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緒 論 ( 一 ) 研 究 動 機 及 目 的 中 國 唐 代 為 佛 教 發 展 輝 煌 時 期, 其 中 禪 宗 也 是 當 時 鼎 盛 流 行 的 宗 派 之 一 本 文 主 要 在 探 討 馬 祖 道 一 (709~788, 以 下 簡 稱 馬 祖 ) 所 傳 承 的 洪 州 禪 (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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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洪 州 禪 法 之 思 想 略 探 以 馬 祖 道 一 與 百 丈 懷 海 為 主 黃 姵 馨 圓 光 佛 學 研 究 所 三 年 級 摘 要 洪 州 禪 由 唐 代 馬 祖 道 一 (709~788, 以 下 簡 稱 馬 祖 ) 禪 師 所 創, 其 禪 法 特 色 是 禪 師 在 接 引 參 禪 者 時 運 用 活 潑 又 富 有 教 育 義 涵 的 動 作, 讓 他 們 當 下 有 所 體 悟, 並 且 強 調 在 日 常 生 活 當 中 學 習 禪 法, 例 如 在 出 坡 作 務 當 中 體 悟 無 論 是 平 民 化 或 農 禪 化 的 生 活, 都 是 修 習 此 禪 法 的 最 佳 外 在 環 境, 也 更 符 合 其 宗 風 順 乎 自 然, 平 常 心 是 道 馬 祖 強 調 無 需 向 外 尋 求, 直 觀 自 心 馬 祖 後 繼 者 進 而 強 調 無 需 分 析 思 慮, 只 要 透 徹 覺 知 自 身 具 有 的 佛 性, 即 是 成 就 佛 的 境 界 這 也 就 是 明 確 地 提 出 了 直 指 人 心, 見 性 成 佛 的 主 張 洪 州 禪 學 是 對 每 個 根 基 不 同 禪 者 採 取 不 同 的 實 際 引 導, 反 對 一 切 繁 雜 的 宗 教 儀 式, 採 取 諸 如 隱 喻 暗 示 象 徵 反 詰 乃 至 喝 打 踢 等 機 動 靈 活 的 手 段 來 引 導 禪 者 去 除 外 在 名 相, 契 悟 法 性 這 種 方 式 除 了 充 實 了 以 正 面 言 教 為 主 的 傳 統 佛 教 的 傳 授 模 式 和 交 流 方 式 外, 更 將 禪 宗 叢 林 生 活 帶 出 一 種 吸 引 世 人 注 意 的 粗 獷 風 尚 和 朝 氣 馬 祖 在 接 機 方 式 上 開 了 後 世 機 鋒 棒 喝 的 先 風, 換 言 之, 馬 祖 以 靈 活 峻 峭 的 禪 機 來 啟 發 學 人, 助 其 去 除 分 別 心, 進 而 自 悟 諸 法 體 用 另 外, 百 丈 懷 海 (749~814, 一 作 720~814) 應 當 時 代 所 需, 將 馬 祖 接 近 平 民 化 禪 法 轉 化 為 農 禪, 並 制 定 後 世 所 流 傳 之 百 丈 清 規, 雖 然 原 清 規 在 宋 代 時 已 佚 失, 但 其 精 神 與 本 質 上 流 傳 下 來 為 後 世 之 典 範 百 丈 懷 海 首 創 之 普 請 法, 讓 禪 宗 僧 眾 們 自 給 自 足, 建 立 自 己 的 生 活 方 式 關 鍵 字 : 洪 州 禪 法 馬 祖 道 一 百 丈 懷 海 平 常 心 是 道 農 禪 1

2 一 緒 論 ( 一 ) 研 究 動 機 及 目 的 中 國 唐 代 為 佛 教 發 展 輝 煌 時 期, 其 中 禪 宗 也 是 當 時 鼎 盛 流 行 的 宗 派 之 一 本 文 主 要 在 探 討 馬 祖 道 一 (709~788, 以 下 簡 稱 馬 祖 ) 所 傳 承 的 洪 州 禪 ( 又 稱 洪 州 宗 ), 但 因 為 篇 幅 有 限, 又 將 範 圍 對 焦 在 接 機 或 稱 機 鋒 禪 法 之 體 用 上, 以 及 其 弟 子 百 丈 懷 海 (749~814, 一 作 720~814, 以 下 簡 稱 百 丈 ), 將 接 機 禪 法 結 合 一 日 不 作, 一 日 不 食 之 農 禪 思 想 百 丈 認 為 參 禪 不 是 只 管 打 坐 即 可, 其 實 禪 不 離 工 作, 不 離 生 活, 所 謂 搬 柴 運 水 無 非 是 禪 什 麼 是 接 機 或 稱 機 鋒 機 用? 機 指 契 合 禪 法 的 關 鍵 和 機 宜, 也 指 參 禪 者 的 根 機, 鋒 指 活 用 禪 機 的 敏 銳 狀 態 機 鋒 即 是 禪 師 與 他 人 對 機 或 接 引 參 禪 者 時, 以 隱 喻 之 言 語 或 動 作 來 勘 驗 對 方 機 鋒, 為 禪 宗 心 法 之 傳 授, 往 往 觀 機 逗 教 電 光 火 石 秘 不 可 宣 引 人 興 趣 地 是 洪 州 禪 之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非 常 活 潑, 非 常 適 合 現 代 根 性 的 禪 修 者, 更 是 一 種 因 材 施 教 的 禪 法, 因 為 它 具 有 現 代 教 育 當 中 所 提 倡 的 親 子 教 育 之 模 式 再 申 論 之, 接 機 即 是 一 般 學 者 所 用 的 機 鋒 機 用, 1 是 指 禪 宗 師 徒 之 間, 師 父 如 何 利 用 各 種 機 緣 機 鋒, 因 地 因 人 適 時 地 給 予 參 禪 者 警 策 並 從 一 次 又 一 次 不 同 的 日 常 生 活 的 觸 類, 讓 徒 弟 們 了 知 佛 性 的 體 與 用, 覺 悟 一 切 應 緣 接 物, 本 就 無 所 住, 本 就 無 所 染, 是 緣 生 緣 滅 法 佛 性 非 一 切 種 種 差 別, 但 可 在 日 常 中 覺 悟 證 知, 如 揚 眉 笑 欠 等 本 論 文 第 三 章 所 討 論 的 六 種 外 在 形 式 的 接 機 禪 法, 在 表 相 上 雖 有 種 種 差 別, 但 若 去 除 種 種 分 別 取 捨 凡 聖 等, 則 當 下 可 體 證 自 身 佛 性 接 機 或 機 鋒 形 成 於 晚 唐 五 代, 是 不 立 文 字 的 另 一 種 表 現, 是 禪 宗 最 有 特 色 的 傳 道 授 業 解 惑 的 言 說 方 式 周 裕 鎧 在 禪 宗 語 言 提 出 : 晚 唐 五 代 禪 宗 的 機 鋒, 最 常 見 的 形 式 就 是 問 答 之 間 的 語 言 矛 盾 和 衝 突, 2 或 是 疑 問 語 氣, 或 是 反 詰 語 氣, 或 是 重 複 問 題 等, 讓 參 禪 者 當 下 有 所 體 悟 一 般 人 認 為 禪 宗 不 立 文 字, 直 指 人 心, 禪 宗 不 須 文 字 語 言 說 明, 沒 有 步 驟, 理 論 玄 空, 非 一 般 初 學 者 能 一 步 步 認 識 與 瞭 解 其 實 不 然, 以 洪 州 禪 之 接 機 禪 法 為 例, 其 語 言 打 和 喝 身 體 動 作 符 號 豎 拂 等, 在 具 體 日 常 生 活 中 隨 時 隨 地 發 揮 這 些 外 在 形 式 接 機 禪 法 在 運 作 上 是 有 次 第 有 方 法, 與 傳 統 宗 教 教 學 方 式 頗 為 不 同 又, 在 因 材 施 教 方 面, 可 從 馬 祖 所 創 之 的 洪 州 禪 中 有 名 的 公 案 裡, 看 出 馬 祖 如 何 因 徒 眾 們 的 根 性 不 同, 適 時 地 以 詰 問 式 對 話 激 發 他 們 對 佛 法 的 真 實 了 1 在 目 前 筆 者 所 搜 尋 到 資 料 裡 只 有 何 雲 用 接 機 這 一 辭 條 來 說 明 禪 宗 祖 師 教 導 弟 子 時 所 形 成 之 公 案 何 雲 : 中 國 佛 教 學 術 論 典 25 馬 祖 道 一 與 洪 州 宗 評 傳, 高 雄 : 佛 光 山 文 教 基 金 會,2001 年 4 月, 頁 周 裕 鎧 : 禪 宗 語 言, 杭 州 : 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1999 年 12 月, 頁 63~64 2

3 知 但 如 何 將 簡 略 又 富 修 行 步 驟 的 外 在 接 機 之 形 式 來 體 證 洪 州 禪 法 之 思 想, 則 是 此 短 篇 論 文 將 釐 清 探 討 重 點 之 一 百 丈 首 創 禪 剎 及 訂 定 叢 林 清 規, 此 對 後 世 影 響 極 重 大 百 丈 禪 學 的 主 要 特 點 是 主 張 眾 生 心 性 本 來 圓 滿 成 就, 只 要 不 被 妄 想 所 繫 縛, 就 和 諸 佛 無 異 他 有 一 段 很 著 名 的 語 句.. 靈 光 獨 耀, 迥 脫 根 塵, 體 露 真 常, 不 拘 文 字 ; 心 性 無 染, 本 自 圓 成, 但 離 妄 緣, 即 如 如 佛 3 這 些 語 句 顯 示 心 性 本 自 寂 照 與 隨 事 即 用 顯 體 的 禪 宗 心 要, 較 馬 祖 所 說 更 為 具 體 至 於 百 丈 如 何 承 襲 馬 祖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的 接 機 禪 法, 又 如 何 將 此 法 運 用 在 農 禪 上, 也 是 本 文 將 陳 述 的 另 一 重 點 ( 二 ) 研 究 方 法 與 範 圍 本 文 嘗 試 以 唐 代 禪 宗 之 分 布 略 說 為 開 頭, 將 洪 州 禪 外 在 形 式 之 接 機 或 機 鋒 方 法 為 縱 軸, 馬 祖 道 一 及 百 丈 懷 海 禪 法 思 想 為 橫 軸, 展 開 鋪 陳 出 洪 州 禪 法 的 特 色 所 以 首 先 透 過 馬 祖 道 一 禪 師 廣 錄 ( 四 家 語 錄 ) ( 以 下 簡 稱 馬 祖 語 錄 ) 的 研 究, 以 瞭 解 馬 祖 之 禪 學 思 想 理 論 系 統, 接 著 簡 略 探 討 其 弟 子 百 丈 禪 師 之 農 禪 思 想 至 於 為 何 當 時 百 丈 禪 師 要 訂 定 清 規, 使 禪 宗 叢 林 有 規 範, 以 及 洪 州 禪 對 唐 代 佛 教 之 影 響, 也 將 在 此 論 文 內 作 簡 單 陳 述, 因 為 以 上 二 主 題 與 外 相 接 機 禪 法 會 有 一 些 直 接 與 間 接 關 係, 但 又 因 為 百 丈 首 創 的 叢 林 清 規 已 有 許 多 論 文 陳 述 過, 所 以 此 短 篇 論 文 並 不 多 著 墨 本 文 就 燈 錄 史 傳 碑 銘 4 論 著 等 文 獻, 分 析 整 理 論 述 馬 祖 道 一 與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運 行 接 機 禪 法 時 所 展 現 的 禪 學 思 想 關 於 馬 祖 之 文 獻 材 料, 張 國 一 在 唐 代 禪 宗 心 性 思 想 一 書 已 作 詳 細 文 獻 考 證, 5 此 處 筆 者 只 作 書 名 及 年 代 敘 述 吳 汝 均 認 為 : 馬 祖 道 一 思 想 是 一 種 極 端 的 體 用 思 想, 所 謂 體 用 觀, 即 哲 學 上 所 講 的 主 體 或 本 體 與 現 象 或 表 現 間 的 關 係 6 在 圓 覺 經 大 疏 釋 義 鈔 中 提 到 關 3 古 尊 宿 語 錄,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68 冊,1315 號, 頁 5 中 4 筆 者 目 前 已 掌 握 馬 祖 道 一 及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之 碑 銘, 此 為 第 一 手 文 獻, 限 於 篇 幅 關 係, 留 待 日 後 說 明 5 張 國 一 : 唐 代 禪 宗 心 性 思 想, 臺 北 : 法 鼓 文 化,2004 年 4 月, 頁 147~148 馬 祖 主 要 文 獻 總 整 理 如 下 : 寶 林 傳 (801) 圓 覺 經 大 疏 抄 禪 門 師 資 承 襲 圖 禪 源 諸 詮 集 都 序 祖 堂 集 (952) 全 唐 文 禪 師 傳 記 集 宋 高 僧 傳 (988) 景 德 傳 燈 錄 (1004) 天 聖 廣 燈 錄 (1029) 傳 法 正 宗 記 (1061) 碧 巖 錄 (1125) 四 家 語 錄 (1085) 馬 祖 廣 錄 等 於 四 家 語 錄 古 尊 宿 語 錄 (1131~1162) 佛 祖 歷 代 通 載 (1164) 聯 燈 會 要 (1183) 五 燈 會 元 (1252) 6 吳 汝 均 : 中 國 佛 學 的 現 代 詮 釋,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98 年 5 月, 頁 204~205 3

4 於 體 用 之 句, 如 下 : 起 心 動 念, 彈 指 磬 咳 揚 扇 因 所 作 所 為, 皆 是 佛 性 全 體 之 用, 更 無 第 二 主 宰 7 吳 汝 均 認 為 : 所 謂 皆 是 佛 性 全 體 之 用, 意 指 這 一 切 的 動 作 行 為 固 然 是 佛 性 的 表 現, 並 且 是 佛 性 整 體 的 全 部 的 表 現 因 為 佛 性 是 真 理, 它 不 可 被 分 成 部 份 馬 祖 道 一 的 體 用 觀, 體 是 指 佛 性 主 體 性, 用 是 指 佛 性 的 表 性, 包 括 人 所 有 的 行 為 他 認 為 我 們 日 常 生 活 中 所 有 的 行 為 表 現 都 是 由 佛 性 所 表 現 出 來, 並 且 是 佛 性 全 體 的 表 現 8 本 文 將 從 禪 師 語 錄 與 公 案 來 試 著 推 論 洪 州 禪 法 之 思 想 以 及 接 機 禪 法 之 妙 用, 並 將 從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與 普 請 法 來 論 述 馬 祖 與 百 丈 之 體 用 觀 ( 三 ) 前 人 研 究 成 果 在 前 人 研 究 方 面, 將 文 獻 分 為 三 部 份 分 析 : 禪 宗 史 學 術 專 書 期 刊 論 文 禪 宗 史 方 面, 在 忽 滑 谷 快 天 著, 郭 敏 俊 譯 禪 學 思 想 史 3 中, 9 敘 述 百 丈 名 言 及 其 思 想, 以 不 著 為 宗, 無 求 為 心 要, 做 一 全 面 性 之 總 說 說 明 古 清 規 序 現 存 之 清 規 與 古 清 規 以 及 敕 修 清 規 之 內 容 在 中 國 禪 學 思 想 史 中, 10 洪 修 平 將 百 丈 懷 海 發 展 了 馬 祖 道 一 自 心 是 佛 和 著 衣 喫 飯, 長 養 聖 胎, 任 運 過 時, 更 有 何 事 的 解 脫 修 行 觀 加 以 鋪 陳 吳 立 民 在 禪 宗 宗 派 源 流 中, 11 指 出 百 丈 常 以 三 身 無 住 萬 行 皆 空 邪 正 並 捐 源 流 齊 泯 之 旨 作 人, 又 以 行 同 於 眾, 故 門 人 力 役 必 等 其 艱 勞 等 精 神 教 人 學 術 專 書 方 面, 蔡 日 新 在 千 崛 百 崎 洪 州 禪 一 書 中, 12 對 洪 州 禪 之 形 成 到 勃 興 再 到 成 熟 做 一 有 系 統 的 敘 述 著 重 於 馬 祖 與 百 丈 之 洪 州 禪 心 性 思 想 之 介 紹 與 論 述 李 開 濟 在 禪 宗 的 思 想 變 革 中 舉 證, 13 馬 祖 道 一 的 原 創 性 格 在 禪 宗 史 上 佔 有 不 可 忽 視 的 重 要 地 位, 單 獨 稱 為 洪 州 禪, 其 下 展 開 潙 仰 宗 與 臨 濟 宗 在 禪 宗 的 戒 律 思 想 方 面, 也 說 到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是 少 分 解 脫, 非 真 解 脫 蘇 樹 華 將 洪 州 禪 做 一 全 面 性 的 總 說 並 以 一 些 公 案 進 行 討 論 14 以 上 三 書 交 代 許 多 洪 州 禪 概 念, 也 開 啟 筆 者 更 深 層 了 解 與 興 趣 黃 奎 的 中 國 禪 宗 清 規 說 明, 15 百 丈 懷 海 如 何 著 重 於 農 禪 制 度, 並 對 禪 7 圓 覺 經 大 疏 釋 義 鈔 卷 3,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9 冊, 245 號, 頁 534 中 吳 汝 均 : 中 國 佛 學 的 現 代 詮 釋,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98 年 5 月, 頁 209 忽 滑 谷 快 天 著 郭 敏 俊 譯 : 禪 學 思 想 史 3, 臺 北 : 大 千 出 版 社,2003 年 12 月 洪 修 平 : 中 國 禪 學 思 想 史,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94 年 4 月 吳 立 民 主 編 : 禪 宗 宗 派 源 流,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98 年 8 月 蔡 日 新 : 千 崛 百 崎 洪 州 禪, 臺 北 : 慧 炬 出 版 社,2001 年 11 月 李 開 濟 : 禪 宗 的 思 想 變 革,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2007 年 6 月 蘇 樹 華 : 洪 州 禪,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5 年 7 月 黃 奎 : 中 國 禪 宗 清 規,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 2008 年 8 月,2009 年 6 月 4

5 門 規 式 制 定 之 背 景 和 對 後 世 之 影 響, 一 一 作 詳 述 說 明 何 國 銓 的 中 國 禪 學 思 想 研 究, 16 介 紹 洪 州 禪 學 之 特 色 洪 州 系 著 力 在 禪 行 上 獨 辟 蹊 徑, 從 而 帶 動 禪 宗 整 體 走 上 新 途 的, 乃 是 馬 祖 最 主 要 的 弟 子 百 丈 他 所 完 成 的 農 禪 體 系, 在 中 國 禪 宗 史 上 具 有 劃 時 代 的 意 義, 也 是 整 部 中 國 佛 教 通 史 中 的 重 要 事 件 黃 夏 年 主 編, 伍 先 林 著 臨 濟 禪 研 究 之 < 百 丈 懷 海 的 禪 學 思 想 特 色 >, 17 說 明 百 丈 懷 海 之 心 性 思 想, 是 自 心 佛 性, 是 超 越 明 暗 有 無 等 一 切 二 法 的 相 對 執 著 的 絕 對 本 體 境 界 學 術 論 文 方 面, 丁 仁 淑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之 禪 法 與 禪 林 清 規 研 究, 18 先 陳 述 禪 師 生 平 及 語 錄 相 關 文 獻, 然 後 探 討 禪 師 的 禪 風 和 接 引 弟 子 的 方 法 百 丈 禪 師 的 禪 法 是 在 融 會 了 初 祖 達 摩 六 祖 慧 能 和 馬 祖 洪 州 禪 的 禪 法 後, 進 而 展 現 出 其 獨 特 禪 風 蔡 琪 惠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研 究 在 第 四 章 禪 師 法 要 中 指 出 在 語 錄 與 公 案 內 容 可 看 見 百 丈 懷 海 的 禪 法 19 蔡 琪 惠 的 主 要 介 紹 方 式 是 從 繼 承 馬 祖 之 禪 法 大 乘 頓 悟 法 門 不 重 經 教 的 教 學 主 張 勞 動 及 禪 行 的 宗 風, 論 述 百 丈 禪 法 的 主 旨, 並 突 顯 其 禪 法 平 時 樸 實 的 一 面 在 第 五 章 叢 林 制 度 之 建 立 介 紹 百 丈 懷 海 於 禪 有 所 得, 折 衷 小 乘 律 典 及 大 乘 菩 薩 戒 經, 別 立 禪 居, 建 立 禪 宗 僧 團 規 範, 行 普 請 法 集 體 勞 動, 形 成 制 度 化 之 經 濟 組 織, 集 眾 公 議, 樹 立 僧 團 自 清 的 典 範 方 立 天 在 禪 宗 概 要 提 出, 馬 祖 根 據 慧 能 的 性 淨 自 悟 的 學 說, 倡 導 即 心 即 佛 說 百 丈 繼 承 馬 祖 的 平 常 心 是 道 思 想, 而 在 體 用 關 係 上, 更 明 確 具 體 地 闡 發 了 即 用 顯 體 的 南 岳 禪 法 心 要 百 丈 的 最 大 貢 獻 是, 揉 合 大 小 乘 律, 制 定 禪 門 規 式, 後 世 稱 為 百 丈 清 規 百 丈 清 規 為 禪 院 確 立 了 組 織 體 制 生 活 方 式 和 行 為 規 範, 規 定 禪 宗 僧 眾 不 再 住 在 律 寺, 別 立 禪 院 居 住 禪 院 最 大 特 點 是 不 立 佛 殿, 唯 設 佛 堂, 表 示 以 法 為 重 規 定 實 行 普 請 ( 集 眾 作 務 ) 法, 上 下 平 等, 協 力 勞 動 筆 者 將 探 討 為 何 當 時 百 丈 禪 師 要 訂 定 清 規, 使 禪 宗 叢 林 有 規 範, 以 及 洪 州 禪 對 唐 代 佛 教 之 影 響, 並 從 洪 州 禪 禪 師 馬 祖 道 一 及 百 丈 懷 海 兩 位 禪 師 禪 宗 公 案 當 中 其 接 引 參 禪 者 的 六 種 外 在 形 式 的 接 機 禪 法 探 討 洪 州 禪 主 要 思 想 及 與 其 他 禪 宗 宗 派 有 何 特 別 之 處, 藉 以 彰 顯 出 其 特 色 16 何 國 銓 : 中 國 禪 學 思 想 研 究,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87 年 4 月 17 黃 夏 年 主 編 伍 先 林 著 : 臨 濟 禪 研 究 < 百 丈 懷 海 的 禪 學 思 想 特 色 >, 河 南 : 中 州 古 籍 出 版 社, 2011 年 10 月 18 丁 仁 淑 :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之 禪 法 與 禪 林 清 規 研 究, 臺 北 : 文 化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80 年 19 蔡 琪 惠 :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研 究, 臺 北 : 政 治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80 年 5

6 ( 四 ) 研 究 進 路 本 文 共 分 為 五 小 章 節, 第 一 章 緒 論 說 明 研 究 動 機 及 研 究 方 法, 並 介 紹 前 人 研 究 成 果 第 二 章 洪 州 禪 法 特 質 之 概 說 當 中 略 述 洪 州 禪 禪 法 特 質, 及 提 出 洪 州 禪 重 要 禪 師 馬 祖 道 一 之 平 常 心 是 道 與 百 丈 懷 海 之 心 性 無 染 本 自 圓 成, 兩 位 禪 師 的 禪 法 特 質 第 三 章 從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分 析 洪 州 禪 法 之 思 想 說 明 洪 州 禪 禪 法 的 重 要 特 色 即 是 接 機 禪 法, 又 分 類 為 六 種 接 機 的 外 在 形 式, 介 紹 洪 州 禪 禪 師 如 何 接 引 參 禪 者 第 四 章 心 性 思 想 之 體 用 即 提 出 馬 祖 道 一 之 體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與 百 丈 懷 海 之 用 普 請 法 第 五 章 結 論 為 對 本 文 做 一 小 結 的 略 述 二 洪 州 禪 法 特 質 之 概 說 洪 州 禪 禪 法 特 色 是 在 其 公 案 當 中, 禪 師 接 引 參 禪 者 往 往 運 用 活 潑 又 富 有 教 育 義 涵 的 動 作, 讓 參 禪 者 當 下 有 所 體 悟, 並 且 強 調 非 在 禪 堂 止 靜 中 才 能 參 禪, 而 是 在 日 常 生 活 當 中 也 可 學 習 禪 法, 甚 至 在 出 坡 作 務 當 中 也 可 體 悟 禪 法 20 以 下 筆 者 首 先 將 介 紹 洪 州 禪 禪 師 馬 祖 道 一 之 平 常 心 是 道 與 百 丈 懷 海 心 性 無 染 本 自 圓 成, 因 為 兩 位 禪 師 之 洪 州 禪 禪 法 的 特 質 對 當 代 其 後 期 洪 州 禪 的 傳 播 有 著 深 遠 地 影 響 ( 一 ) 馬 祖 道 一 之 平 常 心 是 道 馬 祖 道 一 (709~788) 為 唐 代 禪 僧, 南 嶽 懷 讓 (677~744) 之 法 嗣, 漢 州 ( 四 川 廣 漢 ) 人, 俗 姓 馬, 世 稱 馬 大 師 馬 祖, 名 道 一 21 馬 祖 在 衡 山 懷 讓 那 裡 證 道 後, 於 南 嶽 懷 讓 居 處 十 年 天 寶 元 年 (742), 開 始 在 建 陽 聚 眾 闡 揚 教 化, 開 堂 說 法 不 久, 移 居 江 西 臨 川 的 西 里 山, 接 著 又 移 居 南 康 縣 的 龔 公 山 闡 揚 教 化 在 此 期 間, 20 景 德 傳 燈 錄 卷 6: 因 普 請 钁 地 次, 忽 有 一 僧, 聞 飯 鼓 鳴 舉 起 钁 頭 大 笑, 便 歸 師 云 : 俊 哉! 此 是 觀 音 入 理 之 門 大 正 藏 第 51 冊,2076 號, 頁 250 上 此 公 案 說 明 百 丈 在 普 請, 出 坡 作 務 時, 警 心 訓 示 參 禪 者 隨 時 隨 刻 徹 悟 法 性 21 中 華 傳 心 地 禪 門 師 資 承 襲 圖 卷 1: 先 即 六 祖 下 傍 出, 謂 有 禪 師, 姓 馬, 名 道 一, 先 是 劒 南 金 和 尚 弟 子 也 ( 金 之 宗 源 即 智 詵 也, 亦 非 南 北 ), 高 節 至 道 遊 方 頭 陀, 隨 處 坐 禪 乃 至 南 嶽, 遇 讓 禪 師, 論 量 宗 教, 理 不 及 讓, 方 知 傳 衣 付 法 曹 溪 為 嫡 乃 迴 心 遵 稟 便 住 處 州 洪 州 或 山 或 郭, 廣 開 供 養, 接 引 道 流 後 於 洪 州 開 元 寺 弘 傳 讓 之 言 旨, 故 時 人 號 為 洪 州 宗 也 讓 即 曹 溪 門 下 傍 出 之 派 徒 ( 曹 溪 此 類 數 可 千 餘 ), 是 荷 澤 之 同 學, 但 自 率 身 修 行 本 不 開 法, 因 馬 和 尚 大 揚 其 教, 故 成 一 宗 之 源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63 冊,1225 號, 頁 31 下 ~ 頁 32 上 6

7 廣 聚 徒 眾, 隨 機 化 攝 唐 代 宗 大 曆 八 年 (773 年 ), 馬 祖 移 居 鍾 陵 ( 屬 洪 州, 今 江 西 省 進 賢 縣 ) 開 元 寺, 地 近 江 西 洪 州 ( 今 南 昌 ), 此 後 即 以 洪 州 為 中 心 廣 泛 發 展 活 動, 直 至 逝 世 洪 州 禪 即 正 式 成 立 於 這 一 時 期 洪 州 之 地 點 相 當 於 現 在 的 江 西 修 水 錦 江 流 域 和 南 昌 豐 城 進 賢 等 地 馬 祖 在 這 一 帶 游 化, 大 弘 禪 法, 開 創 了 一 家 特 色 鮮 明 頗 有 影 響 的 禪 派, 號 稱 洪 州 禪 或 江 西 禪 而 馬 祖 的 大 弟 子 百 丈 禪 師 又 繼 承 馬 祖 事 業, 制 定 叢 林 清 規, 並 在 禪 宗 中 通 行, 如 風 偃 草, 促 使 洪 州 禪 法 持 久 發 展 百 丈 以 後, 這 一 派 禪 的 勢 力 日 益 強 大, 從 而 形 成 了 洪 州 宗, 與 荷 澤 宗 牛 頭 宗 成 為 鼎 足 之 勢 22 方 立 天 認 為 : 洪 州 禪 提 倡 任 運 自 然, 休 息 心 思, 對 善 惡 也 不 作 思 量, 進 而 逐 漸 構 成 平 常 心 是 道 的 心 性 論 新 體 系 洪 州 宗 的 心 性 論 和 宗 風, 與 北 宗 的 以 日 常 分 別 動 作 為 虛 妄, 牛 頭 宗 的 一 切 皆 如 夢 幻 本 來 無 事 的 觀 點, 有 較 大 的 不 同 ; 與 荷 澤 宗 的 立 言 說 和 重 智 慧 的 風 格 也 頗 有 殊 異 23 洪 州 宗 的 心 性 論 是 在 繼 承 慧 能 以 來 的 性 淨 自 悟 這 一 思 想 基 礎 上, 並 加 以 改 造 和 發 展 的 結 果 方 立 天 認 為, 洪 州 宗 主 要 是 把 如 來 藏 思 想 的 楞 伽 經 和 性 空 思 想 的 金 剛 經 加 以 調 和 融 合 會 通, 從 這 方 面 來 看, 也 可 說 洪 州 宗 的 心 性 論 是 對 菩 提 達 摩 以 來 有 關 禪 思 想 的 一 種 總 結 24 馬 祖 上 承 慧 能 (638~713) 革 新 成 果, 下 啟 後 期 禪 宗 臨 濟 潙 仰 諸 派 之 先 河, 其 思 想 簡 潔 敏 銳 而 自 成 體 系, 其 實 踐 個 性 鮮 明 而 內 涵 深 長 例 如 其 所 提 倡 即 心 是 佛 -- 非 心 非 佛 -- 平 常 心 是 道 的 佛 性 思 想 體 系, 簡 煉 有 力, 內 在 邏 輯 演 繹 十 分 嚴 25 密, 也 是 思 想 實 踐 的 總 綱 領 黃 奎 也 舉 證 馬 祖 全 面 繼 承 了 六 祖 慧 能 識 心 見 性 的 頓 教 法 門 和 無 念 為 宗 寄 坐 禪 於 自 然 無 為 和 日 常 生 活 之 中 的 南 宗 傳 統, 並 在 此 基 礎 上 重 點 強 調 佛 不 遠 人, 即 心 而 證 ; 法 無 所 著, 觸 境 皆 如, 自 心 是 佛, 此 心 即 是 佛 心, 即 心 是 佛 非 心 非 佛 不 是 心, 不 是 佛, 不 是 物, 道 不 用 修, 但 莫 污 染 和 平 常 心 是 道 馬 祖 著 力 把 禪 推 進 世 俗 生 活 之 中, 使 禪 生 活 化, 因 此 他 很 注 重 日 常 的 待 人 接 物, 並 從 中 發 明 禪 理 26 其 提 倡 平 常 心 是 道 是 在 說 明 在 日 常 生 活 當 中, 處 處 皆 是 禪 法 的 所 在, 端 看 參 禪 者 自 己 如 何 去 在 生 活 當 中 去 體 悟 馬 祖 強 調 在 日 常 實 踐 中 去 體 會 佛 法 的 真 正 意 義, 從 而 把 禪 引 向 生 活 化 行 為 化, 為 佛 教 修 持 實 踐 開 闢 22 梁 曉 虹 著 田 春 來 整 理 : 一 花 開 五 葉 : 禪 宗 史 話, 上 海 : 交 通 大 學 出 版 社,2011 年 8 月, 頁 方 立 天 : 禪 宗 概 要,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11 年 1 月, 頁 193 方 立 天 : 禪 宗 概 要,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11 年 1 月, 頁 黃 奎 : 中 國 禪 宗 清 規,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9 年 6 月 修 訂 第 二 版, 頁 天 聖 廣 燈 錄 卷 8: 著 衣 喫 飯, 言 談 祗 對, 六 根 運 用, 一 切 施 為, 盡 是 法 性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78 冊 1553 號, 頁 449 上 // 卍 續 藏 2B:8, 頁 326 下 // 卍 續 藏 經 第 135 冊, 頁 652 中 7

8 了 新 途 徑 新 天 地, 為 平 民 在 平 常 生 活 中 禪 修 指 明 新 路 向 新 方 法, 對 後 來 修 禪 27 的 人 發 生 了 很 大 的 影 響 朴 永 煥 也 舉 出 馬 祖 的 即 心 即 佛 平 常 心 是 道 思 想 不 僅 與 老 百 姓 生 活 有 密 切 的 聯 繫, 也 影 響 到 最 普 通 的 下 層 人 民 群 眾, 接 近 社 會 實 際 生 活 在 修 行 實 踐 方 面, 也 是 筆 者 此 篇 之 主 題, 以 洪 州 禪 接 機 禪 法 為 主 馬 祖 主 張 道 不 用 修, 或 者 說 任 心 為 修, 大 量 的 日 常 生 活 場 景 中 隨 時 隨 地 而 發 起 接 機 或 機 鋒 之 教 學, 取 代 了 看 經 坐 禪 的 傳 統 馬 祖 在 接 機 上 運 用 的 具 體 方 法 很 多, 歸 納 起 來, 本 論 文 將 在 下 一 章 從 六 類 外 在 形 式 來 分 析 探 討 : 一 語 言 ( 反 問 比 喻 暗 示 ), 這 是 最 常 用 的 ; 二 打 和 喝 ; 三 身 體 動 作 ; 四 符 號 ; 五 用 常 隨 身 攜 帶 的 用 品, 如 所 謂 豎 拂 ; 六 在 具 體 的 日 常 生 活 場 景 中 隨 時 隨 地 發 揮 28 ( 二 ) 百 丈 懷 海 之 心 性 無 染 本 自 圓 成 百 丈 懷 海 (720~814) 為 唐 代 禪 僧, 馬 祖 道 一 之 弟 子 俗 姓 王, 福 建 福 州 長 樂 縣 人 幼 年 出 家, 在 參 訪 馬 祖 之 前 就 有 過 一 段 經 論 修 習 的 生 涯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之 史 料 現 存 於 祖 堂 集 (952) 宗 鏡 錄 (961) 宋 高 僧 傳 (988) 古 尊 宿 語 錄 (1132~1162) 五 燈 會 元 (1252) 景 德 傳 燈 錄 (1004) 四 家 語 錄 的 百 丈 語 錄 (1085) 陳 詡 的 唐 洪 州 百 丈 山 故 懷 海 禪 師 塔 銘 (1814) 等 百 丈 山 巖 巒 峻 極, 人 跡 罕 至 在 那 裡 百 丈 與 他 的 禪 眾 一 同 修 持 一 同 作 役, 他 日 給 執 勞, 必 先 於 眾 日 常 作 息 雖 斬 草 伐 木, 掘 地 墾 土, 但 只 要 能 透 過 三 句 外 ( 不 是 心 不 是 佛 不 是 物 ), 心 如 虛 空, 亦 莫 作 虛 空 想, 29 則 出 坡 作 務 亦 可 證 悟 百 丈 是 將 農 禪 實 踐 制 度 化 成 文 化 的 第 一 人 百 丈 在 禪 學 思 想 上 繼 承 馬 祖 的 主 張, 認 為 學 人 盡 具 佛 性, 關 鍵 在 於 如 何 自 識 佛 性 以 成 佛 道 人 人 都 有 一 顆 本 自 圓 成 的 清 淨 心, 只 因 妄 緣 垢 覆, 使 之 不 能 靈 光 獨 耀, 迥 脫 根 塵 而 已 如 古 尊 宿 語 錄 云 : 靈 光 獨 耀, 迥 脫 根 塵 體 露 真 常, 不 拘 文 字 心 性 無 染, 本 自 圓 成 27 鄭 曉 江 主 編 朴 永 煥 著 : 即 心 即 佛 非 心 非 佛 禪 宗 大 師 馬 祖 道 一 晚 唐 五 代 洪 州 禪 對 儒 禪 者 之 影 響,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6 年 3 月, 頁 何 雲 : 中 國 佛 教 學 術 論 典 25 馬 祖 道 一 與 洪 州 宗 評 傳, 高 雄 : 佛 光 山 文 教 基 金 會,2001 年 4 月, 頁 景 德 傳 燈 錄 卷 6: 只 如 今 但 離 一 切 有 無 諸 法, 透 過 三 句 外, 自 然 與 佛 無 差 大 正 藏 第 51 冊,2076 號, 頁 250 下 8

9 但 離 妄 緣, 即 如 如 佛 30 意 思 是 說 若 一 禪 行 者 能 夠 讓 自 身 靈 光 獨 自 閃 耀, 就 可 以 脫 離 塵 世 的 牽 累 此 時 本 性 顯 露, 真 理 永 恆, 無 須 拘 泥 於 文 字 語 言, 心 性 清 淨, 沒 有 污 染, 本 來 就 已 圓 滿 完 成 禪 行 者 只 要 遠 離 虛 妄 塵 緣, 就 可 以 覺 悟 這 也 就 是 慧 能 心 性 本 靜 頓 悟 成 佛 的 意 思 這 首 偈 頌 看 似 平 時 簡 樸, 但 實 則 圓 透 中 肯 31 筆 者 認 為 百 丈 繼 承 了 慧 能 的 心 性 思 想, 而 提 倡 心 性 無 染, 本 自 圓 成, 認 為 禪 是 不 拘 文 字, 參 禪 者 若 遠 離 妄 想 繫 縛, 其 心 性 無 染 污 即 可 本 自 圓 成 了 百 丈 非 但 強 調 人 人 自 具 佛 性, 認 為 佛 如 來 等 是 人, 人 等 是 佛 三 昧 定 就 是 三 昧 定, 不 須 為 禪 定 而 禪 定, 不 須 為 禪 而 修 禪, 不 須 為 成 佛 而 覓 佛 32 忽 滑 谷 快 天 認 為 : 百 丈 之 思 想, 雖 別 無 特 色, 然 開 創 禪 剎 整 頓 規 矩, 保 全 祖 門 獨 立 之 效, 長 久 不 沒 而 百 丈 之 禪, 以 不 拘 於 物 為 宗 33 黃 奎 認 為 : 百 丈 在 禪 宗 之 制 度 建 設 方 面 的 作 為, 對 於 後 世 的 影 響 要 遠 遠 大 於 其 禪 學 思 想 其 所 制 定 的 禪 門 規 式 ( 即 古 清 規 ), 不 僅 是 其 領 導 僧 團 生 活 實 踐 的 理 論 結 晶, 而 且 與 其 禪 學 思 想 及 戒 律 觀 密 不 可 分 34 百 丈 禪 師 根 據 中 國 國 情 30 古 尊 宿 語 錄 卷 1,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68 冊,1315 號, 頁 5 中 31 梁 曉 虹 著 田 春 來 整 理 : 一 花 開 五 葉 : 禪 宗 史 話, 上 海 : 交 通 大 學 出 版 社,2011 年 8 月, 頁 86~87 32 古 尊 宿 語 錄 卷 1: 自 古 自 今, 佛 祇 是 人, 人 祇 是 佛, 亦 是 三 昧 定, 不 用 將 定 入 定, 不 用 將 禪 想 禪, 不 用 將 佛 覓 佛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68 冊,1315 號, 頁 8 中 33 忽 滑 谷 快 天 著 郭 敏 俊 譯 : 禪 學 思 想 史 3, 臺 北 : 大 千 出 版 社,2003 年 12 月, 頁 559 景 德 傳 燈 錄 卷 6: 僧 問 : 如 何 是 大 乘 頓 悟 法 門? 師 曰 : 汝 等 先 歇 諸 緣 休 息 萬 事, 善 與 不 善, 世 出 世 間, 一 切 諸 法, 莫 記 憶, 莫 緣 念, 放 捨 身 心, 令 其 自 在, 心 如 木 石, 無 所 辯 別, 心 無 所 行, 心 地 若 空, 慧 日 自 現, 如 雲 開 日 出, 相 似 俱 歇 大 正 藏 第 51 冊,2076 號, 頁 250 上 34 黃 奎 : 中 國 禪 宗 清 規,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9 年 6 月 修 訂 第 二 版, 頁 46~47 例 如 定 言 無 罪 的 說 法, 也 是 他 所 特 有 的 戒 律 觀 的 一 部 分 百 丈 禪 師 的 禪 法, 除 了 具 有 農 禪 並 重 的 特 點, 還 具 有 漸 頓 兼 容 的 特 點 他 除 了 注 重 禪 宗 的 頓 悟, 也 十 分 重 視 禪 宗 的 漸 修 五 燈 會 元 卷 3: 問 : 如 何 是 大 乘 頓 悟 法 要? 師 曰 : 汝 等 先 歇 諸 緣, 休 息 萬 事 善 與 不 善 世 出 世 間, 一 切 諸 法, 莫 記 憶, 莫 緣 念 放 捨 身 心, 令 其 自 在 心 如 木 石, 無 所 辨 別, 心 無 所 行 心 地 若 空, 慧 日 自 現, 如 雲 開 日 出 相 似 但 歇 一 切 攀 緣, 貪 嗔 愛 取, 垢 淨 情 盡, 對 五 欲 八 風 不 動, 不 被 見 聞 覺 知 所 縛, 不 被 諸 境 所 惑, 自 然 具 足 神 通 妙 用, 是 解 脫 人 對 一 切 境, 心 無 靜 亂, 不 攝 不 散, 透 過 一 切 聲 色, 無 有 滯 礙, 名 為 道 人 善 惡 是 非, 俱 不 運 用, 亦 不 愛 一 法, 亦 不 捨 一 法, 名 為 大 乘 人 不 被 一 切 善 惡 空 有 垢 淨 有 為 無 為 世 出 世 間 福 德 智 慧 之 所 拘 繫, 名 為 佛 慧 是 非 好 醜 是 理 非 理, 諸 知 見 情 盡, 不 能 繫 縛, 處 處 自 在, 名 為 初 發 心 菩 薩, 便 登 佛 地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80 冊,1565 號, 頁 72 上 此 段 開 示 語 具 有 漸 頓 兼 容 的 特 點 對 於 頓 悟 漸 修 之 問 題, 非 本 文 主 題, 因 為 此 一 大 問 題 並 不 直 接 涉 略 洪 州 禪 之 接 機 禪 法, 所 以 本 9

10 和 禪 宗 特 點, 折 衷 大 小 乘 戒 律, 大 刀 闊 斧 改 革 了 佛 教 東 來 的 制 度, 正 式 制 定 了 叢 林 清 規, 當 時 稱 為 叢 林 規 式, 或 稱 百 丈 清 規 據 釋 門 正 統 載 : 元 和 九 年 ( 公 元 814 年 ),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始 立 天 下 叢 林 規 式, 謂 之 清 規 35 所 謂 清 規 指 禪 宗 寺 院 組 織 規 程 及 寺 眾 日 常 生 活 之 規 則 36 又 規 定 設 立 住 持, 住 在 方 丈 室, 尊 為 長 老 此 外 還 有 關 於 禪 院 事 務 的 種 種 規 定 可 以 說, 百 丈 創 立 禪 院, 並 初 步 完 成 了 禪 院 的 制 度 建 設, 從 教 規 的 層 面 推 動 了 佛 教 平 民 化 的 發 展 禪 居 的 建 立, 使 禪 僧 脫 離 了 對 其 他 宗 派 的 所 有 依 附, 從 而 使 禪 宗 的 自 由 發 展 不 再 受 任 何 形 式 的 束 縛 百 丈 不 立 佛 殿, 唯 樹 法 堂, 意 在 表 法 超 言 象 農 禪 發 端 於 禪 宗 四 祖 道 信 (580~651), 開 拓 於 禪 宗 五 祖 弘 忍 (601~674), 直 到 百 丈 (720~814), 才 將 禪 行 與 農 作 融 合 為 一, 並 在 制 度 上 鞏 固 起 來 37 五 燈 會 元 卷 3 云 : 師 凡 作 務 執 勞, 必 先 於 眾 主 者 不 忍, 密 收 作 具 而 請 息 之 師 曰 : 吾 無 德, 爭 合 勞 於 人, 既 徧 求 作 具 不 獲, 而 亦 忘 飡 故 有 一 日 不 作, 一 日 不 食 之 語 流 播 寰 宇 矣 38 此 處 的 師 是 指 百 丈 禪 宗 史 上 有 名 的 語 句 一 日 不 作, 一 日 不 食 的 農 禪 思 想 就 是 從 百 丈 開 始 百 丈 將 禪 教 內 容 實 踐 貫 徹 在 具 體 的 日 常 勞 動 中, 尋 常 的 作 務, 既 是 解 決 禪 眾 日 用 之 需 的 良 好 途 徑, 又 是 禪 者 切 實 修 行 的 道 場 農 禪 制 度 的 形 成, 從 根 本 上 改 變 了 叢 林 經 濟 的 結 構 它 改 變 佛 寺 依 靠 官 方 經 濟 的 扶 植 或 佛 教 徒 遊 化 行 乞 的 面 貌, 實 現 自 給 自 足 的 叢 林 經 濟 39 更 進 一 步 說 這 種 大 環 境 的 改 變, 也 更 能 使 禪 師 們 依 自 己 的 教 學 體 系 來 引 導 參 禪 者 百 丈 苦 節 高 行, 帶 頭 勞 動, 勤 勞 不 息, 後 代 禪 林 流 行 有 百 丈 一 日 不 作, 一 日 不 食 的 佳 話 梁 曉 紅 認 為, 這 對 培 育 禪 院 內 部 的 平 等 關 係, 養 成 熱 愛 勞 動 以 及 勤 勞 節 儉 的 習 慣, 都 有 重 要 意 義 百 丈 農 禪 之 風 具 備 很 好 的 禪 林 傳 統, 禪 僧 們 大 多 生 活 艱 苦 樸 素, 在 一 種 和 合 的 環 境 中, 過 著 耕 種 的 農 禪 生 活 40 文 不 作 深 入 探 討 但 以 上 引 文 標 示 出 幾 點 百 丈 之 思 想, 而 此 略 作 交 待, 根 據 上 面 引 言 知 : 解 脫 人 道 人 大 乘 人 佛 慧 初 發 心 菩 薩 等, 以 上 均 是 對 獲 得 禪 悟 而 得 自 在 任 運 境 界 人 的 稱 呼 35 梁 曉 虹 著 田 春 來 整 理 : 一 花 開 五 葉 : 禪 宗 史 話, 上 海 : 交 通 大 學 出 版 社,2011 年 8 月, 頁 88~89 36 原 文 至 宋 代 已 經 散 失, 但 據 陳 詡 塔 銘 楊 億 原 序 及 宋 高 僧 傳 景 德 傳 燈 錄 等 資 料, 尚 可 見 其 要 點 :( 一 ) 創 別 立 禪 居 --- 即 創 設 獨 立 的 禪 院 禪 寺, 使 禪 徒 不 再 寄 居 律 寺, 與 其 他 宗 派 僧 徒 混 染, 由 此 形 成 了 單 純 的 禪 宗 教 團 禪 宗 教 團 又 稱 為 叢 林, 因 為 禪 宗 教 團 多 在 山 林 中 聚 眾 而 居 之 故 ( 二 ) 不 立 佛 殿, 惟 樹 法 堂 這 是 通 過 寺 院 殿 堂 配 置 的 調 整, 才 能 讓 慧 能 南 宗 佛 在 心 中, 不 假 旁 求, 明 心 見 性, 頓 悟 成 佛 宗 風 能 得 到 真 正 徹 底 的 貫 徹 37 杜 繼 文 魏 道 儒 : 中 國 禪 宗 通 史, 江 蘇 : 人 民 出 版 社 2007 年 7 月 /2009 年 12 月, 頁 五 燈 會 元 卷 3,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80 冊,1565 號, 頁 73 上 39 蔡 日 新 : 千 崛 百 崎 洪 州 禪, 臺 北 : 慧 炬 出 版 社,2001 年 11 月, 頁 59~60 40 梁 曉 虹 著 田 春 來 整 理 : 一 花 開 五 葉 : 禪 宗 史 話, 上 海 : 交 通 大 學 出 版 社,2011 年 8 月, 頁 91 10

11 綜 觀 以 上 之 略 述, 可 看 出 無 論 是 接 近 平 民 化 的 禪 法 或 農 禪 生 活, 都 是 修 習 禪 法 的 最 佳 外 在 環 境, 也 更 符 合 洪 州 禪 的 宗 風 順 乎 自 然, 平 常 心 是 道 洪 州 宗 人 的 平 常 心 是 道 的 命 題, 在 禪 宗 史 上 具 有 重 要 的 理 論 意 義 和 實 踐 意 義 馬 祖 強 調 無 需 向 外 尋 求, 而 直 觀 自 心, 即 直 指 人 心 馬 祖 後 繼 者 進 而 強 調 無 需 分 析 思 慮, 只 要 透 徹 覺 知 自 身 具 有 的 佛 性, 即 是 成 就 佛 的 境 界 這 也 就 是 明 確 地 提 出 了 直 指 人 心, 見 性 成 佛 的 主 張 同 時 它 又 強 調 從 現 實 生 活 日 常 表 現 中 去 覺 知 自 身 具 有 的 佛 性 和 徹 悟 佛 境, 從 而 在 心 性 的 體 用 關 係 問 題 上, 由 過 去 重 視 對 心 體 的 自 覺 回 歸, 轉 為 強 調 心 用 的 徹 悟 價 值 三 從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分 析 洪 州 禪 法 之 思 想 洪 州 禪 法 的 平 常 心 是 道 可 詮 釋 為 一 種 徹 底 的 主 體 化 理 論, 因 為 它 不 以 深 奧 的 佛 學 理 論 或 名 相 分 析 心 靈 中 迷 妄 與 覺 悟 的 區 別, 而 是 說 整 個 平 常 心 就 是 道, 整 個 心 的 作 用 就 是 佛 性 的 體 觀, 這 是 洪 州 宗 人 對 現 實 人 生 的 肯 定, 對 人 的 感 性 存 在 的 肯 定 再 次 強 調, 洪 州 禪 法 的 平 常 心 是 道 的 主 張, 把 禪 引 向 了 生 活 化 行 為 化 從 生 活 中 一 舉 一 動, 揚 眉 豎 拂 等 外 在 形 式 體 悟 內 在 佛 性, 換 言 之, 從 無 數 次 的 日 常 生 活 問 答 ( 教 學 方 式 ) 之 公 案 中 契 悟 佛 性 公 案 在 禪 宗 用 語 當 中, 指 祖 師 大 德 在 接 引 參 禪 學 徒 時 所 作 的 禪 宗 式 的 問 答, 或 某 些 具 有 特 殊 啟 廸 作 用 的 動 作 以 下 筆 者 將 介 紹 接 機 禪 法 之 定 義 及 六 種 接 機 的 外 在 形 式 ( 一 )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之 定 義 在 緒 論 筆 者 已 略 說 接 機 的 定 義, 在 此 再 作 一 次 闡 述 接 機 或 稱 機 鋒 或 稱 機 用 是 禪 宗 所 特 有 的 一 個 術 語, 指 禪 宗 師 徒 之 間 或 同 學 朋 輩 之 間, 通 過 隱 喻 暗 示 等 曲 折 方 法, 對 有 關 佛 教 某 一 主 題 作 交 流 討 論, 進 而 證 得 心 的 徹 悟 接 機, 接 指 接 引 學 人, 機 指 作 用 機 會 禪 師 藉 由 當 下 任 何 機 會 機 緣 或 作 用, 適 時 地 接 引 答 覆 禪 行 者, 助 其 遣 破 各 種 內 心 外 物 一 切 知 見 乃 至 外 在 境 界 的 執 著, 進 而 自 身 自 己 當 下 了 悟 諸 法 無 分 別 之 法 性 為 什 麼 筆 者 指 出 洪 州 禪 具 有 因 材 施 教 之 特 色? 因 為 洪 州 禪 法 在 教 學 方 式 上 是 根 據 對 症 下 藥 的 原 則, 對 每 個 根 基 不 同 禪 者 採 取 不 同 的 實 際 引 導, 反 對 一 切 繁 雜 的 宗 教 儀 式, 採 取 諸 如 隱 喻 暗 示 象 徵 反 詰 乃 至 喝 打 踢 等 機 動 靈 活 的 手 段 來 引 導 禪 者 去 除 外 在 名 相, 契 悟 法 性 這 種 方 式 充 實 了 以 正 面 言 教 為 主 的 傳 統 佛 教 的 傳 授 模 式 和 交 流 方 式, 從 而 使 禪 宗 叢 林 生 活 帶 有 一 種 吸 引 世 人 注 11

12 意 的 粗 獷 風 尚 和 朝 氣 馬 祖 在 接 機 方 式 上 開 了 後 世 機 鋒 棒 喝 的 先 風, 馬 祖 以 靈 活 峻 峭 的 禪 機 來 啟 發 學 人, 助 其 去 除 分 別 心 自 悟 諸 法 體 用 曉 雲 法 師 認 為 : 在 某 種 情 形 之 下, 不 宜 需 要 語 言 時, 老 師 方 便 善 巧, 使 用 他 獨 特 的 心 得, 超 常 的 智 力, 以 啟 示 學 生 的 驚 疑, 啟 發 他 們 的 追 尋 究 問 41 這 一 觀 點 運 用 在 洪 州 禪 的 接 機 禪 法 上 頗 為 相 似 接 機 是 馬 祖 的 特 色 之 一, 其 成 就 不 在 於 思 想 上 有 何 發 展, 而 在 於 --- 造 就 了 一 種 強 烈 的 機 鋒 就 接 機 來 說, 這 實 際 上 就 是 --- 任 心 為 修 的 修 行 實 踐 活 動, 每 一 次 接 機 或 機 鋒 顯 現, 每 一 公 案, 都 貫 穿 著 禪 者 們 的 佛 性 思 想 和 修 行 理 論 ( 二 ) 六 種 接 機 的 外 在 形 式 洪 州 禪 主 要 教 學 方 式 之 一 是 禪 師 從 語 言 打 和 喝 身 體 動 作 符 號 豎 拂 在 具 體 日 常 生 活 中 隨 時 隨 地 發 揮 等 六 種 日 常 生 活 作 息, 隨 機 啟 發 參 禪 者 對 境 歷 心, 令 心 不 散 亂, 令 心 不 被 外 在 一 切 聲 色 所 轉, 不 被 見 聞 所 縛, 不 言 善 不 言 寬, 不 言 名 相, 悟 入 無 分 別 法 性 如 此 訓 練, 久 而 久 之, 則 身 心 自 然 自 在, 可 自 見 諸 法 實 相 禪 宗 主 張 隨 機 設 化, 方 便 接 人, 所 以 禪 師 常 常 就 師 徒 雙 方 共 同 的 語 言 環 境, 當 下 以 一 些 意 味 深 長 的 動 作 和 語 句 來 象 徵 禪 理 這 種 方 法 非 常 生 動 活 潑 而 且 富 獨 創 性 就 學 人 而 言, 往 往 能 通 過 這 些 具 有 隱 喻 性 質 的 動 作 和 語 句 當 下 恍 然 大 悟 42 這 種 教 學 方 式, 既 直 接 又 有 效, 但 筆 者 發 現 有 一 必 要 條 件 須 先 提 出, 即 禪 師 們 必 須 清 清 楚 楚 徒 弟 們 的 根 性 及 當 時 的 境 界, 才 能 因 材 施 教, 予 以 引 導 以 下 將 從 六 種 外 在 形 式 作 分 析 探 究 (Ⅰ) 語 言 語 言 是 運 用 言 語 進 行 交 際 的 心 理 活 動 過 程, 是 一 套 共 同 採 用 的 溝 通 符 號 表 達 方 式 與 處 理 原 則, 符 號 會 以 視 覺 聲 音 或 者 觸 覺 方 式 來 傳 遞 若 以 佛 學 名 相 而 言, 即 六 根 對 六 境, 產 生 六 識, 表 現 在 外 的 形 式 洪 州 禪 所 使 用 的 語 言, 是 反 詰 的, 暗 示 的, 意 在 言 外 的, 或 是 無 義 味 話, 或 無 直 接 意 義 (Ⅱ) 打 和 喝 禪 宗 以 接 引 學 人 禪 理 教 說 的 方 法 奇 特 而 著 稱 在 接 引 學 人 時 採 取 棒 喝 曉 雲 法 師 : 覺 之 教 育, 臺 北 : 原 泉 出 版 社,1987 年 8 月,1987 年 12 月 三 版, 頁 54 周 裕 鎧 : 禪 宗 語 言, 杭 州 : 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1999 年 12 月, 頁

13 等 手 法, 單 刀 直 入, 接 機 或 機 鋒 峻 烈 所 謂 棒 喝 指 在 接 待 參 禪 者 時 或 以 棒 打, 或 大 聲 呼 喝, 以 期 使 人 迅 速 警 醒, 明 了 禪 宗 的 根 本 精 神 在 打 與 喝 的 當 下, 參 禪 者 心 無 二 念, 隨 機 破 除 向 外 求 覓 之 習 性, 所 謂 當 體 便 是, 動 念 即 乖 43 更 是 馬 祖 所 謂 的 平 常 心 是 道 劉 澤 亮 認 為 : 馬 祖 的 機 鋒 棒 喝 之 法, 與 慧 能 反 對 讀 經 禮 佛 的 目 的 是 一 致 的, 都 是 為 了 截 斷 學 人 的 情 解 自 迷, 促 使 其 自 悟 但 在 禪 風 上 強 調 藉 機 自 悟, 從 而 與 藉 師 自 悟 的 慧 能 禪 學 有 著 一 定 的 差 異 44 接 機 或 機 鋒 在 行 住 坐 臥 及 出 坡 作 務 等 當 中 存 在, 若 沒 有 在 剎 那 中 或 當 下 適 時 展 現 教 示, 則 錯 失 照 見 的 機 緣 當 下 機 緣 一 錯 失, 若 再 作 問 或 作 答, 則 屬 意 念 妄 念, 非 真 實 的 心, 無 法 當 下 體 證 即 心 即 佛 之 深 奧 妙 理 (Ⅲ) 身 體 動 作 身 體 動 作 的 表 示, 如 站 起, 坐 下, 禮 拜 等, 都 可 以 表 示 其 特 殊 含 意 坐 禪 既 不 可 如 枯 木, 也 不 可 攀 緣 外 境, 對 一 切 境, 須 心 無 境 亂, 不 攝 不 散 (Ⅳ) 符 號 法 無 分 別 心, 若 能 去 除 分 別 心 則 可 見 法 45 (Ⅴ) 豎 拂 所 謂 豎 拂, 指 豎 起 拂 塵 拂 塵 是 僧 眾 之 物, 作 拂 去 蚊 蟲 之 用 印 順 法 師 舉 證 拂 塵 等 物 都 是 附 帶 物 件, 如 拿 起 拂 子, 放 下 拂 子, 把 拄 杖 丟 向 後 面, 頭 上 的 笠 子, 腳 下 的 鞋 子, 信 手 拈 來, 在 禪 師 們 身 上 都 可 以 隨 心 應 用 46 豎 拂 拄 杖 等 都 只 是 表 相 是 外 在 形 式, 如 同 以 手 指 月, 指 不 代 表 月, 43 指 月 錄 卷 10: 珍 重 示 裴 公 美 曰 : 諸 佛 與 一 切 眾 生, 唯 是 一 心, 更 無 別 法 此 心 無 始 已 來, 不 曾 生 不 曾 滅 不 青 不 黃 無 形 無 相, 不 屬 有 無, 不 計 新 舊, 非 長 非 短 非 大 非 小, 超 過 一 切 限 量 名 言, 蹤 跡 對 待, 當 體 便 是, 動 念 即 乖 猶 如 虗 空, 無 有 邊 際, 不 可 測 度, 惟 此 一 心 即 是 佛 佛 與 眾 生 更 無 別 異, 但 是 眾 生 著 相 外 求, 求 之 轉 失, 使 佛 覓 佛, 將 心 捉 心, 窮 劫 盡 形 終 不 能 得, 不 知 息 念 忘 慮, 佛 自 現 前, 此 心 即 是 佛, 佛 即 是 眾 生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83 冊 1578 號, 頁 511 下 44 劉 澤 亮 : 中 國 佛 教 學 術 論 典 25 黃 檗 禪 學 思 想 研 究, 高 雄 : 佛 光 山 文 教 基 金 會,2001 年 4 月, 頁 景 德 傳 燈 錄 卷 6: 有 僧 於 師 前 作 四 畫, 上 一 長 下 三 短, 問 云 : 不 得 道 一 長 三 短 離 此 四 字 外 請 和 尚 答 師 乃 畫 地 一 畫, 云 : 不 得 道 長 短, 答 汝 了 也! 大 正 藏 第 51 冊,2076 號, 頁 250 上 46 印 順 法 師 : 中 國 禪 宗 史, 新 竹 : 正 聞 出 版 社,1971 年 7 月,2003 年 8 月, 頁

14 離 開 心, 離 開 佛, 離 開 物, 迴 脫 內 外 諸 根 境, 息 念 忘 慮, 則 自 性 自 見 (Ⅵ) 在 具 體 日 常 生 活 中 隨 時 隨 地 發 揮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如 種 菜, 除 草, 吃 飯, 泡 茶, 一 切 日 常 生 活, 都 可 以 用 為 當 前 表 達 的 方 法 上 述 方 法 是 取 自 現 實 的 日 常 生 活, 禪 宗 將 這 些 做 法 用 到 師 徒 之 間 傳 授 禪 法, 傳 遞 某 種 信 息, 彼 此 交 流 參 禪 心 得 和 悟 境, 充 實 了 以 正 面 言 教 法 規 為 主 的 傳 統 佛 教 的 傳 授 模 式 和 交 流 方 式, 從 而 使 禪 宗 叢 林 生 活 帶 有 一 種 吸 引 世 人 的 注 意 47 從 平 常 生 活 作 息 中 體 悟 諸 法 不 二 之 法 性 四 心 性 思 想 之 體 用 體, 即 體 性, 不 變 之 真 理 實 相, 無 有 分 別 用, 即 作 用, 差 別 現 象 之 具 體 表 現 限 於 篇 幅 之 關 係, 本 章 第 一 節 以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為 洪 州 禪 法 體 的 詮 釋, 第 二 節 提 出 普 請 法 作 為 用 的 解 說 楊 曾 文 認 為 : 馬 祖 的 禪 法 雖 沿 續 慧 能 以 來 的 識 心 見 性, 自 成 佛 道 的 宗 旨, 但 確 實 具 有 自 己 鮮 明 的 特 性 48 所 謂 即 心 是 佛 非 心 非 佛 不 是 心, 不 是 佛, 不 是 物, 把 即 心 是 佛 與 三 不 相 結 合, 即 萬 物 萬 法 既 不 是 心 也 不 是 佛 更 不 是 物, 一 切 皆 是 心 法 結 合 起 來 講 眾 生 達 到 覺 悟 的 依 據, 是 洪 州 宗 禪 法 的 一 個 重 要 特 色 洪 修 平 也 指 出 慧 能 的 禪 行 主 要 還 只 是 心 行, 他 所 說 的 念 念 相 續 念 念 無 著 於 自 性 上 起 正 見 等 等, 都 是 就 當 下 心 之 行 而 言 的, 任 運 是 任 心 自 運 馬 祖 的 禪 則 由 心 到 人, 所 謂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更 強 調 從 當 下 的 一 舉 一 動, 一 言 一 行 中 去 證 悟 自 己 本 來 是 佛, 佛 就 是 自 然 自 在 的 自 身 之 全 體, 任 運 為 任 身 心 自 運 49 然 而, 在 出 坡 作 務 之 普 請 當 下, 禪 師 以 無 數 條 接 機 禪 法, 無 數 次 巧 妙 的 精 彩 的 問 詰 答 辯, 直 指 性 靈, 警 醒 參 禪 者 的 心 所 以 所 有 的 當 頭 棒 喝 劈 頭 踢 打, 意 味 深 長 的 符 號 動 作, 打 畫 地 束 拂 喝 踏 等 外 在 接 機 方 式 都 是 馬 祖 與 百 楊 曾 文 : 唐 五 代 禪 宗 史,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99 年 5 月, 頁 320 楊 曾 文 : 唐 五 代 禪 宗 史,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99 年 5 月, 頁 309 洪 修 平 : 禪 宗 思 想 的 形 成 與 發 展, 高 雄 : 佛 光 出 版 社 1991 年 10 月, 頁

15 丈 為 運 用 機 鋒 機 用 所 使 用 的, 而 其 中 馬 祖 的 剛 峻 冷 冽 機 鋒 風 格, 是 富 有 強 大 的 力 量 迫 使 參 禪 者 當 下 任 心 致 用 ( 一 )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洪 州 禪 的 根 本 特 點 是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梁 曉 紅 認 為, 他 們 發 展 了 慧 能 的 頓 悟 學 說, 主 張 修 禪 者 應 把 人 的 行 為 綜 合 起 來 觀 察, 認 為 人 的 生 活 起 念, 一 舉 一 動 等 生 命 現 象, 都 是 佛 性 的 表 現 ; 所 謂 善 惡 苦 樂, 也 不 外 乎 佛 性 的 表 現, 所 以 叫 觸 類 是 道 任 心 指 的 是 禪 的 實 踐, 意 謂 不 要 故 意 去 想 或 去 做 什 麼 好 事 壞 事 ( 不 起 心 造 惡 修 善 ), 只 要 能 養 神 存 性, 不 斷 不 造, 任 運 自 在, 就 能 進 入 成 佛 的 境 界 50 馬 祖 既 主 張 觸 類 是 道, 以 為 一 切 日 常 作 為 都 可 以 是 佛 性 之 用, 例 如 : 揚 眉 眨 眼 打 呵 欠 等 行 為 ; 又 主 張 任 心, 以 為 不 用 刻 意 修 心 斷 心, 隨 心 任 運, 便 是 解 脫 由 於 洪 州 宗 人 崇 尚 任 運 自 然, 故 不 鼓 勵 遵 行 傳 統 修 法 而 洪 州 宗 人 徹 底 打 破 心 跟 萬 法 的 界 限, 具 體 道 出 任 何 舉 動, 那 怕 只 是 揚 眉 動 目, 都 可 以 通 向 覺 悟, 景 德 傳 燈 錄 卷 28: 江 西 大 寂 道 一 禪 師 示 眾 云 : 道 不 用 修, 但 莫 污 染 何 為 污 染? 但 有 生 死 心, 造 作 趣 向, 皆 是 污 染 若 欲 直 會 其 道, 平 常 心 是 道, 謂 平 常 心 無 造 作 無 是 非 無 取 捨 無 斷 常 無 凡 無 聖 只 如 今 行 住 坐 臥, 應 機 接 物, 盡 是 道 道 即 是 法 界, 乃 至 河 沙 妙 用, 不 出 法 界 51 根 據 上 面 引 言, 所 謂 平 常 心, 是 指 無 造 作 無 是 非 無 取 捨 無 斷 常 無 凡 無 聖 的 心 即 眾 生 具 有 的 不 刻 意 造 作, 不 作 分 別 的 本 心 聖 心 平 常 心 具 有 天 然 性 整 體 性 和 現 實 性 的 特 徵, 因 此 平 常 心 見 於 日 常 的 行 住 坐 臥, 應 對 接 物 等 起 居 動 作 所 謂 道, 道 即 是 法 界, 此 處 法 界 也 可 指 佛 法 的 境 界 楊 曾 文 認 為, 這 裡 的 道 是 指 佛 道 覺 悟 解 脫 之 道, 是 指 大 乘 佛 教 所 奉 的 最 高 真 理, 而 它 的 最 高 意 義 來 說, 是 超 言 絕 象 的 真 如 法 性 佛 性, 也 就 是 禪 宗 所 說 的 自 性 心 馬 祖 提 出 的 論 點 是, 對 於 自 性 本 心, 不 必 有 意 地 從 事 修 行, 對 治, 只 要 不 使 它 受 到 汙 染 就 行 了 汙 染 也 就 是 造 作, 馬 祖 有 自 己 的 定 義, 即 凡 是 有 既 定 目 標 的 追 求 或 捨 棄, 如 認 為 善 的 便 去 追 求, 認 為 惡 的 便 梁 曉 虹 著 田 春 來 整 理 : 一 花 開 五 葉 : 禪 宗 史 話, 上 海 : 交 通 大 學 出 版 社,2011 年 8 月, 頁 景 德 傳 燈 錄 卷 28, 大 正 藏 第 51 冊,2076 號, 頁 440 上 15 51

16 予 以 捨 棄, 為 此 從 事 禪 定 觀 空 取 淨, 以 及 其 它 作 為, 都 屬 於 對 真 如 之 心 的 汙 染 52 平 常 心 是 道, 也 就 是 觸 類 是 道 以 下 為 唐 宗 密 (780~814) 對 洪 州 禪 法 的 評 述 : 圓 覺 經 大 疏 釋 義 鈔 卷 3: 起 心 動 念, 彈 指 磬 咳 揚 扇, 因 所 作 所 為, 皆 是 佛 性 全 體 之 用, 更 無 第 二 主 宰 如 麵 作 多 般 飲 食, 一 一 皆 麵, 佛 性 亦 爾 全 體 貪 瞋 癡, 造 善 惡, 受 苦 樂, 故 一 一 皆 性 意 以 推 求, 而 四 大 骨 肉 舌 齒 眼 耳 手 足, 并 不 能 自 語 言, 見 聞, 動 作, 如 一 念 今 終, 全 身 都 未 變 壞, 即 便 口 不 能 語, 眼 不 能 見, 耳 不 能 聞, 脚 不 能 行, 手 不 能 作, 故 知 語 言 作 者, 必 是 佛 性 四 大 骨 肉 一 一 細 推, 都 不 解 貪 瞋, 故 貪 瞋 煩 惱 並 是 佛 性 佛 性 非 一 切 差 別 種 種, 而 能 作 一 切 差 別 種 種 意 准 楞 伽 經 云 : 如 來 藏 是 善 不 善 因, 能 遍 與 造 一 切 起 生 ; 受 苦 樂 與 因 俱 又 云 : 佛 語 心 又 云 : 或 有 佛 剎, 揚 眉, 動 晴, 笑 欠, 磬 咳, 或 動 搖 等, 皆 是 佛 事 故 云 觸 類 是 道 也 53 宗 密 認 為, 洪 州 禪 的 意 旨 為 起 心 動 念, 皆 是 佛 性 全 體 之 用 觸 類 是 指 人 們 的 各 種 日 常 行 為, 包 括 善 惡 苦 樂, 甚 至 包 括 貪 瞋 痴, 即 人 類 的 一 切 行 為 動 作 道 即 是 佛 道, 也 即 是 佛 性 佛 事 ( 佛 之 所 作 ) 認 為 人 們 的 一 切 動 作 行 為 如 第 三 章 所 討 論 的 六 種 外 在 形 式 的 接 機 或 機 鋒, 彈 指 磬 咳 揚 扇 打 喝 等 都 是 佛 性, 都 是 佛 性 全 體 的 作 用 所 有 觸 類, 對 洪 州 禪 而 言 都 是 道 潘 桂 明 認 為, 馬 祖 平 常 心 是 道 的 提 出, 在 禪 宗 思 想 史 上 的 意 義 在 於, 它 把 現 實 人 心 的 一 切 運 為 活 動 視 作 佛 性 的 全 體 顯 現, 將 能 動 主 體 的 所 有 物 質 精 神 生 活 看 做 如 來 藏 的 直 接 發 揮 應 用, 從 而 使 長 期 以 來 有 關 佛 性 的 本 體 論 研 究 有 可 能 轉 向 現 實 人 心 的 具 體 實 踐, 進 一 步 縮 短 了 人 與 佛 之 間 的 距 離 54 另, 宗 密 在 解 釋 任 心 說 到 : 圓 覺 經 大 疏 釋 義 鈔 卷 3: 52 言 任 心 者, 彼 息 業 養 神 ( 或 云 息 神 養 道 ) 之 行 門 也 謂 不 起 心 造 惡 修 善, 亦 不 修 道 道 即 是 心, 不 可 將 心 還 修 於 心 ; 惡 亦 是 心, 不 可 以 心 斷 心 不 斷 不 造, 任 運 自 在, 名 為 解 脫 人, 亦 名 過 量 人 無 法 可 拘, 無 佛 可 作 何 以 故? 心 性 之 外, 無 一 法 可 得, 故 云 但 任 心 即 為 修 也 55 楊 曾 文 : 唐 五 代 禪 宗 史,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99 年 5 月, 頁 圓 覺 經 大 疏 釋 義 鈔 卷 3,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9 冊,245 號, 頁 534 中 // 卍 續 藏 1:14, 頁 279 上 // 卍 續 藏 經 第 14 冊, 頁 557 上 54 潘 桂 明 : 中 國 禪 宗 思 想 歷 程, 北 京 : 今 日 中 國 出 版 社,1992 年 11 月, 頁 圓 覺 經 大 疏 釋 義 鈔 卷 3,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9 冊,24 號, 頁 534 中 // 卍 續 藏 1:14, 頁 279 中 // 卍 續 藏 經 第 14 冊, 頁 557 中 16

17 方 立 天 認 為, 宗 密 所 謂 任 心 就 是 馬 祖 所 說 的 道 不 用 修 和 平 常 心 是 道 心 性 之 外 無 佛 法, 眾 生 的 心 即 是 佛 性, 所 以 要 任 心 任 心 而 不 起 心, 不 刻 意 去 做 修 善 斷 惡 等 佛 事, 縱 任 心 性, 讓 心 自 然 而 為, 如 此 就 可 以 達 到 精 神 解 脫 了 56 ( 二 ) 普 請 法 百 丈 提 出 普 請 法 對 後 世 產 生 重 大 影 響, 在 宋 高 僧 傳 卷 10: 行 普 請 法 示 上 下 均 力 也 57 普 請, 俗 稱 出 坡, 指 禪 剎 中 普 請 大 眾 從 事 作 物 勞 役 行 普 請 法, 上 下 均 力 可 說 是 一 種 自 力 的 經 濟 生 活 方 式 普 請 就 是 共 同 參 加 勞 動, 上 至 方 丈, 下 至 小 沙 彌, 所 有 的 出 家 人 都 必 須 參 加 出 坡, 沒 有 任 何 人 可 以 例 外 全 寺 院 都 參 與 出 坡 之 現 象 是 屬 於 叢 林 現 象, 在 百 丈 禪 師 之 前 就 已 經 存 在 了, 到 了 百 丈 禪 師 的 時 候 就 成 了 一 種 叢 林 制 度 普 請 的 範 圍, 限 定 在 钁 地 除 草 收 割 等 農 業 生 產, 也 包 括 撿 野 菜 拾 蘑 菇 打 柴 挑 水 燒 飯 補 衣 喪 葬 之 類 出 坡 是 佛 門 用 詞, 也 就 是 現 在 所 謂 的 打 掃, 清 理 環 境 在 寺 院 當 中, 每 天 都 需 要 出 坡, 在 出 坡 作 務 當 中, 百 丈 常 藉 機 教 化 弟 子 們 了 知 體 悟 佛 性 法 性 自 性, 例 如 在 本 文 第 三 章 第 二 節 六 種 外 在 形 式 的 接 機 方 式 中 的 身 體 動 作, 在 平 常 日 常 生 活 當 中 處 處 皆 是 禪 機, 處 處 可 以 是 體 認 黃 奎 在 普 請 法 之 觀 點 提 出 一 個 特 殊 點 他 認 為 百 丈 倡 導 一 日 不 作, 一 日 不 食, 58 以 普 請 法 開 展 農 禪 勞 動, 做 到 自 食 其 力, 自 給 自 足 這 種 做 法 自 然 有 助 於 禪 宗 自 信 自 立 本 色 的 生 成, 但 與 此 同 時 也 隱 含 著 一 種 常 為 人 所 忽 視 的 風 險 : 禪 宗 的 自 給 自 足 可 能 同 時 意 味 著 某 種 意 義 上 的 與 世 隔 絕, 意 味 著 與 世 俗 社 會 的 幾 近 零 接 觸, 意 謂 著 禪 宗 本 應 有 的 大 乘 菩 薩 行 特 質 的 衰 微 其 禪 門 規 式 標 誌 著 禪 宗 在 組 織 制 度 層 面 的 成 熟, 為 禪 宗 的 生 存 和 可 持 續 發 展 提 供 了 可 靠 的 制 度 保 障, 奠 定 了 堅 實 的 物 質 基 礎 59 此 點 理 論 具 有 論 辯 之 空 間, 將 於 未 來 論 文 發 展 再 作 申 論 56 方 立 天 : 禪 宗 概 要,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11 年 1 月, 頁 宋 高 僧 傳 卷 10, 大 正 藏 第 50 冊,2061 號, 頁 770 下 58 五 燈 會 元 卷 3: 師 凡 作 務 執 勞, 必 先 於 眾, 主 者 不 忍, 密 收 作 具 而 請 息 之 師 曰 : 吾 無 德, 爭 合 勞 於 人, 既 徧 求 作 具 不 獲, 而 亦 忘 飡 故 有 一 日 不 作, 一 日 不 食 之 語 流 播 寰 宇 矣 卍 新 纂 續 藏 經 第 80 冊,1565 號, 頁 73 上 59 黃 奎 : 中 國 禪 宗 清 規,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9 年 6 月 修 訂 第 二 版, 頁 53~54 17

18 五 結 論 唐 代 禪 宗 洪 州 禪, 由 馬 祖 道 一 禪 師 接 近 平 民 化 的 禪 法 所 開 啟, 至 其 弟 子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更 加 發 展 出 農 禪 制 度, 並 且 訂 立 百 丈 清 規 洪 州 禪 法 對 後 世 各 禪 宗 禪 法 影 響 甚 遠, 如 臨 濟 宗 與 潙 仰 宗 本 文 重 點 著 重 於 洪 州 禪 之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之 介 紹 及 探 討 洪 州 禪 法 的 教 學 方 式 非 常 活 潑, 往 往 禪 師 ( 老 師 ) 說 出 的 一 句 話 就 頗 為 讓 參 禪 者 ( 學 生 ) 醒 悟, 雖 然 禪 宗 主 張 不 立 文 字, 直 指 人 心, 但 禪 師 們 留 下 的 大 量 公 案 裡, 讓 人 去 參 究 話 語 中 的 另 一 深 意, 從 而 有 所 學 習 與 體 悟 筆 者 在 緒 論 當 中 提 到 如 何 將 洪 州 禪 之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運 用 在 現 代 教 學 上, 佛 教 的 教 學 方 法 與 生 活 方 式 息 息 相 關, 因 為 佛 教 重 視 的 是 實 踐 而 不 是 理 論 在 現 代 兒 童 教 育 中, 不 再 像 傳 統 那 樣 教 條 式 的 教 育,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活 潑 之 教 學 方 式, 這 點 和 洪 州 禪 之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頗 為 相 同, 禪 法 當 中 打 和 喝 乃 至 身 體 動 作 等 教 學 方 式, 就 像 現 代 老 師 用 身 體 動 作 表 達 教 學 內 容 一 樣, 用 活 潑 的 教 學 方 式 使 學 生 能 夠 更 快 的 學 習, 教 育 是 具 有 雙 向 互 動 的 特 質, 即 老 師 與 學 生 之 間 雙 方 必 須 相 互 交 流 討 論, 才 能 達 到 教 育 傳 承 的 效 果 百 丈 將 馬 祖 的 接 近 平 民 化 禪 法 轉 化 為 農 禪, 實 為 因 應 當 時 所 需, 並 制 定 後 世 所 流 傳 之 百 丈 清 規, 雖 然 原 清 規 在 宋 代 時 已 佚 失, 但 其 精 神 與 本 質 上 流 傳 下 來 為 後 世 之 典 範 普 請 法 的 實 行 運 用, 讓 禪 宗 僧 眾 們 自 給 自 足, 建 立 自 己 的 生 活 方 式, 如 贊 寧 (919~1001) 在 宋 高 僧 傳 卷 10 所 說 : 其 諸 制 度 與 毘 尼 師 一 倍 相 翻, 天 下 禪 宗 如 風 偃 草, 禪 門 獨 行 由 海 之 始 也 60 百 丈 制 定 的 普 請 法 使 得 禪 宗 的 發 展 在 經 濟 基 礎 上 更 為 堅 固, 另 一 方 面 也 造 就 一 個 良 好 的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之 大 環 境 筆 者 在 本 文 第 三 章 洪 州 禪 接 機 禪 法 之 第 二 節 六 種 接 機 的 外 在 形 式 中, 說 明 百 丈 在 實 行 農 禪 出 坡 作 務 當 中 如 何 接 引 參 禪 者, 使 人 在 出 坡 當 中 有 所 體 悟, 此 為 承 襲 馬 祖 的 平 常 心 是 道 觸 類 是 道 而 任 心 的 接 機 或 機 鋒 禪 法, 並 且 將 此 禪 法 運 用 融 合 於 行 住 坐 臥 當 中 百 丈 繼 承 了 慧 能 尤 其 是 馬 祖 以 來 所 大 力 開 闢 的 接 機 或 機 鋒 教 學 法 的 傳 統, 超 越 文 字 名 相 上 的 繫 縛, 突 破 傳 統 的 教 學 方 法, 在 不 離 日 常 生 活 的 實 際 中, 運 用 靈 活 多 變 的 機 鋒 來 接 引 參 禪 者, 使 參 禪 者 在 日 常 的 事 緣 事 用 中 自 證 自 悟, 這 些 是 洪 州 禪 禪 法 之 特 性 特 質 宋 高 僧 傳 卷 10, 大 正 藏 第 50 冊,2061 號, 頁 771 上 18 60

19 參 考 書 目 一 原 典 資 料 ( 一 ) 大 正 藏 : 宋 高 僧 傳 卷 10, 大 正 藏 第 50 冊,2061 號 景 德 傳 燈 錄 卷 6 卷 7 卷 28, 大 正 藏 第 51 冊, 2076 號 ( 二 ) 卍 續 藏 : 圓 覺 經 大 疏 釋 義 鈔 卷 3, 卍 續 藏 第 9 冊, 245 號 中 華 傳 心 地 禪 門 師 資 承 襲 圖 卷 1, 卍 續 藏 第 63 冊, 1225 號 古 尊 宿 語 錄 卷 1, 卍 續 藏 第 68 冊, 1315 號 馬 祖 道 一 禪 師 廣 錄 ( 四 家 語 錄 卷 一 ) 卷 1, 卍 續 藏 第 69 冊, 1321 號 天 聖 廣 燈 錄 卷 8, 卍 續 藏 第 78 冊,1553 號 五 燈 會 元 卷 3, 卍 續 藏 第 80 冊, 1565 號 指 月 錄 卷 10, 卍 續 藏 第 83 冊, 1578 號 二 中 文 專 書 ( 依 姓 名 筆 劃 排 序 ) 1. 方 立 天, 禪 宗 概 要,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11 年 1 月 2. 印 順 法 師, 中 國 禪 宗 史, 新 竹 : 正 聞 出 版 社,1971 年 7 月 /2003 年 8 月 3. 吳 經 熊 著, 吳 怡 譯, 禪 學 的 黃 金 時 代,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1969 年 11 月 /1990 年 8 月 4. 吳 汝 均, 中 國 佛 學 的 現 代 詮 釋,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98 年 5 月 5. 吳 立 民 主 編, 禪 宗 宗 派 源 流,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98 年 8 月 6. 何 國 銓, 中 國 禪 學 思 想 研 究,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87 年 4 月 7. 何 雲, 中 國 佛 教 學 術 論 典 25 馬 祖 道 一 與 洪 州 宗 評 傳, 高 雄 : 佛 光 山 文 教 基 金 會,2001 年 4 月 8. 李 開 濟, 禪 宗 的 思 想 變 革,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2007 年 6 月 9. 杜 繼 文 魏 道 儒, 中 國 禪 宗 通 史, 江 蘇 : 江 蘇 人 民 出 版 社,200 年 7 月 /2009 年 12 月 10. 周 裕 鎧, 禪 宗 語 言, 杭 州 : 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1999 年 12 月 11. 忽 滑 谷 快 天 著, 郭 敏 俊 譯, 禪 學 思 想 史 3, 臺 北 : 大 千 出 版 社,2003 年 12 月 12. 洪 修 平, 禪 宗 思 想 的 形 成 與 發 展, 高 雄 : 佛 光 出 版 社,1991 年 10 月 13. 洪 修 平, 中 國 禪 學 思 想 史,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94 年 4 月 14. 姚 衛 群, 佛 學 概 論,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2 年 11 月 15. 張 國 一, 唐 代 禪 宗 心 性 思 想, 臺 北 : 法 鼓 文 化,2004 年 4 月 19

20 16. 梁 曉 虹 著, 田 春 來 整 理, 一 花 開 五 葉 : 禪 宗 史 話, 上 海 : 交 通 大 學 出 版 社, 2011 年 8 月 17. 黃 奎, 中 國 禪 宗 清 規,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8 年 8 月,2009 年 6 月 18. 黃 夏 年 主 編, 伍 先 林 著, 臨 濟 禪 研 究 < 百 丈 懷 海 的 禪 學 思 想 特 色 >, 河 南 : 中 州 古 籍 出 版 社,2011 年 10 月 19. 楊 曾 文, 唐 五 代 禪 宗 史,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99 年 5 月 20. 聖 嚴 法 師, 聖 嚴 說 禪, 臺 北 : 法 鼓 文 化,1999 年 12 月 21. 葛 兆 光, 增 訂 本 中 國 禪 思 想 史 從 六 世 紀 到 十 世 紀,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2008 年 12 月 /2011 年 12 月 22. 潘 桂 明, 中 國 禪 宗 思 想 歷 程, 北 京 : 今 日 中 國 出 版 社,1992 年 11 月 23. 蔡 日 新, 千 崛 百 崎 洪 州 禪, 臺 北 : 慧 炬 出 版 社,2001 年 11 月 24. 鄭 曉 江 主 編, 朴 永 煥 著, 即 心 即 佛 非 心 非 佛 禪 宗 大 師 馬 祖 道 一 晚 唐 五 代 洪 州 禪 對 儒 禪 者 之 影 響,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6 年 3 月 25. 鄭 曉 江 主 編, 邱 環 著, 即 心 即 佛 非 心 非 佛 禪 宗 大 師 馬 祖 道 一 馬 祖 的 即 心 即 佛 思 想,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6 年 3 月 26. 曉 雲 法 師, 覺 之 教 育, 臺 北 : 原 泉 出 版 社 1987 年 8 月,1987 年 12 月 27. 劉 澤 亮, 中 國 佛 教 學 術 論 典 25 黃 檗 禪 學 思 想 研 究, 高 雄 : 佛 光 山 文 教 基 金 會,2001 年 4 月 28. 賴 賢 宗, 佛 教 詮 釋 學, 北 京 : 北 京 大 學 出 版 社,2009 年 10 月 29. 謝 重 光,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廈 門 : 廈 門 大 學 出 版 社 2011 年 12 月 30. 蘇 樹 華, 洪 州 禪,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2005 年 7 月 三 學 術 論 文 1. 丁 仁 淑,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之 禪 法 與 禪 林 清 規 研 究, 臺 北 : 文 化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80 年 2. 蔡 琪 惠, 百 丈 懷 海 禪 師 研 究, 臺 北 : 政 治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80 年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