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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忠 信 與 操 縱 當 代 基 督 教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研 究 林 草 原 哲 學 碩 士 嶺 南 大 學 二 零 零 三 年 十 月

3 忠 信 與 操 縱 當 代 基 督 教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研 究 林 草 原 論 文 呈 交 以 符 合 哲 學 碩 士 課 程 之 部 分 要 求 嶺 南 大 學 二 零 零 三 年 十 月

4 論 文 撮 要 忠 信 與 操 縱 當 代 基 督 教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研 究 林 草 原 哲 學 碩 士 在 基 督 教 群 體 中, 聖 經 向 來 被 視 為 上 帝 的 話, 享 有 絕 對 的 權 威 翻 譯 聖 經 的 工 作 皆 以 忠 於 原 文 為 首 要 目 標 不 同 語 言 的 聖 經 譯 本 的 數 量 早 已 成 為 古 今 中 外 譯 本 之 冠 近 一 百 多 年 來, 基 督 教 中 文 聖 經 的 翻 譯 工 作 持 續 不 斷, 新 的 譯 本 相 繼 問 世 這 些 譯 本 都 宣 稱 以 忠 於 原 文 為 翻 譯 目 的 比 舊 的 譯 本 更 忠 實 可 信 然 而 聖 經 的 原 文 早 已 遺 失, 不 同 譯 本 依 據 的 源 文 又 各 有 不 同, 譯 本 宣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不 免 有 名 不 符 實 之 嫌 ; 而 所 謂 忠 信, 亦 是 一 個 非 常 複 雜 的 變 動 而 相 對 的 概 念 本 文 擬 採 用 描 述 性 翻 譯 研 究 的 方 法, 借 用 安 德 烈 勒 菲 弗 爾 (André Lefevere) 的 理 論, 嘗 試 從 意 識 形 態 詩 學 贊 助 人 三 方 面, 探 討 聲 稱 以 忠 信 為 翻 譯 目 標 的 當 代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在 翻 譯 過 程 中 對 原 文 的 操 縱 情 況, 揭 示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名 為 忠 信 實 為 操 縱 的 翻 譯 現 象

5 茲 聲 明 本 論 文 忠 信 與 操 縱 當 代 基 督 教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研 究 為 本 人 研 究 成 果, 並 未 在 任 何 刋 物 發 表 林 草 原 二 零 零 三 年 十 月

6 畢 業 論 文 核 准 證 忠 信 與 操 縱 當 代 基 督 教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研 究 林 草 原 哲 學 碩 士 課 程 論 文 審 查 委 員 會 : 鄺 龑 子 博 士 ( 主 席 ) 周 兆 祥 博 士 ( 校 外 考 試 委 員 ) 張 南 峰 博 士 ( 校 內 考 試 委 員 ) 莊 柔 玉 博 士 ( 校 內 考 試 委 員 ) 導 師 : 莊 柔 玉 博 士 代 教 務 會 核 准 : 饒 美 蛟 教 授 研 究 及 高 級 學 位 課 程 委 員 會 主 席 日 期

7 目 錄 緒 論 1 第 一 章 :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11 第 一 節 翻 譯 的 定 義 11 第 二 節 翻 譯 的 規 範 14 第 三 節 忠 信 與 操 縱 16 第 四 節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概 覽 21 第 二 章 :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29 第 一 節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29 第 二 節 原 文 與 源 文 41 第 三 節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48 第 三 章 :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語 言 選 取 與 詩 學 的 操 縱 59 第 一 節 譯 本 選 取 的 語 言 59 第 二 節 忠 信 與 語 言 的 關 係 63 第 三 節 詩 學 的 操 縱 67 第 四 章 :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出 版 目 的 與 贊 助 人 的 操 縱 75 第 一 節 譯 本 出 版 的 目 的 75 第 二 節 忠 信 與 出 版 目 的 81 第 三 節 贊 助 人 的 操 縱 90 總 論 99 i

8 附 錄 譯 本 序 言 與 說 明 106 一. 聖 經 新 譯 本, 一 九 九 二 年 初 版, 天 道 書 樓 106 二. 聖 經 新 譯 本, 一 九 九 九 年 第 二 版, 天 道 書 樓 107 三. 聖 經 新 譯 本, 二 零 零 一 年 跨 世 紀 版, 天 道 書 樓 109 四. 新 標 點 和 合 本, 一 九 八 八 年 修 訂 版,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110 五.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一 九 七 九 年 初 版,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111 六.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一 九 九 五 年 修 訂 版,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112 七. 當 代 聖 經, 一 九 八 四 年 第 四 版, 新 力 出 版 社 113 八. 當 代 聖 經, 一 九 七 九 年 初 版, 亞 洲 歸 主 協 會 中 國 聖 經 出 版 社 114 九. 當 代 聖 經, 一 九 九 八 年 第 五 版, 國 際 聖 經 協 會 115 十. 呂 振 中 新 約 新 譯 修 稿, 一 九 五 二 年 版, 香 港 聖 書 公 會 116 十 一. 新 漢 語 譯 本 馬 可 福 音 試 讀 本, 二 零 零 二 年 初 版, 國 際 聖 經 協 會 117 十 二. 新 漢 語 譯 本 翻 譯 原 則 和 流 程 118 十 三. The Living Bible, 一 九 七 四 年 版,Tyndale House Publishers 119 參 考 書 目 121 中 文 書 籍 文 章 及 電 子 資 料 121 英 文 書 籍 文 章 及 電 子 資 料 130 ii

9 鳴 謝 感 謝 莊 柔 玉 博 士 張 南 峰 博 士 悉 心 指 導 感 謝 周 兆 祥 博 士 鄺 龑 子 博 士 黃 國 彬 教 授 給 予 寶 貴 意 見 感 謝 中 國 神 學 研 究 院 圖 書 館 職 員 嶺 南 大 學 鄺 森 活 圖 書 館 職 員 蘇 倩 雅 小 姐 蔣 嘉 慧 小 姐 陳 彩 雲 小 姐 的 協 助 感 謝 家 母 家 人 師 友 同 事 的 支 持 和 鼓 勵 感 謝 上 帝 iii

10 緒 論 緒 論 聖 經 是 復 原 教 1 (Protestantism) 天 主 教 (Catholicism) 及 東 正 教 (Orthodoxy) 的 信 仰 典 籍, 在 英 語 社 會 裡, 這 三 個 宗 派 統 稱 為 Christianity 或 Christianism;Christianity 和 Christianism 的 漢 譯 皆 為 基 督 教 然 而 在 漢 語 社 會 裡, 早 已 把 基 督 教 等 同 復 原 教 為 免 概 念 混 淆, 除 非 另 作 註 解, 本 文 凡 提 到 基 督 教 均 指 復 原 教 根 據 伍 活 (Kenneth L. Woodward) 於 二 零 零 三 年 的 線 上 大 英 百 科 全 書 發 表 的 一 篇 文 章, 二 零 零 一 年 全 球 以 聖 經 為 信 仰 典 籍 的 信 徒 人 數 有 二 十 億, 佔 全 球 人 口 約 三 分 之 一, 居 全 球 之 冠 (Woodward 2003) 若 以 信 徒 人 數 的 多 寡 來 衡 量 宗 教 在 社 會 中 的 位 置, 以 聖 經 為 信 仰 典 籍 的 宗 教 系 統 可 說 是 在 世 界 宗 教 的 多 元 系 統 裡 佔 據 著 中 心 的 位 置 2 聖 經 分 為 新 約 聖 經 (New Testament, 簡 稱 新 約 ) 和 舊 約 聖 經 (Old Testament, 簡 稱 舊 約 ) 兩 部 分 基 督 教 聖 經 3 的 新 約 有 二 十 七 卷, 舊 約 有 三 十 九 卷, 合 共 六 十 六 卷 舊 約 以 希 伯 來 文 和 亞 蘭 文 寫 成, 新 約 以 希 臘 文 寫 成 聖 經 的 內 容 是 基 督 教 教 義 的 依 歸 基 督 教 認 為 聖 1 復 原 教 (Protestantism, 源 自 Protestatio), 又 稱 更 正 教 新 教 抗 羅 宗, 有 別 於 天 主 教 和 東 正 教 Protest 一 字 之 意 為 抗 議 異 議 反 對 ( 楊 牧 谷 1997b:926) 2 這 是 套 用 了 多 元 系 統 理 論 (Polysystem theory) 的 概 念 此 理 論 是 伊 塔 馬 埃 文 - 佐 哈 爾 (Itamar Even-Zohar) 提 出 的, 藉 以 描 述 一 個 社 會 裡 某 個 系 統 中 的 活 動 行 為 和 演 化, 以 及 該 系 統 與 其 他 相 關 的 系 統 的 相 互 關 係 例 如 視 文 學 為 一 個 系 統, 他 認 為 各 種 文 學 作 品 存 在 互 相 競 爭 的 關 係, 並 在 這 個 系 統 裡 從 邊 緣 至 中 心 佔 據 不 同 位 置 (Even-Zohar 1997a) 3 本 文 所 指 的 聖 經 是 被 基 督 教 所 接 受 並 且 確 立 為 正 典 (canon) 的 經 卷 正 典 早 於 三 百 九 十 七 年 迦 太 基 (Carthage) 會 議 所 制 訂 被 拒 絕 訂 為 正 典 的 經 卷 就 成 了 次 經 (apocrypha), 次 經 一 詞 不 是 指 不 真 實 或 多 餘 的 意 思, 只 是 表 明 它 們 不 能 與 正 典 相 提 並 論 天 主 教 聖 經 有 八 十 卷, 其 中 有 十 四 卷 被 基 督 教 視 為 次 經, 其 餘 六 十 六 卷 同 樣 被 訂 為 正 典 ( 楊 牧 谷 1997a:46) 1

11 緒 論 經 是 信 徒 信 仰 與 生 活 的 唯 一 標 準 (sola Scriptura) ; 而 人 對 聖 經 一 切 的 解 釋 都 只 是 解 釋, 不 是 經 文 本 身 的 延 續 ( 楊 牧 谷 1997b:927) 聖 經 被 視 為 基 督 教 信 仰 的 最 高 權 威, 是 信 徒 生 活 行 為 的 依 據 4 按 聖 經 所 載, 耶 穌 基 督 (Jesus Christ) 升 天 之 前 曾 吩 咐 信 徒 在 各 地 建 立 教 會, 並 5 以 廣 傳 福 音 為 大 使 命 6 教 會 為 了 達 成 這 個 使 命, 自 一 五 一 七 年 馬 丁 路 德 推 行 宗 教 改 革, 以 及 信 徒 可 以 自 由 查 閱 聖 經 開 始, 翻 譯 聖 經 的 工 作 就 不 斷 拓 展, 至 今 聖 經 已 被 翻 譯 成 多 個 譯 本 7 聖 經 不 但 影 響 著 不 同 族 群 的 社 會 文 化, 而 且 還 塑 造 他 們 的 語 言 系 統 8 怎 樣 翻 譯 聖 經, 都 會 影 響 讀 者 對 聖 經 的 理 解, 這 又 直 接 或 間 接 地 影 響 讀 者 的 思 想 信 念 和 價 值 觀, 然 後 又 進 一 步 影 響 社 會 的 文 化 和 語 言 研 究 聖 經 怎 樣 翻 譯, 是 了 解 整 個 人 類 社 會 文 化 發 展 重 要 的 一 環 中 國 是 目 前 世 界 上 人 口 最 多 的 國 家 根 據 聯 合 國 於 一 九 九 零 年 的 世 4 參 聖 經 新 標 點 和 合 本 提 摩 太 後 書 三 16-17: 聖 經 都 是 神 所 默 示 的, ( 或 譯 : 凡 神 所 默 示 的 聖 經 ) 於 教 訓 督 責 使 人 歸 正 教 導 人 學 義 都 是 有 益 的, 叫 屬 神 的 人 得 以 完 全, 預 備 行 各 樣 的 善 事 基 督 教 教 會 向 來 引 用 這 節 經 文 作 為 信 徒 以 聖 經 為 生 活 行 為 的 標 準 的 依 據 一 九 七 六 年 八 月, 世 界 華 人 福 音 會 議 宣 言 中 論 到 聖 經, 宣 稱 包 括 新 舊 兩 約 六 十 六 卷 的 全 部 聖 經, 都 是 神 所 默 示 的 話 語 : 完 全 無 訛, 絕 對 可 靠, 是 基 督 教 教 會 信 仰 和 生 活 的 準 則, 是 人 類 救 恩 真 理 的 依 據 ( 世 界 華 人 福 音 會 議 1977:19) 5 福 音 的 字 面 意 思 是 大 喜 的 信 息 或 好 信 息 ( 楊 牧 谷 1997a:458) 按 聖 經 的 一 貫 解 釋, 福 音 是 指 關 乎 耶 穌 基 督 的 事 蹟, 宣 稱 他 成 就 上 帝 的 救 贖 計 劃, 人 憑 信 可 以 在 神 面 前 稱 義 ( 聖 經 羅 馬 書 一 ) 6 參 聖 經 新 標 點 和 合 本 馬 太 福 音 二 十 八 18-20: 耶 穌 進 前 來, 對 他 們 說 : 天 上 地 下 所 有 的 權 柄 都 賜 給 我 了 所 以, 你 們 要 去, 使 萬 民 作 我 的 門 徒, 奉 父 子 聖 靈 的 名 給 他 們 施 洗 ( 或 譯 : 給 他 們 施 洗, 歸 於 父 子 聖 靈 的 名 ) 凡 我 所 吩 咐 你 們 的, 都 教 訓 他 們 遵 守, 我 就 常 與 你 們 同 在, 直 到 世 界 的 末 了 基 督 教 教 會 向 來 引 用 這 節 經 文 作 為 信 徒 以 傳 揚 福 音 為 使 命 的 依 據 7 公 元 一 四 五 零 年, 發 明 了 印 刷 術, 當 時 不 同 語 言 的 聖 經 譯 本 只 有 三 十 三 個 到 了 一 八 零 零 年 左 右, 聖 經 譯 本 增 加 至 七 十 一 個 直 到 二 十 世 紀 末, 計 算 聖 經 不 同 語 言 的 譯 本, 新 舊 約 全 書 就 有 多 達 二 百 五 十 個, 而 聖 經 部 份 經 卷 的 譯 本 更 多 達 一 千 三 百 個 以 上 參 Biblical Translation 2003 直 至 二 零 零 二 年, 整 部 聖 經 被 翻 為 不 同 語 言 的 譯 本 共 三 百 九 十 二 個, 若 把 聖 經 部 份 經 卷 的 譯 本 也 計 算 在 內, 譯 本 更 多 達 二 千 二 百 八 十 七 個 參 About the Bible 參 Bible

12 緒 論 界 人 口 統 計, 一 九 九 零 年 世 界 人 口 是 五 十 三 億, 中 國 國 內 人 口 是 十 一 點 五 億, 佔 全 球 人 口 百 分 之 二 十 一 點 七 ; 到 了 二 零 零 零 年, 世 界 人 口 會 增 至 六 十 二 億, 中 國 人 口 增 至 十 三 億, 佔 全 球 人 口 百 分 之 二 十 一 若 把 中 國 境 外 的 華 人 都 計 算 在 內, 華 人 數 量 在 二 十 一 世 紀 約 佔 全 球 人 口 的 五 分 一 9 在 中 國 人 口 當 中, 百 分 之 九 十 三 的 人 是 使 用 漢 語 的, 漢 語 聖 經 譯 本 的 對 象 正 是 數 以 億 計 的 華 人, 可 見 聖 經 翻 譯 對 華 人 社 會 文 化 有 著 深 遠 的 影 響 由 此 看 來, 中 文 聖 經 譯 本 的 翻 譯 過 程 是 一 個 值 得 深 究 的 課 題 近 一 百 多 年 來, 中 國 的 翻 譯 理 論 講 求 忠 於 原 文 (original text) 10 中 國 翻 譯 理 論 的 著 名 學 者 嚴 復 於 一 八 九 七 年 翻 譯 和 出 版 赫 胥 黎 所 著 的 天 演 論 他 在 譯 例 言 裡 提 出 了 譯 事 三 難 : 信 達 雅 的 說 法 ( 嚴 復 1998: 26) 信 者 即 求 忠 於 原 文 ; 達 者 即 求 譯 文 暢 達 明 白 ; 雅 者 則 求 文 字 之 美 中 國 傳 統 的 翻 譯 研 究 和 翻 譯 評 論 大 都 是 以 信 達 雅 作 為 審 核 譯 文 好 壞 的 標 準, 並 且 都 是 以 忠 實 為 翻 譯 目 標 ( 張 南 峰 1998a:29) 在 大 眾 忠 於 原 文 的 理 念 下, 原 文 的 地 位 高 高 在 上, 譯 文 本 身 並 沒 有 甚 麼 地 位 倘 若 我 們 以 此 作 為 研 究 譯 文 的 方 法, 研 究 翻 譯 的 人 大 概 離 不 開 價 值 判 斷 這 樣, 翻 譯 研 究 的 重 點 就 會 是 評 價 譯 文 是 否 能 忠 於 原 文, 或 者 評 價 譯 者 用 了 甚 麼 翻 譯 技 巧 以 達 到 信 達 雅 的 翻 譯 標 準 與 目 的 這 種 方 法 並 沒 有 嘗 試 了 解 譯 者 從 事 翻 譯 時 的 各 種 考 慮 和 取 捨, 也 未 能 探 討 那 些 影 響 著 譯 者 背 後 的 各 種 因 素, 例 如 文 化 傳 統 翻 譯 目 的 意 識 形 態 權 力 關 係 經 濟 因 素 等 ( 張 南 峰 1998a:37) 那 些 因 素 很 可 能 主 宰 了 當 9 10 參 World population 1998 本 文 介 定 原 文 為 原 作 者 所 著 作 的 文 本 3

13 緒 論 時 社 會 文 化 的 發 展, 甚 至 有 助 解 釋 某 些 社 會 現 象 若 能 找 出 這 些 因 素, 有 助 了 解 一 個 社 會 的 文 化 和 發 展 趨 向, 並 且 對 於 一 個 社 會 的 翻 譯 行 為 有 多 方 面 的 認 識, 最 終 對 翻 譯 行 為 的 實 踐 提 供 多 個 層 次 的 參 考 和 指 引, 使 翻 譯 的 研 究 更 臻 成 熟 ( 莊 柔 玉 2000b:43-47) 近 二 十 年 來, 中 國 許 多 學 者 呼 籲 建 立 翻 譯 學, 試 圖 建 立 一 套 翻 譯 理 論, 作 為 翻 譯 實 踐 時 的 參 考 和 指 引, 並 藉 此 解 釋 各 種 翻 譯 現 象 和 預 測 翻 譯 的 行 為 模 式 但 是, 要 建 立 甚 麼 樣 的 翻 譯 學, 則 有 不 同 的 看 法 與 見 解 在 華 人 學 者 當 中, 有 的 認 為 要 建 立 具 中 國 特 色 的 翻 譯 學 ( 桂 乾 元 1986: 13; 張 柏 然 姜 秋 霞 1997:8; 劉 宓 慶 :2) ; 有 的 贊 成 要 建 立 翻 譯 學, 但 反 對 強 調 具 民 族 特 色 的 翻 譯 學 ( 譚 載 喜 ) 就 以 上 有 關 翻 譯 學 的 建 立 的 爭 議, 張 南 峰 認 為 在 拓 展 翻 譯 學 的 研 究 之 前, 更 重 要 的 問 題 是 先 拓 寬 我 們 對 翻 譯 研 究 (Translation Studies) 11 的 視 野, 例 如 開 展 對 西 方 較 新 的 翻 譯 理 論 的 研 究 12 ( 張 南 峰 1995a:2) 以 色 列 學 者 吉 迪 恩 圖 里 (Gideon Toury) 提 倡 使 用 描 述 翻 譯 研 究 (D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13 的 方 法 進 行 翻 譯 行 為 的 研 究, 例 如 研 究 翻 譯 的 規 翻 譯 研 究 (Translation Studies) 由 美 籍 學 者 詹 姆 斯 霍 姆 斯 (James Holmes) 提 出 (Holmes 1988:69-70) 翻 譯 研 究 有 兩 個 分 支 : 純 翻 譯 學 (Pure Translation Studies) 和 應 用 翻 譯 學 (Applied Translation Studies), 純 翻 譯 學 又 再 分 為 描 述 翻 譯 學 (D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和 理 論 翻 譯 學 (Theoretical Translation Studies) 純 翻 譯 學 的 目 標 有 二 : (1) 描 述 我 們 身 處 的 世 界 上 出 現 的 翻 譯 過 程 和 翻 譯 成 果 這 類 現 象 ; (2) 訂 立 普 遍 原 則 以 解 釋 和 預 測 上 述 現 象 到 九 十 年 代,Translation Studies 成 了 一 個 翻 譯 學 派 的 名 字 ( 張 南 峰 2000e:101-03) 例 如 埃 文 - 佐 哈 爾 的 多 元 系 統 論 吉 迪 恩 圖 里 (Gideon Toury) 的 描 述 翻 譯 學 (D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安 德 烈 勒 菲 弗 爾 (André Lefevere) 的 意 識 形 態 詩 學 贊 助 人 (ideology, poetics and patronage) 的 三 因 素 論 漢 斯 弗 美 爾 (Hans J. Vermeer) 的 目 的 論 (Skopos Theory) 等 描 述 翻 譯 研 究 (D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由 美 籍 學 者 詹 姆 斯 霍 姆 斯 (James Holmes) 提 出 (Holmes 1988:69-70), 屬 於 純 翻 譯 學 的 一 個 分 支 其 目 標 是 描 述 我 們 身 處 的 世 界 上 出 現 的 翻 譯 過 程 和 翻 譯 成 果 這 類 現 象 ( 霍 姆 斯 1988:104-13) 其 後 這 種 研 究 取 向 由 以 色 列 學 者 圖 里 發 揚 光 大, 聲 稱 任 何 學 科 若 沒 有 描 述 性 的 研 究 分 支, 就 必 有 所 缺, 不 能 整 全 (Toury 1995:1) 4

14 緒 論 範 (norms) 14 本 文 嘗 試 以 描 述 翻 譯 研 究 的 方 法, 探 討 西 方 翻 譯 理 論 是 否 同 樣 適 用 於 研 究 中 國 社 會 的 翻 譯 行 為 本 文 研 究 目 的 特 奧 赫 曼 斯 (Theo Hermans) 指 出, 在 過 去 半 個 世 紀, 西 方 翻 譯 理 論 離 不 開 一 個 重 要 的 概 念 : 忠 於 原 文 (faithfulness 或 fidelity) 15 ; 六 七 十 年 代 著 重 對 等 (equivalence) ; 到 了 九 十 年 代 以 後, 翻 譯 理 論 的 研 究 焦 點 是 規 範 (Hermans 1996:25) 赫 曼 斯 認 為 翻 譯 是 一 種 在 某 程 度 上 對 原 文 的 操 縱 (manipulation) 行 為, 以 求 達 到 某 種 目 的 (Hermans 1985a:11) 安 德 烈 勒 菲 弗 爾 (André Lefevere) 認 為 翻 譯 其 實 是 一 種 重 寫 (rewriting) 或 操 縱 (Lefevere 1992:9) 他 提 出 三 方 面 的 制 約 (constraint) : 意 識 形 態 詩 學 和 贊 助 人 (ideology, poetics and patronage) (Lefevere 1992:41), 有 學 者 簡 稱 為 三 因 素 論 ( 張 南 峰 2000f:2) 另 一 方 面, 忠 信 向 來 被 華 人 社 會 視 為 一 個 翻 譯 的 主 要 目 標 ( 張 南 峰 1998a:29); 忠 信 是 聖 經 翻 譯 活 動 中 一 個 首 要 考 慮 的 標 準 ( 莊 柔 玉 2000b:37) 究 竟 忠 信 是 不 是 中 文 聖 經 翻 譯 的 主 要 目 標? 忠 信 又 是 不 是 眾 多 譯 本 的 翻 譯 標 準? 本 文 會 先 透 過 眾 譯 本 的 序 言 和 有 關 資 料 考 證 這 個 問 題 此 外, 翻 譯 被 視 為 一 種 操 縱 的 行 為 或 活 動, 本 文 進 一 步 會 探 討 以 忠 信 作 為 主 要 翻 譯 目 標 及 標 準 的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是 否 也 涉 及 操 縱 按 圖 里 所 說, 規 範 (norms) 是 一 種 約 束 行 為 和 活 動 的 力 量, 是 一 個 科 學 地 研 究 和 描 述 社 會 現 象 和 人 類 行 為 的 中 心 概 念 (Toury 1995:55) 在 翻 譯 學 詞 典 (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 faithfulness 和 fidelity 並 列 在 同 一 個 詞 條 中, 編 者 認 為 兩 詞 的 概 念 互 相 通 用 (Shuttleworth and Cowie 1997:57) 5

15 緒 論 如 果 操 縱 是 確 實 存 在 的 話, 本 文 就 嘗 試 應 用 勒 菲 弗 爾 的 三 因 素 論 來 分 析 操 縱 的 情 況, 看 西 方 翻 譯 理 論 是 否 也 能 應 用 在 中 國 翻 譯 現 象 的 研 究 上 反 過 來 說, 如 果 聖 經 譯 本 確 是 忠 於 原 文 而 操 縱 情 況 並 不 存 在 的 話, 本 文 就 看 是 否 可 以 推 翻 勒 菲 弗 爾 的 翻 譯 理 論 如 果 研 究 的 結 論 證 明 了 操 縱 確 實 存 在 於 翻 譯 活 動 中, 那 麽 在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成 書 的 過 程 中, 是 否 都 能 找 到 勒 菲 弗 爾 提 到 的 那 三 個 操 縱 的 因 素 呢? 本 文 的 研 究 目 的 正 是 要 探 討 以 上 的 種 種 問 題 本 文 研 究 範 圍 本 文 的 研 究 對 象 為 當 代 基 督 教 聖 經 幾 個 較 主 要 的 中 文 譯 本 當 代 指 當 世 現 世 ( 辭 海 編 輯 委 員 會 1999:2003), 即 是 目 前 這 個 時 代 然 而, 當 代 所 指 的 具 體 時 間 卻 是 隨 時 代 轉 變 而 改 變 的 按 歷 史 學 者 的 研 究, 把 中 國 歷 史 界 分 為 不 同 的 時 代, 仍 持 有 不 同 的 意 見 ( 郭 大 鈞 1994:1) 有 學 者 認 為 當 代 是 指 自 一 九 四 九 年 至 現 在 ( 蘇 啓 明 1996: 6), 這 似 乎 是 給 當 代 一 個 較 為 普 遍 接 受 和 認 同 的 界 分, 本 文 就 以 這 個 定 義 為 依 據 基 督 教 是 指 復 原 教 (Protestantism, 源 自 Protestatio), 又 稱 更 正 教 新 教 抗 羅 宗, 有 別 於 天 主 教 和 東 正 教 中 文 是 指 以 中 港 臺 三 地 為 主 的 華 人 所 使 用 的 共 通 語 言, 本 文 的 研 究 範 圍 並 不 包 括 方 言 和 土 語 的 譯 本 較 主 要 的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是 指 中 國 香 港 臺 灣 和 海 外 華 人 教 會 當 中 被 普 遍 接 納 和 使 用 的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主 要 包 含 主 流 重 要 流 行 具 影 響 力 的 意 思 這 些 譯 本 在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多 元 系 統 中 佔 據 較 中 6

16 緒 論 心 的 位 置, 它 們 往 往 也 是 信 徒 較 容 易 在 市 場 上 取 得 的 譯 本 最 後, 本 文 16 所 研 究 的 聖 經 譯 本 是 指 聖 經 全 譯 本, 研 究 對 象 如 下 : 聖 經 新 譯 本 嚮 導 版 (1992) 聖 經 新 譯 本 跨 世 紀 版 (2001) 新 標 點 和 合 本 聖 經 (1988) 當 代 聖 經 新 力 版 (1979) 當 代 聖 經 17 亞 協 版 (1979) 當 代 聖 經 國 協 版 (1992)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1979)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修 訂 版 (1995) 呂 振 中 譯 本 18 (1970) 本 文 研 究 方 法 本 文 以 面 向 譯 語 系 統 的 描 述 翻 譯 研 究 的 方 法, 作 為 研 究 和 分 析 翻 譯 現 象 的 基 礎 描 述 翻 譯 研 究 的 目 的 並 不 局 限 於 個 別 譯 本 的 特 色, 而 是 擴 闊 到 導 致 譯 本 被 譯 語 文 化 拒 絕 或 接 受 背 後 的 歷 史 社 會 文 化 因 素, 藉 著 描 述 翻 譯 活 動 的 整 個 過 程, 找 出 譯 語 文 化 在 特 定 時 空 的 翻 譯 規 範 19, 從 而 解 釋 或 推 測 翻 譯 活 動 的 行 為 模 式 或 發 展 規 律 ( 莊 柔 玉 2000b:44) 描 述 性 研 究 的 重 點 不 單 單 在 於 找 出 譯 文 與 原 文 的 異 同, 而 是 綜 合 有 關 翻 譯 活 動 的 資 料, 作 為 分 析 研 究 翻 譯 現 象 的 數 據, 從 而 得 出 一 些 能 夠 闡 明 現 象 的 推 論 ( 莊 柔 玉 2000b:45) 圖 里 指 出, 規 範 是 不 能 直 接 觀 察 得 到 的, 他 建 議 要 借 用 語 篇 (textual) 16 有 關 譯 本 的 出 版 年 分 和 背 景 史 料 在 不 同 的 學 術 論 文 中 並 非 完 全 相 同, 間 中 有 少 許 出 入 本 文 以 譯 本 出 版 社 所 發 表 的 資 料 為 主 要 根 據, 其 次 以 尤 思 德 所 著 的 和 合 本 與 中 文 聖 經 翻 譯 為 主 要 的 參 考 對 象 17 經 亞 洲 歸 主 協 會 的 職 員 回 覆, 當 代 聖 經 亞 協 版 已 停 版 多 年, 暫 時 也 沒 有 再 版 的 計 劃, 這 譯 本 的 二 級 資 料 十 分 貧 乏, 會 影 響 本 文 對 此 譯 本 的 研 究 18 呂 振 中 譯 本 並 沒 有 在 其 全 譯 本 中 刋 載 序 言, 該 譯 本 的 相 關 資 料 匱 乏 本 文 於 附 錄 部 分 收 錄 了 呂 振 中 於 一 九 五 二 年 為 其 新 約 新 譯 修 稿 撰 寫 的 序 言, 以 作 參 考 19 吉 迪 恩 圖 里 所 說 的 翻 譯 規 範 (translational norms), 是 指 翻 譯 時 介 乎 絕 對 的 規 則 與 完 全 主 觀 的 個 人 喜 好 之 間 的 一 種 約 束 他 將 翻 譯 規 範 分 成 預 備 規 範 (preliminary norms) 操 作 規 範 (operational norms) 和 起 始 規 範 (initial norms) (Toury 1995:54-61) 7

17 緒 論 ( 一 級 產 品 primary product) 和 語 篇 以 外 的 (extratextual) 資 料 ( 二 級 產 品 secondary product) 研 究 翻 譯 規 範 (Toury 1980: 57) 語 篇 是 指 譯 文 語 篇 以 外 的 資 料 包 括 半 理 論 或 批 評 文 章, 如 規 範 性 的 翻 譯 理 論 或 觀 點, 譯 者 編 輯 出 版 人 或 其 他 與 翻 譯 有 關 的 人 公 開 或 私 下 的 說 明 對 個 別 譯 本 的 評 論 等 等 (Toury 1980: 57) 圖 里 提 醒 研 究 者 應 該 小 心 對 待 二 級 產 品, 因 為 即 使 它 們 貌 似 客 觀 的, 但 仍 很 可 能 帶 有 種 種 偏 見, 並 且 含 有 明 顯 的 宣 傳 成 分 (Toury 1980: 57) 這 些 語 篇 以 外 的 資 料 所 提 出 的 規 範 性 理 論 和 要 求, 與 實 際 的 翻 譯 行 為 之 間 可 能 有 頗 大 的 差 距 (Toury 1980:57) 由 於 聖 經 原 文 已 經 遺 失, 本 研 究 的 語 篇 分 析 只 能 就 譯 本 之 間 ( 一 級 產 品 ) 的 差 異, 作 出 語 義 方 面 的 比 較 此 外, 本 研 究 會 搜 集 二 級 產 品 作 為 主 要 的 研 究 材 料 若 能 訪 問 各 譯 本 的 譯 者, 從 而 獲 得 一 手 的 二 級 產 品 是 最 理 想 的 可 惜 許 多 譯 本 的 作 者 已 經 身 故, 部 分 譯 本 的 譯 者 資 料 非 常 缺 乏, 有 些 譯 本 又 是 集 體 的 工 作 成 果, 難 以 取 得 第 一 手 的 二 級 產 品 研 究 的 方 法 主 要 集 中 搜 集 二 手 的 二 級 產 品, 包 括 各 譯 本 成 典 過 程 的 史 料, 以 及 有 關 譯 者 出 版 社 贊 助 人 翻 譯 目 的 翻 譯 策 略 等 資 料, 然 後 綜 合 分 析, 作 出 結 論 第 一 章 概 述 有 關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 包 括 翻 譯 的 定 義 翻 譯 規 範 忠 信 與 操 縱 的 概 念 等 ), 並 概 覽 聖 經 的 中 文 譯 本, 作 為 本 文 討 論 的 基 礎 第 二 章 闡 述 當 代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是 否 以 忠 於 原 文 為 翻 譯 的 目 標, 並 通 過 譯 本 之 間 的 比 較 分 析, 指 出 原 文 和 源 文 在 概 念 上 的 混 淆, 藉 此 探 討 意 識 形 態 在 翻 譯 過 程 中 的 操 縱 情 況 8

18 緒 論 第 三 章 談 論 忠 信 與 語 言 的 關 係, 論 述 語 言 在 聖 經 翻 譯 的 過 程 中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指 出 語 言 一 方 面 是 忠 信 翻 譯 的 工 具, 另 一 方 面 卻 又 必 然 涉 及 操 縱, 從 而 探 討 翻 譯 如 何 受 詩 學 的 支 配 第 四 章 探 討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出 版 目 的 與 忠 信 翻 譯 的 關 係, 解 釋 忠 信 如 何 受 贊 助 人 的 出 版 目 的 和 譯 者 的 翻 譯 策 略 所 操 縱 這 一 章 亦 嘗 試 初 探 操 縱 涉 及 的 權 力 概 念 總 論 部 分 歸 納 全 文 論 點, 揭 示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名 為 忠 信 實 為 操 縱 的 翻 譯 現 象 本 文 研 究 的 限 制 首 先, 聖 經 的 原 文 已 經 遺 失 了, 各 譯 本 所 根 據 的 源 文 (source text) 20 只 是 原 文 的 抄 本 或 譯 本, 按 本 文 的 界 定, 源 文 不 等 於 原 文 大 部 分 譯 本 的 成 書 過 程 都 參 考 多 個 源 文, 由 於 沒 有 原 文 作 根 據 的 標 準, 藉 文 本 分 析 探 討 翻 譯 規 範 是 不 大 可 能 的 其 次, 研 究 必 然 會 受 研 究 者 可 取 得 的 資 料 所 局 限 有 關 當 代 的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翻 譯 研 究 或 評 論 的 文 獻 和 書 籍 不 多, 部 分 譯 本 的 資 料 非 常 貧 乏, 參 考 途 徑 狹 窄, 規 限 了 對 研 究 對 象 的 認 識 此 外, 研 究 的 客 觀 性 亦 會 受 研 究 者 的 視 野 所 局 限 研 究 人 員 只 有 盡 可 能 搜 集 更 多 的 證 據 以 提 高 研 究 的 客 觀 性, 其 取 材 分 析 詮 譯 都 無 可 避 免 的 帶 有 主 觀 成 分, 要 做 到 絕 對 的 客 觀 可 說 是 不 可 能 的, 因 而 會 直 接 影 響 本 文 研 究 結 果 的 客 觀 性 20 源 文 是 指 譯 本 所 根 據 的 文 本, 源 文 與 原 文 兩 個 概 念 並 不 等 同 9

19 緒 論 最 後, 要 研 究 多 個 譯 本 的 翻 譯 規 範 與 操 縱 現 象, 探 討 譯 者 的 翻 譯 取 向 與 忠 信 的 關 係, 並 了 解 眾 多 譯 者 在 譯 寫 時 所 處 社 會 的 文 化 政 治 經 濟 等 各 個 錯 綜 複 雜 的 系 統 與 譯 文 的 關 係, 耗 時 之 多 不 言 而 喻, 有 所 遺 漏 也 是 在 所 難 免 的 上 述 各 問 題 的 解 決 方 法 是 收 窄 研 究 範 圍, 盡 量 排 除 研 究 者 的 個 人 主 觀 想 法, 並 以 歸 納 方 法 把 各 種 零 碎 資 料 加 以 整 理, 務 求 能 作 出 相 對 客 觀 和 合 理 的 結 論 10

20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第 一 節 : 翻 譯 的 定 義 翻 譯 有 沒 有 統 一 的 定 義 呢? 辭 海 的 解 釋, 翻 譯 的 意 思 是 把 一 種 語 言 文 字 的 意 義 用 另 一 種 語 言 文 字 表 達 出 來 ( 辭 海 編 輯 委 員 會 1999:5189) 奈 達 (Nida, Eugene A.) 認 為 : 翻 譯 就 是 在 譯 語 中 再 造 出 首 先 在 意 義 上, 其 次 在 風 格 上 與 源 語 信 息 最 切 近 而 又 自 然 的 對 等 信 息 (Nida and Taber, 1969:12; 張 南 峰 1999:48) 黃 宣 範 認 為 : 真 實 的 翻 譯, 從 認 知 心 理 的 觀 點 看, 就 等 於 對 一 個 使 用 他 國 語 言 的 行 為 作 最 可 靠 的 推 斷, 最 可 靠 的 解 釋 ( 黃 宣 範 1978: 序 言 ) 范 存 忠 認 為 : 翻 譯 是 把 一 種 語 言 裡 已 經 表 達 出 來 的 東 西 用 另 一 種 語 言 正 確 地 重 新 表 達 出 來 ( 范 存 忠 1985:80) 張 振 玉 認 為 : 以 甲 種 語 言 文 字 傳 達 乙 種 語 言 文 字 之 含 義 曰 譯, 亦 曰 翻 譯, 並 且 指 出 這 是 翻 譯 一 詞 較 為 普 遍 的 解 釋 ( 張 振 玉 1992:1) 從 以 上 學 者 給 翻 譯 下 的 定 義 可 以 看 出 目 前 還 未 有 一 致 的 意 見, 然 而 上 述 大 部 份 對 翻 譯 所 下 的 定 義, 都 假 設 忠 信 翻 譯 是 21 可 行 的, 即 意 思 是 可 以 準 確 傳 達 的 簡 單 來 說, 翻 譯 是 譯 者 透 過 轉 換 語 言 達 到 傳 遞 意 思 的 目 的, 可 見 翻 譯 包 含 三 個 基 本 元 素 : 執 行 者 語 言 目 的 怎 樣 重 現 原 文 的 意 思, 學 者 就 有 不 同 的 意 見, 其 中 部 分 學 者 在 翻 譯 的 定 義 中 給 予 了 某 些 指 引, 例 如 奈 達 認 為 要 對 等 的 重 現 原 文 的 意 思 但 另 一 些 學 者 則 持 不 同 的 見 解 21 譯 者 是 翻 譯 的 執 行 者, 這 包 括 人 和 機 器 11

21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翻 譯 研 究 學 派 的 埃 文 佐 哈 爾 認 為, 譯 者 在 實 踐 中 所 採 用 的 規 範, 會 隨 著 翻 譯 在 多 元 系 統 裡 的 位 置 而 有 所 變 化, 因 此, 何 謂 翻 譯 必 須 要 先 看 當 時 的 歷 史 現 實 社 會 背 景 ; 翻 譯 的 本 質 和 界 限, 不 是 固 定 不 變 的, 更 不 能 由 某 些 人 按 照 自 已 的 主 觀 意 志 立 法 規 定 (Even-Zohar 1990c: 50-51) 圖 里 則 採 取 十 分 開 放 的 態 度 他 反 對 事 先 訂 下 一 些 例 如 忠 實 作 為 翻 譯 的 條 件 或 標 準, 他 認 為 只 要 兩 個 語 篇 之 間 有 某 些 關 係, 其 中 一 個 就 是 翻 譯, 甚 至 譯 語 文 學 多 元 系 統 認 為 是 翻 譯 的, 就 是 翻 譯 (Toury 1980:43) 本 文 綜 合 上 述 見 解, 認 為 翻 譯 是 一 種 行 為 或 行 動, 讓 本 來 使 用 不 同 語 言 的 人, 突 破 語 言 的 障 礙 而 在 思 想 上 和 情 感 上 進 行 交 流 翻 譯 要 透 過 明 白 和 懂 得 使 用 原 語 及 譯 語 的 中 介 者 去 執 行, 這 中 介 者 可 以 是 人, 也 可 以 是 機 器, 本 文 都 稱 為 譯 者 然 而, 西 方 一 些 翻 譯 理 論 家 指 出, 翻 譯 並 不 是 只 受 譯 者 影 響 或 主 導 的 一 種 行 為, 翻 譯 的 行 為 還 可 以 受 到 別 人 的 期 望 影 響 (Hermans 1991: 161) 這 些 期 望 可 以 來 自 原 文 作 者 讀 者 翻 譯 發 起 人, 或 者 整 個 社 會 更 複 雜 的 情 況 是, 這 些 期 望 通 常 並 不 一 致, 所 以 譯 者 會 先 作 衡 量 和 取 捨 才 能 進 行 翻 譯 就 算 譯 者 在 某 時 空 裡 完 成 了 一 個 譯 本, 滿 足 了 當 時 的 期 望 和 要 求, 也 不 表 示 該 譯 作 能 永 遠 符 合 外 在 的 期 望, 因 為 期 望 往 往 會 隨 時 空 而 轉 變, 因 此 過 了 一 段 時 間 後, 某 些 譯 文 在 各 方 期 望 的 影 響 下, 往 往 有 修 訂 或 重 譯 的 需 要 此 外, 譯 者 也 要 先 理 解 來 自 不 同 方 面 的 期 望, 那 些 期 望 才 會 在 翻 譯 的 過 程 中 產 生 影 響 力 譯 者 本 身 也 會 隨 時 空 而 改 變, 例 如 其 掌 握 原 語 (source language) 和 譯 語 (target language) 的 語 文 能 力 譯 者 對 各 種 期 望 12

22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或 要 求 的 理 解 和 取 捨 等 這 樣 看 來, 翻 譯 可 以 是 一 種 十 分 複 雜 的 行 為 ; 所 謂 意 思 的 轉 換 只 是 翻 譯 的 多 個 含 義 之 一 如 果 譯 者 要 照 顧 讀 者 的 期 望, 他 進 行 翻 譯 時 就 不 但 要 思 考 如 何 把 原 文 的 意 思 轉 換 過 來, 還 要 考 慮 讀 者 期 望 他 如 何 轉 換 轉 換 多 少 : 例 如 進 行 筆 譯 時, 讀 者 有 時 會 期 望 譯 者 或 譯 文 可 以 盡 可 能 保 留 原 文 意 思 以 外 的 其 他 元 素 ( 例 如 原 文 的 文 學 美 感 或 修 辭 技 巧 ), 但 有 時 又 會 要 求 譯 文 簡 潔 通 達 就 可 又 例 如 口 譯 時, 聽 眾 有 時 會 期 望 譯 者 能 生 動 活 潑 地 運 用 眼 神 表 情 語 調 手 勢 和 各 種 身 體 語 言 去 強 化 傳 意 的 效 果, 但 是 有 時 卻 期 望 譯 者 忠 忠 實 實 地 直 譯 原 文 意 思 就 足 夠 了 不 同 的 期 望 若 不 能 妥 協, 不 同 的 翻 譯 取 向 往 往 會 互 相 角 力 : 例 如 直 譯 意 譯 之 爭 ; 神 似 形 似 之 辯 ; 漢 化 歐 化 之 語 言 取 向 ; 原 文 為 本 譯 文 為 本 目 的 為 本 之 翻 譯 策 略 取 向 ; 翻 譯 的 充 分 性 (adequacy) 翻 譯 的 可 接 受 性 (acceptability) 的 價 值 取 向 等 再 者, 讀 者 的 期 望 不 一 定 是 影 響 翻 譯 的 主 要 因 素, 如 果 譯 者 在 照 顧 讀 者 以 外 還 要 照 顧 出 版 人 的 期 望 作 者 的 意 圖 譯 者 自 己 的 理 想 等, 翻 譯 就 是 十 分 複 雜 的 活 動, 涉 及 多 方 面 的 考 慮 和 取 捨 總 括 來 說, 學 術 界 目 前 對 翻 譯 的 定 義 並 沒 有 統 一 的 見 解 這 是 由 於 翻 譯 的 概 念 本 身 是 可 以 從 不 同 的 方 向 或 角 度 去 理 解 和 闡 釋 的 這 樣 看 來, 所 謂 忠 於 原 文 的 翻 譯 概 念, 也 可 以 因 對 翻 譯 的 見 解 不 同 而 有 所 不 同 於 是, 甲 視 為 忠 信 的 翻 譯, 在 乙 來 說 是 一 種 操 縱 忠 於 原 文 是 一 個 相 對 的 概 念, 這 種 情 況 似 乎 可 以 在 任 何 翻 譯 中 看 到, 包 括 聖 經 翻 譯 另 外, 上 文 提 到 翻 譯 是 語 言 轉 換 的 行 為, 因 此, 翻 譯 會 受 到 語 言 的 限 制 翻 譯 13

23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有 傳 遞 意 思 的 意 圖, 因 此, 翻 譯 會 受 到 翻 譯 目 的 所 規 限 翻 譯 需 要 透 過 譯 者 執 行, 因 此, 翻 譯 會 受 到 譯 者 的 支 配 翻 譯 要 照 顧 從 甚 麼 而 來 的 期 望, 就 會 受 到 甚 麼 樣 的 限 制 如 果 這 些 限 制 和 支 配 都 可 以 視 為 操 縱 的 話, 翻 譯 就 會 受 到 多 方 面 的 操 縱 了 第 二 節 : 翻 譯 的 規 範 按 圖 里 所 說, 規 範 是 一 種 約 束 行 為 和 活 動 的 力 量 ; 而 在 科 學 性 研 究 描 述 社 會 現 象 和 人 類 行 為 的 研 究 上, 規 範 是 一 個 中 心 概 念 (Toury 1995: 55) : 正 如 其 他 行 為 和 活 動 一 樣, 文 學 翻 譯 受 種 種 約 束, 各 種 約 束 的 力 量 又 有 不 同 這 些 約 束 分 布 在 兩 個 極 端 之 間 的 一 個 連 續 體 上 一 端 是 客 觀 絕 對 的 規 則 ( 在 某 些 行 為 規 範 裡, 甚 至 是 固 定 的 成 文 的 法 律 ), 另 一 端 是 完 全 主 觀 的 個 人 喜 好 在 這 兩 端 之 間 的 整 個 地 帶, 則 為 一 些 主 觀 間 的 因 素 (intersubjective factor) 所 佔 據, 一 般 稱 為 規 範 (Toury 1980:51) 翻 譯 規 範 是 當 代 西 方 翻 譯 理 論 的 一 個 重 要 的 概 念 根 據 霍 姆 斯 提 出 的 翻 譯 學, 翻 譯 規 範 是 屬 於 描 述 性 翻 譯 研 究 的 概 念, 與 傳 統 的 22 規 範 性 翻 譯 研 究 的 概 念 並 不 相 同 (Holmes 1988) 圖 里 和 赫 曼 斯 曾 深 入 研 究 翻 譯 規 範, 包 括 規 範 的 概 念 和 文 學 翻 譯 的 規 範 圖 里 認 為 翻 譯 規 範 可 以 分 為 預 備 規 範 (preliminary norms) 和 操 作 規 範 (operational norms) 預 備 規 範 有 兩 重 考 慮 : 即 與 翻 譯 22 按 翻 譯 學 詞 典 的 定 義, 規 範 性 翻 譯 研 究 (Pr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是 指 那 些 以 制 定 標 準 指 導 翻 譯 行 為 為 目 的 之 翻 譯 研 究 (Shuttleworth and Cowie 1997: 130) 14

24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政 策 (translation policy) 及 與 政 策 本 質 有 關 的 考 慮, 以 及 跟 翻 譯 的 直 接 性 (directness of translation) 有 關 的 考 慮 (Toury 1980:53) 翻 譯 政 策 是 指 選 擇 甚 麼 作 品 來 翻 譯, 而 翻 譯 的 直 接 性 是 指 對 譯 文 是 從 原 文 直 接 翻 譯 還 是 從 其 他 譯 本 轉 譯 過 來 的 容 忍 程 度 ; 這 也 包 含 是 否 容 許 或 提 倡 只 翻 譯 某 類 特 定 的 作 品, 以 及 甚 麼 語 言 可 作 轉 譯 的 中 介 語 言 的 意 思 操 作 規 範 則 支 配 著 翻 譯 過 程 中 所 作 的 各 種 決 定 這 類 規 範 影 響 文 本 的 結 構, 即 語 篇 中 的 語 言 材 料 的 分 布 模 式, 以 及 語 篇 的 表 述 方 式 此 外, 翻 譯 規 範 還 有 另 一 個 概 念, 稱 為 起 始 規 範 (initial norms) 起 始 規 範 決 定 譯 文 傾 向 充 分 性 還 是 可 接 受 性 翻 譯 的 充 分 性 是 指 譯 者 在 翻 譯 的 過 程 中, 緊 跟 原 文 的 規 範, 從 而 緊 跟 原 語 語 言 和 文 學 多 元 系 統 的 規 範 翻 譯 的 可 接 受 性 是 指 譯 者 在 翻 譯 的 過 程 中, 全 盤 採 用 譯 語 的 語 言 和 文 學 多 元 系 統 的 規 範 (Toury 1980:54-55) 赫 曼 斯 認 為 規 範 是 一 種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相 互 影 響 的 力 量, 規 範 在 一 個 連 續 體 之 中, 介 乎 約 束 力 較 輕 微 的 常 規 (convention) 和 約 束 力 較 强 的 規 則 (rule) 之 間, 最 強 的 約 束 力 就 是 法 則 (decree) 常 規 是 人 際 間 基 於 某 種 共 識 而 對 彼 此 的 期 望, 規 則 卻 是 不 論 個 別 成 員 喜 歡 不 喜 歡 也 必 須 遵 守 的, 通 常 會 納 入 建 制 當 中 規 範 的 約 束 力 不 及 規 則, 但 較 常 規 為 强 規 範 是 有 指 導 性 的, 不 但 對 你 說 別 人 對 你 的 期 望 如 何, 還 指 示 你 應 該 如 何 規 範 透 過 某 程 度 的 社 會 壓 力 和 內 心 的 約 束 力 制 約 個 體 的 行 為 然 而, 赫 曼 斯 認 為 規 範 並 不 是 牢 不 可 破 的, 譯 者 有 時 會 挑 戰 規 範, 故 意 違 背 它 (Hermans 1996:29-32) 就 聖 經 中 文 翻 譯 而 言, 在 忠 信 翻 譯 觀 的 支 配 下, 預 備 規 範 15

25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很 可 能 會 約 束 源 文 的 選 取 和 翻 譯 的 直 接 性 ; 起 始 規 範 求 譯 文 忠 於 原 文, 會 約 束 譯 者 對 翻 譯 策 略 的 運 用, 影 響 譯 文 的 充 分 性 和 可 接 受 性 ; 操 作 規 範 就 在 詩 學 的 範 疇 內 語 言 的 約 束 下 作 出 取 捨 以 達 致 忠 信 目 的 這 樣 看 來, 翻 譯 的 規 範 的 確 在 不 同 階 段 或 層 面 上 操 縱 著 翻 譯 若 翻 譯 受 到 忠 於 原 文 的 規 範 約 束, 那 麼 譯 文 理 應 是 更 有 意 識 地 追 求 忠 於 原 文 才 是, 但 是 勒 菲 弗 爾 認 為, 這 種 追 求 忠 於 原 文 的 翻 譯, 只 不 過 是 眾 多 翻 譯 策 略 之 中 的 一 種, 是 某 種 意 識 形 態 和 某 種 詩 學 結 合 之 下 的 產 物, 是 保 守 的 意 識 形 態 的 體 現 罷 了 (Lefevere 1992:51) 他 認 為 意 識 形 態 是 制 約 翻 譯 的 一 個 主 要 因 素, 翻 譯 是 一 種 重 寫, 而 重 寫 就 是 操 縱 (Lefevere 1992:7-9) 下 文 嘗 試 探 討 究 竟 忠 於 原 文 有 沒 有 一 個 清 晰 的 定 義 和 標 準 第 三 節 : 忠 信 與 操 縱 按 上 文 初 步 的 分 析, 翻 譯 的 定 義 仍 沒 有 一 致 的 意 見 然 而 歸 納 不 同 的 意 見, 翻 譯 可 以 說 是 一 種 活 動 : 這 種 活 動 是 有 目 的 ( 例 如 傳 遞 意 思 ) 需 要 執 行 者 ( 例 如 譯 者 ) 需 要 執 行 的 工 具 ( 例 如 語 言 ) ; 有 些 見 解 還 提 供 進 行 活 動 的 方 法 ( 例 如 功 能 對 等 ) 從 另 一 個 角 度 來 看, 這 種 活 動 基 本 上 是 兩 種 語 言 的 轉 換 : 原 語 和 譯 語 ; 所 涉 及 的 單 位 基 本 上 有 作 者 讀 者 和 譯 者, 另 外 還 可 以 加 上 出 版 人, 以 及 指 導 翻 譯 的 人 評 論 翻 譯 的 人 等 此 外, 當 這 種 活 動 是 一 種 服 務, 有 服 務 的 對 象 時, 就 會 產 生 一 些 來 自 服 務 對 象 的 期 望 要 求 或 約 束 這 些 要 求 或 約 束 是 一 些 影 響 或 支 配 翻 譯 活 動 的 力 量 翻 譯 活 動 牽 涉 愈 多 的 因 素, 就 會 變 得 愈 複 雜 每 一 項 因 素 都 可 以 影 響 規 限 支 配 或 操 縱 翻 譯 翻 譯 的 概 念 本 身 已 經 十 分 複 雜, 如 16

26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果 為 它 加 上 一 個 條 件 忠 於 原 文, 究 竟 有 助 把 翻 譯 的 要 求 或 目 的 具 體 化, 還 是 使 翻 譯 的 活 動 變 得 更 複 雜 呢? 本 文 先 探 討 忠 信 或 忠 於 原 文 的 定 義 按 翻 譯 學 詞 典 (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 的 定 義, 忠 信 是 指 譯 文 能 妥 善 地 表 達 原 文 的 意 思 或 原 文 的 精 神 的 程 度, 姑 勿 論 標 準 是 甚 麼 傳 統 的 翻 譯 觀 念 往 往 以 忠 信 的 概 念 來 衡 量 譯 文 質 素 忠 信 翻 譯 所 忠 信 的 對 象 是 原 文, 它 是 一 種 忠 於 原 文 的 翻 譯, 或 者 是 成 功 地 傳 達 原 文 的 精 神 的 翻 譯 忠 信 可 說 是 聖 經 譯 者 最 恆 常 採 用 的 翻 譯 標 準 不 過 當 代 的 學 者 會 賦 予 忠 信 新 的 理 解, 例 如 奈 達 和 泰 伯 認 為 忠 信 是 譯 文 運 用 動 態 對 等 23 (dynamic equivalence) 的 成 果 ; 換 句 話 說, 忠 信 翻 譯 是 譯 文 能 和 原 文 一 樣 使 讀 者 產 生 同 等 反 應 的 翻 譯 (Nida and Taber 1969) (Shuttleworth and Cowie 1997: 57) 奈 達 認 為, 翻 譯 必 須 顧 及 讀 者 的 理 解 能 力, 否 則 談 不 上 忠 信 : 傳 統 上 經 常 說 到 準 確 忠 實 和 正 確 等 準 則, 事 實 上, 撇 開 接 受 者 理 解 的 問 題, 就 談 不 上 準 確 如 果 把 準 確 跟 信 息 預 定 的 接 受 者 實 際 上 怎 樣 解 碼 分 開 來 看, 準 確 是 沒 有 意 義 的 一 組 接 受 者 認 為 準 確 的 東 西, 另 一 組 接 受 者 則 會 認 為 不 準 確, 因 為 兩 者 的 理 解 能 力 和 方 式 可 能 不 同 (Nida 1964:50) 根 據 這 種 觀 點, 忠 信 翻 譯 不 是 傳 統 所 認 為 的 無 條 件 地 忠 於 作 者 或 忠 於 原 文 的 硬 譯, 而 是 要 在 顧 及 讀 者 理 解 能 力 的 條 件 下 忠 於 原 文 的 一 種 翻 23 按 奈 達 的 概 念, 動 態 對 等 的 定 義 是 : 與 原 語 信 息 最 切 近 而 又 自 然 的 對 等 對 等 是 就 原 語 信 息 而 言 ; 自 然 是 就 譯 語 而 言 ; 最 切 近 則 是 將 以 上 兩 項 結 合 在 一 起, 要 求 最 大 程 度 的 相 近 一 篇 自 然 的 譯 文, 必 須 切 合 譯 語 和 文 化 的 整 體 信 息 的 語 境 和 譯 語 讀 者 的 需 要 (Nida 1964:43) 17

27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譯 但 為 了 遷 就 讀 者 而 修 改 原 文, 把 它 視 為 對 原 文 的 操 縱 似 乎 更 為 合 理 進 一 步 來 說, 如 果 翻 譯 不 但 要 遷 就 讀 者, 還 要 遷 就 贊 助 人 或 社 會 某 種 意 識 形 態 的 需 要, 這 種 翻 譯 與 傳 統 面 向 原 文 的 翻 譯 在 忠 信 的 理 解 上 已 有 所 不 同 了 所 謂 忠 信 翻 譯 的 忠 信 也 許 只 是 一 種 相 對 的 概 念, 並 沒 有 一 個 絕 對 的 標 準 中 國 的 傳 統 翻 譯 理 論 講 求 忠 於 原 文, 經 常 引 用 嚴 復 的 信 達 雅 ( 嚴 復 1998:26) 但 何 謂 信 呢? 朱 志 瑜 認 為, 要 理 解 嚴 復 所 提 倡 的 信 達 雅 這 三 個 字 的 意 思, 最 好 參 考 嚴 復 自 己 的 解 釋 ( 朱 志 瑜 2000: 2) : 易 曰 : 修 辭 立 誠 子 曰 : 辭 達 而 已 又 曰 : 言 之 無 文, 行 之 不 遠 三 者 乃 文 章 正 軌, 亦 即 為 譯 事 楷 模 ( 嚴 復 1984:136) 信 即 誠 不 欺 忠 實, 不 欺 作 者 和 讀 者, 是 譯 者 的 態 度 和 譯 文 的 結 果 ; 達 是 說 清 楚 的 意 思, 是 翻 譯 時 使 用 的 手 段 ; 雅 講 的 是 譯 文 文 體, 是 用 漢 以 前 字 法 句 法 ( 朱 志 瑜 2000: 2-4) 信 達 雅 是 以 信 為 中 心 的 理 論 ( 朱 志 瑜 2000:5) 信 强 調 忠 實 於 原 文 的 義, 不 論 文 質, 所 以 不 受 原 文 句 法 左 右 ( 朱 志 瑜 2000:7) 然 而, 朱 志 瑜 指 出, 嚴 復 的 信 的 意 思 只 是 忠 實 於 原 文 的 意 義, 這 意 義 不 包 括 形 式 ; 加 上 嚴 復 沒 有 清 楚 界 定 信 的 具 體 的 內 容 和 對 象, 因 而 流 於 空 泛 ( 朱 志 瑜 2000:12) 中 國 翻 譯 界 對 嚴 復 的 信 達 雅 的 翻 譯 指 引, 在 不 同 時 代 根 據 不 同 的 需 要 和 個 人 見 解, 或 將 它 改 頭 換 面, 或 重 加 界 定 ( 朱 志 瑜 2000:12) 所 以 不 問 原 文 譯 者 讀 者 以 至 18

28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翻 譯 功 能 場 合, 空 談 一 個 信 字, 並 沒 有 多 少 指 導 意 義, 也 就 無 所 謂 標 準 ( 朱 志 瑜 2000:14) 張 南 峰 認 為, 中 國 傳 統 的 翻 譯 研 究 旨 在 制 訂 標 準 並 且 指 導 譯 者 達 到 標 準, 歷 來 學 者 所 提 出 的 案 本 求 信 神 似 和 化 境 等 都 是 在 不 同 的 程 度 上 和 重 點 上 强 調 譯 文 對 原 文 的 忠 實 簡 單 來 說, 中 國 傳 統 的 翻 譯 學 是 以 忠 實 為 目 標 的 應 用 翻 譯 學 ( 張 南 峰 1998a:29) 然 而, 並 非 所 有 的 翻 譯 活 動 都 以 忠 實 為 目 標, 向 來 忠 實 派 的 譯 者 也 有 故 意 不 忠 實 的 翻 譯, 他 們 的 不 忠 實 則 可 以 用 勒 菲 弗 爾 的 三 因 素 論 來 解 釋 ( 張 南 峰 1998a:33-35) 這 些 有 違 以 忠 實 作 為 標 準 的 傳 統 的 翻 譯, 在 社 會 中 往 往 被 視 為 特 殊 的 翻 譯 不 是 翻 譯, 甚 至 是 胡 譯 ( 張 南 峰 1998a:34) 張 南 峰 指 出, 歸 根 結 柢, 翻 譯 理 論 翻 譯 研 究, 都 是 文 化 的 產 物, 必 然 受 到 文 化 的 主 流 意 識 形 態 和 權 力 關 係 的 影 響 ; 而 由 於 中 國 的 主 流 意 識 形 態 特 別 強 調 忠 的 概 念, 把 這 個 概 念 應 用 在 翻 譯 上, 自 然 是 忠 於 原 文 了 ( 張 南 峰 1998a:37) 按 以 上 見 解, 可 見 忠 信 是 一 種 道 德 的 約 束 力, 因 為 與 中 國 的 主 流 意 識 形 態 相 近, 在 中 國 的 傳 統 上 支 配 著 翻 譯 活 動 忠 信 翻 譯 提 倡 譯 者 要 忠 於 的 對 象 是 作 者, 具 體 方 面 是 指 原 文 或 作 者 意 圖 (intention) 但 是 要 給 原 文 一 個 清 晰 的 界 定 是 極 為 困 難 的, 原 文 不 只 是 一 堆 符 號 這 般 簡 單, 單 就 文 字 的 多 義 性 和 多 變 性 來 說, 就 已 經 叫 人 難 以 清 楚 界 定 何 謂 原 文 了 如 果 原 文 是 作 者 思 想 感 情 的 表 達 和 紀 錄, 那 麼 人 的 思 想 感 情 有 多 複 雜, 原 文 就 可 以 有 多 複 雜 作 者 意 圖 比 原 文 更 隱 晦, 它 是 隱 藏 在 原 文 文 字 背 後 的 意 念, 要 評 論 一 個 譯 本 是 否 忠 於 作 者 意 圖 就 比 評 論 它 是 否 忠 於 原 文 19

29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更 困 難 在 原 文 的 定 義 難 以 界 定, 又 無 法 為 忠 信 翻 譯 定 下 標 準 的 情 況 下, 至 今 似 乎 仍 未 能 為 忠 信 翻 譯 訂 下 一 致 的 清 楚 具 體 的 指 引 以 指 導 實 踐 這 樣 看 來, 忠 於 原 文 這 個 條 件 不 但 不 能 使 翻 譯 的 實 踐 變 得 簡 單 與 具 體, 反 而 更 加 複 雜 與 抽 象 ; 忠 信 翻 譯 的 概 念 似 乎 是 一 個 既 空 泛 又 含 糊 的 概 念 歷 來 以 忠 信 為 目 標 的 翻 譯 只 是 各 師 各 法, 受 不 同 的 意 識 形 態 影 響 而 在 意 念 上 追 求 忠 於 原 文 而 已, 實 際 上 卻 礙 於 種 種 因 素 的 限 制, 最 多 只 能 做 到 某 程 度 上 的 忠 於 原 文 或 忠 於 原 文 的 某 些 部 分 特 質, 不 但 不 可 能 達 到 全 面 的 忠 於 原 文, 而 且 還 受 種 種 因 素 的 影 響, 在 某 程 度 上 不 能 真 確 地 反 映 原 文 的 面 貌 按 勒 菲 弗 爾 的 理 論, 在 狹 義 的 層 面 上, 操 縱 是 不 能 真 確 地 反 映 原 文 的 面 貌, 是 一 種 對 原 文 的 支 配 ( 張 南 峰 2000d:175) 克 里 斯 蒂 恩 諾 德 (Christiane Nord) 認 為, 忠 於 原 文 是 就 譯 文 和 原 文 文 本 在 語 言 學 上 或 風 格 上 的 相 似 程 度 而 言, 而 譯 者 在 道 德 倫 理 上 對 其 伙 伴 (partners) 有 忠 誠 (loyalty) 的 責 任, 諾 德 所 指 的 伙 伴 包 括 原 文 作 者 翻 譯 的 發 起 人 (commissioner) 和 譯 文 的 讀 者 等 (Nord 2001:185;195) 譯 者 進 行 翻 譯 的 時 候, 倘 若 受 到 來 自 意 識 形 態 或 佔 支 配 地 位 的 詩 學 方 面 的 制 約 而 不 能 忠 於 原 文, 無 論 那 些 意 識 形 態 是 譯 者 本 身 認 同 的 還 是 別 人 强 加 於 他 的, 譯 者 的 取 向 其 實 就 是 一 種 對 原 文 的 操 縱 另 一 方 面, 翻 譯 倘 若 不 能 忠 於 原 文 而 譯 者 又 不 向 其 伙 伴 交 代 清 楚, 他 就 是 諾 德 所 謂 的 不 忠 誠 本 文 認 為 譯 者 這 種 不 忠 誠 不 但 是 對 原 文 的 操 縱, 而 且 還 是 對 其 伙 伴 的 操 縱, 這 是 操 縱 的 概 念 的 一 個 延 伸 廣 義 方 面, 在 翻 譯 的 過 程 中 任 何 形 式 的 支 配 關 係, 若 最 終 不 能 真 確 地 反 20

30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映 原 文 的 面 貌, 也 可 以 視 為 操 縱 然 而 要 特 別 一 提 的 是, 操 縱 不 一 定 都 是 蓄 意 的, 有 些 並 非 是 蓄 意 的, 本 文 會 逐 一 探 討 傳 統 的 規 範 性 翻 譯 研 究 既 然 未 能 製 訂 一 套 忠 信 翻 譯 的 標 準 以 助 實 踐, 本 文 就 循 描 述 性 翻 譯 研 究 的 進 路, 探 討 忠 信 翻 譯 背 後 的 操 縱 翻 譯 研 究 如 能 找 出 譯 本 背 後 千 絲 萬 縷 的 操 縱 關 係, 必 能 清 晰 地 指 出 忠 信 翻 譯 在 概 念 上 的 混 淆 與 缺 失 第 四 節 : 基 督 教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概 覽 如 果 翻 譯 確 是 一 種 對 原 文 的 操 縱, 而 所 謂 忠 於 原 文 是 一 個 受 意 識 形 態 支 配 的 概 念, 研 究 以 忠 於 原 文 為 主 要 規 範 的 聖 經 翻 譯, 理 應 可 以 找 到 操 縱 的 痕 跡 24 聖 經 翻 譯 早 在 公 元 前 三 世 紀 就 已 展 開, 有 文 獻 紀 錄 遠 自 公 元 七 八 世 紀, 聖 經 被 翻 譯 成 中 文 的 譯 本 (Zetzsche 1997:7), 後 來 這 些 譯 本 失 傳 了 到 十 三 世 紀 中 葉, 羅 馬 天 主 教 來 華, 漢 譯 聖 經 才 有 新 的 發 展 公 元 一 六 三 六 年, 陽 瑪 諾 翻 譯 了 聖 經 直 解 25 約 一 七 零 零 年 巴 黎 外 方 傳 教 會 教 士 巴 設 神 父 (J. Basset) 翻 譯 了 巴 設 譯 本 26 十 八 世 紀 末, 耶 穌 會 教 士 賀 清 泰 (Louis De Poirot) 翻 譯 了 古 新 聖 經 27 隨 著 基 督 教 宣 教 士 來 華, 聖 經 的 中 文 翻 譯 工 作 得 以 展 開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已 有 一 段 漫 長 的 翻 譯 史 概 覽 中 文 聖 經 翻 譯 24 公 元 前 三 世 紀 中 葉, 希 臘 語 佔 統 治 地 位, 於 是 有 了 七 十 士 希 臘 文 本 聖 經 以 後 隨 著 基 督 教 的 傳 播, 又 有 了 科 普 特 文 埃 塞 俄 比 亞 文 哥 特 文 拉 丁 文 等 聖 經 文 本 參 聖 經 翻 譯, 簡 明 基 督 教 百 科 全 書 1992: 聖 經 直 解 由 陽 瑪 諾 翻 譯, 只 包 括 四 卷 福 音 書 26 巴 黎 外 方 傳 教 會 教 士 巴 設 神 父 (J. Basset) 把 拉 丁 文 聖 經 譯 成 中 國 白 話 文, 翻 譯 部 分 包 括 四 福 音 合 編 保 羅 書 信 及 希 伯 來 書 ( 趙 維 本 1993:13) 27 一 七 七 零 年 耶 穌 會 教 士 賀 清 泰 (Louis De Poirot) 到 中 國 傳 教, 他 精 通 漢 文 及 滿 文, 翻 譯 的 古 新 聖 經 包 括 了 舊 約 和 新 約 大 部 分 經 卷 ( 趙 維 本 1993:14) 21

31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的 進 程 可 以 分 為 四 個 時 期, 分 別 是 : ( 一 ) 聖 經 漢 譯 的 草 創 期 ( 從 唐 代 到 一 八 零 七 年 ) ( 二 ) 聖 經 漢 譯 的 拓 展 期 ( 一 八 零 七 年 至 一 八 五 四 年 ) ( 三 ) 中 文 聖 經 普 及 化 期 ( 一 八 五 四 年 至 一 九 一 九 年 ) ( 四 ) 聖 經 翻 譯 本 色 化 期 ( 從 一 九 一 九 年 到 現 在 ) ( 莊 柔 玉 2000:16-17) 一 八 零 七 年, 馬 禮 遜 (Robert Morrison) 踏 足 中 國, 自 此 就 從 事 聖 經 翻 譯 的 工 作, 他 於 一 八 一 四 年 完 成 新 約 全 書 的 翻 譯, 其 後 於 一 八 二 三 年, 全 部 新 舊 約 聖 經 翻 譯 完 成, 名 為 神 天 聖 書 此 外, 還 有 其 他 譯 本 相 繼 問 世, 如 一 八 二 二 年 由 馬 殊 曼 (Joshua Marshman) 翻 譯 的 馬 殊 曼 譯 本 一 八 四 零 年 由 麥 都 思 (Walter Henry Medhurst) 郭 實 臘 (Charles Gutzlaff) 裨 治 文 (E. C. Bridgman) 和 馬 儒 漢 (John R. Morrison) 合 譯 的 新 遺 詔 書 一 八 五 四 年 由 不 同 差 會 的 宣 教 士 代 表 合 譯 的 委 辦 譯 本 一 八 六 二 年 由 裨 治 文 聯 合 美 國 長 老 會 宣 教 士 合 譯 的 裨 治 文 譯 本 一 八 六 八 年 由 浸 信 會 宣 教 士 高 德 (J. T. Goddard) 翻 譯 的 高 德 譯 本 等 上 述 都 是 文 言 文 的 譯 本 清 末 時 期, 語 言 和 文 字 有 了 很 大 的 變 化, 寫 作 多 28 以 淺 文 理 為 主, 日 常 所 用 的 口 語 大 多 數 是 以 官 話 為 主 29 為 了 配 合 漢 語 發 展 和 滿 足 一 般 國 民 的 需 要, 傳 教 士 展 開 一 連 串 翻 譯 聖 經 的 工 作 南 京 官 話 譯 本 (1857) 北 京 官 話 譯 本 (1872) 施 約 瑟 舊 約 官 話 譯 本 (1875) 楊 格 非 淺 文 理 譯 本 (1889) 楊 格 非 官 話 譯 本 (1889) 及 施 約 瑟 淺 文 理 譯 本 (1902) 等 譯 本 相 繼 出 版 ( 莊 柔 玉 2000b:11-14) 由 於 中 國 的 宣 教 師 各 自 進 行 翻 譯 聖 經 的 工 作, 譯 本 的 數 目 多 達 三 十 所 謂 文 理, 即 文 言 文 的 意 思 淺 文 理 即 淺 近 的 文 言 文 ( 蔡 錦 圖 2000c:241) 所 謂 官 話, 就 是 當 時 中 國 朝 廷 及 各 地 官 員 沿 用 的 語 言, 即 是 後 來 所 說 的 國 語 各 省 的 官 話 腔 調 雖 稍 有 不 同, 但 是 使 用 官 話 的 領 域, 約 佔 中 國 全 境 的 十 分 之 九 ( 趙 維 本 1993:24) 22

32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種 以 上, 對 於 尚 幼 嫩 的 中 國 教 會 來 說, 並 不 是 一 個 健 康 的 現 象 因 此, 一 八 九 零 年 在 上 海 由 聖 經 公 會 主 導 的 歐 美 傳 教 士 譯 經 大 會 30 決 定 推 出 統 一 的 譯 本, 於 是 成 立 三 個 委 員 會, 分 別 翻 譯 深 文 理 和 合 譯 本 淺 文 理 和 合 譯 本 及 官 話 和 合 譯 本 三 種 統 一 的 譯 本 官 話 和 合 譯 本 的 新 約 部 份 於 一 九 零 六 年 完 成, 新 舊 約 全 書 則 於 一 九 一 九 年 出 版, 整 個 翻 譯 計 劃 前 後 共 花 了 二 十 七 年 的 時 間 官 話 和 合 本 出 版 後 不 久 就 成 為 今 日 華 人 教 會 使 用 最 廣 的 中 文 聖 經 譯 本, 它 也 就 是 今 天 所 稱 的 和 合 本 ( 趙 維 本 1993:32-33) 和 合 本 不 獨 是 華 人 教 會 崇 拜 場 合 使 用 的 聖 典 傳 道 工 作 的 據 本 栽 培 信 徒 的 課 本, 而 且 更 是 教 會 相 交 生 活 的 領 航 本 個 人 靈 修 生 活 的 啟 導 本 ; 和 合 本 成 為 一 部 具 備 多 種 功 能 符 合 不 同 信 徒 的 需 要 的 萬 能 聖 經 ( 莊 柔 玉 2000b:2) 既 然 和 合 本 的 地 位 如 此 高, 成 為 教 會 信 徒 心 目 中 接 近 完 美 的 經 典, 那 麼 聖 經 的 翻 譯 工 作 是 否 可 以 告 一 段 落 呢? 事 實 並 非 這 樣, 繼 和 合 本 之 後,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翻 譯 工 作 仍 然 沒 有 間 斷, 以 下 表 列 出 自 一 九 一 九 年 至 今 的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31 : 只 有 新 約 的 譯 本 : 譯 本 出 版 年 份 賽 兆 祥 (A. Sydenstriker) 朱 寶 惠 新 譯 新 約 全 書 王 宣 忱 新 約 全 書 或 稱 在 華 傳 教 士 大 會 ( 海 恩 波 2000:110) 由 於 譯 本 的 背 景 資 料 在 不 同 的 文 章 中 互 有 矛 盾, 本 文 的 譯 本 資 料 會 先 以 各 譯 本 內 頁 的 刋 載 資 料 為 準, 其 次 以 譯 本 的 出 版 社 所 提 供 的 資 料 為 根 據, 然 後 以 尤 思 德 和 合 本 與 中 文 聖 經 翻 譯 的 資 料 作 為 參 考 本 表 只 列 出 聖 經 新 約 全 譯 本 及 聖 經 新 舊 約 全 譯 本 其 他 部 分 經 卷 譯 本 或 經 卷 單 行 本 並 不 包 括 在 內 按 筆 者 手 上 由 福 音 團 契 書 局 於 一 九 九 四 年 發 行 的 新 譯 新 約 聖 經 修 訂 版 所 刋 印 的 資 料, 其 初 版 於 一 九 二 二 年 發 行, 但 按 尤 思 德 的 資 料, 初 版 於 一 九 二 九 年 發 行 23

33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朱 寶 惠 重 譯 新 約 全 書 1936 陸 亨 理 (Heinrich Ruck) 鄭 壽 麟 國 語 新 舊 庫 譯 本 : 新 約 全 書 1939 新 約 附 詩 篇 1958 蕭 鐵 笛 新 譯 新 約 全 集 1967 當 代 福 音 1974 李 常 受 新 約 聖 經 : 恢 復 本 1987 新 舊 約 全 書 的 譯 本 : 呂 振 中 譯 本 新 約 :1946; 舊 約 :1970 當 代 聖 經 ( 新 力 版 ) 新 約 :1974; 舊 約 :1979 當 代 聖 經 ( 亞 協 版 ) 1979 當 代 聖 經 ( 國 協 版 ) 1992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新 約 :1975; 舊 約 :1979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 修 訂 版 ) 1995 新 標 點 和 合 本 聖 經 1988 聖 經 新 譯 本 1992 聖 經 新 譯 本 ( 跨 世 紀 版 ) 2001 以 上 是 近 二 百 多 年 來 的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翻 譯 概 況, 從 以 上 的 譯 本 概 覽, 可 以 發 現 : 1. 聖 經 中 文 翻 譯 經 歷 了 草 創 拓 展 普 及 化 和 本 色 化 的 發 展 階 段 近 期 的 譯 本 趨 向 學 術 化 聖 經 的 翻 譯 工 作 或 許 會 受 到 時 代 背 景, 例 如 戰 亂 而 受 阻 延, 33 學 術 化 方 面 : 近 期 有 好 些 譯 本 加 入 大 量 聖 經 和 學 術 研 究 的 成 果, 例 如 歷 史 背 景 資 料 源 文 資 料 註 釋 甚 至 教 牧 領 袖 的 讀 經 心 得 等, 適 合 讀 者 作 為 學 術 研 究 之 用 這 些 譯 本 的 譯 者 也 多 為 各 類 學 術 研 究 的 學 者 除 此 之 外, 文 中 未 有 反 映 的 另 一 個 現 象 是 譯 本 趨 向 功 能 化 : 市 面 上 有 各 種 配 合 市 場 的 不 同 需 要 的 聖 經 譯 本, 例 如 靈 修 版 研 經 版 原 語 經 文 並 排 版 不 同 譯 本 的 並 排 版 加 插 七 彩 插 圖 的 兒 童 版 適 合 初 信 人 士 的 意 譯 版 適 合 傳 教 的 福 音 版 方 便 旅 行 或 隨 身 携 帶 的 袖 真 版 方 便 長 者 閱 讀 的 大 字 版 好 作 禮 品 的 真 皮 精 裝 版 方 便 內 地 人 士 閱 讀 的 簡 體 字 版 推 介 新 譯 本 的 試 讀 版 等 24

34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但 不 會 因 某 個 聲 稱 更 忠 於 原 文 的 譯 本 誕 生 而 停 止 3. 翻 譯 所 用 的 語 言 隨 時 代 轉 變 而 相 應 地 變 化, 譯 本 重 譯 或 修 訂 的 工 作 因 而 展 開 4. 和 合 本 及 比 它 更 早 期 的 譯 本 的 譯 者 主 要 由 西 方 人 士 擔 任, 和 合 本 以 後 的 譯 本 則 由 華 籍 譯 者 擔 任 5. 某 些 聖 經 譯 本 在 過 了 一 段 時 間 後 會 推 出 修 訂 本, 並 宣 稱 經 修 訂 的 版 本 比 舊 版 本 更 忠 於 原 文 和 有 更 高 的 可 讀 性 本 文 嘗 試 從 上 述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的 翻 譯 現 象 分 析, 推 論 聖 經 翻 譯 也 離 不 開 操 縱 的 行 為 或 活 動 本 文 特 別 關 注 的 是 聖 經 翻 譯 的 活 動 不 會 因 為 某 一 個 宣 稱 是 忠 於 原 文 或 更 忠 於 原 文 的 譯 本 問 世 而 停 止 儘 管 教 會 曾 期 望 能 夠 出 版 一 個 統 一 的 譯 本, 例 如 和 合 本, 但 是 繼 和 合 本 之 後, 仍 然 有 多 個 不 同 的 譯 本 陸 續 出 版, 它 們 極 大 部 份 都 宣 稱 自 己 是 忠 於 原 文 的 34 有 個 別 的 譯 本 強 調 自 己 比 和 合 本 更 忠 於 原 文, 甚 至 仔 細 列 出 經 文 與 和 合 本 比 較, 指 出 和 合 本 錯 譯 的 地 方 這 是 華 人 基 督 教 信 仰 系 統 中, 譯 本 被 指 為 不 忠 於 原 文 的 一 個 現 象 例 如 環 球 聖 經 公 會 於 其 網 頁 上 刋 出 一 篇 文 章, 比 較 和 合 本 和 新 譯 本 的 譯 文, 文 中 列 出 二 十 多 處 經 文, 指 出 和 合 本 錯 譯 漏 譯 多 譯 沒 有 反 映 原 文 的 區 別 而 產 生 混 淆 翻 譯 前 後 不 統 一 用 字 搭 配 不 準 確 34 有 關 各 譯 本 宣 稱 自 己 是 忠 於 原 文 的 說 法, 本 文 會 在 第 二 章 詳 細 列 舉 證 據 25

35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眾 數 單 數 混 淆 不 清 句 子 主 謂 不 清, 以 及 未 能 突 出 經 文 重 點 等 九 方 面 不 忠 信 的 證 據 環 球 聖 經 公 會 認 為 要 忠 於 原 文, 這 些 地 方 是 不 容 有 失 的 ( 環 球 聖 經 公 會 2002a) 以 下 列 舉 該 文 章 提 及 的 兩 個 例 子 : 翻 譯 原 則 以 信 為 先, 若 譯 文 不 能 準 確 地 反 映 原 文 的 意 思, 就 失 卻 了 翻 譯 的 意 義 以 下 的 例 子 為 要 表 明 新 譯 本 如 何 力 求 忠 於 原 著, 把 聖 經 的 意 思 譯 出 來 ( 底 線 部 分 為 和 合 本 譯 錯 的 地 方 ) 詩 篇 十 九 :1 和 合 本 : 穹 蒼 傳 揚 他 的 手 段 新 譯 本 : 穹 蒼 傳 揚 他 的 作 為 手 段 指 人 做 事 的 方 法 或 本 領, 但 聖 經 這 裡 是 指 神 所 作 的 事, 所 以 應 把 它 譯 作 作 為 ; 可 見 新 譯 本 的 譯 文 較 為 準 確 提 摩 太 後 書 三 :15 和 合 本 : 使 你 因 信 基 督 耶 穌, 有 得 救 的 智 慧 新 譯 本 : 使 你 有 智 慧, 可 以 因 信 基 督 耶 穌 得 著 救 恩 和 合 本 這 節 的 讀 法 很 易 誤 導 人, 以 為 人 在 信 主 後, 會 另 得 一 種 得 救 的 智 慧 ; 新 譯 本 卻 清 楚 指 出 經 文 的 意 思, 是 聖 經 能 使 人 有 智 慧, 可 以 信 主 得 救 ( 環 球 聖 經 公 會 2002a) 上 文 引 述 的 例 子 顯 示, 在 聖 經 中 文 翻 譯 的 系 統 內, 有 譯 本 被 公 開 批 評 為 不 忠 信 35 忠 於 原 文 的 聖 經 譯 本 是 否 真 的 存 在? 就 算 有 這 個 可 能 性, 大 概 也 要 先 符 合 好 些 條 件, 當 中 包 括 了 一 連 串 的 假 設 : 例 如 假 設 上 帝 的 存 在, 上 帝 的 話 是 永 恆 不 變 的, 上 帝 的 話 不 用 修 訂, 上 帝 的 話 只 有 一 個 版 本 ; 35 本 文 的 研 究 目 的 在 於 描 述 和 分 析 翻 譯 的 現 象, 論 證 聖 經 中 文 翻 譯 的 操 縱 研 究 譯 文 是 否 忠 於 原 文, 最 直 接 的 途 徑 是 比 較 譯 文 和 原 文 的 差 異 然 而 要 作 出 兩 者 的 比 較, 除 了 必 須 先 取 得 原 文 和 譯 文 的 文 本, 還 有 賴 一 個 絕 對 客 觀 公 正 的 評 審 標 準 可 是, 歷 來 並 沒 有 一 個 公 認 的 忠 於 原 文 的 標 準, 聖 經 的 原 文 亦 早 已 遺 失 ( 黃 錫 木 1997:1), 以 致 難 以 透 過 文 本 比 較 去 分 析 聖 經 譯 本 是 否 忠 於 原 文 26

36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假 設 人 類 的 文 字 語 言 可 以 完 全 地 反 映 上 帝 的 話 ; 假 設 聖 經 作 者 譯 者 能 夠 完 全 準 確 地 運 用 語 文 傳 達 上 帝 的 話 ; 假 設 聖 經 作 者 和 歷 代 譯 者 以 忠 實 地 傳 達 上 帝 的 話 為 最 重 要 的 使 命 並 認 真 和 嚴 謹 地 著 作 翻 譯 和 出 版 聖 經 ; 假 設 聖 經 各 經 卷 各 有 一 個 原 文 ; 假 設 聖 經 的 翻 譯 工 作 以 忠 信 翻 譯 為 唯 一 目 的, 而 忠 信 翻 譯 只 需 要 以 原 文 為 一 切 依 據, 不 需 要 照 顧 原 文 以 外 的 訴 求 ( 例 如 讀 者 的 期 望 或 出 版 人 的 目 的 ) ; 假 設 抄 寫 聖 經 或 整 個 出 版 過 程 沒 有 錯 漏 本 文 認 為 這 種 忠 於 原 文 的 聖 經 譯 本 是 不 存 在 的 忠 於 原 文 本 來 就 是 一 個 難 以 實 踐 的 翻 譯 目 標, 再 加 上 至 今 仍 未 有 一 個 公 認 的 絕 對 的 標 準, 使 忠 於 原 文 只 能 成 為 一 套 理 想, 難 以 付 諸 實 行 別 的 不 用 說, 就 算 只 要 求 譯 者 能 夠 準 確 重 現 原 文 的 原 貌, 不 需 照 顧 讀 者 的 能 力 或 期 望, 恐 怕 也 是 難 以 做 到 忠 於 原 文 的 尤 其 是 當 原 文 的 原 貌 是 36 多 面 的 話, 恐 怕 譯 者 就 算 掌 握 了 原 文 所 有 層 面 的 含 意, 也 無 法 透 過 譯 文 分 毫 不 差 的 重 現 原 貌, 因 為 譯 文 往 往 無 法 同 時 表 現 原 文 的 多 層 意 義 在 華 人 教 會 當 中, 鮮 有 信 徒 公 開 討 論 聖 經 譯 本 是 否 忠 於 原 文 批 評 譯 本 不 忠 於 原 文 的, 都 是 聖 經 翻 譯 工 作 者 聖 經 學 者 聖 經 原 文 專 家 聖 經 出 版 社 或 教 會 領 袖 等, 他 們 往 往 在 否 定 某 個 或 某 些 聖 經 譯 本 的 忠 信 度 的 同 時, 又 推 介 某 個 譯 本 如 何 忠 於 原 文 他 們 對 自 己 所 推 介 的 譯 本 似 乎 都 是 信 心 十 足 的, 似 乎 從 不 懷 疑 自 己 的 判 斷 但 如 果 忠 於 原 文 的 翻 譯 如 上 文 所 說 並 沒 有 公 認 的 標 準, 推 介 聖 經 譯 36 據 朱 志 瑜 所 說, 忠 於 原 文 的 層 面 包 括 忠 於 原 文 的 形 式 ( 語 形 ) 和 意 義 ( 語 義 ) 至 於 語 義 方 面, 更 可 以 仔 細 分 為 字 義 和 句 義 字 面 意 義 和 象 徵 意 義 表 層 意 義 和 隱 含 意 義 語 言 意 義 和 文 化 意 義 等 ( 朱 志 瑜 2000:12) 27

37 第 一 章 翻 譯 的 基 本 概 念 與 中 文 聖 經 的 研 究 本 的 人 似 乎 並 沒 有 一 個 絕 對 的 標 準 可 以 據 之 宣 稱 某 個 譯 本 是 不 是 忠 於 原 文 的 此 外, 從 最 早 期 的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到 和 合 本, 譯 者 皆 由 西 方 宣 教 士 擔 任, 聖 經 的 翻 譯 出 版 甚 至 所 需 的 經 費 都 由 西 差 會 負 責 和 合 本 以 後 的 譯 本, 情 況 大 大 不 同, 譯 者 大 多 由 華 人 擔 任, 推 動 聖 經 漢 譯 的 工 作 也 由 華 人 教 會 負 責, 究 竟 以 華 人 譯 者 從 事 聖 經 中 文 翻 譯 是 否 就 會 更 忠 於 原 文 呢? 如 果 是, 那 麽 那 一 群 認 同 以 華 人 譯 者 重 譯 聖 經 會 更 忠 於 原 文 的 人 士, 其 忠 於 原 文 的 理 念 就 有 點 像 奈 達 的 理 念 了, 因 為 奈 達 認 為 忠 於 原 文 必 須 照 顧 讀 者 的 能 力, 提 倡 由 華 人 譯 者 重 譯 聖 經 就 是 意 味 華 人 譯 者 比 非 華 人 譯 者 有 更 高 的 運 用 譯 語 的 能 力, 從 而 更 能 有 効 地 照 顧 讀 者 的 能 力 然 而 如 前 文 所 述, 遷 就 讀 者 在 某 程 度 上 可 能 會 犧 牲 對 原 文 的 忠 信, 這 畢 竟 也 是 一 種 操 縱 28

38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聖 經 中 文 翻 譯 是 忠 信 還 是 操 縱 呢? 如 果 從 翻 譯 的 角 度 來 看, 聖 經 的 中 文 譯 本 都 有 一 個 共 同 的 特 色 : 譯 本 都 宣 稱 以 忠 信 為 翻 譯 的 目 標 然 而, 這 個 宣 稱 如 果 與 事 實 不 符, 恐 怕 就 是 一 種 操 縱 第 一 節 :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首 先, 本 文 借 用 譯 本 的 出 版 序 作 為 分 析 的 對 象, 因 為 序 言 往 往 是 譯 本 最 直 接 的 自 我 宣 告 和 解 釋 這 些 譯 本 的 序 言 讓 讀 者 了 解 出 版 人 所 交 代 的 發 行 目 的 和 翻 譯 策 略 然 而, 並 不 是 所 有 譯 本 都 附 有 序 言 的 要 研 究 那 些 沒 有 序 言 的 譯 本, 本 文 嘗 試 搜 尋 其 他 資 料 作 為 分 析 的 材 料 經 初 步 發 現, 這 些 譯 本 都 宣 稱 以 忠 於 原 文 為 翻 譯 的 目 標 聖 經 新 譯 本 由 中 文 聖 經 新 譯 會 翻 譯, 於 一 九 九 二 年 三 月 撰 寫 的 初 版 序 言 中 提 到 該 譯 本 根 據 更 可 靠 的 原 文 版 本, 以 信 為 翻 譯 目 標, 以 求 翻 譯 出 一 個 忠 於 原 文 的 譯 本 這 篇 序 言 並 沒 有 刋 載 於 初 版 譯 本 中, 而 是 刋 載 於 二 零 零 一 年 的 第 三 版 中 37 : 直 到 一 九 一 九 年 ( 馬 禮 遜 來 華 一 百 一 十 二 年 後 ) 國 語 ( 官 話 ) 和 合 譯 本 出 版, 一 方 面 標 誌 西 教 士 在 中 文 聖 經 翻 譯 史 上 的 顛 峯, 另 一 方 面 也 是 他 們 體 認 應 把 譯 經 重 任 移 交 華 人 的 時 候 由 那 時 起, 他 們 就 在 翻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事 工 上 退 居 協 助 的 位 置, 期 待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快 快 興 起 37 引 文 中 的 底 線 是 本 文 後 加 的, 目 的 是 強 調 一 些 要 特 別 注 意 的 地 方 除 非 另 作 說 明, 否 則 本 文 的 所 有 引 文 皆 採 用 這 種 方 法 29

39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承 接 譯 經 的 重 任 ; 國 人 有 識 之 士 也 漸 漸 認 定 中 文 聖 經 由 華 人 翻 譯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只 待 時 機 成 熟, 重 譯 工 作 就 可 以 開 始 更 重 要 的 是, 經 過 半 個 世 紀,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人 才 輩 出, 重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時 機 已 趨 成 熟 於 一 九 七 二 年, 重 譯 聖 經 的 概 念 在 華 人 教 會 中 廣 泛 出 現, 重 譯 聖 經 的 心 志 也 在 一 些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心 中 萌 芽 於 是, 來 自 香 港 臺 灣 菲 律 賓 新 加 坡 及 北 美 各 地 的 教 會 人 士 匯 聚 一 起, 在 共 同 贊 助 支 持 及 參 與 下 正 式 成 立 中 文 聖 經 新 譯 會, 負 起 由 華 人 重 新 翻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工 作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2001) 序 言 提 到 西 教 士 為 華 人 教 會 翻 譯 聖 經, 是 中 文 譯 本 翻 譯 工 作 的 先 驅 者 然 而 隨 著 華 人 教 會 發 展 漸 臻 成 熟, 這 項 工 作 應 該 由 華 人 接 棒, 肩 負 聖 經 翻 譯 的 重 任 序 言 申 明 由 華 人 重 譯 聖 經 是 萬 眾 期 待 理 所 當 然 的, 而 且 時 機 已 趨 成 熟 了 這 其 實 反 映 了 部 分 人 對 聖 經 譯 者 的 期 望, 其 背 後 是 假 設 翻 譯 的 質 素 是 受 到 譯 者 的 語 言 能 力 所 支 配 的, 而 華 人 必 然 有 更 好 的 中 文 造 詣, 能 夠 翻 出 更 準 確 可 讀 性 更 高 的 譯 本 這 個 想 法 似 乎 頗 合 情 理, 卻 並 非 必 然 成 立, 它 可 能 是 一 種 偏 見, 或 者 是 一 廂 情 願 的 想 法 而 已 但 是 如 果 社 會 ( 或 教 會 ) 中 大 部 分 人 有 同 樣 的 信 念, 這 個 信 念 就 能 成 為 那 個 社 會 共 同 維 護 的 一 個 價 值 觀 念 一 個 有 群 眾 基 礎 支 持 的 信 念, 也 可 視 為 一 個 具 有 影 響 力 的 意 識 形 態, 它 能 支 配 或 操 縱 行 為 華 人 教 會 的 領 袖 當 中, 不 少 人 士 主 張 以 原 語 (source language) 38 的 文 本 重 譯 聖 經, 這 似 乎 已 成 為 聖 經 漢 譯 的 另 一 個 規 範 容 保 羅 認 為 : 各 國 語 文 差 別 很 大, 由 甲 文 譯 作 乙 文, 已 經 難 免 有 一 些 隔 膜, 如 果 在 原 文 與 被 譯 成 的 文 字 中 間, 再 插 另 一 國 文 字, 對 原 意 的 領 會 必 然 再 打 折 扣 ( 容 保 羅 1976d:16) 然 而, 這 個 翻 譯 策 略 上 的 取 向 未 必 有 38 本 文 的 原 語 是 指 原 文 所 用 的 語 言 30

40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助 提 升 忠 信 翻 譯 的 質 素 黃 錫 木 認 為 今 天 有 些 聖 經 翻 譯 工 作, 是 以 直 接 由 原 文 翻 譯 作 為 推 介 和 宣 傳 的 焦 點, 但 往 往 卻 名 不 副 實 ( 黃 39 錫 木 1999:309) 他 認 為 一 般 人 以 為 轉 譯 的 譯 本 在 忠 於 原 文 方 面 不 及 從 原 語 翻 譯 的 譯 本, 其 實 是 一 種 錯 誤 的 心 理, 因 為 這 只 是 涉 及 初 稿 的 質 素 而 已 翻 自 原 文 版 本 的 初 稿 也 不 一 定 絕 對 合 乎 原 來 的 意 思, 而 翻 自 譯 本 的 初 稿 在 多 層 嚴 謹 的 修 訂 和 校 對 後, 不 一 定 與 原 來 意 思 有 出 入 ; 最 重 要 的 是 整 個 翻 譯 程 序 和 監 察 過 程 是 否 嚴 密 要 評 鑑 一 個 譯 本, 應 就 最 終 出 版 的 成 果 而 論, 不 應 以 其 初 稿 作 定 斷 ( 黃 錫 木 1999:309-10) 姑 勿 論 這 個 觀 念 是 否 有 所 偏 差, 它 已 反 映 了 部 分 人 對 翻 譯 是 否 能 夠 忠 信 的 一 種 見 解, 就 是 假 設 了 翻 譯 的 質 量 受 到 源 文 的 語 言 和 翻 譯 的 直 接 性 所 影 響 另 一 方 面, 序 言 提 到 科 學 的 發 現 和 學 術 研 究 的 發 展, 使 聖 經 學 者 比 前 人 更 能 準 確 地 掌 握 聖 經 原 文, 從 而 可 以 譯 出 更 忠 於 原 文 的 譯 本 : 在 這 期 間, 考 古 學 的 發 現 近 代 語 言 學 的 研 究 使 聖 經 學 者 對 聖 經 原 文 有 更 新 且 更 深 入 的 認 識, 加 上 近 代 的 版 本 校 勘 學 有 不 少 發 展, 也 提 供 了 許 多 在 五 六 十 年 前 無 法 得 到 的 寶 貴 資 料, 包 括 更 具 權 威 的 原 文 版 本 因 此, 根 據 更 可 靠 的 原 文 版 本, 以 現 代 中 文 來 重 譯 聖 經, 似 乎 是 刻 不 容 緩 的 事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2001) 文 中 兩 次 提 到 聖 經 原 文 : 更 具 權 威 的 原 文 版 本 更 可 靠 的 原 文 版 本, 強 調 新 譯 本 有 忠 於 原 文 的 優 勢 這 是 聖 經 新 譯 本 自 稱 更 忠 於 原 文 的 基 礎, 然 而 這 個 聲 稱 是 否 與 事 實 相 符, 下 文 會 再 作 分 析 39 轉 譯 是 指 譯 本 依 據 非 原 語 的 文 本 所 進 行 的 翻 譯 31

41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譯 本 更 忠 於 原 文 的 說 法 又 透 過 譯 經 工 作 的 團 隊 顯 示 出 來 聖 經 新 譯 本 強 調 翻 譯 是 由 數 十 位 華 人 教 會 宗 教 界 或 學 術 界 的 領 導 階 層 人 士 負 責 此 外, 信 達 雅 的 翻 譯 目 標 亦 在 序 言 中 明 確 地 宣 告 了 出 來, 其 中 再 次 強 調 譯 本 是 忠 於 原 文 的 : 這 次 的 譯 經 工 作, 先 後 共 有 三 十 多 位 神 學 院 院 長 教 務 長 講 師, 十 多 位 各 宗 派 的 監 督 教 牧 長 老 和 主 修 中 文 的 弟 兄 姊 妹 參 與, 分 別 承 担 翻 譯 諮 詢 研 究 和 文 字 修 飾 的 工 作 眾 同 工 在 聖 靈 引 領 下 共 同 朝 向 信 達 雅 兼 備 的 目 標 努 力 ; 整 個 譯 經 過 程 由 原 文 神 學 及 中 文 三 方 面 的 工 作 小 組 依 次 縝 密 斟 酌 譯 文, 並 廣 徵 教 會 人 士 的 意 見, 然 後 由 資 深 學 者 最 後 審 訂 能 將 一 本 忠 於 原 文, 易 讀 易 明 信 仰 純 正 且 高 舉 基 督 的 聖 經, 呈 獻 給 全 球 華 人 教 會, 實 在 感 恩 不 盡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2001) 聖 經 新 譯 本 於 一 九 九 九 年 出 版 第 二 版 該 版 的 序 言 比 七 年 前 初 版 的 序 言 更 詳 細 地 解 釋 了 再 版 的 原 因 文 中 用 了 頗 多 的 篇 幅 和 許 多 的 比 較 手 法, 例 如 多 次 使 用 更 字 來 形 容 新 譯 本 比 和 合 本 在 許 多 方 面 都 較 為 優 越 全 文 旨 在 強 調 新 譯 本 比 舊 譯 本, 特 別 是 和 合 本, 更 忠 於 原 文 更 準 確 更 可 靠 此 外, 序 言 一 再 强 調 該 譯 本 是 由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所 翻 譯 的, 又 強 調 翻 譯 的 直 接 性 40 : 聖 經 新 譯 本 經 過 二 十 年 的 努 力, 終 於 面 世 了 ; 這 是 第 一 本 由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集 體 直 接 由 原 文 翻 譯 的 聖 經 國 語 ( 官 話 ) 和 合 譯 本 的 出 現, 一 方 面 是 西 教 士 在 中 文 聖 經 翻 譯 史 上 的 顛 峯, 另 一 方 面 也 是 他 們 體 認 應 把 重 任 移 交 華 人 的 時 候 由 那 時 起, 他 們 就 在 翻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事 上 退 居 協 助 的 角 色, 期 待 着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快 快 興 起, 來 承 接 譯 經 的 40 所 謂 翻 譯 的 直 接 性, 是 針 對 譯 本 究 竟 是 直 接 的 從 原 語 (source language) 翻 譯 的 還 是 間 接 的 從 其 地 譯 本 轉 譯 的 問 題 32

42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世 代 任 務 ; 國 人 有 識 之 士 也 漸 漸 認 定 中 文 聖 經 由 華 人 來 主 持 並 執 行 翻 譯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事, 只 待 時 機 成 熟 了, 重 譯 的 工 作 就 可 以 開 始 更 重 要 的 還 是, 經 過 了 半 個 世 紀,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漸 成 氣 候, 人 才 輩 出, 重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時 機 已 趨 向 成 熟 了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1999) 序 言 宣 稱, 依 據 考 古 學 的 最 新 發 現 和 結 合 學 術 研 究 的 成 果 是 這 個 譯 本 比 其 他 譯 本 更 權 威 更 可 靠 的 理 據 ; 背 後 的 假 設 就 是 聖 經 學 者 比 前 人 更 能 準 確 的 掌 握 聖 經 原 文, 從 而 可 以 譯 出 更 忠 信 的 譯 本 : 在 這 期 間, 考 古 學 家 發 現 了 不 少 與 聖 經 原 文 有 關 的 古 代 文 獻, 透 過 近 代 先 進 的 語 言 學 研 究 和 比 較, 使 聖 經 學 者 對 聖 經 原 文 有 了 更 新 且 更 深 入 的 認 識, 加 上 近 代 科 學 化 的 版 本 校 勘 學 有 不 少 發 展, 也 提 供 了 許 多 在 五 六 十 年 前 無 法 得 到 的 寶 貴 資 料 ; 同 時, 獲 得 了 一 本 更 具 權 威 的 原 文 版 本 因 而 根 據 可 靠 的 原 文 版 本, 以 現 代 中 文 來 進 行 重 譯 聖 經, 似 乎 是 刻 不 容 緩 的 事 了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1999) 序 言 提 到 該 譯 經 工 作 是 由 各 界 領 袖 所 組 成 的 專 業 團 隊 參 與, 指 出 該 譯 本 得 到 權 威 學 者 和 有 名 望 的 教 會 領 袖 所 認 同 這 個 聲 明 有 助 提 高 該 譯 本 比 其 他 譯 本 更 忠 信 的 說 服 力, 因 為 一 般 信 徒 都 相 信 領 袖 的 權 威, 這 是 基 41 督 教 的 傳 統, 信 徒 要 服 從 教 會 領 袖 也 是 聖 經 的 一 貫 教 義 此 外, 序 言 提 到 該 譯 本 委 員 會 在 地 區 方 面 和 宗 派 方 面 皆 取 得 了 廣 泛 的 支 持 認 同 參 與, 藉 此 指 出 該 委 員 會 取 得 不 同 宗 派 和 多 個 地 區 的 教 會 的 信 任 : 一 九 七 二 年, 重 譯 聖 經 的 概 念 在 華 人 教 會 中 得 以 廣 泛 的 出 現, 重 譯 聖 經 的 心 志 在 一 些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心 中 萌 芽 的 時 候, 來 自 香 港 臺 灣 菲 律 賓 新 加 坡 及 北 美 各 地 的 聖 公 會 浸 信 會 播 道 會 循 理 會 中 華 41 參 聖 經 希 伯 來 書 十 三 17: 你 們 要 依 從 那 些 引 導 你 們 的 且 要 順 服. 因 他 們 為 你 們 的 靈 魂 時 刻 儆 醒 好 像 那 將 來 交 帳 的 人. 你 們 要 使 他 們 交 的 時 候 有 快 樂 不 至 憂 愁. 若 憂 愁 就 與 你 們 無 益 了 33

43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基 督 教 會 宣 道 會 中 華 傳 道 會 信 義 宗 改 革 宗 和 獨 立 教 會 等 各 宗 各 派 人 士 匯 聚 一 起, 在 共 同 贊 助 支 持 及 參 與 下 正 式 成 立 了 中 文 聖 經 新 譯 會, 負 起 由 華 人 重 新 翻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工 作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1999) 序 言 強 調 該 譯 本 兼 具 信 達 雅 的 翻 譯 效 果 ; 強 調 直 接 根 據 原 文 翻 譯, 並 將 原 文 的 意 義 表 達 得 更 完 整 和 清 楚 ; 強 調 譯 本 為 最 確 實 可 信 賴 的 版 本, 宣 稱 該 譯 本 以 最 合 適 的 修 訂, 準 確 又 合 時 的 傳 遞 上 帝 的 話 序 言 不 但 再 三 强 調 忠 於 原 文, 而 且 還 直 接 提 到 忠 於 上 帝 的 話 : 聖 經 新 譯 本 乃 二 十 世 紀 末 經 過 二 十 年 完 成, 呈 現 給 全 球 華 人 教 會 的 跨 世 紀 版 本 聖 經, 是 直 接 根 據 原 文, 採 用 現 代 中 文 語 體, 集 二 十 世 紀 後 期 華 人 聖 經 神 學 及 文 學 學 者 中 的 精 英, 在 聖 靈 引 領 下 共 同 完 成 兼 具 信 達 雅 果 效 的 佳 作 ; 在 整 個 譯 經 過 程 中, 是 由 原 文 神 學 及 中 文 三 方 面 的 工 作 小 組 挨 次 慎 密 處 理 文 字 清 晰 易 讀, 並 將 原 文 的 意 義 表 達 得 更 完 整 和 清 楚 為 使 這 本 聖 經 在 新 的 世 紀 中 屹 立 堅 守 住 供 應 華 人 教 會 最 確 實 可 信 賴 版 本 的 使 命, 我 們 祈 望 能 在 每 一 代 的 更 替 ( 每 二 三 十 年 ) 之 時, 追 上 歷 史 所 賦 予 的 更 新 任 務, 作 出 最 合 適 且 必 需 的 修 訂, 永 遠 站 在 被 上 帝 悅 納 使 用 的 定 位 上, 將 上 帝 的 話 語 準 確 合 時 的 傳 遞 下 去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1999) 聖 經 新 譯 本 後 來 於 二 零 零 一 年 發 行 第 三 版 該 版 序 言 指 出 修 訂 的 目 標 是 要 供 應 華 人 教 會 一 本 準 確 可 信 賴 的 譯 本, 要 準 確 傳 遞 上 帝 的 話 : 聖 經 新 譯 本 於 一 九 九 二 年 三 月 出 版 後, 因 為 譯 文 更 貼 近 原 文, 更 淺 白 容 易 埋 解, 深 受 華 人 教 會 歡 迎 為 使 聖 經 新 譯 本 能 配 合 時 代 的 需 要, 兼 備 與 時 並 進 且 實 用 的 特 色, 而 且 能 在 新 世 紀 中 屹 立, 繼 續 堅 守 使 命, 供 應 華 人 教 會 準 確 可 信 賴 的 譯 本, 本 會 決 定 盡 一 切 努 力, 務 求 精 益 求 精, 在 每 代 更 替, 均 作 出 最 適 當 且 必 需 的 修 訂, 絕 不 辜 負 上 帝 交 託 的 神 聖 職 事, 及 歷 史 賦 予 的 任 務 將 上 帝 的 話 語, 準 確 合 時 地 傳 遞 下 去 ( 聖 經 新 譯 本 序 言,2001) 34

44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天 道 書 樓 於 二 零 零 零 年 出 版 新 約 聖 經 新 譯 和 合 雙 排 版 該 版 序 言 特 別 比 較 和 合 本 和 聖 經 新 譯 本 的 不 同, 文 中 交 代 兩 個 譯 本 的 翻 譯 背 景 和 譯 者 的 資 料 : 和 合 本 由 西 教 士 翻 譯, 新 譯 本 由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翻 譯 序 言 提 到 和 合 本 在 翻 譯 上 有 錯 失 在 校 對 中 有 失 誤 譯 者 不 夠 精 確 因 辭 害 意 等 弊 端, 字 裡 行 間 傳 遞 新 譯 本 在 多 方 面 比 和 合 本 優 勝 的 信 息 這 樣 高 調 地 批 評 一 個 仍 然 處 於 中 心 位 置 的 權 威 譯 本, 在 以 往 的 華 人 教 會 當 中 並 不 常 見 此 外, 序 言 認 為 以 華 人 譯 者 去 修 訂 前 人 譯 本 或 重 譯 中 文 譯 本, 才 能 合 乎 上 帝 的 心 意, 這 種 見 解 也 沒 有 在 其 他 幾 個 譯 本 的 出 版 序 言 中 出 現 : 和 合 本 是 由 十 幾 位 西 教 士, 從 一 八 九 零 年 至 一 九 一 九 年 接 力 翻 譯 完 成 的 前 後 歷 時 共 二 十 九 載, 跨 越 了 十 九 和 二 十 兩 個 世 紀 新 譯 本 則 是 由 數 十 位 華 人 聖 經 學 者, 由 一 九 七 二 年 開 始 集 體 翻 譯, 終 於 在 一 九 九 二 年 完 稿 出 版, 供 信 徒 和 各 界 審 閱 或 參 考 隨 後 再 經 過 多 次 審 定 改 進, 才 於 二 零 零 一 年 正 式 供 應 教 會 作 為 公 用 聖 經 ; 前 後 歷 時 剛 好 也 是 二 十 九 年, 橫 跨 了 二 十 和 二 十 一 世 紀 和 合 本 當 年 翻 譯 的 環 境, 雖 遠 不 如 今 天 的 光 景 和 合 本 的 優 點 實 在 不 少, 但 像 所 有 的 譯 本 一 樣, 它 難 免 也 有 瑕 疵 ; 例 如 : 翻 譯 上 的 錯 誤 校 對 中 的 失 誤 西 教 士 對 中 文 意 義 的 掌 握 不 夠 精 確 負 責 潤 飾 中 文 的 華 人 助 手 偶 會 因 辭 害 意 等 等, 都 在 所 難 免 ; 事 實 上 只 要 不 斷 糾 正 更 新, 和 合 本 必 能 更 臻 完 善 但 這 項 精 益 求 精 的 工 作 該 由 誰 來 負 起 呢? 之 後 修 訂 和 合 本 或 重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重 任, 當 然 該 由 中 國 聖 經 學 者 負 起, 這 才 符 合 上 帝 的 心 意, 也 代 表 中 國 教 會 真 的 已 經 長 成 ( 新 約 聖 經 新 譯 和 合 雙 排 版 序 言,2000) 序 言 直 言 不 諱 的 說, 新 譯 本 是 改 正 舊 譯, 重 新 翻 譯, 並 且 列 舉 這 個 翻 譯 計 劃 優 勝 的 地 方, 例 如 聲 稱 有 最 可 靠 的 原 文 作 底 本 有 極 多 35

45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的 考 古 學 資 料 作 參 考 有 眾 多 的 譯 本 和 參 考 書 作 借 鏡 有 電 腦 科 技 的 協 助 等 序 言 聲 稱 這 些 都 有 助 新 譯 本 更 準 確 易 明, 更 忠 於 原 著, 好 讓 新 譯 本 成 為 一 部 力 求 沒 有 錯 失, 以 忠 於 原 著 為 首 要 考 慮, 並 且 易 讀 易 明 易 傳 的 百 搭 聖 經 : 聖 經 新 譯 本 的 眾 同 工 感 到 非 常 興 奮 和 榮 幸, 能 夠 在 超 過 半 個 世 紀 之 後, 接 下 這 項 改 正 舊 譯, 重 新 翻 譯 中 文 聖 經 的 榮 譽 職 事 聖 經 新 譯 本 開 始 翻 譯 的 時 候, 所 處 的 環 境 條 件 極 為 優 厚 : 不 只 有 最 可 靠 的 原 文 底 本, 考 古 學 也 提 供 了 極 多 寶 貴 的 資 料 ; 而 且 可 供 參 考 的 中 英 文 聖 經 譯 本 陸 續 出 現 在 這 些 珍 貴 條 件 下, 聖 經 新 譯 本 在 譯 文 準 確 和 易 明 的 程 度 上 皆 能 提 高 所 以 眾 同 工 從 始 至 終 都 充 滿 信 心, 卻 又 虔 虔 誠 誠 戰 戰 兢 兢 地 埋 頭 苦 幹, 根 據 可 靠 的 原 文 版 本, 一 字 一 句 翻 譯, 務 求 忠 於 原 著 力 求 沒 有 錯 失, 完 成 一 本 行 文 通 順 而 符 合 現 代 需 要 的 中 文 聖 經 聖 經 新 譯 本 經 過 了 二 十 多 年 努 力 後, 幸 不 辱 命, 終 能 將 一 本 忠 於 原 著 易 讀 易 明 易 傳 的 中 文 聖 經, 單 獨 出 版 ( 新 約 聖 經 新 譯 和 合 雙 排 版 序 言,2000) 聖 經 公 會 分 別 於 一 九 七 九 年 和 一 九 九 五 年 出 版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和 42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修 訂 版 其 序 言 強 調 該 譯 本 以 現 代 的 文 字 譯 出 一 個 給 現 代 人, 尤 其 是 教 外 人 士 容 易 看 得 明 白 的 譯 本 在 忠 信 翻 譯 方 面, 序 言 指 出 譯 本 力 求 忠 實 靈 活 和 有 效 地 表 達 原 作 的 意 思 : 本 譯 稱 為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顧 名 思 義, 是 用 現 代 普 通 流 行 的 文 體 譯 成 的 在 這 一 個 前 提 下, 本 譯 特 別 著 重 下 列 諸 點 : 一 力 求 忠 實 靈 活, 和 有 效 地 表 達 原 作 的 意 思 (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序 言,1995) 42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初 版 序 言 與 修 訂 版 序 言 相 同 36

46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此 外, 序 言 交 代 譯 本 所 依 據 的 原 語 版 本, 提 及 翻 譯 團 的 背 景 和 其 權 威 的 根 據, 指 出 譯 本 得 到 橫 跨 歐 美 亞 太 地 區 的 專 家 的 審 閱 : 本 譯 依 照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在 世 界 各 地 推 行 的 翻 譯 原 則 和 方 法 進 行 舊 約 以 基 托 爾 氏 (Kittel) 的 希 伯 來 文 聖 經 (Biblia Hebraica) 第 三 版 為 根 據 譯 文 跟 希 伯 來 文 聖 經 有 出 入 的 地 方 都 附 註 說 明 ; 其 中 常 提 到 的 一 古 譯 本 多 數 指 希 臘 文 七 十 士 舊 約 譯 本 新 約 以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審 訂 的 希 臘 文 新 約 第 四 版 為 根 據 全 書 初 稿 經 由 歐 美, 和 亞 太 地 區 各 聖 經 公 會 遴 選 的 權 威 聖 經 學 者 和 語 文 專 家 審 閱, 提 出 寶 貴 的 建 議 訂 稿 完 成 時 由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作 最 後 審 核 ( 現 代 中 文 譯 本 序 言,1995) 當 代 聖 經 ( 亞 協 版 ) 於 一 九 七 九 年 出 版, 其 序 言 除 了 簡 要 地 介 紹 聖 經 的 成 典 背 景 外, 也 輕 描 淡 寫 地 提 到 譯 本 以 淺 白 的 語 言 更 清 楚 明 確 地 把 聖 經 的 真 理 表 達 出 來 : 當 代 聖 經 是 用 淺 白 易 懂 的 普 通 話, 簡 潔 生 動 的 文 筆, 以 當 代 的 簡 體 漢 字, 把 聖 經 真 理 更 清 楚 明 確 地 表 明 出 來 ( 當 代 聖 經 序 言, 1979) 當 代 聖 經 ( 新 力 版 ) 的 序 言 則 宣 稱 自 己 是 意 譯 本, 並 採 用 最 新 的 譯 法 將 聖 經 的 真 諦 準 確 傳 神 地 表 達 出 來, 務 求 把 上 帝 所 啟 示 的 永 恆 真 道, 忠 信 地 傳 播 到 這 一 個 世 代 的 人 : 當 代 聖 經 這 本 意 譯 本 聖 經, 採 用 最 新 譯 法, 以 新 穎 的 表 達 方 式, 生 動 流 暢 的 文 筆, 將 聖 經 的 真 諦, 準 確 傳 神 地 表 達 出 來 當 代 聖 經 為 求 正 確 地 表 達 原 意, 盡 費 心 思, 謹 慎 地 推 敲 文 句 的 次 序, 對 隱 晦 的 含 義 加 以 補 充, 對 特 殊 的 背 境 加 以 解 釋, 詞 彙 力 求 通 俗 淺 白, 遇 到 有 幾 種 可 能 不 同 翻 譯 時, 則 按 上 下 文 意 選 擇 最 適 合 貼 切 的 37

47 第 二 章 聖 經 中 文 譯 本 自 稱 忠 於 原 文 的 各 種 說 法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操 縱 一 種, 務 使 上 帝 所 啟 示 的 永 恆 真 道, 忠 信 地 傳 播 到 這 一 個 世 代 ( 當 代 聖 經 序 言,1979) 當 代 聖 經 ( 國 協 版 ) 於 一 九 九 八 年 由 國 際 聖 經 協 會 出 版, 其 序 言 提 到 該 譯 本 務 求 合 乎 聖 經 原 文 的 意 思 : 當 代 聖 經 的 翻 譯 工 作 共 花 了 八 年 時 間, 在 一 九 七 九 年 完 成 在 接 近 二 十 年 之 後, 我 們 將 這 一 本 再 經 仔 細 修 飾 的 譯 本 出 版, 務 求 經 文 的 翻 譯 能 既 合 乎 聖 經 原 文 的 意 思, 亦 貼 合 當 代 中 文 語 言 的 運 用, 使 這 本 聖 經 的 讀 者, 能 深 入 體 會 聖 經 信 息 的 奇 妙 ( 當 代 聖 經 序 言,1998) 綜 合 當 代 聖 經 三 個 版 本 的 序 言, 該 譯 本 在 宣 稱 忠 信 翻 譯 方 面 所 花 的 筆 墨 不 多, 它 們 都 沒 有 強 調 該 譯 本 比 其 他 譯 本 更 忠 於 原 文 這 個 譯 本 聲 稱 它 不 是 從 原 語 文 本 翻 譯 的, 它 是 轉 譯 自 聖 經 英 文 譯 本 活 潑 真 道 The Living Bible 43 活 潑 真 道 在 其 序 言 中 聲 明 自 己 是 一 個 意 譯 本 44 當 代 聖 經 的 序 言 沒 有 交 代 譯 者 的 背 景 和 翻 譯 過 程 它 與 其 他 譯 本 的 序 言 有 一 個 顯 著 不 同 的 地 方 : 它 像 一 篇 福 音 信 息 多 於 一 個 譯 本 的 介 紹 三 個 不 同 版 本 的 當 代 聖 經 的 序 言, 只 有 新 力 版 提 過 它 是 一 個 意 譯 本, 另 外 兩 個 版 本 對 此 隻 字 不 提 此 外, 甚 麽 是 意 譯 本, 它 在 翻 譯 方 面 與 其 他 的 譯 本 有 甚 麽 不 同 之 處, 三 個 版 本 都 沒 有 進 一 步 交 代 當 代 聖 經 聲 稱 以 教 外 人 士 或 初 信 者 為 對 象, 這 方 面 的 交 代 其 實 直 接 影 響 其 讀 者 如 何 評 價 該 聖 經 譯 本 的 有 關 這 方 面 的 問 題, 牽 涉 贊 助 人 和 出 版 目 的, 本 文 稍 後 再 加 以 分 析 43 當 代 聖 經 以 一 九 七 一 年 版 Living Bible 為 基 礎 譯 者 是 張 慕 皚 擔 任 主 席 的 翻 譯 委 員 會 44 ( 尤 思 德 2002:413) 參 附 錄 十 三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