 行 修 改, 但 我 却 无 法 如 期 完 成, 一 直 到 了 截 稿 期 限 将 近, 才 把 初 稿 赶 出 来, 因 此 错 过 了 许 多 请 教 老 师 的 机 会, 导 致 论 文 成 果 欠 佳 在 此, 我 要 郑 重 地 向 辛 老 师 致 歉, 我 辜 负 了 老 师 的 期 望, 也 辜 负 了 自 己 不 知 从 什 么 时 候 开 始, 辛 老 师 的 台 湾 腔 和 缓 慢 的 语 调 成 为 了 大 家 热 衷 模 仿 的 桥 段, 老 师 对 台 汪 ( 湾 ) 吃 放 ( 饭 ) 床 ( 船 ) 上, 这 些 词 语 的 发 音 也 给 大 家 留 下 了 深 刻 的 印 象 当 我 们 想 起 世 界 华 文 文 学 这 门 课 时, 就 会 想 语 音 很 有 特 色 的 辛 老 师 非 常 感 谢 老 师 这 几 年 来 的 教 诲 与 指 导, 我 们 都 会 铭 记 在 心 此 外, 也 不 忘 了 常 感 谢 这 群 死 党 王 俪 澔 苏 宁 萱 蔡 锦 珊 谢 诗 怡 刘 慧 纹 和 陈 炜 权, 我 们 那 些 一 起 到 麦 当 劳 熬 夜 到 图 书 馆 翻 书 一 起 度 过 的 苦 与 乐, 我 都 会 记 在 心 里 还 有 我 的 同 乡 / 室 友 许 文 惠, 感 谢 她 陪 我 度 过 了 每 个 难 熬 的 夜 晚, iv

7 以 及 她 送 上 的 每 一 份 贴 心 晚 餐 另 外, 特 别 感 谢 我 的 知 己 罗 维 恬, 总 是 提 醒 我 不 要 因 为 赶 论 文 而 忘 了 吃 饭, 常 为 我 加 油 打 气 我 最 想 感 谢 的 还 是 我 的 家 人, 感 谢 她 们 无 限 的 支 持 与 关 爱 他 们 总 是 叮 咛 我 要 照 顾 自 己 的 身 体, 并 在 我 最 沮 丧 也 就 是 当 我 一 时 疏 忽 忘 了 把 部 分 完 成 的 论 文 存 档 而 必 须 重 做 的 那 段 黑 暗 时 期, 给 予 我 最 大 限 度 的 支 持 与 安 慰 记 得 要 每 10 分 钟 save 一 次! 如 果 没 有 家 人 不 断 的 提 醒 和 鼓 励, 我 想 我 应 该 无 法 完 成 论 文 的 撰 写 最 后, 希 望 家 人 和 亲 人 都 能 平 安 健 康 v

8 第 一 章 绪 论 自 1995 年 出 版 了 第 一 本 同 志 小 说 恶 女 书 后, 陈 雪 的 女 同 志 书 写 便 渐 渐 被 各 界 瞩 目 时 隔 一 年, 陈 雪 再 度 出 版 了 第 二 本 小 说 梦 游 1994, 书 中 收 录 了 三 部 短 篇 小 说, 即 梦 游 1994 色 情 天 使 及 蝴 蝶 的 记 号 2004 年, 香 港 导 演 麦 婉 欣 将 其 中 一 部 小 说 蝴 蝶 的 记 号 改 编 为 电 影 蝴 蝶 影 片 一 上 映 便 佳 评 如 潮, 不 仅 受 到 港 台 电 影 颁 奖 礼 的 多 项 提 名, 最 终 还 获 得 了 最 佳 新 演 员 奖, 电 影 同 时 也 被 国 际 影 坛 关 注, 受 邀 参 加 国 外 影 展 之 后, 梦 游 1994 于 2005 年 重 新 改 版, 书 名 则 与 电 影 同 名, 改 作 蝴 蝶 如 纪 大 伟 曾 说 (2005): 陈 雪 的 语 言 值 得 注 意, 并 不 是 因 为 它 特 别, 而 是 因 为 它 不 炫 示 特 别 (2) 陈 雪 用 简 单 细 腻 的 文 笔 不 浮 炫 的 语 言, 以 及 对 同 志 情 感 的 敏 锐 观 察, 在 小 说 中 对 女 同 志 情 欲 进 行 了 大 胆 的 书 写, 同 时 也 对 女 同 志 内 心 的 情 感 意 识 作 了 深 刻 的 描 绘 陈 雪 认 为, 同 性 恋 其 实 是 无 可 厚 非 的, 不 幸 的 是 人 们 早 已 将 异 性 恋 当 作 是 爱 情 唯 一 的 基 准, 而 强 行 将 羞 耻 感 加 在 同 性 恋 者 身 上, 因 此 使 得 同 性 恋 处 于 不 受 认 同 被 异 化 的 处 境 ( 台 湾 文 学 作 家 系 列, 年 月 不 详 ) 由 此 可 见, 陈 雪 之 所 以 书 写 女 同 志 题 材 的 小 说, 是 为 了 想 要 揭 示 女 同 性 恋 在 异 性 恋 主 流 社 会 下 所 面 对 的 问 题 与 困 境 然 而, 香 港 电 影 题 材 丰 富 多 样, 麦 婉 欣 为 什 么 要 拍 摄 较 为 冷 门 的 同 性 恋 电 影? 再 者, 陈 雪 诸 多 小 说 中, 麦 婉 欣 为 何 偏 偏 选 择 改 编 蝴 蝶 的 记 号? 改 编 的 动 机 又 是 什 么 呢? 麦 婉 欣 接 受 媒 体 访 问 时 回 应 : 我 并 不 是 刻 意 去 选 择 同 性 恋 这 个 题 材, 而 是 在 读 到 陈 雪 的 小 说 梦 游 1994 时, 被 其 中 的 感 情 所 感 动 了, 然 后 把 背 景 从 台 湾 搬 到 香 港, 把 女 主 角 阿 蝶 的 学 生 年 代, 放 入 自 己 1

9 对 香 港 的 记 忆 和 感 情, 并 没 有 把 它 当 作 一 个 同 性 恋 的 故 事, 而 是 一 个 打 动 了 自 己 的 爱 情 故 事 ( 王 佳 莹, 2004) 另 外, 麦 婉 欣 还 居 之 不 疑 的 表 示 : 虽 然 我 是 异 性 恋 者, 但 我 不 认 为 这 对 电 影 会 有 什 么 影 响, 因 为 不 管 是 同 性 恋 还 是 异 性 恋, 最 基 础 和 最 本 质 的 核 心 都 是 爱 情 ( 王 佳 莹, 2004) 由 此 可 见, 麦 婉 欣 改 编 电 影 并 不 是 为 了 要 议 论 同 性 恋 课 题, 而 是 想 以 艺 术 的 角 度 来 呈 现 女 同 志 的 情 感 世 界 若 谈 翻 译, 不 得 不 提 中 国 最 早 的 翻 译 理 论 严 复 天 演 论 译 例 言 中 所 谈 的 译 事 三 难 信 达 雅 作 为 中 国 近 代 最 具 影 响 力 的 翻 译 家, 严 复 指 出 三 者 乃 文 章 正 轨, 亦 即 为 译 事 楷 模 故 信 达 而 外, 求 其 尔 雅, 并 将 信 达 雅 谓 为 翻 译 的 三 大 原 则 ( 赫 胥 黎,2009:25) 简 言 之, 翻 译 最 重 要 且 最 不 易 达 至 的 即 是 忠 实 于 原 著 信 译 语 通 顺 流 畅 达 贴 近 原 著 精 髓 雅, 这 三 大 层 面, 无 论 哪 一 层 面 都 是 翻 译 的 重 要 元 素 之 后, 学 者 们 以 严 复 的 翻 译 论 为 基 础, 又 延 伸 发 展 了 不 少 翻 译 原 则 和 理 论 而 对 由 小 说 改 编 而 成, 具 有 翻 译 性 质 的 蝴 蝶 而 言, 又 是 否 达 到 了 翻 译 的 原 则 和 翻 译 的 目 的? 本 文 的 重 点, 在 于 小 说 文 本 与 电 影 之 间 的 比 较 和 讨 论, 检 视 二 十 世 纪 的 香 港 异 性 恋 导 演, 如 何 诠 释 九 十 年 代 的 台 湾 同 性 恋 文 本 身 处 不 同 年 代 不 同 身 份 不 同 背 景, 麦 婉 欣 如 何 通 过 影 像 符 号 对 文 字 语 言 进 行 翻 译? 此 外, 在 文 字 转 变 为 影 像 的 过 程 中, 必 然 有 选 择 与 取 舍, 导 演 是 否 成 功 表 达 了 原 著 的 精 神? 采 用 了 什 么 手 法 来 翻 译 原 著? 同 时 又 做 了 什 么 转 变 来 传 达 另 一 曾 意 涵? 在 小 说 与 电 影 互 文 本 比 较 之 下, 能 够 揭 露 性 别 与 同 志 主 体 性 如 何 在 平 行 艺 术 形 式 之 间 互 相 对 话 2

10 第 一 节 研 究 动 机 与 目 的 陈 雪 的 小 说 蝴 蝶 的 记 号 以 女 同 志 为 主 题, 叙 述 女 同 性 恋 者 的 情 欲 世 界 和 情 感 意 识 层 面 陈 雪 以 第 一 人 称, 即 我 的 叙 事 角 度 来 陈 述 女 同 志 的 内 心 情 感 流 程, 并 透 过 我 的 思 想 来 表 达 本 身 对 同 性 恋 的 看 法 不 同 于 小 说, 麦 婉 欣 所 改 编 的 蝴 蝶 则 是 以 第 三 人 称, 即 旁 观 者 的 立 场 来 叙 述 电 影 剧 情 而 麦 婉 欣 是 如 何 以 具 体 的 符 号 来 呈 现 剧 中 人 物 的 情 欲 与 情 感 意 识 呢? 故 此, 探 讨 电 影 与 小 说 之 间 的 翻 译 性 便 成 为 了 笔 者 的 初 步 研 究 动 机 蝴 蝶 在 香 港 上 映 以 来, 虽 在 电 影 票 房 上 获 得 佳 绩, 但 若 与 美 国 经 典 同 志 电 影 不 羁 的 天 空 (My Own Private Idaho) 王 家 卫 导 演 的 春 光 乍 泄 关 景 鹏 导 演 的 蓝 宇 和 李 安 导 演 的 断 背 山 等 电 影 比 较, 则 香 港 同 志 电 影 蝴 蝶 无 疑 比 较 少 受 人 瞩, 毕 竟 麦 导 的 蝴 蝶 是 小 众 电 影 小 制 作, 演 员 多 数 是 青 涩 的 新 面 孔, 影 片 中 的 某 些 场 景 甚 至 只 简 单 的 采 用 超 8 摄 影 镜 头 进 行 拍 摄 然 而, 这 也 是 电 影 吸 引 笔 者 进 行 研 究 的 特 色 之 一 麦 婉 欣 从 叙 事 手 法 人 物 刻 画 场 景 设 计, 甚 至 到 演 员 对 白, 都 依 循 原 著 忠 实 于 原 著, 尤 其 在 处 理 同 性 情 欲 和 情 感 压 抑 方 面, 电 影 剧 情 都 做 到 与 小 说 所 叙 述 的 相 近 然 而, 麦 婉 欣 保 留 小 说 主 题 的 同 时, 也 从 中 转 变 了 部 分 情 节, 例 如 : 阿 明 成 全 了 蝶 ( 人 物 心 态 转 变 ) 心 眉 自 杀 未 遂 ( 剧 情 发 生 好 转 ) 蝶 与 叶 最 终 在 一 起 ( 结 局 由 不 圆 满 转 为 圆 满 ), 仿 佛 是 在 对 同 志 的 未 来 进 行 预 言 麦 婉 欣 是 否 将 同 性 恋 理 想 化 了? 麦 导 演 通 过 电 影 带 出 来 深 层 意 涵 又 是 什 么 呢? 这 既 是 本 文 的 研 究 动 机 之 一 3

11 电 影 与 小 说 的 关 系 虽 然 相 近, 然 而 却 属 于 两 条 平 行 线, 无 论 站 在 电 影 的 角 度 或 文 学 的 立 场, 都 无 法 评 价 文 本 或 电 影, 何 者 更 胜 一 筹 然 而, 香 港 异 性 恋 导 演 究 竟 通 过 什 么 方 法 来 诠 释 台 湾 同 性 恋 小 说, 这 才 是 人 们 真 正 关 注 的 问 题 电 影 中 的 部 分 情 节 经 由 导 演 改 编 之 后 呈 现 出 了 新 的 色 彩, 而 新 的 结 局 确 实 得 到 了 广 大 电 影 观 众 的 赞 赏, 麦 婉 欣 将 电 影 剧 情 改 编 得 较 为 圆 满 的 目 的 是 为 了 迎 合 观 众, 或 是 想 鼓 励 同 性 恋 呢? 这 也 促 使 了 笔 者 想 要 对 电 影 做 进 一 步 的 探 讨 第 二 节 研 究 范 围 与 方 法 本 文 研 究 范 围 是 以 结 合 对 陈 雪 小 说 蝴 蝶 的 记 号 和 麦 婉 欣 电 影 蝴 蝶 的 研 究, 探 讨 小 说 与 电 影 的 翻 译 性 并 发 觉 其 中 蕴 涵 的 深 层 讯 息 至 于 研 究 方 法, 笔 者 先 将 陈 雪 蝴 蝶 的 记 号 原 文 小 说 与 麦 婉 欣 改 编 的 电 影 多 次 重 复 细 读 观 赏, 再 对 小 说 与 电 影 中 的 主 题 创 作 背 景 叙 事 手 法 等 作 具 体 理 解 尔 后, 再 寻 求 适 合 于 分 析 小 说 与 电 影 之 间 翻 译 性 的 理 论 来 支 撑 笔 者 的 论 点 本 文 侧 重 探 讨 电 影 如 何 翻 译 小 说 中 的 同 志 主 体 性, 以 及 麦 导 演 想 传 达 的 正 面 讯 息 诠 释 学 (Hermeneutics) 源 自 于 古 希 腊 对 神 谕 的 诠 释, 原 本 的 字 义 有 传 递 神 祗 的 意 思, 此 外 也 包 含 解 说 (To Say) 解 释 (To Explan) 和 传 译 (To Translate) 这 三 层 含 义 ( 帕 玛,1992:13) 文 本 翻 译 成 电 影 的 过 程 中 包 含 了 诸 多 概 念, 不 仅 涉 及 了 文 学 理 论 还 涉 及 了 电 影 理 论, 因 此 在 研 究 小 说 与 电 影 这 两 种 不 同 的 艺 术 类 型 之 间 的 翻 译 性 之 前, 先 得 理 解 文 本 从 诠 释 学 角 度 而 言, 电 影 唯 有 通 过 解 说 解 释 才 能 实 现 对 小 说 的 翻 译 本 文 将 以 小 说 与 电 影 的 翻 译 性 为 主 要 论 述, 并 采 用 诠 释 学 角 度 来 分 析 电 影 究 竟 用 什 么 方 式 来 诠 释 小 说, 从 而 表 达 小 说 的 主 题 精 神 4

12 第 三 节 研 究 难 题 本 文 最 大 的 研 究 难 题 在 于, 拉 曼 大 学 中 文 系 的 课 程 范 围 并 不 涉 及 电 影 研 究 这 一 领 域, 因 此 在 本 文 的 研 究 上 不 得 不 多 花 费 更 多 探 究 的 时 间 此 外, 拉 曼 大 学 总 院 图 书 馆 与 电 影 相 关 的 书 籍 和 资 料 极 少, 参 考 文 献 十 分 难 求, 因 此 不 得 不 到 其 他 学 府 的 图 书 馆 寻 找 与 本 文 相 关 的 资 料, 甚 至 搜 寻 网 络 资 讯 以 补 充 本 文 的 论 点, 但 网 络 资 料 的 可 信 度 始 终 不 及 书 目 文 献, 因 此 在 资 料 采 用 方 面 不 得 不 认 真 取 舍 自 行 斟 酌 再 者, 作 为 中 文 系 本 科 生 或 许 对 于 中 文 文 学 文 本 解 读 方 面 或 许 还 行, 但 在 电 影 分 析 方 面 并 不 在 行, 加 上 对 文 学 翻 译 理 论 及 电 影 理 论 的 认 知 实 在 有 限, 因 此 大 胆 选 择 研 究 电 影 与 小 说 的 翻 译 性 这 一 领 域 可 谓 十 分 冒 险 但, 回 想 曾 是 中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这 门 课 的 导 师 金 进 老 师 的 那 番 话 后, 最 终 还 是 执 意 选 择 研 究 这 一 题 目 老 师 在 课 堂 上 曾 说 : 中 文 系 本 科 生 不 要 做 只 会 读 书 的 书 呆 子, 读 书 之 余 也 要 追 戏, 可 也 不 要 只 懂 盲 目 追 戏, 同 学 们 都 应 该 具 备 鉴 赏 的 能 力, 读 书 不 如 读 戏 和 读 万 卷 书 不 如 行 万 里 路 道 理 相 同, 我 们 往 往 会 在 戏 里 找 到 书 里 找 不 到 的, 放 松 之 余 又 可 增 加 鉴 赏 能 力 何 乐 不 为 呢? 书 还 是 要 读, 但 同 时 多 追 点 戏 多 看 几 部 电 影 吧! 正 是 如 此 简 单 一 段 话, 加 深 了 笔 者 对 文 本 电 影 的 研 究 动 力 虽 然 研 究 文 本 的 同 时 研 究 电 影 可 说 是 难 上 加 难, 但 笔 者 相 信 在 论 文 导 师 的 指 导 下, 绝 对 能 排 除 万 难 另 外, 在 看 施 叔 青 情 探 文 集 时, 曾 读 到 这 么 一 段 序 言 : 5

13 对 香 港 而 言, 我 绝 对 是 外 来 客, 也 因 之 能 够 以 一 种 新 鲜 清 新 的 眼 光 来 挖 掘 问 题, 而 这 些 问 题 往 往 是 真 正 的 香 港 人 习 以 为 常 所 忽 略 的, 我 算 是 来 补 足 这 一 点 不 过, 从 外 边 看 里 面, 不 免 犯 了 不 中 肯 浮 面 的 毛 病, 我 应 当 努 力 克 服 ( 施 叔 青, 1986:5) 施 叔 青 这 番 话 实 在 中 肯, 说 出 了 笔 者 内 心 的 想 法 首 先, 以 马 来 西 亚 人 的 立 场 来 看 台 湾 和 香 港 以 电 影 门 外 汉 的 角 度 来 分 析 电 影, 再 从 异 性 恋 者 的 身 份 来 谈 同 性 恋 文 本, 加 上 笔 者 在 文 学 研 究 方 面 从 来 都 是 学 艺 不 精, 因 此 绝 对 需 要 加 倍 努 以 取 得 研 究 成 果 但 另 一 方 面, 笔 者 从 各 方 面 都 是 外 来 者 的 角 度 来 看 台 湾 香 港 同 志 小 说 与 同 志 电 影, 希 望 能 从 不 同 的 视 角 寻 获 不 同 观 点 6

14 第 二 章 从 小 说 飞 向 电 影 的 蝴 蝶 同 志 主 体 性 同 性 恋 一 词 是 源 于 英 译 的 homosexuality, 但 词 义 充 满 不 确 定 性 直 到 1869 年, 匈 牙 利 精 神 病 医 生 班 科 特 (Karoly Maria Benket) 才 将 同 性 恋 引 作 医 学 名 词, 主 要 用 于 界 定 同 性 恋 者 在 情 感 方 面 相 互 吸 引 的 心 理 缺 陷 现 象 ( 王 雅 各,1999:15) 从 这 方 面 而 言, 张 小 虹 也 指 出 同 性 恋 一 词 已 被 医 学 界 预 设 了 污 名, 不 仅 有 偏 向 男 同 性 性 行 为 的 倾 向, 还 加 深 了 同 性 恋 与 异 性 恋 的 相 互 对 立, 更 有 将 性 认 同 窄 化 为 性 行 为 的 嫌 疑, 因 此 她 便 将 同 性 恋 改 为 男 同 志 及 女 同 志 ( 沈 俊 翔, 2004:12) 同 志 主 体 性 的 研 究 意 义 在 于, 探 讨 当 代 同 志 在 异 性 恋 主 流 社 会 中 如 何 被 看 待 与 定 位 的 问 题, 以 及 论 析 同 志 从 压 抑 到 自 我 身 份 认 同 的 建 构 过 程 陈 雪 的 蝴 蝶 的 记 号 小 说 就 是 以 女 同 志 作 为 小 说 的 主 体, 表 现 了 女 同 志 对 于 同 性 情 欲 的 追 求, 以 及 她 们 在 情 感 方 面 从 压 抑 到 自 我 身 份 认 同 的 心 里 意 识 转 变 小 说 中 刻 画 了 许 多 段 同 性 恋 情, 不 过 导 演 在 改 编 电 影 中 主 要 展 现 出 三 组 同 志 关 系, 即 少 年 时 期 的 阿 蝶 与 真 真 中 年 时 期 的 阿 蝶 与 小 叶, 以 及 武 昊 与 心 眉 的 女 同 志 禁 忌 恋 情 小 说 透 过 文 字 叙 述 将 读 者 导 入 虚 构 的 想 象 空 间, 而 电 影 所 呈 现 出 的 影 像 符 号 更 能 加 深 观 众 对 于 剧 情 的 感 知 巴 拉 兹 在 电 影 美 学 中 说 道, 人 们 的 手 势 动 作 眼 神, 甚 至 每 个 脸 部 都 充 满 了 丰 富 的 语 言, 但 这 并 不 是 真 正 的 语 言 而 是 一 种 能 够 间 接 表 达 内 心 讯 息 的 工 具 电 影 通 过 这 些 身 体 符 号,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已 能 表 达 出 语 言 难 以 形 容 的 意 涵, 由 此 可 见 演 员 的 身 体 语 言 (Body Language) 对 于 电 影 表 现 的 重 要 性 ( 巴 拉 兹,1986:27) 无 论 是 阿 蝶 真 真 还 是 小 叶, 7

15 她 们 在 电 影 里 不 单 只 是 展 现 了 对 演 戏 的 热 诚, 而 是 已 经 将 自 己 融 入 剧 本 走 进 电 影 里 的 虚 构 空 间, 一 举 手 一 投 足 之 间 都 体 现 了 某 种 讯 息 因 此, 本 文 主 要 透 过 电 影 人 物 的 神 态 言 谈 举 止 等 身 体 语 言 符 号 中 所 透 露 的 蛛 丝 马 迹, 来 分 析 女 同 志 对 同 性 欲 望 的 渴 求 及 心 理 意 识 的 转 变 过 程 第 一 节 情 欲 世 界 的 探 索 对 欲 望 的 渴 求 陈 雪 的 第 一 部 同 志 经 典 恶 女 书 对 同 性 情 欲 进 行 了 大 胆 直 接 的 书 写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一 篇 更 是 频 频 出 现 了 下 体 滚 烫 手 指 在 阴 道 抽 动 在 乳 头 上 转 圈 等 强 烈 的 情 欲 字 眼 相 较 而 言, 陈 雪 第 二 部 同 志 小 说 蝴 蝶 的 记 号 对 同 志 情 欲 描 写 的 细 致 度 似 乎 不 及 前 者 小 说 中 无 论 是 阿 蝶 与 真 真 阿 蝶 与 小 叶, 或 是 异 性 之 间 的 性 爱 场 面, 陈 雪 都 只 做 了 平 静 而 表 面 的 陈 述, 或 许 是 为 了 凸 显 人 物 的 情 感, 因 此 减 少 了 情 欲 描 写 的 分 量 反 之, 麦 婉 欣 通 过 演 员 的 眼 神 姿 势 表 情 等 各 种 身 体 语 言, 来 弥 补 与 放 大 小 说 文 本 所 达 不 到 的 高 潮 与 激 情 麦 导 演 同 时 也 插 入 了 阿 蝶 与 阿 明 的 夫 妻 床 戏, 以 异 性 恋 情 欲 的 空 洞 平 乏, 来 对 比 同 性 情 欲 的 自 由 愉 悦 图 1.1 剧 照 图 1.2 剧 照 8

16 电 影 的 首 场 情 欲 画 面, 发 生 在 阿 蝶 的 回 忆 里 十 几 岁 的 阿 蝶 在 真 真 的 引 导 下 初 尝 了 禁 果, 这 不 仅 是 阿 蝶 与 同 性 的 第 一 次, 也 是 人 生 中 的 第 一 次 年 少 的 阿 蝶 沉 浸 在 电 视 里 的 悲 情 歌 曲 中, 熟 不 知 自 己 陶 醉 的 表 情 已 经 燃 起 了 真 真 对 她 的 性 欲 望 真 真 走 向 阿 蝶 并 深 情 的 给 了 她 一 个 吻, 阿 蝶 对 于 突 如 其 来 的 吻 感 到 错 愕, 表 情 显 得 惊 讶 又 带 点 娇 羞 ( 如 图 1.1 剧 照 所 示 ) 可 见 阿 蝶 在 遇 见 真 真 之 前, 并 不 晓 得 自 己 体 内 竟 然 存 在 着 对 同 性 身 体 渴 望 的 分 子 阿 蝶 对 真 真 的 举 动 并 不 抗 拒, 于 是 真 真 便 继 续 行 动, 温 柔 地 解 开 对 方 的 胸 罩, 细 细 亲 吻 阿 蝶 的 身 体 阿 蝶 的 表 情 愈 来 愈 不 淡 定 她 的 身 体 顿 时 感 受 到 一 阵 阵 酥 麻 和 燥 热, 有 种 奇 妙 的 变 化 在 我 体 内 产 生, 后 来 我 才 明 白, 那 就 是 性 欲 ( 陈 雪, 2005:58) 阿 蝶 在 欲 望 的 驱 使 下 主 动 回 吻 真 真 的 胸 口, 使 两 人 再 也 无 法 按 耐 住 想 要 得 到 更 多 快 感 接 着, 电 影 则 以 真 真 在 上 主 导 阿 蝶 在 下 感 受 的 体 位, 呈 现 两 人 陷 入 激 情 性 爱 的 画 面 ( 如 上 图 1.2 剧 照 所 示 ) 这 场 同 志 情 欲 片 段 可 说 是 为 下 一 场 床 戏 埋 下 了 伏 笔, 感 受 过 真 真 的 亲 吻 抚 摸 与 手 指 的 插 入 后, 阿 蝶 就 再 也 无 法 爱 上 男 人 了 弗 洛 伊 德 (Freud) 在 精 神 分 析 理 论 中, 曾 表 示 他 对 女 性 的 定 义 是 缺 乏 (lack) 和 阴 经 钦 羡 (penis-envy) 此 外, 他 也 认 为 女 性 在 自 我 建 构 与 成 长 的 过 程 中 似 乎 是 以 女 性, 即 母 亲 女 儿 自 己 的 重 重 剥 离 与 厌 弃 之 下 而 产 生 的, 因 此 女 性 天 生 就 会 感 到 匮 缺, 自 然 会 认 同 男 性 钦 羡 于 男 性 ( 转 引 自 张 瑛 姿, 2006:31) 然 而, 陈 雪 却 刻 意 打 破 了 这 种 用 男 性 阴 茎 来 填 补 女 性 空 匮 的 说 法, 同 时 否 定 了 女 性 对 男 性 崇 拜 的 观 念, 电 影 也 以 画 面 来 证 明 了 女 性 ( 阿 蝶 ) 不 一 定 会 对 男 性 ( 阿 明 ) 产 生 欲 望 的 事 实 9

17 图 1.3 剧 照 第 二 场 男 女 床 戏 则 是 第 一 场 女 女 情 欲 画 面 的 延 续 阿 蝶 从 第 一 次 性 回 忆 里 回 到 真 实 世 界 现 实 中 的 阿 蝶 已 经 三 十 岁, 为 了 与 心 仪 的 小 叶 见 面, 就 编 织 了 谎 言 来 隐 瞒 阿 明, 或 许 是 基 于 弥 补 的 心 态, 阿 蝶 突 然 决 定 要 和 阿 明 做 爱 然 而, 阿 蝶 在 与 阿 明 翻 云 覆 雨 的 过 程 中, 并 没 有 感 受 到 任 何 快 感, 画 面 中 的 蝶 只 是 一 味 的 承 受 阿 明 的 插 入, 纯 粹 把 声 音 叫 好 姿 势 摆 好, 尽 量 扮 演 好 妻 子 在 床 上 的 角 色 如 上 图 所 示, 阿 蝶 所 呈 现 出 的 神 情, 不 像 第 一 次 时 那 样 的 兴 奋 欢 快 充 满 激 情, 反 而 流 露 出 了 空 洞 平 乏 与 无 奈 ( 如 上 图 所 示 ) 显 然 的, 阿 蝶 只 是 老 老 实 实 地 进 行 了 夫 妻 之 间 的 活 塞 运 动, 她 明 白 自 己 是 无 法 对 阿 明 产 生 情 欲 之 感 的 生 孩 子 之 后 就 不 太 愿 意 跟 他 做 爱 了, 心 里 感 到 莫 名 的 哀 伤, 这 么 好 的 男 人 为 什 么 我 却 无 法 真 心 爱 他 呢 ( 陈 雪,2009: 17) 这 也 就 是 麦 导 演 刻 意 在 同 志 电 影 里 穿 插 异 性 情 欲 片 段 的 用 意 了 她 利 用 对 比 手 法, 以 阿 蝶 对 异 性 情 欲 的 冷, 来 凸 显 阿 蝶 对 同 性 情 欲 的 热 阿 蝶 无 论 是 心 理 或 生 理 都 无 法 接 受 异 性, 不 管 与 阿 明 做 多 少 次, 都 无 法 改 变 阿 蝶 只 对 女 性 有 感 觉 的 事 实 法 国 女 性 主 义 者 西 苏 (Cixous) 在 讨 论 阴 性 书 写 时 曾 说 : 口 腔 的 冲 动 肛 门 的 冲 动 声 带 的 冲 动, 所 有 这 些 冲 动 都 是 我 们 的 力 量, 且 其 中 还 有 生 殖 冲 10

18 动, 就 想 要 写 作 的 欲 望 一 样, 生 殖 冲 动 也 是 一 种 从 内 在 活 出 自 我 的 渴 求, 对 肿 胀 身 体 的 渴 求 对 语 言 的 渴 求 对 血 的 渴 求 ( 转 引 自 张 瑛 姿, 2006:38) 由 此 可 见, 性 欲 是 人 类 最 原 始 的 情 感 冲 动, 并 无 分 男 性 欲 望 或 女 性 欲 望, 也 不 该 与 性 别 挂 钩 对 女 性 而 言, 情 欲 控 制 方 面 是 不 该 受 传 统 思 维 禁 锢 的, 唯 有 顺 应 本 性 的 渴 求, 才 能 脱 离 男 性 主 体 的 传 统 束 缚 在 情 欲 方 面 感 受 到 真 正 的 愉 悦, 而 陈 雪 在 女 同 志 情 欲 书 写 方 面 就 做 到 了 这 点, 电 影 同 时 也 反 映 了 女 同 志 在 追 求 同 性 情 欲 时 所 表 现 的 大 胆 主 动 图 1.4 剧 照 电 影 里 的 第 三 场 情 欲 片 段 是 发 生 在 小 叶 的 住 处, 小 叶 邀 请 阿 蝶 上 门 来 替 自 己 庆 生, 而 这 也 是 阿 蝶 必 须 对 阿 明 说 谎 的 原 因 镜 头 从 饭 厅 辗 转 至 浴 室, 在 小 叶 的 浪 漫 攻 势 下, 阿 蝶 一 步 一 步 为 她 敞 开 心 房 电 影 中 的 小 叶 仿 佛 就 像 当 年 的 真 真, 表 现 得 大 胆 主 动, 狂 野 中 又 不 失 温 柔 如 上 图 所 示, 小 叶 用 双 手 轻 轻 地 捧 着 阿 蝶 的 脸, 然 后 亲 亲 啄 问 着 她 的 脸 庞, 阿 蝶 则 闭 上 眼 感 受 小 叶 的 吻, 双 手 还 攀 上 了 小 叶 的 肩, 可 见 阿 蝶 对 于 同 性 的 抚 爱 不 但 不 抗 拒, 还 感 到 相 当 沉 醉 麦 导 演 还 在 此 情 欲 片 段 中 做 了 象 征 性 的 安 排, 例 如 阿 蝶 与 小 叶 在 浴 缸 里 一 起 泡 澡 时, 进 行 了 亲 密 的 接 触, 而 浴 缸 里 的 水 在 两 人 的 互 动 下 不 断 地 溢 出 来, 象 征 着 阿 蝶 与 小 叶 两 人 的 情 欲 就 像 溢 出 来 的 水 一 样, 难 以 压 抑 我 们 一 起 泡 在 浴 缸 11

19 时, 她 美 丽 的 身 体 真 的 使 我 意 乱 情 迷, 她 简 直 像 疯 了 似 的 想 要 我 ( 陈 雪,2009: 23) 然 而, 在 阿 蝶 的 情 欲 酝 酿 到 最 浓 时, 阿 蝶 的 理 智 却 突 然 把 她 唤 醒, 因 此 紧 急 喊 了 刹 车 小 叶 并 没 有 强 迫 阿 蝶 继 续 下 去, 两 人 之 间 最 终 什 么 事 也 没 发 生, 表 示 了 同 性 之 间 在 情 欲 方 面 是 有 顾 及 尊 重 对 方 感 受 的, 不 像 异 性 之 间 的 情 欲, 只 懂 一 味 地 做, 如 阿 明 在 和 阿 蝶 做 时, 就 从 来 不 曾 察 觉 阿 蝶 表 情 中 的 悲 伤 图 1.5 剧 照 图 1.6 剧 照 最 高 潮 和 最 重 要 的 一 场 同 志 情 欲 戏 份, 是 在 小 叶 的 蝴 蝶 居 里 发 生 的 一 直 受 到 传 统 社 会 规 范 所 约 制 的 阿 蝶, 不 断 地 逃 避 自 己 仍 然 喜 欢 同 性 并 已 经 渐 渐 爱 上 小 叶 这 件 事 实 但 在 受 到 自 己 的 学 生 武 皓 与 心 眉 事 件 的 打 击 下, 阿 蝶 决 定 重 视 自 我 认 清 自 己 的 身 份 不 再 压 抑 内 心 对 同 性 的 情 感 因 此, 她 化 被 动 为 主 动, 将 小 叶 按 在 墙 上, 双 手 不 停 地 抚 摸 小 叶, 仿 佛 是 在 向 她 索 求, 而 影 片 中 昏 暗 交 错 的 灯 光, 恰 好 反 映 了 当 时 阿 蝶 内 心 的 焦 虑 与 模 糊 ( 如 图 1.5 所 示 ) 小 说 中 这 句 对 白 我 要 跟 你 做 爱 ( 陈 雪, 2009:40) 并 没 有 在 电 影 里 出 现, 因 为 阿 蝶 是 以 身 体 语 言 作 为 实 际 行 动 来 证 明 了 自 己 的 想 法 她 先 除 去 小 叶 腰 上 的 带 子, 再 以 炽 热 的 神 情 对 小 叶 默 许 我 想 要, 彼 此 的 欲 望 之 火 就 顿 时 燃 起 了 我 被 自 己 的 举 动 吓 坏, 但 我 真 喜 欢 这 时 的 自 己, 12

20 我 随 意 地 将 身 体 张, 摆 动, 任 性 地 说 我 想 要 什 么 希 望 她 怎 样 使 我 快 乐, 贪 婪 放 肆 地 享 受 她 的 美 丽 她 的 隐 私, 竭 尽 所 能 地 取 悦 她, 看 着 她 意 乱 情 迷 的 表 情 像 得 到 莫 大 的 赞 赏 ( 陈 雪, 2005:41) 从 脸 部 表 情 缠 绵 的 气 息 到 深 情 的 相 拥 对 望, 都 被 镜 头 的 特 写 放 大 了 ( 如 图 1.6 剧 照 所 示 ) 麦 婉 欣 通 过 影 像 细 腻 的 展 现 了 同 志 之 间 的 欢 愉 情 欲, 虽 然 女 同 志 之 间 只 有 手 指 没 有 阴 茎, 却 同 样 能 达 到 情 欲 的 高 潮 麦 婉 欣 采 用 了 蒙 太 奇 的 剪 接 式 手 法, 对 原 著 中 所 描 述 的 许 多 女 女 性 爱 场 面 做 了 分 段 式 的 诠 释 电 影 和 小 说 以 文 字 / 影 像, 两 种 不 同 的 表 现 形 式, 各 自 表 现 了 动 人 的 情 欲 画 面 不 同 的 是, 小 说 文 字 对 同 性 情 欲 的 描 写 表 面 含 蓄, 只 给 读 者 提 供 了 一 个 想 象 空 间, 而 电 影 则 通 过 对 演 员 身 体 符 号 进 行 的 每 一 个 特 写, 更 细 致 的 表 现 了 情 欲 画 面 为 了 贴 近 原 著 里 所 描 绘 的 欲 望 情 景, 电 影 都 引 用 了 小 说 中 的 原 语 句 作 为 人 物 之 间 的 对 白, 以 达 到 最 贴 近 原 著 的 翻 译 效 果 麦 婉 欣 处 理 每 一 场 情 欲 片 段 的 手 法 并 不 会 让 人 感 到 色 情 或 不 适, 反 而 是 以 阿 蝶 面 对 欲 望 时 所 展 现 的 欲 拒 还 迎 姿 态, 来 揭 示 了 她 内 心 的 情 感 意 识 流 程 第 二 节 情 感 意 识 的 转 变 从 压 抑 到 认 同 陈 雪 在 书 写 女 同 性 恋 身 体 的 文 本 时, 对 同 志 的 情 欲 世 界 以 及 同 志 在 传 统 异 性 恋 社 会 下 的 性 别 定 位 做 了 精 彩 的 叙 述, 然 而 这 还 没 有 概 括 陈 雪 创 作 中 另 一 个 引 人 注 目 的 焦 点 同 性 之 间 的 情 欲 书 写 的 确 是 陈 雪 小 说 的 一 大 特 色, 但 另 外 一 个 重 要 的 部 分 在 于 同 志 寻 找 自 我 身 份 认 同 的 过 程 ( 邱 贵 芬,1999:54-89) 陈 雪 通 过 女 同 志 书 写 揭 示 了 同 志 对 欲 望 追 求 的 同 时, 我 们 也 能 从 作 品 中 看 出 同 志 从 自 我 压 抑 到 自 我 身 份 认 同 的 转 变 过 程 13

21 蝴 蝶 的 记 号 中 深 刻 体 现 了 压 抑 的 主 题 现 代 社 会 的 异 性 恋 体 制 下 早 已 将 男 性 为 主 体 的 中 心 思 想 视 为 标 准, 异 性 相 恋 才 算 符 合 常 规, 而 同 性 相 恋 便 是 反 常 换 句 话 说, 在 强 迫 异 性 恋 (Compulsory Heterosexuality) 机 制 底 下, 个 人 往 往 失 去 性 爱 对 象 的 自 由 权, 而 且 唯 有 男 插 入 女 迎 合 的 两 性 关 系 才 是 正 常 的, 因 此 间 接 地 否 定 了 同 性 情 欲 的 种 种 可 能, 使 得 同 志 在 缺 乏 集 体 社 会 权 利 的 情 况 下, 无 从 展 现 性 意 识 ( 沈 俊 翔, 2004:115) 同 性 恋 往 往 被 当 做 是 异 类, 不 被 社 会 接 受 不 被 祝 福 更 不 会 有 未 来, 异 性 恋 社 会 对 同 性 恋 者 的 批 判 与 压 抑, 让 阿 蝶 产 生 了 逃 避 的 意 识 陈 雪 小 说 中, 阿 蝶 被 设 定 为 自 我 压 抑 的 人 物 形 象 代 表, 活 在 为 人 师 表 孝 女 贤 妻 良 母 的 标 准 身 份 下, 不 仅 失 去 了 选 择 情 感 取 向 的 自 由, 还 丧 失 了 自 己 导 演 在 影 片 中 安 排 了 一 个 象 征 性 的 桥 段, 每 当 阿 蝶 回 想 起 自 己 与 真 真 当 年 那 段 同 性 恋 情 时, 就 会 习 惯 性 地 洗 手 阿 蝶 把 手 放 到 水 龙 头 底 下 不 断 地 搓 洗, 仿 佛 搓 得 越 用 力 就 能 把 回 忆 洗 得 越 彻 底, 洗 手 的 当 儿 流 露 出 了 急 躁 不 安 痛 苦 的 表 情 电 影 中 的 洗 手 桥 段 象 征 了 阿 蝶 对 同 志 情 感 的 压 抑, 她 拼 命 的 想 要 忘 掉 那 段 不 被 认 同 的 过 去, 然 而 回 忆 却 是 任 谁 都 洗 不 掉 的 ( 如 图 1.7 剧 照 所 示 ) 图 1.7 剧 照 14

22 弗 洛 伊 德 在 阐 述 人 类 精 神 层 面 的 结 构 理 论 时 提 出 了 本 我 自 我 和 超 我, 而 这 三 大 概 念 正 好 能 形 容 自 我 压 抑 的 阿 蝶, 经 由 道 德 伦 常 社 会 规 范 与 异 性 恋 机 制 的 影 响 而 导 致 丧 失 了 自 我 主 体 性 弗 洛 认 为, 本 我 (id) 是 最 原 始 的 潜 意 识 的 非 理 性 的 心 理 结 构, 是 充 满 着 本 能 和 欲 望 的 强 烈 冲 动, 受 着 快 乐 原 则 的 支 配, 一 味 追 求 满 足 ; 自 我 (ego) 是 受 直 觉 系 统 影 响 经 过 修 改 来 自 本 我 一 部 分, 代 表 理 性 和 常 识, 按 照 现 实 原 则 来 行 事, 既 以 大 部 分 的 精 力 来 控 制 和 压 抑 法 自 本 我 的 非 理 性 的 冲 动, 又 迂 回 地 给 于 本 我 以 适 当 的 满 足 ; 超 我 (super-ego) 是 人 格 高 级 的 道 德 的 超 自 我 的 心 理 结 构 它 以 良 心 自 我 理 想 等 至 善 原 则 来 规 范 自 我 ( 弗 洛 伊 德,2004:108) 陈 雪 以 细 腻 的 文 字 写 出 了 阿 蝶 从 本 我 自 我 再 到 超 我 的 变 化, 而 麦 婉 欣 则 通 过 影 像, 巧 妙 地 呈 现 了 阿 蝶 情 感 意 识 从 自 我 压 抑 到 自 我 认 同 的 循 环 过 程 阿 蝶 的 本 我 是 依 照 最 原 始 的 本 能 快 乐 来 行 事, 不 受 到 传 统 社 会 的 规 范 所 约 束, 并 以 最 大 限 度 来 满 足 自 己 在 生 理 和 心 理 上 的 欲 望 与 快 乐 真 真 可 说 是 阿 蝶 的 性 启 蒙 者, 你 生 来 就 有 做 爱 的 天 份, 只 是 没 有 人 教 你 而 已 ( 陈 雪, 2005:58) 真 真 挖 掘 出 了 阿 蝶 对 性 渴 求 的 本 能, 使 阿 蝶 享 受 着 快 乐 的 支 配, 不 停 地 从 真 真 身 上 索 取 性 欲 满 足 我 在 她 的 引 导 下 体 会 了 女 孩 子 身 体 的 神 秘, 知 道 因 快 乐 而 呻 吟 甚 至 哭 泣 的 感 受, 我 像 第 一 次 发 现 自 己 的 身 体 似 的, 充 满 了 好 奇 和 惊 喜 我 也 从 她 身 上 看 见 真 正 的 美 丽, 原 来 美 是 这 样 有 力 量 的, 它 可 以 令 人 为 之 疯 狂, 为 之 深 陷 而 不 自 知 ( 陈 雪, 2005:58) 15

23 然 而, 阿 蝶 内 心 代 表 现 实 和 理 性 的 自 我 却 渐 渐 对 本 我 进 行 了 致 命 的 操 控 阿 蝶 的 自 我 是 按 照 现 实 与 原 则 来 行 事 的, 并 代 表 了 理 性 与 常 识, 自 我 主 要 负 责 控 制 阿 蝶 本 我 的 非 理 性 与 冲 动 现 实 社 会 下 的 模 范 家 庭 无 法 接 受 任 何 违 背 做 人 原 则 与 社 会 常 规 的 事, 因 此 当 阿 蝶 的 模 范 父 母 得 知 阿 蝶 患 上 同 志 病 后, 便 不 惜 一 切 代 价, 甚 至 以 死 相 逼 来 使 阿 蝶 远 离 真 真 这 个 病 源 阿 蝶 的 自 我 不 断 地 告 诫 自 己, 母 亲 比 恋 人 重 要 亲 情 大 于 爱 情, 她 不 应 该 自 私 的 选 择 爱 情 而 置 母 亲 生 死 于 不 顾, 因 此 理 智 的 离 开 了 真 真 妈 妈 是 真 的 会 自 杀 的 啊, 我 小 学 六 年 级 就 送 过 她 到 医 院, 好 可 怕, 我 一 直 活 在 唯 恐 她 会 不 小 心 死 去 的 恶 梦 中, 我 这 次 怎 能 因 为 自 己 要 谈 恋 爱 而 害 她 去 死 呢? 如 此, 我 毫 无 选 择 余 地 的 放 弃 了 真 真 搬 到 爸 妈 安 排 的 地 方, 接 受 他 们 安 排 的 男 朋 友, 真 真 就 失 踪 了 ( 陈 雪, 2005:70) 由 此 可 见, 阿 蝶 的 自 我 成 功 驾 驭 了 本 我 面 对 家 人 的 反 对 母 亲 以 死 威 胁, 加 上 理 性 的 牵 制, 阿 蝶 无 奈 地 给 自 己 的 双 手 铐 上 枷 锁, 不 仅 失 去 了 恋 人, 还 丧 失 了 自 由 与 快 乐 然 而, 阿 蝶 离 开 真 真 之 后, 并 没 有 因 此 脱 离 现 实 与 理 性 的 禁 锢, 自 我 反 而 更 进 一 步 恶 化 成 为 了 超 我 时 隔 多 年, 阿 蝶 以 为 真 真 离 开 之 后, 自 己 就 不 会 再 爱 上 同 性, 但 小 叶 的 出 现, 再 次 唤 醒 了 阿 蝶 对 同 性 的 情 感 小 叶 就 像 当 年 的 真 真 一 样 独 特 前 卫, 而 面 对 小 叶 的 神 秘 与 美, 使 阿 蝶 的 本 我 意 识 占 时 突 破 了 超 我 的 防 卫, 忘 我 的 与 小 叶 在 浴 室 里 缠 绵 16

24 洗 完 澡 后 我 听 见 宝 宝 在 哭, 才 发 现 她 从 沙 发 上 跌 了 下 来, 膝 盖 擦 破 了 皮, 我 突 然 惊 觉 自 己 沉 溺 在 爱 情 的 泥 沼 中 忘 却 了 丈 夫 和 孩 子, 然 而 我 根 本 没 有 和 她 谈 恋 爱 的 资 格 ( 陈 雪, 2005:23) 沉 溺 于 情 爱 的 小 蝶, 将 宝 宝 独 自 留 在 客 厅, 结 果 宝 宝 因 无 人 看 管 而 不 小 心 跌 下 沙 发 擦 伤 了 膝 盖, 阿 蝶 也 因 这 一 时 的 疏 忽 而 受 到 了 自 我 良 心 的 谴 责 眼 看 受 到 原 始 情 欲 支 配 的 本 我 就 要 快 要 失 守 了, 谁 知 超 我 却 在 这 紧 要 关 头 抛 出 了 道 德 与 良 知 的 绳 索, 将 本 我 重 新 拴 住, 再 一 次 将 阿 蝶 拉 入 痛 苦 的 深 渊 阿 蝶 斥 责 自 己 被 爱 蒙 蔽 了 双 眼, 没 有 尽 到 做 母 亲 的 本 分 而 害 了 宝 宝, 因 此 又 陷 入 了 压 抑 的 泥 沼 虽 然 本 我 自 我 超 我 三 体 虽 然 交 错, 却 只 能 形 成 交 互 的 作 用, 因 此 超 我 对 本 我 的 压 制 亦 维 持 不 了 多 久 武 皓 与 心 眉 坚 信 彼 此 能 够 找 到 所 谓 的 幸 福, 因 此 毅 然 不 向 异 性 恋 社 会 的 父 权 体 制 低 头, 选 择 了 私 奔 虽 然 两 人 的 本 我 意 识 超 越 了 自 我 与 超 我, 却 还 是 无 法 逃 出 父 权 的 魔 掌, 最 终 落 得 自 杀 与 失 心 疯 的 下 场 当 她 们 说 爱 我 时 我 就 说 对 不 起 我 无 法 体 会, 当 我 爱 上 她 们 时 我 就 告 诉 自 己 一 定 是 错 觉 不 要 胡 思 乱 想 了 但 是 武 皓 死 了, 真 真 还 在 庙 里, 心 眉 已 经 精 神 失 常 了, 我 该 怎 么 做 呢? 我 会 连 阿 叶 都 失 去 吗? 我 不 要 再 失 去 我 爱 的 人 了 ( 陈 雪, 2005:39) 当 阿 蝶 受 到 了 武 皓 与 心 眉 事 件 的 打 击 之 后, 才 开 始 挣 开 超 我 的 枷 锁, 勇 敢 面 对 最 真 实 的 本 我 每 个 人 内 心 都 存 在 着 否 定 自 己 与 认 同 自 己 的 矛 盾, 对 于 不 被 异 性 恋 主 流 社 会 接 受 的 同 志 而 言, 阿 蝶 最 后 会 向 超 我 低 头, 17

25 还 是 选 择 忠 于 本 我 呢? 然 而, 阿 蝶 已 经 失 去 真 真 武 皓 和 心 眉 了, 难 道 她 还 想 再 失 去 小 叶 吗? 本 我 解 脱 自 我 超 我 图 1.8 阿 蝶 的 情 感 意 识 流 程 最 终, 阿 蝶 的 本 我 意 识 还 是 成 功 抵 抗 了 超 我 的 压 制, 使 她 能 够 认 同 自 我 接 受 自 己 同 志 的 身 份 由 此 可 见, 阿 蝶 从 本 我 自 我 到 超 我 的 情 感 意 识 转 变, 最 终 还 是 回 归 到 最 初 的 本 我, 由 此 证 明 了 本 我 在 三 我 之 中 取 得 了 主 导 权, 使 阿 蝶 不 再 压 抑 自 己, 坦 然 面 对 内 心 最 原 始 的 情 感 与 欲 望 电 影 里, 阿 蝶 深 锁 的 眉 毛 抽 动 的 嘴 角 眼 神 的 变 化, 和 其 他 细 微 的 动 作, 都 刻 画 出 了 蝶 的 心 境 从 上 图 来 看, 阿 蝶 的 本 我 在 情 欲 过 程 中 显 得 陶 醉, 自 我 在 真 真 离 开 后 流 露 了 感 伤, 超 我 的 压 制 使 阿 蝶 的 眼 神 空 洞, 与 小 叶 相 拥 的 阿 蝶 则 表 露 了 解 脱 后 的 平 静 每 一 个 细 微 的 神 情 变 化, 通 过 镜 头 放 大 后 便 形 成 了 一 种 情 感 上 的 张 力, 仔 细 观 察 阿 蝶 的 情 态 变 化, 就 能 找 出 本 我 自 我 超 我 之 间 的 划 分 点, 从 而 分 清 阿 蝶 的 情 感 意 识 流 程 18

26 第 三 章 小 说 蝴 蝶 VS 电 影 蝴 蝶 破 茧 后 的 蜕 变 麦 婉 欣 在 通 过 身 体 语 言 符 号 来 诠 释 同 志 主 体 性 这 方 面, 虽 然 做 到 了 翻 译 理 论 的 原 则, 但 麦 导 演 也 改 变 了 原 著 小 说 中 的 部 分 情 节 舒 乙 曾 经 表 示, 改 编 最 重 要 的 原 则 就 是 忠 实 于 原 著, 若 没 有 根 据 原 著 改 编, 必 定 会 失 去 其 原 本 的 面 貌 ( 李 伟 郑 健 鹏,2002) 实 际 上, 要 做 到 绝 对 忠 实 于 原 著 是 相 当 困 难 的, 因 为 任 何 一 部 改 编 作 品 都 必 然 带 有 属 于 自 己 的 时 代 印 痕 然 而, 只 要 在 改 变 的 过 程 中, 先 捉 住 原 著 的 精 髓, 再 有 意 识 的 为 作 品 赋 予 不 同 的 时 代 记 忆, 便 能 创 造 出 另 一 种 艺 术 价 值 进 入 二 十 世 纪 以 来, 台 湾 已 经 开 始 出 现 了 文 化 保 守 的 现 象, 而 这 种 现 象 基 本 上 是 与 中 国 的 文 化 思 潮 相 近 的 近 代 的 台 湾 基 于 反 侵 略 反 殖 民 统 治 的 政 治 需 要, 而 必 须 坚 守 中 国 的 传 统 文 化, 通 过 文 化 上 的 态 度 来 表 现 政 治 主 张 ( 李 诠 林,2007:510) 中 国 传 统 社 会 文 化 总 是 离 不 开 五 伦 的 范 畴, 成 家 立 业 与 传 宗 接 代 成 为 了 所 有 人 必 须 背 负 的 使 命, 一 时 的 龙 阳 之 好 断 袖 之 癖 只 被 当 成 是 无 伤 大 雅 逢 场 作 戏 的 生 活 情 趣, 人 们 最 终 还 是 必 须 回 归 传 统 家 庭 的 生 活 形 式 ( 沈 俊 翔,2004:22) 虽 然 解 严 后 的 台 湾 在 政 治 和 文 化 上 都 解 放 了, 但 台 湾 普 遍 社 会 依 然 继 承 了 中 华 文 化 的 传 统 思 潮, 而 这 种 保 守 的 社 会 观 念 最 终 使 得 反 传 统 与 不 正 常 的 同 性 恋 还 是 无 法 被 人 们 所 接 受 生 长 在 台 湾 的 陈 雪, 就 以 她 自 身 对 台 湾 社 会 的 记 忆 回 顾, 反 映 了 台 湾 传 统 异 性 恋 社 会 对 同 性 恋 进 行 压 抑 与 排 斥 的 现 象 相 对 而 言, 长 期 受 到 英 国 殖 民 政 府 管 制 的 香 港 社 会, 在 文 化 与 思 想 上 则 较 为 自 由 开 放 早 期 的 港 英 政 府 对 香 港 的 文 化 政 策 施 与 了 相 对 较 大 的 自 由 度, 加 19

27 上 香 港 在 五 十 年 代 受 到 了 美 元 文 化 与 左 翼 文 化 之 间 的 影 响, 使 香 港 社 会 与 文 化 开 始 走 进 一 个 自 由 发 展 的 阶 段 无 可 否 认, 香 港 在 殖 民 时 期 受 到 的 西 方 外 来 文 化 影 响, 促 使 香 港 社 会 形 成 了 较 为 开 放 的 文 化 思 潮, 因 此 对 于 同 性 恋 的 接 受 度 自 然 较 高 当 麦 婉 欣 以 香 港 人 的 身 份, 将 有 关 香 港 社 会 的 背 景 融 入 电 影 时, 就 体 现 了 两 国 之 间 对 于 同 性 恋 接 受 度 的 差 异 了 翻 译 是 随 着 历 史 发 展 的, 翻 译 内 容 也 会 因 时 代 背 景 不 同 而 有 所 改 变, 翻 译 的 目 的 也 会 有 所 变 化, 因 此 翻 译 不 能 固 定 其 旧 形 式 而 一 成 不 变 ( 许 钧, 2003: 15) 因 此, 本 章 将 探 讨 蝴 蝶 从 台 湾 同 志 小 说 被 译 为 香 港 同 志 电 影 的 过 程 中, 根 据 不 同 背 景 不 同 历 史 不 同 视 野, 麦 婉 欣 将 如 何 以 不 同 的 身 份 为 原 著 小 说 付 诸 新 的 意 涵 第 一 节 性 别 主 体 的 省 思 抵 抗 与 抉 择 犹 太 女 同 志 诗 人 Adrienne Rich 曾 在 女 同 志 连 续 体 中 指 出, 异 性 恋 不 再 是 个 人 自 由 的 选 择 或 原 始 的 情 欲 感 受, 而 已 成 为 了 一 种 强 制 性 的 政 治 机 制, 而 这 种 机 制 不 仅 把 女 男 二 元 对 立 的 思 想 强 加 在 每 个 人 身 上, 还 将 两 性 身 体 差 异 当 成 一 种 自 然 ( 周 华 山,1995:114) 目 前 整 体 社 会 也 已 将 男 女 婚 配 阴 阳 调 和 等 种 种 先 见 观 念 当 成 是 一 种 社 会 认 知, 即 性 别 成 规 (Stereotyping), 同 性 恋 双 性 恋 等 异 常 的 跨 性 别 现 象 都 不 被 接 纳 ( 沈 俊 翔,2004:44) 为 了 与 社 会 中 这 些 所 谓 的 性 别 成 规 对 持, 麦 婉 欣 在 电 影 中 就 刻 意 带 出 了 一 种 抵 抗 的 意 识, 同 时 把 真 真 作 为 一 个 抵 抗 形 象 的 代 表 真 真 的 头 20

28 发 剪 得 太 短 夹 不 起 来, 裙 子 在 膝 上 五 公 分, 鞋 子 是 小 头 的, 书 包 画 得 乱 七 八 糟 带 子 又 特 别 短 只 能 夹 在 腋 下 晃 荡, 一 天 到 晚 让 教 官 叫 去 训 话, 如 果 她 爸 爸 不 是 国 大 代 表 她 早 就 被 退 学 了 ( 陈 雪,2005:39) 虽 然 小 说 中 原 本 就 有 叙 述 真 真 的 形 象, 但 电 影 却 刻 意 加 深 放 大 了 真 真 的 反 叛 态 度 真 真 不 知 什 么 时 候 开 始, 经 常 跟 随 一 位 学 姐 一 起 参 加 政 治 性 的 示 威 活 动 真 真 不 仅 常 常 旷 课, 甚 至 因 为 没 去 补 考 而 被 学 校 退 了 学, 不 过 真 真 对 于 这 些 却 漠 不 关 心, 而 阿 蝶 总 是 能 在 示 威 活 动 广 场 找 到 真 真 的 踪 迹 电 影 中 真 真 所 出 现 的 示 威 场 景 中, 都 多 次 出 现 了 爱 国 无 罪 人 权 至 高 Stand up! Don t Keep Silence 等 强 烈 的 抵 抗 性 字 眼, 而 这 些 图 绘 画 挂 幅 海 报 上 的 符 号 都 象 征 着 同 志 面 对 社 会 压 制 时 的 抵 抗 意 识 ( 如 下 图 所 示 ) 图 1.9 剧 照 图 2.0 剧 照 另 外, 电 影 加 入 了 阿 蝶 以 高 中 老 师 的 身 份 在 班 上 授 课 的 情 景 作 为 开 场, 当 中 就 体 现 了 关 于 同 志 的 选 择 与 决 定 意 识 大 约 一 分 钟 半 的 穿 插 跳 跃 式 剪 接 镜 头 呈 现 了 学 生 在 阿 蝶 的 指 导 下 细 细 朗 读 余 秋 雨 散 文 三 十 年 的 重 量 的 画 面, 麦 婉 欣 通 过 余 秋 雨 的 文 章 究 竟 想 表 达 什 么 意 涵? 麦 婉 欣 为 何 在 剧 中 加 入 此 桥 段 呢? 21

29 图 2.1 剧 照 图 2.2 剧 照 电 影 中, 师 生 朗 读 文 章 的 进 行 式 画 面 ( 如 图 2.1 剧 照 所 示 ) 与 年 少 时 期 的 蝶 与 真 真 交 往 的 回 忆 式 画 面 ( 如 图 2.2 剧 照 所 示 ) 相 互 交 替, 而 这 种 交 替 式 画 面 当 中 体 现 了 三 十 岁 的 蝶 在 同 志 这 一 条 艰 辛 的 感 情 道 路 上 历 过 一 番 酸 甜 苦 辣 后, 对 人 生 发 出 的 感 叹 与 自 白 剧 中 引 用 了 余 秋 雨 文 中 的 原 始 段 落, 作 为 剧 中 学 生 们 朗 读 的 对 白 : 这 些 老 师 当 时 似 乎 都 受 着 或 多 或 少 的 政 治 牵 累, 日 子 过 得 很 不 顺 心 ( 余 秋 雨,1992:432) 然 而, 电 影 中 学 生 们 所 朗 读 的 对 白, 实 际 上 是 用 来 揭 示 同 性 恋 者 受 到 传 统 社 会 的 牵 制 日 子 过 得 很 不 顺 心 等 等 的 困 苦 心 声 那 是 我 三 十 年 前 读 中 学 时 的 语 文 老 师 穆 尼 先 生 那 张 贺 年 片 已 在 文 革 初 抄 家 时 遗 失, 老 人 说 : 你 们 能 不 能 补 画 一 张 送 我, 作 为 我 晚 年 最 珍 贵 的 收 藏? ( 余 秋 雨,1992:431) 文 中 所 指 的 文 革 时 期 遗 失 的 贺 年 卡 意 味 了 阿 蝶 年 少 时 期 那 段 遗 失 的 恋 情 导 演 想 说, 传 统 社 会 对 同 性 恋 进 行 的 压 抑 与 排 斥 现 象, 就 好 比 文 革 时 期 的 阶 级 斗 争, 同 志 在 异 性 恋 主 权 社 会 下 为 了 争 取 情 感 自 主 的 权 利, 而 做 出 了 不 少 挣 扎 阿 蝶 遭 到 父 母 的 强 烈 反 对 而 被 迫 离 开 了 真 真 放 弃 了 情 感 抉 择 的 权 利, 这 在 她 心 里 烙 下 了 深 深 的 遗 憾 然 而 到 了 三 十 岁 这 年, 阿 蝶 的 自 我 身 份 认 同 意 22

30 识 才 开 始 醒 觉, 她 想 要 坦 诚 面 对 自 己 的 身 份 找 回 遗 失 的 自 我 主 体, 再 一 次 拥 有 决 定 情 感 取 向 的 权 利 我 有 资 格 以 三 十 年 前 的 中 学 生 的 身 份 对 今 天 的 青 少 年 朋 友 说 : 记 住, 你 们 或 许 已 在 创 造 着 某 种 永 恒 你 们 每 天 所 做 的 事 情 中, 有 一 些 立 即 就 会 后 悔, 有 一 些 却 有 穿 越 几 十 年 的 重 量 ( 余 秋 雨,1992:434) 短 短 一 分 半 钟 的 情 节 非 常 精 致 的 浓 缩 了 整 部 蝴 蝶 想 要 表 达 的 重 要 讯 息 麦 婉 欣 通 过 三 十 年 的 重 量 中 的 语 句, 对 同 志 进 行 了 劝 解 的 动 作, 就 像 文 中 穆 尼 老 师 以 过 来 人 的 身 份 劝 告 青 少 年 同 志 的 爱 或 许 正 在 创 造 某 种 永 恒 麦 婉 欣 刻 意 增 添 这 段 原 著 小 说 中 未 有 的 画 面, 实 际 上 是 想 带 出 同 志 们 在 性 别 取 向 方 面 的 省 思 问 题 在 社 会 对 同 志 进 行 压 抑 歧 视 与 否 定 的 当 儿, 她 们 必 须 谨 慎 勇 敢 地 面 对 自 己 的 性 别 取 向 一 个 错 误 的 决 定 或 许 将 另 人 后 悔 三 十 年, 试 问 人 生 又 有 多 少 个 三 十 年? 第 二 节 身 份 差 异 下 的 情 感 观 消 极 VS 正 面 陈 雪 曾 经 说 道, 小 时 候 不 快 乐 的 童 年 记 忆 对 她 的 创 作 产 生 了 影 响, 而 写 小 说 都 是 在 满 足 自 己 的 想 象, 因 此 陈 雪 的 小 说 才 会 体 现 丰 富 大 胆 的 想 象 色 彩, 然 而 陈 雪 明 白 她 的 人 生 中 还 有 一 大 块 记 忆 是 必 须 去 面 对 的 ( 杨 梅 菊, 2012) 陈 雪 的 作 品 虽 然 有 着 丰 富 的 想 象 色 彩, 当 中 却 也 夹 杂 着 向 现 实 低 头 的 消 极 感 身 为 女 同 性 恋 者, 陈 雪 一 直 都 很 了 解 同 志 的 困 境, 如 同 志 正 面 对 什 么 必 须 承 担 些 什 么, 对 于 同 志 的 未 来 往 往 只 能 发 着 快 乐 的 美 梦 因 此 不 难 23

31 从 陈 雪 身 上 看 出 蝴 蝶 的 记 号 所 描 写 的 同 志 感 情 观 为 什 么 会 呈 现 消 极 悲 观 面 的 理 由 反 观 麦 婉 欣, 身 为 异 性 恋 体 制 社 会 下 的 正 常 人, 她 与 大 部 分 异 性 恋 者 并 无 不 同 在 情 感 方 面, 或 许 她 们 的 包 袱 不 比 同 性 恋 者 所 背 负 的 沉 重, 因 此 感 情 观 自 然 较 为 积 极 正 面 身 为 电 影 导 演 的 麦 婉 欣, 在 解 读 完 小 说 文 本 之 后, 以 小 说 译 者 的 身 份, 将 小 说 情 节 影 像 化, 呈 现 出 小 说 原 本 的 主 体 精 神 之 余, 同 志 再 加 入 自 己 对 同 志 群 体 的 想 法 麦 婉 欣 通 过 电 影 剧 情 对 同 志 发 出 了 爱 情 是 一 种 自 由 意 志, 不 应 被 归 类, 爱 情 无 关 性 別 的 声 音, 这 就 是 麦 婉 欣 想 表 达 的 讯 息 而 陈 雪 与 麦 婉 欣 分 别 在 小 说 与 电 影 里 体 现 了 一 个 消 极 一 个 正 面 两 种 不 同 的 情 感 观 图 2.3 剧 照 图 2.4 剧 照 阿 蝶 在 离 开 真 真 的 多 年 以 后, 因 为 始 终 放 不 下 心 里 对 真 真 的 那 段 情 感, 而 找 上 真 真, 真 真 早 已 削 掉 三 千 烦 恼 丝 出 家 为 尼 ( 如 图 2.3 剧 照 所 示 ) 年 少 时 期 蝶 与 真 真 的 同 性 爱, 是 活 生 生 地 被 异 性 恋 体 制 下 的 道 德 伦 常 与 社 会 规 范 给 拆 散 的 真 真 受 不 了 被 蝶 抛 弃 的 打 击, 虽 并 无 自 寻 短 见, 但 却 自 暴 自 弃 真 真 在 街 上 游 荡 被 人 打 枪 过 被 人 强 暴 过 被 人 打 得 浑 身 是 伤, 无 论 做 任 何 24

32 事, 都 无 法 平 平 静 静, 她 觉 得 自 己 心 里 是 有 病 的 但 后 来, 真 真 在 朝 山 的 人 群 中 遇 见 了 以 为 师 姐, 师 姐 不 仅 一 路 背 着 她, 还 三 跪 九 叩 一 路 到 山 顶, 当 真 真 抬 头 见 到 佛 祖 时, 内 心 头 一 次 感 到 平 静, 才 找 到 了 自 己 该 走 的 路 麦 婉 欣 在 此 把 小 说 中 的 情 节 做 了 比 较 完 整 的 翻 译, 蝶 与 真 真 的 同 志 恋 情 是 段 失 败 的 例 子, 虽 然 蝶 选 择 离 开, 但 真 真 始 终 走 出 了 伤 感, 原 谅 了 蝶 的 背 叛 后 来, 阿 蝶 的 同 志 学 生 武 皓 与 心 眉 因 受 到 家 人 的 激 烈 反 对, 而 上 门 寻 求 蝶 的 帮 助, 哪 怕 逃 亡 私 奔 流 浪 也 好, 彼 此 都 不 想 被 拆 散 ( 如 图 2.4 剧 照 所 示 ) 不 仅 家 庭 的 阻 碍, 同 学 们 对 武 皓 与 心 眉 的 嘲 笑 歧 视 都 对 两 人 带 来 了 沉 重 的 打 击 小 说 对 于 武 皓 与 心 眉 的 恋 情 做 了 个 完 全 负 面 的 描 写 武 皓 在 呗 送 到 美 国 的 第 三 天 晚 上 就 割 腕 自 殺 了, 而 心 眉 睡 都 认 不 得, 嘴 里 只 叫 着 小 武, 精 神 失 常 反 观 电 影, 在 麦 婉 欣 所 改 编 的 剧 情 中, 武 皓 只 是 被 送 到 美 国 永 远 离 开 心 眉 了, 而 心 眉 虽 然 想 以 割 腕 来 了 结 生 命, 但 却 自 杀 未 遂 麦 婉 欣 改 编 了 武 皓 与 心 眉 恋 情 的 结 局, 此 段 虽 然 同 样 是 以 不 圆 满 的 结 局 收 场, 但 下 场 却 不 至 于 极 度 悲 惨 真 真 是 真 心 爱 着 蝶, 武 皓 和 心 眉 也 两 情 相 悦, 虽 然 同 性 恋 无 罪, 然 而 在 一 起 未 必 就 能 走 到 最 后, 相 爱 未 必 就 能 天 长 地 久 图 2.5 剧 照 图 2.6 剧 照 25

33 图 2.5 剧 照 显 示, 阿 蝶 开 诚 布 公 对 阿 明 表 示 自 己 的 情 感 取 向 之 后, 模 范 异 性 恋 婚 姻 就 此 产 生 了 裂 痕 在 异 性 恋 体 制 社 会 的 监 控 下, 自 我 压 抑 的 小 蝶 无 论 是 好 女 儿 好 老 师 好 老 婆 甚 至 好 妈 妈, 各 方 面 都 努 力 扮 演 着 能 够 被 社 会 认 同 的 角 色, 包 括 接 受 一 段 有 名 无 实 的 异 性 恋 婚 姻 可 笑 的 是, 不 仅 蝶 本 身, 蝶 的 母 亲 就 好 比 是 蝶 的 铜 镜, 两 母 女 同 样 都 是 被 命 运 捉 弄 的 人 但 没 想 到 被 堪 称 为 模 范 夫 妻 的 父 母 也 会 闹 离 婚 阿 蝶 的 母 亲 向 她 的 父 亲 提 出 离 婚 的 决 定, 两 人 争 辩 不 朽, 谁 会 想 到 蝶 的 母 亲 提 出 离 婚 的 原 因, 居 然 是 为 了 另 一 个 女 人 ( 如 图 2.6 剧 照 所 示 ) 蝶 的 母 亲 年 轻 时 竭 尽 全 力 的 想 要 捉 住 丈 夫 的 心, 逆 来 顺 受 忍 气 吞 声, 直 到 接 近 六 十 岁, 儿 女 都 已 成 家 立 业 后, 才 停 止 了 本 我 与 现 实 的 苦 战, 坚 决 与 丈 夫 离 婚 终 究 还 是 异 性 恋 体 制 社 会 那 套 传 统 家 庭 观 念, 抑 制 了 蝶 与 蝶 的 母 亲 的 同 性 情 感 意 识 陈 雪 与 麦 婉 欣 同 样 想 要 表 达 一 点, 无 论 再 怎 么 班 配 的 异 性, 没 有 爱 的 婚 姻 就 没 有 结 果, 勉 强 就 不 会 幸 福 图 2.7 剧 照 26

34 我 发 现 她 似 乎 改 变 了, 不 是 因 为 剪 短 头 发 穿 了 轻 松 的 运 动 衫 看 来 更 年 轻, 而 是 我 从 没 听 她 说 话 这 么 自 信 从 容, 她 从 前 不 是 哭 哭 啼 啼 就 是 严 厉 斥 责 谁, 神 经 老 是 紧 绷 着, 脸 上 也 少 有 笑 容, 我 不 确 定 她 们 是 否 在 恋 爱, 但 这 个 女 人 一 定 深 深 影 响 了 她 而 且 她 看 妈 妈 的 眼 神 充 满 了 柔 情, 她 是 深 爱 着 她 的 ( 陈 雪, 2009:79) 小 叶 的 出 现 成 功 将 痛 苦 的 阿 蝶 从 深 渊 中 救 赎, 两 人 的 同 志 恋 情 在 经 历 几 班 波 折 后 最 终 修 成 正 果 阿 蝶 在 年 少 时 期 遇 见 了 真 真, 当 时 阿 蝶 的 父 母 犹 如 铜 墙 铁 壁 般 阻 挡 了 两 人 的 情 感 道 路, 因 此 蝶 怯 步 了 而 三 十 岁 的 阿 蝶 遇 上 了 小 叶 时, 对 方 的 大 胆 主 动 明 理 和 各 种 吸 引 力 唤 醒 了 蝶 的 本 性, 她 不 想 在 此 错 过 爱 情, 哪 怕 这 段 感 情 不 被 允 许 另 一 方 面, 小 说 中 的 恋 情 都 以 悲 情 收 场 反 观 电 影, 阿 蝶 的 母 亲 与 恋 人 阿 琴 走 进 同 志 世 界 后, 反 而 获 得 了 真 正 的 幸 福, 麦 婉 欣 还 为 整 部 电 影 的 精 神 主 轴 拍 出 了 个 圆 满 的 结 局 ( 如 图 2.7 剧 照 所 示 ) 图 2.8 剧 照 图 2.9 剧 照 对 小 叶 来 说, 罗 莎 绝 对 是 她 的 恩 人 当 小 叶 流 浪 街 头 无 处 可 去 时, 罗 莎 把 她 捡 回 家, 细 心 照 顾, 让 她 吃 好 的 穿 好 的, 就 像 爱 人 那 样 对 她 百 般 呵 护 27

35 然 而, 小 叶 只 对 罗 莎 有 恩 情, 却 无 法 对 她 产 生 感 情 麦 婉 欣 在 电 影 中 刻 意 加 入 这 一 幕, 当 小 叶 在 房 里 告 诉 阿 蝶, 罗 莎 不 是 她 的 谁 而 只 是 屋 主 与 房 客 的 关 系 时, 罗 莎 脸 上 出 现 了 空 洞 无 奈 的 表 情 ( 如 图 2.8 剧 照 所 示 ) 罗 莎 或 许 是 爱 着 小 叶 的, 她 只 是 无 法 开 口, 只 能 默 默 忍 受 同 性 单 恋 的 痛 苦 此 外, 蝶 与 小 叶 常 去 的 咖 啡 厅 里, 常 会 出 现 在 菜 单 上 素 描 的 男 画 家, 而 画 家 身 旁 总 是 周 旋 着 一 位 女 服 务 生 画 家 专 心 地 作 画, 女 服 务 生 总 是 在 一 旁 假 装 忙 碌 ( 如 图 2.9 剧 照 所 示 ) 当 画 家 离 开 后, 女 服 务 生 才 偷 偷 地 把 画 家 留 下 来 的 画 作, 满 心 欢 喜 的 收 藏 起 来, 这 就 体 现 了 一 种 异 性 恋 之 间 的 单 恋 麦 婉 欣 加 入 了 罗 莎 对 小 叶 及 服 务 生 对 画 家 的 单 向 情 感, 无 形 中 透 露 了 另 中 一 种 情 爱 观 感 情 这 回 事 其 实 不 分 同 性 或 异 性, 只 分 有 爱 或 无 爱 结 果 或 无 果 其 恋 情 与 结 果, 如 以 下 图 表 所 示 : 恋 情 / 结 果 同 性 恋 异 性 恋 兰 因 絮 果 蝶 叶 蝶 母 亲 阿 琴 蝶 真 真 武 皓 心 眉 无 蝶 阿 明 蝶 父 亲 蝶 母 亲 无 果 罗 莎 叶 咖 啡 厅 画 家 服 务 生 表 1.0 蝴 蝶 电 影 中 的 恋 情 与 结 果 关 系 表 任 何 恋 情 都 可 能 开 出 美 丽 的 兰 因, 或 得 到 离 散 的 絮 果, 甚 至 无 花 无 果 以 真 真 武 皓 和 心 眉 的 例 子 看 来 曾 经 的 相 恋 不 代 表 能 天 长 地 久 ; 以 蝶 与 阿 明 和 蝶 父 母 的 例 子 看 来 勉 强 的 婚 姻 是 不 会 幸 福 的 ; 像 罗 莎 和 咖 啡 厅 服 务 生 这 样 单 向 的 爱 就 有 说 不 出 的 苦 涩 陈 雪 与 麦 婉 欣 在 小 28

36 说 及 电 影 中, 处 理 同 志 的 情 感 问 题 时, 都 抱 着 中 立 的 态 度, 她 们 并 不 全 然 表 示 异 性 恋 的 不 好, 如 小 蝶 的 父 亲 对 婚 姻 不 忠, 而 也 不 全 然 凸 显 同 性 恋 的 好, 如 小 叶 在 遇 见 蝶 之 前 的 几 段 同 志 恋 情 都 得 不 到 好 下 场 电 影 以 客 观 的 手 法 传 达 了 麦 婉 欣 的 情 爱 观, 无 论 是 同 性 恋 或 异 性 恋 的 情 感 都 充 满 了 不 确 定 性 变 数 总 体 而 言, 比 起 陈 雪 小 说 中 的 悲, 麦 婉 欣 改 编 后 的 电 影 呈 现 出 了 更 为 正 面 的 感 情 观 第 三 节 破 茧 之 后 折 翼 蝴 蝶 VS 振 翅 蝴 蝶 蝴 蝶 电 影 剧 情 中 可 见 多 处 剧 情 的 转 变, 如 武 皓 自 杀 未 遂 阿 蝶 得 到 父 亲 的 理 解 阿 明 忍 痛 成 全 心 爱 的 蝶 和 小 叶, 以 及 完 美 的 结 局 电 影 和 小 说 的 结 局 呈 现 了 三 百 六 十 度 的 大 转 变 蝶 得 不 但 到 了 阿 明 的 祝 福, 成 功 做 回 真 我 救 赎 自 己 还 能 够 与 同 性 恋 人 小 叶 在 一 起, 尤 其 阿 蝶 坐 在 凉 台 栏 杆 上, 一 只 拖 鞋 被 甩 到 街 上 去, 她 索 性 将 另 一 只 也 扔 了 下 去 成 双 成 对, 相 依 相 伴 的 剧 情, 充 满 自 由 释 放 解 脱 的 意 味 然 而, 小 说 与 电 影 在 故 事 情 节 上 呈 现 不 同 面 貌, 这 确 实 与 两 者 在 创 作 时 期, 台 湾 与 香 港 不 同 的 背 景 有 关 另 外, 每 部 改 编 电 影 都 为 了 仰 赖 原 著 的 文 字 叙 述, 通 常 都 不 会 超 越 原 著 然 而, 有 意 识 地 赋 予 译 作 新 剧 情 与 新 意 涵 也 是 合 情 合 理 的 只 要 能 把 握 原 著 的 主 体 性 抓 住 原 著 的 精 髓 雅, 那 任 何 艺 术 形 式 上 的 创 新 都 是 合 乎 情 理 的 就 翻 译 而 言, 忠 实 于 原 著 的 信 固 然 重 要, 但, 若 是 能 通 过 译 作 对 原 著 的 改 编, 创 造 出 新 的 艺 术 价 值, 那 更 是 锦 上 添 花 麦 婉 欣 信 的 同 时 也 改 变 了 故 事 情 节, 而 改 变 的 用 意 究 竟 为 何? 29

37 图 3.0 剧 照 两 个 星 期 之 后 她 们 在 武 皓 外 婆 家 被 找 到, 武 皓 办 了 休 学 被 送 到 美 国, 第 三 天 晚 上 就 自 杀 了 心 眉 精 神 失 常 关 在 家 里 的 仓 库 ( 陈 雪, 2009:36) 陈 雪 在 小 说 中 狠 心 地 将 一 对 相 恋 的 年 轻 同 志 推 入 万 劫 不 复 的 深 渊, 给 两 人 安 排 了 可 泣 可 悲 的 辛 酸 结 局, 一 个 自 杀 身 亡 另 一 个 精 神 失 常 然 而, 陈 雪 并 非 狠 心, 她 只 是 如 实 反 映 了 台 湾 社 会 如 何 看 待 同 性 恋 的 下 场, 同 性 恋 这 种 感 觉 异 常 的 存 在 体, 不 是 疯 即 是 死, 终 究 没 好 下 场 电 影 中 的 武 皓 与 心 眉 的 处 境 虽 然 也 和 小 说 情 节 相 同, 受 到 家 庭 和 社 会 的 歧 视 与 侮 辱, 但 两 人 最 终 在 电 影 里 的 结 局 却 不 及 小 说 结 局 来 得 悲 惨 武 皓 没 死, 只 是 被 父 母 强 行 送 出 国 留 学, 心 眉 虽 然 崩 溃 得 想 割 腕 自 杀, 不 过 性 命 还 是 保 住 了 ( 如 上 图 所 示 ) 比 起 解 严 之 初 的 台 湾 社 会, 二 十 一 世 纪 的 香 港 社 会 对 于 同 志 群 体 的 接 受 度 似 乎 较 高, 但 并 非 百 分 之 百 的 欣 然 接 受 同 志 的 存 在, 像 武 皓 和 心 眉 这 样 的 禁 忌 恋 情 还 是 会 遭 到 排 斥 对 传 统 社 会 而 言, 同 志 恋 情 虽 不 成 体 统, 但 却 罪 不 至 死, 因 此 麦 婉 欣 就 让 这 对 同 性 恋 留 下 了 活 口, 同 时 小 小 保 住 了 同 志 的 一 点 尊 严 30

38 图 3.1 剧 照 她 就 是 你 要 离 婚 的 理 由 吗? 你 自 己 考 虑 清 楚, 要 离 婚 还 是 要 孩 子, 我 是 不 可 能 让 我 的 孩 子 给 同 性 恋 养 的, 那 她 长 大 不 会 变 同 性 恋 吗? 况 且, 你 们 拿 什 么 养 她? 一 个 是 小 太 妹, 另 一 个 搞 不 好 连 书 都 教 不 成, 要 我 的 孩 子 跟 你 们 去 流 浪, 作 梦! 有 本 事 你 们 自 己 生 啊, 有 话 你 等 着 跟 法 官 说 吧, 现 在 你 不 想 离 婚 也 由 不 得 你 了, 我 不 会 要 你 这 种 妖 怪 做 老 婆 的, 滚 吧! ( 陈 雪, 2009:81) 小 说 中, 陈 雪 以 太 妹 作 梦 妖 怪 等 尖 锐 字 眼 来 反 映 同 志 群 体 在 异 性 恋 社 会 的 有 色 眼 镜 下, 所 遭 受 的 种 种 歧 视 自 台 湾 解 严 后, 同 志 话 题 才 刚 被 解 开 捆 绑, 传 统 社 会 普 遍 上 未 能 接 受 同 志 群 体, 因 此 对 同 志 群 体 进 行 批 判 相 对 的, 进 入 二 十 一 世 纪 的 香 港 对 于 同 志 主 题 已 不 陌 生, 电 影 中 的 阿 明 代 表 香 港 社 会, 蝶 则 代 表 同 志 群 体, 拥 抱 表 示 接 受, 由 此 来 译 言 香 港 社 会 在 当 时 已 经 能 够 接 受 同 志 群 体 蝶 与 阿 明 的 婚 姻 情 感 问 题 若 从 传 统 上 来 看 确 实 是 阿 蝶 的 错, 确 实 是 蝶 背 叛 了 彼 此 的 婚 姻 但 蝶 绝 并 非 移 情 别 恋, 她 只 是 由 始 至 终 都 不 曾 爱 过 阿 明 蝶 在 离 开 之 前 给 了 阿 明 一 个 拥 抱, 拥 抱 中 是 31

39 不 带 感 情 的, 而 是 充 满 感 激 的 阿 明 不 拒 绝 蝶 的 拥 抱 意 味 了 异 性 恋 社 会 开 始 对 同 志 群 体 付 诸 了 理 解 与 包 容 图 3.2 剧 照 图 3.3 剧 照 我 和 阿 叶 站 在 门 口, 全 身 僵 硬 不 能 动 弹, 我 似 乎 听 见 宝 宝 在 哭, 妈 妈 在 这 儿 啊, 她 听 不 见 的, 无 论 我 多 么 爱 她 都 没 有 用 了, 法 律 舆 论 都 不 会 站 在 我 这 边 的 是 谁 剥 夺 了 我 做 母 亲 的 机 会, 谁 有 资 格 说 我 们 不 能 让 小 孩 健 康 快 乐 的 长 大? 我 并 没 有 为 了 阿 叶 放 弃 我 的 孩 子, 我 是 不 得 已 的 ( 陈 雪, 2009:83) 此 段 原 文 揭 示 了 台 湾 在 当 时 的 社 会, 无 论 法 律 舆 论 正 题 社 会, 都 无 一 对 同 志 群 体 给 予 支 持 与 信 任, 反 之 却 充 满 了 怀 疑 的 态 度 与 剥 夺 同 志 恋 爱 的 权 利 反 观, 电 影 体 现 了 香 港 社 会 对 同 志 群 体 的 包 容 与 理 解 剧 情 来 到 尾 声, 导 演 刻 意 安 排 了 几 幕 镜 头 来 表 示 同 性 恋 情 美 好 的 结 局 一 只 蝴 蝶 已 经 飞 上 天 了, 就 让 两 只 一 起 双 宿 双 飞! 既 然 一 支 已 经 掉 下 楼 了, 索 性 也 将 另 一 支 拽 下 楼, 两 支 凑 成 一 双! 32

40 从 前 的 蝶 只 是 一 只 未 破 茧 的 蛹, 这 只 蛹 被 过 于 沉 重 的 家 庭 与 社 会 压 力 包 裹 着, 遇 上 苦 寒 的 冬 天, 再 经 历 不 少 痛 苦 的 挣 扎 后 才 得 以 破 茧 成 蝶 自 由 飞 翔, 选 择 自 己 想 要 的 人 生 如 此 幸 福 圆 满 的 剧 情 改 编, 同 时 也 是 导 演 想 要 传 达 给 观 众 的 主 要 讯 息 : 如 果 她 是 同 性 恋, 就 给 予 祝 福 与 肯 定 让 她 去 爱 吧! 假 使 她 是 一 只 蝴 蝶, 就 应 该 让 她 飞 翔 在 蓝 天, 若 不 能 飞 那 就 不 是 蝴 蝶 了! 33

41 第 四 章 结 语 女 同 志 所 面 对 的 困 扰, 除 了 来 自 异 性 恋 社 会 的 压 抑, 同 时 也 来 自 她 们 内 心 深 处 对 于 身 份 认 同 所 产 生 的 压 抑 与 冲 突 女 同 志 往 往 渴 望 她 们 的 本 我 能 够 得 到 社 会 的 认 同, 但 却 被 异 性 恋 社 会 给 同 性 恋 边 缘 化 了, 因 此 在 自 我 与 超 我 的 唆 使 下, 她 们 不 得 不 在 这 父 权 体 制 的 主 流 社 会 中 找 到 一 个 可 靠 的 避 风 港, 即 异 性 恋 婚 姻, 以 躲 过 社 会 给 她 们 套 上 的 污 名 作 为 一 个 女 同 性 恋 者, 陈 雪 对 于 女 同 志 世 界 的 了 解 确 实 比 其 他 同 志 书 写 作 家 来 得 深, 她 能 够 理 解 女 同 志 的 想 法 她 明 白 女 同 志 在 情 感 上 的 困 苦 她 知 道 女 同 志 必 须 面 对 什 么, 就 因 为 感 同 身 受, 所 以 笔 触 更 深 刻 陈 雪 不 介 意 别 人 的 眼 光, 坦 然 的 揭 示 自 己 的 女 同 志 身 份, 并 从 最 贴 近 女 同 志 的 角 度 去 刻 画 她 们 的 世 界, 从 而 表 达 女 同 志 的 内 心 世 界, 有 意 识 地 揭 露 了 社 会 对 她 们 的 否 定 麦 婉 欣 改 编 陈 雪 小 说 的 当 儿, 完 整 诠 释 了 人 物 的 情 欲 意 识 与 情 感 流 程, 同 时 也 加 入 了 自 己 对 于 香 港 的 回 忆 与 情 感, 展 现 出 同 志 充 满 希 望 的 未 来 麦 导 演 在 处 理 女 性 与 女 性 之 间 的 情 欲 画 面 时, 也 没 有 设 计 太 过 大 胆 激 烈 的 性 爱 场 面, 而 是 不 温 不 火 含 蓄 唯 美 地 表 现 了 女 同 志 在 感 受 情 欲 过 程 时 的 自 由 愉 悦 电 影 音 乐 所 呈 现 的 浮 躁 与 幽 静 仿 佛 象 征 着 压 抑 的 蝶 与 知 性 的 小 叶, 真 真 房 子 墙 上 贴 着 的 复 古 庞 克 海 报 以 及 模 糊 的 超 8 镜 头, 都 巧 妙 烘 托 了 阿 蝶 的 回 忆 世 界 小 说 和 电 影 的 共 同 点 是 两 者 都 具 有 叙 事 功 能, 只 是 各 自 有 着 不 同 的 表 现 规 律 和 形 式 小 说 是 通 过 文 字 语 言 符 号 来 创 造 出 一 个 可 供 读 者 想 象 的 虚 幻 空 间, 电 影 则 通 过 身 体 语 言 以 及 各 种 影 像 符 号 把 小 说 的 故 事 具 体 化, 成 为 34

42 肉 眼 所 能 见 的 真 实 景 象 小 说 文 本 与 电 影 同 样 都 是 现 代 社 会 在 文 化 传 播 上 的 主 要 媒 介, 两 者 之 间 若 能 相 互 推 进 平 行 发 展, 必 能 创 造 出 更 深 层 的 艺 术 美 学 价 值 两 者 都 有 说 故 事 的 共 同 点, 所 以 才 能 进 行 改 编, 但 小 说 与 电 影 分 别 属 于 不 同 的 艺 术 形 式, 因 此 不 能 够 被 对 方 完 全 取 代 唯 有 像 蝴 蝶 那 样, 跟 随 社 会 与 历 史 脚 步 的 发 展 来 对 原 著 进 行 改 编, 同 时 结 合 小 说 与 电 影 两 者 的 特 点, 才 能 在 艺 术 领 域 上 制 造 出 更 美 好 的 火 花 与 陈 雪 身 处 不 同 年 代 不 同 身 份 不 同 背 景 的 麦 婉 欣 在 改 编 原 著 的 过 程 中 确 实 达 到 了 忠 实 原 著 贴 近 原 著 精 髓 的 翻 译 效 果 影 像 符 号 与 文 字 符 号 进 行 对 话 的 过 程 中 不 仅 没 有 偏 离 同 志 主 体 性, 还 另 外 传 达 了 同 志 在 情 感 抉 择 意 识 方 面 必 须 拥 有 正 面 的 对 应 心 态, 才 能 掌 控 情 感 抉 择 方 面 的 自 由 权, 从 而 找 到 真 正 的 幸 福 35

43 参 考 资 料 一 中 文 专 书 1. 陈 雪 (2002), 爱 情 酒 店, 台 北 : 麦 田 出 版 社 2. 陈 雪 (2005), 蝴 蝶, 台 北 : 印 刻 出 版 社 3. 李 诠 林 (2007), 台 湾 现 代 文 学 史 稿, 福 州 : 海 峡 文 艺 出 版 社 4. 邱 贵 芬 (1998), ( 不 ) 同 国 女 人 耳 聒 噪 访 谈 当 代 台 湾 女 作 家, 台 北 : 元 尊 文 化 出 版 社 5. 施 叔 青 (1986), 情 探, 台 北 : 洪 范 书 店 6. 王 雅 各 (1999), 台 湾 男 同 志 平 权 运 动 史, 台 北, 开 心 阳 光 出 版 社 7. 许 钧 (2003), 翻 译 论, 武 汉 : 湖 北 出 版 社 8. 余 秋 雨 (1992), 文 化 苦 旅, 台 北 : 尔 雅 出 版 社 9. 周 华 山 (1995), 同 志 论, 香 港 : 香 港 同 志 研 究 社 二 中 文 译 著 1. [ 奥 ] 弗 洛 伊 德 (2004): 弗 洛 伊 德 文 集 6: 自 我 与 本 我 ( 车 文 傅 编 ), 长 春 : 长 春 出 版 社 (Freud.S.1923)( ) 2. [ 英 ] 赫 胥 黎 (2009), 天 演 论 ( 严 复 译 ), 台 北 : 商 务 印 书 馆 (Thomas Henry Huxley ) 3. [ 美 ] 帕 玛 (1992), 诠 释 学 ( 严 平 译 ), 台 北 : 桂 冠 出 版 社 (Richard E. Palmer.1933) 4. [ 匈 ] 巴 拉 兹 (1986), 电 影 美 学 ( 何 力 译 ), 北 京 : 中 国 电 影 出 版 社 (B.Balazs,1949) 36

44 三 学 位 论 文 1. 沈 俊 翔 (2004), 90 年 代 台 湾 同 志 小 说 中 的 同 志 主 体 研 究, 硕 士 论 文, 国 立 成 功 大 学, 台 南 2. 张 瑛 姿 (2006), 驿 动 的 后 现 代 女 性 书 写 陈 雪 小 说 论, 硕 士 论 文, 国 立 成 功 大 学, 台 南 四 互 联 网 报 刊 / 文 章 1. 李 伟 郑 健 鹏, 终 于 忍 不 住 缄 默 舒 乙 痛 说 我 这 一 辈 子, 北 京 青 年 报,2002 年 3 月 29 日 阅 自 2. 王 佳 莹, 蝴 蝶 角 逐 金 马 奖 导 演 麦 婉 欣 畅 谈 同 志 情, 新 快 报, 2004 年 12 月 02 日 阅 自 3. 杨 梅 菊, 桥 上 的 孩 子 陈 雪 : 讲 故 事 能 力 是 被 生 活 磨 出 来 的, 国 际 先 驱 导 报,2012 年 10 月 19 日 阅 自 4. 匿 名 ( 年 月 不 详 ), 台 湾 文 学 作 家 系 列 阅 自 37

45 附 录 图 表 页 码 图 1.1 剧 照 8 图 1.2 剧 照 8 图 1.3 剧 照 10 图 1.4 剧 照 11 图 1.5 剧 照 12 图 1.6 剧 照 12 图 1.7 剧 照 14 图 1.8 阿 蝶 的 情 感 意 识 流 程 18 图 1.9 剧 照 21 图 2.0 剧 照 21 图 2.1 剧 照 22 图 2.2 剧 照 22 图 2.3 剧 照 24 图 2.4 剧 照 24 图 2.5 剧 照 25 图 2.6 剧 照 25 图 2.7 剧 照 26 图 2.8 剧 照 27 图 2.9 剧 照 27 表 1.0 蝴 蝶 电 影 中 的 恋 情 与 结 果 关 系 表 28 38

46 图 3.0 剧 照 30 图 3.1 剧 照 31 图 3.2 剧 照 32 图 3.3 剧 照 32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