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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图 书 在 版 编 目 渊 CIP 冤 数 据 / 何 德 强 著. 要 天 津 院 百 花 文 艺 出 版 社 袁 渊 文 心 藏 趣 丛 书 冤 ISBN 玉. 噎 域. 何 噎 芋. 长 篇 小 说 - 中 国 - 当 代 郁 中 国 版 本 图 书 馆 CIP 数 据 核 字 渊 2012 冤 第 号 书 名 院 作 者 院 何 德 强 出 版 院 百 花 文 艺 出 版 社 发 行 院 百 花 文 艺 出 版 社 发 行 部 地 址 院 天 津 市 和 平 区 西 康 35 号 渊 邮 编 院 冤 经 销 院 全 国 新 华 书 店 丛 书 策 划 院 沈 德 立 责 任 编 辑 院 韩 铁 梅 统 筹 监 制 院 梁 宝 勇 装 帧 设 计 院 任 少 东 印 刷 院 开 本 院 850 伊 /16 印 张 院 9 印 张 167 千 字 印 数 院 册 版 次 院 2012 年 12 月 第 1 版 第 1 次 印 刷 书 号 院 ISBN /I.1122 定 价 院 元 渊 本 书 如 有 印 装 错 误 袁 请 与 承 印 厂 调 换 冤

5 引 子 袁 连 绵 起 伏 的 群 袁 仿 佛 一 群 顽 皮 的 孩 子 袁 推 推 搡 搡 袁 挤 挤 挨 挨 袁 把 大 地 挤 成 了 沟 沟 壑 壑 袁 挤 成 了 峡 谷 尧 江 河 袁 挤 成 了 哀 牢 脉 袁 挤 成 了 红 河 遥 这 是 红 河 南 边 大 里 的 一 个 小 乡 袁 一 条 小 像 哪 位 杀 鸡 人 不 经 意 间 甩 出 去 的 一 根 鸡 肠 袁 曲 曲 地 挂 在 大 上 袁 连 接 起 了 南 乡 与 米 县 的 来 往 遥 一 个 风 和 日 丽 的 早 晨 袁 一 辆 吉 普 车 在 坑 坑 洼 洼 的 上 颠 簸 着 袁 远 远 看 去 袁 就 像 一 个 甲 壳 虫 在 这 根 鸡 肠 上 蠕 动 遥 到 了 一 个 陡 坡 前 袁 司 机 小 杨 对 坐 在 旁 边 的 人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坐 稳 了 袁 要 冲 着 点 才 上 得 去 遥 冶 说 完 袁 挂 挡 袁 加 油 袁 吉 普 车 怒 吼 一 声 袁 像 一 个 醉 汉 般 摇 摇 摆 摆 地 冲 上 了 顶 遥 车 中 坐 着 三 个 人 袁 一 个 叫 罗 义 袁 刚 从 米 县 调 到 南 乡 任 党 委 书 记 遥 他 今 年 三 十 岁 袁 一 米 六 八 的 个 子 袁 瘦 瘦 的 袁 皮 肤 白 皙 袁 眼 睛 不 大 却 炯 炯 有 神 遥 头 发 随 意 地 覆 盖 在 头 上 袁 穿 一 件 黄 军 衣 袁 黄 裤 子 袁 一 双 解 放 鞋 袁 乍 一 看 袁 像 一 个 退 伍 军 人 袁 其 实 他 没 有 当 过 兵 遥 真 正 当 过 兵 的 是 与 他 同 坐 在 后 排 的 南 乡 的 乡 长 常 袁 常 是 土 生 土 长 的 南 乡 人 袁 今 年 三 十 岁 袁 彝 族 袁 中 等 个 子 袁 生 得 肩 宽 腰 圆 尧 敦 厚 结 实 袁 在 家 中 时 就 是 当 地 的 摔 跤 能 手 袁 到 部 队 后 袁 时 不 时 也 露 一 两 手 袁 搏 得 了 个 大 力 士 的 称 号 遥 前 年 才 从 部 队 退 伍 袁 他 也 穿 一 件 黄 军 衣 袁 行 走 坐 站 都 还 保 持 着 军 人 的 习 惯 遥 坐 在 前 排 的 是 县 委 组 织 部 的 副 部 长 高 亮 袁 他 是 送 罗 义 去 赴 任 的 遥 车 到 顶 袁 罗 义 叫 司 机 停 车 休 息 一 下 再 走 袁 高 副 部 长 下 车 后 说 院 野 来 袁 抽 支 烟 袁 这 个 鬼 袁 颠 得 骨 头 都 要 散 架 了 遥 冶 见 大 家 都 不 抽 袁 他 自 个 儿 抽 了 起 来 遥 罗 义 站 在 顶 袁 极 目 远 眺 袁 只 见 起 起 伏 伏 的 大 袁 一 直 延 伸 到 远 天 1

6 2 处 遥 上 雾 岚 飘 渺 袁 把 树 木 尧 杂 草 包 裹 在 一 层 淡 淡 的 薄 纱 之 中 遥 正 前 方 是 一 座 最 高 的 峰 袁 中 有 一 挂 泉 袁 像 一 匹 白 练 袁 从 大 的 皱 褶 中 流 出 袁 蜿 蜿 蜒 蜒 袁 叮 叮 咚 咚 袁 唱 着 欢 乐 的 歌 曲 袁 冲 破 峰 的 阻 隔 袁 在 这 群 中 欢 唱 袁 让 这 寂 静 的 大 有 了 一 种 生 气 遥 从 这 里 看 去 袁 见 不 到 村 庄 炊 烟 袁 听 不 见 鸡 鸣 犬 吠 袁 但 罗 义 的 神 思 早 已 飞 到 南 乡 去 了 遥 乡 长 常 曾 告 诉 过 他 袁 这 南 乡 虽 然 贫 困 袁 但 是 森 林 植 被 较 好 袁 全 乡 只 有 八 百 多 平 方 公 里 的 国 土 面 积 袁 可 是 森 林 覆 盖 率 达 百 分 之 六 十 袁 全 乡 人 民 最 大 的 特 点 就 是 爱 林 护 林 了 遥 全 乡 四 十 一 个 自 然 村 袁 就 有 三 十 个 是 护 林 先 进 村 袁 每 年 村 上 都 要 拿 出 一 部 份 资 金 来 奖 励 护 林 人 员 遥 村 中 哪 一 家 有 白 事 了 袁 就 由 村 民 委 员 会 协 商 袁 再 由 村 长 到 中 指 定 树 木 袁 让 村 中 的 木 匠 去 砍 伐 来 做 棺 材 袁 否 则 你 别 想 到 里 面 拿 走 一 根 树 枝 遥 森 林 中 的 树 自 然 死 了 袁 也 没 有 人 敢 自 行 去 砍 伐 遥 他 们 常 说 袁 我 们 区 人 袁 虽 然 没 有 金 银 袁 但 是 有 绿 水 青 袁 我 们 是 靠 吃 了 袁 同 时 更 要 爱 护 养 遥 到 了 这 样 的 地 方 袁 按 城 里 面 的 人 的 说 法 袁 这 是 一 个 天 然 氧 吧 袁 空 气 的 新 鲜 是 没 有 说 的 袁 只 是 条 件 太 艰 苦 了 遥 此 时 袁 他 的 耳 畔 又 响 起 了 县 委 书 记 何 审 语 重 心 长 的 声 音 院 野 罗 义 同 志 袁 南 乡 是 一 个 穷 乡 袁 又 是 一 个 新 建 的 乡 袁 百 业 待 举 袁 设 施 落 后 袁 电 不 通 袁 崎 岖 袁 但 那 里 的 人 民 盼 望 富 裕 袁 勤 劳 勇 敢 遥 你 的 担 子 非 常 重 袁 党 相 信 你 袁 县 委 相 信 你 遥 你 年 轻 袁 有 文 化 袁 有 朝 气 袁 有 带 领 全 乡 人 民 脱 贫 致 富 的 决 心 和 能 力 遥 下 去 后 袁 要 多 与 群 众 商 量 袁 多 与 同 志 们 商 量 袁 相 信 你 一 定 会 克 服 困 难 袁 努 力 改 变 区 面 貌 的 噎 噎 冶 虽 然 还 不 了 解 南 乡 到 底 如 何 贫 困 袁 但 他 想 院 野 千 难 万 难 袁 修 是 第 一 难 袁 南 乡 最 首 要 的 是 修 一 条 连 通 外 面 世 界 的 遥 那 样 袁 区 人 民 的 烤 烟 袁 包 谷 尧 洋 芋 尧 黄 豆 等 农 副 产 品 才 会 产 生 经 济 效 益 袁 才 能 使 区 人 民 尽 快 摆 脱 贫 困 遥 冶 野 上 车 吧 浴 冶 高 副 部 长 的 叫 声 袁 打 断 了 罗 义 的 沉 思 袁 他 们 上 了 车 袁 继 续 在 崎 岖 的 上 前 进 袁 但 罗 义 的 思 绪 也 如 这 一 样 袁 起 伏 不 平 噎 噎

7 一 南 乡 袁 顾 名 思 义 是 在 米 县 南 边 大 深 处 的 一 个 区 乡 袁 仅 听 听 那 些 地 名 村 名 就 够 吓 人 的 了 袁 什 么 苦 刺 寨 尧 过 关 箐 尧 黑 虎 崖 尧 杀 人 场 尧 野 鸡 谷 等 遥 全 乡 一 万 二 千 多 人 袁 四 十 个 自 然 村 袁 六 个 村 民 委 员 会 袁 是 八 十 年 代 后 期 才 新 建 的 乡 遥 在 八 百 多 平 方 公 里 的 土 地 上 袁 居 住 着 彝 尧 汉 尧 回 尧 傣 等 民 族 遥 其 中 彝 族 占 全 乡 人 口 的 百 分 之 八 十 六 遥 粮 食 主 要 以 包 谷 尧 荞 籽 尧 小 麦 为 主 袁 杂 以 洋 芋 尧 红 薯 尧 豆 类 袁 人 民 生 活 非 常 贫 困 遥 罗 义 来 到 乡 政 府 所 在 地 袁 只 见 坳 里 有 十 多 间 小 平 房 袁 灰 瓦 盖 顶 遥 土 基 墙 袁 墙 体 斑 驳 陆 离 袁 依 稀 可 见 文 革 时 期 语 录 牌 的 遗 迹 袁 但 字 迹 也 模 糊 不 清 了 遥 东 边 五 间 袁 有 三 间 作 杂 物 间 袁 两 间 宿 舍 遥 南 边 六 间 袁 起 头 第 一 间 作 为 书 记 住 房 袁 第 二 间 是 党 政 办 主 任 兼 秘 书 住 袁 里 面 安 有 一 部 磁 石 电 话 机 袁 用 来 保 持 与 上 下 的 联 系 遥 其 余 四 间 依 次 作 为 乡 长 尧 副 乡 长 的 住 房 遥 西 边 五 间 袁 作 为 职 工 宿 舍 遥 东 南 角 落 处 有 两 间 厨 房 袁 放 有 水 缸 尧 水 桶 尧 锅 碗 瓢 盆 遥 一 眼 灶 袁 灶 前 有 一 个 煤 炭 塘 袁 是 专 门 用 来 搅 拌 原 煤 烧 火 做 饭 用 的 遥 旁 边 堆 着 木 柴 袁 枝 枝 杈 杈 袁 乱 七 八 糟 遥 西 北 边 也 有 三 间 袁 承 包 给 当 地 农 民 烤 酒 袁 院 落 中 摆 满 了 大 大 小 小 的 坛 子 遥 东 北 边 有 一 个 厕 所 袁 因 墙 体 倒 塌 袁 也 无 男 女 可 分 遥 北 边 有 一 堵 围 墙 袁 中 间 倒 塌 了 好 几 处 袁 不 知 是 哪 一 年 写 的 标 语 袁 虽 然 字 迹 模 糊 袁 但 仍 可 看 到 院 野 再 苦 噎 噎 苦 教 育 袁 再 穷 噎 噎 穷 孩 子 浴 冶 等 字 样 遥 院 子 中 有 七 八 棵 赤 桉 树 袁 皆 合 抱 粗 袁 高 约 十 米 袁 给 这 破 败 的 小 院 增 添 了 几 分 绿 荫 遥 房 子 四 周 是 农 家 菜 地 尧 水 沟 遥 菜 地 里 种 着 青 菜 尧 萝 卜 尧 莴 笋 尧 韭 菜 尧 牛 3

8 4 皮 菜 等 菜 蔬 袁 但 明 显 可 以 看 出 水 肥 不 足 袁 像 一 个 患 病 的 孩 子 袁 黄 皮 寡 瘦 的 遥 水 沟 里 只 有 点 断 塘 水 袁 上 面 飘 浮 着 一 些 小 虫 子 袁 里 面 有 气 无 力 地 游 着 一 些 黑 色 的 小 蝌 蚪 遥 西 北 边 是 一 个 叫 秧 田 冲 的 村 子 袁 七 八 十 户 人 家 袁 只 有 十 来 间 瓦 房 袁 其 余 的 还 是 草 房 和 土 库 房 遥 有 的 人 家 门 前 种 着 石 榴 尧 柿 子 尧 桃 尧 李 尧 杏 等 果 树 遥 农 房 的 摆 设 毫 无 规 则 袁 东 一 家 袁 西 一 家 袁 像 一 些 豆 子 随 意 撒 在 坡 上 遥 一 条 进 村 的 主 道 袁 也 像 鸡 肠 子 一 样 袁 曲 曲 遥 大 约 是 两 三 个 月 没 有 下 过 雨 了 吧 袁 道 上 已 被 三 四 寸 深 的 灰 尘 盖 住 袁 牛 马 踏 过 袁 一 阵 黄 灰 弥 漫 袁 加 上 风 一 吹 袁 整 个 村 子 就 被 笼 罩 在 一 片 灰 尘 之 中 了 遥 南 边 是 坡 袁 上 有 云 南 松 袁 华 松 尧 黄 栗 尧 青 钢 栗 尧 水 冬 瓜 尧 棠 梨 尧 麻 栗 尧 红 果 等 树 木 遥 每 到 雨 季 袁 树 林 中 就 会 生 长 鸡 尧 青 头 菌 尧 牛 肝 菌 尧 谷 黄 菌 尧 铜 绿 菌 尧 鸡 油 菌 等 各 种 菌 类 袁 成 了 区 人 民 补 贴 油 盐 钱 的 一 条 重 要 渠 道 遥 东 边 约 五 十 米 远 近 有 一 个 小 水 库 袁 是 乡 政 府 所 在 地 的 村 子 秧 田 冲 及 下 游 两 个 村 子 的 生 产 生 活 用 水 遥 一 到 枯 水 季 节 袁 人 畜 饮 用 尧 洗 衣 洗 菜 都 在 里 面 袁 成 了 一 个 大 杂 烩 遥 遇 到 干 旱 年 成 袁 水 库 里 面 只 余 一 小 块 有 水 袁 上 面 飘 浮 着 厚 厚 一 层 洗 衣 粉 的 泡 沫 袁 从 半 望 下 去 袁 像 一 只 患 白 内 障 的 独 眼 袁 灰 蒙 蒙 的 一 片 袁 严 重 地 影 响 着 人 民 的 身 体 健 康 遥 常 介 绍 说 院 野 至 今 全 乡 还 没 架 通 高 压 电 袁 晚 上 照 明 还 用 煤 油 尧 松 明 袁 农 民 们 碾 米 磨 面 还 沿 用 最 原 始 的 工 具 袁 碓 舂 和 石 磨 袁 有 的 就 驮 到 坝 区 去 磨 遥 但 大 多 数 还 是 用 人 舂 或 用 人 工 磨 遥 这 还 不 算 袁 最 重 要 的 是 缺 水 袁 水 是 制 约 全 乡 经 济 发 展 的 最 大 困 难 袁 最 旱 年 份 袁 水 塘 里 面 的 水 全 干 了 袁 人 畜 饮 水 要 到 十 多 里 远 的 地 方 去 拉 袁 上 世 纪 的 一 九 八 九 年 袁 还 出 现 过 三 斤 包 谷 换 一 斤 水 的 情 况 遥 野 水 贵 如 油 冶 的 说 法 在 这 里 是 最 为 贴 切 的 遥 农 民 们 会 将 洗 过 菜 的 水 留 下 来 袁 澄 清 后 用 来 洗 脚 袁 再 澄 清 后 又 用 来 喂 牛 遥 冶 罗 义 想 院 野 区 人 民 太 苦 了 袁 解 放 这 么 多 年 来 袁 区 人 民 的 生 产 生 活 改 善 了 多 少 呢 钥 农 民 年 人 均 纯 收 入 不 足 三 百 元 袁 有 粮 不 足 三 百 斤 袁 农 民 们 还 过 着 养 猪 为 过 年 袁 养 鸡 为 攒 油 盐 钱 的 生 活 啊 浴 冶 有 的 孩 子 还 读 不 起 书 袁 解 放 四 十 多 年 来 袁 南 乡 学 历 最 高 的 学 生 只 是 初 中 毕 业 袁 更 不 要 说 是 大 学 生 了 遥 这 些 孩 子 辍 学 后 袁 不 是 帮 家 中 带 弟 弟 妹 妹 袁 就 是 用 他 们 柔 弱 的 肩 膀 来 帮 家 中 挑 起 生 活 的 重 担 遥 放 牛 放 羊 袁 挑 柴 割 草 袁 几 年 下 来 袁 所 学 的 一 点 可 怜 的 知 识 又 全 部 赔 还 给 老 师 去 了 袁 渐 渐 大 了 就 只 有 娶 妻 生 子 袁 年 复 一 年 地 重 复 着 父 辈 们

9 的 生 活 遥 长 期 下 去 袁 人 的 素 质 不 是 提 高 袁 而 是 越 来 越 低 下 遥 这 样 的 人 口 袁 怎 么 去 建 设 四 个 现 代 化 袁 怎 么 去 自 强 于 民 族 世 界 之 林 呢 钥 他 感 到 袁 肩 上 的 担 子 更 重 了 袁 更 艰 巨 了 遥 他 要 尽 快 熟 悉 情 况 袁 找 到 区 发 展 的 突 破 口 袁 不 论 道 多 么 曲 折 袁 遇 到 什 么 困 难 袁 他 一 定 要 战 胜 困 难 袁 解 决 困 难 袁 带 领 乡 亲 们 脱 贫 致 富 遥 他 深 情 地 对 常 说 院 野 老 常 袁 我 们 肩 上 的 担 子 不 轻 啊 袁 原 来 不 知 道 袁 现 在 到 了 一 看 袁 又 听 了 你 的 介 绍 袁 才 知 道 困 难 比 我 想 象 的 要 严 重 得 多 袁 你 是 老 南 了 袁 情 况 比 我 熟 悉 袁 以 后 有 许 多 事 情 袁 你 要 多 担 待 一 点 袁 多 辛 苦 一 点 遥 多 指 点 我 一 下 遥 冶 常 也 动 情 地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你 放 心 袁 既 然 县 委 将 我 俩 放 到 我 们 这 样 的 穷 乡 袁 说 明 县 委 对 你 我 是 信 任 的 袁 是 寄 予 厚 望 的 遥 你 政 策 理 论 水 平 都 比 我 高 袁 工 作 实 践 也 丰 富 袁 县 委 安 排 你 来 任 一 把 手 袁 这 是 正 确 的 袁 你 放 心 袁 我 会 好 好 配 合 你 搞 好 工 作 的 遥 冶 罗 义 紧 紧 地 握 着 常 的 手 说 院 野 是 的 袁 我 们 班 子 的 同 志 们 一 定 要 同 心 协 力 袁 团 结 一 致 尧 群 策 群 力 袁 共 渡 难 关 袁 早 日 把 南 乡 建 设 成 青 水 秀 尧 人 民 富 裕 的 社 会 主 义 新 农 村 遥 冶 5 二 罗 义 到 南 乡 上 任 没 几 天 袁 彝 族 人 民 一 年 一 度 的 火 把 节 也 到 了 遥 火 把 节 袁 是 彝 族 人 民 在 每 年 农 历 六 月 二 十 四 日 举 行 的 节 日 袁 也 是 他 们 一 年 中 最 隆 重 尧 最 热 闹 的 节 日 袁 摔 跤 尧 斗 牛 尧 燃 火 把 尧 跳 月 遥 尤 其 是 年 青 的 姑 娘 小 伙 们 袁 可 在 跳 月 时 相 中 自 己 的 意 中 人 袁 然 后 通 过 跳 月 尧 交 谈 而 订 下 终 身 的 遥 这 天 袁 南 乡 绿 塘 子 边 的 洼 地 里 就 成 了 跤 场 了 袁 才 上 午 十 点 多 钟 袁 跤 场 四 周 的 坡 上 早 已 坐 满 了 四 村 八 寨 的 各 族 人 民 袁 有 花 枝 招 展 的 彝 族 尧 苗 族 妇 女 服 饰 袁 有 黑 色 青 色 为 主 的 彝 族 老 人 服 饰 袁 也 有 青 年 小 伙 们 的 麻 布 褂 子 袁 还 有 少 数 人 的 西 装 革 履 遥 草 帽 尧 遮 阳 帽 尧 各 色 花 伞 把 坡 打 扮 成 一 个 色 彩 缤 纷 的 花 园 遥 区 人 民 难 得 有 一 个 互 市 的 机 会 袁 他 们 有 的 杀 了 羊 袁 有 的 杀 了 猪 袁 有 的 杀 了 狗 袁 有 的 蒸 了 荞 糕 袁 荞 饭 袁 包 谷 饭 袁 还 有 的 泡 了 酸 萝 卜 尧 酸 黄 瓜 等 袁 一 齐 摆 到 跤 场 边 袁 以 图 多 挣 得 几 文 遥

10 6 坡 上 卖 米 线 尧 卷 粉 尧 烤 洋 芋 尧 羊 肉 汤 锅 尧 牛 肉 汤 锅 尧 狗 肉 汤 锅 袁 香 味 四 溢 遥 那 些 坝 区 来 的 小 商 小 贩 的 叫 卖 声 袁 讨 价 还 价 声 袁 更 是 喧 腾 了 岗 遥 摊 点 上 袁 红 糖 白 糖 芙 蓉 糕 袁 凉 鞋 皮 鞋 花 提 包 袁 针 头 线 脑 雪 花 膏 袁 火 机 匙 扣 牛 角 刀 等 物 品 琳 琅 满 目 遥 喇 叭 里 用 彝 语 唱 着 欢 乐 的 歌 袁 而 蜿 蜒 的 上 袁 四 村 八 寨 的 人 们 或 走 袁 或 坐 牛 车 尧 马 车 尧 单 车 尧 手 扶 拖 拉 机 的 袁 熙 熙 攘 攘 都 向 跤 场 汇 聚 遥 人 渐 渐 多 起 来 了 袁 年 青 的 姑 娘 们 还 时 不 时 地 掏 出 小 圆 镜 来 照 一 照 脸 上 遥 看 是 否 还 有 什 么 不 整 洁 的 地 方 遥 头 发 被 风 吹 乱 了 的 袁 她 们 还 会 请 同 伴 帮 着 袁 重 作 梳 理 遥 小 伙 子 们 也 会 掏 出 一 把 小 木 梳 来 梳 理 一 下 头 发 遥 他 们 都 有 一 个 共 同 的 目 的 袁 力 求 把 自 己 打 扮 得 更 清 爽 漂 亮 袁 好 让 小 姑 娘 们 看 了 袁 对 自 己 有 一 个 好 的 印 象 遥 罗 义 与 乡 上 的 同 志 们 一 道 袁 早 早 地 坐 在 了 主 席 台 上 袁 看 着 这 热 闹 的 场 景 袁 兴 奋 地 等 待 着 活 动 的 开 始 遥 中 午 十 二 点 袁 主 持 会 议 的 乡 长 常 宣 布 摔 跤 大 会 开 始 袁 表 演 队 入 场 遥 一 霎 时 袁 鼓 号 齐 鸣 袁 鞭 炮 震 耳 欲 聋 遥 大 三 弦 队 尧 细 乐 队 尧 大 乐 队 尧 舞 叉 队 尧 舞 狮 队 尧 歌 舞 队 尧 学 校 小 学 生 们 的 鲜 花 队 袁 依 次 唱 着 跳 着 进 入 跤 场 袁 进 行 表 演 遥 全 乡 四 十 一 个 自 然 村 村 村 都 有 一 个 队 袁 有 用 茅 草 编 的 尧 棕 叶 编 的 尧 花 编 的 各 种 服 装 袁 有 用 野 果 串 起 的 首 饰 袁 有 半 裸 着 身 子 尧 打 扮 成 原 始 洪 荒 时 代 的 人 物 袁 舞 动 着 钢 叉 袁 吹 着 长 号 的 彝 族 队 遥 也 有 着 彝 族 各 个 支 系 服 装 的 本 地 人 袁 还 有 着 装 统 一 的 小 学 生 队 遥 他 们 或 歌 或 舞 袁 或 唱 或 跳 袁 或 以 队 列 变 化 引 人 袁 或 用 歌 声 优 美 取 胜 袁 各 尽 所 能 袁 各 展 所 长 袁 表 演 得 酣 畅 淋 漓 袁 看 得 人 们 赞 叹 不 已 遥 洼 里 是 歌 的 海 洋 袁 舞 的 海 洋 遥 表 演 了 两 个 多 小 时 袁 主 持 人 宣 布 退 场 袁 运 动 员 尧 裁 判 员 入 场 遥 这 时 袁 裁 判 员 开 始 赶 场 了 遥 他 们 砍 来 牛 筋 剌 袁 故 意 闭 上 眼 睛 袁 围 着 跤 场 四 周 扫 去 袁 赶 得 人 民 纷 纷 向 后 避 让 袁 直 到 跤 场 中 间 留 下 足 够 摔 跤 手 们 比 赛 的 地 方 才 停 下 遥 随 即 袁 主 持 人 宣 布 摔 跤 规 则 及 奖 品 袁 一 等 奖 是 一 台 价 值 八 千 多 元 钱 的 大 彩 电 袁 二 等 奖 是 价 值 四 千 多 元 的 彩 色 电 视 机 袁 三 等 奖 是 价 值 两 千 多 元 的 功 放 机 遥 还 有 自 行 车 袁 布 匹 等 奖 品 袁 奖 项 共 设 八 个 名 次 遥 刚 宣 布 完 毕 袁 跤 手 们 出 场 了 遥 他 们 大 都 赤 膊 袁 只 穿 一 条 短 裤 袁 系 上 一 根 红 腰 带 袁 让 裁 判 员 牵 着 手 绕 着 跤 场 走 袁 名 为 引 跤 遥 这 当 儿 袁 想 进 去 的 跤 手 们 就 会 在 场 外 仔 细 观 察 袁 揣 度 自 己 是 否 摔 得 赢 袁 从 而 决 定 出 场 与 否 遥

11 大 力 士 或 高 手 一 般 不 先 出 场 遥 但 有 时 也 会 先 出 袁 因 为 评 奖 是 按 摔 倒 人 数 的 多 少 来 计 算 的 遥 不 一 会 儿 袁 跤 场 中 有 了 十 多 对 袁 他 们 龙 争 虎 斗 袁 有 的 用 背 跤 尧 有 的 用 坐 跤 尧 有 的 抱 大 腿 尧 有 的 搂 腰 杆 遥 背 尧 摔 尧 拽 尧 绊 尧 抱 尧 顶 尧 扛 袁 各 施 绝 技 袁 引 得 坡 上 的 观 众 们 的 阵 阵 喝 彩 声 遥 尤 其 是 小 姑 娘 们 看 得 更 加 仔 细 袁 如 果 是 一 个 年 青 英 俊 的 大 力 士 袁 她 们 就 会 用 不 经 意 的 语 气 问 同 伴 们 院 野 那 个 人 是 哪 个 村 的 袁 怎 么 力 气 那 么 大 钥 哎 袁 你 看 他 已 经 摔 倒 了 三 个 人 了 遥 冶 如 果 同 伴 们 有 知 道 的 说 出 了 村 名 袁 她 们 就 会 暗 暗 地 在 心 中 记 下 来 袁 以 后 去 找 他 玩 袁 或 者 人 家 来 找 自 己 玩 时 不 要 错 过 了 认 识 的 好 机 会 遥 当 然 袁 知 道 的 同 伴 说 话 的 语 气 更 是 显 示 一 种 自 豪 袁 还 会 有 一 种 女 人 们 小 小 的 狡 黠 院 野 你 还 想 找 他 呀 袁 我 们 早 就 认 识 了 遥 冶 罗 义 第 一 次 看 到 这 种 角 逐 袁 感 到 非 常 有 意 思 袁 看 得 津 津 有 味 袁 兴 奋 不 已 遥 突 然 袁 绿 塘 子 村 的 村 长 慌 慌 张 张 地 跑 到 罗 义 面 前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不 噎 噎 好 了 袁 出 噎 噎 出 车 噎 车 祸 了 遥 冶 野 什 么 钥 冶 罗 义 问 遥 野 出 噎 噎 车 祸 了 袁 死 了 人 了 遥 冶 罗 义 赶 忙 递 了 一 杯 水 给 他 袁 关 切 地 说 院 野 你 喝 口 水 袁 慢 慢 说 袁 到 底 是 怎 么 回 事 钥 冶 待 村 长 咕 嘟 咕 嘟 地 喝 完 了 水 袁 用 袖 子 抹 了 抹 嘴 袁 镇 定 下 来 袁 他 才 说 清 了 事 情 的 原 委 遥 原 来 袁 一 个 在 外 地 做 生 意 的 老 板 回 到 绿 塘 子 村 袁 村 民 们 都 爬 上 了 他 的 东 风 车 来 看 摔 跤 袁 因 面 太 差 袁 到 了 一 个 斜 坡 前 袁 车 子 向 一 边 倾 斜 袁 车 中 的 人 又 压 向 同 一 边 袁 汽 车 就 翻 了 袁 当 场 压 死 了 三 人 袁 伤 十 二 人 遥 啊 袁 真 是 出 大 事 了 浴 听 完 村 长 的 话 袁 罗 义 立 即 叫 上 乡 长 常 和 乡 上 的 几 个 干 部 袁 留 下 一 人 主 持 活 动 袁 其 他 人 火 速 赶 往 出 事 地 点 遥 出 事 地 点 在 离 跤 场 约 四 公 里 处 袁 大 东 风 车 翻 下 了 边 三 米 多 高 的 崖 下 林 中 遥 死 了 两 个 大 人 袁 两 个 小 孩 袁 灰 土 早 已 将 血 迹 吸 干 了 袁 小 孩 的 脑 浆 也 被 砸 得 冒 出 来 了 袁 惨 不 忍 睹 遥 受 伤 的 十 二 人 袁 东 倒 西 歪 袁 横 七 竖 八 地 躺 着 袁 哼 的 哼 尧 喊 的 喊 尧 哭 的 哭 遥 有 在 场 的 死 者 家 属 边 哭 边 骂 袁 骂 驾 驶 员 袁 骂 这 鬼 袁 骂 乡 村 干 部 无 能 遥 见 罗 义 等 乡 领 导 来 到 袁 他 们 呼 啦 一 下 子 围 了 上 来 袁 要 乡 党 委 政 府 为 他 们 做 主 袁 惩 处 驾 驶 员 袁 赔 偿 一 切 损 失 遥 罗 义 与 常 商 量 了 一 下 袁 作 了 分 工 袁 常 负 责 组 织 车 辆 尧 人 员 袁 赶 快 送 受 伤 的 群 众 到 县 城 医 院 抢 救 袁 罗 义 负 责 做 家 属 的 安 抚 工 作 袁 党 政 办 主 任 高 小 龙 负 7

12 8 责 通 知 几 家 死 者 家 属 来 共 同 料 理 后 事 遥 并 立 即 向 上 级 汇 报 此 重 大 事 故 遥 罗 义 走 到 悲 痛 欲 绝 的 家 属 面 前 袁 劝 慰 了 他 们 一 番 遥 又 到 已 死 的 小 孩 身 旁 袁 轻 轻 地 摘 去 他 头 发 上 沾 着 的 草 屑 袁 掏 出 纸 巾 揩 拭 净 孩 子 脸 上 的 血 迹 和 灰 尘 袁 抻 平 了 折 皱 的 衣 服 袁 拉 下 腿 上 的 裤 脚 袁 捡 起 了 一 只 摔 脱 的 鞋 子 袁 敲 去 了 灰 尘 袁 轻 轻 地 为 他 穿 上 遥 将 已 散 乱 的 一 副 旧 扑 克 一 张 一 张 地 捡 起 来 袁 装 进 孩 子 的 衣 袋 里 袁 扣 好 纽 扣 袁 轻 轻 地 抱 起 来 袁 放 到 村 民 们 送 来 的 草 席 上 袁 哽 咽 着 对 孩 子 的 父 母 说 院 野 大 哥 大 嫂 袁 节 哀 吧 袁 才 十 二 三 岁 的 孩 子 就 殁 了 袁 我 同 样 心 里 非 常 难 过 遥 是 我 们 工 作 没 有 做 好 袁 如 果 我 们 修 好 了 袁 又 重 视 安 全 教 育 袁 就 可 能 不 会 出 现 这 样 的 事 遥 冶 他 随 即 提 高 了 声 音 说 院 野 乡 亲 们 袁 由 于 我 们 交 通 落 后 袁 加 之 安 全 意 识 较 差 袁 导 致 了 今 天 的 惨 剧 遥 乡 党 委 政 府 要 吸 取 今 天 这 血 的 教 训 袁 警 醒 过 来 遥 首 先 要 抓 的 就 是 道 尧 电 力 的 建 设 遥 我 们 要 化 悲 痛 为 力 量 袁 抓 好 我 们 的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袁 尽 快 改 变 区 面 貌 遥 冶 罗 义 这 番 话 袁 说 得 乡 亲 们 纷 纷 抬 起 头 来 袁 看 得 出 袁 这 番 话 袁 说 到 他 们 的 心 里 去 了 遥 他 们 感 到 了 一 种 力 量 袁 似 乎 看 到 了 希 望 的 阳 光 遥 一 位 老 大 爷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你 就 放 手 带 着 我 们 干 吧 浴 冶 第 三 天 袁 这 件 事 就 被 乡 党 政 办 主 任 高 小 龙 写 成 了 一 个 报 道 袁 投 到 了 叶 南 疆 晚 报 曳 袁 一 个 星 期 后 袁 叶 南 疆 晚 报 曳 在 三 版 以 叶 南 乡 发 生 车 祸 党 委 书 记 沉 痛 检 讨 曳 的 标 题 刊 登 出 来 了 袁 文 中 简 单 地 说 了 事 情 的 起 因 和 经 过 袁 提 了 一 下 罗 义 到 事 故 现 场 看 望 伤 员 的 情 况 遥 罗 义 看 到 后 认 为 这 篇 报 道 还 写 得 较 客 观 袁 也 认 为 这 个 主 任 文 字 功 底 较 好 袁 文 笔 也 还 流 畅 袁 以 后 多 培 养 袁 可 能 还 会 是 一 个 好 的 笔 杆 子 袁 作 为 一 个 穷 乡 袁 应 该 多 有 这 样 的 几 个 文 人 遥 以 后 袁 罗 义 对 高 小 龙 就 多 关 心 一 些 袁 也 与 他 共 同 探 讨 乡 党 委 工 作 报 告 的 撰 写 袁 给 予 一 些 有 见 地 的 指 导 遥 这 高 小 龙 也 是 一 个 聪 明 人 袁 时 不 时 地 在 罗 义 面 前 问 这 问 那 袁 有 时 写 好 稿 子 后 袁 还 拿 来 请 罗 义 修 改 遥 渐 渐 地 袁 高 小 龙 撰 写 的 稿 子 在 省 报 州 报 刊 载 的 就 多 起 来 遥 大 家 都 把 他 看 成 是 一 个 善 于 写 作 的 文 人 遥 这 高 小 龙 袁 是 南 乡 平 坝 村 委 会 清 水 塘 村 人 袁 他 只 有 一 米 六 茵 的 个 子 袁 但 眼 睛 较 圆 袁 又 黑 又 亮 袁 看 上 去 就 有 一 股 机 灵 的 感 觉 袁 高 中 毕 业 后 没 有 考 上 大 学 袁 就 回 乡 当 农 民 遥 干 了 三 年 袁 他 凭 着 自 己 的 聪 明 和 村 中 缺 乏 文 化 人 的 优 势 袁 当 上 了 当 时 小 乡 的 文 书 遥 由 于 头 脑 灵 活 袁 勤 快 袁 很 快 博 得 了 村 人 们 的 信 任 袁 新 建 南 乡 时 袁 上 级 就 将 他 提 拔 到 乡 上 任 党 政 办 主 任

13 了 遥 高 小 龙 是 一 个 比 较 勤 快 尽 职 的 人 袁 除 了 守 好 电 话 袁 记 录 好 各 种 通 知 袁 写 好 乡 党 政 办 的 公 文 外 袁 还 利 用 他 与 下 面 接 触 多 的 特 点 袁 时 不 时 将 乡 上 干 部 职 工 的 思 想 动 态 向 罗 义 和 常 汇 报 袁 倒 也 提 供 了 一 些 有 参 考 价 值 的 意 见 和 建 议 袁 书 记 乡 长 都 觉 得 他 是 一 个 优 秀 的 主 任 遥 三 跤 场 事 故 没 几 天 袁 南 乡 党 委 政 府 研 究 决 定 袁 利 用 农 闲 袁 兴 修 各 村 到 乡 政 府 的 道 遥 由 于 乡 财 政 困 难 袁 主 要 由 群 众 投 工 投 劳 袁 乡 政 府 适 当 补 助 点 炸 药 钱 遥 思 想 统 一 后 袁 开 了 一 天 的 全 乡 三 级 干 部 会 遥 主 要 由 乡 长 常 进 行 动 员 袁 他 列 举 了 上 次 翻 车 的 事 件 袁 说 明 了 修 的 重 要 性 和 必 要 性 袁 要 求 各 级 干 部 袁 广 泛 宣 传 动 员 群 众 袁 下 大 决 心 袁 花 大 力 气 搞 好 这 件 事 遥 由 于 乡 亲 们 目 睹 了 因 道 差 而 翻 车 的 事 袁 积 极 性 空 前 高 涨 遥 他 们 以 村 为 单 位 袁 将 任 务 承 包 到 户 尧 到 人 袁 全 乡 大 规 模 的 修 活 动 开 展 起 来 了 遥 那 几 天 袁 常 和 罗 义 是 最 忙 的 遥 尤 其 是 常 袁 他 充 分 利 用 他 在 部 队 所 掌 握 的 勘 测 知 识 袁 负 责 每 条 到 乡 政 府 道 的 测 量 遥 每 天 袁 天 刚 蒙 蒙 亮 他 就 起 来 了 袁 叫 上 乡 上 的 几 个 小 伙 子 袁 到 食 堂 吃 过 饭 袁 背 上 水 壶 袁 扛 着 仪 器 尧 木 桩 就 上 了 袁 常 常 顾 不 上 吃 饭 遥 晚 上 别 人 休 息 了 袁 常 还 要 在 灯 下 计 算 遥 经 过 半 个 月 的 测 量 袁 道 的 走 向 确 定 下 来 袁 各 村 按 照 分 的 任 务 干 开 了 遥 罗 义 看 到 常 这 样 辛 苦 袁 心 中 非 常 激 动 袁 不 论 在 什 么 场 合 都 说 袁 常 乡 长 是 一 个 能 吃 苦 的 同 志 袁 这 么 多 天 袁 他 带 领 着 同 志 们 袁 没 日 没 夜 地 干 袁 顶 风 冒 雨 袁 忍 饥 挨 饿 袁 测 量 道 袁 晚 上 还 要 计 算 遥 正 是 有 了 这 样 的 同 志 袁 才 让 我 们 的 修 工 作 加 快 了 进 度 袁 同 志 们 一 定 要 发 扬 常 乡 长 这 种 精 神 袁 确 保 道 按 时 按 质 完 成 遥 由 于 有 了 常 的 带 动 示 范 作 用 袁 工 程 进 度 明 显 加 快 了 遥 这 天 袁 罗 义 和 常 到 最 难 修 的 野 过 关 箐 冶 段 检 查 遥 野 过 关 箐 冶 袁 顾 名 思 义 是 高 箐 深 林 密 的 地 方 袁 旧 社 会 常 有 土 匪 出 没 袁 客 商 大 多 结 伴 而 行 袁 能 够 安 全 回 来 袁 就 过 了 死 亡 关 袁 故 名 野 过 关 箐 冶 遥 现 在 虽 然 树 木 被 砍 伐 完 了 袁 却 更 显 出 悬 崖 峭 壁 尧 沟 壑 幽 深 遥 过 去 曾 在 悬 崖 边 开 凿 出 一 条 羊 肠 9

14 10 小 道 袁 作 为 行 人 的 通 道 袁 现 在 要 在 这 条 小 道 上 炸 出 一 条 五 米 宽 的 道 袁 这 是 一 块 难 啃 的 硬 骨 头 遥 罗 义 来 到 袁 见 修 的 大 坪 尧 三 棵 树 尧 小 黑 洼 三 个 村 子 的 村 民 们 腰 系 绳 索 袁 大 锤 飞 舞 袁 钢 钎 叮 当 袁 干 得 热 火 朝 天 遥 不 一 会 儿 袁 哨 声 响 起 袁 人 们 纷 纷 远 避 袁 一 阵 排 炮 响 后 袁 随 着 岩 石 袁 滚 出 一 具 骷 髅 袁 人 们 喊 起 来 遥 罗 义 等 人 赶 去 一 看 袁 已 是 年 深 日 久 的 了 袁 就 指 着 骷 髅 对 群 众 说 院 野 乡 亲 们 袁 这 也 许 是 过 去 被 土 匪 强 盗 杀 害 的 客 商 袁 虽 无 法 考 证 袁 但 也 说 明 袁 旧 社 会 交 通 不 便 的 恶 果 遥 现 在 是 新 社 会 了 袁 但 交 通 仍 然 制 约 着 全 乡 人 民 的 生 产 生 活 遥 不 通 袁 农 副 产 品 运 不 出 去 袁 买 点 化 肥 农 药 靠 人 背 马 驮 袁 既 耽 工 误 活 袁 又 浪 费 劳 动 力 浴 只 有 修 通 袁 才 能 彻 底 改 变 区 落 后 面 貌 才 能 发 展 我 们 的 经 济 遥 冶 常 接 上 罗 义 的 话 说 院 野 乡 亲 们 袁 若 要 富 袁 修 通 袁 我 们 南 乡 多 年 来 的 贫 穷 袁 除 了 自 然 条 件 外 袁 最 主 要 的 一 点 就 是 道 不 通 袁 道 不 通 袁 既 封 闭 了 我 们 的 各 种 信 息 的 传 播 袁 又 封 闭 了 我 们 的 头 脑 袁 使 我 们 对 外 界 的 事 知 道 很 少 知 道 遥 思 想 的 闭 塞 袁 必 然 导 致 经 济 的 落 后 遥 为 了 改 变 我 们 的 落 后 面 貌 袁 大 家 一 定 要 群 策 群 力 袁 团 结 一 致 袁 早 日 修 通 我 们 的 道 遥 冶 这 样 结 合 实 际 教 育 袁 乡 亲 们 进 一 步 明 确 了 修 的 必 要 性 和 重 要 性 遥 村 民 们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尧 常 乡 长 袁 你 们 放 心 吧 袁 修 是 我 们 盼 望 了 几 辈 子 的 大 事 袁 一 定 要 按 质 按 量 地 修 通 道 袁 给 乡 党 委 政 府 一 个 满 意 的 答 复 遥 冶 随 后 袁 常 讲 了 一 个 故 事 袁 他 说 是 他 爷 爷 以 前 常 给 他 讲 的 院 野 一 九 三 八 年 袁 过 关 箐 出 了 一 个 土 匪 叫 虎 占 袁 枪 法 出 奇 地 准 袁 黑 夜 里 打 香 头 百 发 百 中 遥 他 打 家 劫 舍 袁 杀 人 越 货 袁 无 恶 不 作 遥 老 百 姓 恨 之 入 骨 袁 曾 纷 纷 凑 钱 请 高 手 强 人 来 围 剿 袁 可 是 贼 人 十 分 狡 猾 袁 多 次 被 其 脱 逃 袁 照 样 神 出 鬼 没 危 害 附 近 乡 民 遥 直 到 一 九 五 二 年 袁 共 产 党 派 解 放 军 部 队 来 围 剿 袁 打 了 几 仗 袁 所 率 土 匪 大 部 分 被 消 灭 袁 只 有 匪 首 虎 占 率 残 部 逃 到 南 溪 白 硝 洞 中 躲 藏 起 来 袁 部 队 包 围 了 白 硝 洞 一 带 袁 围 困 五 天 袁 部 队 喊 话 袁 叫 其 投 降 遥 虎 占 在 洞 口 挂 上 一 盏 马 灯 袁 高 声 叫 道 院 耶 你 们 不 怕 死 么 就 上 来 袁 你 们 的 头 有 洞 口 的 马 灯 硬 吗 袁 看 好 了 爷 遥 话 完 枪 响 袁 马 灯 应 声 落 地 袁 部 队 看 到 土 匪 非 常 凶 恶 袁 一 时 无 法 靠 近 袁 就 采 取 围 困 的 办 法 遥 围 困 了 半 个 多 月 袁 虎 占 就 神 秘 消 失 了 遥 直 到 解 放 后 的 一 九 五 四 年 袁 有 人 在 乡 民 中 认 出 了 土 匪 头 子 虎 占 袁 举 报 给 公 安 机 关 袁 才 被 逮 捕 袁 判 刑 劳 改 遥 一 九 七 二 年 刑 满 释

15 放 袁 一 九 九 二 年 病 死 了 遥 有 人 问 他 当 年 是 怎 么 脱 逃 的 钥 他 说 院 耶 被 部 队 围 困 后 袁 以 为 必 死 无 疑 袁 就 在 洞 中 乱 钻 遥 不 想 却 发 现 了 一 个 野 天 窗 冶 袁 虽 然 陡 峭 袁 但 却 长 有 一 根 大 藤 子 坠 下 洞 中 来 袁 他 们 攀 着 藤 子 出 得 洞 来 袁 上 是 莽 莽 苍 苍 的 森 林 袁 借 助 树 林 掩 护 袁 逃 回 了 家 袁 改 头 换 面 袁 才 安 定 下 来 遥 不 想 又 被 人 看 出 破 绽 袁 报 告 政 府 袁 方 才 被 捕 袁 以 后 的 事 情 你 们 都 知 道 了 噎 噎 爷 同 志 们 袁 这 件 事 也 说 明 旧 社 会 的 危 害 呀 遥 刚 才 炸 出 来 的 那 具 骷 髅 袁 就 可 能 是 被 土 匪 虎 占 残 害 的 客 商 遥 今 天 袁 党 领 导 我 们 发 展 生 产 袁 我 们 一 定 要 认 真 修 好 袁 改 善 我 们 区 的 面 貌 遥 冶 常 讲 完 袁 更 激 起 了 大 家 修 好 的 决 心 遥 看 到 群 众 真 的 发 动 起 来 了 袁 罗 义 尧 常 又 分 头 到 其 它 村 委 会 检 查 去 了 遥 梨 花 村 袁 是 南 乡 离 乡 政 府 最 近 的 一 个 村 子 袁 只 有 二 十 户 人 家 袁 因 为 村 子 四 周 遍 栽 梨 树 袁 每 到 春 天 袁 梨 花 盛 开 袁 村 子 掩 映 在 一 片 白 色 的 花 海 之 中 袁 所 以 得 名 遥 偶 有 几 棵 桃 树 尧 杏 树 的 红 花 点 缀 袁 显 得 更 加 醒 目 遥 每 年 春 暖 花 开 的 季 节 袁 一 批 批 养 蜂 人 到 梨 花 村 来 放 蜂 袁 一 时 间 袁 小 村 上 空 蜂 飞 蝶 舞 袁 美 丽 极 了 遥 罗 义 与 高 小 龙 到 了 梨 花 村 袁 一 只 狗 见 到 生 人 吠 了 起 来 袁 马 上 引 得 全 村 大 大 小 小 的 狗 吠 了 起 来 袁 而 且 凶 猛 地 向 罗 义 扑 来 遥 慌 得 罗 义 手 足 无 措 袁 边 向 柴 堆 上 抽 出 一 根 木 棍 招 架 着 袁 边 大 声 呼 叫 着 张 村 长 遥 村 长 张 树 才 出 来 袁 用 彝 族 话 骂 了 几 句 袁 群 狗 才 一 哄 而 散 遥 罗 义 说 院 野 好 啊 袁 张 村 长 袁 第 一 次 来 你 村 袁 你 就 放 这 么 多 狗 围 攻 我 袁 你 这 个 见 面 礼 也 太 重 了 袁 我 险 些 被 狗 撕 吃 了 遥 冶 张 村 长 也 幽 默 地 说 院 野 摆 出 这 样 的 架 势 来 欢 迎 你 袁 这 是 我 们 的 诚 心 诚 意 啊 袁 你 这 么 大 的 领 导 来 袁 狗 一 叫 袁 不 就 全 村 乡 亲 们 都 知 道 了 吗 钥 冶 说 笑 间 袁 他 们 进 了 张 村 长 家 遥 这 是 一 个 区 彝 家 人 常 用 的 建 筑 格 式 袁 三 间 茅 草 房 袁 两 间 牛 圈 和 一 个 猪 圈 袁 还 有 一 个 厕 所 袁 院 落 中 种 了 一 棵 梨 树 袁 有 三 围 大 袁 正 是 繁 花 似 锦 的 时 候 袁 场 院 上 已 落 了 一 小 层 白 白 的 凋 谢 的 梨 花 遥 房 左 边 放 着 犁 耙 尧 锄 镰 等 农 具 遥 右 边 盖 了 三 间 厢 房 袁 做 牛 圈 遥 牛 圈 里 面 养 着 两 头 黄 牛 袁 脖 子 上 的 铃 铛 叮 铛 叮 铛 地 响 着 遥 牛 圈 前 还 有 一 辆 铁 轱 辘 的 牛 车 袁 几 只 鸡 在 墙 脚 刨 食 遥 一 会 袁 张 村 长 倒 了 水 来 袁 抬 出 了 烟 筒 袁 待 罗 义 抽 了 一 会 儿 袁 就 问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找 我 有 什 么 事 钥 冶 罗 义 说 院 野 主 要 是 在 工 地 上 没 见 到 你 袁 以 为 你 被 什 么 事 拖 住 了 袁 顺 便 来 看 看 你 袁 也 要 求 你 一 定 要 抓 紧 道 的 修 筑 进 度 袁 不 要 因 为 你 而 影 响 了 全 乡 的 工 作 遥 冶 张 11

16 12 村 长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你 放 心 袁 我 们 一 定 不 会 拖 全 乡 的 后 腿 的 袁 我 已 经 由 村 干 部 包 下 了 全 村 所 有 农 户 的 工 作 袁 哪 个 完 不 成 任 务 袁 追 究 哪 个 的 责 任 袁 我 可 以 向 你 保 证 袁 一 定 按 时 按 质 按 量 完 成 任 务 遥 冶 说 完 了 工 作 上 的 事 袁 他 又 高 兴 地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我 正 要 到 乡 上 找 你 们 袁 你 正 好 来 了 袁 小 女 后 天 结 婚 袁 请 你 们 一 定 来 喝 喜 酒 遥 冶 在 区 袁 彝 家 人 有 红 白 喜 事 袁 除 外 村 的 须 下 帖 子 或 口 头 邀 请 外 袁 本 村 的 不 发 贴 子 袁 但 到 时 袁 乡 亲 们 会 主 动 去 贺 喜 的 遥 罗 义 答 应 了 袁 张 村 长 喜 欢 得 眉 开 眼 笑 袁 又 是 加 水 袁 又 是 拿 烟 袁 那 一 脸 的 笑 纹 袁 就 像 一 朵 盛 开 的 秋 菊 遥 他 知 道 袁 乡 党 委 书 记 答 应 来 做 客 袁 这 是 对 他 的 信 任 啊 遥 张 村 长 小 女 结 婚 那 天 袁 罗 义 没 有 去 成 袁 因 去 参 加 县 上 召 开 的 一 个 会 议 了 遥 也 就 是 这 一 天 袁 梨 花 村 出 事 了 袁 张 村 长 家 的 喜 事 办 成 了 丧 事 遥 原 来 袁 两 年 前 袁 张 树 才 夫 妇 将 女 儿 小 燕 许 给 了 邻 村 的 毕 有 才 遥 随 着 交 往 的 增 多 袁 张 小 燕 发 觉 毕 有 才 不 是 自 己 理 想 的 伴 侣 袁 便 提 出 毁 去 婚 约 遥 可 张 树 才 认 为 袁 小 燕 逆 忤 了 老 人 们 的 一 片 好 心 袁 而 且 自 家 已 收 了 男 方 的 彩 礼 袁 于 情 于 理 都 说 不 过 去 遥 加 之 自 己 是 个 村 长 袁 女 儿 毁 婚 袁 自 己 的 面 子 往 哪 儿 搁 钥 于 是 坚 决 不 同 意 毁 婚 遥 小 燕 数 十 次 向 父 母 提 出 宁 死 不 嫁 袁 但 张 树 才 执 意 不 允 遥 小 燕 万 般 无 奈 袁 只 好 假 装 同 意 遥 男 方 怕 小 燕 野 飞 冶 了 袁 就 决 定 在 今 年 开 春 时 节 把 喜 事 办 了 遥 时 间 在 平 静 中 流 逝 袁 转 眼 就 是 新 婚 的 大 喜 日 子 遥 小 燕 平 静 地 做 着 应 做 的 事 袁 男 方 家 迎 娶 的 已 经 来 到 了 遥 唢 呐 吹 着 古 老 的 喜 曲 袁 鞭 炮 炸 出 了 一 地 红 色 的 彩 花 遥 张 树 才 也 穿 上 了 崭 新 的 衣 服 袁 满 面 春 风 地 将 迎 亲 的 队 伍 接 到 堂 屋 中 袁 敬 上 烟 袁 奉 上 茶 袁 摆 上 糕 点 袁 娶 亲 送 亲 的 人 等 着 小 燕 收 拾 遥 小 燕 对 着 镜 子 认 真 地 梳 好 了 头 袁 在 脸 上 施 上 了 一 层 薄 薄 的 香 粉 袁 将 那 支 从 未 用 过 的 口 红 拿 出 来 袁 细 心 地 涂 在 嘴 唇 上 遥 换 上 了 红 色 的 嫁 衣 袁 喝 下 了 早 已 准 备 好 的 农 药 野 甲 氨 磷 冶 遥 人 们 左 等 右 等 不 见 小 燕 出 来 袁 喊 她 也 不 应 袁 才 慌 了 遥 撞 开 房 门 进 去 袁 见 小 燕 倒 在 床 边 袁 口 吐 白 沫 袁 乡 亲 们 手 忙 脚 乱 地 掐 人 中 尧 打 针 尧 杀 羊 给 她 灌 羊 血 袁 进 行 抢 救 袁 终 因 阻 隔 袁 缺 医 少 药 袁 二 十 二 岁 的 小 燕 还 是 香 消 玉 殒 遥 张 树 才 夫 妇 抱 着 女 儿 哭 得 死 去 活 来 袁 口 中 呼 唤 着 小 燕 浴 小 燕 浴 你 醒 醒 袁 你 醒 醒 啊 浴 但 不 论 是 张 树 才 夫 妇 怎 么 撕 心 裂 肺 地 呼 唤 袁 小 燕 也 永 远 听 不 见 了 遥 张 树 才 那 个 悔 袁 那 个 恨 袁 让 一 个 精 精 明 明 的 人 袁 让 这 个 大 压 顶 不 腰 的 汉 子 袁 彻 底 地 垮 了 袁 整 天

17 目 光 呆 滞 袁 神 思 恍 忽 袁 茶 饭 不 思 袁 仿 佛 一 下 子 老 了 二 十 岁 遥 罗 义 听 说 了 这 件 事 袁 心 情 非 常 沉 重 袁 他 去 看 望 了 张 树 才 一 家 袁 劝 慰 了 一 番 遥 在 回 来 的 上 袁 心 中 想 道 院 野 大 啊 袁 你 阻 断 了 多 少 文 明 和 先 进 袁 让 二 十 一 世 纪 的 人 们 还 生 活 在 封 建 残 余 的 阴 影 中 袁 愚 昧 尧 固 执 尧 因 循 守 旧 袁 这 是 多 么 可 悲 可 叹 的 啊 浴 冶 他 突 然 产 生 了 一 种 强 烈 的 责 任 感 袁 他 要 担 起 这 副 担 子 袁 这 副 担 子 的 一 头 是 带 领 全 乡 人 民 发 展 经 济 袁 摆 脱 贫 困 袁 一 头 是 带 领 乡 亲 们 摆 脱 愚 昧 袁 走 向 文 明 遥 他 感 到 他 后 面 的 道 比 修 通 这 条 自 然 的 道 还 要 艰 难 百 倍 浴 四 发 展 经 济 袁 成 了 罗 义 萦 绕 在 心 中 的 一 件 大 事 袁 也 是 他 要 着 力 去 办 的 一 件 大 事 遥 一 天 袁 罗 义 在 叶 南 疆 日 报 曳 上 看 到 了 一 个 报 道 袁 说 南 疆 省 的 兴 隆 县 青 乡 靠 种 大 杨 梅 发 展 了 经 济 袁 人 民 生 活 大 大 改 善 遥 为 了 慎 重 起 见 袁 罗 义 这 天 打 了 一 个 电 话 给 大 学 时 的 同 学 肖 通 天 袁 肖 通 天 毕 业 后 到 一 个 合 资 企 业 干 了 几 年 袁 赚 了 一 笔 钱 袁 就 自 已 出 来 袁 到 县 城 开 了 一 个 野 便 民 信 息 服 务 社 冶 自 任 社 长 遥 为 企 业 和 个 人 提 供 各 种 信 息 袁 生 意 好 起 来 后 袁 他 又 到 南 方 科 技 大 学 尧 西 南 政 法 大 学 尧 南 疆 教 育 学 院 聘 请 了 几 个 高 材 生 来 做 他 的 业 务 骨 干 遥 这 样 就 把 他 的 信 息 服 务 社 分 成 了 多 个 科 袁 有 农 业 尧 工 业 尧 科 技 尧 教 育 尧 卫 生 尧 经 济 尧 法 律 等 遥 罗 义 打 电 话 给 他 袁 就 是 要 向 他 咨 询 大 杨 梅 的 生 长 环 境 和 土 壤 情 况 袁 并 请 他 帮 做 一 下 分 析 袁 以 便 确 定 是 否 能 种 遥 三 天 后 袁 肖 通 天 的 电 话 来 了 袁 说 经 分 析 袁 认 为 南 乡 与 青 乡 这 个 乡 镇 的 土 壤 气 候 情 况 大 致 相 同 袁 应 该 适 合 种 植 遥 于 是 党 政 班 子 统 一 思 想 后 袁 就 决 定 由 罗 义 书 记 和 常 乡 长 及 分 管 农 业 的 张 副 乡 长 率 领 全 乡 乡 村 干 部 去 实 地 考 察 遥 一 行 二 十 八 人 到 了 兴 隆 县 青 乡 袁 果 然 满 遍 野 是 大 杨 梅 袁 正 是 杨 梅 刚 要 成 熟 的 季 节 袁 青 红 青 红 的 杨 梅 挂 满 了 枝 头 遥 青 乡 党 委 书 记 李 永 介 绍 说 院 野 这 几 年 袁 青 乡 靠 大 杨 梅 发 了 大 财 袁 人 民 生 活 也 发 生 了 翻 天 覆 地 的 变 化 袁 刚 上 市 时 卖 到 二 十 五 尧 六 元 一 公 斤 袁 最 差 年 成 也 要 卖 到 十 七 尧 八 元 一 公 斤 遥 有 一 户 姓 李 的 农 民 袁 前 几 年 是 全 乡 出 了 名 的 困 难 户 袁 年 年 吃 返 销 袁 靠 救 济 袁 全 家 五 口 13

18 14 人 袁 没 有 一 件 像 样 的 衣 服 遥 三 个 孩 子 袁 最 大 的 已 经 十 二 岁 了 袁 还 没 有 一 条 好 点 的 裤 子 袁 就 是 下 雪 天 袁 最 小 的 孩 子 照 样 光 着 屁 股 遥 自 从 栽 了 大 杨 梅 后 袁 他 家 的 年 经 济 收 入 从 三 千 元 尧 五 千 元 尧 到 上 万 元 袁 一 举 摘 掉 了 贫 困 的 帽 子 遥 杨 梅 袁 让 青 乡 声 誉 鹊 起 袁 来 参 观 学 习 取 经 的 团 队 络 绎 不 绝 遥 这 说 明 袁 选 对 一 个 产 业 袁 带 富 一 方 百 姓 袁 我 们 就 是 靠 选 对 了 大 杨 梅 这 个 符 合 青 乡 实 际 的 产 业 袁 才 一 举 甩 掉 了 贫 困 的 帽 子 袁 让 人 民 走 上 了 致 富 道 的 遥 当 然 各 位 老 大 哥 们 回 去 后 袁 一 定 要 认 真 分 析 本 乡 镇 的 情 况 袁 紧 密 结 合 本 乡 镇 的 实 际 袁 建 议 请 专 家 来 对 土 壤 进 行 测 试 袁 做 到 科 学 决 策 遥 冶 参 观 回 来 后 袁 大 大 激 发 了 群 众 创 业 的 积 极 性 遥 罗 义 请 县 农 业 局 的 专 家 来 对 土 壤 进 行 了 测 试 袁 结 果 表 明 袁 南 乡 也 适 合 种 植 大 杨 梅 遥 党 政 班 子 召 开 了 会 议 袁 决 定 在 南 乡 引 种 大 杨 梅 袁 随 之 召 开 了 全 乡 干 部 大 会 袁 会 上 由 常 作 动 员 袁 报 告 由 高 小 龙 主 任 负 责 起 草 遥 这 个 报 告 袁 由 于 高 小 龙 亲 自 参 加 了 考 察 袁 了 解 情 况 较 透 彻 袁 写 得 有 骨 有 肉 遥 当 中 有 做 法 尧 有 措 施 尧 有 成 绩 袁 有 经 验 袁 尤 其 是 还 写 了 青 乡 李 姓 农 户 的 发 展 变 化 遥 让 全 乡 干 部 们 听 得 热 情 激 荡 袁 纷 纷 表 示 要 栽 好 大 杨 梅 袁 使 这 次 动 员 收 到 了 预 期 的 效 果 遥 随 后 袁 乡 亲 们 多 方 筹 集 资 金 六 万 元 袁 购 买 了 树 苗 袁 全 乡 人 民 大 种 杨 梅 袁 共 种 下 三 千 多 亩 遥 乡 党 委 政 府 还 将 班 子 的 领 导 分 到 全 乡 六 个 村 委 会 袁 负 责 落 实 大 杨 梅 的 栽 种 和 平 时 管 理 袁 并 制 定 了 奖 惩 责 任 书 袁 全 力 把 这 件 事 办 好 办 实 遥 这 件 事 还 成 了 罗 义 政 治 生 涯 的 一 个 重 大 转 机 遥 此 是 后 话 遥 罗 义 到 南 乡 后 袁 应 着 手 解 决 第 一 件 事 就 是 建 盖 乡 党 委 政 府 的 办 公 楼 遥 一 个 新 建 的 单 位 袁 有 一 个 办 公 的 地 方 是 当 务 之 急 遥 班 子 研 究 后 袁 报 经 县 委 同 意 袁 盖 一 幢 二 千 四 百 平 方 米 的 办 公 楼 袁 五 层 袁 每 层 八 间 遥 地 址 先 由 党 政 班 子 选 好 袁 并 请 县 建 设 规 划 单 位 来 规 则 遥 罗 义 与 乡 长 常 在 乡 政 府 附 近 看 了 几 天 袁 选 好 了 一 个 依 临 水 的 地 方 袁 一 眼 看 去 前 面 地 势 开 阔 袁 一 公 里 开 外 是 村 庄 袁 再 前 面 是 地 袁 远 处 是 连 绵 起 伏 的 群 袁 左 前 方 是 水 库 袁 对 机 关 提 水 用 水 比 较 方 便 袁 这 个 地 方 请 县 委 书 记 何 审 来 看 后 袁 比 较 满 意 袁 最 后 建 设 部 门 来 勘 察 后 认 为 可 行 袁 就 定 下 来 了 遥 地 点 定 下 来 后 袁 面 临 的 第 二 个 问 题 就 是 资 金 了 遥 按 当 时 的 最 低 造 价 袁 共 需 投 资 一 百 八 十 万 元 袁 县 上 补 助 一 百 三 十 万 元 袁 乡 上 自 筹 五 十 万

19 元 遥 但 是 袁 一 个 百 业 待 举 袁 百 废 待 兴 的 乡 袁 从 哪 里 去 拿 五 十 万 元 钥 就 是 拿 五 万 元 也 是 不 可 能 的 遥 分 乡 时 袁 全 乡 财 政 超 收 分 成 不 足 两 万 元 遥 而 且 电 不 通 袁 不 通 袁 怎 么 办 呢 钥 罗 义 提 出 了 一 个 大 胆 的 想 法 袁 招 标 投 资 建 盖 乡 政 府 袁 谁 投 标 袁 就 有 一 个 附 加 条 件 袁 必 须 先 垫 付 资 金 确 保 乡 政 府 办 公 大 楼 按 质 按 量 按 时 交 付 使 用 袁 班 子 统 一 思 想 后 袁 就 在 全 县 打 出 了 招 标 的 广 告 遥 这 天 下 午 乡 长 请 罗 义 到 他 家 去 吃 饭 袁 罗 义 想 袁 到 南 乡 这 么 多 天 了 袁 按 理 说 也 应 该 到 乡 长 家 中 去 认 认 大 嫂 及 老 人 了 遥 常 乡 长 一 门 心 思 在 忙 乡 上 的 事 袁 会 影 响 很 多 家 务 的 袁 自 己 也 是 从 农 村 出 来 的 袁 在 一 起 共 事 袁 以 后 从 工 作 和 生 活 上 也 要 多 关 照 点 袁 就 答 应 了 遥 到 了 乡 长 家 中 袁 高 小 龙 主 任 等 四 五 个 人 已 经 在 忙 活 了 袁 有 杀 鸡 的 袁 煎 乳 饼 的 袁 炒 菜 的 遥 乡 上 的 普 副 书 记 袁 张 副 乡 长 等 在 院 子 一 角 打 扑 克 遥 忙 活 的 人 中 有 一 个 女 的 格 外 引 人 注 目 袁 约 三 十 多 岁 袁 大 眼 睛 袁 高 鼻 梁 袁 生 得 唇 红 齿 白 袁 体 态 丰 满 遥 穿 一 件 白 底 碎 花 布 衣 服 袁 下 着 一 条 蓝 裤 子 袁 一 双 黑 皮 鞋 遥 罗 义 想 袁 这 恐 怕 不 是 南 乡 的 人 遥 只 听 高 小 龙 等 人 叫 她 李 大 姐 袁 这 李 大 姐 忙 进 忙 出 袁 笑 声 不 断 袁 让 人 觉 得 她 是 一 个 性 格 开 朗 的 人 遥 罗 义 坐 下 后 袁 打 量 了 一 下 常 的 家 袁 这 是 三 间 坐 东 朝 西 的 瓦 屋 面 房 子 袁 正 中 这 间 当 中 用 长 条 桌 当 供 桌 袁 上 面 放 着 一 些 瓶 子 袁 桌 下 有 两 个 腌 菜 缸 遥 正 面 墙 上 贴 野 天 地 国 亲 师 位 冶 袁 两 边 供 神 位 袁 大 概 是 烟 熏 时 间 太 长 袁 红 色 的 纸 已 看 不 出 颜 色 来 了 袁 而 且 上 面 落 满 了 苍 蝇 屎 遥 顶 上 是 用 藤 条 编 的 楼 面 遥 当 时 罗 义 还 想 袁 区 用 木 料 比 较 方 便 袁 为 什 么 不 装 榨 成 木 板 楼 呢 钥 后 来 才 知 道 区 人 民 以 包 谷 为 主 粮 袁 用 藤 条 作 楼 面 一 是 通 风 袁 不 会 使 包 谷 霉 坏 曰 二 是 区 都 是 烧 木 柴 袁 方 便 烟 雾 扩 散 遥 院 子 前 边 有 一 堆 柴 袁 在 区 袁 这 些 柴 都 是 家 庭 主 妇 背 的 袁 仅 看 院 子 中 柴 堆 的 大 小 袁 就 可 能 看 出 常 乡 长 媳 妇 是 一 个 能 操 持 家 务 袁 勤 劳 的 妇 女 遥 左 边 有 一 个 灶 房 袁 接 着 是 一 间 牛 圈 袁 一 个 猪 圈 袁 斜 对 过 去 是 另 一 家 的 住 房 遥 门 前 睡 着 一 只 大 黑 狗 袁 罗 义 等 人 来 到 袁 大 黑 狗 狂 吠 起 来 袁 常 媳 妇 出 声 喝 止 袁 叫 它 让 开 袁 黑 狗 才 到 下 面 场 院 中 去 卧 着 了 遥 一 只 老 母 鸡 袁 带 着 十 多 只 小 鸡 袁 咯 咯 咯 地 到 家 门 前 来 找 食 物 袁 遭 到 主 人 的 轰 赶 后 袁 才 又 带 着 小 鸡 们 到 柴 堆 处 去 了 遥 罗 义 正 四 处 看 着 袁 饭 菜 已 经 摆 好 了 袁 常 请 罗 义 入 席 遥 嗬 袁 好 丰 盛 哟 袁 有 鸡 肉 闷 洋 芋 袁 腊 肉 煮 红 豆 袁 煎 乳 饼 袁 鸡 袁 牛 肝 菌 袁 小 青 菜 等 一 大 15

20 16 桌 遥 席 间 袁 常 介 绍 了 今 天 在 一 起 吃 饭 的 客 人 袁 那 个 李 大 姐 叫 李 水 仙 袁 丈 夫 在 外 面 工 作 袁 是 一 个 高 级 工 程 师 袁 因 她 菜 做 得 好 袁 今 天 特 意 请 她 来 帮 忙 遥 其 中 常 特 别 介 绍 了 一 个 建 筑 老 板 袁 叫 王 大 富 袁 是 他 的 姨 妈 家 的 儿 子 袁 也 就 是 他 的 表 兄 了 遥 这 王 大 富 三 十 七 八 岁 袁 生 得 敦 敦 实 实 袁 五 官 也 还 端 正 袁 浑 身 上 下 透 着 一 股 生 意 人 的 精 明 遥 已 经 搞 了 七 八 年 的 建 筑 工 程 袁 为 外 乡 盖 了 几 幢 小 学 遥 介 绍 完 袁 王 大 富 端 起 了 酒 杯 来 敬 了 罗 义 一 杯 酒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今 天 认 识 你 很 高 兴 袁 以 后 要 请 你 多 关 照 呀 遥 冶 罗 义 回 敬 了 他 一 杯 说 院 野 王 老 板 袁 我 是 初 来 贵 方 袁 与 你 们 更 是 麻 布 洗 脸 初 相 会 袁 借 贵 方 一 块 宝 地 袁 才 是 要 请 王 老 板 多 关 照 呀 遥 冶 野 哪 里 哪 里 袁 你 是 一 方 的 父 母 官 袁 我 们 都 是 你 的 臣 民 袁 真 的 还 要 请 你 多 多 关 照 袁 以 后 有 什 么 需 建 筑 的 工 程 袁 就 请 罗 书 记 关 照 一 下 遥 冶 王 老 板 说 遥 野 王 老 板 言 重 了 袁 关 照 谈 不 上 袁 倒 是 我 在 这 里 袁 很 多 事 情 还 要 请 你 王 老 板 给 予 多 多 支 持 遥 冶 野 放 心 袁 只 要 你 罗 书 记 看 得 起 我 这 个 粗 人 袁 需 要 我 做 什 么 袁 我 会 召 之 即 来 的 遥 我 老 表 知 道 我 的 个 性 袁 你 对 我 好 一 分 袁 我 是 会 敬 你 三 分 的 袁 我 不 会 是 无 情 无 义 的 人 遥 冶 王 大 富 别 有 深 意 地 说 遥 野 来 来 来 袁 喝 酒 浴 冶 常 怕 表 兄 越 说 越 把 不 住 嘴 袁 就 打 岔 说 遥 大 家 共 同 举 杯 袁 碰 了 一 下 遥 席 间 袁 王 老 板 几 次 提 到 建 盖 乡 政 府 大 楼 之 事 袁 看 罗 义 不 接 茬 袁 就 直 截 了 当 地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尧 常 乡 长 袁 我 想 来 承 建 你 们 的 办 公 大 楼 袁 要 请 你 们 二 位 多 多 关 照 遥 冶 野 凭 你 在 我 们 乡 这 几 年 搞 建 筑 的 实 力 袁 建 盖 这 么 个 办 公 楼 我 看 问 题 不 大 袁 只 是 这 是 一 件 大 事 袁 要 先 听 听 罗 书 记 的 意 见 遥 冶 常 既 委 婉 地 表 达 了 自 己 的 意 见 袁 又 将 决 定 权 这 个 皮 球 踢 给 了 罗 义 遥 野 建 盖 办 公 楼 是 一 个 大 事 袁 也 不 是 我 们 一 两 个 人 就 可 定 下 来 的 遥 何 况 袁 王 老 板 袁 搞 建 筑 的 一 些 规 定 尧 规 矩 你 比 我 清 楚 袁 一 要 有 资 质 证 袁 几 级 的 资 质 证 可 以 建 几 层 的 楼 房 是 不 能 随 意 改 变 的 曰 结 合 我 们 乡 的 实 际 袁 二 是 还 要 具 备 垫 付 资 金 的 能 力 曰 三 要 按 照 招 投 标 的 程 序 来 办 理 袁 如 果 你 都 具 有 这 些 条 件 袁 常 乡 长 和 我 当 然 欢 迎 你 来 投 标 了 遥 冶 罗 义 喝 了 不 少 酒 袁 但 话 仍 然 说 得 有 条 有 理 遥 其 实 袁 这 王 大 富 只 是 个 小 老 板 袁 只 能 建 三 层 以 下

21 的 房 屋 袁 他 也 没 有 垫 付 五 十 万 元 以 上 资 金 的 能 力 袁 只 是 想 依 靠 常 这 个 关 系 袁 揽 下 这 个 工 程 袁 从 中 得 利 遥 常 呢 袁 也 想 利 用 自 己 手 中 的 权 利 帮 助 一 下 王 大 富 遥 他 想 袁 罗 义 一 个 外 乡 来 的 人 袁 到 了 我 这 块 地 盘 上 袁 你 不 让 我 三 分 吗 钥 强 龙 还 不 压 地 头 蛇 呢 钥 哪 想 到 袁 罗 义 说 的 话 不 卑 不 亢 又 无 懈 可 击 遥 只 好 尴 尬 地 说 院 野 那 当 然 袁 那 当 然 遥 冶 王 大 富 也 说 院 野 好 的 袁 到 时 我 一 定 会 去 的 遥 冶 这 天 的 酒 席 不 欢 而 散 遥 事 后 袁 常 又 私 下 找 了 罗 义 几 次 袁 说 的 仍 然 是 想 让 王 大 富 来 承 包 这 个 工 程 遥 说 得 多 了 袁 罗 义 也 看 出 来 常 有 意 要 让 王 大 富 来 承 建 遥 但 罗 义 想 袁 如 果 他 有 资 质 证 袁 有 垫 付 能 力 袁 那 么 袁 谁 来 干 也 是 一 样 的 遥 但 如 果 没 有 呢 袁 这 是 千 秋 万 代 的 大 事 袁 是 一 代 又 一 代 人 要 来 在 里 面 工 作 和 生 活 的 地 方 袁 能 马 虎 吗 钥 敢 马 虎 吗 钥 除 非 你 不 想 干 了 遥 于 是 就 说 院 野 老 常 袁 既 然 县 委 将 我 们 安 排 在 这 里 袁 就 是 要 我 们 负 起 责 任 来 袁 这 个 责 任 不 只 是 要 带 领 乡 亲 们 脱 贫 致 富 袁 还 要 负 起 一 切 工 作 和 生 活 中 的 责 任 遥 当 前 最 主 要 的 是 办 公 大 楼 的 建 盖 袁 如 果 搞 着 一 个 技 术 质 量 不 行 的 单 位 来 施 工 袁 你 我 都 不 放 心 遥 何 况 袁 上 百 万 的 工 程 袁 这 在 我 们 南 乡 是 史 无 前 例 的 袁 就 是 我 们 同 意 袁 县 委 政 府 恐 怕 也 不 会 同 意 袁 审 批 单 位 也 不 会 同 意 的 遥 当 然 袁 如 果 王 大 富 老 板 有 资 质 证 袁 有 垫 付 五 十 万 元 以 上 的 能 力 袁 又 能 保 证 建 筑 质 量 袁 那 他 来 干 也 完 全 可 以 遥 冶 这 段 话 说 得 有 理 有 据 尧 无 可 辩 驳 遥 常 也 不 好 再 说 什 么 了 遥 下 来 后 袁 罗 义 问 高 小 龙 院 野 高 主 任 袁 你 是 本 乡 本 土 的 袁 王 老 板 要 来 建 盖 我 们 的 办 公 楼 袁 你 认 为 可 不 可 以 钥 冶 高 小 龙 想 了 一 下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可 能 你 现 在 是 处 在 一 个 两 难 的 境 地 袁 不 答 应 么 袁 你 就 得 罪 了 常 乡 长 和 王 老 板 曰 答 应 么 袁 王 老 板 的 资 质 又 达 不 到 袁 毕 竟 是 千 秋 万 代 的 大 事 袁 哪 个 敢 马 虎 遥 不 出 事 则 罢 袁 出 了 事 袁 你 就 是 浑 身 是 嘴 也 说 不 清 楚 了 袁 权 衡 利 弊 袁 孰 轻 孰 重 袁 我 想 罗 书 记 比 我 清 楚 多 了 遥 冶 罗 义 说 院 野 好 袁 我 知 道 怎 么 做 了 遥 冶 几 天 后 袁 县 招 标 办 来 人 袁 请 了 想 到 南 乡 建 筑 的 六 家 单 位 来 共 同 招 投 标 袁 经 过 竞 标 袁 绿 水 县 的 一 个 叫 野 利 民 冶 的 建 筑 公 司 以 一 百 四 十 九 万 中 标 袁 他 们 先 垫 付 六 十 万 元 遥 但 乡 政 府 必 须 负 责 野 三 通 一 平 冶 袁 即 通 尧 水 通 尧 电 通 袁 场 地 平 遥 17

22 18 这 野 三 通 冶 最 大 的 困 难 就 是 电 和 水 了 袁 水 再 困 难 也 还 有 施 工 点 前 的 一 个 水 库 袁 只 要 安 上 一 个 水 泵 也 就 可 以 解 决 遥 而 电 则 是 制 约 工 程 进 度 的 最 大 障 碍 袁 为 了 解 决 这 个 问 题 袁 党 委 政 府 作 了 分 工 袁 常 主 要 负 责 三 通 中 的 两 通 一 平 袁 罗 义 主 要 负 责 电 的 问 题 遥 那 些 天 袁 罗 义 三 天 两 头 跑 县 上 袁 找 书 记 尧 找 县 长 尧 找 水 电 部 门 袁 递 报 告 遥 送 规 划 袁 请 测 量 工 程 技 术 人 员 遥 说 尽 好 话 袁 陪 尽 笑 脸 遥 加 之 书 记 县 长 发 了 话 袁 要 大 家 全 力 支 援 新 建 乡 的 建 设 袁 倒 也 没 有 出 现 吃 拿 卡 要 的 现 象 遥 有 的 单 位 还 大 力 支 持 袁 坝 心 乡 水 泥 厂 以 最 低 价 支 持 野 525 冶 水 泥 三 百 吨 袁 作 为 乡 政 府 办 公 大 楼 之 用 遥 一 个 月 后 袁 高 压 电 架 设 开 工 了 袁 那 些 日 子 袁 可 以 说 是 麻 子 打 哈 欠 要 全 民 总 动 员 渊 眼 冤 了 袁 乡 党 委 政 府 除 留 二 人 值 班 外 袁 全 部 投 入 到 了 高 压 电 的 线 架 设 之 中 遥 林 中 袁 时 见 几 十 人 甚 至 上 百 人 抬 着 水 泥 电 杆 袁 喊 着 号 子 袁 攀 登 在 陡 峭 的 崖 上 遥 跌 倒 了 袁 负 伤 了 袁 他 们 毫 无 怨 言 遥 村 民 们 说 院 苦 点 累 点 算 得 了 什 么 袁 这 是 结 束 我 们 祖 祖 辈 辈 用 松 明 子 照 亮 的 历 史 的 大 事 袁 各 村 村 长 还 发 出 了 野 轻 伤 不 下 火 线 袁 小 病 不 回 家 冶 的 号 召 袁 大 家 积 极 性 空 前 高 涨 袁 不 论 晴 天 雨 天 袁 坚 持 打 洞 袁 抬 杆 袁 栽 杆 袁 进 度 很 快 遥 罗 义 想 只 要 照 这 样 发 展 袁 三 个 月 后 袁 就 可 架 通 高 压 线 了 袁 那 样 建 盖 乡 政 府 办 公 楼 的 进 度 也 就 可 以 加 快 了 遥 这 里 罗 义 负 责 的 高 压 电 进 展 顺 利 袁 而 乡 长 常 负 责 的 野 两 通 一 平 冶 却 进 展 缓 慢 遥 半 个 月 过 去 了 袁 还 不 通 袁 水 也 不 通 袁 还 有 场 地 的 平 整 更 是 麦 粑 粑 还 没 动 边 遥 一 是 说 老 百 姓 不 让 修 袁 二 是 说 群 众 对 所 要 推 平 的 地 方 有 意 见 袁 推 出 来 的 土 石 将 会 占 着 他 们 的 农 田 等 等 袁 致 使 工 程 进 度 不 理 想 遥 罗 义 听 说 了 这 件 事 后 袁 就 与 常 商 量 说 院 野 老 常 袁 你 一 定 多 做 做 群 众 的 工 作 袁 讲 清 楚 建 盖 乡 政 府 办 公 大 楼 的 重 要 性 和 必 要 性 遥 至 于 推 土 压 着 的 田 地 袁 乡 上 会 按 有 关 规 定 给 予 补 偿 的 遥 你 就 多 辛 苦 一 点 了 遥 冶 常 说 院 野 好 吧 遥 我 再 做 做 工 作 袁 这 些 刁 民 袁 太 没 有 大 局 观 念 了 遥 你 越 是 对 他 们 好 袁 他 们 越 是 提 这 样 哪 样 的 条 件 袁 我 看 袁 只 有 采 取 强 硬 手 段 袁 否 则 是 难 于 搞 得 好 的 遥 冶 罗 义 说 院 野 群 众 嘛 袁 有 一 些 想 法 也 是 正 常 的 袁 我 们 是 穷 乡 袁 区 人 民 的 物 质 文 化 生 活 水 平 还 太 低 袁 只 有 以 后 生 产 生 活 上 去 了 袁 这 样 的 事 就 会 逐 渐 减 少 的 遥 你 要 多 做 做 工 作 袁 跟 他 们 讲 清 我 们 目 前 面 临 的 困 难 袁 讲 清 我 们 以 后 的 发 展 变 化 袁 我 想 他 们 还 是 会 通 情 达 理 的 遥 冶 其 实 袁 常 提 的 困

23 难 根 本 就 不 是 什 么 困 难 袁 你 想 袁 一 个 在 南 乡 多 年 的 人 袁 就 是 凭 个 人 的 关 系 也 能 办 好 这 件 事 袁 主 要 的 是 由 于 前 次 他 表 弟 要 来 建 盖 乡 政 府 大 楼 袁 罗 义 没 有 表 态 袁 他 有 想 法 遥 利 民 公 司 中 标 后 袁 王 大 富 对 他 说 院 野 老 表 袁 你 这 个 乡 长 不 要 当 了 袁 肥 肉 都 被 别 人 吃 了 遥 冶 常 问 院 野 什 么 肥 肉 钥 冶 王 大 富 说 院 野 这 次 工 程 下 来 袁 罗 义 起 码 要 有 30 万 的 进 账 袁 这 不 是 肥 肉 吗 钥 但 你 可 能 连 汤 都 不 得 喝 点 遥 冶 其 实 袁 常 心 中 也 清 楚 袁 在 这 种 无 水 无 电 的 区 施 工 袁 除 了 工 人 工 资 外 袁 能 有 积 余 就 不 错 了 袁 怎 么 还 会 有 30 万 来 送 罗 义 袁 纵 使 送 袁 这 个 罗 义 也 不 是 那 种 人 袁 他 也 不 会 要 的 遥 但 他 说 不 清 楚 袁 只 是 心 中 莫 明 其 妙 地 有 了 一 种 权 利 被 剥 夺 的 感 觉 袁 经 王 大 富 一 说 袁 心 中 然 生 出 了 一 股 怨 气 遥 他 不 想 马 上 办 成 这 件 事 袁 刁 难 罗 义 一 下 遥 交 给 他 干 的 事 也 是 一 推 二 拖 三 滑 袁 答 应 着 你 袁 就 是 不 见 动 作 袁 在 老 百 姓 中 他 则 以 很 关 心 的 口 吻 说 院 野 侵 占 了 你 们 的 利 益 袁 这 是 没 办 法 的 事 袁 请 你 们 支 持 一 下 政 府 的 工 作 袁 我 会 想 办 法 给 予 你 们 一 定 的 补 偿 袁 放 心 袁 只 要 我 常 在 袁 一 定 不 会 让 你 们 吃 亏 的 遥 冶 罗 义 隔 三 岔 五 地 回 到 乡 政 府 袁 与 常 和 其 他 几 位 副 书 记 副 乡 长 了 解 情 况 袁 提 了 一 些 原 则 性 的 意 见 和 建 议 外 袁 要 求 大 家 要 同 心 协 力 搞 好 当 前 的 工 作 遥 晚 上 他 带 着 秘 书 和 高 小 龙 三 人 到 村 子 里 去 了 解 情 况 遥 到 了 村 长 邵 志 才 家 袁 罗 义 说 院 野 邵 村 长 袁 是 不 是 你 们 秧 田 冲 村 人 不 让 推 土 袁 说 是 土 石 压 着 他 们 的 田 地 钥 如 果 有 袁 你 一 定 要 多 做 做 工 作 袁 请 他 们 支 持 乡 政 府 的 工 作 遥 冶 邵 村 长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这 种 人 有 袁 但 只 是 极 少 数 袁 也 只 说 说 而 已 袁 量 他 们 也 不 敢 阻 挠 乡 政 府 的 建 设 大 事 的 遥 我 们 已 经 作 了 宣 传 教 育 了 袁 你 放 心 袁 包 在 我 身 上 袁 如 果 出 了 什 么 事 袁 你 拿 我 是 问 好 了 遥 何 况 袁 支 持 乡 政 府 的 工 作 袁 县 委 何 书 记 已 经 交 待 过 了 袁 我 们 不 敢 说 三 道 四 的 遥 冶 听 邵 村 长 这 样 说 袁 罗 义 心 中 也 就 有 底 了 遥 第 二 天 袁 罗 义 与 常 商 量 说 院 野 老 常 袁 场 地 平 整 的 事 你 一 定 要 抓 紧 袁 下 个 星 期 就 要 开 始 运 料 了 袁 这 是 关 系 到 我 们 能 不 能 按 时 开 工 的 大 事 袁 误 了 时 间 袁 党 委 政 府 是 要 赔 偿 的 遥 冶 罗 义 有 意 说 党 委 尧 政 府 袁 其 目 的 也 就 是 说 袁 到 时 袁 我 不 好 过 袁 你 也 脱 不 了 爪 爪 遥 19

24 20 常 心 中 却 想 袁 你 是 党 委 书 记 袁 出 了 事 只 能 说 明 你 的 无 能 袁 追 究 责 任 也 是 你 要 负 主 要 责 任 袁 我 怕 什 么 呢 钥 但 他 嘴 上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你 放 心 去 办 你 的 事 吧 袁 家 中 的 事 我 会 与 其 他 同 志 一 道 去 完 成 的 遥 困 难 肯 定 是 有 的 袁 但 不 要 紧 袁 凭 我 这 么 多 年 在 区 工 作 袁 他 们 也 要 给 我 一 个 面 子 的 遥 冶 野 就 是 嘛 袁 我 知 道 你 老 常 是 能 办 好 这 件 事 的 遥 冶 罗 义 紧 接 上 说 遥 野 这 几 天 袁 我 还 要 去 督 促 高 压 电 的 架 设 袁 其 它 的 事 你 就 多 与 班 子 的 同 志 们 商 量 着 办 了 遥 好 在 也 快 了 袁 最 多 半 个 月 也 就 可 以 架 通 了 遥 冶 下 午 袁 常 到 了 邵 村 长 家 袁 村 长 抬 了 烟 筒 来 给 他 抽 袁 又 倒 了 一 大 碗 茶 水 来 放 在 一 个 小 板 凳 上 袁 就 问 院 野 乡 长 袁 有 什 么 事 情 钥 冶 常 抽 了 几 锅 烟 袁 才 不 紧 不 慢 地 说 院 野 也 不 是 什 么 大 事 袁 罗 义 又 在 那 里 催 着 我 要 赶 快 将 场 地 平 整 好 袁 你 想 袁 这 是 得 罪 人 的 事 袁 他 一 天 在 外 面 吃 香 的 喝 辣 的 袁 把 这 块 难 啃 的 骨 头 丢 给 我 袁 我 不 来 找 你 找 谁 钥 冶 野 乡 长 袁 不 要 紧 袁 量 他 们 也 不 敢 对 着 乡 政 府 干 的 遥 冶 邵 村 长 说 遥 野 哎 袁 我 只 想 为 大 家 多 谋 点 利 益 袁 争 取 点 乡 政 府 的 补 偿 遥 我 能 多 得 一 分 吗 钥 最 多 喝 你 们 一 碗 茶 袁 抽 你 们 一 锅 烟 遥 你 想 袁 我 为 什 么 呢 钥 真 是 一 群 笨 蛋 袁 一 群 愚 民 袁 既 贪 蝇 头 小 利 袁 又 是 那 么 的 胆 小 怕 事 遥 让 罗 义 一 唬 一 吓 再 一 哄 袁 就 一 起 乖 乖 的 了 遥 冶 野 那 是 那 是 浴 冶 邵 村 长 只 能 附 合 着 说 遥 野 算 了 袁 你 明 天 袁 赶 紧 组 织 人 马 袁 你 亲 自 督 促 袁 在 三 天 内 全 部 平 整 好 场 地 袁 如 果 搞 不 好 袁 你 也 就 不 要 干 了 遥 冶 野 好 浴 好 浴 常 乡 长 袁 你 放 心 袁 我 一 定 认 真 督 促 袁 按 时 完 成 你 交 给 的 任 务 遥 冶 邵 村 长 连 连 点 头 答 应 着 遥 出 了 邵 村 长 家 袁 常 想 袁 这 罗 义 怎 么 越 来 越 不 把 我 放 在 眼 里 面 了 袁 是 不 是 我 太 善 良 了 钥 盖 乡 政 府 大 楼 时 袁 我 就 忍 让 了 遥 虽 然 他 是 书 记 袁 但 我 是 乡 长 呀 袁 是 政 府 的 一 把 手 袁 怎 么 就 没 有 一 点 权 利 了 呢 钥 难 道 真 的 是 人 善 被 人 欺 袁 马 善 被 人 骑 钥 这 时 他 的 狭 隘 心 理 又 抬 头 了 遥 他 想 袁 这 个 南 乡 袁 我 在 这 里 是 根 深 叶 茂 袁 我 家 又 是 这 区 的 大 户 袁 我 随 便 到 哪 一 个 村 中 走 一 下 袁 他 们 也 要 给 我 面 子 的 遥 你 一 个 外 来 人 袁 本 应 该 多 依 靠 我 一 点 遥 哪 想 到 袁 他 罗 义 这 么 不 给 我 面 子 遥 这 次 又 让 罗 义 胜 了 一 筹 袁 一 定 要 想 办 法 挫 挫 他 的 锐 气 袁 让 他 收 敛 一 点 袁 不 要 太 狂 妄 袁 至 少 在 南 乡 还 有 我 常 呢 遥

25 高 压 电 架 通 了 袁 乡 政 府 办 公 大 楼 也 如 期 开 工 了 袁 利 民 公 司 建 筑 队 进 驻 了 南 乡 遥 一 时 袁 一 个 沉 睡 了 数 百 年 的 乡 沸 腾 了 浴 水 库 旁 袁 坳 里 灯 火 通 明 袁 机 声 隆 隆 袁 放 线 的 尧 挖 基 础 的 尧 抬 石 头 的 尧 拌 沙 灰 的 工 人 们 紧 张 地 工 作 着 遥 运 料 车 穿 梭 来 往 袁 一 派 繁 忙 景 象 遥 一 个 深 夜 袁 罗 义 已 睡 着 了 袁 突 然 袁 一 阵 急 促 的 敲 门 声 将 他 惊 醒 袁 高 小 龙 来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不 好 了 袁 出 事 了 遥 冶 罗 义 起 来 问 院 野 出 了 什 么 事 钥 冶 野 村 中 的 人 将 施 工 队 的 人 打 伤 了 浴 冶 野 为 什 么 钥 冶 高 主 任 说 院 野 是 施 工 队 的 青 年 小 伙 们 到 秧 田 冲 村 中 去 找 小 姑 娘 们 玩 袁 村 中 的 小 伙 们 不 满 袁 就 相 约 着 一 伙 人 袁 打 伤 了 施 工 队 的 两 人 遥 施 工 队 马 上 全 体 出 动 袁 要 去 与 秧 田 冲 村 人 论 理 袁 而 村 中 人 以 为 他 们 来 报 复 袁 马 上 通 知 全 村 人 出 动 袁 作 好 准 备 袁 事 态 一 触 即 发 袁 村 长 悄 悄 地 叫 人 来 乡 党 委 报 案 袁 我 才 知 道 袁 就 马 上 来 叫 你 了 噎 噎 冶 罗 义 到 了 村 中 袁 见 村 中 约 有 二 百 余 人 手 拿 锄 头 尧 镰 刀 尧 木 棒 等 遥 而 施 工 队 一 方 也 有 六 尧 七 十 人 袁 各 拿 着 钢 筋 尧 木 棒 尧 砖 块 尧 泥 刀 等 遥 还 有 的 拿 手 电 筒 乱 照 袁 有 的 则 打 着 火 把 袁 互 相 指 责 漫 骂 遥 南 乡 的 人 说 院 野 外 来 狗 也 敢 到 我 们 地 盘 上 来 逞 凶 钥 冶 施 工 队 的 人 说 院 野 你 这 些 鼠 目 寸 光 的 土 包 子 袁 永 远 不 开 化 的 愚 民 遥 冶 这 伙 骂 声 未 歇 袁 那 伙 又 起 袁 越 吵 越 凶 遥 正 在 不 可 开 交 之 际 袁 罗 义 来 到 两 伙 人 中 间 袁 大 声 说 院 野 乡 亲 们 袁 同 志 们 袁 我 是 乡 党 委 书 记 罗 义 袁 请 你 们 听 我 说 几 句 袁 南 乡 人 民 是 热 情 好 客 的 人 民 袁 绿 水 县 施 工 队 的 同 志 们 也 很 辛 苦 袁 他 们 来 到 我 们 南 乡 是 来 帮 我 们 建 盖 办 公 楼 的 袁 是 我 们 的 客 人 袁 抬 刀 舞 枪 的 袁 还 像 南 乡 人 吗 钥 施 工 队 的 同 志 们 也 有 不 对 的 地 方 袁 你 们 既 然 来 到 我 们 这 里 袁 就 要 遵 守 这 里 的 风 俗 习 惯 袁 交 交 朋 友 不 为 奇 怪 袁 但 要 注 意 影 响 遥 村 中 的 小 伙 子 们 袁 你 们 也 太 没 肚 量 了 袁 如 果 你 优 秀 袁 小 姑 娘 会 被 别 人 拐 跑 吗 钥 如 果 人 家 小 姑 娘 是 真 心 喜 欢 施 工 队 的 小 伙 子 袁 你 去 打 人 家 袁 适 得 其 反 袁 只 能 增 加 小 姑 娘 们 对 你 的 反 感 遥 所 以 村 长 和 施 工 队 的 队 长 袁 你 们 赶 快 将 各 方 的 人 员 带 回 去 袁 我 们 还 是 一 个 新 建 的 乡 袁 以 后 还 要 与 外 面 的 许 多 单 位 交 往 袁 今 天 才 第 一 次 与 他 人 交 往 袁 你 们 就 这 么 没 肚 量 袁 动 不 动 就 打 人 袁 这 与 我 们 南 乡 人 民 的 性 格 太 不 相 符 了 袁 也 与 我 们 的 精 神 文 明 建 设 不 协 调 袁 你 们 都 回 去 吧 遥 冶 施 工 队 的 领 导 连 忙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你 说 的 对 袁 但 是 我 们 的 人 被 村 中 人 21

26 22 打 伤 了 袁 工 程 又 这 么 紧 袁 你 叫 我 们 怎 么 办 呢 钥 冶 罗 义 说 院 野 张 老 板 袁 你 放 心 袁 打 伤 了 的 人 遥 我 会 通 知 派 出 所 出 面 调 查 袁 依 照 法 律 办 理 袁 包 括 误 工 费 遥 你 们 就 散 了 吧 遥 赶 快 将 你 们 的 人 带 回 去 袁 如 果 不 听 劝 告 袁 将 依 法 惩 处 遥 冶 这 段 话 说 得 很 严 肃 认 真 袁 施 工 队 只 好 将 人 员 带 回 去 了 袁 村 民 们 也 慢 慢 散 了 遥 这 时 袁 秘 书 和 党 政 办 主 任 以 及 副 书 记 副 乡 长 一 行 也 来 到 了 袁 罗 义 一 看 袁 不 见 乡 长 袁 就 说 院 野 总 算 将 双 方 劝 说 回 去 了 袁 走 吧 袁 回 去 睡 觉 吧 袁 明 天 还 有 工 作 呢 浴 冶 第 二 天 袁 罗 义 看 到 常 来 了 袁 就 对 他 说 院 野 老 常 袁 昨 天 晚 上 施 工 队 与 村 中 群 众 闹 了 点 矛 盾 袁 我 想 今 天 请 他 们 两 家 来 协 商 一 下 袁 一 是 化 解 他 们 之 间 的 矛 盾 袁 同 时 帮 助 他 们 解 决 一 下 供 需 问 题 袁 主 要 的 是 利 用 这 个 工 程 袁 让 乡 亲 们 也 有 点 收 入 袁 到 时 请 你 也 参 加 一 下 遥 冶 常 崖 说 院 野 参 加 一 下 可 以 袁 但 昨 天 的 情 况 我 也 不 清 楚 袁 你 就 按 你 的 思 办 吧 遥 冶 罗 义 又 诚 恳 地 说 院 野 昨 天 你 有 事 不 在 袁 我 去 处 理 了 袁 但 今 天 你 到 时 候 还 是 要 给 他 们 提 点 要 求 和 希 望 的 遥 冶 看 罗 义 这 样 诚 恳 袁 常 只 好 说 院 野 好 吧 遥 冶 两 人 商 量 好 后 袁 罗 义 叫 高 小 龙 通 知 村 委 会 和 施 工 队 的 领 导 来 乡 党 委 办 开 个 会 袁 不 一 会 儿 袁 邵 村 长 带 着 村 委 会 的 三 个 同 志 到 了 袁 施 工 队 的 张 副 队 长 也 带 着 一 个 助 手 来 到 了 遥 罗 义 说 院 野 来 来 来 袁 你 们 几 位 都 来 了 袁 坐 下 袁 请 抽 烟 袁 喝 水 遥 今 天 请 你 们 几 位 来 袁 是 关 于 你 们 之 间 的 一 点 小 事 遥 昨 天 发 生 的 事 袁 主 要 怪 我 袁 一 忙 就 把 我 早 就 要 办 的 事 也 耽 搁 下 来 了 遥 今 天 我 与 常 乡 长 碰 了 个 头 袁 初 步 统 一 了 思 想 袁 你 们 看 这 样 行 不 行 袁 施 工 队 也 还 差 人 袁 工 程 又 紧 袁 而 邵 村 长 村 中 又 有 很 多 富 裕 劳 动 力 袁 他 们 正 愁 没 事 干 遥 无 所 事 事 袁 才 会 引 起 与 施 工 队 的 矛 盾 袁 今 天 我 以 乡 党 委 政 府 的 名 义 袁 请 施 工 队 招 收 村 中 一 部 份 青 壮 年 袁 作 为 你 们 的 小 工 袁 工 资 待 遇 与 其 他 小 工 同 等 袁 也 让 村 中 的 百 姓 们 增 加 点 经 济 收 入 袁 当 成 帮 他 们 准 备 点 化 肥 钱 遥 邵 村 长 你 愿 意 不 愿 意 钥 张 副 队 长 袁 你 看 这 样 行 吗 钥 冶 张 副 队 长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袁 你 这 样 做 我 知 道 你 的 良 苦 用 心 袁 我 们 工 程 很 紧 袁 正 是 用 人 的 时 候 袁 看 邵 村 长 能 支 持 我 们 多 少 人 钥 冶 邵 村 长 说 院 野 张 副 队 长 袁 看 你 需 要 多 少 人 袁 我 们 秧 田 冲 村 中 有 青 壮 年 八 十 多 人 袁 可 以 出 来 打 小 工 的 也 有 三 十 多 人 遥 何 况 袁 这 又 是 在 家 门 前 袁 有 个 什 么 事 也 好 照 应 袁 这 种 好 事 到 哪 里 去 找 呀 浴 只 要 我 一 说 袁 他 们 一 定 会

27 愿 意 来 的 遥 冶 张 副 队 长 说 院 野 好 袁 那 就 先 来 三 十 人 吧 袁 但 要 挑 好 的 袁 年 青 力 壮 的 袁 工 资 我 会 按 其 它 同 等 待 遇 每 月 三 百 元 付 给 袁 干 得 好 的 袁 一 个 月 后 我 会 再 给 增 加 到 四 百 元 遥 冶 罗 义 说 院 野 谢 谢 张 副 队 长 袁 谢 谢 邵 村 长 袁 以 后 袁 你 们 要 像 一 家 人 一 样 袁 互 相 帮 助 袁 互 相 关 心 袁 多 沟 通 袁 多 联 系 袁 当 中 有 什 么 事 袁 请 先 跟 我 和 常 乡 长 说 袁 我 们 会 尽 力 帮 助 你 们 解 决 的 遥 邵 村 长 袁 你 先 回 去 安 排 一 下 人 员 袁 在 来 之 前 袁 还 要 进 行 一 些 简 单 的 培 训 袁 你 要 跟 他 们 讲 清 要 遵 守 的 纪 律 袁 要 注 意 的 事 项 袁 还 要 讲 清 工 资 待 遇 袁 让 他 们 来 了 心 中 有 底 遥 张 副 队 长 袁 人 来 到 后 袁 也 还 请 你 讲 授 一 些 安 全 生 产 方 面 的 知 识 遥 最 好 是 签 订 一 个 劳 动 合 同 袁 以 免 以 后 出 现 不 必 要 的 麻 烦 遥 有 了 合 同 袁 出 现 一 些 争 议 也 就 能 依 法 办 事 遥 老 常 袁 你 说 说 吧 遥 冶 常 又 抽 了 一 锅 烟 袁 才 慢 条 斯 理 地 说 院 野 我 与 罗 书 记 商 量 好 了 袁 这 是 一 个 让 村 中 老 百 姓 得 到 好 处 的 好 事 袁 既 然 是 好 事 袁 你 们 就 一 定 要 把 它 办 好 遥 邵 村 长 呀 袁 这 是 一 个 打 着 灯 笼 也 难 找 到 的 好 事 袁 你 们 一 年 干 下 来 有 几 块 钱 的 收 入 钥 你 看 看 人 家 施 工 队 袁 你 们 的 人 一 来 每 月 就 给 三 四 百 元 袁 这 比 罗 书 记 和 我 两 个 的 工 资 还 高 多 了 袁 你 一 定 要 教 育 他 们 好 好 干 袁 不 要 辜 负 乡 党 委 政 府 对 你 们 的 期 望 遥 冶 这 段 话 说 得 冠 冕 堂 皇 袁 让 人 感 到 袁 这 真 是 他 与 罗 义 商 量 好 的 一 样 遥 罗 义 初 次 看 到 了 常 的 不 简 单 遥 但 仍 说 院 野 常 乡 长 说 得 对 袁 你 们 一 定 要 抓 紧 落 实 遥 好 了 袁 如 果 没 有 其 它 事 袁 就 到 这 里 袁 我 们 还 有 事 需 要 去 处 理 一 下 遥 冶 说 完 袁 与 邵 村 长 尧 张 副 队 长 等 到 人 握 手 告 别 遥 待 他 们 走 后 袁 罗 义 对 高 小 龙 说 院 野 小 高 袁 今 天 的 这 件 事 袁 你 要 有 一 个 记 录 袁 尤 其 是 施 工 队 长 和 邵 村 长 的 讲 话 袁 我 和 常 乡 长 的 讲 话 遥 尽 量 记 得 详 细 一 点 遥 如 果 以 后 有 什 么 纠 纷 时 袁 也 好 查 对 遥 冶 随 后 又 问 高 小 龙 院 野 昨 天 乡 长 干 什 么 去 了 钥 冶 高 小 龙 说 院 野 不 知 道 袁 可 能 是 到 什 么 地 方 喝 酒 去 了 遥 常 还 未 入 伍 之 前 袁 就 有 一 个 特 点 袁 能 喝 酒 遥 不 但 早 上 喝 袁 中 午 喝 袁 晚 上 更 是 要 喝 遥 用 当 地 老 百 姓 们 的 顺 口 溜 来 说 是 院 野 每 天 两 三 场 袁 每 场 四 五 两 袁 为 了 全 身 爽 袁 不 怕 地 上 躺 冶 遥 他 喝 酒 还 有 一 个 特 点 袁 不 讲 究 菜 袁 有 什 么 吃 什 么 袁 实 在 没 有 袁 掏 点 腌 菜 卤 腐 什 么 的 也 要 喝 遥 按 他 的 说 法 是 喝 酒 人 不 讲 究 菜 袁 只 是 喝 一 种 情 趣 袁 一 种 快 乐 遥 如 果 一 个 人 不 快 乐 袁 不 要 说 是 23

28 24 喝 酒 袁 就 是 吃 天 上 的 龙 肉 又 有 什 么 情 趣 呢 遥 高 兴 了 袁 喝 点 包 谷 酒 也 感 受 到 快 乐 受 用 遥 不 高 兴 袁 你 就 是 喝 茅 台 酒 尧 五 粮 液 又 有 什 么 情 趣 呢 遥 当 上 乡 长 以 来 袁 可 以 说 他 心 情 比 较 愉 快 袁 所 以 酒 也 喝 得 较 多 了 袁 加 之 喝 酒 又 不 要 自 己 出 钱 袁 而 且 还 可 以 邀 请 一 些 朋 友 来 与 他 共 同 喝 遥 情 趣 出 来 了 袁 气 氛 也 就 出 来 了 遥 有 一 些 酒 徒 袁 看 准 了 这 个 行 情 袁 就 经 常 到 常 处 来 了 袁 一 来 就 要 摆 开 桌 子 大 干 一 场 遥 他 们 曾 经 创 过 南 乡 有 史 以 来 喝 酒 的 一 次 纪 录 袁 三 天 三 夜 从 没 间 断 过 袁 从 星 期 五 的 中 午 开 始 喝 袁 一 直 到 下 星 期 一 的 早 上 有 人 来 找 办 事 了 方 才 停 下 来 遥 据 说 这 次 喝 酒 袁 一 共 放 倒 了 十 二 人 袁 有 的 醉 到 第 三 天 才 基 本 恢 复 遥 但 咱 们 的 常 乡 长 虽 说 醉 意 朦 胧 袁 但 终 究 没 有 影 响 过 工 作 袁 照 样 指 挥 他 人 遥 可 是 其 它 的 就 不 行 了 袁 东 倒 西 歪 袁 乡 政 府 外 面 的 树 下 尧 草 丛 中 都 可 以 看 到 醉 酒 的 人 遥 真 应 了 济 公 的 那 句 名 言 院 野 哪 里 有 酒 哪 里 醉 冶 袁 哪 里 有 床 哪 里 睡 了 遥 也 怪 袁 他 这 样 毫 无 节 制 地 喝 酒 袁 可 是 身 体 照 样 很 好 袁 虽 然 不 是 很 高 大 袁 但 是 墩 厚 结 实 袁 拿 起 碗 来 可 以 吃 三 碗 饭 袁 倒 下 去 就 可 以 睡 着 觉 遥 他 说 是 在 部 队 上 养 成 的 习 惯 了 遥 也 是 在 那 一 次 袁 常 在 南 乡 更 让 人 刮 目 相 看 了 袁 一 说 起 喝 酒 来 就 有 人 说 袁 你 能 钥 你 敢 与 常 乡 长 喝 吗 钥 当 然 就 谁 也 不 敢 说 什 么 了 遥 罗 义 当 时 心 想 袁 能 与 这 样 一 个 耿 直 的 同 志 共 事 袁 是 一 种 缘 份 袁 一 种 福 气 遥 这 样 的 同 志 一 般 城 府 不 深 袁 也 不 可 能 会 搞 什 么 阴 谋 诡 计 袁 所 以 罗 义 也 没 有 防 备 的 心 理 准 备 遥 五 一 天 袁 罗 义 到 县 上 参 加 了 全 县 的 三 级 干 部 会 议 袁 会 上 袁 县 长 传 达 了 叶 关 于 米 县 发 展 农 业 生 产 的 建 议 曳 袁 其 精 神 实 质 就 是 要 全 县 人 民 大 力 调 整 产 业 结 构 袁 发 展 特 色 农 业 遥 有 的 要 求 栽 烤 烟 袁 有 的 要 求 种 蚕 桑 袁 南 乡 也 被 列 为 种 植 蚕 桑 的 乡 镇 遥 会 上 罗 义 就 提 出 说 袁 南 乡 的 气 候 不 适 宜 种 植 蚕 桑 袁 但 未 能 被 理 解 尧 同 意 遥 他 回 来 后 袁 紧 接 着 召 开 了 全 乡 班 子 会 议 袁 传 达 了 这 次 全 县 三 级 干 部 会 议 的 精 神 遥 罗 义 说 院 野 在 会 上 袁 林 县 长 安 排 我 们 乡 种 植 蚕 桑 袁 我 认 为 我 们 乡 的 气 候 土 壤 都 不 适 合 种 植 蚕 桑 袁 但 不 知 是 林 县 长 没 听 清 楚 还 是 为 什 么 袁 他 没 有 答 应 遥 今 天 我 们 来 议 一 议 袁 能 不 能 种 钥 冶

29 常 说 院 野 既 然 县 上 都 认 为 我 们 乡 适 合 种 植 袁 我 们 就 种 植 吧 袁 如 果 我 们 不 执 行 县 上 的 命 令 或 不 按 县 上 的 要 求 办 袁 我 们 岂 不 是 违 背 下 级 服 从 上 级 的 原 则 了 吗 钥 出 了 问 题 也 不 是 我 们 的 责 任 遥 冶 罗 义 说 院 野 话 不 能 这 样 说 袁 出 了 事 袁 虽 然 也 有 上 面 的 问 题 袁 但 是 我 们 是 这 个 地 方 的 领 导 呀 袁 领 导 是 干 什 么 的 钥 就 是 要 带 领 全 乡 人 民 发 展 生 产 袁 摆 脱 贫 困 的 袁 出 了 问 题 你 能 说 我 们 就 没 有 责 任 吗 钥 小 平 同 志 曾 说 过 袁 我 们 的 共 产 党 员 袁 要 实 事 求 是 袁 敢 于 坚 持 真 理 袁 勇 于 同 一 切 错 误 言 行 作 斗 争 袁 不 唯 书 袁 不 唯 上 袁 只 唯 实 袁 一 切 要 看 是 否 符 合 最 广 大 人 民 的 根 本 利 益 遥 我 看 这 次 盲 目 种 植 蚕 桑 袁 就 不 符 合 我 们 南 乡 的 实 际 遥 冶 副 书 记 老 普 也 说 院 野 这 是 关 系 到 全 乡 一 万 二 千 多 人 民 的 生 产 生 活 的 大 事 袁 来 不 得 半 点 的 虚 假 袁 到 时 候 老 百 姓 骂 我 们 是 小 事 袁 他 们 没 饭 吃 才 是 大 事 袁 那 是 我 们 的 责 任 袁 那 是 我 们 的 失 职 呀 遥 我 们 区 海 拔 高 袁 气 温 低 袁 霜 雪 大 袁 根 本 不 适 合 种 植 蚕 桑 袁 种 了 也 长 不 好 遥 何 况 我 们 南 乡 人 民 没 有 人 会 养 蚕 袁 没 有 技 术 力 量 的 事 袁 我 们 坚 决 不 能 种 遥 明 知 是 坑 农 的 事 袁 我 们 为 什 么 还 要 干 呢 钥 我 建 议 还 请 罗 书 记 尧 常 乡 长 袁 你 们 二 位 到 县 上 再 与 林 县 长 说 一 说 我 们 的 情 况 袁 必 要 时 再 去 找 一 找 何 审 书 记 袁 争 取 他 的 支 持 遥 冶 其 他 两 位 副 乡 长 也 说 院 野 不 能 种 袁 要 紧 密 结 合 本 地 实 际 袁 因 地 制 宜 袁 否 则 袁 我 们 这 种 不 负 责 任 的 做 法 袁 要 被 老 百 姓 骂 一 辈 子 的 遥 冶 野 好 浴 冶 罗 义 说 袁 野 我 们 班 子 思 想 初 步 统 一 了 遥 小 高 袁 你 将 这 次 会 议 情 况 认 真 整 理 一 下 袁 形 成 一 个 会 议 纪 要 袁 然 后 再 以 南 乡 党 委 的 文 件 形 式 上 报 一 份 给 政 府 和 县 委 遥 文 件 开 头 部 份 袁 你 详 细 地 说 一 下 南 乡 的 气 候 水 土 情 况 袁 请 示 是 否 可 以 不 种 蚕 桑 袁 让 我 们 改 种 适 合 我 们 当 地 土 壤 情 况 的 柑 桔 遥 冶 罗 义 交 待 党 办 主 任 高 小 龙 说 遥 野 是 袁 我 会 尽 快 办 好 的 遥 冶 高 小 龙 答 应 着 遥 野 老 常 袁 小 高 的 文 件 出 来 后 袁 要 麻 烦 你 到 县 上 去 送 一 下 袁 并 当 面 向 林 县 长 汇 报 一 下 我 们 这 里 的 情 况 袁 请 求 是 否 可 以 不 栽 种 蚕 桑 而 改 种 柑 桔 遥 我 这 几 天 就 到 村 委 会 跑 一 跑 袁 尤 其 是 关 于 小 黑 洼 村 的 学 校 排 危 问 题 袁 进 展 如 何 袁 我 心 没 底 袁 马 上 就 要 招 生 了 遥 怕 只 怕 影 响 秋 季 的 招 生 工 作 呀 遥 冶 野 放 心 吧 袁 老 罗 袁 你 去 吧 遥 如 果 小 高 请 示 搞 得 好 袁 我 明 天 就 送 去 遥 冶 常 爽 快 地 答 应 了 遥 25

30 26 次 日 早 晨 袁 常 揣 上 请 示 袁 到 了 县 上 袁 他 直 接 到 了 林 县 长 的 办 公 室 袁 县 长 问 院 野 老 常 袁 有 什 么 事 吗 钥 冶 常 说 院 野 林 县 长 袁 我 们 乡 遇 到 大 麻 烦 了 袁 你 们 定 栽 蚕 桑 的 事 袁 我 们 乡 党 政 班 子 研 究 过 了 袁 认 为 行 不 通 遥 冶 野 什 么 钥 冶 林 大 庆 县 长 一 听 说 生 气 了 袁 他 抬 起 头 盯 着 常 问 院 野 为 什 么 钥 冶 常 说 院 野 一 是 气 候 不 合 袁 二 是 土 壤 不 合 袁 三 是 我 们 没 有 会 养 殖 桑 蚕 的 农 户 袁 我 们 不 栽 了 袁 今 天 就 是 来 找 你 汇 报 的 遥 冶 野 不 行 浴 你 们 那 里 的 气 候 土 壤 我 知 道 袁 怎 么 会 不 合 呢 钥 这 是 县 委 政 府 定 的 发 展 米 县 经 济 的 大 产 业 袁 政 府 要 将 它 培 育 成 为 一 个 继 糖 烟 之 后 的 一 个 支 柱 产 业 遥 每 个 乡 镇 都 有 指 标 袁 大 多 数 乡 镇 都 表 示 要 按 质 按 量 按 时 地 完 成 种 植 计 划 遥 你 们 倒 好 袁 不 抓 紧 去 落 实 人 员 尧 种 苗 袁 反 倒 来 找 我 诉 苦 来 了 钥 明 给 你 说 袁 你 们 要 是 完 不 成 任 务 袁 你 这 个 乡 长 就 不 要 干 了 袁 罗 义 那 个 书 记 也 更 不 要 干 了 浴 现 在 任 用 干 部 不 是 要 能 者 上 袁 平 者 让 袁 庸 者 下 吗 钥 你 们 不 思 发 展 经 济 的 子 袁 县 上 为 你 们 找 到 了 袁 你 们 又 在 那 里 推 三 拉 四 的 袁 行 吗 钥 冶 林 县 长 说 这 话 时 袁 平 时 圆 圆 光 滑 的 脑 门 上 皱 了 起 来 袁 大 大 的 眼 睛 也 含 着 一 种 愤 怒 的 光 芒 遥 常 认 识 林 县 长 以 来 袁 还 没 有 见 他 发 过 这 么 大 的 火 呢 遥 随 后 袁 林 县 长 收 敛 了 眼 光 袁 换 了 一 种 平 和 的 语 气 说 院 野 常 呀 袁 你 也 认 为 不 行 吗 袁 或 者 是 你 虽 然 提 出 了 袁 但 态 度 不 坚 决 袁 不 敢 反 对 罗 义 他 们 的 意 见 钥 冶 常 被 林 县 长 说 中 了 心 事 袁 不 自 觉 地 脸 红 了 袁 他 只 得 说 遥 野 党 委 会 上 那 么 多 人 袁 他 们 都 拥 护 罗 义 的 袁 大 多 数 也 是 持 反 对 意 见 袁 我 一 个 人 也 不 好 坚 持 袁 难 呀 袁 弄 不 好 你 们 又 要 批 评 我 们 闹 不 团 结 遥 冶 野 团 结 袁 也 不 是 无 原 则 的 团 结 遥 冶 林 县 长 接 着 说 袁 野 不 是 斗 争 的 团 结 袁 和 稀 泥 的 团 结 袁 能 团 结 吗 钥 只 有 经 过 斗 争 袁 辩 明 是 非 袁 分 清 对 错 才 能 达 到 真 正 的 团 结 遥 你 回 去 跟 罗 义 说 袁 南 乡 必 须 按 要 求 完 成 种 植 任 务 袁 否 则 袁 我 将 提 请 县 委 常 委 会 免 去 他 的 党 委 书 记 职 务 遥 让 能 干 事 的 人 来 干 遥 你 听 明 白 了 吗 钥 冶 最 后 一 句 说 得 意 味 深 长 遥 常 唯 唯 喏 喏 地 走 了 遥 回 到 乡 上 袁 罗 义 下 乡 还 没 有 回 来 遥 常 简 单 扼 要 地 向 副 书 记 和 几 位 副 乡 长 传 达 了 他 到 县 上 汇 报 的 情 况 袁 强 调 说 林 县 长 不 同 意 我 们 乡 不 种 蚕 桑 遥 并 说 袁 这 样 一 来 袁 我 们 乡 就 拖 了 全 县 的 后 腿 了 遥 最 后 常 说 院 野 管 它

31 呢 遥 天 塌 下 来 有 高 人 挡 着 袁 反 正 我 们 也 作 了 抵 制 袁 是 县 上 硬 要 我 们 这 样 干 的 遥 李 副 乡 长 袁 你 这 几 天 重 点 考 虑 一 下 如 何 将 种 植 计 划 分 配 到 各 村 委 会 去 袁 你 是 主 要 分 管 农 业 的 副 乡 长 袁 但 要 注 意 那 几 个 缺 水 的 村 委 会 袁 就 尽 量 少 分 或 不 分 遥 不 然 袁 栽 下 去 干 死 了 袁 也 是 重 大 损 失 遥 方 案 拿 出 来 后 袁 我 先 看 一 下 袁 再 提 请 党 政 班 子 会 议 决 定 遥 冶 野 好 的 袁 我 先 拿 一 个 方 案 出 来 袁 再 请 你 过 目 遥 冶 李 副 乡 长 说 遥 随 后 袁 常 电 话 上 向 罗 义 说 了 到 县 上 向 林 县 长 请 示 的 情 况 袁 并 说 院 野 等 了 你 三 天 袁 不 见 你 回 来 袁 怕 影 响 工 作 袁 我 只 好 先 部 置 李 副 乡 长 袁 先 搞 着 各 村 委 会 的 分 配 方 案 袁 你 看 你 明 天 或 后 天 能 否 回 来 袁 我 得 提 请 召 开 党 委 会 议 来 定 夺 遥 冶 野 好 吧 袁 我 明 天 一 定 回 来 袁 你 先 叫 办 公 室 主 任 通 知 好 党 委 委 员 和 政 府 班 子 的 同 志 们 参 加 袁 明 天 下 午 两 点 准 时 召 开 会 议 遥 冶 放 下 电 话 袁 常 想 袁 这 是 一 个 烫 手 的 洋 芋 袁 谁 捧 在 手 中 谁 都 不 会 好 过 的 遥 不 种 吗 钥 林 县 长 说 得 明 明 白 白 袁 也 可 以 说 是 自 己 的 仕 途 就 完 了 遥 种 吧 袁 一 定 是 损 害 群 众 利 益 的 大 事 袁 也 一 定 要 被 老 百 姓 骂 一 辈 子 的 遥 让 罗 义 来 定 夺 吧 袁 到 时 袁 我 将 林 县 长 的 意 思 讲 明 袁 种 不 种 大 家 来 决 定 袁 反 正 我 尽 了 责 任 遥 最 好 能 种 袁 让 老 百 姓 蒙 受 损 失 袁 这 样 上 有 林 县 长 等 人 高 压 袁 下 有 群 众 的 指 责 袁 如 果 损 失 重 大 更 好 袁 那 时 你 罗 义 轻 则 卷 铺 盖 走 人 袁 重 则 免 去 职 务 遥 这 样 我 不 是 就 可 以 顺 理 成 章 地 当 上 党 委 书 记 了 吗 钥 哈 哈 袁 他 为 自 己 能 突 然 间 想 出 这 样 高 明 的 计 策 来 而 高 兴 袁 这 真 是 一 石 数 鸟 呀 袁 既 得 罪 了 上 头 袁 又 得 罪 了 下 面 遥 如 果 顺 利 的 话 袁 既 赶 走 了 罗 义 袁 又 提 拔 了 我 常 袁 从 南 乡 的 情 况 来 看 袁 暂 时 不 会 从 别 处 调 人 来 任 职 遥 现 任 的 乡 领 导 袁 有 哪 一 个 有 我 的 资 历 尧 有 我 的 能 力 钥 更 没 有 我 的 关 系 袁 县 上 选 人 也 应 先 选 我 这 样 的 人 吧 遥 那 样 袁 自 己 就 可 以 施 展 自 己 的 才 干 了 遥 他 越 想 越 兴 奋 袁 越 睡 不 着 袁 就 起 来 抬 着 大 烟 筒 抽 了 一 个 多 小 时 袁 仍 然 睡 意 全 无 袁 干 脆 迎 着 朗 月 星 辉 走 到 了 外 面 的 水 库 坝 埂 上 遛 达 袁 走 了 一 阵 袁 常 突 然 听 见 水 中 扑 通 一 声 袁 有 鱼 儿 跳 起 袁 细 看 时 袁 只 见 波 光 粼 粼 袁 一 圈 圈 地 向 远 处 扩 散 袁 一 会 儿 袁 又 恢 复 了 平 静 遥 常 想 袁 人 与 人 之 间 袁 不 就 是 像 这 水 库 么 钥 外 表 看 来 平 平 静 静 袁 可 是 袁 在 这 平 静 的 下 面 袁 你 知 道 隐 藏 着 多 少 的 不 平 静 钥 有 各 种 鱼 虾 水 族 在 下 面 不 息 地 活 动 袁 在 你 争 我 夺 袁 在 弱 肉 强 食 袁 甚 至 还 有 漩 涡 暗 流 袁 礁 石 深 渊 遥 有 的 鱼 儿 袁 在 悠 哉 乐 哉 的 享 受 中 袁 说 不 定 会 突 然 27

32 28 窜 出 一 个 杀 手 袁 悄 没 声 息 地 吞 没 了 它 袁 到 死 都 弄 不 明 白 是 谁 害 了 它 遥 我 一 定 要 变 成 像 这 水 库 一 样 袁 甚 至 像 大 海 一 样 袁 无 声 无 息 地 淹 没 万 物 袁 那 才 是 英 雄 呀 遥 直 到 村 中 的 雄 鸡 叫 了 袁 他 才 兴 犹 未 尽 地 回 去 睡 下 了 遥 党 委 会 上 袁 常 介 绍 了 到 县 上 汇 报 的 情 况 袁 特 别 说 了 林 大 庆 县 长 不 同 意 我 们 乡 不 种 蚕 桑 袁 而 且 还 说 袁 完 不 成 任 务 袁 罗 书 记 我 俩 都 不 要 干 了 袁 他 要 提 请 县 委 常 委 会 免 去 我 们 二 人 的 职 务 袁 命 令 是 下 死 了 袁 看 我 们 如 何 办 了 遥 罗 义 说 院 野 明 知 是 错 误 的 袁 是 坑 害 农 民 的 袁 为 什 么 还 要 干 呢 钥 我 们 区 人 民 已 经 很 穷 了 袁 还 要 让 他 们 去 蒙 受 这 种 明 明 可 以 避 免 的 损 失 袁 这 不 是 共 产 党 干 的 事 袁 更 不 是 一 个 执 政 为 民 的 班 子 干 的 事 袁 我 们 不 能 种 遥 我 去 向 何 书 记 汇 报 袁 如 果 他 也 不 支 持 我 们 袁 我 就 向 市 里 汇 报 袁 向 省 里 反 映 袁 我 不 信 因 为 不 执 行 他 们 的 错 误 决 定 袁 就 将 我 免 了 袁 就 是 免 了 我 也 要 向 上 反 映 遥 同 志 们 袁 你 们 的 意 见 如 何 钥 你 们 是 执 行 县 上 的 指 示 袁 还 是 要 反 对 县 上 的 错 误 指 示 钥 你 们 决 定 袁 我 是 坚 决 不 执 行 的 遥 冶 普 副 书 记 也 说 支 持 罗 义 的 意 见 袁 不 能 种 袁 还 有 三 个 副 乡 长 也 说 不 能 种 袁 支 持 罗 书 记 的 意 见 遥 如 果 要 处 分 袁 我 们 愿 意 一 起 受 处 分 袁 要 免 职 袁 就 将 我 们 一 起 免 了 遥 罗 义 说 院 野 我 虽 然 没 有 生 在 一 九 五 九 年 袁 听 老 人 们 说 袁 当 时 就 是 出 现 了 瞎 指 挥 的 一 股 歪 风 袁 包 谷 长 势 很 好 袁 上 面 来 一 个 文 件 说 袁 红 薯 产 量 高 袁 每 亩 能 产 三 至 五 吨 袁 就 将 包 谷 全 部 砍 了 来 种 红 薯 袁 结 果 多 少 农 民 被 饿 死 遥 我 们 今 天 不 能 再 重 蹈 过 去 的 覆 辙 了 袁 一 定 不 能 种 遥 班 子 思 想 统 一 后 袁 由 我 去 向 县 上 反 映 袁 不 管 同 意 不 同 意 袁 我 们 是 坚 决 不 种 的 了 遥 要 处 理 袁 就 让 他 们 处 理 我 一 个 人 好 了 遥 冶 由 于 罗 义 的 层 层 反 映 袁 县 委 何 书 记 的 支 持 袁 最 终 袁 南 乡 没 有 种 蚕 桑 了 袁 而 是 改 成 了 种 植 适 合 他 们 当 地 气 侯 条 件 的 柑 桔 了 遥 六 转 眼 间 袁 罗 义 到 南 乡 任 职 一 年 多 了 袁 乡 村 道 建 设 已 基 本 完 工 了 袁 乡 政 府 所 在 地 的 秧 田 冲 村 子 边 也 盖 起 了 烟 叶 收 购 站 袁 明 天 就 要 剪 彩 了 袁 这 是 南 乡 成 立 以 来 的 一 件 大 事 遥 这 天 袁 县 尧 乡 尧 村 三 级 的 干 部 们 来 到 了 烟 站 袁 简 短 的 仪 式 后 袁 人 们 在 烟 站 参 观 遥 他 们 这 里 走 走 袁 那 里 看 看 袁

33 真 切 地 感 到 袁 穷 乡 僻 壤 正 逐 步 改 变 着 模 样 袁 建 起 了 高 大 的 楼 房 袁 宽 敞 的 仓 库 袁 野 南 乡 烟 叶 收 购 站 冶 几 个 白 底 黑 字 袁 格 外 醒 目 袁 像 是 一 种 自 豪 的 宣 告 袁 又 像 一 只 仙 鹤 立 于 高 之 巅 袁 光 彩 夺 目 遥 人 们 赞 叹 着 袁 议 论 着 袁 像 这 样 发 展 袁 不 要 几 年 袁 全 乡 的 面 貌 将 会 大 大 改 变 的 遥 村 委 会 干 部 们 纷 纷 说 院 野 罗 书 记 到 我 乡 后 袁 修 尧 拉 电 尧 栽 烤 烟 袁 做 了 许 多 实 实 在 在 的 事 遥 你 看 他 袁 连 过 年 都 没 有 回 家 去 袁 我 们 乡 就 是 需 要 这 样 的 干 部 袁 需 要 这 样 全 身 心 为 区 人 民 谋 发 展 尧 谋 致 富 的 好 干 部 袁 让 罗 书 记 再 带 领 我 们 干 几 年 袁 我 乡 的 面 貌 是 会 大 大 改 变 的 遥 冶 这 时 袁 烟 站 不 远 处 袁 秧 田 冲 村 老 陈 家 的 姑 娘 陈 宝 仙 在 自 家 烤 棚 前 看 着 烤 烟 袁 突 然 肚 子 疼 起 来 遥 当 时 袁 她 不 在 意 袁 不 一 会 儿 袁 疼 痛 越 来 越 烈 袁 躺 在 烤 棚 前 呻 吟 着 遥 这 时 袁 李 水 仙 下 地 回 来 袁 听 到 呻 吟 声 袁 走 上 前 一 看 袁 是 陈 家 大 姑 娘 袁 就 问 院 野 妹 子 袁 你 咋 个 啦 钥 冶 野 我 肚 子 疼 袁 大 嫂 袁 请 你 帮 我 揉 揉 吧 浴 冶 李 水 仙 放 下 锄 头 袁 就 帮 她 揉 起 肚 子 来 袁 揉 着 揉 着 袁 陈 宝 仙 的 下 身 流 出 大 滩 大 滩 的 血 水 袁 不 一 会 儿 袁 就 生 下 了 一 个 孩 子 遥 李 水 仙 惊 讶 极 了 袁 一 个 姑 娘 家 袁 平 时 话 都 不 敢 与 人 说 的 人 袁 怎 么 会 怀 上 孩 子 呢 钥 而 且 到 生 时 都 不 知 道 袁 多 么 愚 昧 的 姑 娘 啊 遥 李 水 仙 问 宝 仙 院 野 是 谁 的 钥 你 跟 大 嫂 说 袁 大 嫂 跟 你 父 母 说 遥 冶 这 时 袁 宝 仙 才 将 年 前 盖 烟 站 时 袁 被 苦 刺 寨 来 做 工 的 王 家 友 骗 奸 后 怀 孕 袁 因 自 己 从 未 读 过 书 袁 不 知 道 怎 么 办 袁 只 想 用 裤 带 捆 紧 一 点 袁 让 其 勒 掉 袁 那 知 越 勒 肚 子 越 大 袁 今 天 袁 却 生 下 了 孩 子 遥 李 水 仙 气 坏 了 袁 一 是 气 陈 宝 仙 的 可 怜 袁 连 最 基 本 的 生 理 卫 生 知 识 都 不 知 道 曰 二 是 气 王 家 友 这 个 流 氓 袁 如 此 不 负 责 任 遥 她 立 即 到 陈 宝 仙 家 中 与 她 父 母 说 了 这 件 事 袁 陈 家 父 母 又 详 细 询 问 了 女 儿 事 情 的 经 过 遥 原 来 袁 去 年 盖 烟 站 时 袁 施 工 队 找 陈 宝 仙 来 烟 站 为 工 人 们 做 饭 袁 王 家 友 等 人 来 做 小 工 袁 陈 宝 仙 虽 然 生 在 区 袁 但 却 长 得 身 材 娇 好 袁 楚 楚 动 人 袁 区 的 烈 日 风 沙 袁 反 而 让 她 的 脸 色 白 里 透 红 袁 箐 的 溪 水 涓 流 袁 反 而 让 她 明 眸 皓 齿 袁 单 调 繁 重 的 劳 动 反 而 让 她 身 材 婀 娜 袁 丰 乳 肥 臀 遥 可 怜 她 因 家 境 贫 穷 袁 从 来 没 有 读 过 一 天 书 袁 在 对 男 女 之 事 懵 懵 懂 懂 之 时 袁 经 不 住 王 家 友 的 甜 言 蜜 语 袁 搂 搂 抱 抱 袁 轻 易 地 以 身 相 许 袁 致 使 怀 上 了 孩 子 遥 加 之 她 又 不 知 道 如 何 办 袁 也 不 敢 跟 父 母 讲 袁 导 致 生 出 了 孩 子 遥 第 二 天 袁 陈 宝 仙 的 父 母 到 了 苦 刺 寨 袁 找 到 了 王 家 友 袁 问 他 怎 么 办 钥 但 29

34 30 王 家 友 说 院 野 我 不 知 道 袁 不 是 我 的 袁 是 谁 整 的 你 去 找 谁 遥 冶 老 陈 说 院 野 如 果 你 家 的 人 出 这 件 事 袁 她 会 乱 说 是 谁 的 吗 钥 冶 但 王 家 友 蛮 横 地 说 院 野 我 不 知 道 袁 你 出 去 袁 不 然 袁 我 不 客 气 了 遥 冶 老 陈 据 理 力 争 袁 但 王 家 友 抬 出 火 药 枪 袁 威 胁 说 院 野 你 再 不 走 袁 我 就 将 你 一 枪 蹦 了 遥 冶 老 陈 见 王 家 友 如 此 蛮 不 讲 理 袁 只 好 含 恨 离 开 了 王 家 遥 到 家 后 袁 老 陈 越 想 越 气 袁 就 到 乡 政 府 找 到 了 乡 民 政 助 理 员 及 妇 联 主 席 袁 叙 述 了 女 儿 所 受 的 欺 负 袁 请 求 乡 政 府 帮 助 解 决 遥 乡 妇 联 尧 乡 民 政 向 乡 党 委 政 府 汇 报 了 这 件 事 遥 罗 义 说 院 野 这 不 只 涉 及 到 妇 联 尧 民 政 袁 还 涉 及 到 法 律 问 题 遥 应 当 由 民 政 尧 妇 联 尧 司 法 共 同 出 面 解 决 袁 一 来 可 就 这 件 事 进 行 法 律 法 规 的 教 育 袁 二 来 可 向 全 乡 人 民 进 行 维 护 妇 女 儿 童 权 益 知 识 的 教 育 袁 如 果 涉 及 到 触 犯 法 律 袁 必 须 依 法 惩 治 浴 冶 几 天 后 袁 由 乡 政 府 一 位 副 乡 长 牵 头 袁 协 同 妇 联 尧 司 法 尧 民 政 一 道 与 当 事 人 进 行 了 协 商 解 决 袁 由 王 家 友 付 给 陈 宝 仙 营 养 费 尧 女 儿 抚 养 费 一 千 八 百 六 十 二 元 袁 陈 宝 仙 可 择 夫 另 嫁 遥 这 件 事 虽 然 解 决 了 袁 但 罗 义 又 一 次 深 切 地 感 到 袁 又 有 一 副 重 担 压 在 自 己 的 肩 上 袁 那 就 是 袁 愚 昧 比 贫 穷 更 可 怕 呀 遥 既 要 使 全 乡 人 民 摆 脱 贫 困 袁 还 要 使 全 乡 人 民 摆 脱 愚 昧 袁 自 己 如 何 挑 起 这 副 重 担 呢 钥 在 一 次 党 政 班 子 会 上 袁 罗 义 谈 到 了 这 个 问 题 袁 并 提 高 到 法 律 认 识 的 高 度 遥 他 语 重 心 长 地 说 院 野 同 志 们 袁 向 全 体 公 民 普 及 法 律 知 识, 提 高 全 民 学 法 尧 懂 法 尧 守 法 的 自 觉 性 袁 是 摆 在 我 们 面 前 的 一 项 重 要 任 务 袁 也 是 避 免 一 个 个 陈 宝 仙 式 的 妇 女 悲 剧 出 现 的 一 个 重 要 举 措 袁 我 们 要 下 大 力 气 来 做 好 这 件 事 遥 冶 话 未 说 完 袁 常 插 话 了 袁 他 不 以 为 然 地 说 院 野 这 种 事 在 我 们 区 多 了 袁 大 家 不 要 少 见 多 怪 袁 这 是 民 族 风 俗 问 题 遥 冶 罗 义 听 了 一 怔 袁 仍 诚 恳 地 说 院 野 老 常 袁 如 果 说 是 民 族 风 俗 我 们 不 便 多 说 袁 但 陈 宝 仙 是 汉 族 呀 钥 何 况 袁 新 中 国 成 立 这 么 多 年 了 袁 改 革 开 放 又 这 么 多 年 了 袁 一 些 落 后 的 尧 不 适 应 社 会 发 展 的 旧 风 俗 旧 习 惯 也 应 该 革 除 了 袁 而 这 种 革 除 就 是 靠 我 们 去 宣 传 尧 去 鼓 动 袁 靠 我 们 用 法 律 法 规 尧 新 思 想 尧 新 观 念 袁 去 宣 传 教 育 袁 从 而 让 人 们 自 觉 地 移 风 易 俗 而 达 到 的 遥 这 样 袁 才 能 说 袁 我 们 进 步 了 袁 我 们 发 展 了 袁 也 才 能 说 是 与 时 俱 进 遥 如 果 说 我 们 还 抱 着 陈 旧 的 观 念 和 腐 朽 的 陋 习 不 放 袁 我 们 能 发 展 吗 钥 历 史 发 展 到 今 天 袁 就 是 靠 我 们 一 代 代 人 不 断 地 摒 弃 旧 习 俗 袁 不 断 地 探 索 尧 发 现 尧 吸 收 新 的 尧 适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