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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 成 功 大 學 中 文 系 博 士 後 研 究 員 關 則 富 念 ( 巴 利 語 sati, 梵 語 smṛti) 或 譯 為 正 念, 是 佛 陀 很 重 視 的 教 法, 在 佛 典 中 出 現 在 許 多 不 同 的 經 文 脈 絡, 經 常 見 到 的 有 四 念 處 和 念 身 本 文 要 論 述 四 念 處 和 念 身 其 實 是 同 一 實 踐 方 法, 由 於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理 論 有 所 差 異 而 形 成 兩 種 表 達 方 式 這 種 理 論 上 的 差 異 只 是 詳 略 或 用 詞 有 別, 在 實 質 的 觀 念 上 並 無 二 致 南 傳 上 座 部 認 為 念 身 (kāyagatā sati 或 kāyasati) 是 對 於 身 體 的 正 念, 而 且 由 於 巴 利 語 本 的 Kāyagatāsati Sutta( 相 當 於 漢 譯 念 身 經 ) 所 列 舉 的 修 行 方 法 與 Satipa hāna Sutta( 相 當 於 漢 譯 念 處 經 ) 中 第 一 念 處 的 方 法 大 體 上 相 同, 因 此 kāyagatā sati 被 等 同 於 四 念 處 中 的 第 一 念 處 觀 身 1 就 我 所 知, 巴 利 本 的 Kāyagatāsati Sutta * 本 文 乃 根 據 筆 者 博 士 論 文 的 第 四 第 五 章 (Kuan, 2004: ) 之 部 分 內 容 改 寫 而 成 筆 者 要 感 謝 指 導 老 師 Richard Gombrich 教 授 L. S. Cousins 先 生 Alexander Wynne 博 士 Peter Harvey 教 授 以 及 正 觀 的 審 查 委 員 提 供 許 多 寶 貴 的 意 見 6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是 早 期 佛 典 中 唯 一 可 能 支 持 kāyagatā sati 意 為 對 於 身 體 的 正 念 的 經, 因 為 此 經 的 所 有 修 行 方 法 似 乎 都 關 係 到 身 體 然 而 此 巴 利 經 與 相 應 的 漢 譯 念 身 經 卻 差 異 甚 大 念 身 經 是 中 阿 含 經 裡 的 一 部 經, 而 中 阿 含 經 被 學 者 們 歸 屬 於 說 一 切 有 部 2 雖 然 說 一 切 有 部 的 異 部 宗 輪 論 (T 49, 15a b) 與 巴 利 語 系 上 座 部 的 論 事 的 註 釋 書 (Kv-a 2 3) 對 部 派 分 裂 的 過 程 記 載 有 出 入, 根 據 此 二 資 料, 這 兩 個 部 派 都 源 自 根 本 上 座 部 應 無 疑 義 3 因 此 我 們 可 以 假 定 這 兩 個 部 派 有 共 同 的 佛 典 祖 本, 而 這 兩 個 部 派 的 念 身 經 也 有 共 同 的 念 身 經 祖 本 除 了 巴 利 本 的 十 四 種 ( 即 六 類 ) 修 行 方 法 與 四 禪 之 外, 漢 譯 念 身 經 還 多 了 好 幾 個 不 屬 於 對 於 身 體 的 念 的 修 行 1 例 如 Nyanaponika Thera & Bhikkhu Bodhi (2000: 279, note 24) 說 : Mindfulness directed to the body (kāyagatā-sati) comprises all fourteen exercises described under contemplation of the body in the Kāyagatā-sati Sutta (MN no. 119) and the Satipa hāna Sutta (DN no. 22, MN no. 10). Karunaratne (1999: 168) 說 : mindfulness in regard to the body is a name for fourteen kinds of meditation having various aspects of the body as its topics. These meditations, treated under six groups, consist of mindfulness with regard to This group of fourteen meditations is identical with the first of the fourfold application of mindfulness (satipa hāna) called contemplation of the body. 2 3 如 呂 澂 Lü, 1963: 242; 榎 本 文 雄, 1984; Thich Minh Chau, 1991: 現 今 巴 利 上 座 部 以 根 本 分 裂 時 的 上 座 部 自 居, 這 不 無 疑 問 印 順 導 師 (1994: 序 &36-38) 認 為 巴 利 上 座 部 不 過 是 從 分 別 說 部 分 出 的 銅 鍱 部 (Tāmraśāṭīya), 但 Dutt (1970: 52-53) 依 據 數 種 資 料 認 為 銅 鍱 部 即 為 說 轉 部 (Saṃkrāntivādins/Saṃkrāntikas), 是 經 量 部 (Sautrāntikas) 的 前 身 佛 光 大 辭 典 p 也 談 到 有 關 銅 鍱 部 的 派 屬 問 題 在 不 同 論 書 有 異 說

2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7 8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方 法 筆 者 的 研 究 認 為, 漢 譯 念 身 經 可 能 較 接 近 該 經 的 祖 本, 此 祖 本 從 其 他 三 經 擷 取 大 量 材 料, 而 巴 利 本 刪 除 了 那 些 不 像 是 對 於 身 體 的 念 的 修 行 方 法 4 關 於 這 點, 當 另 撰 專 文 討 論 1. 釐 清 念 身 (kāyagatā sati 或 kāyasati) 的 意 義 除 了 念 身 經 (Kāyagatāsati Sutta) 外, 在 早 期 佛 典 中 ( 包 括 巴 利 本 與 漢 譯 本 ) 似 乎 只 有 增 壹 阿 含 經 的 下 列 經 文 有 解 釋 念 身 (kāyagatā sati/kāyasati): 5 所 謂 念 身 者, 髮 毛 爪 齒 皮 肉 筋 骨 膽 肝 肺 心 脾 腎 大 腸 小 腸 白 膱 膀 胱 屎 尿 百 葉 滄 腸 6 胃 7 泡 8 溺 淚 唾 涕 膿 血 肪 脂 涎 9 髑 髏 腦 何 者 是 身 為? 地 種 是 也, 水 種 是 也, 火 種 是 耶, 風 種 是 也 為 父 種 母 種 所 造 耶? 10 從 何 處 來? 為 誰 所 造? 眼 耳 鼻 口 11 身 心 此 終 當 生 何 處? 如 是, 諸 比 丘, 名 曰 念 身 (T 2, 556c) 這 段 經 文 似 乎 把 幾 個 問 題 錯 置 於 相 應 的 回 答 之 後 何 者 是 身 為? 的 回 答 是 前 一 句 的 髮 毛... 腦 ; 從 何 處 來? 的 回 4 5 詳 見 Kuan, 2004: 透 過 搜 尋 CBETA CSCD PTC 以 及 尼 柯 耶 的 各 部 索 引 6 S 滄 腸 ; T 滄 蕩 ; Y M Q 倉 腸 7 Q 胃 ; T 脾 答 是 地 種 是 也, 水 種 是 也, 火 種 是 耶, 風 種 是 也 ; 為 誰 所 造? 的 回 答 是 為 父 種 母 種 所 造 身 體 指 髮 毛... 腦 等 物 是 顯 而 易 見 的 由 四 大 種 所 組 成 並 由 父 母 所 造 則 是 對 身 體 的 定 型 化 敘 述 12 相 對 的, 眼 耳 鼻 口 ( 舌 ) 身 心 等 六 根 ( 六 種 感 官 ) 出 現 在 這 段 經 文 似 乎 顯 得 突 兀 然 而, 六 根 出 現 於 此 可 能 為 kāyagatā sati 的 真 正 意 義 透 露 了 一 些 端 倪 可 惜 這 段 經 文 似 乎 有 不 少 訛 誤 而 不 足 以 完 全 澄 清 目 前 的 問 題 由 於 討 論 了 專 門 解 釋 念 身 (kāyagatā sati/kāyasati) 的 經 文 仍 無 法 解 決 問 題, 本 文 將 另 覓 途 徑 現 在 本 文 試 圖 根 據 kāyagatā sati 及 其 同 義 詞 kāyasati 13 出 現 的 文 脈 來 探 討 此 語 詞 是 指 什 麼 以 下 是 此 二 詞 在 早 期 巴 利 佛 典 的 出 處 ( 為 避 免 重 複, 同 一 經 中 若 kāyagatā sati 或 kāyasati 一 再 出 現 於 類 似 的 文 脈 則 只 算 作 一 個 出 處 ): 14 kāyagatā sati: DN III 272 MN III SN I 188; II 220; IV , 359, 373; V 170 AN I 30, 42, 43 46; IV Sn 340 Dhp 293, 299 Ud 28, 77 Th 6, 468, 636, 1035, T S 泡 ; Y M Q 脬 脬 泡 皆 可 指 膀 胱 (EDC VII 1063) 9 S Y M Q 涎 ; T 漾 10 疑 問 助 詞 耶 出 現 在 此 句 不 甚 合 理, 恐 怕 是 也 的 誤 植 11 T 口 ; S Y M Q 舌 如 DN I 209; SN IV 83, 194, 292: cātummahābhūtiko mātāpettikasambhavo. 根 據 Chapāṇa Sutta (SN IV ), 此 二 詞 是 同 義 語 透 過 搜 尋 CSCD PTC 以 及 各 部 尼 柯 耶 的 索 引

3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9 10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kāyasati: MN I SN IV , , 189, 上 列 二 十 七 個 出 處 中 有 八 個 ( 粗 體 字 顯 示 ) 是 出 現 在 守 護 根 門 的 文 脈 中, 佔 了 近 百 分 之 三 十 這 反 映 了 在 佛 教 的 修 行 中 kāyagatā sati 或 kāyasati 如 何 被 運 用 或 用 在 哪 個 環 節 這 八 個 出 處 中 有 五 個 是 在 相 應 部 的 六 入 處 相 應 (Sa āyatana Sa yutta) 中, 而 六 入 處 相 應 是 專 談 六 根 的, 這 部 分 的 經 文 將 成 為 下 面 討 論 的 重 點 1.1 六 入 處 相 應 中 的 kāyasati/kāyagatā sati 在 六 入 處 相 應 的 六 獸 經 (Chapā a Sutta, SN IV ) 中, 佛 陀 以 六 種 動 物 比 喻 六 根, 又 將 kāyagatā sati 比 喻 作 柱 子, 用 以 約 束 六 種 動 物 六 入 處 相 應 的 緊 獸 樹 經 (Ki suka Sutta, SN IV ) 舉 了 一 個 有 六 門 的 邊 城 的 譬 喻, 其 中 城 比 喻 kāya( 身 ), 六 門 比 喻 內 六 入 處 ( 即 六 根 ), 又 以 守 門 者 比 喻 sati( 念 ) 此 處 的 念 是 在 六 根 門 起 作 用 的, 這 或 許 反 映 了 六 入 處 相 應 中 kāyagatā sati/kāyasati 的 含 意, 而 kāyagatā sati/kāyasati 中 的 kāya 大 概 相 當 於 上 述 譬 喻 中 城 所 比 喻 的 kāya, 譬 喻 中 城 有 六 門 意 指 kāya 有 六 根 Harvey (1995: ) 討 論 到 此 譬 喻 時 說 : 身 之 城 有 六 門, 這 便 表 示 它 包 含 意 根... 那 麼 身 就 可 以 包 括 心 理 的 過 程 ([T]he town of the body has six gates, which thus means that it includes the mind-organ Body, then, can include mental processes.) 15 此 譬 喻 又 以 城 主 比 喻 識 (viññāṇa), 菩 提 比 丘 (Bhikkhu Bodhi) 論 及 此 譬 喻 時 認 為 這 意 謂 著 識 是 個 體 經 驗 的 運 作 中 樞 16 由 此 看 來, 他 似 乎 認 為 城 所 比 喻 的 kāya( 身 ) 代 表 個 體 經 驗 六 根 可 謂 構 成 個 體 身 心 經 驗 的 基 礎 根 據 緊 獸 樹 經 的 譬 喻,kāya 有 六 根, 於 是 kāya 應 該 是 指 能 藉 由 六 根 來 經 驗 的 生 命 個 體, 而 非 僅 指 肉 身 早 期 佛 典 中 還 有 其 他 例 子 以 kāya 表 示 個 體 或 身 心 方 面 的 經 驗 者 17 依 據 上 述 譬 喻 來 推 論,kāyasati/kāyagatā sati 是 指 對 於 個 體 的 念, 而 此 個 體 擁 有 六 根 作 為 經 驗 的 基 礎, 並 有 識 作 為 經 驗 的 運 作 中 樞 增 壹 阿 含 經 的 上 述 經 文 提 及 六 根 大 概 正 是 15 這 部 經 的 一 些 文 字 似 乎 把 此 處 的 kāya 描 述 成 肉 身, 它 如 此 描 述 : 由 四 大 種 所 組 成 由 父 母 所 生 由 飯 粥 所 滋 養... (SN IV 194: `nagaran' ti kho, bhikkhu, imass' etaü catumahàbhåtikassa kàyassa adhivacanaü màtàpettikasambhavassa odanakummàsupacayassa...) 然 而 如 此 的 敘 述 是 尼 柯 耶 中 經 常 出 現 的 對 kāya 的 定 型 化 描 述 (e.g. DN I 76; MN II 17; SN IV 83, 292; V ), 可 能 是 後 來 才 被 添 加 到 這 部 經 這 是 佛 典 常 有 的 現 象, 尤 其 是 在 口 傳 時 期 16 Bodhi (2000: 1429, note 209): I see the point to be simply that consciousness is the functional centre of personal experience. 17 例 如 : 律 藏 (Vin. I 294) 有 pītimanāya kāyo passambhissati, passaddhakāyā sukha vedayissāmi,rhys Davids 與 Oldenberg (1882: 224) 認 為 此 句 的 kāya 非 指 身 體 而 是 整 個 個 體 ( Kāya is neither body nor faculties; it is the whole frame, the whole individuality. ) 又 如 :DOP p. 670 在 kāya 項 下 有 一 個 解 釋 是 the experiencer of sensation and feeling, either (a) generally (physically and/or mentally); D I 73, 26 (imam eva ~aṃ vivekajena pītisukhena abhisandeti) PED pp 把 這 個 情 況 下 的 kāya(d I.73 sq. = M I.277; A II.41) 解 釋 為 the self as experiencing a great joy the whole being 等

4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此 意 在 六 入 處 相 應 的 流 入 經 (Avassuta Sutta) 中, 佛 陀 吩 咐 大 目 犍 連 代 為 說 法 他 便 說 : 賢 友! 怎 樣 是 流 入 (avassuta)? 賢 友! 關 於 這 點, 比 丘 以 眼 見 色 時, 於 可 愛 之 色 傾 心, 於 不 可 愛 之 色 瞋 惱 未 確 立 kāyasati 而 生 活, 心 思 微 劣, 不 能 如 實 了 知 已 生 惡 不 善 法 滅 盡 無 餘 的 心 解 脫 慧 解 脫 ( 對 於 其 他 五 根 與 五 種 對 境 也 如 此 敘 述 ) 18 他 接 著 以 相 反 的 方 式 解 釋 不 流 入 (anavassuta) 未 確 立 kāyasati 而 生 活 是 流 入, 確 立 kāyasati 而 生 活 是 不 流 入 流 入 和 不 流 入 兩 個 語 詞 是 什 麼 意 思? 與 kāyasati 有 何 關 係? 這 部 經 的 主 題 涉 及 尼 柯 耶 中 其 他 一 些 經 共 通 的 譬 喻 性 描 述 六 入 處 相 應 的 苦 法 經 (Dukkhadhamma Sutta) 說 明 了 比 丘 如 何 生 活 才 能 使 貪 憂 惡 不 善 法 不 流 入 (anusavanti) 他, 方 法 是 修 習 念 (SN IV 189) 中 部 的 象 跡 喻 小 經 (Cūḷahatthipadopama Sutta) 說 : 如 果 他 沒 有 守 護 眼 根 而 生 活, 貪 憂 惡 不 善 法 會 流 入 (anvāssaveyyu ) 他 (MN I 180) anusavati 與 anvāssavati 兩 語 詞 都 可 以 表 示 流 入 19 菩 提 比 丘 (Bodhi, 2000: 1426, note 194) 指 出 這 兩 個 詞 與 流 入 經 中 的 流 入 (avassuta) 都 是 基 於 同 一 字 根 su, 意 為 流 此 經 中 大 目 犍 連 以 avassuta 所 表 達 的 意 思 大 致 上 同 於 前 舉 兩 經 中 的 anusavati 與 anvāssavati 流 入 (avassuta) 是 指 惡 不 善 法 流 入, 而 不 流 入 (anavassuta) 是 指 惡 不 善 法 不 流 入 本 經 中 大 目 犍 連 說 法 的 要 旨 在 於 惡 不 善 法 經 由 眼 等 六 根 進 入 個 體, 20 六 根 猶 如 惡 不 善 法 進 入 個 體 所 經 由 的 入 口 要 達 到 惡 不 善 法 滅 盡 無 餘 的 解 脫, 必 須 使 惡 不 善 法 不 從 六 根 門 進 入, 而 這 裡 提 到 kāyasati 大 概 是 因 它 對 守 護 根 門 的 關 鍵 作 用 這 點 非 常 近 似 於 前 述 緊 獸 樹 經 的 譬 喻, 六 根 被 喻 為 門, 而 念 被 喻 為 守 門 者 流 入 經 中 kāyasati 的 kāya 大 概 也 是 同 於 緊 獸 樹 經 的 kāya, 用 以 指 能 藉 由 六 根 來 經 驗 外 界 的 個 體 1.2 Kāyasati/kāyagatā sati 與 有 識 身 (saviññā aka kāya) 用 kāya 來 表 示 個 體 也 見 於 因 緣 相 應 (Nidāna Sa yutta) 中 的 愚 智 經 (Bālapa ita Sutta 21 ): 諸 比 丘! 被 無 明 所 覆 渴 愛 所 繫 之 愚 夫 生 如 是 之 kāya 如 此, 此 kāya 以 及 外 在 名 色 (bahiddhā nāmarūpa), 於 是 成 一 雙 依 一 雙 為 緣 而 有 觸 藉 由 六 入 處 或 其 中 之 一 而 接 觸, 愚 夫 18 SN IV : katha, āvuso, avassuto hoti? idhāvuso, bhikkhu cakkhunā rūpa disvā piyarūpe rūpe adhimuccati, apiyarūpe rūpe vyāpajjati, anupa hitakāyasati viharati parittacetaso, tañ ca cetovimutti paññāvimutti yathābhūta nappajānāti yattha ssa te uppannā pāpakā akusalā dhammā aparisesā nirujjhanti 19 DOP s.v. anusavati 與 anvāssavati 20 如 Waldschmidt (1978: 25) 所 說 的 letting in and not letting in of sensitive influences through the eye and the other organs of sense 21 經 名 依 據 CSCD,Ee 的 攝 誦 則 作 Bālena pandito.

5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經 驗 苦 樂 22 註 釋 書 把 此 kāya 解 釋 為 自 己 的 有 識 身 (saviññā ako kāyo), 把 外 在 名 色 (bahiddhā nāmarūpa) 解 釋 為 他 人 的 有 識 身, 而 且 說 其 意 義 應 透 過 自 他 的 五 蘊 與 六 入 處 加 以 闡 明 23 根 據 註 釋 書, 此 處 kāya 包 括 個 體 的 身 心 兩 方 面, 而 且 牽 涉 到 六 根 但 菩 提 比 丘 不 同 意 註 釋 書 對 外 在 名 色 (bahiddhā nāmarūpa) 的 上 述 解 釋, 他 認 為 : 這 裡 的 名 色 (nāmarūpa) 是 個 特 例, 被 用 來 表 示 意 識 所 及 的 整 個 經 驗 領 域 ; 外 在 名 是 個 概 念, 此 概 念 被 用 來 指 稱 所 識 知 的 對 象 24 他 也 不 同 意 註 釋 書 把 一 雙 解 釋 成 內 外 入 處, 25 而 認 為 : 此 處 經 文 似 乎 用 一 雙 一 詞 來 表 示 自 己 的 有 識 身 與 外 在 名 色 26 換 言 之, 一 雙 是 指 前 面 的 kāya 與 bahiddhā nāmarūpa 22 SN II 23 24: avijjānīvara assa, bhikkhave, bālassa ta hāya sampayuttassa evam aya kāyo samudāgato. iti ayañ c eva kāyo bahiddhā ca nāmarūpam, itth eta dvaya, dvaya pa icca phasso, sa evāyatanāni yehi phu ho bālo sukhadukkha pa isa vediyati etesa vā aññatarena. 23 Spk II 38: ayañ c eva kāyo ti ayañ c assa attano saviññā ako kāyo. bahiddhā ca nāmarūpan ti bahiddhā ca paresa saviññā ako kāyo. attano ca parassa ca pañcahi khandhehi chahi āyatanehi cāpi aya attho dīpetabbo va. 24 Bodhi (2000: 740, note 48): We may have here, rather, a rare example of the term nāmarūpa being employed to represent the entire field of experience available to consciousness, external name being the concepts used to designate the objects cognised. 25 Spk II 38 39: dvaya pa icca phasso ti aññattha cakkhurūpādīni dvayāni pa icca cakkhusamphassādayo vuttā, idha pana ajjhattikabāhirāni āyatanāni. 26 Bodhi (2000: 740, note 48): It seems that here the text intends the term dyad to 他 的 意 見 似 乎 是 合 理 的 因 此, 這 段 經 文 中 的 依 一 雙 為 緣 而 有 觸 意 為 觸 (phassa) 的 緣 是 經 文 稍 前 提 到 的 kāya 與 bahiddhā nāmarūpa 藉 由 六 入 處 或 其 中 之 一 而 接 觸, 愚 夫 經 驗 苦 樂 是 在 複 述 前 一 句 這 大 概 是 何 以 註 釋 書 把 一 雙 解 釋 成 內 外 入 處, 意 即 六 根 六 境 kāya 與 bahiddhā nāmarūpa 似 乎 分 別 相 應 於 內 入 處 外 入 處, 於 是 構 成 了 觸 (phassa) 的 條 件 ( 緣 ) 如 上 述, 菩 提 比 丘 認 為 這 裡 的 名 色 (nāmarūpa) 是 表 示 意 識 所 及 的 整 個 經 驗 領 域, 他 大 概 是 把 bahiddhā nāmarūpa 視 為 外 入 處, 因 為 意 識 所 及 的 一 切 經 驗 領 域 其 實 不 外 乎 六 根 所 對 之 六 境 那 麼,kāya 如 何 關 聯 到 內 六 入 處, 即 六 根? 首 先 要 了 解 kāya 在 這 部 經 中 是 指 什 麼 經 中 被 無 明 所 覆 渴 愛 所 繫 之 愚 夫 生 如 是 之 kāya 是 在 說 明 一 個 有 情 是 怎 樣 輪 迴 因 此,kāya 在 這 裡 應 該 是 指 輪 迴 中 的 存 在 體, 而 非 僅 指 身 體 註 釋 書 把 kāya 解 釋 成 有 識 身 (saviññā ako kāyo) 與 此 類 似, 在 漢 譯 雜 阿 含 經 裡 的 對 應 經 中, 與 此 處 kāya 相 當 的 詞 是 識 身 ( T 2, 83c: 愚 癡 無 聞 凡 夫 無 明 覆 愛 緣 繫, 得 此 識 身 ) 無 論 有 識 身 或 識 身, 可 能 都 意 味 著 身 (kāya) 包 含 識 (viññā a) 就 像 sadevake loke samārake sabrahmake 表 示 含 有 天 魔 梵 的 世 界, 27 saviññā ako kāyo 也 表 示 含 有 識 的 身 由 於 肉 身 不 包 含 識, denote one s own conscious body and external name-and-form. 27 PED s.v. devaka: only in sa -loka the world including the gods in general 另 一 例 子 是 sa-indā devā sa-brahmakā sa-pajāpatikā (MN I 140), 此 處 Inda Brahmā 與 Pajāpati 皆 被 涵 蓋 於 devā( 天 ) 參 PED 329: devā sa-indakā (the gods, including Indra )

6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二 者 分 屬 色 (rūpa) 蘊 與 識 (viññā a) 蘊, 因 此 這 裡 的 身 (kāya) 不 可 能 指 肉 身, 有 識 身 (saviññā ako kāyo) 大 概 是 指 擁 有 識 的 生 命 個 體 愚 智 經 的 kāya 被 註 釋 書 理 解 成 有 識 身 (saviññā ako kāyo), 此 經 的 漢 譯 本 對 應 於 巴 利 本 kāya 的 語 詞 是 識 身, 二 者 顯 然 都 認 為 kāya 意 指 個 體 這 樣 的 詮 釋 相 當 符 合 kāya 在 此 經 文 脈 中 的 意 義 1.3 念 身 與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類 菩 提 比 丘 (Bodhi, 2000: 740, note 48) 在 討 論 一 雙 時 談 到 尼 柯 耶 中 常 見 的 對 此 有 識 身 與 外 在 一 切 相 (imasmiñ ca saviññā ake kāye bahiddhā ca sabbanimittesu), 28 由 此 令 人 聯 想 到 有 識 身 與 外 在 一 切 相 分 別 對 應 於 愚 智 經 的 身 (kāya) 及 外 在 名 色 (bahiddhā nāmarūpa) 這 兩 組 一 雙 都 在 表 示 經 驗 主 體 與 客 體 正 如 Kalupahana (1992: 37) 所 說 的, 識 經 常 意 味 著 主 體 與 客 體 的 關 係 在 愚 智 經 的 一 雙 中 的 身 (kāya) 與 另 一 組 常 見 的 一 雙 中 的 有 識 身 (saviññā ake kāye) 皆 指 認 識 的 主 體, 而 外 在 名 色 (bahiddhā nāmarūpa) 及 外 在 一 切 相 (bahiddhā sabbanimittesu) 皆 指 主 體 所 認 識 的 客 體, 亦 即 感 官 對 象 念 身 (kāyagatā sati) 的 身 (kāya) 很 可 能 來 自 這 樣 的 觀 念 對 此 有 識 身 與 外 在 一 切 相 (imasmiñ ca saviññā ake kāye bahiddhā ca sabbanimittesu) 所 表 達 的 經 驗 範 疇 給 kāyagatā sati 的 實 踐 提 供 了 理 論 基 礎 kāyagatā sati 所 關 切 的 是 經 驗 世 界 裡 的 主 體 (kāya 個 體 ) 在 透 過 六 根 認 識 (saviññā aka) 客 體 (nimitta) 時 如 何 維 繫 正 念 總 言 之, 增 壹 阿 含 經 對 念 身 的 解 釋 為 念 身 與 六 根 之 間 的 關 係 提 供 了 一 個 線 索 經 中 常 以 具 有 意 識 的 個 體 與 此 個 體 外 的 一 切 認 識 對 象 ( 此 有 識 身 與 外 在 一 切 相 ) 來 涵 蓋 吾 人 之 經 驗 世 界, 這 種 對 世 界 的 分 類 中 所 談 到 的 身 (kāya, 個 體 ) 可 能 跟 念 身 的 身 有 一 致 的 概 念 這 種 分 類 相 當 於 愚 智 經 (Bālapa ita Sutta) 所 講 的 一 雙 身 外 在 名 色 其 中, 身 是 指 輪 迴 中 某 一 生 的 個 體, 具 有 六 內 入 處, 亦 即 六 種 感 官 ; 外 在 名 色 則 相 當 於 外 入 處, 亦 即 感 官 對 象 換 言 之, 身 (kāya, 個 體 ) 能 夠 透 過 六 根 認 識 感 官 對 象 以 形 成 其 經 驗 世 界, 因 此 被 稱 為 有 識 (sa-viññā aka) 這 幾 點 具 體 呈 現 在 緊 獸 樹 經 (Ki suka Sutta) 的 譬 喻 : 以 城 比 喻 身 (kāya, 個 體 ), 而 城 有 六 門, 比 喻 身 ( 個 體 ) 有 六 種 感 官 正 如 城 有 城 主, 身 ( 個 體 ) 也 有 識 (viññāṇa) 作 為 其 個 體 經 驗 的 運 作 中 樞 29 念 身 (kāyagatā sati) 是 指 導 向 個 體 (kāya) 的 念, 此 個 體 能 依 其 六 根 識 知 六 根 的 對 境 ; 而 念 (sati) 藉 由 守 護 著 緣 自 六 根 的 認 知 過 程 而 保 護 此 個 體, 猶 如 守 門 者 藉 由 守 護 著 六 門 而 保 護 此 城 這 幾 點 可 用 以 下 ( 見 次 頁 ) 的 圖 來 表 示 : 28 如 MN III 18, 32; SN II 252, 253; III 80, 103; AN I 132; IV 53. T 2, 50c: 內 識 身 及 外 一 切 相 29 套 用 菩 提 比 丘 (Bodhi, 2000: 1429, note 209) 對 此 譬 喻 的 解 釋

7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有 識 身 ( 城 ) 色 外 在 相 念 ( 守 門 者 ) 外 在 相 眼 外 在 相 法 聲 ( 守 門 者 ) 念 意 耳 念 ( 守 門 者 ) 識 ( 城 主 ) ( 守 門 者 ) 念 身 鼻 念 ( 守 門 者 ) 觸 香 外 在 相 舌 外 在 相 念 ( 守 門 者 ) 味 外 在 相 種 對 境 也 如 此 敘 述 ) 30 其 涵 義 是 解 脫 乃 體 現 於 正 確 地 認 知 或 調 整 個 體 依 六 根 而 來 的 經 驗 在 六 入 處 相 應 的 一 切 經 (Sabba Sutta,SN IV 15) 中, 佛 陀 說 六 根 與 六 根 的 對 境 即 是 一 切 這 意 味 著 我 們 的 主 觀 經 驗 就 是 我 們 的 世 界 解 脫 即 在 於 轉 化 我 們 的 世 界 Hamilton (2000: 107) 說 得 很 中 肯 : 真 正 要 緊 的 是 了 解 個 人 的 經 驗, 帶 來 解 脫 知 見 的 正 是 這 個, 不 增 也 不 減 佛 陀 在 致 力 於 教 導 獲 得 此 知 見 的 方 法 時, 譬 喻 性 地 將 我 們 所 以 為 的 世 界 的 種 種 面 向 聯 繫 到 個 人 的 主 觀 經 驗 31 同 樣 的, 個 體 是 透 過 六 根 而 來 的 主 觀 經 驗 的 所 在, 而 念 身 (kāyagatā sati/kāyasati) 是 把 念 (sati) 的 覺 察 力 運 用 到 主 觀 經 驗 的 所 在 ( 即 kāya) 念 身 在 於 正 確 引 導 個 體 的 認 知 過 程, 阻 止 惡 不 善 法 進 入 到 吾 人 之 世 界, 因 而 使 人 達 到 解 脫 念 身 是 解 脫 道 的 通 則 或 基 本 原 理, 並 非 限 定 在 南 北 傳 念 身 經 中 列 舉 的 那 些 特 定 的 修 行 方 法, 也 非 像 南 傳 念 身 經 所 暗 示 的 那 樣 只 限 定 於 關 於 身 念 身 (kāyagatā sati/kāyasati) 牽 涉 到 掌 握 個 人 的 認 知 作 用, 以 達 到 解 脫 的 目 標 Kāyasati 經 常 出 現 在 下 列 的 定 型 敘 述 : 比 丘 以 眼 見 色 時, 於 可 愛 之 色 不 傾 心, 於 不 可 愛 之 色 不 瞋 惱 他 確 立 念 身 (upa hitakāyasati) 而 生 活, 心 量 無 限, 能 如 實 了 知 已 生 惡 不 善 法 滅 盡 無 餘 的 心 解 脫 慧 解 脫 ( 對 其 他 五 根 與 五 30 如 SN IV 186, , 120: bhikkhu cakkhunā rūpa disvā piyarūpe rūpe nādhimuccati, apiyarūpe rūpe na vyāpajjati, upa hitakāyasati ca viharati appamā acetaso, tañ ca cetovimutti paññāvimutti yathābhūta pajānāti yattha ssa te uppannā pāpakā akusalā dhammā aparisesā nirujjhanti 參 MN I What really matters is understanding one s experience: it is this, no more and no less, that brings liberating insight. And in focussing his teachings solely on the means to achieving that insight, the Buddha metaphorically relates the different aspects of what we think of as the world around us to one s subjective experience.

8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體 的 修 行 方 法 2. 四 念 處 與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類 四 念 處 是 以 身 受 心 法 四 者 作 為 念 的 對 象 的 修 行 方 法 早 期 佛 典 似 乎 沒 有 明 確 解 釋 身 受 心 法 四 者 念 處 經 雖 有 分 別 詳 述 身 念 處 受 念 處 心 念 處 法 念 處 的 修 行 方 法, 但 未 清 楚 說 明 身 受 心 法 是 指 什 麼 而 且 南 北 傳 念 處 經 皆 有 一 大 部 分 雜 揉 了 其 他 經 的 經 文, 包 括 與 四 念 處 無 關 的 經 文, 要 了 解 四 念 處 必 須 參 考 許 多 其 他 四 念 處 的 相 關 經 文 32 一 些 較 晚 期 的 典 籍 如 大 毗 婆 沙 論 33 藏 釋 (Peṭakopadesa) 34 以 及 覺 音 對 念 處 經 的 註 釋 (Ps I ) 都 把 四 念 處 的 身 受 心 法 跟 五 蘊 作 如 下 的 聯 繫 : 身 色 受 受 心 識 法 想 行 在 早 期 佛 經 中, 相 應 部 的 念 處 相 應 第 42 經 以 食 (āhāra) 觸 32 詳 見 Kuan (2004: ) 33 T 27, 938a: 對 治 色 蘊 故 說 身 念 住 對 治 受 蘊 故 說 受 念 住 對 治 識 蘊 故 說 心 念 住 對 治 想 蘊 行 蘊 故 說 法 念 住 34 Pe 121: tattha pañcakkhandhà cattàri attabhàvavatthåni bhavanti. yo råpakkhandho, so kàyo attabhàvavatthu. yo vedanakkhandho, so vedanà attabhàvavatthu. yo saññàkkhandho (Ee 插 入 so saññà attabhàvavatthu. ye, 此 文 不 見 於 BJT 與 Ñā amoli, 1964: 166) ca (BJT; Ee 無 ) saïkhàrakkhandho ca (BJT; Ee 無 ) te dhammà attabhàvavatthu. yo viññàõakkhandho, so cittaü attabhàvavatthu. (phassa) 名 色 (nāmarūpa) 作 意 (manasikāra) 的 生 起 與 滅 去 分 別 作 為 身 受 心 法 的 生 起 與 滅 去 的 原 因 35 與 此 相 似, 相 應 部 的 蘊 相 應 第 56 與 57 經 以 食 觸 名 色 的 生 起 與 滅 去 作 為 五 蘊 生 起 與 滅 去 的 原 因 食 為 色 之 因, 觸 為 受 想 行 之 因, 名 色 為 識 之 因 36 身 受 心 三 者 的 生 滅 與 五 蘊 的 生 滅 有 完 全 相 同 的 原 因, 由 此 可 見 身 受 心 三 者 跟 五 蘊 有 相 當 一 致 的 地 位 Hamilton (1996: 4) 在 其 對 五 蘊 的 研 究 發 現, 色 主 要 是 用 來 指 身 體, 而 念 處 相 應 第 42 經 以 食 作 為 身 之 因 以 及 蘊 相 應 第 56 與 57 經 以 食 作 為 色 之 因 可 支 持 四 念 處 中 的 身 相 當 於 五 蘊 中 的 色, 也 是 指 身 體 四 念 處 中 的 受 相 當 於 五 蘊 中 的 受 應 該 是 沒 有 疑 問 的 四 念 處 中 的 心 大 概 相 當 於 五 蘊 中 的 識, 皆 以 名 色 為 因 ; 早 期 佛 經 有 時 把 心 (citta) 與 識 (viññāṇa) 35 SN V 184: āhārasamudayā kāyassa samudayo. āhāranirodhā kāyassa atthagamo. phassasamudayā vedanāna samudayo. phassanirodhā vedanānam atthagamo. nāmarūpasamudayā cittassa samudayo. nāmarūpanirodhā cittassa atthagamo. manasikārasamudayā dhammāna samudayo. manasikāranirodhā dhammānam atthagamo. 對 應 的 漢 譯 經 文 如 下 : 食 集 則 身 集. 食 滅 則 身 沒... 觸 集 則 受 集 觸 滅 則 受 沒... 名 色 集 則 心 集 名 色 滅 則 心 沒... 憶 念 集 則 法 集 憶 念 滅 則 法 沒 (T 2, 171a-b) 36 SN III and 62 64: āhārasamudayā rūpasamudayo. āhāranirodhā rūpanirodho phassasamudayā vedanāsamudayo. phassanirodhā vedanānirodho phassasamudayā sa āsamudayo. phassanirodhā sa ānirodho phassasamudayā sa khārasamudayo. phassanirodhā sa khāranirodho nāmarūpasamudayā vi ā asamudayo. nāmarūpanirodhā vi ā anirodho.

9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看 成 同 義 詞 37 較 詳 細 的 探 討 至 於 四 念 處 的 最 後 一 個 觀 察 對 象 法, 則 需 要 前 面 談 到 念 處 相 應 第 42 經 以 作 意 (manasikāra) 的 生 起 與 滅 去 作 為 法 的 生 起 與 滅 去 的 原 因 菩 提 比 丘 (Bodhi, 2000: 1928, note 182) 在 註 解 這 段 經 文 時 提 到 增 支 部 的 如 下 經 文 : 一 切 法 生 於 作 意, 一 切 法 起 於 觸 38 此 處 法 似 乎 是 指 認 識 對 象 對 於 一 切 法 生 於 作 意,Karunaratna (1989: 485) 如 此 解 釋 : 一 切 法 構 成 心 的 對 象 透 過 作 意, 一 切 法 才 得 以 讓 法 本 身 在 心 中 呈 現 為 對 象 39 在 尼 柯 耶 中 作 意 ( 名 詞 manasikāra / 動 詞 manasikaroti) 有 時 以 40 nimitta( 相 ) 作 為 受 詞, 而 在 這 些 經 文 中, 相 是 表 示 六 根 的 對 境 或 其 他 意 思 的 認 識 對 象 41 菩 提 比 丘 (Bodhi 1993: 81) 將 作 意 解 釋 為 心 注 意 到 對 象, 對 象 是 藉 由 作 意 而 顯 現 於 識 42 透 過 作 意 的 聯 繫, 相 與 法 在 作 為 認 識 對 象 這 一 點 上 具 有 相 似 的 意 義 前 面 討 論 到 尼 柯 耶 中 常 見 的 對 此 有 識 身 與 外 在 一 切 相 (imasmiñ ca saviññā ake kāye bahiddhā ca sabbanimittesu) 乃 是 表 達 經 驗 主 體 與 客 體, 有 識 身 指 認 識 的 主 體, 而 外 在 一 切 相 指 主 體 所 認 識 的 一 切 客 體, 亦 即 感 官 對 象 這 種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表 達 方 式 跟 四 念 處 的 四 類 主 題 互 相 呼 應 身 受 心 用 來 代 表 個 體, 相 當 於 有 識 身 ; 法 代 表 個 體 的 認 識 對 象, 相 當 於 外 在 一 切 相, 而 如 上 述, 法 與 相 都 透 過 作 意 而 成 為 認 識 對 象 前 述 的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三 類 分 析 方 式 與 念 身 四 念 處 兩 種 修 習 念 的 表 達 方 式 之 間 的 對 應 關 係 如 下 圖 : 念 身 個 體 (kāya 身 ) + 外 在 名 色 37 SN II 94, 95: ya ca kho eta bhikkhave vuccati cittam iti pi mano iti pi viññā am iti pi DN I 21: yañ ca kho ida vuccati cittan ti vā mano ti vā viññā an ti vā 38 AN V 107 (= AN IV 339): manasikàrasambhavà sabbe dhammà, phassasamudayà sabbe dhammà. 39 All dhammas constitute objects of the mind; it is by the arising of attention (manasikāra) that they present themselves to the mind as objects. Nyanaponika Thera & Bhikkhu Bodhi (2000: 313, note 40) 也 有 類 似 的 解 釋 :The world of objects becomes present to consciousness only through attention (manasikāra). 40 如 SN IV 73 74: rūpaṃ disvā sati muṭṭhā piyanimittam manasikaroto saddaṃ gandhaṃ rasaṃ phassam dhammaṃ 41 如 MN I 119, 296; III the mental factor responsible for the mind s advertence to the object, by virtue 有 識 身 + 外 在 一 切 相 四 念 處 身 + 受 + 心 + 法 經 驗 主 體 + 經 驗 對 象 = 經 驗 世 界 ( 一 切 )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都 是 建 立 在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類 體 系, 兩 者 所 依 據 的 分 類 體 系 的 共 通 點 是 把 經 驗 世 界 分 析 為 經 驗 主 體 與 經 驗 對 象 ( 客 體 ), 差 別 處 在 於 四 念 處 對 於 經 驗 主 體 的 分 析 較 微 細, 分 為 身 受 of which the object is made present to consciousness.

10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心 三 項, 而 且 其 中 的 身 與 念 身 的 身 有 不 同 的 指 涉, 前 者 指 身 體, 後 者 指 個 體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大 概 僅 是 基 於 不 同 的 現 象 分 類 法 而 形 成 對 念 的 不 同 論 述, 其 涵 義 可 能 並 無 二 致 下 面 的 討 論 將 說 明 這 一 點 3.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在 相 應 部 的 念 處 相 應 第 13 經, 相 當 於 雜 阿 含 經 第 二 十 四 卷 中 的 一 經 ( 大 正 藏 編 號 第 638 經 ), 阿 難 因 舍 利 弗 般 涅 槃 而 憂 愁 悲 嘆, 佛 陀 告 誡 他 : 當 知 如 來 不 久 亦 當 過 去 是 故, 阿 難, 當 作 自 洲 而 自 依, 當 作 法 洲 而 法 依, 當 作 不 異 洲 不 異 依... 若 比 丘 身 身 觀 念 處, 精 勤 方 便, 正 智 正 念, 調 伏 世 間 貪 憂 ; 如 是 外 身 內 外 身 ; 受 心 法 法 觀 念 處, 亦 如 是 說 阿 難, 是 名 自 洲 以 自 依, 法 洲 以 法 依 43 根 據 念 處 相 應 的 第 9 經 (SN V 154) 長 部 的 大 般 涅 槃 經 (DN II 98 99) 長 阿 含 經 的 遊 行 經 (T 1, 15b), 佛 陀 入 滅 前 不 久 也 有 同 樣 的 教 誡 這 幾 部 經 的 描 述 顯 然 與 長 老 偈 中 阿 難 所 作 的 以 下 兩 個 偈 誦 有 關 : 43 T 2, 177a = SN V 163: attadīpā viharatha attasara ā ana asara ā, dhammadīpā dhammasara ā anaññasara ā. kathañ cānanda bhikkhu attadīpo viharati attasara o ana asara o, dhammadīpo dhammasara o anaññasara o? idhānanda bhikkhu kāye kāyānupassī viharati vedanāsu citte dhammesu (1034) 一 切 的 方 向 都 不 清 晰, 諸 法 對 我 不 顯 明, 由 於 善 友 已 逝, 宛 如 一 片 黑 暗 (1035) 對 於 友 伴 已 故 大 師 已 逝 的 人 來 說, 沒 有 一 個 朋 友 像 念 身 (kāyagatā sati) 那 樣 44 在 上 述 的 念 處 相 應 第 13 經, 阿 難 說 了 與 1034 誦 很 類 似 的 話 : 聽 到 了 舍 利 弗 尊 者 已 般 涅 槃 之 後, 各 方 向 於 我 不 清 晰, 諸 法 也 對 我 不 顯 明 45 依 據 註 釋 書, 阿 難 是 在 聽 到 舍 利 弗 般 涅 槃 後 說 了 1034 誦 46 此 誦 的 善 友 是 指 舍 利 弗 應 無 疑 義 1035 誦 的 友 伴 已 故, 註 釋 書 解 為 失 去 善 友, 47 因 此 1035 誦 的 友 伴 也 是 指 舍 利 弗 大 師 (satthar) 一 詞 在 經 中 通 常 用 以 指 佛 陀 這 兩 個 偈 誦 表 示, 阿 難 在 先 後 失 去 舍 利 弗 與 佛 陀 作 為 精 神 的 指 引 時 了 解 到, 唯 一 能 夠 依 靠 的 就 是 念 身 其 要 旨 與 前 述 念 處 相 應 等 經 文 互 相 呼 應, 因 此 念 身 在 前 引 偈 誦 的 指 涉 不 異 於 前 述 念 處 相 應 等 經 文 所 說 的 自 洲 以 自 依, 法 洲 以 法 依, 亦 即 四 念 處 : na pakkhanti disà sabbà, dhammà na pañibhanti maü, gate kalyàõamittamhi, andhakàraü va khàyati. 1035: abbhatãtasahàyassa, atãtagatasatthuno n' atthi etàdisaü mittaü yathà kàyagatà sati. 45 SN V 162: disà pi me na pakkhàyanti, dhammà pi maü na pañibhanti `àyasmà sàriputto parinibbuto' ti sutvà. 46 Th-a III 119: na pakkhantã ti àdikà àyasmato sàriputtassa dhammasenàpatino parinibbutabhàvaü sutvà therena bhàsità. 47 Th-a III 120: abbhatãtasahàyassà ti... kalyàõamittarahitassa ti attho.

11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現 在 要 為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指 涉 相 同 提 出 另 一 個 佐 證 在 巴 利 本 中 部 的 念 處 經 長 部 的 大 念 處 經 以 及 相 應 部 的 念 處 相 應 第 一 第 十 八 與 第 四 十 三 經 都 出 現 以 下 的 定 型 敘 述 : 諸 比 丘, 有 此 一 趣 道 (ekāyano maggo) 以 令 眾 生 清 淨 超 越 悲 嘆 滅 諸 苦 憂 悟 得 正 理 而 證 涅 槃, 此 即 四 念 處 48 就 字 源 上 來 說,ekāyana 是 由 eka 與 ayana 二 詞 所 構 成 的 複 合 詞 eka 意 為 一,ayana 意 為 去 或 道 49 玄 奘 將 ekāyano maggo 譯 作 一 趣 道 ( 如 下 阿 毘 達 磨 大 毘 婆 沙 論 引 文 ), 這 大 概 是 把 ayana 視 為 去 中 阿 含 經 譯 作 一 道 ( 見 注 48) 則 顯 然 把 ayana 視 為 道 雜 阿 含 經 將 ekāyano maggo 翻 成 一 乘 道 ( 見 注 48), 可 能 是 誤 把 ekāyana 當 作 eka-yāna,yāna 是 乘 的 意 思 我 暫 且 採 用 玄 奘 的 翻 譯 Gethin (2001: 59) 指 出, 在 主 要 的 四 尼 柯 耶 中, 48 MN I 55 56; DN II 290; SN V 141, 167, 185: ekāyano aya bhikkhave maggo sattāna visuddhiyā sokaparidevāna ( pariddavāna ) samatikkamāya dukkhadomanassāna atthagamāya āyassa adhigamāya nibbānassa sacchikiriyāya, yad ida cattāro satipa hānā. 漢 譯 本 有 不 同 譯 法 中 阿 含 的 念 處 經 譯 作 : 有 一 道 淨 眾 生 度 憂 畏 滅 苦 惱 斷 啼 哭 得 正 法, 謂 四 念 處 (T 1, 582b) 雜 阿 含 經 的 第 607 經 ( 大 正 藏 編 號 ) 譯 作 : 有 一 乘 道 淨 諸 眾 生 令 越 憂 悲 滅 惱 苦 得 如 實 法, 所 謂 四 念 處 (T 2, 171a) 增 壹 阿 含 經 的 壹 入 道 品 第 一 經 譯 作 : 有 一 入 道 淨 眾 生 行 除 去 愁 憂 無 有 諸 惱 得 大 智 慧 成 泥 洹 證, 所 謂 當 滅 五 蓋, 思 惟 四 意 止 (T 2, 568a) 49 DOP s.v. ayana: going, motion; a path. 一 趣 道 (ekāyano maggo) 的 定 型 敘 述 只 用 來 描 述 四 念 處 然 而 在 漢 譯 的 雜 阿 含 經 中, 一 趣 道 的 敘 述 也 用 在 其 他 的 修 行 方 法 如 四 如 意 足 ( 四 神 足 ) 50 六 隨 念 51 這 些 地 方 之 所 以 出 現 這 種 敘 述 應 該 是 後 來 才 插 入 的, 理 由 如 下 第 一, 這 種 敘 述 在 巴 利 語 的 對 應 經 中 並 未 出 現 52 第 二, 阿 毘 達 磨 大 毘 婆 沙 論 說 : 正 斷 神 足 根 力 覺 支 道 支 為 是 一 趣 道 不? 若 是 者, 何 故 彼 經 唯 說 念 住 名 一 趣 道, 不 說 餘 耶? (T 27, 943c) 接 下 來, 阿 毘 達 磨 大 毘 婆 沙 論 並 未 引 述 任 何 其 他 經 以 論 證 正 斷 神 足 等 也 是 一 趣 道, 只 是 提 供 五 種 解 釋 冠 上 有 說 由 此 可 知, 即 使 阿 毘 達 磨 大 毘 婆 沙 論 的 作 者 雖 是 說 一 切 有 部 裡 最 博 學 的 五 百 大 阿 羅 漢, 他 們 也 沒 有 見 過 像 前 述 雜 阿 含 經 那 樣 把 四 神 足 等 稱 為 一 趣 道 的 經 文 因 此, 一 趣 道 最 初 可 能 只 限 定 在 敘 述 四 念 處 對 於 一 趣 道 (ekāyano maggo) 學 者 們 有 不 同 的 解 釋 Gethin (2001: 62) 和 Anālayo 法 師 (2003: 28) 皆 認 為 用 以 描 述 四 念 處 的 ekāyano maggo 類 似 於 中 部 的 獅 子 吼 大 經 (Mahāsīhanāda Sutta) 50 T 2, 147b: 如 來. 應. 等 正 覺 所 知 所 見, 說 四 如 意 足, 以 一 乘 道 淨 眾 生, 滅 苦 惱, 斷 憂 悲 何 等 為 四? 欲 定 斷 行 成 就 如 意 足 精 進 定 心 定 思 惟 定 斷 行 成 就 如 意 足 51 T 2, 143b 144a: 佛. 世 尊. 如 來. 應. 等 正 覺 所 知 所 見, 說 六 法 出 苦 處, 昇 於 勝 處, 說 一 乘 道 淨 諸 眾 生, 離 諸 惱 苦, 憂 悲 悉 滅, 得 真 如 法 何 等 為 六? 謂 聖 弟 子 念 如 來. 應. 等 正 覺 念 於 正 法 念 於 僧 法 念 於 戒 德 念 施 法 念 於 天 德 52 T 2, 147b = SN V T 2, 143b 144a = AN III , 此 處 (p. 314) 有 類 似 的 敘 述 但 缺 此 一 趣 道 (ekāyano aya maggo)

12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裡 的 一 個 譬 喻 中 的 ekāyanena maggena (MN I 75), 但 他 們 對 此 譬 喻 的 解 釋 並 不 一 致 雖 然 Gethin (2001: 61) 在 其 對 ekāyano maggo 的 討 論 中 有 談 到 廣 林 奧 義 書 (Bṛhadāra yaka Upaniṣad ) 的 一 段 文, 在 此 我 要 依 據 這 段 文 提 出 不 同 的 解 釋 廣 林 奧 義 書 中 的 ekāyana 意 思 是 匯 聚 處 53 同 樣 地, ekāyano maggo 可 能 用 來 表 示 四 念 處 是 融 攝 種 種 修 行 的 道 路 在 早 期 佛 經 中 多 處 可 見 四 念 處 應 用 在 止 觀 兩 大 禪 修 範 疇 以 及 日 常 生 活 54 Nyanaponika Thera (1962: 7) 說 : 佛 陀 的 教 法 提 供 了 多 種 的 心 靈 訓 練 的 方 法 與 禪 修 的 主 題, 適 合 不 同 的 個 別 需 要 性 情 與 根 器 而 這 些 方 法 終 究 匯 聚 在 念 之 道, 大 師 自 己 稱 之 為 唯 一 道 55 (ekāyano maggo) 56 Gethin (2001: 65 66) 也 有 類 似 的 看 法 : 就 尼 柯 耶 57 而 言, 在 此 七 組 中, 四 念 處 是 用 途 最 多 應 用 最 廣 的... 在 四 尼 柯 耶 中 四 念 處 最 接 近 佛 教 修 習 或 瑜 伽 的 基 本 總 體 教 法 58 綜 上 所 述, 佛 陀 可 能 是 借 用 廣 林 奧 義 書 的 概 念 而 以 ekāyano maggo 來 說 明 四 念 處 是 種 種 修 行 方 法 匯 聚 而 成 的 道 路, 代 表 佛 教 修 習 的 基 本 通 則 在 尼 柯 耶 中 有 一 段 描 述 念 身 的 經 文 如 下 : 諸 比 丘, 正 如 對 於 任 何 以 心 遍 滿 大 海 的 人, 凡 是 入 海 的 河 流 無 不 包 括 ; 同 樣 地, 對 於 任 何 已 修 念 身 (kāyagatā sati) 的 人, 凡 是 導 向 明 (vijjā) 的 善 法 無 不 包 括 59 這 段 經 文 顯 然 也 運 用 了 廣 林 奧 義 書 中 前 述 章 節 的 譬 喻 : 正 如 海 是 一 切 水 流 的 匯 聚 處 (ekāyana),... 60, 而 ekāyana 一 詞 也 被 用 來 形 容 四 念 處 恐 怕 不 是 巧 合 尼 柯 耶 以 大 海 容 納 一 切 河 川 比 喻 念 身 (kāyagatā sati) 含 攝 一 切 導 向 明 (vijjā) 61 的 善 法 ; 與 此 十 分 類 似 的 是, 四 念 處 被 描 述 成 有 匯 聚 處 (ekāyana) 性 質 的 道 (magga), 涵 蓋 通 往 正 覺 的 種 種 修 習 以 ekāyano maggo 稱 呼 四 念 處 以 及 用 大 海 匯 聚 一 切 水 流 來 譬 喻 念 身 大 概 都 得 自 廣 林 奧 義 書 中 前 述 章 節 的 啟 發 從 這 一 點 來 看, 四 念 處 與 念 身 二 者 指 涉 的 內 容 應 當 是 相 同 的 參 Olivelle, 1998: 詳 見 Kuan (2004: 67-68, ) 55 Nyanaponika Thera 把 ekāyano maggo 譯 作 the Only Way( 唯 一 道 ) 56 The teachings of the Buddha offer a great variety of methods of mental training and subjects of meditation, suited to the various individual needs, temperaments and capacities. Yet all these methods ultimately converge in the Way of Mindfulness called by the Master himself the Only Way (or: the Sole Way; ekāyano maggo). 57 指 構 成 三 十 七 菩 提 分 的 七 組 教 法 : 四 念 處 四 正 勤 四 如 意 足 五 根 五 力 七 覺 支 八 支 聖 道 58 As for the Nikāyas, there is a sense in which, of the seven sets, the four satipa hānas are the most versatile and universally applicable with the four satipa hānas we have the nearest thing in the four Nikāyas to basic general instruction in Buddhist [meditation] practice or yoga. 59 MN III 94, AN I 43: seyyathà pi, bhikkhave, yassa kassa ci mahàsamuddo cetasà phuño, antogadhà tassa kunnadiyo yà kà ci samuddaïgamà, evam eva kho, bhikkhave, yassa kassa ci kàyagatà sati bhàvità bahulãkatà, antogadhà tassa kusalà dhammà ye ke ci vijjàbhàgiyà. T 1, 556c: 若 彼 有 心 意 解 遍 滿, 猶 如 大 海, 彼 諸 小 河 盡 在 海 中 若 有 如 是 修 習 念 身 如 是 廣 布 者, 彼 諸 善 法 盡 在 其 中, 謂 道 品 法 也 60 BU : sa yathā sarvāsām apā samudra ekāyanam eva 61 明 (vijjā) 有 多 種 意 思, 此 處 應 是 指 成 正 覺 時 證 得 的 三 明, 見 MN I 22 23

13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略 語 巴 利 語 佛 典 引 文 的 冊 數 與 頁 碼 皆 依 據 Ee AN Aṅguttara Nikāya BJT Buddha Jayanti Tripitaka Series (electronic version) BU 廣 林 奧 義 書 (Bṛhadāra yaka Upaniṣad) CSCD Cha ha Sangāyana CD-ROM Version 3, Igatpuri: Vipassana Research Institute. DN Dīgha Nikāya DOP A Dictionary of Pāli, ed. Margaret Cone, Oxford: Pali Text Society, EDC The Encyclopedic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中 文 大 辭 典, 林 尹 高 明 主 編, 台 北 :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出 版 部, Ee European edition ( 即 Pali Text Society 版 ) Kv-a Kathāvatthu 註 釋 書 ( 收 於 Paramatthadīpanī) M T 中 所 提 明 本 MN Majjhima Nikāya PED The Pali Text Society s Pali-English Dictionary, ed. T.W. Rhys Davids and William Stede, London: Pali Text Society, reprinted (First published ) Peṭ Peṭakopadesa PTC Pāli Tipi aka Concordance, ed. E.M. Hare et al., London: Pali Text Society, Q 磧 砂 藏, 收 於 中 華 大 藏 經 第 一 輯 桃 園 : 修 訂 中 華 大 藏 經 會, 1974 S T 中 所 提 宋 本 SN Sa yutta Nikāya Spk Sāratthappakāsinī (Sa yutta Nikāya 註 釋 書 ) T 大 正 新 脩 大 藏 經 Th-a Theragāthā-a hakathā ( 收 於 Paramatthadīpanī) Vin The Vinaya Pi aka, ed. Hermann Oldenberg, Edinburgh: Williams & Norgate, Y T 中 所 提 元 本 參 考 文 獻 印 順, 1994: 原 始 佛 教 聖 典 之 集 成, 修 訂 本 三 版, 台 北 : 正 聞 出 版 社 榎 本 文 雄, 1984: 說 一 切 有 部 系 アーガマの 展 開 中 阿 含 と 雜 阿 含 をめぐって, 印 度 學 佛 教 學 研 究 32/2, pp Anālayo, 2003: Satipa hāna: The Direct Path to Realization, Birmingham: Windhorse Publications. Bodhi, Bhikkhu, 1993 (ed.): A Comprehensive Manual of Abhidhamma: The Abhidhammattha Sangaha of Ācariya Anuruddha, Kandy: Buddhist Publication Society. Bodhi, Bhikkhu, 2000 (tr.): The Connected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Oxford: Pali Text Society. Dutt, Nalinaksha, 1970: Buddhist Sects in Indian, Calcutta: Firma K. L. Mukhopadhyay.

14 從 佛 教 對 經 驗 世 界 的 分 析 探 討 念 身 與 四 念 處 的 理 論 基 礎 及 一 致 性 正 觀 雜 誌 第 四 十 一 期 / 二 ΟΟ 七 年 六 月 二 十 五 日 Gethin, R.M.L., 2001: The Buddhist Path to Awakening, 2nd edition, Oxford: Oneworld Publications. (First published by E.J. Brill 1992) Hamilton, Sue, 1996: Identity and Experience: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Human Being According to Early Buddhism, London: Luzac Oriental. Hamilton, Sue, 2000: Early Buddhism: A New Approach, Surrey: Curzon Press. Harvey, Peter, 1995: The Selfless Mind: Personality, Consciousness and Nirvā a in Early Buddhism, Surrey: Curzon Press. Kalupahana, David J., 1992: A History of Buddhist Philosophy: Continuities and Discontinuities,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Karunaratna, Upali, 1989: Dhammānupassanā, Encyclopaedia of Buddhism Vol. IV, Fasc. 4, ed. W.G. Weeraratne, Government of Sri Lanka, pp Karunaratne, Upali, 1999: Kāyagatāsati, Encyclopaedia of Buddhism Vol. VI, Fasc. 2, Government of Sri Lanka, pp Kuan, Tse-fu, 2004: The Practice of Mindfulness in Early Buddhism, unpublished D.Phil. thesis, Oxford. Lü, Cheng 呂 澂, 1963: Āgama (1), Encyclopaedia of Buddhism Vol. I, Fasc. 2, ed. G.P. Malalasekera, Government of Ceylon, pp Ñā amoli, Bhikkhu, 1964 (tr.): The Pi aka-disclosure (Pe akopadesa), London: Pali Text Society. Nyanaponika, Thera, 1962: The Heart of Buddhist Meditation: A Handbook of Mental Training Based on the Buddhist Way of Mindfulness, London: Rider & Company. Nyanaponika, Thera & Bodhi, Bhikkhu (tr.), 2000: Numerical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An Anthology of Suttas from the A guttara Nikāya, New Delhi: Vistaar Publications. Olivelle, Patrick, 1998: The Early Upani ads Annotated Text and Transla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Rhys Davids, T.W. & Oldenberg, Hermann (tr.), 1882, Vinaya Texts Part II, Oxford: Clarendon Press. Thich Minh Chau, Bhik u, 1991: The Chinese Madhyama Āgama and the Pāli Majjhima Nikāya, Delhi: Motilal Banarsidass. Waldschmidt, Ernst, 1978: Mahāmaudgalyāyana s Sermon on the Letting-in and Not Letting-in (of Sensitive Influences),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uddhist Studies 1/1,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