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智庫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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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4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目 標 與 願 景 兼 論 台 灣 農 政 方 向 蔡 培 慧 / 世 新 大 學 社 會 發 展 研 究 所 助 理 教 授 台 灣 農 村 陣 線 秘 書 長 陳 雪 琴 記 錄 整 理 壹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的 背 景 介 紹 2014 年 是 聯 合 國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International Year of Family Farming), 簡 稱 IYFF), 過 去 聯 合 國 處 理 有 關 農 業 的 各 種 事 務, 大 多 是 由 其 下 的 糧 食 及 農 業 組 織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簡 稱 FAO) 來 主 導, 但 這 次 不 同 於 以 往, 聯 合 國 大 會 為 了 申 明 家 庭 農 業 對 於 糧 食 保 障 與 消 除 貧 窮 的 重 要 性, 通 過 決 議 將 2014 年 訂 為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根 據 聯 合 國 相 關 的 報 導 指 出, 宣 布 2014 年 是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的 構 想, 主 要 是 由 菲 律 賓 的 國 家 代 表 所 提 出, 其 實 在 提 出 之 前 就 有 一 個 全 球 性 的 農 民 組 織 農 民 之 路 (La Via Campesina, 以 下 簡 稱 LVC) 提 出 了 非 常 多 農 業 發 展 的 主 張, 原 本 一 開 始 來 自 於 各 民 間 團 體 NGO 的 主 張, 慢 慢 凝 聚 共 識 後, 逐 漸 影 響 到 聯 合 國 的 決 策, 這 是 一 件 非 常 不 容 易 完 成 的 任 務 基 本 上, 農 民 之 路 (LVC) 全 球 約 有 五 百 萬 名 會 員, 其 中 絕 大 多 數 會 員 來 自 於 南 美 巴 西 我 們 知 道 巴 西 的 農 業 發 展 目 前 以 大 農 開 發 為 主, 不 過 巴 西 境 內 有 一 個 無 地 農 民 運 動 組 織 (Landless Peasant s Movement, 簡 稱 MST), 他 們 主 要 是 重 新 建 立 適 合 小 農 生 產 的 環 境, 這 和 台 灣 目 前 所 推 動 的 有 所 不 同, 畢 竟 世 界 各 國 的 大 型 資 本 進 入 南 美 洲 已 經 有 很 長 一 段 時 間, 他 們 大 多 廣 泛 採 取 大 面 積 的 耕 作 方 式 此 外, 我 想 要 補 充 說 明 的 是 亞 洲 地 區 也 有 一 個 團 體 印 尼 的 小 農 團 結 聯 盟 (Serikat Petani Indonesia, 簡 稱 SPI), 他 們 非 常 積 極 參 與 國 際 農 民 之 路 (LVC) 的 運 作, 小 農 團 結 聯 盟 (SPI) 也 是 大 力 鼓 吹 維 持 印 尼 的 小 農 傳 統 近 年 來 我 到 印 尼 參 加 LVC 農 業 結 構 調 整 的 會 議, 有 一 次 來 自 於 聯 合 國 糧 農 組 織 (FAO) 羅 馬 總 部 的 高 階 主 管 也 列 席 參 加, 與 對 方 聊 天 時 發 現, 他 竟 然 知 道 台 灣 的 土 地 改 革 政 策, 並 認 為 台 灣 的 土 地 政 策 推 行 得 很 不 錯, 但 我 心 裡 想 過 去 前 人 所 建 立 的 優 良 傳 統, 現 在 已 經 不 復 存 在 我 們 也 實 地 參 訪 過 去 被 荷 蘭 資 本 家 所 佔 有 卻 遲 遲 未 曾 開 發 的 資 產, 印 尼 的 農 民 就 去 佔 領 那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2 些 被 財 團 佔 據 的 農 地, 然 後 自 行 分 割 農 地 給 農 民 進 行 耕 作 這 種 運 動 的 模 式 在 台 灣 是 無 法 想 像 的, 因 為 台 灣 在 1953 年 曾 推 動 完 成 土 地 改 革 的 政 策, 從 國 際 農 民 發 展 的 角 度 來 看, 這 算 是 一 項 重 要 偉 大 的 成 就 但 是, 好 景 不 常 隨 著 台 灣 政 治 與 經 濟 的 發 展, 新 的 資 本 新 的 財 團 無 所 不 用 其 極, 利 用 政 經 絕 對 的 優 勢, 發 動 新 一 波 的 圈 地 運 動, 掠 奪 農 民 賴 以 維 生 的 農 地 無 論 是 巴 西 或 印 尼, 甚 至 於 台 灣 的 發 展 經 驗, 全 世 界 各 地 的 農 民 組 織 都 在 探 問, 究 竟 全 球 農 業 的 發 展 出 了 什 麼 問 題? 我 們 可 以 怎 麼 做 解 決 千 頭 萬 緒 的 問 題? 回 顧 2008 年 的 國 際 糧 食 價 格 大 幅 上 揚, 導 致 全 世 界 關 心 農 業 發 展 糧 食 主 權, 甚 至 人 類 未 來 永 續 發 展 的 人 士, 大 聲 疾 呼 要 求 面 對 解 決 國 際 農 業 發 展 的 問 題, 其 中 主 要 的 癥 結 所 在 來 自 於 大 資 本 家 的 農 業 凌 駕 了 一 切 因 此 聯 合 國 將 2014 年 訂 為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是 一 個 非 常 重 要 的 宣 示, 這 個 宣 示 相 對 於 巴 西 印 尼 或 其 他 國 家 均 發 揮 重 大 的 影 響, 台 灣 雖 然 目 前 不 是 聯 合 國 的 會 員 國, 對 於 聯 合 國 這 項 攸 關 農 業 發 展 的 重 要 宣 示, 我 們 的 行 政 院 的 首 長 或 農 委 會 主 委 應 該 保 持 嚴 謹 的 態 度 去 面 對, 而 不 是 以 消 極 被 動 的 態 度 來 因 應 貳 何 謂 家 庭 農 業? 2014 年 3 月 4 日 至 6 日 在 匈 牙 利 首 都 布 達 佩 斯 (Budapest) 召 開 全 球 的 家 庭 農 業 論 壇 (Global Forum and Expo on Family Framing), 討 論 的 重 點 即 是 家 庭 農 業 年, 在 眾 多 討 論 的 議 題 當 中 有 一 項 是 何 謂 家 庭 農 業? 原 則 上, 家 庭 農 業 涵 蓋 以 家 庭 為 基 礎 的 所 有 農 業 活 動 並 與 農 村 發 展 的 多 個 領 域 相 關, 主 要 有 三 項 主 軸 : 一 家 庭 勞 動 力 的 投 入 ; 二 自 有 或 租 約 的 農 地 ; 三 以 農 業 當 作 家 庭 生 計 的 基 礎 由 此 可 見, 家 庭 農 業 顯 然 與 其 耕 作 內 容 相 關, 譬 如 土 地 耕 作 面 積 要 適 當, 種 植 的 農 產 品 必 須 能 夠 維 持 家 庭 生 計 以 上 其 實 是 台 灣 1953 年 之 所 以 推 動 土 地 改 革 的 主 要 基 礎, 但 發 展 至 今, 台 灣 還 有 沒 有 辦 法 依 靠 家 庭 的 勞 動 力 在 自 己 的 土 地 上 耕 作, 憑 農 業 耕 作 可 以 維 持 家 庭 生 計 者? 根 據 行 政 院 主 計 總 處 農 林 漁 牧 業 普 查, 總 共 七 八 十 萬 戶 之 中, 真 正 依 賴 農 業 可 以 維 持 家 庭 生 計 的 僅 占 15%~18% 之 間 ; 換 言 之, 在 七 八 十 萬 戶 之 中, 有 一 二 十 萬 是 專 業 農 民, 但 是 能 夠 維 持 家 庭 生 計 者, 大 概 只 有 十 多 萬 戶 而 已 或 許 有 人 會 問, 那 麼 台 灣 的 家 庭 生 計 主 要 是 從 哪 裡 來? 若 從 政 府 所 公 布 的 家 庭 收 支 調 查 資 料 中 可 發 現, 大 部 分 農 民 的 收 入 來 自 於 家 庭 內 的 農 業 外 收 入, 就 像 是 農 民 家 中 的 成 員 在 外 面 工 作, 他 在 外 面 的 薪 水 還 是 計 算 在 農 民 家 戶 的 所 得, 這 有 可 能 是 在 外 打 工 所 賺 來 的 收 入, 並 不 算 是 從 事 農 作 的 收 入 因 此, 台 灣 從 事 農 作 者 的 收 入 無 法 維 持 家 庭 生 計 的 主 因, 縱 使 1953 年 台 灣 完 成 了 土 地 的 改 革, 可 是 這 些 土 地 的 分 割 是 零 散 的 分 割, 例 如 : 在 日 本 或 德 國 對 於 土 地 的 繼 承, 主 要 是 由 第 一 個 長 子 或 選 定 一 個 小 孩 來 繼 承, 反 觀 台 灣 卻 是 採 取 平 均 繼 承 的 方 式, 每 一 個 小 孩 平 均 繼 承 持 分, 使 得 台 灣 家 庭 農 業 的 發 展, 面 臨 零 細 農 的 問 題 亦 即 土 地 36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3 持 分 的 面 積 太 少 根 據 政 府 所 公 布 的 調 查 數 據 顯 示, 農 民 所 持 有 農 地 的 面 積, 在 0.3 公 頃 以 下 的 比 例 仍 佔 20% 以 上, 之 所 以 有 這 麼 高 的 比 例, 當 然 主 要 是 繼 承 長 輩 所 持 有 的 農 地 所 造 成 的 結 果 ; 其 次,2000 年 立 法 院 通 過 農 業 發 展 條 例 其 中 第 18 條 針 對 農 地 利 用 與 管 理 方 面, 規 定 0.25 公 頃 即 可 自 由 買 賣 由 此 可 見, 台 灣 當 前 的 農 業 發 展 徒 有 家 庭 農 業 的 外 觀, 卻 未 必 具 備 家 庭 農 業 的 內 涵 家 庭 農 業 年 探 究 的 第 二 個 議 題 無 論 是 在 發 展 中 國 家 或 是 在 已 開 發 國 家, 家 庭 農 業 是 糧 食 生 產 領 域 的 主 要 農 業 形 式 2008 年 台 灣 的 糧 食 供 應 一 度 出 現 供 應 吃 緊 的 危 機, 最 典 型 最 嚴 重 的 現 象 則 是 出 現 在 菲 律 賓, 在 1995 年 菲 律 賓 加 入 WTO 之 前, 菲 律 賓 境 內 有 種 植 稻 作, 由 於 菲 律 賓 內 部 特 殊 的 政 經 結 構, 部 分 主 要 掌 握 農 地 的 家 族 將 手 中 擁 有 的 土 地 賣 給 財 團 進 行 開 發 利 用, 由 於 種 植 其 他 經 濟 作 物 的 所 得 遠 高 於 種 植 稻 米, 致 使 菲 律 賓 境 內 稻 米 的 產 量 逐 年 降 低 2008 年 國 際 糧 食 價 格 普 遍 上 揚, 台 灣 大 多 數 人 的 感 受 是 食 物 變 貴 了, 同 一 時 間, 菲 律 賓 卻 出 現 稻 米 進 口 不 足, 因 為 他 們 內 部 沒 有 生 產 足 夠 的 糧 食 自 給 自 足, 政 府 被 迫 採 取 糧 食 配 置 的 政 策, 限 制 每 一 個 家 庭 購 買 糧 食 的 數 量, 引 發 後 續 不 少 的 街 頭 抗 爭 聯 合 國 為 什 麼 要 特 別 指 出, 家 庭 農 業 是 糧 食 生 產 領 域 的 主 要 農 業 形 式? 其 實 這 跟 生 產 者 與 消 費 者 的 連 結 息 息 相 關 假 設 從 大 農 的 角 度 來 看, 為 求 獲 益 的 極 大 化, 通 常 會 先 注 意 國 際 市 場 的 需 求 再 來 才 是 國 內 市 場, 然 後 選 擇 獲 利 率 較 高 的 物 種 與 較 低 成 本 的 栽 種 方 式 當 這 些 大 農 專 注 於 獲 益 較 大 的 產 品 時, 只 能 提 供 幾 項 特 定 的 產 品 供 消 費 者 選 擇 然 而 小 農 的 多 樣 化 生 產 可 提 供 消 費 者 健 康 與 生 機 飲 食 需 求 以 台 北 市 為 例, 每 天 送 到 萬 大 路 果 菜 拍 賣 市 場 的 蔬 菜 水 果 種 類 超 過 一 百 樣, 鄰 近 國 家 僅 有 日 本 而 已, 反 觀 美 國 的 超 級 市 場 內 販 賣 的 蔬 果 種 類, 在 大 型 農 作 物 生 產 的 模 式 下, 農 產 品 供 應 的 品 項 有 限, 消 費 者 的 選 擇 只 能 聚 焦 於 少 數 幾 項, 蔬 果 的 選 擇 權 相 對 受 到 限 縮 四 五 年 代 間, 西 部 沿 海, 例 如 雲 林 麥 寮 一 帶 的 農 民 曾 進 行 小 麥 的 耕 作, 由 於 台 灣 接 受 美 國 物 資 的 援 助, 致 使 玉 米 小 麥 黃 豆 等 雜 糧 生 產 的 一 直 在 削 減, 後 來 台 灣 人 民 飲 食 習 慣 逐 漸 西 化, 再 加 上 大 宗 物 資 等 的 開 放 進 口, 改 變 了 台 灣 糧 食 生 產 的 基 礎 這 些 政 治 與 經 濟 的 發 展, 讓 台 灣 糧 食 的 生 產 過 程 出 現, 一 邊 是 雜 糧 生 產 的 斷 裂, 另 一 邊 是 飲 食 西 化 小 麥 消 費 的 斷 裂 此 外, 家 庭 農 業 年 探 究 的 議 題, 強 調 國 家 應 該 要 針 對 農 業 的 生 態 條 件 和 地 域 特 徵, 提 供 以 下 的 支 持, 包 括 ; 營 造 適 合 政 策 推 廣 的 環 境 市 場 准 入 獲 得 土 地 和 自 然 資 源 獲 得 技 術 教 育 推 廣 服 務 與 資 金 援 助 維 持 人 口 經 濟 社 會 文 化 的 發 展 條 件 等 等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4 參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目 標 與 行 動 方 針 一 主 要 目 標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主 要 目 標 有 四 :(1) 支 持 制 定 有 利 於 家 庭 農 業 永 續 經 營 的 農 業 環 境 和 社 會 政 策 ;(2) 瞭 解 家 庭 農 業 的 需 求 濳 力 和 問 題, 並 確 保 技 術 的 支 持 ; (3) 提 升 知 識 溝 通 和 公 衆 意 識 ;(4) 促 成 協 力, 以 促 進 永 續 發 展 其 中 提 升 知 識 溝 通 與 公 眾 意 識 的 論 述 內 容, 不 單 是 為 了 農 民 的 生 存 與 發 展, 也 是 為 了 台 灣 糧 食 生 產 的 穩 定 性, 避 免 台 灣 當 下 受 到 國 際 糧 價 上 漲 的 影 響, 人 民 被 迫 面 臨 無 法 預 知 的 飲 食 危 機 因 此, 我 們 必 須 提 升 國 人 對 於 聯 合 國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的 認 識, 主 要 目 的 是 引 起 社 會 各 界 的 重 視 與 討 論, 進 而 集 思 廣 益 與 凝 聚 共 識, 作 為 國 家 未 來 制 定 政 策 的 重 要 參 考 二 全 球 行 動 方 針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提 出 全 球 行 動 的 三 個 重 要 方 針 : (1) 溝 通 倡 導 和 擴 展 (2) 促 進 決 策 過 程 中 的 對 話 這 項 方 針 在 目 前 的 台 灣 是 行 不 通 的 馬 英 九 政 府 的 決 策 模 式 始 終 將 與 人 民 對 話 排 除 在 外, 舉 例 而 言 : 我 們 曾 向 現 任 的 農 委 會 陳 保 基 主 委 提 出 建 議, 強 調 2014 年 是 聯 合 國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政 府 應 該 針 對 聯 合 國 的 宣 示 內 容, 作 出 一 些 具 體 的 回 應, 沒 想 到 他 竟 然 僅 是 微 笑 說 很 好, 隔 天 還 是 繼 續 去 宣 傳 他 的 植 物 工 廠 與 資 本 農 業 的 政 策, 可 見 政 府 內 部 主 管 農 業 的 官 員, 並 不 在 意 聯 合 國 相 關 議 題 的 發 展 現 狀, 即 使 是 聯 合 國 的 正 式 宣 告, 想 要 在 台 灣 具 體 落 實 還 是 有 很 多 努 力 的 空 間 當 前 台 灣 政 府 的 存 在 並 不 是 為 人 民 服 務, 國 家 掌 權 者 一 心 一 意 只 為 某 些 偏 頗 的 資 本 家 或 財 團 服 務, 這 都 是 我 們 未 來 必 須 要 跟 決 策 體 系 努 力 協 調 的 部 分 (3) 確 定 記 錄 分 享 國 家 和 / 或 其 他 層 面 現 行 的 有 利 於 家 庭 農 業 政 策 教 訓 和 經 驗 為 何 要 做 這 樣 的 記 錄 呢?1980 年 代 以 前 的 台 灣 是 以 家 庭 農 業 為 基 礎, 當 時 的 政 府 的 確 制 定 出 一 套 相 對 完 整 具 體 的 農 事 服 務 政 策, 一 度 被 政 府 用 來 向 第 三 世 界 國 家 進 行 宣 傳 和 指 導 他 們 學 習 的 重 點 美 國 微 軟 的 創 辦 人 比 爾 蓋 茲 (Bill Gates) 用 自 己 的 財 產 與 資 金 成 立 比 爾 與 美 琳 達 蓋 茲 基 金 會 (Bill &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 他 們 一 直 協 助 非 洲 國 家 的 人 民 從 事 生 存 基 礎 的 生 產, 也 曾 來 台 灣 邀 請 四 健 會 的 執 行 長 去 非 洲 做 分 享 由 此 可 見, 台 灣 早 期 在 發 展 協 力 家 庭 農 業 的 成 就 是 有 目 共 睹, 也 得 到 國 際 社 會 的 肯 定, 可 惜 這 些 成 果 並 沒 有 延 續 下 來 38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5 肆 聯 合 國 與 家 庭 農 業 一 聯 合 國 支 持 家 庭 農 業 永 續 發 展 的 重 點 對 聯 合 國 而 言, 支 持 推 動 家 庭 農 業 的 目 的, 在 於 實 現 糧 食 安 全 的 永 續 發 展, 而 這 個 永 續 發 展 除 了 是 草 根 群 眾 的 生 存 權, 也 跟 環 境 與 土 地 的 永 續 權 有 關 係 首 先, 為 了 建 立 草 根 群 眾 的 生 存 權, 聯 合 國 提 出 維 繫 家 庭 農 業 永 續 發 展 的 幾 項 重 點, 如 下 :(1) 生 產 資 源 的 維 持 : 土 地 水 和 自 然 資 源 的 連 結 ;(2) 財 務 支 持 : 國 家 及 地 方 財 務 基 層 金 融 的 制 度 協 力 ;(3) 基 礎 設 施 與 公 共 投 資 ;(4) 促 進 市 場 進 入 ;(5) 引 進 青 年 勞 動 力 ; (6) 完 整 的 培 訓 與 農 事 教 育, 以 增 進 家 庭 農 場 生 產 力 ;(7) 男 女 擁 有 性 別 平 等 的 發 展 機 會 上 述 這 些 農 業 發 展 的 重 點 項 目,1980 年 代 的 台 灣 也 曾 經 落 實 過, 例 如 : 生 產 資 源 的 維 持 部 分, 就 是 我 們 所 推 動 的 土 改 政 策, 進 行 土 地 的 平 均 化 分 配, 而 不 是 集 中 在 少 數 人 的 手 中 再 者, 台 灣 早 期 的 農 田 水 利 會 主 要 成 立 的 目 的, 在 於 發 揮 水 利 組 合 的 公 共 力 量, 現 在 的 農 田 水 利 會 的 經 營 已 經 走 向 多 元 化, 不 再 是 水 利 方 面 的 業 務 此 外, 財 務 的 支 持 方 面, 早 期 國 家 的 基 層 金 融 機 構 協 助 農 會 提 供 農 民 貸 款 的 服 務 基 礎 設 施 與 公 共 建 設 方 面, 政 府 針 對 農 業 發 展 所 需 從 事 水 利 設 施 或 產 業 道 路 的 建 設, 為 了 提 升 生 活 品 質, 採 取 灌 排 分 離 的 方 式, 將 灌 溉 用 水 和 家 庭 排 放 的 廢 水 予 以 分 離, 避 免 污 染 農 田 二 家 庭 農 民 還 在 世 界 大 部 分 耕 地 上 勞 作 根 據 聯 合 國 的 統 計 資 料 顯 示, 全 世 界 家 庭 農 民 在 耕 地 上 勞 作 的 比 例, 依 次 分 別 是 : (1) 第 一 名 是 亞 洲 地 區, 比 例 達 到 85% 亞 洲 的 比 例 為 何 是 85%? 主 要 的 原 因 是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之 後, 國 際 走 向 冷 戰 對 立 的 結 構, 整 個 亞 洲 包 括 日 本 韓 國 台 灣 菲 律 賓 等 太 平 洋 島 鏈 國 家, 以 及 後 來 中 國 也 都 進 行 了 土 地 改 革 所 以, 這 些 亞 洲 國 家 過 去 在 比 較 封 建 的 地 主 和 農 民 的 關 係 上, 發 展 出 小 農 生 產 的 型 態,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以 後, 各 國 土 地 平 均 化 分 配 之 後, 讓 小 農 從 佃 農 轉 化 為 土 地 的 自 有 者 這 樣 的 改 變 讓 亞 洲 成 為 全 世 界 家 庭 農 業 比 例 最 高 的 地 區, 隨 著 世 界 貿 易 組 織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簡 稱 WTO) 的 成 立 加 上 貿 易 自 由 化 的 發 展 趨 勢, 家 庭 農 業 逐 漸 朝 向 資 本 集 中 的 態 勢 (2) 第 二 名 是 北 美 洲 及 中 美 洲 地 區 為 83% 北 美 洲 及 中 美 洲 區 域 的 平 均 值 為 何 很 偏 高? 其 中 主 要 的 原 因 在 於 來 自 歐 洲 各 地 的 移 民, 由 美 國 東 部 移 向 在 西 部 的 開 發 過 程 當 中, 建 立 了 家 庭 農 業 的 發 展 基 礎 後 來, 隨 著 美 國 農 業 走 向 機 械 化, 家 庭 農 業 也 走 向 衰 敗 的 結 果 (3) 第 三 名 是 歐 洲 地 區 比 例 為 68%, 過 去 共 產 黨 統 治 時 期 的 國 家, 本 身 有 國 家 控 制 的 大 型 農 場 反 觀 德 國 的 巴 伐 利 亞 邦 (Bayern) 以 小 型 農 場 為 主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6 (4) 第 四 名 是 非 洲, 比 例 約 62% (5) 第 五 名 是 南 美 洲, 比 例 僅 有 18% 其 主 要 的 原 因 與 歷 史 上 西 班 牙 殖 民 統 治 南 美 洲 有 相 當 的 關 係, 加 上 近 年 來 南 美 洲 國 家 大 多 是 政 府 官 僚 化 與 財 團 連 結, 相 對 壓 縮 家 庭 農 業 的 發 展 機 會, 家 庭 農 業 相 對 變 少 三 家 庭 農 業 年 的 重 要 數 字 全 世 界 的 農 業 生 產 單 位, 基 本 上 是 以 家 庭 農 業 為 主, 家 庭 農 場 的 總 數 量 超 過 五 億, 佔 農 業 生 產 單 位 的 98% 以 上 若 以 生 產 力 來 看, 上 述 提 及 的 這 些 家 庭 農 產 承 擔 著 至 少 56 % 的 農 業 生 產, 為 何 他 們 的 生 產 力 僅 有 這 些? 具 體 而 言, 家 庭 農 場 的 生 產 著 眼 於 地 域 性 的 連 結, 他 們 不 像 大 型 資 本 家 的 農 業 生 產, 追 求 全 球 市 場 銷 售 為 目 標 換 言 之, 真 正 屬 於 農 業 的 還 是 家 庭 農 業, 而 大 規 模 的 農 場 則 算 是 農 工 ( 企 ) 業, 並 不 能 算 是 自 身 投 入 農 村 生 產 的 農 業 四 民 間 社 會 組 織 向 聯 合 國 遞 交 立 場 文 件 除 了 聯 合 國 提 出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的 宣 示 之 外, 各 個 民 間 社 會 團 體 也 向 聯 合 國 大 會 提 出 一 些 立 場 文 件, 簡 要 整 理 如 下 : (1) 從 經 濟 社 會 文 化 和 環 境 的 角 度 強 調 了 家 庭 農 業 的 重 要 性 (2) 呼 籲 各 國 政 府 將 家 庭 農 業 作 為 其 農 業 和 農 村 發 展 政 策 的 核 心 (3) 民 間 社 會 團 體 主 動 提 出, 願 利 用 其 知 識 經 驗 和 組 織 農 民 及 農 村 人 口 的 能 力 來 説 明 推 動 這 一 進 程 (4) 各 國 代 表 團 向 聯 合 國 提 報 計 畫 在 未 來 幾 個 月 舉 辦 大 量 國 內 區 域 和 全 球 性 活 動 所 有 這 些 活 動 均 以 改 善 家 庭 農 業 的 地 位 為 目 標 (5) 家 庭 農 業 對 於 農 業 的 永 續 發 展 自 然 資 源 管 理 和 文 化 遺 產 保 護 至 關 重 要 (6) 家 庭 農 業 強 調 農 事 投 入 與 各 項 事 宜 之 性 別 平 等 五 家 庭 農 業 年 的 目 標 與 思 維 簡 言 之, 家 庭 農 業 不 只 是 經 濟 面, 也 是 社 會 文 化 與 環 境 面, 各 國 政 府 要 把 家 庭 農 業 設 為 政 策 發 展 的 核 心 民 間 團 體 還 向 聯 合 國 提 出, 要 成 立 一 些 組 織 來 說 明 如 何 促 進 農 業 發 展 的 進 程, 以 及 未 來 如 何 進 行 國 內 區 域 與 全 球 性 的 活 動, 具 體 改 善 家 庭 農 業 的 地 位 此 外, 家 庭 農 業 對 農 業 環 境 的 永 續 發 展 自 然 資 源 管 理 和 文 化 遺 產 保 存 很 重 要 在 此, 順 便 提 出 以 下 補 充 說 明, 台 灣 農 村 陣 線 有 幾 個 優 秀 的 年 輕 人 參 與 在 韓 國 召 開 的 會 議, 他 們 跟 日 本 和 韓 國 的 農 民 朋 友 討 論 一 些 主 張, 約 略 可 分 為 兩 個 方 向 : 一 反 對 跨 太 平 洋 經 濟 戰 略 夥 伴 協 定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簡 稱 TPP) 包 40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7 含 農 業 自 由 化 農 業 市 場 全 面 開 放 針 對 農 業 部 份, 有 人 贊 成 TPP 也 有 人 反 對 TPP, 我 們 台 灣 為 了 參 與 TPP, 全 面 開 放 外 國 農 產 品 進 口 是 不 適 當 的 以 日 本 為 例, 他 們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達 到 40%, 日 本 農 民 認 為 加 入 TPP 之 後, 糧 食 自 給 率 會 降 到 25%, 所 以 他 們 也 反 對 加 入 TPP 二 我 們 積 極 和 日 本 與 韓 國 的 朋 友, 討 論 如 何 擴 散 連 結 聯 合 國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之 所 以 嘗 試 進 行 跨 國 連 結 的 主 要 原 因 是 因 為 台 灣 的 壓 力 不 完 全 來 自 於 台 灣 本 國 人 而 已, 其 中 還 牽 涉 到 複 雜 國 際 的 貿 易 談 判 過 程, 以 及 國 際 組 織 所 給 予 的 要 求 或 過 程 極 端 氣 候 的 農 業 調 整 減 貧 與 生 產 資 源 提 供 糧 食 安 全 農 事 推 動 與 勞 動 模 式 全 球 國 家 與 地 方 制 度 家 庭 農 業 推 廣 農 事 與 市 場 連 結 圖 一 家 庭 農 業 年 的 目 標 與 思 維 整 體 而 言, 無 論 是 針 對 全 球 性 國 家 或 地 方 制 度 的 改 變 ; 糧 食 安 全 的 維 護 ; 極 端 氣 候 下 的 農 業 調 整 ; 減 貧 與 生 產 資 源 提 供 ; 農 事 推 動 與 勞 動 模 式 ; 推 廣 農 事 與 市 場 連 結 等 等, 都 是 家 庭 農 業 的 重 點 基 礎 伍 台 灣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與 糧 食 安 全 由 FAO 糧 農 組 織 的 食 品 價 格 指 數 表 中 ( 參 見 下 圖 二 ) 可 知,1980 年 到 2008 年 間, 國 際 糧 食 的 價 格 幾 乎 沒 有 太 大 的 變 動, 一 直 到 2008 年 糧 價 持 續 上 漲 到 一 個 高 峰 當 時 台 灣 中 央 銀 行 彭 淮 南 總 裁 在 立 法 院 指 出,2008 年 是 台 灣 輸 入 型 的 通 貨 膨 漲 亦 即 國 外 商 品 或 生 產 要 素 價 格 的 上 漲, 引 起 國 內 物 價 的 持 續 上 漲 為 何 會 發 生 輸 入 型 的 通 貨 膨 漲? 主 要 的 原 因 是 國 際 的 原 油 與 糧 食 同 步 上 漲 所 致 毫 無 疑 問, 由 國 外 進 口 的 黃 豆 及 小 麥 價 格 開 始 上 漲, 原 油 進 口 價 格 同 時 也 上 漲, 加 上 國 際 運 輸 成 本 15% 屬 於 燃 料 的 耗 損, 因 此 當 原 油 的 價 格 從 1990 年 代 一 桶 約 三 四 十 美 元, 到 了 2008 年 飆 到 一 百 美 元 以 上, 現 在 也 在 一 百 美 元 上 下 徘 徊, 很 顯 然 國 際 原 油 與 糧 食 的 上 漲, 直 接 助 長 糧 價 不 斷 攀 高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8 資 料 來 源 :FAO, FAO Food Price Index continued to fall, World Food Situation, < 圖 二 按 名 目 與 實 際 價 格 計 算 FAO 糧 農 組 織 食 品 價 格 指 數 ( ) 2008 年 之 後, 美 國 發 生 金 融 風 暴 是 國 際 糧 價 暫 時 回 跌, 隨 後 糧 價 又 上 漲, 且 上 漲 的 幅 度 更 高 2008 年 起 國 際 油 糧 價 格 的 上 漲, 與 石 油 危 機 的 出 現 息 息 相 關, 石 油 供 應 出 現 問 題 不 只 會 迫 使 很 多 人 想 要 拓 展 能 源, 例 如 : 從 事 核 能 電 廠 的 建 設 興 建 水 力 發 電 設 施 之 外, 還 會 把 原 來 的 作 為 糧 食 的 農 產 品 改 做 生 質 能 源, 例 如 : 巴 西 把 蔗 糖 做 成 生 質 酒 精 美 國 將 玉 米 做 成 柴 油 來 使 用 雖 然 1970 年 代 發 生 過 兩 次 石 油 危 機,1990 年 代 也 發 生 過 一 次 石 油 危 機,2008 年 又 再 度 發 生 石 油 危 機, 但 是 這 幾 次 石 油 危 機 對 於 人 類 所 帶 來 的 普 遍 衝 擊 遠 遠 不 如 糧 食 危 機 的 可 怕, 這 也 是 我 們 必 須 嚴 謹 思 考, 難 道 台 灣 一 定 要 為 了 自 身 的 經 濟 發 展, 放 棄 糧 食 的 自 給 自 足, 完 全 依 賴 外 國 的 糧 食 進 口 嗎? 根 據 ( 表 一 ) 所 示, 在 2008 年 糧 食 價 格 上 漲 將 近 201%, 其 中 上 漲 最 多 的 是 穀 物, 同 年 的 肉 類 奶 類 植 物 油 食 糖 等 都 上 漲 到 2014 年 1 月 漲 了 近 兩 倍 為 203.4%, 漲 最 多 的 是 食 糖 221.7% 和 奶 類 267.7% 42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9 表 一 FAO 糧 農 組 織 食 品 價 格 指 數 資 料 來 源 : 同 圖 二 一 台 灣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台 灣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從 1985 年 的 56%, 降 到 2007 年 的 30%( 請 見 圖 三 ), 這 個 數 據 是 台 灣 對 外 開 放 國 內 市 場 之 後 一 路 下 降 的 結 果 為 何 特 別 把 1985 年 標 示 出 來 呢? 因 為 1985 年 是 台 灣 開 放 洋 煙 洋 酒 進 口, 洋 煙 洋 酒 大 舉 進 入 台 灣 市 場, 造 成 高 雄 美 濃 將 近 四 千 多 公 頃 原 本 種 植 煙 草 的 農 地, 契 作 削 減 被 迫 改 種 其 他 作 物, 而 南 投 或 彰 化 二 林 很 多 專 門 種 植 葡 萄 供 作 釀 酒 的 也 不 種 了 1985 年 台 灣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才 56%, 隨 著 開 放 煙 酒 專 賣 及 美 國 農 產 品 的 進 口, 然 後 再 加 入 世 界 貿 易 組 織 (WTO) 後 就 一 路 下 滑 雖 然 很 多 國 家 都 加 入 WTO, 但 是 只 有 台 灣 糧 食 自 給 率 下 滑 的 幅 度 最 大 其 實 台 灣 在 1966 年 蔗 糖 大 量 出 口 到 全 世 界 的 時 期, 糧 食 自 給 率 曾 經 超 過 100%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0 圖 三 台 灣 歷 年 糧 食 自 給 率 ( 製 圖 : 陳 吉 仲 教 授 ) 根 據 政 府 的 統 計, 台 灣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大 概 居 於 30%~33% 之 間 ( 參 見 下 表 二 ), 其 中 : (1) 小 麥 為 0%, 雖 然 台 灣 有 些 地 方 還 是 有 種 植 小 麥, 但 所 佔 的 比 例 不 到 1%, 毫 無 疑 問, 小 麥 每 年 進 口 一 百 三 十 萬 多 公 噸, 這 些 小 麥 主 要 來 自 美 國 阿 根 廷 等 國 (2) 玉 米 種 植 的 比 例 僅 有 1.6%, 每 年 進 口 四 百 多 萬 公 噸, 主 要 作 為 動 物 飼 料 之 用, 台 灣 肉 類 的 自 給 率 雖 然 達 到 85.4%, 蛋 類 甚 至 達 到 100%, 這 些 飼 料 也 都 是 進 口 的 外 來 品 表 二 1984~2011 糧 食 自 給 率 以 熱 量 為 權 數 ( 單 位 :%) 穀 類 類 別 綜 合 糧 食 自 給 率 年 別 米 小 麥 玉 米 薯 類 糖 及 蜂 蜜 子 仁 及 油 籽 類 蔬 菜 類 果 品 類 肉 類 蛋 類 水 產 類 乳 品 類 73(1984) 年 (1985) 年 (1986) 年 (1991) 年 * 5.7* (1996) 年 (2001) 年 (2006) 年 (2011) 年 * 該 數 字 為 民 國 81 年 (1992) 之 統 計 數 值 ( 製 表 : 蔡 培 慧 ) 44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1 (3) 穀 類 的 自 給 率 為 24.9%, 因 為 台 灣 除 了 稻 米 是 自 行 生 產 接 近 100% 之 外, 其 他 都 是 全 球 進 口, 導 致 穀 類 的 自 給 率 只 有 24.9% 觀 察 聯 合 國 的 資 料, 他 們 對 弱 勢 ( 第 三 世 界 ) 國 家 的 援 助, 其 中 特 別 提 及 一 項 國 家 重 要 政 策 的 要 求, 就 是 希 望 第 三 世 界 國 家 穀 類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達 到 40% 以 上, 才 能 夠 維 持 最 低 限 度 的 糧 食 安 全 我 們 很 難 想 像 台 灣 並 沒 有 達 到 40% 以 上, 聯 合 國 對 第 三 世 界 國 家 的 基 本 要 求, 當 前 台 灣 國 家 農 業 部 門 顯 然 做 不 到 二 糧 食 自 給 率 與 工 業 化 的 發 展 台 灣 過 去 在 追 求 貿 易 自 由 化 的 過 程 中, 一 再 強 調 對 外 開 放, 卻 忽 略 了 內 部 市 場 的 需 求 有 些 人 會 認 為 追 求 工 業 發 達, 勢 必 擠 壓 農 業 的 發 展, 這 是 不 得 不 接 受 的 結 果 難 道 追 求 工 業 的 發 展, 一 定 要 拿 農 業 來 當 犧 牲 品 嗎? 全 球 第 一 個 工 業 化 的 國 家 發 生 工 業 革 命 的 地 方 在 英 國, 英 國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為 70%( 參 見 下 圖 四 ), 德 國 不 論 是 在 地 經 濟 或 是 在 整 個 全 球 化 的 競 爭 上, 都 有 相 當 優 異 的 表 現, 他 們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為 84%, 美 國 更 高 為 128% 其 他 與 台 灣 類 似 同 樣 是 小 農,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之 後 與 美 元 體 系 聯 結, 也 同 樣 面 臨 美 國 的 壓 力, 要 求 開 放 國 內 市 場 的 國 家, 包 括 : 日 本 有 40%, 韓 國 也 有 46%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台 灣 是 已 開 發 國 家 的 資 格 加 入 WTO, 韓 國 卻 是 以 開 發 中 國 家 的 資 格 加 入 WTO, 台 灣 農 業 成 為 這 一 波 貿 易 自 由 化 的 最 大 受 害 者 政 府 被 迫 接 受 十 四 萬 七 千 二 百 公 噸 稻 米 的 進 口, 凸 顯 政 府 對 外 開 放 國 內 市 場, 幾 乎 沒 有 設 下 任 何 底 限, 是 造 成 台 灣 糧 食 自 給 率 偏 低 的 主 要 原 因 根 據 圖 四, 其 他 已 開 發 的 國 家 例 如 溫 帶 的 瑞 士 也 有 49% (%) 澳 洲 加 拿 大 美 國 法 國 德 國 英 國 義 大 利 瑞 士 韓 國 日 本 註 : 平 成 15 年 數 值 ( 日 本 平 成 21 年 度 ) 圖 四 2003 年 主 要 先 進 國 家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2 陸 全 球 化 農 業 的 弊 病 台 灣 遲 遲 沒 有 發 展 出 自 己 獨 特 的 家 庭 農 業 型 態, 最 主 要 的 原 因 在 於 我 們 的 政 府 在 追 求 全 球 化 開 放 市 場 或 是 推 動 工 業 化 的 發 展 過 程 中, 悄 悄 地 把 發 展 的 目 標 導 向 資 本 發 展 的 方 向 國 家 一 味 追 求 資 本 的 發 展, 並 非 全 然 沒 有 問 題, 譬 如 : 馬 英 九 政 府 主 張 要 與 中 國 簽 訂 服 務 貿 易 協 定, 口 口 聲 聲 說 利 大 於 弊, 究 竟 利 在 誰 的 身 上 呢? 是 真 的 在 全 民 的 身 上, 抑 或 在 少 數 資 本 家 的 身 上 呢? 如 果 我 們 不 妥 適 約 束 資 本 家 的 行 為, 放 任 資 本 農 業 為 所 欲 為 的 結 果, 就 像 是 一 雙 手 無 所 不 用 其 極 吸 納 全 球 大 多 數 的 資 源, 經 過 一 個 轉 換 的 過 程, 換 成 一 筆 又 一 筆 的 金 錢, 放 入 自 己 的 口 袋 舉 例 而 言, 台 灣 內 部 的 牛 肉 自 給 率 僅 有 7%, 我 們 必 須 從 外 國 進 口 牛 肉, 其 中 又 以 美 國 牛 肉 為 大 宗 最 近 因 為 美 國 牛 發 現 狂 牛 症, 致 使 有 一 部 分 改 由 澳 洲 或 紐 西 蘭 進 口 光 看 美 國 養 牛 業 者 的 資 本 化, 很 容 易 可 以 看 到 其 中 的 一 些 缺 點, 例 如 : 1972 年 美 國 農 業 部 進 行 五 萬 次 的 食 物 安 全 檢 測, 但 是 2006 年 美 國 農 業 部 進 行 的 食 物 安 全 檢 測 僅 有 9,164 次, 檢 查 的 比 例 降 低 到 原 本 的 五 分 之 一, 顯 見 資 本 農 業 高 度 發 展 的 結 果, 直 接 影 響 政 府 對 於 食 品 安 全 的 重 視, 與 食 品 安 全 檢 查 的 標 準 前 (2012) 年 馬 英 九 總 統 面 對 我 們 諸 多 社 運 團 體 的 反 對, 仍 舊 一 意 孤 行 要 開 放 美 國 牛 肉 進 口 即 可 看 出, 究 竟 他 的 施 政 思 維 顧 及 少 數 資 本 家 的 主 張, 抑 或 是 環 顧 到 全 民 健 康 的 利 益? 從 上 一 次 開 放 美 國 牛 肉 進 口, 再 到 這 一 次 意 圖 強 迫 立 法 院 通 過 服 貿 協 議, 都 讓 人 見 識 到 馬 英 九 總 統 施 政 的 畏 縮 與 在 意 資 本 家 的 本 質 聯 合 國 不 但 宣 告 2014 年 是 國 際 家 庭 農 業 年, 也 指 出 全 球 化 農 業 的 發 展 走 向, 出 現 以 下 幾 個 重 要 問 題 :(1) 資 本 農 業 ;(2) 大 規 模 機 械 與 化 肥 ;(3) 基 改 作 物 ;(4) 農 村 ( 文 化 ) 瀕 臨 消 失 簡 言 之, 大 型 資 本 的 投 入, 並 不 光 是 投 入 金 錢 而 已, 而 是 破 壞 原 本 自 然 的 環 境 生 態, 整 理 成 為 適 合 大 型 機 械 耕 作 施 作 化 學 肥 料 的 農 地 1990 年 起, 甚 至 開 始 種 植 基 改 作 物 在 這 些 基 礎 上, 農 村 文 化 就 會 逐 漸 消 失, 農 村 文 化 消 失 的 背 後, 不 僅 只 是 農 村 的 消 失, 傳 統 的 文 化 也 會 一 併 消 失 由 此 可 見, 過 往 華 人 文 化 的 基 礎, 其 生 產 條 件 是 農 業, 我 們 在 此 所 談 論 的 農 村 文 化 出 現 消 失 的 危 機, 絕 不 是 像 鄉 下 人 沒 有 家 鄉 可 歸 的 問 題 而 已, 而 是 涉 及 對 整 個 傳 統 文 化 的 認 識, 因 為 失 去 了 根 本 的 生 產 基 礎, 對 傳 統 的 文 化 帶 來 致 命 性 的 傷 害 這 就 是 為 什 麼 歐 洲 聯 盟 國 家 要 提 出 共 同 農 業 政 策 的 主 因, 透 過 共 同 的 農 業 政 策 可 以 讓 歐 洲 傳 統 的 小 規 模 農 業 繼 續 存 活, 進 而 維 繫 住 歐 洲 寶 貴 的 傳 統 藝 術 與 文 化 的 發 展 空 間 柒 台 灣 的 農 業 生 產 結 構 一 小 農 / 家 庭 農 場 的 發 展 階 段 就 已 開 發 國 家 農 業 生 產 的 結 構 來 看, 台 灣 有 一 個 很 典 型 的 政 策 形 成 過 程 ( 下 圖 五 ) 46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3 -- 計 畫 經 濟, 這 是 台 灣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後 政 府 重 要 的 主 張 台 灣 在 1953 年 完 成 土 地 改 革 之 後, 把 所 有 的 土 地 平 均 化 分 配 到 第 一 線 的 勞 動 者 身 上, 土 地 改 革 之 後, 又 有 第 一 次 的 綠 色 革 命 引 進 機 械 / 動 力 耕 種 品 種 改 良 化 學 肥 料, 有 效 提 高 農 業 的 生 產 力, 連 帶 使 農 民 的 收 入 相 較 以 往 變 得 比 較 富 有 土 地 改 革 之 後, 政 府 雖 然 排 除 原 本 地 主 對 於 農 民 的 剝 削, 使 農 民 變 得 比 較 富 有, 但 是 國 家 卻 成 為 另 一 種 類 型 的 國 家 地 主 繼 續 控 制 農 民 當 時 國 家 地 主 推 動 以 農 養 工 的 政 策, 最 典 型 的 作 法 就 是 透 過 肥 料 換 穀, 由 農 糧 署 決 定 肥 料 換 穀 的 比 例, 例 如 : 三 斤 的 稻 穀 換 取 一 斤 的 肥 料 政 府 將 大 多 數 稻 米 出 口 賺 取 外 匯, 滿 足 國 家 基 礎 工 業 發 展 的 需 要 另 一 部 分 的 稻 穀, 則 以 食 物 券 的 方 式 作 為 公 務 員 的 薪 水, 我 的 祖 父 當 村 長 的 時 候, 他 的 薪 水 單 曾 經 可 以 換 領 稻 穀, 當 時 的 一 些 公 務 員 及 軍 人 都 是 靠 這 些 維 生 當 時, 台 灣 生 產 的 稻 穀 主 要 是 外 銷 到 日 本, 因 為 日 本 殖 民 台 灣 的 方 式 是 工 業 日 本, 農 業 台 灣, 特 別 是 在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之 後, 日 本 一 時 之 間 沒 有 辦 法 馬 上 恢 復 全 面 性 的 農 業 生 產, 所 以 早 期 台 灣 農 業 產 品 大 多 外 銷 日 本 市 場, 日 本 購 買 台 灣 的 稻 穀 一 直 到 1970 年 才 逐 漸 停 止 計 劃 經 濟 土 地 改 革 肥 料 換 穀 機 械 / 動 力 品 種 化 肥 小 農 / 家 庭 農 場 地 用 管 制 多 樣 化 農 作 家 庭 農 場 農 企 業 主 農 民 階 級 分 化 WTO 2010 ECFA 市 場 經 濟 自 由 經 濟 國 際 貿 易 在 地 經 濟 地 產 地 銷 / 城 鄉 連 結 小 農 體 制 / 流 通 合 作 小 商 品 農 場 小 農 生 產 圖 五 已 開 發 國 家 : 台 灣 的 農 業 生 產 結 構 ( 製 圖 : 蔡 培 慧 ) 台 灣 賣 稻 穀 給 日 本 就 創 造 了 外 匯, 這 些 外 匯 就 成 為 台 灣 推 動 基 礎 建 設 小 型 工 業 區 的 開 發, 成 為 台 灣 早 期 工 業 起 步 的 重 要 基 礎 在 這 樣 的 基 礎 之 下, 為 什 麼 台 灣 的 農 民 沒 有 起 來 反 抗? 農 民 為 何 會 乖 乖 地 配 合 政 府 拿 努 力 耕 種 的 稻 穀 換 取 肥 料? 主 要 的 原 因 有 二 :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4 (1) 肥 料 換 穀 的 方 式, 有 助 於 提 高 農 業 的 生 產 力, 小 農 / 家 庭 農 業 的 收 入 確 實 比 戰 前 還 要 好 農 民 生 產 大 多 數 的 稻 穀 約 七 八 成 的 比 例, 與 國 家 地 主 換 取 肥 料, 成 為 國 家 剝 削 的 起 點 (2) 二 二 八 事 件 遭 受 政 府 打 壓 的 經 驗, 造 成 農 民 即 使 不 贊 同 政 府 以 穀 換 糧 的 政 策, 也 不 敢 形 成 集 體 的 反 抗 真 正 的 農 民 運 動, 較 引 人 注 意 的 是 直 到 1987 年 開 始 出 現 小 型 運 動, 以 及 1988 年 的 五 二 農 民 運 動 除 此 之 外, 政 府 還 提 供 必 要 的 農 事 服 務, 透 過 農 會 體 系 的 設 立, 協 助 農 民 把 穀 物 賣 出 去, 以 及 協 助 進 行 重 要 的 水 利 建 設 等 農 會 體 系 除 了 農 事 的 服 務 外, 還 有 基 礎 的 金 融 貸 款, 以 及 針 對 農 村 家 庭 現 代 化 的 方 向 -- 成 立 家 政 班 四 健 會 提 供 青 年 必 要 的 農 耕 土 地 資 源 以 及 技 術 的 支 持 另 外 一 項 就 是 透 過 農 改 場 進 行 品 種 改 良 先 以 農 改 場 為 基 礎, 找 一 些 農 民 耕 作 的 農 田 當 試 驗 點, 如 果 品 種 改 良 的 效 果 不 錯 再 推 廣 出 去 這 其 實 是 台 灣 家 庭 農 場 的 重 點, 也 就 是 我 們 的 家 庭 農 場, 除 了 是 農 耕 的 基 地, 同 時 也 是 實 驗 田 的 基 地 換 言 之, 台 灣 的 農 業 發 展, 在 日 本 時 代 即 積 極 投 入 農 改 場 的 努 力, 加 上 1953 年 完 成 土 地 改 革, 使 台 灣 家 庭 農 場 的 發 展 環 境, 好 過 於 非 洲 或 南 美 洲 的 家 庭 農 業, 我 們 的 生 產 力 不 僅 比 較 高, 對 於 農 業 機 械 的 運 用 也 比 較 活 潑 巴 西 無 地 農 民 運 動 組 織 (MST) 五 六 年 前 曾 派 一 些 幹 部 來 台 灣 訪 問, 並 到 高 雄 美 濃 參 訪 他 們 最 在 意 的 是 台 灣 的 農 業 生 產 力 很 高, 無 論 是 農 改 場 的 研 發 農 業 機 械 的 開 發 與 研 究, 以 及 國 家 投 入 資 金 進 行 重 要 水 利 的 建 設 等 等, 這 些 都 是 巴 西 農 民 所 欠 缺 的 另 外, 在 擔 任 多 年 觀 察 員 之 後,2013 年 我 們 加 入 農 民 之 路 (LVC) 也 主 辦 農 民 之 路 東 亞 與 東 南 亞 的 會 議, 邀 請 與 會 的 來 賓 參 觀 苗 栗 灣 寶, 印 尼 小 農 團 結 聯 盟 (SPI) 的 幹 部 最 在 意 的 不 是 我 們 種 植 的 地 瓜 好 不 好 出, 而 是 台 灣 農 村 的 水 利 建 設 做 得 很 完 善, 這 也 是 印 尼 農 民 所 沒 有 的 1970 年 代 以 前, 台 灣 的 農 事 服 務 不 論 是 農 會 水 利 會 體 系 與 農 改 場 確 實 是 支 持 台 灣 家 庭 農 場 的 基 礎, 不 過 在 政 府 肥 料 換 穀 的 制 度 限 制 下, 台 灣 的 農 民 並 沒 有 特 別 的 富 裕 蔣 經 國 當 行 政 院 長 時, 曾 進 行 調 查 發 現 台 灣 貧 窮 的 基 礎 還 是 在 農 村, 因 此 他 提 出 二 個 策 略 :(1) 稻 米 的 保 價 收 購 ;(2) 推 動 農 業 生 產 的 多 樣 化, 希 望 農 業 不 要 再 只 有 糧 食 生 產, 而 是 要 多 樣 化 的 農 作, 包 括 : 種 植 水 果 花 卉 香 菇 等 等 農 業 的 多 樣 性 發 展 或 家 庭 農 場 多 樣 化 的 生 產, 確 實 是 讓 農 村 有 一 個 比 較 富 裕 的 環 境 二 台 灣 農 民 階 級 分 化 階 段 台 灣 進 入 八 年 代 之 後, 受 到 全 球 化 力 量 的 影 響, 主 要 來 自 美 國 要 求 台 灣 開 放 內 部 市 場 台 灣 東 勢 的 農 民 原 本 可 以 選 擇 種 植 溫 帶 水 果, 例 如 : 水 梨 等 作 物, 好 不 容 易 建 立 水 梨 生 產 銷 售 的 體 系, 卻 被 迫 面 對 美 國 蘋 果 水 梨 等 進 口 水 果 的 競 爭 台 灣 農 民 開 始 意 48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5 識 到 農 民 的 利 益 一 再 受 到 體 制 的 剝 削, 促 成 1987 年 12 月 在 東 勢 農 民 組 成 山 城 權 益 促 進 會 1988 年 五 二 農 民 運 動, 台 灣 的 農 民 運 動 開 始 蓬 勃 發 展 除 了 農 民 運 動 的 發 展 之 外,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是 對 土 地 的 管 制 也 逐 漸 在 減 輕, 各 式 各 樣 的 農 業 化 生 產 在 各 地 展 開, 台 灣 的 家 庭 農 場 就 是 在 這 時 期 慢 慢 形 成 內 部 的 階 級 分 化, 亦 即 同 樣 是 家 庭 農 產, 有 些 發 展 成 農 企 業 主 開 始 掌 握 資 本, 生 產 的 範 圍 趨 向 於 市 場 化, 有 一 些 相 對 來 講 沒 那 麼 高 台 灣 還 未 加 入 WTO 之 前,1993 年 當 時 台 灣 代 表 參 與 關 稅 暨 貿 易 總 協 定 (General Agreement on Tariffs and Trade, 簡 稱 GATT) 的 會 議, 回 來 後 就 提 出 農 業 自 由 化 經 濟, 準 備 大 幅 開 放 國 內 的 市 場 台 灣 在 1990 年 代 前 期, 面 對 美 國 要 求 開 放 內 部 市 場 的 壓 力,1996 年 到 1998 年 則 是 為 了 加 入 WTO 與 許 多 國 家 簽 訂 多 邊 協 議, 當 時 政 府 一 再 向 農 民 堅 定 保 證 棄 豬 保 米 -- 開 放 豬 肉 進 口, 但 堅 持 稻 米 絕 不 開 放 進 口 沒 想 到 當 時 農 委 會 代 表 出 去 談 判 前 還 重 申 棄 豬 保 米 的 立 場, 談 回 來 的 結 果 竟 是 棄 豬 也 棄 米 台 灣 同 意 開 放 稻 米 進 口 達 消 費 量 的 8%, 即 每 年 進 口 十 四 萬 七 千 二 百 公 噸 此 外, 像 學 童 的 營 養 午 餐 的 米 是 由 國 家 公 糧 供 應, 大 多 數 的 人 會 認 為 公 糧 是 台 灣 米, 其 實 不 然, 因 為 台 灣 對 外 承 諾 開 放 稻 米 進 口, 國 家 必 須 從 國 外 採 購 一 定 數 額 的 稻 米, 當 然 公 糧 也 會 包 括 進 口 米 在 內 在 這 樣 的 基 礎 上, 無 論 是 1990 年 代 後 期 推 動 加 入 WTO 或 2002 年 正 式 加 入 WTO 過 程 中, 台 灣 取 消 煙 酒 專 賣 的 制 度 2010 年 台 灣 與 中 國 簽 訂 兩 岸 經 濟 合 作 架 構 協 議 (Cross-Straits Economic Cooperation Framework Agreement, 簡 稱 ECFA), 簽 訂 ECFA 之 後, 對 台 灣 農 業 的 衝 擊 超 過 我 們 的 想 像 表 面 上, 因 為 簽 訂 ECFA 台 灣 的 虱 目 魚 可 以 出 口 中 國, 同 時, 中 國 各 式 各 樣 的 農 產 品 大 舉 進 入 台 灣 市 場 各 位 或 許 很 難 想 像, 此 刻 是 4 月 份 接 近 夏 季 了, 我 們 在 市 場 上 還 吃 得 到 蘿 蔔 這 些 白 蘿 蔔 從 哪 裡 來 的? 日 本 來 的 嗎? 不, 絕 大 多 數 是 中 國 來 的 由 台 灣 與 中 國 的 進 出 口 數 據 來 看, 其 中 進 口 蔬 菜 最 大 量 是 蘆 筍 和 蘿 蔔 三 小 商 品 農 場 小 農 生 產 階 段 台 灣 的 糧 食 自 給 率 一 路 從 56% 下 降 到 30%, 我 們 必 須 從 頭 去 思 考 台 灣 農 業 的 出 路, 否 則 台 灣 的 農 業 早 晚 會 瓦 解 維 護 台 灣 農 業 的 基 礎 絕 對 不 是 只 為 台 灣 農 民 好, 既 有 利 於 台 灣 生 產 和 消 費 的 連 結, 也 有 助 於 創 造 地 區 就 業 的 機 會 根 據 這 幾 年 在 各 鄉 鎮 的 農 村 觀 察 的 經 驗 發 現, 中 高 齡 回 鄉 務 農 的 人 數 變 多 了, 或 許 是 因 為 都 市 失 業 率 一 直 提 高, 我 們 必 須 要 仿 效 歐 洲 國 家 的 作 法, 建 立 台 灣 的 在 地 經 濟 體 系, 除 了 有 農 業 的 生 產 與 食 品 的 加 工, 地 產 地 銷 之 外, 還 有 各 式 各 樣 市 場 連 結 的 服 務, 讓 在 地 經 濟 鏈 發 展 出 一 個 小 農 的 生 產 體 系 與 相 互 流 通 合 作 在 此 以 德 國 巴 伐 利 亞 邦 為 例, 鄉 村 區 的 失 業 率 低 於 都 市 地 區, 可 見 這 種 強 調 在 地 經 濟 發 展 的 方 向 與 思 維, 是 我 們 未 來 應 該 努 力 的 目 標 因 此, 台 灣 的 農 業 生 產 結 構 從 早 期 家 庭 農 業 的 發 展 基 礎, 在 面 臨 資 本 農 業 的 入 侵,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6 導 致 現 在 處 於 一 個 危 險 懸 崖 的 階 段, 該 怎 麼 辦? 雖 然 有 很 多 開 發 中 國 家 的 朋 友, 參 考 台 灣 農 業 發 展 的 資 料 或 親 自 到 台 灣 參 訪 後, 他 們 一 致 肯 定 台 灣 農 業 的 傑 出 表 現, 但 是 在 資 本 化 農 業 對 台 灣 農 業 的 傾 軋 下, 好 像 一 切 結 果 都 是 理 所 當 然 事 實 上, 如 果 我 們 多 用 點 心, 看 看 歐 洲 先 進 工 業 化 的 國 家 包 括 : 英 國 德 國 法 國 義 大 利 等 國 的 表 現, 可 知 台 灣 政 府 的 農 業 政 策 上 還 有 很 多 需 要 值 得 改 進 的 地 方 捌 台 灣 的 農 業 剝 削 土 地 徵 收 除 了 小 農 / 家 庭 農 業 面 臨 挑 戰 之 外, 我 們 還 有 新 的 農 業 剝 削 就 是 土 地 徵 收 台 灣 政 府 每 年 徵 收 大 約 四 千 公 頃 的 農 業 可 耕 地, 進 行 其 他 方 面 的 開 發 ( 參 見 下 圖 六 ), 加 上 每 年 承 諾 自 國 外 進 口 十 四 萬 七 千 二 百 公 噸 的 稻 米, 因 此 政 府 習 慣 採 行 一 個 負 面 的 農 業 政 策 變 相 鼓 勵 農 民 不 要 耕 種, 由 政 府 提 供 休 耕 的 補 助, 每 年 花 費 將 近 一 百 億 的 休 耕 補 貼, 休 耕 的 面 積 約 二 十 二 萬 公 頃, 甚 至 有 時 候 還 超 過 了 到 二 十 六 萬 公 頃 左 右 ( 參 見 下 圖 七 ) 耕 地 面 積 圖 六 農 業 土 地 趨 勢 圖 耕 地 總 面 積 ( 製 圖 : 陳 吉 仲 教 授 ) 休 耕 面 積 稻 穀 生 產 面 積 圖 七 水 稻 種 植 面 積 與 農 地 休 耕 面 積 ( 資 料 來 源 : 農 糧 署 ) 50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7 台 灣 有 五 十 六 萬 公 頃 可 耕 作 的 農 地, 其 中 有 三 十 七 八 萬 公 頃 都 在 生 產 稻 穀, 結 果 一 路 下 滑, 一 開 始 休 耕 的 面 積 才 十 來 萬 公 頃, 當 時 主 要 是 將 農 業 用 水 提 撥 給 工 業 使 用, 近 年 來 休 耕 面 積 一 路 上 升, 每 年 休 耕 的 土 地 至 少 有 二 十 二 萬 公 頃 左 右, 可 惜 政 府 始 終 沒 有 注 意 到 如 何 妥 善 利 用 這 些 可 以 耕 作 的 農 地, 白 白 浪 費 這 些 寶 貴 的 資 源 玖 糧 食 主 權 去 (2013) 年 台 灣 農 村 陣 線 曾 於 凱 達 格 蘭 大 道 舉 辦 糧 食 主 權 論 壇, 糧 食 主 權 雖 然 是 由 農 民 之 路 (LVC) 所 提 出 的, 可 是 後 來 也 成 為 聯 合 國 的 主 要 政 策, 它 認 為 人 民 有 權 民 主 地 決 定 自 己 的 糧 食 和 農 業 系 統, 而 不 危 害 其 他 人 或 環 境 各 國 人 民 有 權 制 定 自 己 的 可 持 續 生 產 分 配 和 消 費 策 略 和 戰 略, 在 中 小 型 生 產 的 基 礎 上 保 障 所 有 人 口 的 食 物 權, 尊 重 他 們 的 文 化 和 農 民 的 多 樣 性, 尊 重 捕 魚 權 和 原 住 民 進 行 農 業 生 產 推 銷 和 管 理 農 村 地 區 的 形 式, 同 時 婦 女 在 其 中 發 揮 著 關 鍵 的 作 用 一 資 本 農 業 台 灣 的 農 業 政 策 基 本 上 應 該 採 取 是 小 農 資 本 農 業 雙 軌 並 行 的 方 式 台 灣 所 生 產 的 蘭 花 有 一 大 部 分 都 是 出 口 外 銷 到 全 世 界, 比 較 知 名 的 有 資 本 家 所 投 資 的 蘭 花 事 業, 另 外 還 有 畜 牧 業 及 以 市 場 為 導 向 的 胡 蘿 蔔 和 馬 鈴 薯 等 等, 這 些 都 是 高 度 商 品 化 資 本 密 集 高 生 產 力 資 本 農 業 的 代 表 我 要 特 別 強 調 的 是, 畜 牧 業 公 司 成 立 一 個 網 路 上 可 以 購 買 黃 豆 小 麥 玉 米 的 網 頁, 主 要 在 協 助 台 灣 畜 牧 業 如 養 豬 養 雞 業 者 購 買 飼 料 此 一 食 物 網, 這 已 經 被 天 下 雜 誌 選 為 五 百 大 的 服 務 業 之 一 此 一 食 物 網 除 了 台 灣 公 司 的 投 資, 其 中 也 有 中 國 農 糧 公 司 投 資 24% 中 國 農 糧 公 司 是 中 國 控 制 糧 食 進 出 口 的 國 營 企 業 所 以, 當 我 們 分 析 服 貿 協 議 絕 對 不 要 以 為 只 是 影 響 服 務 業 而 已, 它 還 包 括 了 資 金 的 往 來 等 等, 中 國 外 資 正 不 斷 進 入 台 灣, 他 們 對 台 灣 的 影 響 力 只 會 愈 來 愈 高 二 小 農 台 灣 最 需 要 鼓 勵 的 一 群, 當 然 還 是 小 農, 不 只 是 農 耕 生 產 是 社 會 安 全 瓣, 調 節 失 業 率 同 時 以 內 需 為 重, 縮 短 食 物 里 程, 降 低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此 外, 小 農 的 多 樣 化 生 產, 連 結 消 費 者 的 健 康 選 擇 與 生 機 飲 食 ; 有 小 農 耕 作 對 鄰 近 的 氣 候 調 節 ; 同 時 農 業 文 明 道 法 自 然, 人 與 環 境 互 惠 對 等 的 思 維, 相 較 於 工 業 文 明 以 人 為 中 心 耗 盡 自 然 資 源 的 偏 頗, 小 農 生 產 不 僅 僅 是 對 農 民 的 支 持, 同 時 也 是 對 消 費 者 自 然 環 境 維 持 的 某 種 支 持 與 鼓 勵, 都 是 未 來 要 努 力 的 重 點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

18 拾 結 論 台 灣 已 經 到 了 農 業 體 制 改 變 的 關 鍵 時 刻, 這 些 改 革 的 主 張 包 含 : 解 決 零 細 農 的 問 題, 牽 涉 到 土 地 是 否 走 向 半 公 共 化, 是 否 有 辦 法 建 立 一 個 土 地 儲 備 制 度? 或 是 有 沒 有 可 能 採 取 正 面 的 態 度, 採 取 支 持 農 業 對 生 態 環 境 的 環 境 補 貼, 取 代 現 行 負 面 補 貼 ( 特 別 是 針 對 休 耕 的 補 貼 ), 或 是 支 持 各 式 各 樣 的 小 型 商 業 以 促 進 農 業 與 消 費 者 的 有 效 連 結 等, 這 些 都 是 未 來 努 力 的 重 點 無 論 如 何, 我 們 現 在 有 很 多 年 輕 人 在 溪 州 種 米, 在 宜 蘭 種 稻, 在 自 己 的 家 養 雞 等, 這 些 都 是 努 力 的 點 舉 例 而 言, 有 一 個 小 農, 她 一 開 始 僅 是 想 要 學 習 做 個 農 民, 原 本 只 租 兩 三 分 地, 因 為 做 得 不 錯, 第 二 年 擴 大 耕 作 面 積 為 一 公 頃, 現 在 已 經 是 第 三 年 了, 已 擴 展 面 積 到 三 公 頃, 而 且 全 是 有 機 耕 種, 絕 不 灑 農 業 以 生 產 乾 淨 健 康 的 米 此 外, 另 一 位 伙 伴, 來 自 雞 農 家 庭, 在 雞 寮 內 飼 養 了 近 萬 隻 的 雞, 飼 養 期 間 他 希 望 這 些 雞 可 以 比 較 健 康 的 長 大, 雞 養 四 個 月 大 後 就 拉 出 寮 外, 讓 牠 們 在 野 地 的 環 境 中 成 長 他 們 家 的 雞 寮 是 在 彰 化 縣 靠 近 海 邊 的 地 方, 自 創 一 個 品 牌 叫 海 口 雞, 向 社 會 介 紹 健 康 養 雞 的 方 式 我 講 這 兩 個 例 子 並 不 是 在 為 他 們 做 廣 告, 主 要 是 凸 顯 小 農 耕 作 還 有 一 個 努 力 的 目 標, 就 是 青 年 要 進 鄉, 才 可 以 確 保 家 庭 農 業 的 健 康 發 展 由 於, 我 們 青 年 進 鄉 目 前 尚 無 法 得 到 國 家 的 大 力 支 持, 我 們 會 再 好 好 地 努 力, 持 續 耕 耘, 並 反 省 分 析 以 及 議 題 界 定 總 之, 我 們 希 望 未 來 的 台 灣 是 怎 樣? 此 刻 就 是 未 來, 行 動 是 改 變 的 起 點, 我 們 一 起 好 好 努 力, 持 續 行 動 52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