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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医 药 卫生 学 部 刘 耀 期是在解放区度过的 打我记事就处在一个战 乱的年代 我的家乡在黄河边上 隔河与陕西 省的府谷县 今内蒙古自治区的准噶尔旗 缓远 省 相望 这两个县当时由国民党军队占领 我 们称敌占区 当时国共两家的地方部队经常交 火 战斗 夏天由于有黄河水障 比较安静 冬 天黄河封冻 这样两家不时就打起来了 我记 得 我们家的窗户晚上要挂厚厚的毛毡 以便挡 Liu Yao 光和防止枪弹打入房间伤人 父母亲拉着我上 刘 耀 法庭科学 法医毒物分析专家 山逃难 躲 避 国 民 党 军 队 的 骚 扰 是 常 有 的 事 因为战乱 这个地区学校都停办了 １９４５ 年我 １９３７ 年 １１ 月 ２３ 日 出 生 于 山 西 省 河 曲 县 已经 ８ 周岁了 还没有学上 只能在家中由我父 １９６３ 年毕业于 内 蒙古 大学 公 安部 物证 鉴 定 亲教我语 文和 算数 １９４６ 年父 亲 为我 找了 一 中心研究员 多年来主持参加完成了 １５ 项重 家 私 塾 １９４７ 年 解 放 区 实 行 土 地 革 命 斗 地 大科研项目 参与制定 七五 八五 九五 主 私塾被解散了 老师被斗死了 于是我又回 和 １０ 年刑事技术发展规划 主编枟中国法医学 到了家中 由父亲教我 杂志枠 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三等奖 ２ 项 国家科 １９４８ 年春天 土改后 黄河对岸的陕西 内 技大会奖 １ 项 部级科技进步奖一等奖 １ 项 二 蒙解放了 我们那个地区也不打仗了 解放区 等奖 １ 项 三等奖 ２ 项 ２００１ 年当选为中国工 恢复了学 校 我 开 始 上 我 们 县 城 的 小 学 时 年 程院院士 １１ 岁 由于读书求学艰难 父母亲都鼓励和督 促我要好好念书 学校恢复后 开学编班 通过 我认为写自述 不是颂扬自己 也不单单是 考试 我没有念一 二 三年级 一开始就上了四 对自己的回忆 更主要的是想通过写自己人生 年级 从这年正式上学到小学毕业 即 １９５１ 年 的经历 奋斗历程 总结出经验和教训 给后来 春天 当时实行的是春季毕业的学制 这期间 者一些启发和借鉴 这就是我写自述的目的 学习任务很重 又处于全国解放时期 所以政治 我叫刘耀 原 来 我 的 名 字 叫 刘 棹 音 同 赵 活动多 加上我们那地区 一贯道邪教搞破坏活 字 繁体写法是木字加翟字 我的父亲是旧制 动 学校集体住宿 整晚整晚不能入睡 学校组 高级小学毕业 在当地的县城里当时算是有文 织学生防控一贯道的活动 白天只上半天课 其 化的人 他 信 命 我 出 生 后 他 找 算 命 先 生 给 我 余时间到大街上做宣传 揭露一贯道的破坏活 称命 算命先生说我的命很好 但稍有点缺 动 使群众 老百姓知道一贯道宣扬迷信 破坏 木 所以给我取名时要有一个 木 字旁的字 社会的安定 紧接着是 １９５０ 年抗美援朝的宣传 学校 所以起名为刘棹 我上小学后同学们把棹读为 少 听起来不好听 所以我没有经过父亲批准 组织学生到乡下宣传抗美援朝的伟大意义 我 就改为了刘耀 过了一段时间 我的父亲也没 印象最深的是老百姓的贫困 我们宣传小组是 有强烈反对 于是就一直这样用了 在一个名叫唐家会的村子 距县城 ７ 华里 大家 我生于 １９３７ 年 农历 １０ 月 ２３ 日 公 历 １１ 住在村政府的办公室 吃饭在农民家 由村政府 月 ２３ 日 出生在山西省河曲县城关镇 我的家 付钱 一天早晨 我被一个姓吕的村民领到家 乡是 １９４０ 年八路军解放的 我的小学 童年时 里吃早饭 他家有 ５ 口人 除两个大人外 有三 ５７８

2 个 孩 子, 一 个 十 五 六 岁 左 右 的 姑 娘, 一 个 七 八 岁 的 小 姑 娘 和 一 个 3 岁 左 右 的 男 孩 当 时 正 是 农 历 正 月, 公 历 2 月 份 左 右, 晚 上 气 温 零 下 20 度, 白 天 零 下 10 度 屋 内 倒 是 暖 和 的 但 据 女 主 人 讲, 家 中 5 个 人 只 有 两 条 棉 裤, 男 主 人 到 外 边 干 活 穿 一 条, 另 一 条 是 女 主 人 和 大 女 儿 轮 着 穿 的 当 时 听 了 女 主 人 的 话, 看 着 他 们 全 家 人, 心 中 十 分 难 受, 想 到 解 放 区 解 放 已 经 十 年 了, 还 有 这 样 的 贫 困 家 庭 回 到 家 中, 我 向 我 父 母 讲 了 这 一 家 的 情 况, 父 亲 说 这 几 年 老 是 战 乱, 刚 刚 不 打 仗 几 年, 土 地 改 革 才 两 三 年, 穷 人 一 下 子 还 翻 不 过 身 来, 当 然 吃 穿 就 困 难 了 我 虽 然 没 有 经 历 过 贫 困, 但 通 过 这 一 家 贫 困 生 活 状 况, 对 旧 社 会 的 穷 人 处 境 有 了 更 深 的 认 识 1951 年 春 季, 学 校 动 员 我 们 考 山 西 省 五 寨 县 师 范 学 校 初 级 师 范 班 因 我 父 亲 曾 当 过 一 年 的 小 学 教 师, 他 说 当 教 师 责 任 大, 工 作 难, 当 好 了 很 不 容 易, 我 们 家 的 人 又 不 是 混 日 子 的 人, 所 以 当 时 我 的 父 亲 不 主 张 我 考 师 范, 我 本 人 也 希 望 考 中 学 然 后 上 大 学 但 当 时 正 值 三 反 五 反 运 动 期 间, 我 父 亲 是 一 个 县 合 作 社 的 经 理, 出 于 政 治 上 的 压 力, 我 还 是 上 了 师 范 学 校 后 来 由 于 我 感 染 了 伤 寒 病, 在 家 休 息, 一 直 没 有 去 学 校 报 到 1952 年 我 补 学 一 年 考 上 了 河 曲 初 级 中 学 在 小 学 阶 段, 边 玩 边 学 习, 思 想 是 很 盲 目 的, 只 知 道 按 父 母 的 要 求 学 习 但 这 一 段 时 间, 社 会 动 荡 比 较 大, 自 己 也 感 到 求 学 很 难, 所 以 正 式 上 了 小 学 后, 也 特 别 珍 惜 这 种 学 习 环 境 和 机 会 1952 年 9 月, 开 始 了 自 己 的 初 中 生 涯, 这 时 我 已 经 15 岁 了, 比 正 常 上 初 中 的 同 学 年 龄 大 两 岁 当 然, 在 我 们 那 个 地 区, 当 时 也 有 20 多 岁 已 经 结 婚 生 子 的 初 中 学 生 由 于 是 县 里 第 一 所 中 学, 也 是 周 围 三 个 县 第 一 次 有 中 学, 所 以, 老 师 都 是 由 省 城 选 调 来 的 优 秀 教 师, 加 上 我 们 河 曲 县 的 老 百 姓 重 视 教 育, 初 中 毕 业 学 生 的 质 量 是 比 较 高 的 那 时 学 校 在 期 考 放 假 前, 总 要 张 榜 公 布 学 生 考 试 的 分 数, 我 在 班 里 是 第 一, 在 全 年 级 也 是 第 一 名 1955 年, 第 一 届 初 中 毕 业 两 个 班 100 多 人, 大 部 分 同 学 直 接 就 参 加 了 县 里 各 行 各 业 的 工 作, 因 为 当 地 有 文 化 的 人 比 较 短 缺, 只 有 5 个 同 学 包 括 我 考 上 了 范 亭 中 学 高 中 班 1955 年 9 月, 开 始 了 高 中 学 习 高 中 学 习 期 间 有 三 件 事 印 象 比 较 深 一 是 1957 年 的 反 右 派 斗 争 记 得 当 时 我 们 的 物 理 老 师 高 造 国 被 划 成 了 右 派, 有 关 他 的 大 字 报 和 污 辱 他 的 漫 画 都 贴 到 了 我 们 的 教 室 其 中 一 张, 我 现 在 还 记 忆 犹 新, 那 是 一 张 漫 画, 画 他 流 着 眼 泪, 但 把 眼 泪 全 画 成 了 烟 幕 和 炸 弹 就 在 这 期 间, 他 仍 然 给 我 们 上 物 理 课, 教 室 中 的 漫 画 和 大 字 报 他 也 都 看 到 了, 但 他 反 应 并 不 大, 就 是 有 一 点 不 高 兴 我 对 高 老 师 的 印 象 是 他 对 学 生 要 求 严 格, 上 物 理 实 验 课 时 他 一 个 组 一 个 组 看 我 们 做 实 验, 有 时 手 把 手 教 我 们, 提 的 问 题 答 不 上 来, 他 就 生 气, 态 度 不 好, 但 他 讲 课 讲 得 很 好 我 们 认 为 他 有 知 识, 有 水 平, 平 时 看 起 来 有 点 傲 气, 除 此 之 外, 没 有 什 么 可 指 责 他 的 报 纸 上 说 右 派 是 反 党 反 社 会 主 义, 我 们 同 学 中 议 论, 高 老 师 有 点 傲 气 就 是 反 党 反 社 会 主 义 吗? 当 时 我 们 对 反 右 派 的 认 识 还 很 浮 浅, 对 高 老 师 都 有 一 种 同 情 的 心 理 第 二 件 事 感 受 比 较 深 的 是 学 校 组 织 我 们 学 生 打 麻 雀 放 寒 假 学 校 要 求 我 们 每 人 至 少 消 灭 30 只 麻 雀, 我 们 都 觉 得 很 困 难 回 到 家 后, 我 的 一 个 邻 居 教 我 说 可 以 毒 杀 麻 雀, 把 用 马 前 子 ( 是 一 种 有 毒 物 质 ) 煮 的 水, 浸 泡 小 米, 晾 干 后 用 作 诱 饵, 下 雪 后, 扫 干 净 一 块 地 方, 然 后 散 上 浸 泡 过 的 小 米 等 麻 雀 来 吃 果 然 效 果 很 好, 几 次 就 毒 杀 了 几 十 只 麻 雀, 完 成 了 任 务 当 时 做 这 些 事 情 都 不 知 道 为 什 么, 就 是 完 成 学 校 交 给 学 生 的 任 务 十 分 盲 目, 不 过 觉 得 那 种 方 法 是 很 有 趣 的 第 三 件 事 是 报 考 大 学 时 不 让 一 位 同 学 报 考 这 位 同 学 叫 刘 冠 礼, 是 我 们 班 上 的 好 学 生, 579

3 学 习 成 绩 好, 为 人 正 直, 年 龄 比 我 们 大 一 些 后 来 我 知 道, 是 因 为 他 的 家 庭 成 分 是 地 主, 政 治 上 不 可 靠, 所 以 不 让 他 报 名 考 大 学 他 后 来 在 内 蒙 古 包 头 市 参 加 工 作, 前 几 年 还 来 看 过 我 据 他 说, 后 来 对 他 的 家 庭 查 清 了, 是 政 府 通 知 的 他, 他 的 家 庭 是 地 主, 但 他 的 父 亲 早 年 在 上 海 上 学 期 间 参 加 了 共 产 党, 被 派 到 苏 联 东 方 大 学 学 习, 回 国 后 从 事 地 下 党 的 工 作, 因 叛 徒 出 卖, 被 国 民 党 杀 害, 但 他 家 一 直 不 知 道, 直 到 文 革 期 间 才 知 道 此 事 可 见, 当 时 那 种 左 的 思 想 确 实 很 严 重, 也 耽 误 了 一 批 学 生 1958 年, 报 考 大 学 选 什 么 专 业 好, 我 当 时 并 不 大 清 楚, 因 为 我 的 文 科 理 科 成 绩 在 班 内 都 在 前 边, 报 考 文 科 理 科 都 能 考 上 大 学 从 当 时 的 形 势 看, 上 大 学 是 没 有 问 题, 因 为 当 年 高 考 录 取 的 名 额 是 全 国 10 万 人, 但 当 年 高 中 毕 业 生 只 有 八 九 万 人, 所 以 当 年 动 员 有 同 等 学 力 的 在 职 工 作 人 参 加 高 考 对 我 来 说, 选 择 专 业 倒 成 了 问 题 我 的 父 亲 对 我 说, 我 们 家 是 中 医 世 家, 我 的 爷 爷 我 的 父 亲 到 我 都 是 一 个 男 孩, 当 医 生 掌 握 不 好 收 费 的 问 题, 就 容 易 缺 德, 所 以 不 主 张 我 考 医 学 专 业, 而 政 府 部 门 从 事 财 会 工 作 的 人 员 容 易 贪 污, 他 说 常 在 河 边 走, 哪 能 不 湿 鞋, 所 以 也 不 主 张 我 报 考 财 经 专 业 除 了 这 两 个 专 业, 他 对 我 报 考 文 科 理 科 都 没 有 什 么 意 见, 说 你 喜 欢 什 么 专 业 就 报 考 什 么 专 业 吧, 于 是 我 就 考 取 了 内 蒙 古 大 学 的 化 学 系 到 我 的 下 一 代, 违 背 了 我 父 亲 的 意 见, 我 的 一 个 儿 子 毕 业 于 上 海 财 经 大 学, 学 的 是 财 会 专 业, 另 一 个 儿 子 毕 业 于 协 和 医 大, 是 病 理 专 业 硕 士 研 究 生 我 想 社 会 在 进 步, 科 学 技 术 在 不 断 的 发 展, 不 能 拿 昨 天 的 想 法 来 认 识 处 理 今 天 的 事 了 1958 年 9 月, 开 始 了 我 大 学 的 生 活 内 蒙 古 大 学 是 少 数 民 族 地 区 第 一 所 综 合 性 大 学, 除 其 他 综 合 大 学 有 的 系 外, 学 校 里 有 一 个 其 他 综 合 性 大 学 没 有 的 系, 即 蒙 古 语 言 文 学 系, 该 系 的 教 师 也 都 是 蒙 古 族 教 师 全 校 的 学 生, 蒙 古 族 学 生 占 1/3, 入 学 的 新 生 要 进 行 民 族 政 策 教 育, 特 别 是 要 求 和 内 蒙 古 族 加 强 团 结 入 校 的 汉 族 和 其 他 少 数 民 族 的 学 生, 第 一 学 年 要 学 习 蒙 古 语 会 话, 以 便 和 当 地 少 数 民 族 交 流 我 们 班 内 有 汉 族 满 族 回 族 朝 鲜 族 蒙 古 族, 汉 族 居 多 数, 蒙 古 族 次 之, 同 学 们 并 不 依 民 族 区 分 蒙 古 族 同 学 为 人 厚 道 热 情 诚 恳 乐 于 助 人 我 本 人 对 民 族 问 题 并 不 看 重, 哪 个 民 族 都 有 我 的 要 好 的 同 学 和 朋 友, 有 几 位 蒙 族 同 学, 从 大 学 毕 业 后 一 直 有 着 紧 密 的 联 系 从 1958 年 到 1963 年 大 学 毕 业, 正 赶 上 大 跃 进 和 经 济 困 难 时 期, 感 触 也 是 很 深 的 1958 年 9 月 一 入 学, 听 说 毛 主 席 视 察 天 津 大 学, 号 召 学 校 办 工 厂, 工 厂 办 学 校, 所 以 我 们 一 开 学 不 上 课 就 投 入 学 校 办 工 厂 的 运 动 中 因 为 我 在 化 学 系, 所 以 系 里 让 参 加 系 办 硫 酸 厂, 参 加 基 建 和 一 些 打 杂 的 工 作 不 久 又 把 我 调 到 了 硫 铁 矿 采 购 组, 我 们 的 任 务 是 到 矿 上 订 购 硫 铁 矿, 并 将 硫 铁 矿 运 到 大 学 硫 酸 厂 据 说 硫 酸 厂 的 生 产 能 力 是 开 工 后 日 产 125 公 斤 硫 酸, 但 试 车 四 次, 两 周, 一 次 也 没 有 出 硫 酸 大 家 坐 下 来 找 原 因, 都 说 不 清 楚 到 了 10 月 底, 学 校 要 投 入 大 批 的 人 员 到 呼 和 浩 特 市 北 城 墙 炼 钢, 实 际 上 叫 土 高 炉 炼 钢 学 生 老 师 分 为 三 班, 由 于 我 的 身 体 好, 分 配 我 到 供 料 组, 负 责 烧 焦 碳 运 矿 石, 一 直 到 12 月 中 旬 同 学 老 师 干 得 很 卖 劲, 每 个 人 都 很 努 力, 但 我 看 到 炼 出 来 的, 流 的 红 红 的 铁 水, 经 检 验 都 不 合 格, 而 在 战 报 上 看 到 的 则 是 高 炉 成 功 出 铁 这 一 年, 学 校 没 有 放 寒 假, 因 为 学 校 办 工 厂, 大 炼 钢 铁, 耽 误 了 三 个 多 月 的 上 课 时 间, 不 放 寒 假 是 要 把 耽 误 的 课 补 上 第 二 学 期 的 课 程 安 排 得 特 别 紧, 星 期 天 也 很 少 休 息 大 学 第 一 学 期 没 有 上 课, 第 二 学 期 相 当 于 第 一 学 期, 因 此 我 也 特 别 努 力, 因 为 这 是 大 学 的 开 始 但 当 时 脑 子 平 静 下 来 也 想, 上 大 学 就 是 这 样, 一 开 学 就 是 劳 动 办 工 厂, 然 后 是 没 日 没 夜 地 大 炼 钢 铁, 难 道 这 样 才 能 学 到 知 识? 一 系 列 的 问 题 在 我 的 脑 海 中 回 旋 以 后 好 长 时 间 才 知 道 当 时 学 校 办 工 厂 大 炼 钢 铁 是 大 跃 进 的 产 物, 以 今 天 的 观 点 580

4 来 看 是 我 们 在 经 济 建 设 中 的 浮 躁 大 学 的 第 一 二 年 学 习 还 是 比 较 紧 张 的 1960 年 开 始 国 家 经 济 困 难 时 期, 吃 饭 要 定 量 发 粮 票, 男 同 学 每 月 35 畅 5 市 斤 由 于 供 给 的 油 少 肉 少 菜 少, 所 以 只 吃 这 35 畅 5 斤 粮 食, 一 个 大 小 伙 子 确 实 不 够 吃 现 在 的 人 怎 么 也 理 解 不 了 当 时 的 困 难, 理 解 不 了 当 时 饿 肚 子 的 滋 味 星 期 天 就 在 宿 舍 里, 几 个 同 学 到 校 外 或 郊 区 买 一 点 菠 菜, 再 买 一 瓶 酱 油, 把 菠 菜 洗 干 净 后 放 在 开 水 壶 中, 宿 舍 没 有 办 法 煮, 就 多 换 几 次 开 水, 也 相 当 于 煮 菠 菜, 拿 出 来 后 调 一 点 酱 油 吃 一 顿 当 时 因 为 有 的 同 学 吃 不 饱, 发 生 浮 肿, 为 了 减 少 能 量 消 耗, 学 校 就 决 定 上 半 天 课, 下 午 不 上 课 休 息 这 一 年 的 暑 假 比 往 常 长, 平 常 暑 假 是 5 周, 这 次 是 8 周 2 个 月, 让 大 家 回 家 适 当 参 加 一 些 劳 动, 做 一 些 社 会 调 查 我 回 到 家 中, 找 到 公 社, 说 明 学 校 要 求 我 们 参 加 劳 动 做 社 会 调 查, 公 社 便 安 排 我 到 离 我 居 住 的 县 城 最 近 的 生 产 队 城 关 公 社 北 园 大 队 第 5 生 产 小 队 我 和 社 员 一 起 劳 动, 一 起 出 工, 大 队 也 给 我 记 工 分 慢 慢 我 和 社 员 熟 悉 了, 他 们 的 思 想 朴 实, 谈 话 真 实 深 刻 他 们 说,1958 年 当 地 雨 水 好, 风 调 雨 顺, 所 以 大 秋 作 物 收 成 好, 但 容 不 得 社 员 收 割, 让 社 员 大 炼 钢 铁, 给 钢 铁 之 帅 让 路, 所 以 白 天 晚 上 炼 钢 铁, 没 有 时 间 收 割, 到 冬 天 下 大 雪 后, 成 熟 的 庄 稼 都 烂 到 了 地 里, 所 以 1958 年 是 丰 产 不 丰 收,1959 年 瞎 胡 闹, 打 着 灯 笼 往 地 里 施 肥, 实 际 上 是 往 地 里 抛 灰 渣, 把 好 好 的 庄 稼 给 上 死 了, 还 说 人 有 多 大 胆, 地 有 多 大 产 他 们 说 现 在 的 困 难 是 人 为 的, 是 自 己 给 自 己 造 成 的 这 一 年 的 暑 期, 学 到 了 不 少 的 知 识, 也 开 始 明 白 了 造 成 经 济 困 难 的 一 些 人 为 因 素 大 学 毕 业 前 夕 有 一 件 事 很 难 忘 那 是 在 1963 年 的 春 天, 有 一 位 同 学 无 意 中 看 了 另 一 位 同 学 的 日 记 日 记 上 大 概 写 了 当 时 班 上 一 位 工 农 速 成 中 学 的 同 学 ( 这 位 同 学 是 化 学 系 学 生 党 支 部 的 书 记 ), 在 班 上 有 霸 道 目 中 无 人 的 一 些 表 现 这 位 同 学 看 了 日 记 后, 就 报 告 了 那 位 支 部 书 记, 支 部 书 记 又 报 告 了 系 里, 说 写 日 记 的 同 学 思 想 反 动, 对 社 会 不 满 当 然 日 记 里 也 记 了 对 1958 年 大 跃 进 大 炼 钢 铁 和 困 难 时 期 一 些 政 策 的 看 法 于 是, 学 校 决 定 要 他 交 出 日 记, 交 待 自 己 的 反 动 思 想 和 问 题, 进 行 审 查, 在 毕 业 前 还 开 过 一 次 检 查 批 判 会 议 结 果 大 家 都 毕 业 了, 他 被 留 在 学 校 不 给 分 配 工 作, 大 部 分 毕 业 生 分 配 工 作 后, 才 给 他 分 配 工 作 这 位 同 学 在 文 革 中 受 到 了 很 大 的 冲 击, 他 的 爱 人 因 此 患 病, 由 于 流 泪 过 度, 如 今 视 力 低 下, 到 户 外 活 动 还 需 由 人 陪 伴 才 行 当 时, 我 对 这 事 就 不 同 意 这 么 做 班 里 的 同 学 每 人 都 要 轮 着 看 他 当 时 我 给 写 日 记 的 人 说, 这 事 不 会 有 问 题, 对 问 题 有 看 法 是 正 常 的, 你 又 没 有 反 党 反 社 会 主 义, 放 宽 心 现 在 这 位 同 学 谈 起 这 事, 还 感 谢 我 当 时 在 思 想 上 给 他 的 同 情 和 支 持 我 是 1963 年 7 月 大 学 毕 业 的 那 时 大 学 毕 业 生 包 分 配, 工 作 不 发 愁, 组 织 分 配, 和 现 在 不 一 样 现 在 大 学 毕 业 后 的 择 业 是 双 向 选 择, 用 人 单 位 可 以 选 你, 你 也 可 选 用 人 单 位, 这 样 对 学 生 来 说 有 选 择 职 业 的 自 由, 你 可 以 选 你 最 喜 欢 的 职 业, 发 挥 你 的 才 智 当 时 毕 业 只 有 学 校 安 排, 对 我 们 毕 业 生 来 说 没 有 选 择 大 约 是 1963 年 6 月 份, 当 时 已 完 成 了 毕 业 论 文 答 辩 一 天 学 校 保 卫 处 找 我 谈 话, 通 知 我 公 安 部 来 学 校 选 调 大 学 生, 我 已 被 选 到 公 安 部 工 作, 也 没 有 征 求 我 的 意 见, 只 告 诉 我 报 到 日 期 和 报 到 地 点 就 这 样,8 月 中 旬, 我 到 了 公 安 部 沈 阳 人 民 警 察 干 部 学 校, 地 点 在 沈 阳 市 塔 湾 区, 从 规 模 上 看 不 小, 建 筑 楼 房 也 不 少, 但 院 子 内 都 种 玉 米,1963 年 刚 刚 恢 复 开 学, 当 时 看 不 出 来 是 一 所 学 校 我 被 分 配 到 了 技 术 教 研 室 这 个 学 校 有 消 防 教 研 室 户 口 教 研 室 交 通 教 研 室 警 犬 教 研 室 和 马 列 主 义 教 研 室 我 在 的 技 术 教 研 室 是 由 沈 阳 人 民 警 察 干 部 学 校 的 技 术 研 究 室 和 司 法 部 上 海 司 法 鉴 定 研 究 所 合 并 成 立 的 技 术 教 研 室 由 于 司 法 部 撤 销 了 上 海 司 法 鉴 定 研 究 所, 人 员 和 仪 器 设 备 都 移 交 公 安 部, 就 合 并 到 了 公 安 部 沈 阳 581

5 民 警 干 校 这 个 技 术 教 研 室 下 设 法 医 组 毒 物 分 析 组 痕 迹 检 验 组 照 相 组 文 件 检 验 组 我 是 化 学 系 毕 业 的 学 生, 自 然 就 被 分 配 到 了 毒 物 分 析 组 当 时, 我 对 公 安 科 学 技 术 和 公 安 教 育 工 作, 脑 子 里 还 是 一 片 空 白, 毕 业 离 校 时 同 学 们 欢 送 我 走 上 公 安 工 作 岗 位, 大 家 都 说 我 去 抓 小 偷 站 交 通 岗 去 了, 这 就 是 人 们 对 公 安 工 作 最 直 观 的 印 象 实 验 室 是 一 个 普 普 通 通 的 化 学 实 验 室, 没 有 什 么 仪 器 设 备 进 实 验 室 后, 先 看 别 人 如 何 工 作, 向 老 同 志 学 习 对 自 己 参 与 化 验 的 第 一 起 案 件, 至 今 仍 记 忆 犹 新 那 是 一 桩 杀 妻 案, 男 子 把 砒 霜 放 在 药 汤 里, 毒 死 了 自 己 的 妻 子 砒 霜 即 三 氧 化 二 砷, 农 业 上 常 用 来 杀 虫 毒 鼠 和 灭 钉 螺, 工 业 上 常 用 在 毛 皮 生 产 中 消 毒 防 腐 脱 毛, 玻 璃 工 业 中 用 于 脱 色 剂, 日 常 生 活 中 砒 霜 常 用 于 他 杀 或 自 杀 砷 中 毒 一 般 都 是 由 口 服 引 起, 大 量 砷 化 物 进 入 体 内, 数 小 时 内 就 可 造 成 死 亡, 症 状 酷 似 霍 乱 或 重 症 胃 肠 炎 法 医 工 作 者 在 检 验 怀 疑 砷 中 毒 案 件 时, 一 般 提 取 其 呕 吐 物 指 甲 骨 骼 为 化 验 材 料 这 桩 杀 妻 案 开 棺 验 尸 时, 时 间 已 过 去 了 三 四 年, 尸 体 已 化 为 一 摊 肉 泥, 化 验 前 需 要 将 肉 泥 用 盐 酸 和 硫 酸 煮 去 除 有 机 组 织, 那 味 道 难 闻 极 了! 实 验 时 穿 的 是 一 件 新 的 白 大 褂, 中 午 回 到 宿 舍 脱 掉 大 褂, 脱 去 外 衣, 满 身 还 都 是 那 种 难 闻 的 味 道 结 果 中 午 饭 也 没 吃, 躺 在 床 上 一 直 在 想, 这 工 作 还 能 不 能 干 下 去? 思 想 斗 争 非 常 激 烈 但 又 想, 自 己 刚 参 加 工 作, 这 样 就 退 缩 了, 太 没 面 子 曾 经 一 段 时 间, 对 于 能 否 长 期 做 这 项 工 作 我 一 直 很 犹 豫 一 个 月 后, 得 知 自 己 工 作 后 做 的 第 一 个 化 验 结 果, 对 案 件 侦 破 起 了 关 键 作 用 那 名 男 子 在 证 据 面 前, 已 承 认 自 己 下 砒 霜 毒 死 了 妻 子, 并 受 到 了 法 律 的 严 惩 这 时 一 种 完 成 任 务 带 来 的 快 乐, 使 我 对 自 己 所 从 事 的 工 作 充 满 了 信 心 和 成 就 感 不 久, 我 的 父 亲 问 起 我 工 作 的 情 况, 我 向 父 亲 讲 了 这 个 案 子 这 个 工 作 不 错, 是 积 德 的 事 父 亲 的 话 给 了 我 很 大 鼓 励, 也 坚 定 了 我 将 这 项 工 作 继 续 做 下 去 的 决 心 此 后 我 一 有 机 会 就 看 一 些 案 例 和 法 医 学 方 面 的 书, 这 使 我 逐 渐 改 变 公 安 只 是 破 案 抓 小 偷, 公 安 没 有 技 术 的 一 些 错 误 看 法, 对 公 安 科 技 工 作 有 了 更 深 一 层 的 认 识 在 沈 阳 人 民 警 察 干 部 学 校 过 了 两 个 月 左 右 期 间 一 是 参 加 实 验 室 的 杂 务 劳 动 ; 二 是 学 校 组 织 的 劳 动 当 年 10 月, 我 被 派 到 中 国 科 学 院 大 连 化 学 物 理 研 究 所, 带 着 课 题 进 修 大 连 化 学 物 理 研 究 所 是 中 国 科 学 院 的 研 究 所, 有 多 名 研 究 人 员, 研 究 人 员 的 水 平 高, 图 书 资 料 丰 富, 实 验 设 备 精 良, 条 件 好, 管 理 严 格 我 在 这 里 进 修 了 一 年 半, 真 正 学 会 了 如 何 做 科 研 工 作, 那 里 研 究 人 员 的 钻 研 精 神 也 给 我 留 下 了 很 深 刻 的 印 象 这 个 研 究 所 的 研 究 人 员, 除 了 在 实 验 室 做 实 验, 就 是 在 图 书 馆 度 过 研 究 所 的 制 度 规 定, 平 时 上 午 下 午 和 晚 上 图 书 馆 开 放, 晚 上 开 放 到 10 点, 节 假 日 照 常 我 除 了 做 实 验 就 到 图 书 馆 查 资 料, 阅 读 资 料 虽 然 进 修 了 一 年 半, 但 对 我 后 来 一 直 坚 持 学 习, 培 养 严 谨 的 工 作 态 度 打 下 了 良 好 的 基 础, 在 那 里, 也 坚 定 了 我 做 科 研 工 作 坚 持 学 习 的 决 心 1966 年 开 始 了 文 化 大 革 命 运 动, 我 们 机 关 就 不 上 班 了 上 班 也 是 写 大 字 报 开 批 斗 会 期 间, 不 少 人 造 反, 写 大 字 报, 批 斗 当 时 的 领 导, 整 天 轰 轰 烈 烈 当 然 大 多 数 人 跟 着 跑, 也 不 明 是 非, 别 人 走 他 也 走, 别 人 跑 他 也 跑 有 些 人 是 为 了 个 人 目 的, 想 当 官, 捞 资 本 对 这 些 问 题 对 这 些 人, 我 没 有 盲 从 我 的 准 则 就 是 两 条, 一 条 是 凭 良 心 做 人, 二 是 我 不 愿 意 做 那 些 胡 来 的 事 我 当 时 一 个 人 住 着 一 间 小 房 子, 于 是 我 就 找 机 会 关 起 门 来 学 习 当 时, 不 积 极 参 加 写 大 字 报, 不 积 极 参 加 批 判 会 是 有 风 险 的, 特 别 是 关 起 门 来 在 家 学 习 英 语 是 会 受 到 批 判 的 我 也 在 思 索, 这 样 乱 哄 哄 的 形 势, 学 英 语 有 何 用, 学 好 了 又 有 何 用? 但 又 想, 学 好 英 语 可 以 很 容 易 地 看 外 文 资 料, 这 是 搞 科 学 研 究 必 备 的 工 具 我 在 大 连 化 学 物 理 研 究 所 时, 由 于 英 语 水 平 不 高, 582

6 看 英 语 材 料 的 速 度 慢, 所 以 很 想 改 变 这 种 状 况, 提 高 英 语 的 水 平 我 相 信, 今 后 英 语 肯 定 会 用 得 上 这 样, 直 到 砸 烂 公 检 法, 我 被 下 放 劳 动, 我 一 直 在 坚 持 学 习 刚 开 始 回 到 农 村 参 加 劳 动, 白 天 劳 动 一 天, 晚 上 很 累, 但 我 还 是 坚 持 学 习 英 语, 下 雨 天 不 出 工 我 也 抓 时 间 学 英 语 有 的 社 员 说, 你 上 完 了 大 学, 不 还 得 回 农 村 当 社 员, 靠 劳 动 赚 工 分, 现 在 学 习 英 语 又 有 何 用? 他 们 说 的, 从 现 实 社 会 来 看 是 这 个 理 儿, 但 我 还 是 坚 信 社 会 是 前 进 的, 知 识 是 有 用 的 实 践 证 明, 我 学 习 英 语 没 有 白 学,1980 年 国 家 派 我 到 美 国 学 习, 我 学 的 英 语 就 用 上 了 文 革 期 间, 人 的 道 德 规 范 乱 了, 人 们 分 不 清 好 坏, 有 的 人 不 讲 党 性, 也 不 讲 良 心, 为 了 个 人 的 利 益, 不 惜 出 卖 同 志, 出 卖 朋 友 我 看 到 这 些 现 象 不 寒 而 栗 我 自 己 始 终 坚 信 做 人 要 有 良 心 文 革 初 期, 老 干 部 老 领 导 都 给 打 倒 了, 当 时 叫 靠 边 站, 有 的 还 要 接 受 惩 罚 我 想 说 的 是 一 位 老 革 命, 抗 战 前 参 加 工 作, 文 革 前 就 是 我 们 的 局 长 文 革 开 始 了, 把 他 打 倒 了, 惩 罚 他 打 扫 我 们 办 公 楼, 一 二 三 楼 的 厕 所 和 走 廊 的 卫 生, 把 他 的 办 公 桌 也 放 在 走 廊 中 在 当 时 的 情 况 下 谁 敢 同 情 帮 助 他? 如 果 同 情 帮 助 他 就 视 为 划 不 清 界 限, 也 要 受 到 批 判 我 当 时 也 没 有 想 过 什 么, 凭 良 心, 我 每 天 一 大 早 起 来 就 先 把 走 廊 厕 所 的 卫 生 打 扫 了, 这 是 偷 偷 干 的 开 始 我 们 的 那 位 局 长 不 知 道 是 怎 么 回 事 一 天, 他 来 得 很 早, 我 正 在 打 扫 厕 所 时, 他 一 见 是 我, 当 时 我 们 一 句 话 也 没 有 说, 对 笑 了 一 下 这 件 事 在 文 革 后 我 早 就 忘 了, 但 他 的 女 儿 在 公 安 部 编 的 枟 历 史 瞬 间 枠 这 本 书 中, 就 把 我 在 文 革 中 帮 助 他 的 父 亲 ( 当 时 是 黑 帮 ) 打 扫 卫 生 写 在 书 中 了 这 样, 我 们 部 里 的 一 些 人 就 说, 不 简 单, 在 那 种 情 况 下 能 帮 人 是 担 风 险 的, 他 敢 帮 人, 一 般 人 是 做 不 到 的, 那 时 又 没 有 图 什 么, 值 得 学 习 通 过 我 自 己 的 体 会, 要 说 如 何 做 人, 我 想 关 键 就 是 凭 良 心 做 人 正 如 秦 伯 益 院 士 说 的 德 的 问 题, 这 里 面 实 际 上 包 含 着 世 界 观 方 法 论 政 治 方 向 生 活 道 路 社 会 公 德 思 想 品 德 和 职 业 道 德 等 方 面 我 们 常 说 要 讲 政 治, 我 个 人 非 常 同 意 医 药 卫 生 工 程 学 部 钟 南 山 院 士 在 接 受 中 央 电 台 采 访 时 说 的 对 我 们 医 务 人 员 来 说, 最 大 的 政 治 就 是 为 患 者 ( 病 人 ) 治 好 病 什 么 是 政 治? 对 我 们 搞 科 研 搞 教 学 的 人 员, 做 好 你 的 教 学 工 作 科 研 工 作, 对 我 们 公 安 科 技 人 员 来 讲, 做 好 案 件 的 鉴 定 工 作, 这 就 是 讲 政 治 当 然, 政 治 也 包 括 德, 秦 伯 益 院 士 在 他 的 枟 与 当 代 中 国 青 年 谈 成 才 枠 中 讲 德 很 好 讲 德 的 最 后 结 束 语 是 引 用 全 国 第 一 次 科 技 大 会 上, 当 时 主 持 科 技 工 作 的 方 毅 同 志 的 一 段 话, 科 学 是 艰 巨 的 诚 实 的 劳 动 我 读 了 秦 院 士 讲 德 的 一 段 话 : 就 是 在 现 实 社 会 中, 确 确 实 实, 有 的 人 轰 轰 烈 烈, 有 的 人 庸 庸 碌 碌 ; 有 些 人 勤 勤 恳 恳, 有 些 人 懒 懒 散 散 ; 有 些 人 为 别 人 创 造 财 富, 有 些 人 占 有 别 人 的 财 富 ; 有 些 人 死 了 还 受 人 爱 戴, 有 些 人 活 着 就 会 让 人 讨 嫌 ; 有 些 人 是 国 家 栋 梁, 有 些 人 是 社 会 渣 滓 ; 有 的 人 流 芳 百 世, 有 的 人 遗 臭 万 年, 关 键 在 于 德 养 成 我 非 常 同 意 秦 院 士 的 观 点 为 什 么 会 这 样? 关 键 在 于 自 己, 说 到 底 就 是 要 凭 良 心 做 人, 凭 本 事 做 事 改 革 开 放 后, 我 有 了 出 国 学 习 的 机 会 这 对 我 来 说 也 是 一 个 机 遇 我 到 美 国 做 访 问 学 者, 是 1980 年 的 事 当 时 国 家 改 革 开 放, 开 始 向 国 外 派 技 术 人 员 学 习, 应 该 说 这 是 一 个 机 会 当 时 全 国 报 名 考 英 语, 考 上 后 就 派 往 国 外 学 习 我 的 英 语 水 平 是 这 样 的, 我 念 初 中 时 学 的 是 英 语, 高 中 时 学 的 是 俄 语 大 学 第 一 外 语 学 的 是 俄 语, 第 二 外 语 是 英 语, 大 学 前 三 年 学 习 俄 语, 后 两 年 是 英 语, 参 加 工 作 后 用 的 较 多 的 是 英 语, 就 这 点 水 平 文 革 开 始 后, 我 也 不 参 加 那 些 活 动, 待 在 宿 舍 中 学 英 语, 特 别 是 下 放 当 农 民 时, 更 有 时 间 学 英 语 这 样, 出 国 英 语 考 试 我 被 选 上 了 当 时 我 周 围 的 几 个 同 事 把 英 语 早 都 忘 光 了, 都 不 敢 报 名 这 也 说 明 一 个 问 题, 机 会 对 每 个 人 都 是 平 等 的, 关 键 看 你 能 不 能 抓 住 机 遇, 583

7 如 果 条 件 具 备, 就 能 抓 住 机 遇, 如 果 不 具 备 条 件, 有 机 遇 也 抓 不 住 1980 年 7 月, 我 被 派 到 美 国 洛 杉 矶 南 加 州 大 学 医 学 院 毒 物 研 究 室, 这 个 室 也 是 洛 杉 矶 法 医 局 毒 物 研 究 室 美 国 的 科 学 技 术 先 进, 这 是 无 可 争 议 的, 但 我 在 到 美 国 之 前, 并 没 有 这 种 认 识 因 为 当 时 从 报 纸 和 文 件 上 看, 我 们 和 美 国 差 不 多, 甚 至 很 多 人 都 认 为 用 不 长 的 时 间 或 比 较 短 的 时 间 就 能 赶 上 美 国 在 美 国 两 年 的 学 习 彻 底 改 变 了 这 种 看 法 我 到 洛 杉 矶 机 场 后, 洛 杉 矶 法 医 局 毒 物 研 究 室 主 任 那 格 木 尔 博 士 (George R.Nakamura Ph.D) 接 我, 车 走 在 高 速 公 路 上 突 然 被 一 辆 警 车 拦 住 了, 命 令 到 路 边, 问 是 哪 个 单 位 的, 车 是 单 位 的 吗? 他 回 答, 他 是 洛 杉 矶 法 医 局 的, 开 的 车 是 洛 杉 矶 法 医 局 公 用 车 当 时 警 察 就 在 车 上 用 步 话 机 和 办 公 室 的 人 联 系, 做 计 算 机 数 据 库 查 询, 大 约 30 分 钟, 查 询 结 果 出 来 了, 证 实 这 个 车 不 是 丢 失 的 车, 允 许 我 们 走 我 当 时 不 知 为 什 么 这 样 快 就 查 到 了 结 果 后 来 才 知 道, 当 时 洛 杉 矶 被 盗 的 车 的 颜 色 型 号 车 牌 号 数 据 都 存 在 了 计 算 机 库 中, 有 嫌 疑 车 辆, 警 察 就 可 以 查 询 早 在 1980 年, 美 国 被 盗 车 辆 的 管 理 查 询 已 采 用 计 算 机, 实 际 上 这 几 年 我 们 才 有 这 种 计 算 机 管 理 查 询 技 术, 比 美 国 要 落 后 了 很 多 年 在 美 国 做 两 年 多 的 访 问 学 者, 不 仅 学 识 上 有 很 大 收 获, 而 且 结 识 了 一 些 学 者, 有 的 成 为 了 终 生 的 朋 友 其 中 有 两 位 对 我 的 帮 助 和 影 响 最 大 一 位 是 美 国 人 罗 伯 特 巴 迪 ( M r Robert Budd), 他 的 老 家 是 美 国 俄 亥 俄 州 (Ohio), 大 学 毕 业 后 服 兵 役, 然 后 来 到 洛 杉 矶 法 医 局 工 作 我 和 他 在 一 个 研 究 室, 他 经 常 帮 助 我 学 习 英 语, 我 们 两 人 共 同 研 究 了 一 个 项 目 解 剖 尸 体 体 上 配 合 默 契, 而 且 私 交 较 深 巴 迪 是 一 个 好 人, 同 中 国 人 比 较 也 是 厚 道 人 他 和 他 夫 人 离 婚, 请 我 去 调 解, 她 爱 人 带 着 3 个 孩 子, 两 个 男 孩 都 上 中 学, 一 个 女 儿 上 小 学 离 婚 后, 他 还 经 常 接 回 女 儿, 去 看 她 女 儿, 实 际 上 这 个 女 儿 也 不 是 他 的 亲 生 女 后 来, 在 我 回 国 前, 他 处 了 一 个 女 朋 友, 还 让 我 和 他 一 起 去 看 他 的 女 朋 友, 这 个 女 人 带 着 两 个 小 孩 1986 年, 我 任 公 安 部 二 所 的 副 所 长 时, 邀 请 他 来 中 国 讲 学, 他 带 着 他 的 夫 人 和 两 个 孩 子 1997 年, 我 到 美 国 调 研 毒 品 筛 选 检 测 试 纸 条 的 生 产 时, 他 爱 人 正 患 癌 症, 由 于 我 和 美 方 谈 判 离 不 开, 没 有 去 看 望 他 们, 他 夫 人 给 我 打 了 长 达 一 小 时 的 电 话, 很 想 和 我 这 位 老 朋 友 见 最 后 一 面 我 本 想 第 二 年 专 程 去 美 国 看 望 他 们, 但 没 有 等 我 再 去 美 国, 他 的 夫 人 已 病 亡 了 我 一 直 觉 得 是 个 遗 憾 现 在 我 和 他 仍 有 联 系, 他 的 两 个 孩 子 也 想 来 北 京 总 之, 他 说 有 我 这 位 中 国 朋 友 感 到 荣 幸, 我 也 为 有 这 样 一 位 美 国 朋 友 感 到 高 兴 2004 年 他 再 次 来 中 国 讲 学, 他 很 热 爱 中 国 还 有 一 位 是 我 的 老 师 托 马 斯 诺 古 奇 ( T homas T.Noguchi), 他 是 美 籍 日 本 人 我 在 美 国 学 习 时, 他 任 洛 杉 矶 法 医 局 局 长 ( 相 当 于 中 国 一 个 厅 级 干 部 ), 南 加 州 大 学 医 生 学 会 主 席, 南 加 州 大 学 医 学 院 法 医 病 理 学 教 授 他 对 我 的 进 修 学 习 做 了 很 细 致 的 安 排 第 一 阶 段, 让 我 在 毒 物 学 研 究 室 一 个 组 一 个 组 地 熟 悉 工 作, 包 括 碱 性 药 物 组 酸 性 药 物 组 中 性 药 物 组 生 物 碱 组 和 无 机 组, 大 概 用 了 半 年 的 时 间 实 习 完 后, 就 安 排 我 跟 研 究 室 主 任 那 格 木 尔 博 士 做 研 究 工 作, 期 间 我 先 后 完 成 了 4 项 科 研 项 目, 在 美 国 著 名 杂 志 上 发 表 了 5 篇 论 文 其 中 解 剖 尸 体 体 液 和 组 织 中 利 多 卡 因 的 分 析 研 究, 发 液 和 组 织 中 ( PCP ) 分 西 可 乐 丁 浓 度 研 究 表 在 Journal o f Chromatog rap hy, 268 (Phencylidine Concentrations in Post mortem (1983), ; 血 液 中 可 卡 因 及 其 主 要 代 Body Fluids and Tissues), 研 究 论 文 发 表 在 美 谢 物 稳 定 性 研 究 发 表 在 Journal o f Chromatograp 国 临 床 毒 物 杂 志 上 ( J Toxicole Clin,Toxicol, hy,248(1982), ; 体 液 和 组 织 , ) 我 们 不 仅 研 究 中 可 卡 因 及 其 主 要 代 谢 物 苯 酰 多 岗 宁 的 GC/ 584

8 医 药卫 生 学 部 刘 耀 M S 检 验 研 究 发 表 在 J ournal o f Forensic Science v ol ２８ no oct １９８３ ８９４ ９００ 解剖 有色谱质谱联用分析的结果 法庭是不予承认 尸体中中 性 药 物 的 分 离 和 检 验 研 究 发 表 在 要 所以 我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期间就写信向 J ournal o f A nal y tical T ox icolo g y vol ５ Ju 所里汇报了这个问题 所里和公安部五局批准 ly A ngust １９８１ 解剖尸体体液和组织中 PCP 浓度的研究 发表在 J T ox icol Clin T oxicol １９ ８ ８４３ ８５０ １９８２ 的 就是说 GC M S 对 分析 结果 的认 可至 关重 了我的建议 为毒化室订购了一台现代化的分 析设 备 色 谱 质 谱 联 用 仪 GC M S 当 我 １９８３ 在这期间 我做 １９８２ 年夏天回国后 订购的设备也在 １０ 月份 了 １ ０００ 多起毒物案件的鉴定工作 参加过疑 到货了 我参加了安装调试工作 因为我在南 难案件的会检工作 有一起电影明星吸食毒品 加州大学 洛杉矶法医局就专门使用同样型号 的案件 由美 国 六 大 城 市 纽 约 芝 加 哥 华 盛 的仪器进行科研和物证鉴定工作 也是由于这 顿 旧金山 迈阿密 洛杉矶的警察毒物分析室 个原因 当时订购仪器并没有派专业人员到国 会检 我参加了会诊试验 最后我的检验结果被 外公司学习 当时订购仪器特别是大型仪器 会诊专家们采纳并作为会诊案件的结论 为此 签订合同时都要签一条派专业人员到仪器公司 洛杉矶法医局 南加州大学医学院毒物研究室 培训学习 的 条 款 费 用 包 括 在 仪 器 购 置 费 中 表扬了我 １９８２ 年 ７ 月 在我的结业典礼上洛 我们节省了这笔费用 这台仪器的引入以及在 杉矶县常委给我颁发了结业证书 是这样写的 法庭科学物证鉴定技术领域的应用 很大程度 上提高了法庭科学的鉴定水平 事实上我们物 证鉴定中心作为公安部直属的机构 这里的先 洛杉矶县 进技术的引入 对全国各省 市地方公安机关 鉴于刘耀先生 在过去两年中 作为访问研 法院 检察院系统的法庭科学或刑事犯罪侦查 究学者在洛杉矶县法医中心高度显示出其法庭 技术 实 验 室 有 指 导 和 示 范 作 用 因 此 这 项 科学专业技术 GC M S 鉴定技术也很快在公安司法检验系统 鉴于刘耀先生 出生于中华人民共和国 作 获得了全面的推广应用 使全国的法庭科学技 为政府毒物学研究室的领导 具有广博的化学 术大大向前迈进了一步 从整体上提高了国家 知识 发表了较多有关毒物和毒品分析的论文 的物证鉴定水平 因此 刘耀先生在洛杉矶法医中心毒物学 第二件主要工作是 根据我国刑事技术在 研究室从事毒品分析工作期间 对法庭科学做 管理上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 把质量管理或 出了很大贡献 并受到高度赞扬 我们祝刘耀先 者叫标准化方法的研究提上了日程 对法庭科 生在法庭科学领域继续取得成就 学的质量控制 标准化管理 世界上发达的国家 非常重视 美国这一技术的发展很成熟 而当时 迈克尔 D 安东诺维奇 我们国家在法庭科学范围内还属空白 我回国 后一上班就向领导汇报了这个问题 但当时多 第五区区长 洛杉矶县常委 总的说 在美国两年访问学者期间 感觉收 获还是很大的 确实学到了美国的先进技术 数的领导和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对这个问题认识 不到位 所以一直推动不起来 一直到我当了 从美国回来后 针对我国毒物药物分析技 二所的副所长 主管科研工作后 我用了很大的 术与国外特别是与美国的差距 我认为 必须先 精力推动这项工作 一方面向领导和同志们宣 解决分析手段 即仪器设备的现代化问题 当 传质量管理 标准化管理的重要性 抓住一些机 时美国和联合国的专家说 药物和毒物分析 没 会向部里的主管领导和同志们宣讲 同时争取 ５８５

9 到 一 个 部 级 科 研 项 目 一 次 联 合 国 禁 毒 署 麻 醉 药 品 实 验 室 的 主 任 渡 边 先 生 来 二 所 考 查 毒 品 分 析 实 验 室, 首 先 就 问 到 毒 品 毒 物 实 验 室 有 无 实 行 质 量 控 制 和 标 准 化 管 理 他 说, 毒 物 毒 品 分 析 实 验 室, 如 果 没 有 按 质 量 控 制 的 要 求 检 验, 结 果 数 据 联 合 国 不 予 承 认 渡 边 先 生 考 查 完 实 验 室 后, 我 们 做 了 认 真 的 研 究, 所 里 决 定 申 报 毒 物 药 物 分 析 质 量 控 制 标 准 化 科 研 课 题, 并 得 到 部 科 技 局 批 准 立 项 毒 物 分 析 质 量 控 制 技 术 研 究 项 目, 主 要 是 以 确 定 统 一 分 析 方 法, 建 立 实 验 室 内 部 质 量 控 制 体 系, 定 时 进 行 标 准 定 量 分 析 为 目 标 经 过 5 年 的 研 究, 我 们 最 终 建 立 起 了 8 组 55 种 常 见 毒 物 分 析 的 质 量 控 制 方 法, 在 使 用 内 标 物 和 外 标 物 控 制, 以 及 添 加 量 回 收 率 等 方 面 达 到 了 国 际 先 进 水 平, 大 大 提 高 了 我 国 毒 物 分 析 整 体 技 术 水 平 和 办 案 质 量,1993 年 该 项 目 获 国 家 科 技 进 步 三 等 奖 为 了 加 快 推 动 刑 事 技 术 标 准 化 工 作 的 发 展,1992 年, 我 又 参 与 筹 备 成 立 了 全 国 刑 事 技 术 标 准 化 委 员 会, 我 任 副 主 任 兼 秘 书 长 标 准 化 管 理 是 我 国 科 技 工 作 实 施 的 三 大 战 略 之 一, 国 家 很 重 视 原 科 技 部 长 徐 冠 华 就 曾 指 出, 当 今 世 界, 谁 掌 握 了 标 准 的 制 定 权, 谁 就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掌 握 了 技 术 和 经 济 竞 争 的 主 动 权 可 见 质 量 控 制 标 准 化 管 理 在 法 庭 科 学 物 证 鉴 定 中 的 意 义, 现 在 法 庭 科 学 物 证 鉴 定 技 术 的 发 展 实 践 也 证 明 了 这 一 点 经 过 十 几 年 的 发 展, 刑 事 技 术 标 准 化 委 员 会 不 仅 设 立 了 法 医 毒 化 理 化 文 检 痕 迹 等 若 干 分 技 术 委 员 会, 而 且 在 标 准 的 制 定 宣 贯 等 方 面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1984 年 4 月, 我 被 任 命 为 公 安 部 126 研 究 所 ( 公 安 部 第 二 研 究 所 ) 的 副 所 长, 主 管 科 研 工 作,1986 年 又 被 任 命 为 该 所 的 党 委 书 记, 仍 主 管 科 研 工 作, 以 后 我 又 任 所 长 兼 党 委 书 记 我 对 这 个 云 集 了 众 多 人 才 的 科 研 鉴 定 部 门 有 很 深 的 感 情, 关 注 她 的 发 展, 关 注 她 的 未 来 特 别 是 当 了 一 把 手 后, 我 更 在 不 断 思 考 如 何 才 能 把 她 建 设 好 管 理 好, 为 公 安 科 技 为 公 安 工 作 多 做 586 些 贡 献 我 所 在 的 研 究 所 是 在 公 安 部 的 一 个 技 术 处 基 础 上 发 展 起 来 的 早 在 1950 年, 公 安 部 行 政 治 安 局 ( 三 局 ) 刑 事 侦 查 处 就 设 立 了 刑 事 技 术 组,1952 年 改 成 刑 事 技 术 科,1955 年 设 了 刑 事 技 术 处,1959 年 10 月 改 建 为 公 安 部 三 局 刑 事 科 学 技 术 研 究 所 文 革 期 间, 刑 事 技 术 部 门 被 撤 销 后 来 在 周 恩 来 总 理 的 亲 自 过 问 下, 公 安 部 三 局 恢 复 了 对 全 国 刑 事 技 术 的 指 导 工 作, 并 经 国 务 院 批 准 恢 复 了 刑 事 科 学 技 术 研 究 所, 命 名 为 公 安 部 一 二 六 研 究 所 1984 年, 公 安 部 对 所 属 研 究 所 进 行 序 列 调 整, 命 名 为 公 安 部 第 二 研 究 所, 到 1994 年 又 变 成 了 公 安 大 学 的 一 个 所 属 机 构 考 虑 到 这 样 发 展 下 去, 研 究 所 如 果 成 了 一 个 教 学 的 单 位, 就 没 有 精 力 做 研 究 和 案 件 的 鉴 定 工 作 了, 刑 事 技 术 的 作 用 是 无 法 充 分 发 挥 出 来 的, 而 且 从 形 势 发 展 的 要 求 来 看, 我 们 这 个 鉴 定 部 门 越 来 越 离 不 开 实 战, 实 战 也 离 不 开 我 们, 所 以 我 下 决 心 要 推 动 这 个 研 究 所 的 发 展 经 过 多 次 向 领 导 宣 传 说 服,1996 年 在 公 安 部 二 所 基 础 上 成 立 了 公 安 部 物 证 鉴 定 中 心, 明 确 规 定 其 职 责 任 务 是 : 承 办 中 央 国 家 机 关 公 安 部 交 办 的 刑 事 案 件 民 事 案 件 和 行 政 诉 讼 案 件 的 物 证 鉴 定 和 现 场 勘 查 工 作 ; 承 办 各 省 自 治 区 直 辖 市 公 安 机 关 提 交 的 刑 事 案 件 的 物 证 鉴 定 及 复 核 工 作 ; 负 责 制 定 与 物 证 鉴 定 相 关 的 条 例 和 规 章 制 度 ; 承 担 对 各 省 自 治 区 直 辖 市 公 安 机 关 刑 事 技 术 指 导 工 作 ; 承 担 物 证 鉴 定 人 员 培 训 工 作 等 现 在, 物 证 鉴 定 中 心 不 仅 在 带 动 全 国 刑 事 技 术 发 展 方 面 担 负 着 重 要 角 色, 而 且 每 年 办 理 上 万 起 案 件, 为 全 国 公 安 机 关 服 务, 在 打 击 犯 罪 维 护 社 会 治 安 秩 序 稳 定 的 工 作 中 也 发 挥 着 日 益 重 要 的 作 用 技 术 是 没 有 国 界 的, 技 术 的 发 展 离 不 开 交 流 与 合 作 为 了 把 中 国 的 法 庭 科 学 技 术 介 绍 给 世 界, 也 为 了 学 习 吸 收 世 界 上 的 先 进 技 术, 我 一 直 致 力 于 推 动 中 国 法 庭 科 学 走 向 世 界, 希 望 能 为 此 做 些 事 情 我 曾 9 次 带 团 出 席 世 界 毒 物 学 家 学 会 学 术 会 议,1989 年 在 哥 本 哈 根 召 开 的 第

10 28 届 世 界 毒 物 学 家 学 会 上 还 被 吸 收 为 会 员, 被 推 选 任 中 国 地 区 代 表 1986 年 在 第 二 届 印 太 地 区 法 庭 科 学 会 上, 我 被 选 为 常 务 理 事, 第 三 届 会 上 被 选 为 副 理 事 长 年 参 与 筹 备 召 开 了 第 13 届 世 界 法 庭 科 学 会 议, 并 担 任 分 会 主 持 人 1996 年 受 联 合 国 禁 毒 署 委 托 在 中 国 举 办 了 世 界 麻 醉 药 品 检 验 技 术 研 讨 会, 我 被 选 为 主 席 并 主 持 会 议, 受 到 联 合 国 禁 毒 署 和 公 安 部 的 赞 扬 我 在 分 管 毒 物 药 物 实 验 室 期 间, 与 联 合 国 禁 毒 署 和 我 国 国 家 禁 毒 办 公 室 合 作, 举 办 了 15 期 麻 醉 药 品 检 验 技 术 培 训 班, 培 训 中 高 级 毒 品 检 验 技 术 人 员 220 多 人 1999 年 11 月 应 联 合 国 邀 请 参 加 亚 洲 地 区 毒 品 专 题 讲 座 会, 探 讨 地 区 禁 毒 合 作 方 案 1987 年 8 月, 泛 美 法 庭 科 学 大 会 授 予 我 对 中 国 和 世 界 法 庭 科 学 做 出 突 出 贡 献 奖 谈 到 刑 事 技 术 和 法 庭 科 学, 老 百 姓 最 熟 悉 的 莫 过 于 法 医 了, 凶 杀 案 件 尸 体 的 检 验 伤 害 案 中 人 身 的 检 验 都 离 不 开 法 医 法 医 检 验 是 最 古 老 的 一 个 专 业, 法 医 队 伍 也 是 刑 事 技 术 队 伍 中 最 庞 大 的 一 支 队 伍 1985 年, 我 们 成 立 了 中 国 法 医 学 会 我 在 第 一 届 全 国 代 表 大 会 上 当 选 为 常 务 理 事, 在 1991 年 第 二 届 全 国 代 表 大 会 上 当 选 为 副 理 事 长 兼 秘 书 长, 在 1997 年 第 三 届 全 国 代 表 大 会 上 被 选 为 理 事 长 中 国 法 医 学 会 是 由 公 检 法 司 及 卫 生 教 育 和 军 队 等 法 医 技 术 人 员 组 成 的 专 业 性 学 术 团 体, 全 国 现 有 会 员 四 千 多 人 ( 含 香 港 ) 学 会 在 促 进 法 医 病 理 学 法 医 物 证 学 法 医 毒 物 学 以 及 法 医 临 床 学 法 医 人 类 学 等 法 医 各 分 支 学 科 的 发 展, 提 高 法 医 人 员 的 专 业 技 术 水 平 方 面 始 终 发 挥 着 重 要 作 用 仅 年, 学 会 就 举 办 全 国 法 医 新 技 术 新 方 法 和 标 准 化 程 序 化 规 范 化 培 训 班 3 期, 还 举 办 了 中 美 法 庭 科 学 技 术 交 流 暨 研 讨 班 2005 年 又 成 功 召 开 了 全 国 第 六 次 法 医 学 术 交 流 会 作 为 法 医 学 会 的 主 要 领 导 组 织 者 之 一, 我 想 为 学 会 的 发 展 和 建 设 多 做 一 些 贡 献, 这 也 是 目 前 我 的 一 项 最 主 要 工 作 587 我 的 父 亲 给 我 印 象 最 深 的 一 句 话 就 是 : 做 好 人 才 能 做 好 事 我 做 人 的 哲 学 就 是 诚 实 厚 道 做 人, 踏 踏 实 实 做 事 在 求 学 和 工 作 中 感 受 最 深 的, 一 是 在 困 难 的 时 候 要 看 到 光 明, 不 被 困 难 所 压 倒, 这 是 我 下 放 当 农 民 时 体 会 最 深 的 道 理 ; 二 是 办 成 一 件 事, 一 定 要 有 百 折 不 挠 的 精 神, 只 要 值 得 干 的 事, 即 便 是 要 冒 很 大 危 险, 也 决 不 回 头 1984 年 到 1999 年, 在 担 任 行 政 领 导 职 务 的 15 年 间, 我 始 终 坚 持 不 离 技 术 工 作, 既 搞 管 理 也 做 科 研 其 实, 两 者 的 关 系 要 处 理 好, 并 不 容 易 这 十 几 年 间 有 几 点 体 会 比 较 深 : 一 是 办 事 真 难 特 别 是 我 当 一 把 手 期 间 这 个 研 究 所 有 420 位 职 工, 有 150 多 位 高 级 技 术 人 员, 是 公 安 部 一 个 正 局 级 单 位, 直 属 部 领 导 管, 但 又 是 行 政 事 业 编 制, 国 家 拨 款 不 足 这 里 承 办 的 都 是 全 国 各 地 送 来 的 重 大 疑 难 案 件, 有 的 是 中 央 交 办 的 大 件, 比 如 江 青 自 杀 案 王 宝 森 自 杀 案 李 沛 瑶 被 杀 案 等 等, 有 些 案 件 要 派 人 到 现 场, 进 行 现 场 勘 查, 对 现 场 上 提 取 的 材 料 要 进 行 多 种 手 段 的 分 析 检 验, 最 后 做 出 结 论 所 有 做 这 些 工 作 都 没 有 收 入, 是 免 费 的 而 这 种 鉴 定 又 需 要 高 科 技 的 手 段, 现 代 化 的 仪 器 设 备 来 支 持, 所 以 花 费 很 大 虽 然 有 一 定 的 办 案 补 助, 但 并 不 足, 怎 么 办? 还 需 要 搞 创 收, 创 收 的 收 入 一 方 面 补 助 科 研 和 办 案 经 费 的 不 足, 另 一 方 面 要 提 高 大 家 的 收 入 创 收 工 作 难 度 很 大, 但 又 非 做 不 可 所 以 我 除 了 搞 科 研 工 作 外, 管 理 的 很 大 一 部 分 精 力 就 是 为 中 心 搞 创 收 这 部 分 工 作 做 不 好, 不 能 立 竿 见 影, 就 留 不 住 人, 鉴 定 的 水 平 就 会 下 降 所 以 要 管 理 好 一 个 400 多 人 的 科 研 办 案 型 单 位 不 是 件 容 易 事, 很 多 工 作 都 要 想 到 做 到 二 是 社 会 是 复 杂 的, 要 正 确 看 待 人 情 事 物 有 的 人 是 满 足 不 了 个 人 的 私 利 的, 你 给 他 满 足 10 件 要 求, 第 11 件 不 满 足, 他 就 只 说 第 11 件 还 有 的 人 只 跟 着 权 力 走, 在 你 当 所 长 时, 他 对 你 唯 命 是 从 吹 吹 拍 拍, 当 你 不 当 所 长, 没 有 权 力 时, 他 就 跑 远 了 因 为 我 当 过 所 长,1999 年 5

11 月 不 当 所 长 了, 到 2001 年 当 了 院 士, 这 一 上 一 下 又 一 上, 对 这 些 事 看 得 清 清 楚 楚 我 认 为 这 也 是 社 会 的 一 面 三 是 要 注 重 培 养 人 任 何 时 候, 一 定 要 培 养 人, 特 别 是 对 年 青 有 能 力 的 干 部, 要 委 以 重 任, 学 术 上 要 给 年 青 人 压 担 子, 让 他 们 多 干, 多 提 高 自 己 在 这 方 面, 我 一 直 在 做 工 作, 现 在 还 带 着 4 个 博 士 6 名 硕 士 我 打 算 在 我 手 上 能 多 出 真 正 的 人 才, 为 公 安 科 技 事 业 做 贡 献 当 院 士 后, 工 作 比 以 前 更 紧 了 院 士 有 荣 誉, 也 有 责 任, 有 责 任 就 有 压 力 现 在 我 主 持 两 项 国 家 课 题, 已 完 成 了 国 家 反 恐 怖 爆 炸 中 长 期 规 划, 正 在 继 续 完 成 配 套 项 目 的 实 施 工 作 不 管 怎 样, 我 要 尽 力 做 好 工 作, 争 取 为 公 安 科 技 的 发 展 多 做 一 些 贡 献 5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