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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裁 厘 改 统 对 国 内 粮 食 市 场 整 合 的 效 应 赵 留 彦 赵 岩 窦 志 强 北 京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工 作 论 文 编 号 :C 年 7 月 日 版 权 归 作 者 所 有

2 裁 厘 改 统 对 国 内 粮 食 市 场 整 合 的 效 应 The Effec of Abolishing Likin on Domesic Grain Marke Inegraion 赵 留 彦 北 京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Liuyan ZHAO School of Economics, Peking Universiy 赵 岩 北 京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Yan ZHAO School of Economics, Peking Universiy 窦 志 强 国 家 发 展 和 改 革 委 员 会 Zhiqiang DOU Naional Developmen and Reform Commission 通 讯 作 者 : 赵 留 彦, 北 京 市 海 淀 区 北 京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邮 编 ; address : zhly@pku.edu.cn.

3 裁 厘 改 统 对 国 内 粮 食 市 场 整 合 的 效 应 The Effec of Abolishing Likin on Domesic Grain Marke Inegraion 摘 要 : 本 文 研 究 93 年 国 民 政 府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对 于 国 内 粮 食 市 场 整 合 的 效 应 考 虑 到 贸 易 成 本 的 存 在, 地 区 间 粮 食 价 格 之 差 只 有 超 过 一 定 阈 值 之 后 套 利 交 易 才 会 出 现, 粮 价 才 会 出 现 收 敛 趋 势 本 文 采 用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估 计 米 粮 的 跨 区 贸 易 成 本 经 验 结 果 表 明,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上 海 和 芜 湖 两 地 之 间 贸 易 成 本 相 对 于 以 前 下 降 了 约 40% 这 一 改 革 使 得 原 来 厘 金 制 度 下 商 品 流 通 环 节 的 苛 捐 杂 税 绝 大 部 分 被 取 消,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大 大 增 强 上 海 和 天 津 面 粉 市 场 的 经 验 结 果 也 佐 证 了 这 一 结 论 所 以, 裁 厘 改 统 解 除 了 原 有 厘 金 制 度 对 商 品 流 通 的 限 制, 有 利 于 商 品 跨 区 贸 易 和 国 内 工 商 业 的 发 展 关 键 词 : 裁 厘 改 统 ; 市 场 整 合 ; 门 阈 效 应 JEL 分 类 码 :C3, N55, Q3 Absrac: This paper sudies he effec on domesic grain marke inegraion of he policy abolishing Likin and collecing excise in 93. If he presence of ransacions coss is aken ino consideraion, price equalizing arbirage aciviies are riggered only when localized shocks resul in price differences which exceed some hreshold. This analysis uilizes hreshold error correcion models o accoun for he hreshold represening ransacions coss across disrics. Our resuls confirm he presence of hresholds and indicae a 40 percen decline in grain ransacions coss across Wuhu and Shanghai. Afer he reform, almos all of he miscellaneous levies pu on in earlier Likin sysem were abolished, and marke inegraion was grealy enhanced. The daa of Shanghai and Tianjin flour marke also indicae srong suppor for marke inegraion afer he reform. Therefore, This reform has lifed he resricions on spacial marke inegraion pu by Likin, and promoed he developmen of spacial rade and domesic business secor. Keywords: Abolishing Likin and Implemening Consolidaed Tax, Marke Inegraion, Threshold Effec JEL classificaion: C3, N55, Q3

4 一 引 言 中 国 历 史 上 税 与 费 一 直 相 生 相 伴, 费 重 于 税 是 常 见 现 象 当 权 者 也 极 为 重 视 名 目 繁 多 的 苛 捐 杂 税 问 题, 以 费 改 税 为 目 的 的 财 政 改 革 努 力 一 直 都 没 有 停 止 出 于 数 据 获 取 方 面 的 原 因, 本 文 选 择 中 国 历 史 上 重 大 税 费 改 革 中 最 近 的 一 次 民 国 时 期 的 裁 厘 改 统 作 为 研 究 对 象, 通 过 考 察 中 国 东 部 几 个 地 区 ( 上 海 芜 湖 和 天 津 ) 粮 食 价 格 关 系, 研 究 裁 厘 改 统 前 后 国 内 粮 食 市 场 的 整 合 状 况 目 的 在 于 探 讨 这 一 改 革 政 策 对 于 促 进 国 内 市 场 整 合 提 高 商 品 贸 易 方 面 的 作 用 这 里 的 市 场 整 合 (marke inegarion, 或 称 市 场 一 体 化 ) 是 针 对 空 间 市 场 而 言 的, 可 以 理 解 为 一 定 地 理 范 围 内 地 区 间 货 物 贸 易 的 顺 畅 情 况 两 地 区 之 间 进 行 任 何 货 物 贸 易, 如 果 输 入 地 的 价 格 等 于 输 入 地 的 价 格 加 上 两 地 间 货 物 的 运 输 成 本, 则 称 市 场 是 整 合 的 (Marin, 986; Sexon, 99) 一 般 而 言, 市 场 整 合 有 助 于 优 化 地 区 分 工 和 资 源 配 置 效 率 而 很 多 因 素 会 导 致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降 低, 例 如 各 地 区 自 给 自 足, 没 有 套 利 行 为 ; 或 者 信 息 不 畅 人 为 设 置 贸 易 壁 垒 等 导 致 地 区 间 存 在 很 高 的 套 利 障 碍 虽 然 甄 别 限 制 市 场 整 合 的 具 体 原 因 并 不 容 易, 但 是 通 过 度 量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却 可 以 得 到 市 场 竞 争 程 度 价 格 发 现 效 率 和 地 区 间 经 济 一 体 化 方 面 的 重 要 信 息 (Buccola, 983) 利 用 粮 食 价 格 数 据 来 研 究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在 我 国 经 济 史 学 界 很 是 常 见 这 是 因 为 粮 食 作 为 传 统 农 业 社 会 中 最 基 本 的 大 宗 商 品, 其 价 格 的 记 录 比 较 完 整, 而 其 他 商 品 价 格 记 录 则 很 是 零 散 另 外, 由 于 中 国 地 域 广 阔, 自 然 形 成 了 粮 食 生 产 区 与 粮 食 消 费 区 的 分 化, 国 内 粮 食 贸 易 频 繁, 粮 食 价 格 可 以 很 好 地 反 映 市 场 的 贸 易 情 况 直 觉 上,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较 高 时, 地 区 间 粮 价 应 更 一 致, 因 此 从 粮 价 相 关 性 可 以 推 断 市 场 整 合 信 息 早 期 的 研 究 如 全 汉 升 等 (Chuan, 975) 通 过 苏 州 和 上 海 米 价 的 变 化, 来 考 察 米 市 价 格 发 现 的 效 率 后 来 经 济 史 学 界 更 多 借 助 统 计 学 工 具 研 究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其 中 两 地 区 间 粮 价 的 静 态 相 关 系 数 或 者 线 性 回 归 系 数 被 广 泛 采 用 如 王 业 键 (Wang, 989) 发 现 年 间 苏 州 杭 州 广 州 汉 阳 等 地 的 米 价 变 动 具 有 强 相 关 性 相 关 系 数 超 过 0.6, 从 而 认 为 这 些 中 国 米 市 的 整 合 程 度 较 高 王 业 键 (Wang, 99,53 页 ) 还 应 用 同 类 方 法 得 到 结 论 认 为, 中 国 市 场 的 整 合 程 度 在 7 世 纪 要 高 于 欧 洲, 直 到 8 世 纪 中 叶 才 被 欧 洲 反 超 陈 春 生 (993) 侯 杨 方 (996) 和 陈 仁 义 等 (00) 也 运 用 相 关 系 数 方 法 考 察 广 东 和 东 南 中 国 市 场 的 整 合 程 度 卢 峰 彭 凯 翔 (004) 通 过 对 民 国 时 期 米 价 的 研 究 发 现, 沿 海 地 区 之 间 的 市 场 存 在 相 当 高 程 度 的 整 合, 而 沿 海 城 市 与 内 地 城 市 重 庆 的 整 合 程 度 则 很 低 利 用 相 关 系 数 或 线 性 回 归 系 数 研 究 市 场 整 合 虽 然 被 广 泛 使 用, 然 而 该 方 法 的 不 足 之 处 也 逐 渐 为 研 究 者 认 识 其 不 足 可 以 总 结 为 两 个 方 面 第 一, 除 了 市 场 整 合 之 外, 其 他 因 素 也 可 能 导 致 粮 价 呈 现 高 的 相 关 性 设 想 两 地 区 贸 易 成 本 无 穷 大, 每 地 区 的 粮 食 产 量 却 都 受 到 相 同 天 气 因 素 的 影 响 这 样, 尽 管 两 地 市 场 处 于 分 割 状 态, 我 们 对 两 地 粮 价 进 行 线 性 回 归 时, 也 可 能 得 到 较 高 的 相 关 系 数 第 二, 一 般 而 言 粮 价 序 列 是 不 平 稳 的, 这 将 导 致 伪 相 关 问 题 (Granger 和 Newbold, 976) 于 是 近 年 研 究 市 场 整 合 的 文 献 更 青 睐 适 用 于 不 平 稳 数 据 统 计 方 法, 常 用 的 是 协 整 模 型 和 基 于 协 整 的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Ardeni, 989; Baffes, 99; Shiue 和 Wolfgang, 007) 无 论 相 关 系 数 方 法 还 是 基 于 协 整 的 检 验 方 法 都 忽 略 了 交 易 成 本 (Fackler 和 Goodwin, 00) 尽 管 交 易 成 本 本 身 不 可 观 测, 其 对 于 商 品 贸 易 却 有 至 关 重 要 的 影 响 市 场 整 合 的 前 提 在 于 两 地 商 品 存 民 国 时 期 的 裁 厘 改 统 与 唐 朝 中 期 的 两 税 法 明 朝 中 期 的 一 条 鞭 法 清 朝 前 期 的 摊 丁 入 亩 并 称 为 中 国 历 史 上 四 次 重 大 税 费 改 革 ( 郑 备 军,004) 吴 承 明 (996) 综 述 了 当 时 学 术 界 利 用 粮 价 研 究 市 场 整 合 的 成 果 为 了 必 避 免 数 据 不 平 稳 问 题, 也 有 文 献 使 用 不 同 地 区 间 粮 价 变 化 率 的 相 关 性 ( 或 标 准 差 ) 来 研 究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 例 如 Lee, 99) 不 过 粮 价 变 化 率 趋 同 与 粮 价 本 身 趋 同 并 不 是 相 等 的 概 念, 仅 使 用 价 格 变 化 率 而 忽 略 价 格 水 平 值 本 身 的 信 息 可 能 得 出 误 导 性 的 结 论 设 想 一 个 简 化 的 例 子 存 在 A B 和 C 三 地, 其 中 A 是 产 米 区 A B 两 地 贸 易 顺 畅,A 地 所 产 大 米 花 费 0% 运 输 成 本 可 运 至 B 地 ; 而 A C 两 地 之 间 存 在 人 为 设 置 关 卡,A 地 所 产 大 米 花 费 0% 运 输 成 本 加 上 0% 捐 税 才 可 运 至 C 地 时 期 A 地 每 石 米 成 本 元 如 果 三 地 米 均 按 成 本 出 售, 则 B 和 C 米 价 分 别 为.. 元 + 期 A 地 每 石 米 成 本 增 至 元, 类 似 地 可 以 计 算 B 和 C 米 价 分 别 为..4 元 虽 然 关 卡 使 得 A C 之 间 整 合 度 更 弱, 我 们 却 发 现 前 后 两 期 A B 两 地 价 格 变 化 率 完 全 相 同,A C 两 地 价 格 变 化 率 也 完 全 相 同 这 里 交 易 成 本 是 指 将 将 商 品 从 一 市 场 转 移 到 另 一 市 场 销 售 所 产 生 的 所 有 成 本, 除 了 跨 区 的 包 装 和 运 输 成 本, 还 应 3

5 在 价 差 时, 会 出 现 跨 地 区 贸 易 和 套 利 行 为 然 而, 交 易 成 本 导 致 两 地 价 差 中 性 带 (neural band) 出 现 在 中 性 带 内, 尽 管 两 地 价 格 不 同, 扣 除 掉 交 易 成 本 后 却 无 套 利 机 会 换 言 之, 当 冲 击 导 致 两 地 价 差 超 出 某 个 数 值 ( 阈 值 ) 时 套 利 行 为 才 会 使 得 两 地 价 格 出 现 收 敛 趋 势 ; 价 差 不 是 足 够 大 话, 两 地 的 价 格 本 身 并 没 有 联 系 即 使 整 合 度 较 高 条 件 下, 两 地 区 价 格 也 并 不 总 是 相 同 或 者 相 差 常 数, 甚 至, 价 差 在 阈 值 之 内 时 两 地 区 价 格 变 化 可 以 毫 无 相 关 性 也 就 是 说, 交 易 成 本 使 得 两 地 价 格 对 大 的 冲 击 和 小 的 冲 击 反 应 模 式 不 同 不 过, 市 场 整 合 度 越 高, 跨 市 场 套 利 就 越 容 易, 中 性 带 越 窄 ( 阈 值 越 小 ) 反 过 来, 中 性 带 越 宽 则 意 味 着 市 场 整 合 度 越 低 这 样, 通 过 阈 值 便 将 两 地 的 价 格 关 系 划 分 为 不 同 的 状 态 : 价 差 超 过 阈 值 时 两 地 价 格 呈 现 收 敛 趋 势 ; 价 差 小 于 阈 值 时 形 成 中 性 带, 两 地 价 格 变 动 互 相 独 立 而 如 果 使 用 线 性 回 归 方 法 或 者 仅 计 算 价 格 的 简 单 相 关 性 实 际 上 忽 略 了 交 易 成 本, 从 而 假 定 不 同 地 区 间 价 格 总 是 收 敛 的 本 文 通 过 一 类 非 线 性 时 间 序 列 分 析 方 法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分 多 个 不 同 的 状 态 估 计 上 海 芜 湖 等 地 的 粮 价 关 系 在 此 基 础 上 考 察 民 国 裁 厘 改 统 改 革 前 后 粮 食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的 变 化, 评 价 这 一 改 革 对 于 国 内 市 场 一 体 化 的 效 应 之 所 以 选 择 这 上 海 和 芜 湖 为 样 本, 是 出 于 以 下 三 个 方 面 考 虑 :() 它 们 在 当 时 国 内 粮 食 生 产 或 消 费 市 场 中 占 据 重 要 地 位, 地 区 间 自 然 运 输 条 件 便 利 ;() 它 们 之 间 贸 易 所 必 经 的 长 江 下 游, 原 为 厘 金 最 为 泛 滥 地 区 (Williams, 9)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如 果 有 效, 应 在 这 两 地 贸 易 上 体 现 得 最 为 明 显 (3) 更 重 要 的 是, 它 们 留 下 了 完 整 的 月 度 粮 价 记 录 经 验 结 论 表 明,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实 施 之 后, 芜 湖 和 上 海 两 地 贸 易 成 本 相 对 于 以 前 下 降 了 40%, 并 且, 原 来 厘 金 制 度 下 的 商 品 流 通 环 节 苛 捐 杂 税 几 乎 完 全 被 取 消, 从 而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大 大 增 强 以 下 第 二 节 简 要 介 绍 厘 金 制 度 的 背 景 以 及 国 民 政 府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的 实 施 第 三 节 介 绍 计 量 经 济 方 法, 基 于 跨 地 区 套 利 思 想 推 导 了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第 四 节 是 芜 湖 和 上 海 米 市 整 合 的 经 验 结 果 第 五 节 是 天 津 和 上 海 面 粉 市 场 的 辅 助 证 据 最 后 是 总 结 与 评 论 二 背 景 : 厘 金 与 裁 厘 改 统 ( 一 ) 厘 金 厘 金 本 是 清 朝 咸 丰 三 年 (853) 开 始 长 江 下 游 地 方 督 抚 应 对 太 平 天 国 战 争 采 用 的 一 种 临 时 筹 款 方 法, 即 劝 商 捐 助 战 争 经 费 这 是 针 对 商 品 流 通 贸 易 的 一 种 苛 捐 杂 税, 由 于 设 立 之 初 对 货 物 值 百 抽 一, 故 称 厘 金 厘 金 出 现 的 原 因 在 于 清 朝 中 后 期 起, 中 央 财 政 状 况 恶 化, 从 而 驾 驭 全 局 的 统 治 能 力 丧 失, 面 临 突 发 事 故 时 不 得 不 允 许 地 方 政 府 各 自 筹 饷 不 过, 太 平 天 国 被 镇 压 后, 地 方 政 府 并 不 愿 放 弃 这 种 解 决 财 政 困 难 的 有 效 手 段, 厘 金 不 仅 没 有 废 除, 更 在 全 国 推 广 开 来 辛 亥 革 命 后, 政 局 动 荡, 战 事 频 繁 厘 金 成 为 政 府 最 重 要 的 财 政 来 源 之 一, 例 如 95 年 有 统 计 数 字 的 省 中, 平 均 厘 金 收 入 占 其 总 预 算 收 入 的 49%( 张 连 红,999,9 页 ) 厘 金 的 种 类 繁 杂, 各 省 对 厘 金 的 征 收 方 式 也 不 一 致 如 果 以 征 收 地 点 为 标 准 可 以 分 为 三 类 : 一 是 出 产 地 厘 金, 即 在 出 产 地 对 货 物 所 征 收 的 产 地 捐, 实 行 先 捐 后 售 办 法 二 是 销 售 地 厘 金 对 商 品 流 通 负 面 影 响 最 大 的 则 是 第 三 种 通 过 地 厘 金, 以 货 物 由 一 地 运 至 另 一 地 的 运 输 销 售 行 为 为 征 收 对 象 有 的 地 区 ( 或 者 针 对 某 些 货 物 ) 只 在 起 运 地 征 收 厘 金 一 次, 有 的 则 是 在 起 运 地 及 到 达 地 各 征 收 一 次, 更 多 的 是 在 起 运 地 征 收 厘 金 后, 再 在 中 途 遇 卡 征 收, 即 在 中 途 应 征 厘 金 次 数 不 定, 逢 卡 捐 纳 ( 郑 备 军,004) 厘 金 按 其 征 税 品 种, 可 分 为 百 货 厘 盐 厘 洋 药 ( 即 鸦 片 ) 厘 等 多 种 类 别 其 中 主 要 是 百 货 厘, 诸 凡 一 切 贫 富 人 民 从 生 到 死 的 生 活 用 品, 无 一 不 在 被 征 之 列 ( 罗 玉 东,936,64 页 ) 厘 金 的 征 收 比 率, 各 地 并 不 一 致 尽 管 厘 金 名 称 上 意 味 着 仅 抽 取 商 品 价 格 的 百 分 之 一, 然 而 实 际 中 的 征 收 比 率 远 高 于 此, 例 如 光 绪 年 间 多 数 地 区 的 征 收 比 率 在 5% 以 上 根 据 罗 玉 东 (936,6 页 ) 统 计, 厘 金 征 收 比 率 最 高 的 是 江 苏 省, 超 过 货 物 价 值 0% 仅 次 于 江 苏 的 是 浙 江 江 西 福 建 三 省, 其 征 收 比 率 也 高 达 0% 民 国 时 期 的 征 收 比 率 与 清 朝 末 年 大 致 相 当 ( 郑 备 军,004) ( 二 ) 厘 金 的 弊 端 包 括 因 转 移 所 产 生 的 出 发 地 目 的 地 和 沿 途 税 费, 以 及 资 金 占 用 的 机 会 成 本 ( 利 息 ) 等 对 交 易 成 本 的 认 识 也 促 使 一 些 研 究 者 采 用 其 他 的 非 线 性 时 间 序 列 方 法 研 究 市 场 整 合 问 题 例 如 Spiller 和 Wood (988) 采 用 内 生 的 状 态 转 换 模 型 ;Obsfeld 和 Taylor(997) 和 Canjels 等 (004) 采 用 门 阈 自 回 归 模 型 ( 见 Tong, 978) 4

6 厘 金 是 针 对 商 品 贸 易 流 通 征 收 的 一 种 杂 费, 而 不 是 一 种 规 范 的 商 税, 其 产 生 之 初 便 被 冠 以 恶 政 之 名 尽 管 其 解 决 了 政 府 的 短 期 财 政 危 机, 然 而 对 社 会 经 济 的 负 面 影 响 却 极 为 深 远 除 了 助 长 吏 治 腐 败 增 强 地 方 割 据 势 力 之 外, 厘 金 制 度 对 经 济 主 要 的 负 面 影 响 体 现 在 抬 高 了 商 品 流 通 成 本, 严 重 阻 碍 商 品 跨 地 区 贸 易, 从 而 阻 碍 中 国 工 商 业 的 发 展 厘 金 制 度 下, 国 内 局 卡 林 立, 逢 关 抽 厘 如 郑 观 应 评 论, 往 往 数 十 里 之 遥, 其 间 多 至 数 卡 过 一 卡 有 一 卡 之 费, 经 一 卡 抽 一 卡 之 厘 ( 见 夏 东 元,98,533 页 ) 厘 金 关 卡 几 乎 所 有 省 份 都 有, 长 江 下 游 和 两 广 地 区 尤 甚 例 如, 上 海 至 苏 州 水 路 不 过 百 公 里, 却 有 五 处 厘 金 关 卡, 大 运 河 杭 州 至 无 锡 段 则 平 均 每 十 六 公 里 一 卡 (Williams, 9) 商 品 运 输 中 除 了 逢 卡 抽 厘 的 正 厘 外, 还 有 名 目 繁 多 的 附 加 费 手 续 费, 有 的 商 品 所 抽 厘 金 数 累 计 甚 至 超 出 本 身 价 值 几 倍 这 使 得 商 贩 成 本 加 重, 造 成 商 品 流 通 受 阻 例 如, 据 江 汉 关 税 务 司 光 绪 十 三 年 (887) 的 调 查, 汉 口 地 区 商 人 贩 运 茶 叶 时, 纵 其 茶 不 用 价 买 来,( 每 箱 售 价 ) 尚 差 二 三 两 ( 银 ) 方 足 弥 补 厘 金 缴 用 之 数 ( 黄 文 模,000); 机 器 缫 丝 每 箱 成 本 约 500 两 银, 外 贸 出 口 可 卖 到 800 两, 本 可 获 利, 然 而 一 箱 丝 从 产 地 四 川 运 出 一 路 课 税, 至 沿 海 成 本 将 增 至 00 两 ( 朱 伯 康 等,005,59 页 ); 广 东 三 水 佛 山 等 地 原 为 商 品 经 济 发 达 的 地 区, 然 而, 自 三 水 设 厘 卡, 而 水 面 为 墟 埃 佛 山 一 阜 自 厘 金 一 设, 而 百 行 亏 折 矣 ( 郑 备 军,004) 郑 观 应 总 结 了 厘 金 的 十 大 弊 病, 将 抑 制 商 品 流 通 列 为 首 位, 土 产 之 物, 逢 卡 纳 税, 运 之 远 方 甚 有 税 款, 视 成 本 反 巨 者, 土 物 不 能 远 流 ( 见 陆 景 琪,957) 930 年 国 民 政 府 在 裁 撤 厘 金 通 电 中 总 结 道, 厘 金 为 我 国 近 数 十 年 来 病 商 害 民 之 第 一 秕 政 不 仅 增 加 民 众 之 负 担, 阻 害 农 工 商 业 之 发 达, 尤 为 廉 洁 政 治 之 巨 敌, 贪 官 污 吏 之 总 源 由 于 不 同 地 域 市 场 之 间 贸 易 不 畅, 厘 金 制 度 严 重 妨 碍 了 民 族 工 商 业 的 正 常 发 展 清 末 民 国 时 期 著 名 实 业 家 张 謇 认 为, 吾 国 厘 务 之 害 商, 其 始 以 原 料 入 厂 而 厘 之, 其 继 以 粗 制 成 第 二 种 原 料 而 又 厘 之 工 业 发 达, 则 分 工 愈 多, 即 一 物 之 成, 可 经 多 次 之 制 造, 而 尚 为 此 物 之 原 料 者, 是 一 物 应 完 多 次 之 厘, 每 次 皆 以 通 过 之 远 近 而 遵 加 也 是 何 怪 工 业 愈 劝 而 不 兴, 洋 货 益 充 塞 于 市 耶 ( 见 陆 景 琪,957) 工 业 生 产 的 原 料 抽 收 厘 金, 出 厂 的 产 品 流 通 再 抽 收 厘 金 总 之, 多 次 征 收 厘 金 引 起 的 货 物 成 本 大 幅 提 高, 厘 金 制 度 阻 碍 了 近 代 中 国 商 品 的 跨 地 区 流 通 和 商 品 经 济 的 发 展 ( 三 )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厘 金 制 度 从 创 设 初 期 其 弊 端 就 显 露 无 疑 晚 清 政 府 内 部 有 识 之 士 对 于 整 顿 或 清 理 厘 金 制 度 的 设 想 从 未 停 止 过 然 而, 厘 金 在 政 府 财 政 收 入 中 占 据 相 当 重 要 地 位 的 情 况 下, 如 果 没 有 新 的 稳 定 税 源 加 以 弥 补, 清 政 府 并 无 力 裁 撤 厘 金 并 且 当 时 中 央 政 府 对 地 方 的 控 制 力 日 渐 式 微, 中 央 政 府 也 很 难 对 付 由 厘 金 制 度 而 形 成 的 庞 大 既 得 利 益 集 团 的 反 抗 所 以, 尽 管 多 次 提 出 裁 厘 的 设 想, 但 一 直 没 有 实 质 性 进 展 清 朝 之 后 厘 金 制 度 为 北 洋 政 府 所 沿 袭 各 地 军 阀 都 把 厘 金 视 为 穷 兵 黩 武 的 财 政 来 源, 私 收 乱 收 坐 扣 厘 金 款 项 的 情 况 十 分 普 遍 厘 金 收 入 与 田 赋 盐 税 等 一 起 成 为 民 国 财 政 收 入 的 主 要 来 源 ( 贾 士 毅,934,46 页 ) 北 洋 政 府 曾 多 次 与 列 强 交 涉, 企 图 争 取 关 税 自 主, 以 关 税 作 为 新 财 源 代 替 厘 金, 但 始 终 未 能 成 功 并 且 当 时 地 方 割 据 势 力 壮 大, 各 地 军 阀 依 靠 厘 金 壮 大 自 己 势 力, 裁 厘 并 不 容 易 在 地 方 推 行 南 京 国 民 政 府 成 立 之 后, 进 行 了 裁 厘 努 力, 于 和 930 年 三 次 下 达 裁 厘 政 令 前 两 次 裁 厘 由 于 政 策 不 当 地 方 阻 挠 而 失 败 930 年 月 5 日 国 民 政 府 第 三 次 发 出 的 裁 厘 通 电 宣 布 从 93 年 月 日 起 全 面 裁 撤 厘 金 第 三 次 裁 厘 通 电 称 : 对 于 全 国 厘 金 及 由 厘 金 变 名 之 统 税 统 捐 专 税 货 物 税 铁 路 货 捐 邮 包 税 落 地 税 及 正 杂 各 捐 税 中 之 含 有 厘 金 性 质 者, 又 海 关 之 五 十 里 外 常 关 税 及 其 他 内 地 税, 陆 路 边 境 所 征 国 境 进 口 税 除 外, 子 口 税 复 进 口 税 等, 均 应 于 本 年 十 二 月 三 十 一 日 止, 一 律 永 远 废 止 ( 引 自 杜 询 诚,99) 厘 金 裁 撤 之 后, 改 办 统 税, 所 以 这 次 改 革 被 简 称 作 裁 厘 改 统 或 裁 厘 改 税 统 税 是 指 商 品 一 物 一 税, 实 行 就 厂 征 税, 一 税 之 后, 便 可 销 行 全 国 的 征 税 原 则, 一 次 性 征 税 后 流 通 销 售 不 再 征 收 其 他 捐 税 ( 孙 翔 刚 等, 987,396 页 ) 通 电 发 布 后, 在 政 府 控 制 的 地 方, 厘 金 几 近 完 全 废 除 ( 杨 格,98,7 页 ) 存 在 了 近 八 十 年 的 厘 金 制 度 被 废 止 国 民 政 府 这 次 裁 厘 的 背 景 是 中 央 政 治 权 力 得 以 加 强 当 时 国 民 政 府 政 治 上 完 成 了 统 一, 军 阀 割 据 局 面 结 束, 地 方 势 力 已 无 力 阻 挠 中 央 裁 厘 政 令 另 外, 这 次 裁 厘 解 决 了 地 方 政 府 在 裁 厘 后 的 见 蒋 总 统 思 想 言 论 集, 台 北 : 中 央 文 物 供 应 社,966 5

7 收 入 补 偿 问 题 为 了 消 除 地 方 势 力 的 阻 挠, 将 原 属 于 中 央 政 府 的 田 赋 收 入 划 归 地 方 政 府 中 央 政 府 在 裁 厘 后 的 财 政 损 失 除 了 由 统 税 收 入 得 以 弥 补 外, 裁 撤 厘 金 也 换 取 了 列 强 支 持 中 国 关 税 自 主, 关 税 收 入 得 以 增 加 作 为 中 国 近 代 史 上 一 次 十 分 重 要 的 税 费 改 革, 裁 厘 改 统 一 直 受 到 研 究 者 的 关 注, 对 其 效 果 评 价 也 是 多 方 面 的 从 出 发 点 上, 政 府 裁 厘 改 统 是 为 了 改 变 过 去 厘 卡 林 立 的 勒 索, 促 进 商 品 的 国 内 流 通 不 少 研 究 者 认 为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达 到 了 预 期 目 的 ( 例 如 杨 格,98) 然 而 也 有 持 否 定 态 度 者, 认 为 政 策 实 施 后 原 有 苛 捐 杂 税 仍 然 存 在, 反 而 新 增 了 统 税 例 如, 汕 头 到 处 设 有 税 捐 局 所, 剪 径 裁 查, 三 至 四, 骚 扰 不 已, 予 取 予 求 ( 李 雪 纯,935) 四 川 棉 纱 从 重 庆 运 至 新 津 彭 山, 要 征 收 十 九 次 的 捐 税, 其 中 所 谓 江 防 捐 与 印 花 捐, 竟 重 复 各 征 收 四 次, 因 而 国 内 商 品 的 流 通 状 况 并 未 好 转 ( 曹 必 宏,99) 也 有 时 评 说, 新 税 的 税 率 多 仍 因 袭 旧 率, 甚 且 益 增 苛 细 之 手 续, 政 策 实 施 后 一 切 类 似 厘 金 之 繁 征 细 敛, 类 多 存 在 一 般 民 众 对 裁 厘 之 观 感, 多 觉 旧 率 仍 在, 新 规 又 来, 宿 疾 未 瘩, 转 增 新 痛 ( 天 津 大 公 报 93 年 3 月 30 日 ) 这 次 裁 厘 不 过 是 中 央 与 地 方 为 争 夺 财 政 权 的 斗 争, 反 而 阻 碍 了 工 商 业 的 发 展 ( 袁 成 毅,989) 现 有 的 文 献 更 多 的 是 对 裁 厘 改 统 这 一 历 史 事 件 的 描 述 性 说 明, 一 般 注 重 个 案 分 析, 而 轻 理 论 方 面 的 论 证, 少 见 有 从 经 济 学 理 论 和 经 济 史 学 角 度 的 考 察 如 果 能 够 把 这 一 研 究 同 近 代 经 济 史 结 合 起 来, 在 研 究 角 度 和 研 究 方 法 上 创 新, 将 会 推 动 这 一 课 题 深 入 进 展 本 文 采 用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这 一 时 间 序 列 领 域 新 近 的 进 展 方 法 估 计 两 地 粮 食 的 套 利 成 本 以 及 两 地 粮 价 的 收 敛 特 征, 并 据 此 考 察 裁 厘 改 统 前 后 地 区 间 市 场 的 整 合 情 况 三 跨 地 区 套 利 模 型 考 虑 芜 湖 与 上 海 两 地 区 之 间 的 套 利 情 形 记 期 芜 湖 市 场 上 米 的 存 量 为 Q, 当 地 市 场 米 的 价 格 P 是 米 存 量 的 线 性 函 数, P = k ηq + ε () 其 中 需 求 参 数 η > 0, ε 是 期 对 需 求 曲 线 的 外 生 随 机 冲 击 该 方 程 刻 画 了 米 的 逆 需 求 曲 线, 基 本 的 假 定 是 米 价 随 着 市 场 存 量 的 增 加 而 下 降 上 海 米 市 具 有 相 似 的 需 求 曲 线, 记 上 海 的 米 价 为 P 由 于 我 们 的 重 点 是 跨 区 套 利 问 题, 这 里 不 考 虑 当 地 米 的 新 增 生 产 与 消 费, 假 定 当 地 市 场 的 米 存 量 仅 受 对 其 他 地 区 贸 易 的 影 响 : 从 外 地 净 输 入 米 时, 当 地 市 场 米 存 量 增 加 ; 向 外 地 净 输 出 米 时, 当 地 市 场 米 存 量 减 小 ( 一 ) 套 利 机 制 若 上 海 米 价 高 于 芜 湖 米 价 加 上 套 利 费 用 之 和, 则 贸 易 商 将 芜 湖 米 运 送 上 海 市 场 出 售, 便 有 利 可 图 套 利 结 果 使 得 上 海 米 存 量 增 加 而 芜 湖 米 存 量 减 少, 上 海 米 价 下 跌 而 芜 湖 米 价 上 涨, 直 至 套 利 不 可 行 为 止 反 过 来, 若 上 海 批 发 市 场 米 价 过 低 而 芜 湖 米 价 过 高, 则 套 利 商 人 将 上 海 米 运 送 至 芜 湖 市 场 出 售, 便 有 利 可 图 这 将 导 致 上 海 上 涨 而 芜 湖 米 价 下 跌, 同 样 直 至 套 利 不 可 行 为 止 设 米 跨 区 套 利 的 费 用 是 贸 易 流 量 的 函 数, 套 利 费 用 决 定 了 米 的 跨 区 贸 易 流 量 由 于 套 利 可 以 是 双 向 的 ( 将 米 由 芜 湖 运 至 上 海, 或 者 由 上 海 运 至 芜 湖 ), 套 利 成 本 可 以 写 成 流 量 绝 对 值 Δ Q 的 函 数 芜 湖 和 上 海 跨 区 贸 易 Δ Q 单 位 ( 石 ) 大 米 的 总 成 本 为 C = b Δ Q + c Δ Q () 其 中 参 数 b 和 c > 0 这 一 总 成 本 函 数 中, 假 定 固 定 成 本 为 零, 边 际 成 本 随 着 流 量 而 递 增 即, 边 际 成 本 初 始 为 b, 并 且 按 照 速 率 c 递 增 这 里 假 定 将 大 米 在 芜 湖 和 上 海 间 套 利 的 成 本 是 对 称 的, 一 石 米 无 论 由 芜 湖 运 至 上 海 或 是 反 之, 都 具 有 相 同 的 成 本 函 数 我 们 在 下 文 经 验 研 究 中 会 看 到, 放 松 这 一 假 定, 并 不 影 响 经 验 结 果 统 税 最 初 仅 适 用 于 卷 烟 96 年 月, 武 汉 国 民 政 府 将 名 目 繁 多 的 卷 烟 捐 税 划 一, 称 为 卷 烟 统 税, 一 律 抽 税.5%, 在 湖 南 湖 北 江 西 三 省 试 行 98 年 月 明 规 定 卷 烟 统 税 为 中 央 税, 凡 缴 纳 统 税 之 卷 烟 准 其 行 销 全 国, 不 再 重 征 其 他 捐 税 国 民 政 府 于 93 年 月 又 开 办 了 棉 纱 火 柴 水 泥 统 税, 后 将 面 粉 也 纳 入 统 税 93 年 之 后 又 将 薰 烟 啤 酒 火 酒 也 纳 入 统 税 范 围 除 东 北 四 省 及 云 南 西 康 青 海 新 疆 因 情 形 特 殊 未 筹 办 外, 其 余 地 区 全 部 实 行 了 统 税 年, 统 税 收 入 平 均 占 中 央 税 收 的 3.9%, 成 为 继 关 税 盐 税 之 后 的 中 央 财 税 的 重 要 来 源 6

8 常 数 的 边 际 成 本 部 分 ( b ) 包 括 必 不 可 少 的 包 装 运 输 费 用, 附 加 的 各 类 厘 金 苛 捐 杂 税, 以 及 正 常 的 利 润 假 定 边 际 成 本 随 着 套 利 流 量 而 递 增, 这 至 少 是 由 于 两 个 方 面 的 原 因 第 一, 贸 易 商 营 运 的 资 本 有 限, 而 两 地 间 的 米 的 套 利 交 易 要 较 长 时 间 占 用 大 量 资 金, 将 其 资 金 用 于 两 地 米 市 套 利, 则 势 必 牺 牲 其 他 贸 易 机 会 用 金 融 中 的 资 产 组 合 选 择 概 念 而 言, 贸 易 商 面 临 如 何 在 不 同 的 投 资 中 配 置 资 产 的 问 题 进 行 跨 区 大 米 套 利 时, 贸 易 商 首 先 牺 牲 最 低 收 益 的 其 他 投 资 机 会, 若 贸 易 量 再 增 加, 则 要 进 一 步 牺 牲 更 高 收 益 的 投 资 机 会 这 样, 从 资 金 的 机 会 成 本 角 度 而 言, 贸 易 量 越 大 边 际 成 本 越 高 第 二, 随 着 贸 易 流 量 增 大, 由 输 出 地 采 购 米 的 费 用 越 来 越 高 芜 湖 米 来 自 于 皖 省 各 县 各 地 产 米 先 由 小 米 贩 在 乡 村 收 购, 运 至 临 近 市 镇 售 给 米 商, 然 后 用 帆 船 运 至 芜 湖 这 一 过 程 中 主 要 成 本 为 运 费 由 于 各 地 至 芜 湖 运 输 距 离 和 水 源 深 浅 不 同, 运 费 差 别 很 大 例 如 丹 阳 运 至 芜 湖 水 路 0 里, 三 日 可 到, 每 石 运 费 角 4 分 ; 而 华 阳 至 芜 湖 水 路 500 里, 七 日 可 到, 每 石 运 费 要 4 角 5 分 所 以, 流 量 较 小 时 仅 在 芜 湖 周 围 水 运 便 利 之 处 采 购, 费 用 较 低, 而 流 量 较 大 时 便 不 得 不 去 距 离 芜 湖 越 远 处 采 购, 费 用 较 高 另 外, 各 级 采 购 商 人 利 润 加 成 也 视 行 情 而 定 以 乡 村 小 米 贩 为 例, 芜 湖 米 大 量 输 出 时 每 石 可 得 利 润 元, 行 情 不 好 时 则 只 得 4-5 角 ( 林 熙 春,935) ( 二 ) 最 优 套 利 如 果 两 地 米 价 差 异 过 大, 贸 易 商 可 在 两 地 贸 易 米 套 利, 直 至 边 际 收 益 等 于 边 际 成 本 为 止 考 虑 芜 湖 由 上 海 输 入 米 的 情 形, 前 提 是 P > P 假 设 已 经 有 y 石 米 输 入, 额 外 增 加 一 石 米 输 入 的 边 际 成 本 为 MC = b+ c y, 而 边 际 收 益 为 MR = P P 边 际 成 本 等 于 边 际 收 益 时, 芜 湖 停 止 输 入 米 y 不 再 增 长, 此 时 便 得 到 芜 湖 米 的 最 优 输 入 量 y = Q Q =Δ Q, 最 优 输 入 量 可 以 表 示 为 Δ ( Q = P P ) b c, 当 P P > θ 时 (3) 其 中 阈 值 θ 为 正 值, 两 地 区 米 价 之 差 超 过 θ 时, 套 利 就 会 使 得 米 跨 地 区 流 动 芜 湖 米 价 比 上 海 米 价 高 出 θ 以 上 时, 芜 湖 米 呈 输 入 状 态 θ 可 以 理 解 成 米 跨 区 流 动 的 成 本, 包 括 运 输 费 用 沿 途 厘 金 和 其 他 苛 捐 杂 食 贸 易 商 资 金 成 本 正 常 的 利 润 等 自 然 地,θ 不 小 于 固 定 边 际 成 本 b, 否 则 方 程 (3) 中 括 号 中 项 是 负 值, 这 与 芜 湖 米 输 入 矛 盾 若 θ > b, Δ Q 的 下 限 为 ( θ b)/ c, 意 味 着 米 的 跨 区 流 量 存 在 一 定 的 起 运 量 门 槛, 只 有 成 较 大 批 量 的 运 输 才 可 行 反 过 来, 如 果 米 的 跨 区 流 量 可 以 无 限 细 分, 并 不 存 在 起 运 量 门 槛, 则 有 θ = b, 此 时 Δ Q 的 下 限 为 0 除 了 价 差 因 素 之 外, 米 在 当 期 的 贸 易 流 量 还 受 到 线 性 边 际 成 本 ( c ) 的 影 响, 一 期 之 内, 边 际 成 本 随 贸 易 流 量 增 加 而 增 长, 反 过 来 会 限 制 流 量 的 放 大, 这 会 迫 使 部 分 流 量 延 迟 至 以 后 进 行 由 芜 湖 向 上 海 输 出 米 的 情 形 可 类 比 得 出, 此 时 芜 湖 米 的 最 优 存 量 的 变 化 可 表 示 为, Δ ( Q = P P ) b c +, 当 P P < θ 时 (4) 此 时 Δ Q 为 负 值, 表 示 芜 湖 米 的 输 出 最 后, 当 θ P P θ 时, Δ Q = 0 这 意 味 着 此 时 两 地 没 有 米 的 输 送 尽 管 两 地 米 价 未 必 相 等, 然 而 价 差 不 足 以 弥 补 套 利 成 本, 套 利 并 不 可 行 这 样, 米 在 两 地 的 贸 易 情 形 可 以 分 成 三 个 状 态 : 当 P P > θ 时, 芜 湖 输 入 大 米 ; 当 P P < θ 时, 上 海 输 入 大 米 ; 当 θ P P θ 时, 两 地 间 没 有 大 米 贸 易 () 取 关 于 时 间 的 差 分, 得 到 米 价 变 化 关 于 输 入 ( 或 输 出 ) 米 量 的 关 系, Δ P = ηδ Q + e (5) 其 中 e = ε ε 尽 管 需 求 扰 动 ε 可 能 是 高 度 持 续 的, 不 过 假 定 其 一 阶 差 分 e 是 平 稳 过 程 是 合 理 的 结 合 方 程 (3) 和 (5), 得 到 芜 湖 输 入 大 米 状 态 下 ( 当 P P > θ 时 ), 有 Δ P = α ( P P ) b + e (6) 其 中 α = η / c 将 方 程 (6) 左 侧 写 成 Δ P = P P, 则 该 方 程 可 改 写 为 α α P = P + P + b+ e (7) + α + α + α + α 两 侧 同 时 减 去 P 得 到 Δ P = λ( P P ) + λb+ ( λ) e (8) = λ[( P P ) b] + λδ P + ( λ) e 7

9 其 中 λ = α/( + α) 由 于 α > 0, 有 0< λ < (8) 给 出 了 米 价 的 误 差 修 正 机 制 (ECM), 当 上 一 期 芜 湖 米 价 过 高 满 足 套 利 条 件 时, 本 期 上 海 米 价 不 变 条 件 下 芜 湖 米 价 将 下 降 调 整, 调 整 速 度 为 λ 例 如, ( P P ) b=, 这 意 味 着 存 在 一 元 套 利 空 间, 这 一 元 空 间 将 在 一 期 内 减 少 λ 当 然, 现 实 中 的 套 利 交 易 也 有 可 能 使 得 芜 湖 米 价 下 跌 和 上 海 米 价 上 涨 同 时 进 行 如 果 上 海 米 市 的 规 模 比 芜 湖 米 市 大 得 多, 则 价 格 的 调 整 更 可 能 主 要 在 芜 湖 米 市 上 发 生, 因 为 同 样 数 量 的 套 利 交 易 对 上 海 米 价 的 影 响 较 小 而 对 芜 湖 米 价 的 影 响 则 较 大 类 似 地, 可 以 得 到 上 海 输 入 大 米 状 态 下 ( 当 P P < θ 时 ) 的 米 价 的 修 正 机 制 最 后, 当 θ P P θ 时, 两 地 间 大 米 贸 易 无 利 可 图, 米 价 的 变 动 仅 由 当 地 需 求 扰 动 的 变 化 e 决 定 将 三 种 状 态 下 的 米 价 的 调 整 统 一 写 为, λ[( P P ) b] + λδ P + ( λ) e P P > θ Δ P = e θ P P θ (9) λ[( P P ) + b] + λ Δ P + ( λ) e P P < θ 模 型 (9) 简 洁 描 述 了 本 地 米 价 的 变 动 如 何 受 两 地 米 价 之 差 决 定 米 价 的 动 态 可 以 由 包 含 三 个 状 态 的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或 写 为 TECM(3), 其 中 数 字 表 示 状 态 个 数 来 刻 画 P P 是 两 地 米 价 的 偏 差, 以 θ 和 θ 为 阈 值 划 分 成 上 中 下 三 个 状 态,[ θ, θ ] 便 构 成 了 中 性 带 如 果 价 差 落 在 上 下 两 个 状 态, 则 下 一 期 将 分 别 向 上 下 阈 值 回 复, 回 复 速 度 为 λ 而 在 中 性 带, 每 地 米 价 呈 现 随 机 游 走 特 征, 尽 管 两 地 米 价 未 必 相 等, 却 不 会 呈 现 出 趋 同 走 势 换 言 之, 套 利 机 制 仅 能 保 证 长 期 两 地 米 价 之 差 不 会 超 过 θ, 却 不 保 证 收 敛 至 零 阈 值 θ 和 收 敛 速 度 λ 由 套 利 的 边 际 成 本 函 数 所 决 定 阈 值 θ 直 接 由 常 数 的 边 际 成 本 参 数 决 定, 这 部 分 成 本 越 大, 套 利 就 越 困 难 收 敛 速 度 λ 则 由 线 性 边 际 成 本 参 数 c 所 决 定, c 越 大, 收 敛 速 度 就 越 慢 这 是 因 为 随 着 套 利 流 量 的 增 大, 边 际 成 本 迅 速 升 高, 这 将 迫 使 部 分 套 利 交 易 推 迟 到 以 后 期 进 行 极 端 地, 当 c = 0 时 λ =, 意 味 着 米 价 调 整 会 在 一 期 之 内 完 成 因 为 此 时 边 际 成 本 为 常 数, 并 不 会 随 着 交 易 量 的 增 加 而 变 动, 所 以 一 旦 两 地 套 利 机 会 存 在, 足 够 数 量 的 大 米 将 迅 速 实 现 跨 地 区 贸 易 四 芜 湖 与 上 海 米 市 的 经 验 结 果 ( 一 ) 粮 价 数 据 我 们 重 点 考 察 芜 湖 和 上 海 米 市 的 整 合 状 况 清 末 至 民 国 时 期 这 两 地 在 华 东 大 米 贸 易 中 均 占 有 重 要 地 位 芜 湖 当 时 被 称 为 全 国 四 大 米 市 之 首, 长 江 下 游 各 埠 以 及 沿 海 缺 米 省 份, 常 依 赖 芜 米 供 给,( 芜 湖 ) 地 位 重 要, 处 于 皖 中 皖 南 及 沿 江 各 县 交 通 枢 纽, 附 近 生 产 粮 食, 年 有 六 百 万 至 一 千 万 石 米 粮 剩 余, 光 绪 4 年 开 埠, 广 闽 浙 及 华 北 诸 商 咸 集 于 此 上 海 为 国 内 米 粮 最 大 消 费 市 场 和 最 大 集 散 市 场, 洋 米 内 销 长 江 流 域 各 省 以 内 地 米 粮 输 出 沿 海 各 省 或 或 外, 多 经 此 转 达, 故 上 海 不 啻 为 国 内 米 市 之 米 市 芜 湖 为 长 江 流 域 最 重 要 的 米 粮 集 散 市 场, 每 年 输 出 米 粮, 供 上 海 只 需 要 及 经 此 而 转 运 于 沿 海 缺 米 省 份 者, 为 数 实 属 不 少, 故 上 海 米 价 之 变 动 对 于 芜 湖 市 价 有 无 影 响, 实 有 注 意 之 必 要 ( 林 熙 春,935) 除 了 各 自 在 米 粮 贸 易 中 占 有 重 要 地 位 之 外, 芜 湖 和 上 海 之 间 低 成 本 的 水 路 交 通 十 分 便 捷 芜 湖 为 长 江 口 岸, 两 地 依 托 长 江 下 游 内 河 航 运 自 然 交 通 条 件 的 变 化 不 会 成 为 影 响 两 地 贸 易 的 主 要 因 素, 这 为 我 们 分 析 裁 厘 改 统 前 后 两 地 贸 易 状 况 的 改 变 提 供 了 方 便 林 熙 春 (935) 整 理 了 期 间 芜 湖 的 月 度 籼 米 价 格, 并 记 载 了 同 一 时 期 上 海 市 政 府 社 会 局 根 据 统 计 的 上 海 月 度 籼 米 价 格 ( 二 ) 常 数 阈 值 模 型 上 海 籼 米 价 格 数 据 缺 失, 我 们 假 定 这 一 时 期 籼 米 价 格 与 当 地 粳 米 价 格 变 化 率 相 同 予 以 补 齐 粳 米 价 格 来 自 上 海 解 放 前 后 物 价 资 料 汇 编 ( 中 国 科 学 院 上 海 经 济 研 究 所 等 编,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959,0- 页 ) 芜 湖 籼 米 价 格 数 据 和 缺 失 前 者 因 为 革 命 军 北 伐 战 争, 后 者 是 因 为 93 年 夏 的 水 灾 使 得 芜 湖 米 市 歇 业 我 们 通 过 TRAMO 程 序 插 值 补 齐 (Gomez 和 Maravall, 997) 样 本 期 内 多 数 月 份 每 石 上 海 籼 米 价 格 高 于 芜 湖, 这 是 因 为 米 质 和 度 量 衡 关 系 上 海 使 用 的 海 斛 石 略 大 于 芜 湖 的 沚 斛 石, 另 外 上 海 籼 米 多 数 产 于 江 南, 米 质 比 芜 湖 籼 米 优 良 ( 林 熙 春,935) 这 里, 我 们 令 两 地 米 价 样 本 均 值 相 等 以 剔 除 米 质 和 度 量 衡 差 别 的 影 响 8

10 我 们 先 使 用 全 样 本 ( ) 数 据 估 计 方 程 系 统 (9) 采 取 格 点 搜 索 (grid search) 法 确 定 最 优 的 阈 值 θ, 使 得 方 程 回 归 的 残 差 平 方 和 最 小 当 时 使 用 帆 船 由 芜 湖 运 米 至 上 海, 沿 长 江 顺 流 而 下, 距 离 890 里 每 石 米 运 费 约 需 0.55 元 ( 林 熙 春,935) 进 行 套 利 贸 易 时 两 地 米 价 之 差 至 少 应 大 于 运 输 价 格, 因 为 除 运 费 之 外 尚 有 其 他 费 用 ( 详 见 下 文 ), 所 以 我 们 限 制 格 点 搜 索 值 不 小 于 0.55 三 状 态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的 估 计 结 果 见 表 前 一 列 图 是 格 点 搜 索 过 程 中 不 同 θ 值 下 方 程 的 残 差 平 方 和 θ 取 值.764 时, 残 差 平 方 和 达 到 最 小 值 ( 是 否 约 束 θ = b, 图 形 基 本 没 有 变 化, 这 里 仅 给 出 了 约 束 条 件 下 的 结 果 ) 此 时 常 数 边 际 成 本 b 估 计 值 为.497, 相 应 的 标 准 差 为 b 估 计 值 略 小 于 θ, 不 过 θ 落 在 了 b 的 一 个 标 准 差 范 围 内, 也 就 是 说 θ 和 b 统 计 上 并 没 有 显 著 差 异 收 敛 系 数 λ 的 估 计 值 为 约 束 θ = b, 重 新 估 计 TAR 模 型, 结 果 见 表 第 二 列 这 与 前 一 列 的 结 果 相 比 没 有 明 显 的 改 变 θ 新 的 估 计 值 为.756, 几 乎 没 有 变 动, 与 θ = b 的 理 论 预 期 结 果 一 致 ; λ 新 的 估 计 值 为 0.65, 相 比 无 约 束 条 件 下 的 结 果 略 有 提 高 约 束 条 件 下 模 型 的 对 数 似 然 值 相 比 无 约 束 时 仅 略 有 降 低, 似 然 比 统 计 量 为 0.74, 远 小 于 χ () 5% 显 著 水 平 的 临 界 值 3.84 因 此, 可 以 接 受 θ = b 是 一 个 合 理 的 约 束 表 常 数 阈 值 假 定 下 TECM(3) 估 计 结 果 全 部 样 本 ( ) 裁 厘 改 统 之 前 ( )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 ) 无 约 束 约 束 ( θ = b ) 无 约 束 约 束 ( θ = b ) 无 约 束 约 束 ( θ = b ) θ b (0.358) (0.33) (0.35) λ (0.45) 0.65 (0.3) (0.8) (0.4) (0.00) (0.47) DW R logl SSR 处 于 各 状 态 的 观 测 数 高 中 低 注 : 小 括 号 中 是 参 数 的 标 准 差, 表 示 在 % 水 平 上 显 著 DW 是 检 验 残 差 序 列 相 关 性 的 Durbin- Wason 统 计 量,logL 是 对 数 似 然 值,SSR 是 残 差 平 方 和 处 于 高 中 低 三 个 状 态 的 观 测 数 分 别 是 指 大 于 θ 处 于 θ 和 θ 之 间 以 及 小 于 θ 的 月 度 观 测 数 9 个 月 度 观 测 中, 阈 值 之 外 的 两 个 状 态 共 有 约 /4 的 观 测 这 些 月 度 里 米 的 跨 区 输 送 才 是 有 利 可 图 的 例 如, 某 时 刻 上 海 和 芜 湖 米 价 分 别 为 每 石 3 元 和 0 元, 米 价 之 差 大 于 阈 值, 所 以 将 有 套 利 商 从 芜 湖 采 购 大 米 运 往 上 海 销 售, 这 种 套 利 行 为 使 得 两 地 价 差 缩 小, 平 均 而 言, 若 不 考 虑 新 发 生 的 供 求 冲 击, 仅 套 利 的 力 量 将 使 得 原 来 超 过 阈 值 以 上 的 价 差 在 一 个 月 内 减 小 约 60% 当 价 差 缩 减 至 阈 值 附 近 之 后, 套 利 便 无 利 可 图, 两 地 米 价 的 收 敛 趋 势 将 停 止 这 样, 套 利 使 得 两 地 米 价 差 别 不 致 长 时 间 内 超 过 临 界 值, 却 并 不 能 保 证 两 地 米 价 相 等 剩 余 3/4 的 观 测 处 于 中 间 带, 由 于 两 地 米 价 之 差 不 足 以 弥 补 套 利 成 本, 每 地 价 格 变 动 仅 受 到 本 地 需 求 冲 击 的 影 响, 而 与 对 方 市 场 无 关 因 此, 理 论 上 这 些 月 份 里 两 地 米 价 变 动 的 相 关 系 数 为 零, 尽 管 两 市 场 并 非 完 全 分 割 的 换 言 之, 如 果 仅 计 算 样 本 期 内 的 粮 价 相 关 系 数, 便 不 能 分 离 出 以 上 不 同 状 态 下 复 杂 的 动 态 特 征 9

11 残 差 平 方 和 阈 值 θ 图 阈 值 与 方 程 的 残 差 平 方 和 (SSR) 再 以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的 实 施 为 分 界 点, 将 样 本 分 为 前 后 两 个 子 样 本 分 别 估 计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结 果 见 表 后 一 列 同 样, 是 否 施 加 约 束 条 件 θ = b 对 估 计 结 果 没 有 显 著 影 响 相 比 无 约 束 时, 约 束 条 件 下 的 残 差 平 方 几 乎 没 有 增 加, 对 数 似 然 值 也 几 乎 没 有 下 降 以 约 束 条 件 下 的 数 字 结 果 为 例 前 后 两 段 子 样 本 的 参 数 估 计 结 果 比 较, 套 利 的 阈 值 θ 发 生 了 明 显 的 变 化, 前 段 为.844, 后 段 为., 后 段 相 比 前 段 降 低 了 40% 使 用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样 本 估 计 的 阈 值 非 常 接 近 于 林 熙 春 (935) 记 载 的 实 际 贸 易 费 用 林 熙 春 详 细 考 证 了 当 时 芜 湖 米 输 往 外 地 区 的 相 关 费 用, 米 粮 离 芜 前 后 买 方 需 要 承 担 的 费 用 包 括, 米 粮 装 包 所 用 之 麻 袋 ( 每 包 可 装 米 一 石 一 斗 八 升 ), 每 个 四 角 三 分 扎 包 口 所 用 麻 皮, 每 包 六 厘 搬 运 米 包 上 下 栈 房 及 码 头, 每 包 津 贴 抗 包 工 人 费 一 分 二 厘 存 栈 应 给 栈 租 一 分 五 厘, 栈 房 保 险 费 七 厘 运 出 米 粮 之 保 险 费, 每 包 约 需 二 分 买 方 给 号 家 之 手 续 费 ( 叼 佣 ), 每 包 五 分 号 家 佪 客 佣 三 分 米 号 同 人 照 料 费, 照 例 按 货 价 计 算 给 予 千 分 之 三 米 号 于 米 粮 购 办 足 额 后, 即 需 依 买 方 指 定 地 点 运 出 交 卸 最 后 是 雇 船 的 运 费, 帆 船 运 价 每 石 五 角 五 分 左 右 以 上 各 项 加 总, 贸 易 商 从 芜 湖 采 购 米 运 至 上 海, 每 石 米 共 耗 费 成 本.06 元 这 一 数 值 比 我 们 使 用 后 段 样 本 估 计 的 阈 值.4 略 小, 不 过 极 为 接 近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以 上 费 用 明 细 仅 指 与 运 输 相 关 的 人 力 物 力 费 用, 并 未 包 括 厘 金 或 其 他 名 义 的 苛 捐 杂 税 这 些 费 用 加 总 与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的 阈 值 估 计 结 果 接 近, 却 远 低 于 裁 厘 改 统 之 前 的 阈 值 估 计 结 果 低 出 部 分 ( 约 0.6 元 ) 便 可 以 理 解 为 厘 金 制 度 所 导 致 的 跨 地 区 交 易 费 用 增 加 部 分 有 必 要 加 以 说 明 的 是, 运 输 ( 含 包 装 ) 费 用 也 可 能 随 时 间 而 变, 有 以 下 两 种 可 能 会 使 得 样 本 后 期 的 运 输 费 用 减 小 第 一, 交 通 运 输 条 件 改 善 不 过 并 没 有 证 据 表 明 93 前 后 芜 湖 和 上 海 交 通 条 件 发 生 显 著 变 化 两 地 主 要 依 托 长 江 水 运,93 年 之 后 运 米 的 交 通 工 具 仍 以 帆 船 为 主 ( 林 熙 春,935), 相 比 之 前 并 没 有 工 具 方 面 的 革 新 第 二, 物 价 水 平 出 现 普 遍 下 跌 不 过 样 本 期 内 绝 大 部 分 时 间 中 国 物 价 平 稳, 并 没 有 通 货 紧 缩 迹 象 所 以, 我 们 认 为 裁 厘 改 统 后 阈 值 降 低 并 非 来 源 于 运 输 费 用 的 减 小, 而 是 来 源 于 苛 捐 杂 税 的 减 小 运 输 费 用 之 外 的 交 易 费 用 可 以 分 解 为 两 部 分 : 一 部 分 是 各 地 开 立 厘 金 卡, 直 接 征 收 的 有 形 过 境 厘 金 ; 另 一 部 分 则 是 因 为 关 卡 所 导 致 的 货 物 运 输 时 滞 和 效 率 降 低, 这 虽 是 无 形 费 用, 却 也 足 以 增 加 套 利 交 易 的 成 本 林 熙 春 (935) 的 一 段 记 载 反 映 了 这 两 方 面 的 费 用, 皖 省 在 米 厘 局 未 撤 以 前, 所 有 剩 余 米 粮, 大 致 皆 聚 集 芜 湖, 然 后 始 运 出 口, 自 厘 捐 局 裁 撤 以 来, 米 市 涣 散, 米 商 视 各 地 米 价 之 高 低 而 趋, 芜 市 价 高, 则 集 芜 而 出 售, 否 则 直 趋 下 游 各 埠, 不 受 任 何 限 制 这 即 是 说, 厘 金 局 不 仅 直 接 征 收 厘 金 抬 高 了 交 易 费 用, 还 限 制 了 贸 易 商 任 意 行 销 的 自 由 号 家, 即 受 贸 易 商 委 托 代 为 采 购 大 米 的 芜 湖 当 地 米 号 年, 随 着 世 界 范 围 内 的 大 萧 条, 处 于 金 本 位 制 下 的 主 要 资 本 主 义 国 家 经 历 了 严 重 的 通 货 紧 缩 例 如 美 国 933 年 的 批 发 物 价 指 数 相 对 于 萧 条 前 99 年 跌 幅 超 过 30% 而 中 国 由 于 独 特 的 银 本 位 制 避 免 了 这 一 时 期 的 通 货 紧 缩 933 年 上 海 的 批 发 物 价 指 数 相 对 于 99 年 仅 微 跌 0.6%( 上 海 解 放 前 后 物 价 资 料 汇 编 9 页 ) 934 年 6 月 之 后, 由 于 美 国 政 府 高 价 收 购 白 银, 世 界 银 价 大 幅 度 上 涨, 大 量 白 银 出 口 使 得 中 国 开 始 出 现 通 货 紧 缩 不 过, 通 货 紧 缩 仅 占 样 本 末 尾 很 短 一 段 时 间, 不 致 影 响 总 体 统 计 结 论 0

12 以 上 结 果 意 味 着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的 施 行, 使 得 芜 湖 和 上 海 之 间 厘 金 制 度 下 的 商 品 流 通 环 节 苛 捐 杂 税 几 乎 完 全 取 消, 从 而 地 区 间 贸 易 费 用 大 幅 度 减 小 我 们 使 用 表 - 表 3 中 的 残 差 平 方 和 进 行 Chow 检 验, 判 断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实 施 时 间 (93 年 月 份 ) 是 否 形 成 方 程 的 结 构 断 点 在 无 约 束 和 约 束 条 件 下 F 统 计 量 分 别 为 和 4.83, 均 远 大 于 95% 置 信 水 平 下 的 临 界 值 可 以 认 为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形 成 了 结 构 断 点, 政 策 实 施 前 后 方 程 参 数 估 计 值 出 现 显 著 差 异 ( 三 ) 时 变 阈 值 模 型 以 上 使 用 子 样 本 回 归 得 到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的 阈 值 大 幅 度 减 小 不 过 还 需 要 进 一 步 的 证 据 来 确 认 造 成 这 一 结 果 的 原 因 是 不 是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如 果 样 本 期 内 市 场 一 体 化 程 度 本 来 随 时 间 而 逐 步 增 强, 或 者 其 他 原 因 方 面 的 原 因 例 如 样 本 后 期 国 内 军 阀 割 据 消 除, 政 治 局 势 较 为 稳 定 这 些 与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并 无 关 系, 却 也 可 能 导 致 第 二 个 子 样 本 期 阈 值 减 小 的 结 果 为 了 确 认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对 国 内 市 场 一 体 化 的 效 应, 我 们 考 察 交 叠 (overlapping) 样 本 下 的 估 计 结 果 以 每 5 年 (60 个 月 度 ) 为 段 划 分 子 样 本, 每 前 后 子 样 本 交 叠 期 为 4 年, 更 新 样 本 年 具 体 地, 为 第 一 个 子 样 本,95-99 为 第 二 个 子 样 本, 等 等 这 样 共 划 分 为 7 个 子 样 本, 可 据 此 考 察 阈 值 随 时 间 的 变 动 情 况 阈 值 的 估 计 结 果 见 表 由 于 是 否 约 束 θ = b, 对 门 阈 值 的 估 计 并 没 有 显 著 影 响, 这 里 仅 列 出 了 约 束 条 件 下 的 θ 估 计 值 前 三 个 子 样 本 分 别 仅 含 有 裁 厘 改 统 (93 年 月 开 始 执 行 ) 之 前 的 数 据, 它 们 门 阈 值 的 估 计 结 果 相 同, 均 为.935, 接 近 于 表 使 用 裁 厘 改 统 前 所 有 观 测 ( ) 的 估 计 结 果 然 而, 一 旦 样 本 内 包 含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数 据 时, 估 计 的 门 阈 值 便 大 幅 度 下 降 第 4 个 子 样 本 中 有 年 ( 占 0% 观 测 ) 位 于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其 门 阈 值 略 下 降 至.834 第 5 个 子 样 本 中 有 年 位 于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门 阈 值 进 一 步 下 降 至.664 第 6 和 第 7 个 子 样 本 由 于 主 要 处 在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门 阈 值 为.095, 与 表 仅 使 用 裁 厘 改 统 后 数 据 ( ) 的 估 计 结 果 十 分 接 近 表 使 用 交 叠 子 样 本 估 计 的 TECM(3) 阈 值 ( 约 束 θ = b ) 子 样 本 期 θ 这 种 交 叠 方 法 避 免 了 武 断 使 用 政 策 事 件 来 划 分 样 本, 并 且 扩 大 了 每 个 子 样 本 的 观 测 数 目, 这 在 本 文 小 样 本 情 况 下 不 失 为 可 行 的 方 法 然 而, 交 叠 方 法 的 不 足 之 处 是 每 一 个 观 测 都 处 于 多 个 子 样 本 内, 如 果 该 观 测 的 某 一 特 征 足 够 强 烈, 则 多 个 时 段 都 会 受 到 影 响 例 如 前 三 个 子 样 本 估 计 的 门 阈 值 完 全 相 同, 这 是 因 为 裁 厘 改 统 前 的 高 低 两 个 状 态 主 要 出 现 在 96 年 下 半 年 至 98 年 下 半 年, 而 这 段 时 期 同 时 出 现 在 了 这 三 个 子 样 本 中 最 后 两 个 子 样 本 门 阈 值 相 同 也 是 由 于 同 类 原 因 为 了 考 察 样 本 期 内 国 内 市 场 一 体 化 趋 势 是 否 在 随 时 间 而 逐 步 加 强, 我 们 进 一 步 改 变 常 数 门 阈 值 假 定, 设 定 门 阈 值 具 有 确 定 性 的 时 间 趋 势 并 且 放 松 收 敛 的 对 称 性 假 定, 允 许 不 同 状 态 下 收 敛 速 度 λ 可 能 不 一 样 模 型 如 下, λ[( P P ) b] + λδ P + φe P P > θ Δ P = e θ P P θ (0) λ[( P P ) + b] + λ Δ P + φe P P < θ 我 们 设 定 阈 值 b 具 有 确 定 性 的 时 间 趋 势 : b = bexp( b), 其 中 是 时 间 项, =,,3,... 阈 值 由 参 数 b, b 决 定, b 是 期 初 的 阈 值, 而 b 决 定 了 阈 值 随 时 间 的 单 调 下 降 ( 如 果 b > 0 ) 速 度

13 4 3 全 样 本 估 计 的 门 阈 值 裁 厘 改 统 前 样 本 估 计 的 门 阈 值 元 / 石 M03 95M03 96M03 97M03 98M03 99M03 930M03 93M03 93M03 933M03 934M03 图 芜 湖 与 上 海 籼 米 价 差 与 套 利 阈 值 估 计 结 果 见 表 3 先 看 全 部 样 本 下 的 结 果 调 整 系 数 λ 估 计 值 略 小 于 λ, 这 意 味 着 上 海 米 价 高 时, 米 会 较 快 由 芜 湖 运 往 上 海 ; 而 芜 湖 米 价 较 高 时, 米 由 上 海 运 往 芜 湖 则 略 显 迟 缓 不 过 两 种 状 态 下 调 整 系 数 差 异 并 不 大, 这 种 差 异 统 计 上 并 不 显 著 ( 仅 使 用 裁 厘 改 统 之 前 样 本 也 得 到 相 似 的 估 计 结 果 ) 根 据 参 数 b 和 b 的 估 计 值 计 算 出 的 阈 值 b 见 图 阈 值 呈 现 出 明 显 的 下 降 趋 势, 从 期 初 (94.03) 的.497 下 降 至 期 末 (934.) 的 中 位 数 为.56, 对 比 表 常 数 限 值 假 定 下 b 估 计 值.497, 二 者 极 为 接 近 如 果 阈 值 的 确 是 有 时 间 趋 势 的, 则 常 数 阈 值 仅 是 估 计 了 均 值, 而 忽 略 了 趋 势 信 息 表 3 时 间 趋 势 阈 值 假 定 下 TECM(3) 估 计 结 果 全 部 样 本 ( ) 裁 厘 改 统 之 前 ( ) θ b (0.587) (0.675) b ( ) ( ) λ (0.5) (0.90) λ (0.56) (0.) DW R logl SSR 处 于 各 状 态 的 观 测 数 高 5 4 中 低 9 8 注 : 同 表 然 而, 仅 使 用 裁 厘 改 统 之 前 样 本 时, 得 到 的 b 估 计 结 果 则 截 然 不 同 决 定 其 下 降 速 度 的 参 数 b 估 计 值 相 比 全 样 本 的 结 果 大 幅 降 低 接 近 于 0, 由 原 来 的 降 至 由 此 计 算 出 的 门 阈 值 b 见 图 根 据 仅 使 用 裁 厘 改 统 之 前 样 本 的 计 算 结 果, 这 一 时 段 内 阈 值 基 本 是 水 平 的, 仅 从 期 初 的.00 下 降 至 期 末 (930.) 的.98, 接 近 于 表 中 常 数 阈 值 假 定 下 b 估 计 值.844 由 于 这 一 时 段 内 阈 值 的 下 降 不 明 显, 常 数 阈 值 便 是 合 理 的 假 定 综 合 而 言, 阈 值 并 非 在 整 个 样 本 期 内 都 呈 现 下 降 趋 势 全 样 本 下 估 计 得 到 的 门 阈 值 持 续 下 降, 是 由 于 单 调 趋 势 假 定 以 及 阈 值 在 裁 厘 改 统 后 大 幅 降 低 所 造 成 的 实 际 上, 阈 值 在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之 前 基 本 不 变, 其 大 幅 下 降 仅 发 生 在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14 五 市 场 整 合 : 上 海 和 天 津 面 粉 市 场 的 证 据 本 节 我 们 比 较 绿 兵 船 牌 面 粉 在 上 海 和 天 津 的 批 发 价 格, 来 进 一 步 佐 证 以 上 裁 厘 改 统 前 后 国 内 市 场 的 整 合 度 加 强 的 结 论 绿 兵 船 牌 面 粉 在 民 国 时 期 ( 抗 战 前 ) 的 城 市 市 场 占 有 率 很 高, 因 主 要 在 上 海 加 工 并 输 出, 故 称 沪 粉 ( 亦 称 申 粉 ) 除 了 上 海 本 地, 该 品 牌 面 粉 在 天 津 也 占 主 导 地 位 由 于 其 同 一 品 牌 具 有 高 度 同 质 性, 这 为 比 较 地 区 之 间 商 品 价 格 的 收 敛 性 质 提 供 了 良 好 的 数 据 来 源 选 择 天 津 作 样 本, 是 因 为 可 以 获 得 天 津 绿 兵 船 牌 面 粉 价 格 的 系 统 记 录 另 外, 天 津 当 时 北 方 最 重 要 的 工 商 业 城 市, 粮 食 市 场 涵 盖 京 津 周 边 各 地 两 地 交 通 便 利, 上 海 天 津 分 别 是 南 北 方 重 要 港 口, 货 轮 运 输 方 便, 陆 上 则 有 津 浦 铁 路 相 通 自 然 运 输 条 件 不 是 阻 碍 两 地 贸 易 的 主 要 原 因 商 路 在 裁 厘 改 统 前 后 没 有 发 生 变 化, 运 输 条 件 也 不 成 为 改 变 两 地 贸 易 成 本 的 主 要 原 因 由 于 绿 兵 船 牌 面 粉 主 要 产 自 上 海, 所 以 总 是 由 上 海 运 往 天 津, 而 不 是 反 向, 其 在 天 津 的 批 发 价 格 一 般 会 高 于 上 海 这 样, 对 于 面 粉 市 场, 方 程 系 统 (9) 简 化 为 两 个 状 态, λ[( P P ) b] + λδ P + ( λ) e P P > θ Δ P = () e P P θ 其 中 P 和 P 分 别 为 天 津 和 上 海 绿 兵 船 面 粉 价 格 面 粉 在 天 津 售 价 相 比 在 上 海 售 价 超 出 阈 值 θ 以 上 时, 将 沪 粉 运 往 天 津 销 售, 扣 除 运 输 和 其 他 相 关 费 用 之 外 仍 是 有 利 可 图 的 源 源 不 断 的 大 米 输 入 将 拉 低 天 津 和 上 海 两 地 的 价 差, 直 至 套 利 机 会 消 失 而 当 两 地 价 差 小 于 θ 时, 沪 粉 停 止 输 入 天 津, 天 津 面 粉 消 费 仅 靠 当 地 所 产 以 及 进 口 面 粉 若 后 两 者 供 给 能 力 不 足, 则 天 津 价 格 将 再 趋 上 升 上 海 天 津 3.5 元 / 袋 图 3 每 袋 (49 磅 ) 绿 兵 船 牌 面 粉 批 发 价 格 绿 兵 船 牌 面 粉 上 海 批 发 价 格 来 自 上 海 解 放 前 后 物 价 资 料 汇 编 (3-7 页 ), 天 津 批 发 价 格 来 自 孔 敏 (988, 7-76 页 ) 上 海 月 度 价 格 自 95 年 起 有 连 续 的 纪 录, 而 天 津 月 度 价 格 仅 从 98 年 开 始, 因 此 我 们 选 取 98 年 月 至 935 年 月 样 本 样 本 截 至 935 年 是 因 为 在 该 年 底 ( 月 ), 国 民 政 府 进 行 币 制 改 革, 用 不 可 兑 换 的 法 定 纸 币 替 换 原 有 银 元, 从 此 银 本 位 制 被 废 除, 此 后 物 价 上 涨 较 快, 并 且 涨 幅 波 动 很 大, 因 此 没 有 采 用 币 制 改 革 之 后 的 数 据 数 据 见 图 3 天 津 价 格 一 般 高 于 上 海, 不 过 在 样 本 后 期 两 地 价 差 相 对 于 前 期 有 明 显 降 低 该 品 牌 面 粉 由 无 锡 茂 新 面 粉 公 司 上 海 福 新 面 粉 公 司 生 产, 这 两 个 公 司 是 中 国 近 代 实 业 家 荣 宗 敬 兄 弟 创 办, 抗 战 前 在 国 内 面 粉 市 场 占 主 导 地 位 例 如 9 年, 两 公 司 所 产 兵 船 牌 系 列 ( 包 括 绿 兵 船 红 兵 船 ) 面 粉 占 全 国 关 内 面 粉 产 量 的 3.4%, 到 936 年 两 公 司 面 粉 产 量 占 到 3.7% 933 年 天 津 面 粉 总 成 交 量 中, 沪 粉 占 57%, 剩 余 7% 为 进 口 面 粉, 天 津 所 产 津 粉 和 附 近 山 东 所 产 济 南 粉 占 比 甚 微 934 年 中 国 开 始 征 收 进 口 税, 进 口 面 粉 被 遏 止, 沪 粉 成 交 量 进 一 步 上 升 到 77.89%( 见 天 津 地 方 志 粮 食 卷, 网 址 hp:// 3

15 关 于 方 程 (), 我 们 先 使 用 全 部 样 本 (98 年 3 月 -935 年 月 ) 估 计, 然 后 以 裁 厘 改 统 (93.0) 为 界, 使 用 前 后 期 样 本 分 别 估 计 结 果 见 表 4 全 部 样 本 下, 阈 值 θ 为 0.9 而 分 开 估 计 的 话,θ 在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实 施 前 后 有 明 显 的 变 化, 此 前 为 0.03, 此 后 则 降 低 了 一 半, 仅 为 全 部 样 本 下 的 θ 值 大 体 相 当 于 前 后 两 段 子 样 本 的 θ 值 按 照 样 本 量 的 加 权 平 均, 不 过 样 本 期 内 θ 值 并 不 是 常 数 93 年 之 后 两 地 面 粉 市 场 阈 值 的 大 幅 度 降 低 也 表 明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的 施 行 使 得 津 沪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加 强 表 4 津 沪 面 粉 市 场 常 数 阈 值 假 定 下 TECM() 估 计 结 果 ( 约 束 θ = b ) 全 部 样 本 ( ) 裁 厘 改 统 之 前 ( )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 ) θ λ (0.0537) (0.0644) (0.03) DW R SSR logl 状 态 观 测 数 ( 共 96 个 ) 观 测 数 ( 共 36 个 ) 观 测 数 ( 共 60 个 ) 高 中 注 : 同 表 六 结 论 本 文 研 究 了 民 国 时 期 中 国 东 部 几 个 地 区 ( 芜 湖 上 海 和 天 津 ) 的 粮 食 价 格 关 系 我 们 采 用 门 阈 误 差 修 正 模 型, 估 计 了 米 粮 跨 区 贸 易 的 成 本 由 于 贸 易 成 本 的 存 在, 两 地 粮 食 价 差 只 有 超 过 一 定 阈 值 之 后, 套 利 才 会 发 生, 两 地 粮 食 价 格 才 会 出 现 收 敛 趋 势 而 在 阈 值 之 内, 尽 管 两 地 价 格 可 能 不 相 等, 由 于 无 利 可 套, 却 并 不 会 收 敛, 甚 至 两 地 价 格 的 变 动 也 可 以 互 相 独 立 这 一 认 识 有 别 于 传 统 相 关 系 数 检 验 方 法 依 据 门 阈 模 型 的 结 论, 可 以 判 断 93 年 国 民 政 府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实 施 前 后 国 内 粮 食 市 场 的 整 合 状 况 厘 金 制 度 抬 高 了 商 品 流 通 成 本, 严 重 阻 碍 商 品 跨 地 区 贸 易 和 工 商 业 发 展 尽 管 恶 政 厘 金 制 度 的 弊 端 有 目 共 睹, 然 而, 以 裁 撤 厘 金 为 主 要 目 的 的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效 果 的 评 价 却 颇 有 争 议 本 文 关 于 芜 湖 和 上 海 之 间 籼 米 价 格 数 据 的 估 计 结 果 显 示,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两 地 贸 易 成 本 相 对 于 以 前 下 降 了 40%( 约 0.6 元 ) 对 比 当 时 芜 湖 米 输 出 相 关 费 用 的 记 载, 我 们 关 于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的 贸 易 成 本 的 估 计 值 非 常 接 近 采 购 运 输 相 关 的 人 力 物 力 费 用 加 总 降 低 的 部 分 便 可 以 认 为 是 厘 金 制 度 所 导 致 的 跨 地 区 交 易 费 用 这 表 明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的 施 行, 使 得 芜 湖 和 上 海 之 间 贸 易 费 用 大 幅 度 减 小 原 来 厘 金 制 度 下 的 商 品 流 通 环 节 苛 捐 杂 税 几 乎 完 全 被 取 消, 从 而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大 大 增 强 我 们 进 一 步 假 定 阈 值 具 有 确 定 性 时 间 趋 势 重 新 估 计 模 型, 结 果 表 明, 阈 值 在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之 前 基 本 不 变, 其 大 幅 下 降 仅 发 生 在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因 此, 市 场 整 合 程 度 的 增 强 并 不 是 整 个 样 本 期 内 的 渐 进 过 程, 而 是 随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的 施 行 才 发 生 的 根 据 所 能 获 得 的 数 据, 我 们 还 检 验 了 上 海 与 天 津 面 粉 市 场 的 整 合 程 度 结 果 表 明, 裁 厘 改 统 之 后 上 海 与 天 津 面 粉 的 贸 易 成 本 也 有 大 幅 度 下 降 这 验 证 了 关 于 裁 厘 改 统 政 策 促 进 国 内 市 场 整 合 结 论 的 稳 健 性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由 于 交 易 成 本 本 身 不 可 观 测, 模 型 通 过 地 区 间 价 差 的 阈 值 来 估 计, 我 们 假 定 阈 值 为 常 数 或 者 含 有 确 定 性 的 时 间 趋 势 这 是 一 个 较 强 的 约 束 条 件, 而 现 实 中 交 易 成 本 和 中 性 带 与 表 结 果 类 似, 是 否 约 束 θ = b 对 模 型 估 计 没 有 明 显 影 响, 这 里 仅 列 出 了 约 束 条 件 下 的 结 果 这 里 的 面 粉 门 阈 值 相 对 于 前 面 计 算 的 大 米 门 阈 值 小 得 多, 除 了 标 准 化 包 装 的 面 粉 相 对 于 散 货 大 米 运 输 费 用 较 低 之 外, 另 一 个 原 因 是 二 者 计 量 单 位 不 同 面 粉 以 袋 ( 重 49 磅 ) 为 单 位, 而 前 面 大 米 以 石 为 单 位, 石 大 米 重 量 约 合 4 袋 面 粉 4

16 也 可 能 呈 现 出 更 为 复 杂 的 随 机 特 征 不 过 就 本 文 的 问 题 而 言, 这 种 简 化 的 假 定 有 助 于 我 们 得 出 定 性 的 结 论 历 史 上 其 他 知 名 的 税 费 改 革 与 国 民 政 府 推 行 的 裁 厘 改 统 均 有 相 似 之 处 一 般 而 言, 税 费 改 革 都 是 在 费 重 于 税 官 吏 中 饱 私 囊 民 怨 沸 腾 背 景 下 发 生 的 改 革 的 思 路 也 大 体 相 同, 简 言 之 就 是 并 税 除 费, 即 取 消 苛 捐 杂 税 统 一 税 制 税 费 改 革 可 以 减 轻 商 民 负 担, 增 加 中 央 财 政 收 入, 限 制 地 方 官 吏 的 腐 败 行 为, 使 得 向 来 丛 弊 为 之 一 清 囿 于 数 据 搜 集 困 难, 本 文 仅 考 察 了 最 近 的 裁 厘 改 统 改 革 政 策 的 效 果 我 们 的 实 证 结 果 表 明, 这 一 政 策 畅 通 了 国 内 商 品 流 通, 促 进 了 国 内 统 一 市 场 形 成 当 然, 如 果 不 消 除 各 级 政 府 支 出 过 高 的 内 在 原 因, 改 革 效 果 难 以 持 续, 革 除 原 有 杂 派 费 用 很 快 将 催 生 出 新 的 杂 派 费 用, 这 一 现 象 被 称 作 黄 宗 羲 定 律 尽 管 裁 厘 改 统 取 得 了 良 好 效 果, 然 而 后 来 由 于 连 年 战 争 和 国 民 政 府 的 吏 治 腐 败, 苛 捐 杂 税 再 次 变 本 加 厉, 中 国 很 快 又 走 入 了 黄 宗 羲 定 律 的 怪 圈 历 史 的 经 验 为 近 年 来 中 国 乡 镇 推 行 的 税 费 改 革 提 供 了 借 鉴 参 考 文 献 Ardeni, P. G., Does he Law of One Price Really Hold for Commodiy Prices?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ural Economics, 989, 77, Baffes, J, The Law of One Price Sill Holds,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ural Economics,99, 73, Buccola, S. T., Risk Preferences and Shor-Run Pricing Efficiency,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ural Economics, 983, 65, Canjels E., G. P. Canjels and M. Taylor, Measuring Marke Inegraion: Foreign Exchange Arbirage and he Gold Sandard, ,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aisics, 004, 86, Chuan H. and R. A. Kraus, Mid-Ching Rice Markes and Trade: An Essay in Price Hisory, Havard Universiy Press, 975. Fackler, P., and B. K. Goodwin, Spaial Marke Inegraion, Handbook of Agriculural Economics. Amserdam: Norh Holland, 00. Gomez, V. and A. Maravall, Program TRAMO and SEATS: Insrucions for he User, Bea Version," Banco de Espana, 997. Granger, C. W. J., and P. Newbold, 976, The use of R o Deermine he Appropriae Transformaion of Regression Variables, Journal of Economerics, 4, Lee James, Spaial Paerns of Granary Aciviy: he Souhwes, Yunnan and Guizhou, In P. E. Will, e al. eds, Nourish he People: Sae Granaries and Food Supply in China, Ann Arbor: Cener for Chinese Sudies, Universiy of Michigan, 99, Marin R., Tesing Marke Inegraion,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ural Economics, 986, 68, Obsfeld, M., and A. M. Taylor, Nonlinear Aspecs of Goods Marke Arbirage and Adjusmen: Heckscher's Commodiy Poins Revisied," Journal of he Japanese Inernaional Economcis, 997,, Sexon, R., C. Kling, and H. Carman, Marke Inegraion, Efficiency of Arbirage, and Imperfec Compeiion: Mehodology and Applicaion o U.S. Celery Markes,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ural Economics, 99, 73, Shiue C. H. and Wolfgang K., Markes in China and Europe on he Eve of he Indusrial Revoluion,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007, 97(4), Spiller, P., and Wood R. O., The Esimaion of Transacion Coss in Arbirage Models, Journal of Economerics, 988, 39, 中 国 农 村 乡 镇 的 税 费 改 革 思 路 与 历 史 上 的 这 些 著 名 的 改 革 也 有 类 似 之 处 003 年 3 月 6 日, 温 家 宝 总 理 在 全 国 人 大 会 议 期 间 参 加 湖 北 省 代 表 团 讨 论 时 说, 历 史 上 每 次 税 费 改 革, 农 民 负 担 在 下 降 一 段 时 间 后 都 会 涨 到 一 个 比 改 革 前 更 高 的 水 平, 走 进 黄 宗 羲 定 律 怪 圈 并 表 示 共 产 党 人 一 定 能 够 走 出 这 个 怪 圈 5

17 Tong, H. S., Threshold Models in Non-Linear Time Series Analysis, Lecure Noes in Saisics No., Springer-Verlag, New York, 983. Wang Y. C., Food Supply and Grain Prices in he Yangze Dela in he Eigheen Cenury, 第 二 届 中 国 近 代 经 济 史 讨 论 会 论 文 集, 台 北 中 央 研 究 院 经 济 研 究 所,989 Wang Y. C., Secular Trends of Rice Prices in he Yangze Dela, , in T. G. Rawski and L. M. Li eds, Chinese Hisory in Econonic Perspecive, Universiy of California press, 99. Williams E. T., Taxaion in China, Quar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9, 6, 曹 必 宏, 南 京 国 民 政 府 裁 厘 改 税 述 评, 学 海 99 年 第 6 期 陈 春 声, 清 代 前 期 两 广 市 场 整 合, 中 国 经 济 史 研 究 993 年 第 期 陈 仁 义 王 业 键 周 昭 宏, 十 八 世 纪 东 南 沿 海 米 价 市 场 的 整 合 性 分 析, 经 济 论 文 丛 刊 00 年 第 期 杜 询 诚, 民 族 资 本 主 义 与 旧 中 国 政 府 ( ), 上 海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99 年 方 行, 清 代 前 期 湖 南 农 民 卖 粮 所 得 释 例, 中 国 经 济 史 研 究 989 年 第 4 期 侯 杨 方, 长 江 中 下 游 地 区 米 谷 长 途 贸 易 :6-937, 中 国 经 济 史 研 究 996 年 第 期 黄 文 模, 晚 清 厘 金 制 产 生 的 年 代 及 其 社 会 危 害 研 究, 现 代 财 经 000 年 第 3 期 贾 士 毅, 民 国 财 政 史, 商 务 印 书 馆,934 年 孔 敏, 南 开 经 济 指 数 资 料 汇 编,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988 年 李 雪 纯, 民 族 工 业 的 前 途, 上 海 中 华 书 局, 民 国 4(935) 年 林 熙 春 主 编, 芜 湖 米 市 调 查, 上 海 社 会 经 济 调 查 所,935 年 陆 景 琪, 试 论 清 代 厘 金 制 度, 文 史 哲 957 年 第 期 罗 玉 东, 中 国 厘 金 史, 商 务 印 书 馆,936 年 孙 翔 刚 董 庆 铮, 中 国 赋 税 史, 中 国 财 政 经 济 出 版 社,987 年 吴 承 明, 利 用 粮 价 变 动 研 究 清 代 的 市 场 整 合, 中 国 经 济 史 研 究 996 年 第 期 夏 东 元 编, 郑 观 应 集,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98 年 杨 格, 一 九 二 七 至 一 九 三 七 年 中 国 财 政 经 济 情 况,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98 年 袁 成 毅, 评 93 年 南 京 国 民 政 府 的 裁 厘 改 税, 杭 州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989 年 第 4 期 张 连 红, 整 合 与 互 动 : 民 国 时 期 中 央 与 地 方 财 政 关 系 研 究, 南 京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999 年 郑 备 军, 中 国 近 代 厘 金 制 度 研 究, 中 国 财 政 经 济 出 版 社,004 年 朱 伯 康 施 正 康, 中 国 经 济 史, 复 旦 大 学 出 版 社,005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