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 首 语 这 一 期 比 邻 泥 土 香 的 出 版 可 谓 历 经 波 折, 过 去 四 期 我 们 主 要 整 理 已 有 的 CSA( 社 区 支 持 农 业 ) 经 验, 而 从 这 期 开 始 转 为 探 索 我 们 积 累 未 丰 而 伙 伴 们 也 经 验 尚 浅 的 城 市 可 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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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比 邻 泥 土 香 1

2 刊 首 语 这 一 期 比 邻 泥 土 香 的 出 版 可 谓 历 经 波 折, 过 去 四 期 我 们 主 要 整 理 已 有 的 CSA( 社 区 支 持 农 业 ) 经 验, 而 从 这 期 开 始 转 为 探 索 我 们 积 累 未 丰 而 伙 伴 们 也 经 验 尚 浅 的 城 市 可 持 续 生 活, 加 上 一 位 与 我 们 一 路 走 来 的 重 要 同 伴 的 心 态 和 生 活 状 态 调 整, 使 得 我 们 一 度 摸 不 着 边 际, 但 回 头 想 想, 这 何 尝 不 是 需 要 我 们 笑 纳 和 祝 福 的 成 长 呢! 同 时 值 得 我 们 感 激 的 是, 这 一 期 多 了 周 衍 和 郜 璐 莉 这 两 位 特 约 编 辑 的 加 入 这 是 本 刊 第 一 次 尝 试 以 客 席 主 编 的 方 式, 邀 请 返 乡 青 年 的 关 注 者 和 支 持 者 周 衍 给 我 们 带 来 这 一 次 的 专 题 : 返 乡 青 年 她 在 本 刊 中 身 兼 策 划 编 辑 记 者 几 种 角 色, 与 辛 苦 采 访 写 作 和 编 辑 的 璐 莉 一 起, 继 让 梦 想 扎 根 之 后, 再 次 为 我 们 带 来 了 充 满 生 命 力 与 泥 土 气 息 的 生 命 故 事 离 乡 背 土 加 入 城 市 化 的 洪 流 几 乎 成 了 我 们 这 个 时 代 很 多 人 的 共 同 命 运 但 也 开 始 悄 然 出 现 一 些 青 年, 他 们 在 驻 足 城 市 的 过 程 中, 对 城 市 乡 村 和 自 己 都 有 了 更 深 的 认 识, 最 终 选 择 了 复 归 土 地 这 些 返 乡 青 年 让 我 们 真 正 目 睹 了 生 活 的 可 能 性, 和 人 的 自 由 他 们 的 离 去 让 我 们 看 到 城 市 生 活 也 许 并 不 是 唯 有 如 此, 而 他 们 的 归 来 也 让 我 们 发 现 甚 至 乡 村 生 活 也 不 是 必 然 如 此 : 比 邻 泥 土 香 第 五 期 2012 年 12 月 ( 内 部 资 料 免 费 赠 阅 ) 出 版 :11111 地 址 : 香 港 九 龙 佐 敦 西 贡 街 20 号 志 和 商 业 大 厦 13 字 楼 电 话 : 传 真 : 编 委 : 邓 文 嫦 陈 宇 辉 黄 励 客 席 主 编 : 周 衍 编 辑 : 朱 明 陈 靖 薛 启 婵 郜 璐 莉 插 图 : 冬 眠 ( 罗 靖 ) 设 计 : Green 承 印 : 广 州 今 人 彩 色 印 刷 有 限 公 司 声 明 : 刊 内 文 章 仅 代 表 作 者 的 观 点 如 需 转 载, 请 联 络 :blntx@pcd.org.hk 网 址 : ( 本 刊 使 用 大 豆 油 墨 印 刷 ) 他 们 在 耕 种 中 注 入 对 土 地 的 爱 惜 挖 掘 传 统 文 化 的 根 源 编 织 公 共 生 活 的 纽 带 ; 他 们 遵 循 内 心 的 声 音 也 重 视 家 庭 的 幸 福 和 社 区 的 丰 裕 具 体 到 每 一 个 人 的 返 乡 历 程, 是 丰 富 多 变 的, 呈 现 着 不 一 样 的 生 命 追 求 乡 土 情 景 和 文 化 脉 络 从 中 可 以 看 到 男 性 气 质 的 外 在 探 索 和 行 动 力 量, 也 不 乏 女 性 气 质 的 内 在 关 切 和 柔 韧 圆 融, 这 一 切 透 过 扎 根 土 地 的 日 常 生 活 表 达 出 来, 令 人 感 到 厚 实 和 温 暖 比 邻 泥 土 香 比 2 邻 泥 土 香 第 5 期 1

3 刊首语 目录 CONTENT 行动者 栏目展示的是另一群人 他们 留守 城市 或从城市出发 探寻美 好生活的可能 他们或亲身经历真实的乡土生活细节 或投入于充满人情味和社区 活力的广州老街区龙导尾 或看到透过市集营造自给自在的社群的尝试 他们这份 对本土生活的理解和热爱 让我们感受到把割裂的各种关系重新连接起来的可能 而新的家园意识更使可持续的生活有了无处不在的落脚点 承继一直以来的思考 也深受越来越多生活着 行动着的伙伴的鼓舞 本期 资 01 刊首语 资讯 05 开启身心 拥抱大地 赖璞玲 讯 的三篇文章 继续审视我们与土地 与自然的关系 让我们更清楚生活的根基所 08 不仅仅是 慢 和 食 咖啡 梁绮培 在 以及生活的巨大力量 而 见 远 栏目两篇有关教育的文章 更是从我们曾接受 11 四千年的农夫 郝冠辉 过的教育中去理解我们的自我认同和生活模式是如何形成的 而新的教育将可能让 我们与整个世界相连 创造自主的 友善的生活方式 日本行走间 所讲述的自力 专题 15 前言 周衍 自足 互助共生的社区 正是那些对自我有清醒认识的人创造的奇迹 他们把对这 18 归朴 王宁的返乡路 郜璐莉 个世界的提醒和祝福融入了他们每日所过的生活之中 28 悄然的变化 苗族青年重走迁徙路有感 杨胜文 37 回 家 江边妹子的传承与创新 周衍 47 平寨 乡青社的小子们 郜璐莉 52 进城的媳妇归乡的路 薛启婵 一个整全的发展观 呵护大地 滋润心灵 和睦社群 三者缺一不可又息息相关 60 看见 杨云标 周衍 于是我们可能也会像 惜 一文中的陈丽霞 仿佛如梦初醒 欣喜地舒展身体 不自 70 后记 周衍/郜璐莉 74 故乡 总在离开后才明白 赖青松 透过这些活出来的真实 饱满的生活 我们对 可持续生活 的疑惑似乎也被慢 慢地打开了 借用萨提斯 库玛博士 Dr. Satish Kumar 所说 问题的答案聚焦于 禁地说 我从沉睡中醒来 见 远 看到 79 以佛教的观点看青年人充权 Pracha Hutanuwatr 天空是我的家 87 萨提斯 库玛博士关于 多元整全教育 的演讲 萨提斯 库玛 大地是我的家 94 日本行走间 王晓波 陌生人是我的家人 行动者 比邻泥土香 编辑小组 100 他山之石 台湾在地生活感悟 饶琪弘 104 惜 陈丽霞 108 小记龙导尾 电车 113 返乡 何处是归程 朱明 封面封底 心灵返乡 冬眠 罗靖 封三 落地生根 社区支持农业经验研习会 2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3

4 资讯 开启身心 拥抱大地 生态心理学 书评 文_赖璞玲 编者按 2012年夏天的一次简朴生活分享会上 盐寮 净土1的秀娟姐与大家分享了一本台湾荒野保护协 的 往往是一些奇妙的邂逅 会2新近出版的译著 生态心理学 探讨我们的 我曾经多次带领一个自然情感教 潜意识需求和欲望投射 学习从心灵开始 理解 育活动 名字叫 遇见一棵呼唤你的 人与自然的关系 疗愈大地和人类自身 其中一位 参加者赖璞玲 自然名 蒲蒲 来自鸟兽虫木自然 保育会3 鸟兽虫木自然保育会与台湾荒野保护协 会有多年互动 后者在鼓励人们体验自然 观察 资讯 让生命变得难忘 并帮助它成长 树 对于我和 生态心理学 之间的 缘分 我也大概可以描述为 遇见一本 呼唤你的书 自然 把对自然的认识和热爱融入社区健康发展 这本书的副标题是Restoring the 方面累积了丰富的经验 因着这样的渊源及她即 earth, healing the mind 复育地球 疗 将赴英学习多元整全科学 Holistic Science 的 愈心灵 两年前第一次从台湾荒野保 原因 蒲蒲对本书 一见钟情 并选取了她最有 经验和体会的一个方面 荒野体验 分享 她对本书的感受 护协会一位老师口中听到这本书的名 字 就直觉地被吸引 很想把它抱在怀 1. 区纪复老师在台湾花莲创办的简朴生活社区 盐寮净土无偿开放给任何善意前往体验的人 希望人们体验不同于今日以物质 消费 功利为取向的另一种生活方式 反省现代文明生活的价值 2. 荒野保护协会成立于1995年6月25日 是一个由平凡百姓自发组成的环境保护团体 以全民参 与的方式 透过自然教育 参与环境议题 保育自然栖地 社区生根 推动义工组织等方式 在 自愿 承诺 义务服务 文化中 关注公共建设议题 并引领更多人认识台湾自然生态的珍贵 一起守护台 湾 保护地球 3. 鸟兽虫木自然保育会成立于2008年 原为绿色营 广州活动小组 由参加过绿色营自然讲解员培 训的营员和热爱自然的志愿者创办 他们通过搭建一个 参与 分享 成长 的开放式学习型平台 鼓励 青年人到大自然的怀抱中 学习观察自然 记录自然的方法 体验各种生态游戏 学习与自然互动 让更多 的人萌生对自然生命的欣赏和热爱 从而自觉自愿地加入到保护环境的行列中 4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05

5 资讯 里一读究竟 可惜阴差阳错 命运让我们 一个题目 自然与心灵之间的关系 由在 开敞之际 感受与了解的能力进展到从未预 三片花瓣的奇葩 一片帮助我们重建与自 两年后才真正有机会碰面 这还得谢谢 不同领域 如心理学 生态学 哲学 医学 期到的深度 我们才惊觉原本对自己敝帚自珍 己内心的连结 一片帮助我们重建与他人 社区伙伴的黄励 在我即将赴英学习多元 文学 佛学 历史学 经济学 社会学 人类 的预想 竟是如此局限 内心的连结 一片重建我们与自然心灵的 整全科学 一门灵魂和自然的交汇学 学 教育学 政治学 艺术 魔术 原住民 我们曾每天纵身跳入尚浮着残雪的冷冽 连结 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合一 自己的生 科之时 把这本珍贵的书让给了我 不 文化学 女性主义 荒野体验等 有实战经 溪水来唤醒身体 在黎明之际坐上山巅恭迎 命与他人的生命相遇 自己的存在与自然的 过也要感谢这两年 让我和这本书都各自 验的大师撰写 但这些大师往往多多少少 初阳 独自或是共同轻吟着无意义的音调 心灵紧紧相系 可以说是生态心理学的愿 在大自然的时空里生长 自我改善 从而 也是他们所在领域的 怪人 或比较叛逆的 也曾共同祷告 共同苦笑 分享彼此的故事 景 也是这本书给我的最大启迪 它让我在 让我们的相遇更加完美 人物 所以他们文章的视角都像 生态心理 一起静默良久 还曾同在某个温暖的早晨 让 观照自己内心的同时 也学会去观照自然的 想要描述这本书的内容是一件挺困 学 这个词本身一样 具有综合 整体 跨 那对姊妹的父亲教我们踢空罐头的 正宗秘 心 让我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看似社会性或物 难的事情 因为它就像大自然本身一样包 学科的特点 风格多样 十分具有挑战性和 方 时回归童年时光 理性的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 实质源自我和 罗万象 或许我应该先 启发性 原本我们就像要寻找圣杯之旅的英雄一 自然母亲的长期精神和肉体上的疏离 因 让大家熟悉一下 生态 展开广泛而无深度的描述 般 想要找到鲜明而重要的画面 以便引领我们 此 我可以通过拯救大地 学会拯救自己 心理学 的基本含义 一 不是我的兴趣和专长 所以我 的生命 帮我们决定接下来的方向 结果我们 或者通过学会更好地爱自己 从而学会更 般 来说 生态心理学家 选择了其中我最有经验和体会 却在身旁发现许多微妙而精巧的细致美景 好地爱大地母亲 们认为 解决当今环境 的一 个方面 荒 野体 验的 我们还没完全了解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但 我一直说 我上大学以来 其实最想读 问题的根本 在于治愈 一些文章 来和大家分享我对 距离感就这样消失了 每个人忽然对自己完全 的科目 不是我读过的法语系 文学系 也 人们内心混乱痛苦的心 这本书的感受 开放 也对彼此完全敞开 真心地拥抱着这 不是我正在读的多元整全科学系 我最希 潭 这河 更扩而拥抱这片荒野 拥抱 另外那 望终生学习的 是治愈系 或者说 学会爱 个尘世 也拥抱整个地球 整个宇宙 自己 爱生命 我想要解放自己的身心 治 灵 因为环境污染和破 荒 野 体 验 是 一 种 在 西 坏 只是人类内在 混乱 方已经进行了几十年的活动 的外在表现 同样 被蹂 近十几年来 国内也开始开展 我们彼此真诚地互望 安享清明的眼睛 愈自然母亲 和野生动物一样 成为一个鲜 躏的自然母亲会生养出更多扭曲痛苦的 类似的项目 引用书中Robert Greenway 一 健康的身体 大家时而欢笑 时而泪流 彼此 活的生命 而这本书 无疑是我在学习治愈 心灵 在社会的各个层面造成一个恶性 位探索生态心理学领域长达三十年的荒野 好像第一次见面般清新 又如没有任何距离 和爱的教育道路上的启蒙恩师 一条开启 循环 活动领导员 的话来说 这是一种带领人们 存在一样 生命和心灵奥秘大门的密匙 我现在把这 换句话 说 你就是自然 自然就是 尽可能地深入最偏远的荒野 也尽可能进 条钥匙送给正在阅读的你 希望更多的朋 你 自然和人类的福利是一体的 自然 入自己最深的心灵之中 的旅程 我在此摘 那一夜 在别离前最后一次围圈时 姊妹 友能够和我一起 探索爱和自由的秘密 开 繁荣 所以人类兴旺 自然的灵魂和身 录作者从一次荒野旅程归来写下的几段文 花中的小妹说道 现在我准备好要回到另外 体遭到侮辱 人类的精神和物质世界也 字 希望能够让大家明白荒野活动的大概进 那个尘世了 我选择不再让这样的一天变得 跟着塌陷 所以 我们不仅仅是在做 环 行方式 以及这种旅程所能引发的一些生 平庸无奇 保 保护一个外在的环境 而更是 理与心理变化 在 自保 保护自己 尤其是自己的 心灵 这本书囊括了二十几篇文章 围绕同 06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这一次的旅程里 我们採行某些游戏 启身心 拥抱大地 赖璞玲 2012年10月1日月曜日4 也许读者已经发现 文中叙述的这种 于英国德文郡北部橡树森林 重建自然与心灵的连结的体验 是一朵有 阴晴不定的天空下 和活动架构 深知这些方法将帮助彼此从向来 熟悉的牢笼中解放出来 此刻 就在我们全新 4. 在古代中国 和现在的日本 韩国 朝鲜 一星期以 七曜 来分别命名 星期一叫月曜日 07

6 资讯 不仅仅是 慢 和 食 我视觉中的 慢食运动 文_咖啡 梁绮培 大家从如何选择优良 清洁 公平的食材开 人往的市集里 家庭式农户将农产品从土 始 探讨当今全球化 过度工业化所产生的 地直接带到市集售卖 他们落力1推销 街 社会问题 从而引导我们反思生活各方面 坊 2细心询问关于食物的情况 大家更会闲 如何让失落的真正美味重返餐桌 让传统 话家常 小时候逛市集的场面我仍然记忆 的智慧光辉重新绽放 犹新 小贩谈生意经 家庭主妇 家庭主 卡罗 佩特里尼不止一次在书中重点 夫 谈煮饭经 学生谈玩具游戏经 楼上 提及 吃是一种农业行为 他呼吁大家用 的居民探头问小贩有没有哪种货品 而 更多精力关注食物从产地到餐桌的全过 我 总记得那里可以吃到丰盛早餐的那份 程 并通过力所能及的行动来改善目前工 幸福感 这种以食物作为媒介的沟通 维 业化农业给世界带来的可怕局面 诸如长 系着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联系 让传统市集 时间维持当地生态平衡的物种迅速消失 留有独特的人情味 长大了 更明白市集在 坚持优质小规模生产和传统农业的农民 社区经济中的重要性 它像是社区的动脉 日渐失去生产资本 种子公司-农药-化肥 居民生活所需 日常交际 都在这个舞台 产业利益链造成 越扶越贫 的恶果 传 上演 我想 市集呈现的 跟慢食运动提倡 统生活方式和生活智慧的急速消失 关系 的理念有很多吻合之处 将餐桌摆在生活 到每个人的生活常识未能得到推广 所 的重要位置 保护和发展当地美食以及文 以 卡罗以 令人担忧的景象 为开篇 首先 化 提倡坚持优质的小规模生产 以生产 过共同学习 议题探讨等形式来重新考量食物与经济 生活的关系 本文的作者咖啡 这次读 引起读者反思 按照作者的逻辑 改善这 和消费的良性循环方式 让本地特有物种 书会的主持人 另一个身份是广州街坊情的核心成员 她和她的团队一起 经常行走在广州的 样的局面 我们每一名公民可以从自身日常 得以延续 促进地方农业与社区的永续发 大街小巷 发掘和宣传最具风情的本土文化 为高速发展的城市注入一股温情的力量 食物是 生活开始行动 首先改善我们每天必须的 展 一个地区的产物 代表了发生在那块土地上的事 物及其历史 也代表不同地区之间的关系 食 编者按 2012年初 广州一群关注可持续生活探索的年轻人发起了一个关于慢食运动的读书会 通 生活在城市 也可以通过你的餐桌来共建生态 食材带回家里后 会分发给每个力所 大家的美好记忆 似乎都会跟食物 能及的成员帮忙准备 过程中 长辈会边干 跟农业社会有着密切关联 无论是准备简 活边闲聊 孩童总能从中学习到关于食物 单的零食还是丰盛的应节食品 大家都会 的知识 并通过参与食物的制作 慢慢懂 慢食运动 为什么食品要讲究优 提倡 慢 和 食 而是通过此书收录了 去市集搜罗各种食材 为这些生活的小片 得尊重食物乃至每个生命个体 显然 这 良 清洁 公平 是国际慢食运动的经典 日记 美食体验 与农民 农业商贩 农产 段或重要日子的重头戏精心准备 在人来 些并不是所有长辈都能用明白的语言表达 作品 也是运动创始人卡罗 佩特里尼的巅 品消费者 美食界 教育界等不同社会群体 峰代表作之一 作者不是条条框框地说教 的对话 让我们亲炙慢食精神的全貌 倡导 08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1. 粤语 意为卖力 2. 粤语 意为邻里 居民 09

7 资讯 出来的 但参与和潜移默化比说教更直接 提倡公平所强调的 我们必须探寻工业化 和深刻 农业以外的一种农业模式 现今工业化农 书中 卡罗的笔墨更多在欧美的景象 业的确出现了不少严重的问题 我们是否 上渲染 但透过他的日记和分析 总是很 需要慢下来 重新认识 自给自足的小农经 容易勾起我们对食物的感受及记忆 我始 济 对之给出客观的评价呢 当食物生产 终忘不掉一些关于食物的场景 小时候感 变成流水线 生物的多样性不复存在 全社 冒发烧 我妈妈总爱给我煮丝瓜鱼片通心 会急促催同致使语言的多样性不复存在 粉 丝瓜一定选本地品种 短小而皮薄肉厚 各地独具特色的美丽城市急促腾出空地建 的那种 鱼片是新鲜鱼制作的 非常简单 造钢筋与玻璃幕墙建筑致使各地独有的美 的食材 但瓜清甜 鱼鲜嫩 粉软滑 汤香 丽不复存在 我们是不是可以慢下来 重 甜 至今我早已忘记了小时候感冒发烧 新去思考发展的模式呢 的痛苦 然而那一道通心粉的味觉感受仍 然深刻 四千年的农夫 文_郝冠辉 通过阅读此书 我们可以充分了解到 慢食运动可以涵盖小到个体生活 大到人 当然这些片段在记忆中都 像贺卡一 类社会 整个地球生态的方方面面 而不 样 平静躺在房间角落 偶尔收拾房间才会 仅仅是 慢 和 食 了 正如封底 新星 拿出来作一番回味 在读此书的过程中 出版社2010年版 摘录的话所说的那样 这些卡片又被翻出来 摆在房间中最为显 慢食运动所保护的不仅是一种物种 一 眼的位置了 我不禁对当今社会经济发展 种食品 一种工艺 一种配方 更重要的是 模式产生很多有别于主流价值观的思考 保护一种传统 一种文化 慢食运动也不 传统农业被社会发展所忽略 甚至被看成 仅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而且还是一种 阻碍社会发展的罪魁祸首 农民和农业生 人生哲学 它告诉人们如何保持一种可持 产未得到应有尊重 这也是卡罗在书中 续的生活态度 编者按 19世纪初 经历工业革命后的美国农业正全速向机械化 化学化的方向发展 时任美国农 业部土壤所所长的农学家富兰克林 金到中国 日本 高丽探究传统农耕体系 对东方人变废为 宝 物尽其用的智慧大为赞赏 回国后写成了 四千年农夫 一书 一百年后 中国农业正处在 与当时的美国极为相似的境地 四千年的智慧 要再次与我们失之交臂吗 本文的作者小郝 通 过运作沃土工坊1 通过CSA2 和生态小农一起 延续四千年的文明和智慧 1. 沃土工坊是2006年初成立的一个非营利组织 草创人员是一个城市的反思群体 关注 人身心健康与土 地健康 之间微妙的关系 在发展的过程中也逐步意识到很多社会问题来自商业社会中 城市-乡村 农夫-土 地 之间的掠夺关系 沃土工坊 的寓意是 在行动中滋养我们的心灵和土地 寻求健康 和谐的社会发展方 式 2008年开始 沃土工坊开始希望以社会企业的方式开展社区支持农业 希望既可以支持到农户的生计 又 可以让消费者以比较合理的价格买到健康的农产品 同时可以支持工作人员合理的收入 目前沃土工坊拥有500 名左右稳定的消费者 支持到上百个合作农户的生态种植 以及传统手艺的延续 2. 社区支持农业(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 简称CSA) 又译为社区为本农业或社区协力农业 其 概念于20世纪60年代起源于德国 瑞士 并在日本得到最初的发展 当时的消费者为了寻找安全的食物 与希望 建立稳定客源的农民携手合作 建立经济合作关系 农民与消费者互相支持以及承担粮食生产的风险和分享利 益 这是一种城乡社区相互支持 发展对环境友善的本地生产 本地消费模式的小区域公平经济合作方式 现 在 CSA已经在各地传播 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草根组织在实践CSA的同时 都发展出各自不同的经验 10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11

8 资 讯 四 千 年 如 果 仔 细 去 思 考, 这 是 一 个 很 奇 特 的 们 很 多 有 机 食 品 的 经 营 者 仍 然 认 为, 美 国 外 流, 农 村 从 此 萧 条 起 来 体 系 就 可 以 帮 助 农 民, 那 么, 我 们 无 疑 是 轻 的 有 机 食 品 德 国 的 有 机 食 品 日 本 的 有 机 在 极 端 的 地 区, 比 如 广 西 的 蔗 农, 他 们 视 了 中 国 几 千 年 的 农 业 文 明! 书 名, 似 乎 作 者 特 别 对 四 千 年 感 兴 趣, 食 品 是 最 好 的 的 唯 一 的 经 营 对 象 就 是 甘 蔗, 每 年 先 是 要 这 就 是 为 什 么 三 年 前, 第 一 次 来 到 广 那 么 为 什 么 会 这 样, 四 千 年 意 味 着 什 么? 这 并 不 奇 怪, 在 现 代 化 的 过 程 中 崩 塌 投 入 大 量 的 资 金 购 买 种 植 甘 蔗 使 用 的 农 药 西 秋 哥 的 农 场, 我 是 那 样 的 兴 奋 和 感 动, 因 我 在 大 学 里 读 水 土 保 持 的 专 业, 当 时 的 不 仅 仅 是 我 们 的 农 业, 还 有 我 们 的 文 化 肥 ( 一 个 地 区 单 一 化 的 种 植, 必 然 导 致 为 我 看 到 一 个 农 夫 正 在 重 新 构 建 农 业 的 种 在 图 书 馆 里 读 到 过 一 本 书, 至 今 印 象 深 刻 化 农 药 化 肥 越 用 越 多 ) 然 后 等 到 收 成 时, 把 养 结 合 体 系, 正 在 构 建 被 现 代 化 所 摧 毁 的 那 本 书 叫 表 土 与 人 类 文 明, 作 者 从 农 业 甘 蔗 卖 给 糖 厂, 换 成 钱 再 用 钱 购 买 自 己 所 属 于 农 夫 的 自 信 和 幸 福 感, 正 在 构 建 农 村 的 角 度 去 论 述, 为 什 么 历 史 上 那 些 辉 煌 的 农 夫 消 失 的 还 有 我 们 的 农 夫 什 么? 那 些 耕 需 要 的 稻 米 蔬 菜 肉 类 等 等, 几 乎 所 需 要 的 价 值 和 生 活, 正 在 构 建 曾 经 失 去 的 美 好 文 明 会 消 失, 为 什 么 只 有 中 华 文 明 能 够 延 的 一 切 都 需 要 用 金 钱 来 购 买 农 民 对 自 己 田 园 续 要 知 道 古 代 四 大 文 明 古 国 里 面, 只 有 中 地 的 人 不 是 还 在 吗? 生 活 是 没 有 把 握 的, 命 运 完 全 操 纵 在 糖 厂 这 就 是 这 么 多 年, 有 机 农 场 越 来 越 风 华 文 明 是 没 有 中 断 的 作 者 通 过 考 古 的 分 但 是 农 夫 已 经 消 失 了 的 收 购 价 上 靡 全 国, 遍 地 开 花 的 情 况 下, 全 国 的 CSA 合 析, 认 为 最 根 本 的 原 因, 就 是 表 土 的 流 失 法 国 的 人 类 学 家 孟 德 拉 斯 曾 经 写 过 一 作 伙 伴 们 仍 然 坚 持 的, 支 持 生 态 小 农 的 信 这 些 文 明 往 往 在 发 展 了 几 百 年 之 后, 因 为 不 本 书 叫 农 民 的 终 结 书 中 记 述 了 法 国 的 回 归 回 归, 归 向 何 处? 五 年 前 曾 经 写 过 一 篇 艰 难 的 回 归, 念 因 为 这 些 小 农 正 是 中 华 五 千 年 文 明 的 懂 得 永 续 地 利 用 土 地, 造 成 严 重 的 水 土 流 农 民 在 采 用 了 杂 交 玉 米 种 子 之 后 所 导 致 的 根, 也 正 是 我 们 五 千 年 文 明 可 以 延 续 下 去 失, 从 而 导 致 饥 荒 ; 饥 荒 导 致 战 争, 最 终 这 农 民 的 终 结 新 的 杂 交 种 子 是 农 民 所 激 扬 地 提 到 : 的 希 望 些 文 明 一 个 个 消 失 了 不 熟 悉 的, 过 去 农 民 依 赖 自 己 所 掌 握 的 祖 要 想 帮 助 农 民, 我 们 必 须 首 先 向 农 民 CSA 并 不 仅 仅 是 要 解 决 食 品 安 全 问 题, 这 并 不 是 奇 怪 的 事, 金 博 士 正 是 看 到 祖 辈 辈 传 承 下 来 的 经 验 就 可 以 耕 作 好 传 统 学 习, 我 们 的 技 术 必 须 根 植 于 中 国 几 千 年 更 是 我 们 要 找 回 的 采 菊 东 篱 下, 悠 然 见 南 美 国 大 陆 进 行 耕 作 不 到 一 百 年 的 时 间, 北 的 品 种, 现 在 他 们 不 得 不 依 赖 于 所 谓 的 专 来 的 农 业 文 化 和 生 活! 如 果 认 为 仅 仅 简 单 山 的 美 好 生 活! 美 大 草 原 的 肥 沃 土 壤 大 量 流 失, 才 会 想 到 家 新 的 杂 交 玉 米, 并 不 能 用 于 当 地 传 地 照 搬 国 外 一 些 地 方 的 经 验 及 其 知 识 技 术 来 到 中 国 考 察, 探 究 中 国 的 农 业 经 久 不 衰 统 的 畜 牧 业, 只 能 被 收 购 去 做 加 工, 种 养 的 原 因 结 合 的 传 统 消 失 了 当 这 些 东 西 消 失 之 而 这 些 原 因, 正 是 被 我 们 今 天 的 后, 农 民 不 能 再 称 之 为 农 民, 只 不 过 是 农 农 业 专 家 包 括 已 经 经 历 过 现 代 洗 礼 的 业 工 厂 的 工 人 而 已 ; 而 土 地 也 不 再 是 神 圣 农 民 朋 友 们, 所 认 为 落 后 的 嗤 之 以 鼻 的 土 地, 只 不 过 是 生 产 的 车 间 而 已 了 的 : 塘 泥 人 粪 尿 土 炕 灰 作 物 套 作 和 这 些 就 是 短 短 几 十 年 在 中 国 大 地 上 发 轮 作 殊 不 知, 这 些 正 是 构 建 了 我 们 生 的 故 事 五 千 年 文 明 的 根 基 在 集 约 化 规 模 化 的 过 程 中, 靠 着 传 贵 为 美 国 农 业 部 土 壤 研 究 所 所 长 的 金 统 的 种 养 结 合 多 样 化 种 植 和 经 营 维 持 了 博 士, 应 该 没 有 料 到,100 年 后 的 今 天, 当 几 千 年 的 小 农 几 乎 消 失 了 没 有 了 种 养 结 时 被 他 所 推 崇 的 中 国 式 的 永 续 农 业 已 经 被 合 多 样 化 经 营 构 建 的 循 环 体 系, 农 业 只 当 年 他 所 反 思 的 西 方 式 的 现 代 农 业 所 取 能 被 变 成 大 量 的 外 部 投 入 和 外 部 输 出 农 代, 而 且 当 几 年 前 我 们 开 始 反 思, 开 始 希 望 民 在 种 植 时 使 用 大 量 的 化 肥 造 成 污 染, 同 能 够 走 永 续 农 业 的 道 路 时, 所 能 接 触 到 的 样 工 业 化 的 养 殖 场 因 制 造 大 量 的 动 物 粪 便 是 美 国 式 的 有 机 农 业 技 术 澳 大 利 亚 的 永 造 成 污 染 单 一 化 的 经 营 同 时 也 导 致 农 业 续 农 业 韩 国 的 自 然 农 法 直 到 今 天 我 就 业 的 大 量 不 足, 从 而 使 农 村 劳 动 力 大 量 12 比 邻 泥 土 香 第 5 期 13

9 前言 文_周衍 缘起 来 此后借由编撰年轻人对话文集 让 专题 返乡青年 社区伙伴对 返乡 议题的关注由来已久 梦想扎根 的契机 社区伙伴及其合作伙伴们 返乡青年 第一次以专题形式做文本亮相 开始对一些涌现的返乡青年案例做了细致深 1 是在对话文集 让梦想扎根 中 此后 它并 入的跟进和支持 进而有了后来在安徽南塘的 未被束之高阁 而是在社区伙伴及其伙伴网络 两次返乡青年工作坊 以及与返乡青年杨云标 的进一步推动支持下 循着更多返乡人的真实 的相遇及互动 及具体情境的脉络和经历 被深挖和延续下 两次返乡青年工作坊将返乡人和支持伙 去 进而成就了这期 比邻泥土香 中的 返乡 伴们 串 在一起 与其说是主题讨论会 更 青年 专辑 毋宁说是一个仪式 见证返乡人彼此的交会 这一持续的关注和努力 并非简单的重复 扶持 和相互致意 与数年前相比 今日中国内地的返乡青年 让梦想扎根 中记录了2010年的第一 们 其实已呈现出诸多各异的姿态和走向 无 次返乡青年工作坊 而今年8月 借着社区伙伴 论从地域上 社会文化土壤上 年龄层上 以 CSA实习生就 返乡 议题的毕业礼 第二次返 及返乡的途径 动力以及呈现的特质上 乡工作坊得以再度在南塘进行 而这一次应邀 就像这一期 比邻泥土香 中的返乡青年 与实践CSA的年轻人们交流的六七位返乡青年 个案 虽然与 让梦想扎根 中的返乡先行者 中 就包括了本专辑的四位主人公 河南登封 们之间有很大的内在延续性 却也呈现出更多 的王宁 云南迪庆 江边 的葛若梅 安徽阜 元丰富的精神气质和面貌 阳的刘全影 以及两次工作坊的东道主和协作 者 社区伙伴的老朋友 杨云标 相遇 / 重逢 这一次重逢 或许是CSA和返乡议题的配 这个不大的 返乡青年 圈子和它的关注 搭 或许是机缘巧合以及返乡青年们的用心 圈里 冥冥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与渊源 我们尝到了些不一般的滋味 每天早上 我 2008年在广州番禺 社区伙伴组织的乡 们会溜到南塘合作社以生态和自然农法种植 村建设工作坊上 返乡作为一个话题被提了出 的一亩二分自留地里 顺 一些甜美的小西 年社区伙伴出版 全名是 让梦想扎根 一群青年人的成长与对话笔记 对话集整理和记录 了社区伙伴在过去几年推行青年实习生计划的经验 一群追寻理想的青年人和相关领域的师友 或其他青年 伙伴之间展开多样而丰富的对话 探讨对某些共同关注的问题的体验和思考 展现他们一路走来的成长经历 以及对与主流选择迥异的 另一种生活 的探索 这些探索和反思涵盖了年轻人个体成长 成长环境和网络 平台 对相关社会议题的参与和思考等不同层面和角度 该书可登录社区伙伴网页下载:http//pcd.org.hk/zhhans/ 有用资源 刊物 14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15

10 专 题 返 乡 青 年 浓 香 米 线 清 香 的 烙 饵 块 和 糍 粑 这 些, 持 续 和 常 态 化, 也 因 此 需 要 不 断 的 和 解 和 是 舌 尖 上 的 滋 味 与 心 中 乡 情 的 传 递 和 分 享 融 入, 是 认 同 的 建 立, 而 非 铿 锵 的 抵 抗 于 是 在 下 面 的 故 事 中, 年 轻 人 们 呈 现 更 多 寻 根 : 从 戏 剧 到 日 常 ; 从 抵 抗 到 和 解 这 也 应 和 了 本 次 专 辑 希 望 传 达 的 味 的, 是 温 和 地 寻 求 和 解 的 努 力, 是 即 使 在 重 重 艰 难 和 挣 扎 中, 也 试 图 和 所 在 社 区 以 及 道 有 温 度 的 日 常 返 乡 生 活 人 群 更 多 融 合 与 衔 接 的 力 量 过 去 的 返 乡 故 事, 总 给 人 沉 重 压 抑 感 因 为 而 这 背 后 的 动 力, 是 一 种 面 向 原 生 社 区 的 其 逆 城 市 化 主 流 而 动 的 特 质, 返 乡 路 更 多 呈 寻 根 : 重 新 找 回 自 己 在 乡 土 的 根, 找 回 个 体 现 为 一 种 抗 争 或 抵 抗, 甚 至 是 惨 烈 而 决 与 社 群 及 土 地 的 联 系 而 在 年 轻 人 的 探 索 中, 绝 的, 需 要 对 抗 整 个 社 区, 以 及 父 母 家 人 社 区 寻 根 与 传 承 相 映 相 生, 无 论 对 传 回 看 让 梦 想 扎 根 中 的 返 乡 故 事, 无 论 统 农 耕 文 化 乡 风 民 俗 生 态 文 化 的 寻 找 和 继 是 河 北 的 波 仔 英 子 安 金 磊 夫 妇, 还 是 台 湾 的 承, 对 特 定 族 群 文 化 家 族 传 统 和 历 史 的 认 同 正 扬 阿 兰 妹, 作 为 承 受 诸 多 社 会 社 群 压 力 的 传 承, 还 是 对 传 统 技 艺 饮 食 生 活 文 化 村 庄 返 乡 先 行 者 的 代 表, 他 们 都 曾 经 历 过 惊 心 动 信 仰 社 群 互 助 合 作 文 化 的 探 索 继 承 等 等 魄 的 抗 争 阶 段 : 面 对 社 区 和 家 人 的 不 理 解 这 也 是 编 者 的 一 点 调 整 和 变 化 不 再 及 拒 斥, 面 对 压 制 自 由 个 性 和 女 性 的 乡 土 老 旧 将 返 乡 看 作 一 个 沉 重 的 充 满 社 会 使 命 感 传 统, 面 对 长 驱 直 入 深 入 到 生 活 方 方 面 面 的 和 承 载 宏 大 期 待 的 议 题, 或 一 次 嘹 亮 吹 响 的 资 本 主 义 物 质 消 费 主 义 和 市 场 经 济 的 触 角 试 图 抵 抗 或 伸 张 什 么 的 号 角 恰 恰 相 反, 它 更 等 等 他 们 的 抵 抗 被 纳 入 文 化 变 革 社 会 运 动 多 时 候 是 私 人 的, 是 返 乡 青 年 们 自 我 选 择 下 的 脉 络, 成 为 旗 帜 无 论 成 功 抑 或 屡 败 屡 战, 的 一 种 生 活 形 态, 一 次 从 城 市 转 回 身 心 怀 乡 返 乡 在 公 众 面 前 呈 现 的 戏 剧 性 象 征 意 义 愁 面 朝 乡 土 的 寻 根 之 旅, 是 一 种 低 头 默 默 和 张 力, 远 远 超 越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平 淡 相 守 和 柴 吃 力 劳 作 抬 头 又 需 微 笑 面 对 密 匝 人 群 浓 重 乡 米 油 盐 的 寻 常 滋 味 情 的 生 存 状 态, 返 乡 的 日 子 蛛 网 般 编 织 和 蔓 延 这 些 故 事 的 凌 冽 和 震 撼, 让 我 每 每 去 开 来, 看 不 见 摸 不 着, 却 坚 韧 无 声 地 延 续 着 想, 返 乡 人 的 日 常 乡 野 生 活, 会 是 什 么 样 子? 返 乡 也 未 必 就 是 一 辈 子 的 驻 守 斩 钉 截 而 这 一 期 专 辑, 给 了 我 们 空 间, 去 试 图 铁 的 理 想 宣 称, 它 可 能 只 是 生 活 的 一 个 阶 段 回 归, 表 达 出 返 乡 人 们 带 着 日 常 温 度 的 生 一 次 努 力 的 态 度 和 真 实 的 姿 态, 在 跃 身 一 试 红 柿 和 新 冒 出 头 儿 的 小 黄 瓜 做 早 餐, 这 也 是 可 口 ; 也 提 前 领 教 了 全 影 正 力 推 的 阜 阳 有 机 农 活 化 的 一 面 之 后, 也 许 永 远 扎 下 根 来, 但 更 可 能 经 历 剧 烈 云 标 和 两 位 新 一 代 返 乡 青 年 芳 芳 和 付 丽 正 筹 产 品 品 尝 会 王 宁 把 家 乡 登 封 驰 名 的 少 林 返 乡 是 一 种 生 活, 是 最 细 微 平 实 的 衣 食 住 的 反 复 和 摇 摆, 甚 至 索 性 再 度 离 开, 开 始 另 一 建 的 青 年 绿 色 食 堂 的 小 基 地 ; 而 我 们 的 一 寺 素 点 心 带 来 南 塘 与 我 们 分 享, 被 我 美 滋 滋 行, 在 乡 村 间 自 处 在 人 群 里 融 入 是 返 乡 生 活 次 漂 泊 和 远 行 日 三 餐, 则 被 全 影 两 妯 娌 从 田 里 亲 手 采 摘 带 到 云 南 江 边 送 给 当 地 的 传 统 老 农 人 朋 友 品 的 根 本 常 态, 是 要 每 分 每 秒 踏 实 温 暖 地 活 出 于 是, 让 我 们 先 以 柔 软 开 放 的 心, 安 静 下 或 向 村 里 大 爷 大 娘 们 收 购 的 几 箩 筐 饱 满 漂 亮 尝 ; 而 工 作 坊 之 后, 一 位 CSA 实 习 生 慕 名 造 访 来 ; 它 绝 非 理 念 先 行 的, 而 是 平 凡 琐 碎 而 绵 长 来, 倾 听 每 一 个 年 轻 身 影 弯 下 腰 去 劳 作 的 声 的 黄 瓜 苦 瓜 青 椒 和 落 花 生 们, 装 点 得 清 香 江 边, 和 我 一 起 尝 到 了 阿 梅 亲 手 做 出 的 秘 制 的 践 行, 是 活 泼 田 间 地 头 的 生 命 力 返 乡 的 可 音 16 比 邻 泥 土 香 第 5 期 17

11 专题 返乡青年 户的事儿 响应省里生态廊道建设的号召 看 居然画了一个圆 好多地方都要迁走离道路太近的住户 种 今年8月初的安徽阜阳南塘村 返乡青 上树 这样开车路过时道路两边是 漂亮 年工作坊上 每个人都在画自己生命的河 的 王宁已经当了快三年的大学生村官 流 大多都是向前或者向上的流向 唯独王 很多村官往往还没分到村里就被 截留 宁画了一个圈 将近十年的时光里 他走出 下来 以完成乡镇政府指派的工作 登封 又回到登封 处理了拆迁户的事情 应付完一个必 高中三年 由于对那种僵化的教育体 须参加的饭局 下午约两点 他开着一辆农 制深 恶 痛绝 叛 逆的王宁希望将来离家 用三轮车来到乡政府以北5公里的老庄沟 越远越好 离城市和人群越远越好 于是 村常家门 那是一段山坡路 登封背靠太 2000年高考时 18岁的王宁考上了陕西省杨 室山 西靠少室山 多丘陵 常家门村子半 凌区的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专业是水土保 山腰的一片平地上 他租了约5亩地 用自 持与荒漠化防治 那样就可以去沙漠 就不 1 归朴 王宁的返乡路 然农业 的方式 种下黄瓜 茄子 辣椒 西 用见人了 同专业的同学里他结识了后来致 红柿 根达菜等 他给自己的农场取名 归 力于做乡村发展工作的黄志友与郝冠辉 文_郜璐莉 图_王宁 朴农园 这个名字来自老子的 道德经 由于对环境的共同关注 他们一起在学校 知其荣 守其辱 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 常 做环保 先后考察了陕西榆林毛乌素沙地 德乃足 复归于朴 甘肃腾格里沙漠 青海柴达木盆地沙漠 青 位于中岳嵩山南麓的登封保留下不少 藏铁路建设沿线环境保护 并参与了西安 历史文化古迹 少林寺是佛教禅宗祖庭 大学生绿色营的环保活动以及西北农林科 安土敦仁归朴园 中岳庙是五岳之中规模最大的道观 嵩阳 技大学义务环保协会的创建 2002年因 修身毓慧垦心田 书院则是北宋鸿儒程颢 程颐兄弟讲学之 为参与大学生绿色营和自我外出考察 王 经世济民诚其意 所 宋明理学的发源地之一 绵延数千年的 宁还曾休学一年 耕读传家顺自然 文化积淀 使登封成为 佛道儒 三教荟萃 2005 年大学毕业后 王宁又考取了新疆 希望更多的返乡青年能诗意地栖居在生养我们的土地 之地 成为中国传统文化 三教合一 的一 农业大学的研究生 来到乌鲁木齐 这回离 上 简简单单而又乐趣多多 每天跟随大自然的节奏去作息 品 个缩影 源远流长的中原历史文化在王宁的 家更远了 当时王宁真心希望留在西北 建 尝自己甘甜的劳动果实 守护好我们的星球家园 血液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闲时常作诗以 设边疆 他在诗里把新疆当成了新的故乡 王 宁 抒胸臆 词句中多有中原地名与典故 但在十多年前 他总是想一而再地离 开这个地方 千里赤地赴边疆 艰难险阻未思量 唯爱幽草原上生 拜师求索新故乡 8月9日早晨7点15分 王宁吃完妻子做 道乡政府 他上班的地方 等了快20分钟 的早饭 两个荷包蛋和烤馍片 走出家门 终于有个同事的车开过来 8点30分之前 这个时候 刚满两岁的女儿还在睡觉 所有工作人员都要用指纹签到 在路口坐上8路公交车到城郊 等着搭 王宁在乡政府分管工会工作 一到办 同事的顺风车前往登封以西20公里外的石 公室 就被派了任务 去一个村子处理拆迁 18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生命的循环 就像追逐时尚的人们 都以为在往前 但这时 一个对他的生命有着深刻影 响的事件 改变了他的人生方向 走 往前走 但某一天突然发现 原来竟然 2006年11月王宁开始做学校安排的实 在复古 生命也一样 多年后回过头来一 验 4个月后的一次例行体检 王宁被查出 1. 自然农业是指与自然秩序相和谐的农业 19

12 专题 返乡青年 患了轻微脂肪肝 照理这也不是很严重 但 知识 边吃 好东西 没多久 病就不知不 半年之后 竟发展到重度脂肪肝 如果不及 觉好了 时治疗 则有生命危险 医生诊断是 中 实习期间 王宁参加了社区伙伴在广西 毒 原来 王宁研究生所学专业是草业科 柳州举办的 可持续农业本土经验整理写 学 经常要试验各种有毒的化学试剂对种 作工作坊 见到了在贵州 广西 四川等 子萌发和幼苗生长的影响 这些化学试剂 地开展生态农业的同仁们 又去香港参观 都有一定的生理毒性 而实验室的通风换 了嘉道理农场暨植物园 大埔运头塘邨共 气条件都不好 医生建议他立即停止做实 同购买市场 社会企业自在生活等 他被深 验 吃药保护肝脏 休息了三个月回到学校 深地鼓舞了 我知道 我找到我今生的道 后 王宁就申请从原来的实验室调到不接 路了 有那么多同仁们都在实践 在奋斗 触有毒化学试剂的实验室 我想我应该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 这时 王宁开始对所谓的科学研究感觉 王宁觉得应该回家去了 当初的叛逆已 厌恶 开始 深刻反思当前这种严重依赖化 经过去 经过了近十年 王宁早已成熟 也 肥 农药和除草剂的化学农业 严重依赖抗 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对故乡的种种情 生素 激素 合成饲料的畜牧业以及靠各种 感从心底浮了上来 当我们感受现代城市 添加剂支撑起来的现代食品业 我们竟然 文明的愉悦与冲击之时 我们忘记不了自己 用有毒有害的物质来生产我们赖以生存的 在田野上度过的五彩缤纷的童年 忘记不 食物 这种生产方式对生产者无益 对消费 了那些美丽的田园山水 忘记不了生活在 者无益 对整个生态环境无益 他希望找 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的勤劳与朴实 因 到另外一种对自己 对环境 对整个人类都 为我们深深地爱恋着自己成长的地方 更好的途径 王宁常想起一位因病去世的 年 4月21日 王宁和妻子离开北 同学 和他相比 王宁觉得自己活着的每一 京 在外面绕了一大圈 转来转去 又回到 天都是赚来的 就想把自己剩下的生命做一 故乡嵩山脚下 点更有意思 更健康 对地球更好的事情 健康的土地=健康的食物=健康的人 2008年研究生毕业后 王宁的身体仍 两年前 依然是南塘返乡青年工作坊 没有完全康复 大学时代的好友黄志友那 王宁写了一首返乡励志诗 沃土归朴嵩山 时已经在探索社区支持农业的北京小毛驴 下 颍水之畔耕读家 他希望在嵩山脚下 2 市民农园 工作 他跟王宁说 你赶快来农 过一种简朴的生活 在颍水河畔能复兴耕 场吃好东西 王宁就和妻子小冯一起申请 读传家的传统 他要在家乡做两件事 探 了健康农业实习生项目 在农场待了十个 索社区支持农业 推广民间图书馆 月 边劳动 边学习生态农业 社区支持农 回家没多久 王宁就开始着手行动 当 业 乡村建设 城乡互助和环境保护等相关 务之急就是找地 找有山有水环境好的地 归朴农园远景 (图片提供 罗靖) 为了 让 消 费 者 了解 为 他 们种植健康食物的农夫 王宁和耕作者一起亮相 从左至右:景巧 陈群 高黑妮 王宁 2. 创建于2008年4月 占地230亩 位于北京市海淀区苏家坨镇后沙涧村西 是由北京市海淀区农林 委员会 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共建的以市民参与式合作型现代生态农业为核心的产学研基地 同时 也是国仁城乡 北京 科技发展中心 前身为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 在其多年积累的生态农业与城乡公益网 络基础上的新探索 20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归朴农园立夏时节槐花香 21

13 专题 返乡青年 5月 他在妻子小冯的娘家 登封市区以西 是王宁的心里话 些妇女 找到耕作者 第二步就是要让她 达菜 黄瓜 茄子 辣椒和西红柿也已经育 约25公里的君召乡海渚村 种了一亩多地的 东华镇在市区以南10公里 离王宁的家 们接受生态农业的理念 化肥农药种植方 苗 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 王宁觉得心里特 花生和糯玉米练练手 俩口子也住在那里 不太远 王宁陆续在镇里看了4块地 其中一 式盛行以来 她们已经习惯了杀虫剂 除草 别快乐 准备以此作为自己尝试自然农耕 做真正农 块现在还种着不到2亩的玉米 但仍不是他 剂 各种化学合成氮磷钾肥等 根本不相信 社区支持农业 离不开消费者的支持 夫的出发点 但5个月后 两人不得不离开 理想的归朴农园 几年来 前前后后 他在 离了这些能种好菜 为此 王宁尝试用各 王宁的初衷是登封的普通老百姓能吃上这 农村 因为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太大了 虽 郑州和登封周边乡镇看了十几块地 朋友建 种方式把 健康的土地=健康的食物=健康 样的健康蔬菜 但他也知道 这在小城市 然刚回乡时充满了信心 但回到家乡后却很 议他去郑州 但看了两块地都离城市太近 的人 的理念带给她们 他收集各种资料 是很难做到的 人们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 快发现自己就像一块小石头投进了茫茫大 他又不喜欢大城市拥堵的交通和浑浊的空 做成一个50多页的幻灯片放给她们看 把 样的观念 今年2月 王宁与郑州的河南乐 海 只会产生小小的短暂的涟漪 那时 整 气 也作罢 直到2011年底在石道乡老庄沟 可怕的食品安全现状 农药化肥滥用的可 和生活绿色消费联盟签订了订购协议 有 个登封估计除了我们俩没有其他人知道什 村找到这块地 其实王宁早知道这地 那是 怕后果 转基因的风险 快速长大的家禽家 四十余名消费者订购了归朴农园的蔬菜 么是CSA 什么是自然农业和有机农业这些 朋友高志阳家的 但因为离家太远 他一直 畜问题以及什么是生态农业等内容一古脑 其中一些是华德福学校的家长 绿色消费 理念了 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只有 没下决心选择它 高志阳也是大学生村官 儿放进去 图文并茂 一些可怕的画面看得 联盟的发起人姚卫华现在是自然之友河南 妻子小冯默默的支持 后来王宁考虑到在 在石道乡政府工作 自己也在那块地上办了 她们直抽冷气 王宁还介绍了全球各地进 小组的组长 同是自然之友会员的王宁跟华 家乡做CSA 不仅要做土地上的事情 还要 个养兔场 周围有好几亩空地 都是他拿自 行生态农业和社区支持农业探索的案例 子很早就认识 互相的信任也很容易就取 在城市里和消费者沟通交流 再加上10月份 家的地跟村里人一块一块换出来的 王宁关 告诉她们有很多人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王 得 对于小农场 这样的合作形式王宁挺满 小冯怀孕了 而村子里地下水和土地污染严 于社区支持农业的宣传给了高志阳不少影 宁的姨妈陈群是最早在农场帮忙的 王宁 意的 他自己擅长做土地上的事 华子擅长 重 为了母子身体健康 他们搬回登封市的 响 这次在返乡青年工作坊上也见到了他 还曾带她去武汉参访那里的消费者共同购 做消费者工作 各有分工 他自己也不用花 这块地很不错 虽然处于半山坡但很 买 王宁给他们这个团队起了个名字 登封 精力去找销路 因采用自然农业的种植方 CSA实践小组 式可以降低成本 归朴农园的蔬菜比超市 家里 正好在2009年11月 王宁考上了大学生 平坦 有清洁的水源 周围一片高大的洋槐 村官 在东华镇分管全镇的林业和王村的 树林 既调节了小气候 又挡住了其他村民 2月 王宁与高志阳正 式签下租 地合 便宜近一半 而且由于菜量大 订户一时又 日常事物 当时的设想是借助国家的政策 受农药化肥污染的地 立夏时节 串串槐 同 4月申请调到石道乡工作 从2月到6月 不算多 所以每次配给消费者的菜都比预 和乡镇政府这一平台更好地开展工作 尝 花挂满枝头 清香扑鼻 还可以把它抄水晒 王宁大部分时间住在山上 带着几位大姐 订的要多几斤 这样算下来 就更便宜了 试以另外一个身份去宣传推广社区支持农 干蒸包子 郑州的消费者来参观时 农场蒸 一起平整土地 规划种植 水 电 路重新 农园里种了近四十种蔬菜 按季节种 业 而且这样至少有1500块钱的底薪 可 了好多槐花包子招待大家 高志阳的养兔 维修 高志阳在那儿盖了三间简易砖房 顶 植 不种反季菜 春天一来 消费者就陆 以支持自己做乡村建设实验 政策也鼓励 场也能提供一部份兔粪作肥料 王宁只用 上铺的是石棉瓦 到了夏天闷热异常 3月 续吃到了 4月的油麦菜 空心菜 青菜 茼 大学生村官创业 并带动当地农民提高收 兔粪和羊粪作肥料 因为兔和羊吃草 粪里 归朴农园种下了油麦菜 上海菜 香菜和根 蒿 5月有了生菜 木耳菜 樱桃小萝卜 3 入 这也是他认同的半农半X生活 没有那些合成饲料的残留 当村官的过程对王宁来说是痛苦的 王宁陆续请来自己的亲戚和老庄沟村 基层政府的一些工作弄虚作假 让他难以 的几位农民帮忙种菜 都是妇女 陈群 高 忍受 他动摇过 想干脆跑去郑州的公益组 志阳的妈妈景巧 高黑妮 景姐 雪霞姐 织找份工作算了 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 继 常家门是个自然村 本来就没几户人家 成 续扎根 为了理想 坚守信念 不是大话 年男人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只留下这 3. 概念来自于塩见直纪 日本 所写的 半农半X的生活 所谓半农半X 就是一方面亲手栽种稻米 蔬菜 等农作物 以获取安全的粮食 农 另一方面从事能够发挥天赋特长的工作 换得固定的收入 并且建立个人 和社会的连结 X 一般我们看到的是台湾天下远见出版社的版本 出版时间为2006年 22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高志阳的兔子 23

14 专题 返乡青年 小白菜 6月到10月品种最多 当地能种 曰大 大曰逝 逝曰远 远曰反 故道大 天 郑州的上班早高峰 凌晨3点多就出发 经 植的蔬菜几乎都能吃上 每次配菜妻子小 大 地大 人亦大 域中有大 而人居其一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到达郑州 然后往七八 冯和王宁都要来和大家一起来做 四五百 焉 人法地 地法天 天法道 道法自然 个配送点分送 午饭前赶回登封 这么多 斤菜 每个家庭所订的品种和数量又会有 他很认同上海的贾瑞明在 我为什么选择 年 王宁所走的每一步 都有小冯在身边陪 不同 要把这些都配好 常常得干到深夜 做农民 这篇文章中说的 自然农业不应该 着 从到新疆读研究生 生病休养 去北京 菜地是在半山坡 还要把菜一趟一趟运下 界定为一门农业技术 更应该是一种人生 小毛驴农场实习 到回家乡后的所有探索 坡 再装车 有一次下大雨 上上下下地不方 态度 农作者要把农业看作是天 地 人三 虽然小冯有时也埋怨王宁为了理想不顾家 便 他们用一个废弃的浴缸把菜从坡上滑 者和谐统一 协调一致的合作关系 要有一 庭 但丈夫的每一次 折腾 她仍然在旁 下去 6月份 王宁父亲突发心梗住院 母亲 颗不强求 不妄为 不自欺 不欺人 诚实感 边默默支持 可以说 对于王宁的理想 小 年积攒下来的一千多册图书 还有心平公 一直在医院陪着 夫妻俩每到配菜时就得把 恩的农心 王宁觉得 自己虽然从大学读到 冯是第一个支撑者 益基金会 北京国仁城乡科技发展中心等 不到2岁的女儿送放外婆家 以至后来一到 研究生 前前后后学农业学了七八年 最后 周末就知道要和爸妈分开 每次都哭得很伤 才发现 一直都是在书本上和实验室里谈农 心 虽然辛苦 但每次配菜仍然是王宁最开 业 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地在农田里体验四 王宁的家住在登封市日昣街 日昣 两 心的时候 看着一筐一筐的菜 收获的喜悦 季的轮回和植物的生活 他要让自己补上这 字来自清朝的一代名臣 景日昣 景日昣是 在心底弥漫着 也感觉得到土地的神奇 一课 也喜欢带孩子去田野和自然 希望现 登封人 曾当过乾隆皇帝幼年时的老师 曾三 在的孩子们都有机会体验大自然的神奇 次主持科举考试 其所选拔人才 后皆为知 种菜的这段时间 王宁读 道德经 也 读得越来越有感悟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联盟的消费者要求每周一早晨送菜 寂兮寥兮独立不改 周行而不殆 可以为天 而周一王宁得上班 送菜的工作只有妻子 下母 吾不知其名 强字之曰道 强为之名 小冯来做了 他们雇了辆运输车 为了避开 1 王宁特意在牌匾上加上 总馆 二字 机构及一些朋友捐赠的书 2010年9月 王 续一个耕读传家的梦 名人士 晚年他辞官归田 著书立说 在王宁 看来 景日昣是他耕读传家理想的老前辈 宁和妻子冯润霞创办了登封市首家民间公 益图书馆 沃土归朴耕读图书室 王宁 还为书屋写了一首对联 万卷书中觅知音 读遍古今中外同创书 香家园 千里路上寻同志 行尽东西南北共建公 民社会 他们有着美好的愿望 希望将它发展 耕读传家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农耕 成一个弘扬传统文化 促进现代公民社会 文明的优秀文化 耕田可以事稼穑 丰五谷 发展的平台 在社区通过免费的图书分享推 养家糊口 以立性命 读书可以知诗书 达礼 广阅读和终身学习理念 图书馆采用自助服 义 修身养性 以立高德 从今天开始 关心 务 培养规则意识和公民意识 重建人与人 食物与健康 关心农民与土地吧 耕读于今日 之间的信任 促进社区居民关注家庭和社 则意味着读书人和农民的互助与合作 协同 区的可持续发展 鼓励社区团结互助 发展 诗意地栖居 更有尊严的生活是我们的 图书室最初设在离王宁家不远的巷子 共同理想 口 他们租用了一间小房子 书架是用废弃 王宁 绿色嵩颍青年耕读合作社倡议书 的木板 玻璃板和砖块搭成 管理图书室 的 仍然是妻子小冯 夏季从上午9点到晚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消费者活动 3 收成 4 5 准备配菜 中原传统文化中的耕读传家理念深深 上9点 冬季从早上9点半到下午6点 除去 地影响着王宁 过去 许多家庭的门楣上都 吃饭和午休 小冯都守着那里 只有星期日 题着这四个字 而现在则多是 家兴财源 休息一天 那时他们的女儿王冯一诺 小名 旺 面对物质主义的膨胀和精神的日益退 每天 刚生下不到两个月 小冯还要顾着回 缩 王宁希望能用自己小小的力量作一些 家给孩子喂奶 虽然离得不远 也还是麻 挽回 经过几个月的筹划 凭着两口子十几 烦 去年年底 他们就把图书馆搬到了自己 25

15 专题 返乡青年 街 日昣 登封 的家 在 王宁 都在辛勤地开展各项工作 推动乡建事业 朋友演示他制作和搜集的一些幻灯片 有新 的发展 这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但回到家乡 乡村建设 环境保护 阅读推广之类的 他 后 种种阻力接踵而来 和妻子编印了两本宣传册 讲平民教育 耕 返乡的最大的困难 很多时候不是来 读书社和生态农业理念的 沃土归朴嵩山下 自所做的事情 而是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 颍水之畔耕读家 和宣扬人生美德的 众善 支持 在父亲的心目中 王宁读了大学 读 奉行济世良文 各印了一百本 2010年8月7 了研究生 要么应该在北京 上海这样的 日 乘着给女儿每天办满月酒的机会 赠送 大城市工作 要么回家做官 而这两样都不 给每位前来的亲朋 希望大家聚在一起不 是王宁喜欢的 王宁想利用农村这个平台 仅仅只是吃饱喝足 而能有更多精神上的收 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父母觉得人家农村的 获 他知道 在基层这样一个闭塞的时空 孩子都要想方设法考上大学走出农村 你 里 传播多元的文化十分重要但其实相当困 反而回到农村去干种地的事 不光家人 亲 难 希望我的努力能让家乡更多的朋友去反 思我们的发展方式和生活理念 家 幸好登封八十年代盖的房子都是一个 加上了 总馆 两个字 本来王宁雄心勃勃 戚朋友也都觉得他挺傻的 有的朋友很为 小院加二层小楼 院里的一间小屋用来当 想在农村社区二分馆 三分馆 但一直 他惋惜 看他缺钱的时候就支援点儿 图书室 也不会太干扰家人的生活 找不到愿意合作 愿意抽出自己时间去管 王宁一直希望在家乡能找到志同道合 时候让人觉得性子太慢 参加完工作坊准 截止到2012年6月1日 图书室共接收到 理的人 而没有人管理 大量图书放在那儿 的伙伴共同做这个事业 他的博客不时会 备回程的那天早晨 几乎所有人都在催他 了12批次的捐赠 加上自己的图书和杂志累 他又不放心 所以也一直没有开起来 现在 冒出招募 诱饵 但至今他的支持者仍只 快快出发 否则肯定赶不上火车 可他依然 计有3500多册 不过图书馆运转到现在 来 他与快乐小陶子流动儿童图书馆4合作 去 有妻子小冯 很多时候王宁觉得 我们生活 笃定地一碗一碗吃着早饭 对于在自己家 看书借书的多数是小学生 在这个网络和 到乡村的时候 或者在城市的某个空地上 在同一个世界却又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乡实践社区支持农业 他也抱着踏实的长 电视的时代 成人已经很少看书了 王宁想 铺上 快乐小陶子 送的彩色地垫 放上 不过他很有韧性 不平衡的时候 就想想乡 期奋斗的打算 曾经有朋友劝他去深圳办 以图书室为支点开展的许多针对成人的活 书 随时随地就能变出个小型图书室来 建中心那些前辈们的付出 想完这些 自己 有机农场 说有个老板想投资1亿 在深圳 就平衡多了 一年就能发展600个消费者 而待在河南 动也做不起来 就只能跟孩子们做了 2010年底 耕读图书室举办了第一次 返乡很有挑战 所以我要做 如何让家乡更多的人知道并支持我 王宁是个很耐得住性子的人 甚至有 一年最多60个 这样的诱惑对王宁却不起 社区儿童绘画展 王宁和小冯把孩子们充 在南塘返乡青年工作坊上 问起王宁 们的事业 需要我们从身边做起去影响和感 满童真 和想象力的画挂满了小小的图书 为什么要返乡 要在家乡做CSA 他给出了 召他们 王宁在博客里写着 只要有机会 如果我需要一块地的话 首先应该是 室 和孩子们一样高兴 王宁因此认识了社 三个理由 一 生活在这个地球家园上 我 走亲访友 他都会带着笔记本电脑 给亲戚 我自己家乡的地 如果我需要建设乡村的话 区里的很多小朋友 也因此有机会走进他 们是有责任的 二 好玩 有意思 三 不返 首先应该是我的父老乡亲们生活的乡村 我 们的世界 这是他觉得最大的收获 此外 乡很容易 返乡很难 这么有挑战的事情 不幻想我能在短期内给家乡带来什么项目 我 他们还举办过民国平民教育家纪念展 日 大家可以多尝试 也不期望我能振臂一呼改变家乡的面貌 我 作用 他在一篇文章里饱含感情地说 昣街社区儿童画展和社区儿童英文书法比 2009年刚从北京小毛驴市民农园回家 想任何工作不花上十几年的功夫是不会有什 赛活动 并计划做乡土民谣搜集 做手工艺 时 王宁是充满了信心的 紧接着他又应邀 么成效的 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在家乡好好生活 展等活动 参加了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福建实 了 家乡的一切都变得陌生 因为我把时间和 家门口的耕读图书室牌子上 王宁特意 验培训基地的成立大会 看到各地的同仁 4. 快乐小陶子流动儿童图书馆项目启动于2010年3月 通过招募社区志愿者 以他们随身携带经典的绘本 或玩具书 给偶遇的孩子 0-14岁儿童 读书 26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精力都花费在了城市上了 现在我希望我能将 3月21日 突然下了一场小冰雹 地里满是斑斑点点的 白 王宁时时担心菜苗被冻坏 今年是闰四月 而这个 冬天持续时间本就很长 那里早晨农场的温度接近零 度 他不禁在心中祝愿上天保佑农场 自己的所有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我自己的家乡 投入到生我养我的那块土地上 27

16 专题 返乡青年 在寝室被窝里看书的时光中 才知道 变 随着社会开放度越来越高 苗族青年 悄然的变化 我们苗 族 是 个历史悠久 迁徙频繁的民 人有更多的机会外出工作或学习 他们走 族 我们的历史可追溯到蚩尤 九黎 三 出本民族文化圈 接受社会主流文化 在 苗族青年重走迁徙路有感 苗 荆蛮 楚国等时期 苗族祖先先后经历 现代信息多元化的现代社会里 我们苗族 文/图_杨胜文 五次大规模的迁徙 第一次是上古时代 青年在选择的十字路口迷失方向 不断遗 黄帝联合炎帝打败蚩尤 蚩尤部落迁入长 失本民族的传统文化 还有更多的年青人 江中下游 第二次是西周战国时期 迁入 在现代教育体制影响下摒弃本民族的价值 长江中下游地区的九黎部落 在洞庭 彭 观 忘记自己的民族历史 认为少数民族传 蠡一带逐渐强大 号称三苗国 不断遭受 统文化和价值观是低等的甚至是伪科学 2008年盛夏 北京奥运会在如火如荼进行 尧 舜 禹集团的攻击 因战败瓦解迁到洞 的 事实上传统文化和技能是本社区的幸 贵阳大街小巷到处是 科技奥运 人文奥运 的 庭湖 鄱阳湖以南的今江西 湖南山岭中 福生活力量源泉 是苗族人民实现永续发 标 语 耳边充斥或雄壮或低沉的国歌声加欢呼 被称为荆 荆蛮 荆楚 第三次春秋战国时 展的法宝 声 受够了闷热的寝室生活 我漫无目的地走进 期 秦灭楚 苗族先民继续南迁到人烟稀 我们苗族青年人要重新认识本民族的 贵州师范大学的图书室 想借两本小书结束寝室 少的如今湖南 湖北 贵州 重庆毗邻的大 历史发展 认同自己的民族文化 加强对传 烦闷的大学生活 在二楼图书室角落里 赫然看到 山中 被称为武陵蛮 五溪蛮 第四次秦汉 统文化和技能的学习与传承 我们要回到 苗族简史 苗族迁徙史 两本发黄的书籍 至唐宋时期 部分苗族先民被迫由武陵 自己出生的村寨 向老人学习自己的历史文 于是第一次借了三本关于苗族历史文化的书 五溪地区 分散向西迁到贵州腹地 云南 化 通过活动让我们苗族青年人学习反思 躺在床上翻开 苗族简史 心中一股自豪感 四川等地 第五次元明清时代 部分苗族 的视角 青年人重新回到村寨学习传统文 油然而生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民族历史能追溯到 先民再次因战乱而前往西南和南方 甚至 化 进而影响到更大范围 更多青年人对 上古时代 小时候自己身边那些古老的歌谣竟然 迁到海南岛及海外 苗族文化 传统生活的反思 传承苗族传 从书本里 发现 故乡 是一部艰辛的迁徙历史 从小学到大学 怎么我一 在图书馆自修室的阅读中 才知道小时 直没有听说我们苗族有这么悠久灿烂的历史 从 经常听到那悠扬的苗歌 是我们苗族祖先 此以后 在我大学最后的一年时光里 书包里总会 在不断迁徙的历史中创造的灿烂文化 记 有一本关于苗族的书籍 载着祖先历史迁徙艰辛历程 传递人与人 对自己民族文化的重新认识 让我在平 的情感 很多关于人类起源的神话 讲述人 常的生活中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在贵阳有一 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故事 这些传统文 群来自雀鸟的大学生 我们每个周末总是约 化和乡土故事立即激起自己的民族认同感 在一起 白天打篮球 晚上 打平伙1 每 似乎找到一种追求幸福生活的力量源泉 一次他们总是取笑我 因为在每一次吃饭之 近年来 苗寨也受到经济 信息全球化 的猛烈冲击 贵州地区苗族的历史文化 生态环境和生计方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转 统文化 是我们苗族青年人的重要任务 自都市寻找苗乡的年轻人们 前 我总是撕一小块肉放在地上 倒上两滴 酒两粒米饭 不要祭祖先了 贵阳太远咯 我们的 1. 打平伙 就是平均分摊钱财而结伙吃喝 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AA制 打平伙原则上是花销均摊 但 实际中经常并不是那么斤斤计较 多数是考虑在场人的不同情况 有钱的出钱 有物的出物 有力的帮工跑腿 东 家则提供锅灶柴炭 油盐酱蒜 有出不起钱的 也不排除其参与 烧火剥葱 端盘子洗碗 都算份子 商量好了 一样吃喝 为的就是其乐融融的气氛 打平伙在我国的历史非常久远 古代称为 醵 或 酺 礼记 礼器 郑 重走祖先迁徙的路 28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玄注 合钱饮酒为醵 史记 孝文本纪 朕初即位 其赦天下 赐民爵一级 女子百户牛酒 酺五日 29

17 专题 返乡青年 杨胜文走访老人 走访雀鸟鬼师 祖先不会坐车 来不到这里吃的 随后一 我们这一群飘在异乡找不到根的苗族 走访平祥村老人 回归之旅 重走迁徙路 胜文走访雀鸟苗寨老人 记得多留意政府网的通知 看看公 青年总想为自己做些什么 但在喧闹的城市 在我看到 苗族简史 两年后的2010年 务员什么开始报名 不要再这样子玩下去 我们祖先的灵魂是无处不在的 说 里找不到方向 2009年 一个离我走出校 盛夏 九名雀鸟青年 七位志愿者在晚上9点 了 在活动结束返回贵阳时 他往我背包 不定明天 他 就会保佑我 让我找到女朋 园日期越来越近 一个人生迷茫失落的年 的月光下走进雀鸟苗寨 开始为期八天的回 硬塞五百元 神情凝重 我亦无语 友了 我相信 他们 会吃到的 笑声结束 份 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贵州乡土文化 归之旅 当天晚上集中在我家吃晚饭 之前 每天晚上聚餐 妈妈总是早早就睡 和 之后 也总会有一两个青年敬重地说道 社 2 看到文化社致力做的事情 正是自己 我曾与家人说会有很多人来家里做客 但看 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 志愿者能感觉到妈妈 这一群青年有和我同样的经历 在很 一直苦苦寻找的 于是加入成为文化社的 到有这么多的客人 而且还有雀鸟村的小伙 对我的怨气 其中一名志愿者曾对我说 我 小的时候总是围在祖母的身边 听着苗族 青年实习生 结束后进入文化社工作 我一 子 让他们很疑惑与惊讶 父母完全不知道 们是不是太吵了 打扰你妈妈休息了 与老 历史故事长大 七岁开始离开祖母 带着整 直对苗族的历史感兴趣 为自己苗族的古 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 一直认为 妈之间的矛盾就像定时炸弹 会有爆发的一 个家庭甚至整个家族的希望来到学校 开 歌 指路歌所着迷 于是找到雀鸟这一群伙 我是在玩 这一次不过是带很多外面的朋友 天 在走访第四天的凌晨 我在梦中接到老 始学习从没有听过的语言 从课本上看到 伴 共同回到故乡 重走祖先迁徙路 重新 回到雀鸟村旅游 十几年前把儿子送进学校 爸的无奈的电话 回家来看一下你妈 我 祖母没有说过的故事 小学在村子里上学 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历史故事 念书 他们认定他们的儿子毕业后肯定会回 赶到家 看到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整齐摆在沙 阵笑声 中学就离家到县城 大学走得更远 我们总 当我们一起讨论要回家到底学习什么 来考公务员或者当老师 谋个为家族争光 发上 此刻我知道老妈的怨气终于解开了 想重新捡起小时候那些美好的苗族童话故 时 大家产生了分歧 就读室内设计专业的 较稳定的职业 但此时他们眼中儿子是在到 你来看一哈这些东西坏了没 刚才 事 但体制教育下的课本已把故事弄得支 杨建生特别想回家拜访寨子里的木匠 学习 处飘荡 玩耍 更要命的还蛊惑别人家的孩 你妈发酒疯把手机和电脑全摔在地上了 离破碎 家乡吊脚楼的构建结构以及修建吊脚楼过 子一起疯玩 从他们的眼神的语言中 我看 还有明天跟睡在家里的几位朋友道歉一 还记得去年过年那个事情吗 我们 程中的一些仪式 而杨广 杨光建认为我们 到是父母对我的失望和怒气 下 刚才可能让她们吓到了 父亲神情凝 在杨广家喝酒 几位叔妈回来唱起酒歌 当 要回去学习唱苗歌 因为苗歌最容易达到宣 每天晚上十几个人在客厅里喝酒 讨论 重地说 我知道老妈终于把对我的失望与 时文华和阿吉哭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俩为什 传苗族文化的效果 杨军觉得雀鸟村有那 当天走访的内容 老爸每天晚上都会静静 愤怒 借酒发泄出来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 么要哭 后来我才知道叔妈她们唱的内容是 么多的节日 每个节日都有什么历史故事和 坐在角落里听 眼神黯淡无光似乎又带些不 十二点 老妈还没有起床 像做错事的孩 家里太穷 父母没有能力 比不上别人家的 意义有必要去学习 而我坚持认为历史是最 屑的表情 出于礼貌性 他时不时会用几句 子 内疚不敢起来面对我们 其实我的心里 孩子 让我们在外受苦了 杨光建说道 重要的文化 要从苗族古歌和指路歌入手去 志愿者听不懂的普通话劝酒 在白天结束 更加内疚 不知所措 晚上我对她说手机没 吴义摇摇头说 我们这帮哥们太无能 发现自己的历史 最后大家选择吊脚楼 节 走访后 我有机会与他单独在一块的时候 事电脑也没事 她低着头说昨晚喝多了 气 了 当时我们应该唱敬酒歌回谢阿姨们的 日 服饰 苗歌 历史入手 再一次全面地认 感觉到他很想和我静下来讨论一些严肃的 氛十分怪异 返回贵阳的那天早上我把志 可我们连她们唱什么都听不懂 我们真的 识自己的村寨 让自己的心灵回归 话题 但是每次都开不了口 最后说 晚上 愿者的生活费给她 我的这一举动让她伤 煮饭记得要早点 别让客人饿着了 老爸 心地哭了 第一次重走迁徙路的历程 是在 性格比较温和 不太会强烈表达自己的情 与家人的怨气与失望中结束 需要回家学点东西 2. 贵州乡土文化社成立于2008年8月 是贵州本土致力于推动本土文化尤其是少数民族文化传承与发展的 非营利草根机构 30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感 感觉到他心底有一股怨气 又是一年盛夏 又是一样的活动

18 专题 返乡青年 第二天我们到水寨走访96岁的鬼师 8 的路线 站在老芦笙场上讲述关于芦笙的 5 古老传说 仰望雀鸟两位祖先几百年前种 去了 在水寨闲置小学的操场边 我们逮住 下的栗子树 在下寨的栗子树旁边 有位雀 姓送姓侯的两位老人 他们知道的水寨历 鸟的小伙子说 前几年这棵树都死了 你看 史也只是从民国开始 因为两家也是在民 现在又重新发芽长出新的枝条 也许它看 国时期从外地搬来的 下午我们只好上山 到我们青年人又回来了 登上村寨最高处 找96岁的王启昌老人 王老人这家族虽然 的游方场6 小伙子们聊起小时在山上偷听 也是在清朝时期从湖南迁过来 但是身为 游方场飘来的情歌 最后聊起各自所在城 鬼师的他对整个方祥的历史如数家珍 与 市和大学 我们都凝望苍茫雷公山 似乎都 雀鸟的鬼师不一样 他没有唱苗族古歌及 发现了一些东西 月份贵州全省大旱 老人不巧上山看田水 指路歌给我们听 也许是因为像他说的青 年不应该听指路歌 或许是对雀鸟来的青 重走团队 年不该告诉更多的 应该传给水寨青年 寻找我们的根 参加重走迁徙路的苗族青年们 他们 年8月份我们再回到家乡开展重走迁徙路 动正式开始 来自云南 北京 贵阳等地的 第三天我们要走访现在为整个方祥乡 对自己民族的历史自豪感 对民族文化的自 第二站活动 同样的场景 我们在我家集 志愿者和雀鸟青年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 在 制作芦笙的工匠 芦笙对于苗族是非常重 豪感有很大的提升 教育体制下的历史教 体讨论明天的走访路线 聊聊去年我们的 雀鸟寻找不同家族的长老 讲述雀鸟的历 要的 它不仅仅是在节庆中的乐器 也承载 科书 从黄帝到现代完全没有找到自己民 发现 发现 老爸能开心地融 入我们的讨 史 因为知道雀鸟的历史 就可以了解平祥 着苗族历史文化精髓 当中午我们到达平 族的影子 苗族青年们唯一的信心来源 是 论 很兴奋地给我们介绍去平祥村应该先 的历史以及要走访的老人 中午顶着大太 祥 芦笙工匠在湖南读大学的小儿子告知 电视网络媒体迎合现代大众旅游消费而做 在雀鸟村找哪些老人 给我们提建议说拜 阳出发前往平祥寨 找到平祥村的年轻人 我们 老人也上山看田水去了 也许晚上回 的粉饰性广告 我们的苗族青年曾经唯一 访老人要注意哪些行为 我们在小组走访 带路开始了走访活动 在平祥我们找到的 来 也许会直接呆在水寨山上不会来了 于 能炫耀只有苗歌和节日 但重新发现自己 分工时 他给出很多的建议说谁谁适合做 老人 都是民国时期从西江搬迁过来的 是只有等待 在等待中 雀鸟的小伙子与平 民族的精髓文化后 苗族青年对自己的历 什么 不再是去年的沉默 真正的平祥先祖家族没有走访到 最后在 祥的青年打球 交流我们这几天听到的学 史 对自我的认同如泉水不断冲破地层涌 出 3 有三位志愿者住在家里 她们每天早 拜访94岁的老鬼师 的时候 由于他身体原 到的 平祥的小伙子们对我们的活动也很 早起来帮忙妈妈煮饭 拖地 妈妈总是笑 因忘记了很多 不过他向我们推荐水寨一 感兴趣 但提到一起行动他们会面露难色 活动成员杨光建在活动刚开始时 他 眯眯地说 这几个小姑娘还真勤快 每天 位96岁的鬼师 在平祥走访中 有一家在喝 地拒绝 看到平祥的青年连自己的村寨道 最大的兴趣就是回家学习苗歌 他觉得学 在饭桌上总是为她们夹菜 试图用苗语和 酒 听到我们是来学习传统文化的 都出来 路也不熟悉 不认识家乡的老人 更不用说 习苗歌更有利于把苗族的文化推向外界 志愿者沟通 希望能相互交流 虽然她最 给我们敬酒唱歌 有位老人唱起关于祖先 知道关于自己村寨的历史 雀鸟的青年很自 发扬光大 他认为重走迁徙路的活动意义 4 终还是听不明白志愿者在说什么 他们没 搬迁到方祥后 还要榕江县那边开亲 以 豪 这也提醒雀鸟的小伙子们 我们的任务 就是让更多的外界人知道我们苗族 在拜 有了去年压抑的表情和无奈的沉默 替代 及发展到最后平祥自己开亲的歌谣 参加 很艰巨 路还很远 访村寨的老人和鬼师之后 他知道自己家 的是与志愿者之间的欢乐 虽然她还是不 过去年重走活动的几位青年感觉到 平祥 最后一天我们回到雀鸟 去年的老队 族的历史迁徙故事 知道整个苗族迁徙历 明白儿子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 真正的历史文化已经丢掉了很多 而第一 员给新队员讲述雀鸟祖先从下游搬迁过来 史 在第一天晚上的总结 他激动地说道 2011年8月15日 重走迁徙路第二站活 次参加的成员听到这些故事很兴奋 3. 即巫师 一般是苗寨里为人正直 德高望重的老人 新的鬼师需要得到老鬼师的认可 才能获传授本领 寨里人看病 红白二事都要请鬼师主持 4. 开亲是指两个地方之间的联姻 起初方祥地区只能和榕江县地区联姻 到后来人口增加 族群越来越 多 方祥地区内部也可以联姻了 32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5. 雀鸟 水寨地处贵州西江流域 主要以水稻种植为主 当地人将放水浇灌稻田称为 看田水 如何分 配利用水资源 也成为一种文化 水的分配是使用同一条水沟的人家按照水田面积的大小算出需要灌溉时间的 比例 排列出名单 各家各户按照所分得的时间和顺序把水接进自家的田里 如遇大雨 大家都会主动去自家田 边疏理水沟 以免雨水肆意流淌浪费掉 6. 每一个苗寨都有供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场所 叫 游方场 或 游方坡 33

19 专题 返乡青年 走访人物都是活动成员的家人 在十几年 聊的事情 我的小学同学曾打来电话聊道 阿姨们听说我们要开始学习唱苗歌 不仅 的成长中 我们没有听到这些精彩的故事 你做的到底是什么工作 怎么逼着一群 热情地给我们介绍拜访的歌师 有时还现 十几年后再一次回来学习 让老人们感到 大学生回家学做鬼师 他也觉得我大学 场给我们献歌一曲 但是村里中壮年村民 欣慰和感动 毕业后不务正业 还强迫小弟们来玩 他的 对我们很不屑 觉得我们的思想不可理解 提问让我哭笑不得 都这么评价我们 你们这些大学生是怎么 你们回来学习家乡老祖宗的这些东 西非常有必要 再不回来学就要忘记了 但 春节我那同学回来 看到我们在风风 了 哪根筋出问题了 送你们出去学习科学 是你们只能用业余时间来学 不能为了这 火火组织传统习俗比赛 当他听到参加活 技术 吃公家饭 怎么现在却来学习这些迷 个而耽误学校的学习时间 杨光建父亲 动的成员说起雀鸟村几百年的历史故事 他 信东西 他们对于我们大学生回来向鬼师 说 和村寨的很多老人一样 对于我们来学 决定参加我们的下一次活动 2011年3月我 学习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这一辈基本 习传统文化他们感到非常欣慰 但要是自 们一起参加 云之南记录影像展 看到其 上是随着改革开放走过来的 他们观念里 己的儿子回来学习传统文化 内心还是很 他民族青年用影像纪录自己的民族文化 是杂交水稻比传统品种产量高 科技种植 忧虑 担忧儿子耽误学习或影响考取 铁 他感叹道 其实我们也可以回家把我们自 能赚大钱 饭碗 就像杨光建父母亲和我双亲 己的东西纪录下来 慢慢地 村里越来越多 这些传统习俗你们还懂吗 要是我 的青年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加入我们的 们不回来学 你们也不学 这些东西不就完 行列 了吗 我们反问道 参加重走迁徙路的青年 筹划在过年 芦笙工匠罗永和老人 图片出自贵州乡土文化社博客 期间开展传统芦笙表演比赛 苗歌比赛 向 贵州乡土文化社申请小活动经费支持 购 整个假期 我们在村寨到处走访老人 要学也是在外打工的青年回来学 我之前一直认为这个活动主要是让外界人 买一套属于青年人自己的芦笙 让更多的雀 让村里人觉得很诧异 你们这一群大学 不应该是你们大学生回来学 凭什么就不 了解苗族的文化历史 现在才明白其实我 鸟青年有机会学习芦笙演奏 过年时 村里 生整天在村寨窜来窜去的 都在干些什么 能让我们大学生回来学呢 参加活动青年 们才是学习的主体 苗族文化不需要什么 穿着时尚 染着红绿发型在外务工兄弟们 啊 这是在村寨听到最多的提问 对于我 很是纳闷 在他们的经验里 在外打工的 推广 需要的是我们青年人回家传承这些历 也回来了 他们在村里喝得醉如烂泥 到处 们的回答 不同的人群有不同表情 50岁以 青年终有一天回来村子 那时他们会学习 史文化 打架闹事 晚会上在舞台上跳着不伦不类 上的长辈听到我们要回来学习传统文化习 传统文化 而我们念大学的一半都在城里 杨光建父亲是村里的医生 在村里的威 的舞蹈 被村里的老人们扔瓶子 招来一片 俗 立刻热情地介绍村寨里有哪些人值得 生活 城里不需要故乡的传统文化 望比较高 他知道的雀鸟村历史故事也非常 痛骂声 参加重走迁徙路的成员对此觉得 我们去拜访 给予我们很大的鼓励 奶奶 多 杨光建母亲是雀鸟村有名的女歌师 古 不可思议 为什么我们那些远在沿海务工 老的歌谣她如数家珍 在雀鸟村走访的日子 的兄弟变得这么陌生 我们让他们加入我 7 里 刚好有一天是传统节日 吃新节 我 在家人失望的眼神 乡亲们诧异的问 们 一起去寻找我们的根 们一家一家轮着吃 直到下午我们才轮到 其实在外务工的雀鸟青年在很早就知 杨光建家 他父母亲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道我们在家开展活动 福建车间里 深圳 等了整个上午 席间他们唱起苗歌 给我们 厂房内雀鸟村的年轻人们觉得我们不可思 讲述关于苗族吃新节的来历故事 很多的 议 这一群兄弟为什么回家做这么一个无 7. 主要流行于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和广西融水苗自治县地区 每年农历六七月间 当田里稻谷抽穗的 时候 苗族村寨家家户户在卯日(有的在午日或辰日)欢度 吃新节 到时 每家都煮好糯米饭 一碗鱼 一碗肉等 都摆在地上(也有的摆在桌上) 并在自己的稻田里采摘7 9根稻苞来放在糯米饭碗边上 然后烧香 纸 由长者 掐一丁点鱼肉和糯米饭抛在地上 并滴几滴酒 以表示敬祭和祈祷丰收 然后把摘来的稻苞撕开 挂两根在神龛 上 其余给小孩撕开来吃 全家人就高高兴兴地共进美餐 第二天 各村寨的男女老幼者纷纷穿着新衣来观看芦 笙会 参加跳芦笙会 参加跳芦笙舞 有的拉马来跑马场赛马 有的牵水牯牛来斗牛场斗牛 节期一般2天 34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唱酒歌 图片出自贵州乡土文化社博客 35

20 专题 返乡青年 题 同伴的不可思议 和长辈的鼓励中 我 的苗族青年拾起祖辈的遗训 我们相信祖 们一路坚持走来 但在不知不觉中 一切 先有三个灵魂 一个沿着迁徙路回到祖先 发生很多的变化 我还在每天不务正业的 居住的地方 一个在山上流浪等待转世 一 玩 每年带一群雀鸟村的青年去 玩 个在后辈的身边 时时保护着我们 回到故 我们还到别的村寨 当地的青年甚至也参 乡 在酒场上 现在我们能听懂阿姨们唱的 与进来 但我们更加明确知道我们是在做 酒歌的寓意是什么 可以唱上一两首简单的 什么 我们希望在滚滚的利益洪流中去寻 酒歌回敬 找我们自己的根 寻找曾经的一方净土 在 春节过后 雀鸟全村的青年候鸟式地 春节后的贵阳聚会 吃饭之前不再是我祭 倾巢外出 村子陷入寂静一片 但是在我们 祖先 而是我们青年人中辈分最大 年龄最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都有了一座苍茫的大 小的杨光建捏肉 滴酒祭祖先 越来越多 山 我们都在悄然地变化着 /补记/ 雀鸟年轻人的新动向 重走迁徙路之后 寨子的每一个年轻人都有变化 2012年有几个小伙暑假回家 自己组织 调查家乡的传统种植技术和发现老品种 而我自己也离开任职多年的公益机构 返乡发展自己 的家乡 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有很多的想法 在贵阳开一家食材食品来自家乡的餐馆 开发村 寨的农特产品 设计村寨深度体验游等等 最终决定在家乡尝试系列主题深度游 生态游 村寨原始森林 清水江支流源头体验调查 并向当地村民学习村寨如何与大 自然相处的奥秘和观念 文化习俗游 以与当地村民平等地位的理念 怀着学习的态度去体验苗族村寨的传统 回 家 江边妹子的传承与创新 文_周衍 图_葛若梅 文化习俗 主题包括村寨历史 高排芦笙 传统服饰 苗族歌舞 婚丧嫁娶习俗 传统节日 酿 酒技术及酒文化等 传统农业游 亲身体验当地农业劳作 了解农作物生长过程以及农夫的艰辛 了解当 地传统农作物品种 耕作方式的变化 亲身制作并品尝当地传统美食 购买当地农业特产品 雀鸟辣椒 以及山野食品 野生天麻 八月笋 公益游 体验者与村民建立基于平等 深厚的情感 体验者与村寨的留守老人 留守 儿童以及特困家庭进行长期的互动关爱活动 留守老人 儿童的物质 精神支持 徒步游 招募徒步爱好者 设计关于村寨不同主题的徒步路线 如咸同起义苗民抗 战至大失败路线 村寨历史迁徙路线徒步 雀鸟 雷公坪 西江 雀鸟 乌迷河漂 流 南宫原始森林 台江路线 到目前为止一共开展了两期的深度体验游 来自城市的朋友在村子里体验到传统农业 和 村子的人们互动起来 游客领略到不一样的旅游体验 同样也让村民尤其是年轻人有很多的 我美丽的家乡地处三江并流腹地 丰富的生物 多样性让我深深着迷 我想尽自己的力量为家乡健 康发展出力 让生态和可持续发展意识扎根农村 用家乡的健康资源诚心做出优质食品 我只想尽情 地做自己 自由地生活在农村 我知道我的根在农 村 我的事业也在农村 葛若梅 收获 之后我会慢慢尝试 通过深度体验游的方式 让城市和乡村在平等尊重的平台上互动 寻找到一个适合乡村的发展之路 也让自己找到适合自己心里归属的道路 36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37

21 八 月 初, 正 是 骄 阳 似 火 2 5 岁 的 葛 若 到 三 季 的 粮 食 丰 收, 家 家 都 是 吨 良 田 梅 平 生 第 一 次 走 出 故 乡 云 南, 前 往 安 徽 阜 我 们 对 着 大 惊 小 怪 的 阿 梅 打 趣 : 阳 南 塘 参 加 返 乡 交 流 工 作 坊 他 乡 重 逢 现 在 才 知 道 你 们 云 南 人 是 身 在 福 中 不 知 的 喜 悦 刚 过, 从 不 抱 怨 的 阿 梅 破 天 荒 地 对 福 了 吧! 正 皱 眉 擦 着 满 头 满 脸 的 汗 的 阿 着 我 大 倒 苦 水 : 阿 姐, 我 鼻 子 都 不 会 呼 吸 梅, 瞬 时 乐 哈 哈 眼 睛 眯 成 了 月 牙 儿 : 是 呀, 了! 又 热 又 闷, 这 里 的 气 候 太 遭 罪! 全 身 黏 云 南 好, 我 们 江 边 更 是 真 真 正 正 的 香 格 里 糊 糊 冒 的 哪 是 汗, 倒 更 像 是 油 呢! 南 塘 大 拉! 山 好 水 好 人 更 好! 阿 梅 一 念 叨 起 片 大 片 板 结 龟 裂 无 水 可 放 的 玉 米 地 更 让 家 乡, 就 收 不 住 口 了 阿 梅 为 乡 亲 们 心 焦, 也 开 始 分 外 想 念 自 己 的 几 天 后 回 到 家, 阿 梅 小 女 孩 般 扎 到 阿 故 乡 江 边 : 身 处 云 南 迪 庆 金 沙 江 畔 河 谷 妈 怀 里 : 阿 妈 阿 妈, 太 想 你 了! 外 面 实 在 地 带 的 吾 竹 村 那 里 冬 暖 夏 凉, 气 候 清 新 不 好! 还 是 我 们 江 边 最 好! 你 看, 我 回 家 是 宜 人, 源 源 不 断 涌 出 的 山 泉 水 确 保 一 年 两 回 对 了! ( 一 ) 回 到 江 边 返 乡 的 动 力 : 在 江 边 ; 甚 至 阿 梅 自 己, 对 昆 明 这 座 都 市 都 一 年 多 前 的 很 多 个 夜 晚, 阿 梅 还 在 昆 感 到 日 益 疏 离 明 制 药 集 团 的 宿 舍 里 辗 转 反 侧, 举 棋 不 定 工 作 上 是 煎 熬 : 企 业 是 流 水 线 作 业, 科 她 想 离 开 昆 明, 回 到 故 乡 江 边 去 层 官 僚 主 义 严 重, 年 轻 人 很 难 发 挥 自 主 性 ; 阿 梅 想 要 放 弃 的 却 是 同 龄 人 所 艳 羡 同 事 之 间 明 争 暗 斗 虚 与 委 蛇 在 自 由 乡 野 的 : 作 为 昆 明 理 工 大 学 生 物 系 的 尖 子 生 和 长 大 的 阿 梅, 更 向 往 自 在 不 受 束 缚 的 生 活, 班 长, 阿 梅 得 到 昆 明 医 药 集 团 一 份 好 工 作, 淳 厚 拙 朴 的 民 风 乡 情 月 工 资 三 千, 另 有 五 险 一 金, 住 宿 和 三 餐 公 生 活 上 也 颇 多 担 忧 : 都 市 里 食 品 安 全 司 全 包, 将 来 还 有 极 大 的 提 升 空 间 而 生 活 问 题 日 益 严 重, 阿 梅 坦 承 从 小 被 江 边 生 活 上, 阿 梅 与 同 在 昆 明 工 作 的 哥 哥 也 能 互 相 宠 坏 了 : 家 乡 有 极 为 丰 富 的 生 态 资 源 照 顾 独 特 的 自 然 循 环 农 耕 和 养 殖 模 式 水 龙 但 江 边 有 阿 梅 最 大 的 牵 挂 : 父 母 含 辛 头 一 开, 是 高 山 上 的 山 泉 水, 饭 桌 上 是 自 家 茹 苦 近 20 年, 以 制 作 米 线 饵 块 的 家 庭 作 坊 用 苞 谷 麦 面 喂 出 来 的 生 态 猪 和 走 地 鸡 金 供 兄 妹 俩 读 完 大 学 如 今 父 母 逐 渐 老 去, 沙 江 的 鱼 山 林 间 采 的 菌 子 地 里 现 摘 的 瓜 该 有 儿 女 在 身 边, 享 受 儿 孙 绕 膝 亲 情 满 满 果 蔬 菜 哪 怕 去 街 市 上 买, 也 知 道 哪 家 阿 叔 的 晚 年 这 是 江 边 延 绵 下 来 的 传 统 观 念 习 阿 婆 的 东 西 更 美 味 更 原 生 态 而 城 市 离 俗, 阿 梅 也 受 到 它 深 深 的 牵 引 着 土 地 离 着 真 正 自 然 的 好 味 道 那 么 远, 不 接 父 母 到 昆 明 来? 住 惯 傍 着 大 山 大 河 是 阿 梅 想 呆 一 辈 子 的 地 方 宽 敞 的 三 房 一 照 壁 纳 西 民 居 的 父 母, 哪 阿 梅 决 定 回 家 乡 自 主 创 业 而 江 边 的 呆 得 惯 窄 小 的 楼 房 格 子 间 受 得 了 城 里 嘈 资 源 优 势, 加 上 家 里 二 十 年 米 线 作 坊 的 经 杂 的 车 水 马 龙? 在 阿 梅 看 来, 父 母 的 根 就 验 积 累, 也 让 她 初 步 确 定 了 方 向 : 基 于 江 边 传 统 老 品 种 粮 谷 作 物 及 美 食 文 化 的 生 态 绿 色 食 品 加 工 产 业 江 边 的 阻 力 与 挑 战 年 3 月, 阿 梅 一 咬 牙 向 公 司 递 上 辞 呈, 回 到 江 边 当 时 想, 再 差, 也 就 是 回 来 当 农 民 种 地! 再 穷 也 比 在 城 里 呆 着 安 逸! 然 而 阿 梅 很 快 意 识 到 这 种 想 法 的 过 分 乐 观 和 简 单 首 先 是 日 常 生 活 和 劳 作 的 重 负 摩 拳 擦 掌 带 着 满 脑 现 代 生 物 科 技 知 识 准 备 创 一 番 事 业 的 阿 梅, 一 返 乡 就 被 铺 天 盖 地 的 日 常 劳 作 淹 没 了 回 到 家 才 真 正 感 到 父 母 几 十 年 的 难! 猪 圈 里 鸡 圈 里 田 里 的 活 路, 米 线 生 意, 家 务 和 家 庭 建 设 一 大 下 马 威 是 种 苞 谷 施 农 家 肥 ( 猪 粪 ) 是 关 键 半 干 半 稀 臭 气 熏 天 的 猪 粪 人 工 从 猪 圈 里 耙 出 来, 用 板 车 运 到 田 里 去 偏 偏 阿 梅 家 的 苞 谷 地 离 道 路 远, 拖 拉 机 牛 车 都 进 不 去, 要 靠 人 力 将 猪 粪 用 大 背 筐 背 进 田, 再 用 耙 子 均 匀 散 开, 然 后 才 能 犁 地 阿 梅 为 让 阿 妈 少 劳 累, 自 告 奋 勇 当 主 要 车 轴 - 金 沙 江 畔 ( 图 片 提 供 : 周 衍 ) 专 题 返 乡 青 年 劳 力, 那 么 多 猪 粪 背 下 来, 阿 梅 至 今 心 有 余 悸 然 后 是 日 复 一 日 制 作 米 线 饵 块 两 架 机 器 开 足 马 力, 全 家 人 也 要 跟 着 连 轴 转 万 一 赶 上 停 电, 就 要 等 恢 复 供 电 后 彻 夜 加 班 干 阿 梅 决 定 为 家 里 换 一 台 大 的 米 线 机, 从 网 上 订 货, 到 独 自 往 百 里 外 的 丽 江 接 货, 将 几 百 公 斤 重 的 庞 然 大 物, 一 路 辗 转 火 车 转 货 车 再 到 运 输 车, 托 人 请 工 等 等, 阿 梅 一 个 人 包 了 下 来 更 辛 苦 的 是 卖 米 线 每 个 月 足 有 15 天 要 去 江 边 各 村 镇 赶 街, 最 远 跑 好 几 十 公 里 家 里 没 有 运 输 车, 天 没 亮 就 要 搭 伙 租 别 人 的 货 车 去, 早 出 晚 归 阿 梅 又 把 活 儿 揽 下 一 大 半 : 阿 妈 这 样 辛 苦 了 半 辈 子, 我 年 轻 人 该 多 干 一 些 阿 梅 还 重 新 操 办 起 家 里 搁 置 数 年 的 房 屋 院 落 的 翻 修, 和 阿 妈 一 起 负 担 起 家 务 和 一 日 三 餐 日 常 的 家 务 最 费 时, 于 是 返 乡 后 的 很 长 一 段 时 间, 阿 梅 每 天 只 有 到 了 夜 里 才 从 日 常 劳 作 中 解 放 出 来, 加 班 加 点 做 自 己 的 创 业 规 划 和 筹 备 工 作 而 创 业 的 过 程 更 是 艰 辛 38 比 邻 泥 土 香 第 5 期 39

22 专 题 返 乡 青 年 的 不 理 解, 这 让 阿 梅 在 返 乡 的 头 三 个 月, 一 直 处 在 无 法 排 遣 的 抑 郁 和 苦 闷 中 但 也 正 是 这 样 日 复 一 日 的 煎 熬, 给 了 阿 梅 孤 独 反 思 和 面 对 真 实 自 我 的 契 机, 真 正 去 了 解 和 确 认 : 在 自 己 的 返 乡 探 索 中, 最 深 处 也 最 坚 固 的 支 撑 力 量 和 动 力 源 泉 ( 二 ) 传 承 : 支 撑 返 乡 的 力 量 家 : 家 族 的 传 统 对 阿 梅 而 言, 家 是 返 乡 的 原 动 力, 的 技 艺 和 产 业, 世 代 跟 着 走 比 如 德 国 有 个 家 族 世 代 做 针, 如 此 普 通 微 小 的 手 艺 经 世 也 是 一 生 最 大 的 力 量 源 泉, 父 母 一 直 给 予 代 努 力 下 来, 依 然 能 拥 有 精 湛 技 艺 和 雄 厚 自 己 无 限 关 爱 但 又 能 自 由 成 长 的 空 间 哪 实 力, 成 为 首 屈 一 指 的 顶 尖 家 族 产 业 所 怕 心 里 再 担 忧, 也 没 说 过 一 句 重 话 逼 阿 梅 以 只 要 坚 持! 我 们 做 米 线 也 如 此 阿 梅 回 城 不 断 点 头 : 江 边 不 少 人 家 去 买 米 线 机 回 阿 梅 父 亲 也 是 返 乡 青 年 :80 年 代 初 来, 但 整 出 来 的 味 道 就 是 没 我 家 的 好 吃 阿 梅 在 赶 街 卖 米 线 大 专 毕 业 后, 在 县 城 中 专 任 教 数 年 后, 为 了 在 年 迈 多 病 的 老 母 亲 身 边 尽 孝, 毅 然 放 弃 从 最 细 小 的 选 米 淘 米 蒸 米 环 节 开 始, 学 问 大 着 呢, 我 家 做 了 近 20 年, 还 在 不 断 改 进 一 位 没 什 么 背 景 和 关 系 的 乡 村 年 轻 女 在 本 村 集 市, 阿 梅 推 着 装 满 米 线 饵 块 的 手 城 里 户 口 和 体 面 工 作 返 乡, 当 了 一 个 另 类 农 技 艺 孩, 要 白 手 起 家 创 业, 而 且 要 建 立 专 业 有 推 板 车, 穿 过 熙 熙 攘 攘 的 街 道, 到 农 贸 市 民 葛 父 热 衷 于 地 方 自 然 资 源 和 传 统 技 艺 规 模 的 生 态 食 品 加 工 基 地, 首 要 问 题 就 是 场 的 摊 位 上 去, 走 这 一 路, 太 难 过 了! 感 开 发, 如 生 态 饲 料 矿 藏 酿 果 酒 山 野 菜 家 : 女 性 的 力 量 但 对 阿 梅 而 言, 阿 爸 更 多 是 述 而 不 贷 款 阿 梅 从 镇 里 到 县 城 再 到 省 城, 从 信 觉 人 人 都 看 我 议 论 我 在 众 目 睽 睽 之 下 的 腌 制 中 草 药 等 他 还 热 衷 于 地 方 公 共 事 用 社 到 团 委 再 找 到 妇 联, 一 家 家 跑, 饱 受 米 线 摊, 阿 梅 更 如 坐 针 毡, 他 们 问 我 究 竟 务, 屡 次 打 抱 不 平 帮 老 百 姓 维 护 权 益, 近 年 作, 米 线 作 坊 和 家 里 的 生 计 安 排 上, 从 买 轻 视 和 刁 难 第 一 次 去 县 团 委 申 请 创 业 贷 回 村 来 搞 些 什 么? 我 就 说 我 呆 在 家! 再 又 在 为 重 建 地 方 庙 宇 振 兴 传 统 文 化 奔 走 米 选 料 到 成 本 利 润 统 筹 规 划 从 第 一 道 工 款, 就 跑 了 三 四 个 月, 任 何 文 件 和 资 料 哪 怕 解 释 也 说 不 清 楚! 但 我 难 过 呢! 那 一 刻 才 阿 梅 虽 嗔 怪 阿 爸 不 帮 阿 妈 经 营 家 里 的 米 线 序 盯 到 最 后 一 道 起 早 贪 黑 扛 起 家 庭 小 作 有 少 许 错 漏 疏 忽, 都 要 从 头 开 始 往 返 十 小 知 道, 为 什 么 那 么 多 人 宁 愿 在 外 受 罪, 也 不 生 意, 其 实 更 感 到 骄 傲 : 阿 爸 让 我 晓 得, 坊 的 管 理 运 营 的, 是 母 亲 时 车 程 的 县 城, 上 上 下 下 来 回 了 多 少 趟, 阿 回 家 乡! 村 里 人 见 面 聊 天 就 是 谈 谁 家 儿 子 人 生 不 是 为 了 追 求 名 利, 把 眼 光 看 远 点, 做 正 是 阿 妈 的 辛 勤 劳 作, 让 家 里 的 米 线 梅 都 数 不 过 来 闺 女 在 外 面 哪 里 高 就, 他 们 还 没 我 读 书 多 有 利 于 子 孙 后 代 的 事 饵 块 在 沿 江 打 开 市 场, 越 来 越 多 的 回 头 客 写 作 创 业 计 划 项 目 书 贷 款 和 公 司 注 呢! 堂 堂 正 正 一 个 大 学 生 自 愿 跑 回 村 里 来, 阿 爸 还 爱 向 阿 梅 念 叨 家 族 的 历 史 : 祖 和 忠 实 消 费 者, 令 阿 梅 兄 妹 读 大 学 的 开 支 册 都 是 专 业 活, 为 了 搞 清 楚 各 种 报 表 和 流 哪 个 相 信? 特 别 一 个 女 孩 子 家, 为 什 么 不 上 从 四 川 迁 徙 而 来, 为 江 边 带 来 油 菜 种 植 有 了 着 落 而 年 轻 轻 就 嫁 入 葛 家 曾 那 么 娇 程, 阿 梅 买 回 专 业 书 籍 熬 夜 猛 攻, 再 现 学 现 安 安 稳 稳 在 城 里 好 好 待 着, 要 回 去 自 找 苦 榨 菜 籽 油 制 作 糖 点 豆 豉 酱 菜 等 等 技 术 柔 俊 俏 的 阿 妈, 年 复 一 年 磨 砺 得 干 练 精 明 卖 去 写 吃?! 更 别 提 卖 米 线! 这 种 话 太 多 了! 我 捱 或 技 艺, 葛 家 世 代 重 视 文 化 知 识 善 经 营 甚 至 强 悍 阿 梅 知 道, 热 爱 文 艺 歌 舞 俱 佳 但 最 难 面 对 的, 还 是 亲 友 和 乡 邻 的 议 不 起, 我 家 妈 也 捱 不 起! 思 想 开 明, 是 有 名 的 商 人 和 乡 绅, 为 地 方 上 的 阿 妈 为 了 赶 制 米 线 几 乎 放 弃 了 村 镇 组 织 论 和 压 力 村 里 说 什 么 的 都 有, 有 说 阿 梅 在 然 后 又 来 了 新 的 诱 惑 : 县 城 高 中 招 做 出 不 少 贡 献 的 大 部 分 文 艺 活 动 阿 妈 也 会 抱 怨, 但 一 转 城 里 找 不 到 工 作 混 不 下 去 的, 有 说 她 考 公 老 师, 待 遇 优 厚 亲 友 们 纷 纷 上 门 竭 力 劝 这 些 故 事 潜 移 默 化 催 生 出 阿 梅 幼 小 心 身, 又 手 脚 麻 利 无 怨 无 悔 地 忙 活 起 来 所 务 员 落 榜 的, 阿 梅 很 长 一 段 时 间 不 愿 见 人 说, 阿 妈 也 百 般 哀 求 : 她 忧 心 生 性 温 和 恋 家 灵 的 家 族 自 豪 感 和 使 命 感, 也 继 承 了 祖 辈 以 阿 梅 最 心 疼 的, 是 二 十 年 来 作 为 家 里 顶 但 乡 村 熟 人 社 会, 串 门 应 酬 红 白 喜 事 和 节 的 阿 梅 创 业 艰 辛, 很 难 遇 到 条 件 合 适 的 男 的 激 情 和 钻 研 精 神 但 和 兴 趣 广 泛 思 想 宏 梁 柱 的 母 亲 ; 而 阿 梅 返 乡 后 最 开 心 并 骄 傲 庆 又 多, 躲 也 躲 不 完 友, 误 了 一 辈 子 前 程 和 幸 福 阿 妈 的 焦 虑 令 大 的 阿 爸 不 同 的 是, 阿 梅 更 平 实, 她 最 记 得 的 一 桩 事, 就 是 在 自 己 的 分 担 下, 阿 妈 晚 上 最 躲 不 过 的, 是 出 门 卖 米 线 第 一 次 是 阿 梅 不 无 动 摇, 再 加 上 来 劝 说 的 亲 友 普 遍 阿 爸 说 过 的 一 段 话 : 一 个 家 族 需 要 有 自 己 能 和 同 伴 们 一 起 去 跳 舞 了 : 藏 族 的 锅 庄 纳 40 比 邻 泥 土 香 第 5 期 41

23 专 题 返 乡 青 年 江 边 民 族 歌 舞 ( 图 片 提 供 : 周 衍 ) 西 的 打 跳 傈 僳 的 芦 笙 舞 阿 梅 美 滋 滋 地 看 着 : 阿 妈 的 脸 红 扑 扑 的, 满 足 而 喜 悦 再 往 上, 是 阿 奶 阿 梅 在 这 世 上 最 佩 服 的 女 性 贤 妻 良 母 的 阿 奶, 在 乱 世 顶 着 巨 大 风 险 默 默 支 持 当 地 下 党 的 丈 夫 ; 解 放 后 葛 家 被 错 划 地 主, 丈 夫 和 地 主 家 庭 一 刀 两 断, 居 然 抛 妻 弃 子 追 随 革 命 队 伍, 一 去 不 回 阿 奶 一 声 不 吭 顶 着 地 主 家 庭 的 厄 运, 独 自 将 两 个 儿 子 培 育 成 江 边 最 有 出 息 的 高 中 生 但 在 那 个 时 代 的 狂 乱 中, 小 儿 子 最 终 被 私 刑 残 酷 杀 害, 大 儿 子 ( 即 阿 梅 父 亲 ) 逃 难 远 走 他 乡, 余 下 阿 奶 一 人 承 受 种 种 严 酷 的 批 斗 拷 打 和 折 磨 虽 因 身 心 巨 创 而 一 度 濒 临 精 神 失 常, 阿 奶 在 阿 梅 眼 中, 却 一 直 是 热 爱 生 活 与 劳 作 坚 韧 有 智 慧 的 人 阿 奶 常 带 年 幼 的 阿 梅 去 田 里 找 猪 食, 林 间 挖 草 药 和 菌 子 祖 孙 俩 排 排 坐 山 坡 上 数 白 云 那 是 阿 梅 最 初 的 自 然 启 蒙 课 阿 奶 找 回 各 类 草 药 在 家 里 火 塘 边 煨 吃, 阿 梅 也 边 学 着 辨 认 边 跟 着 吃 如 是 这 般 的 长 期 影 响, 阿 梅 返 乡 后 也 开 始 重 新 钻 研 传 统 中 草 药 阿 梅 忆 起 阿 奶 直 到 年 迈 体 弱 还 在 为 这 个 家 辛 勤 劳 作, 在 培 育 老 品 种 杂 粮 蔬 果 方 面, 更 有 超 群 技 艺, 深 得 乡 邻 赞 叹 阿 奶 这 一 辈 子 太 坎 坷, 却 还 能 坚 强 自 主 充 满 生 活 智 慧! 阿 梅 满 脸 都 是 思 恋 和 自 豪 感 : 我 家 阿 爸 说 我 最 像 阿 奶 了 是 的, 阿 梅 也 正 向 着 这 个 方 向 努 力 像 阿 奶 和 阿 妈 这 些 在 不 同 时 代 支 撑 着 家 族 的 女 人 们, 传 承 一 种 独 特 的 精 神 气 质 和 内 在 力 量 如 果 说 葛 家 男 性 ( 尤 其 是 阿 梅 父 亲 ) 的 突 出 特 质 是 思 考 的 深 度 无 限 的 好 奇 和 创 造 力, 葛 家 女 性 所 展 现 的 则 是 爱 和 奉 献 的 广 度 和 包 容 度 : 一 种 柔 韧 而 圆 融 的 坚 持, 对 家 庭 日 复 一 日 悄 无 声 息 的 坚 守 情 感 上 无 条 件 的 包 容 和 倾 注, 但 又 保 有 自 己 的 主 见 和 棱 角 经 历 返 乡 洗 礼 之 后 的 阿 梅 更 逐 渐 明 白 : 这 种 女 性 力 量 的 呈 现, 是 对 家 的 生 产 生 存 和 富 足 的 实 在 承 担, 而 非 文 化 和 理 念 的 铺 陈 是 如 阿 奶 和 阿 妈 那 样, 不 辍 劳 作, 将 庄 稼 种 植 出 来, 收 割 回 来, 把 猪 养 出 来, 山 林 里 砍 柴 背 松 毛 寻 找 菌 子 草 药, 在 灶 房 里 洗 蒸 碾 切 把 米 线 一 卷 一 卷 饵 块 一 饼 一 饼 做 出 来 以 此 供 全 家 一 天 的 食 粮, 保 障 孩 子 们 壮 实 成 长, 这 也 慢 慢 转 化 为 阿 梅 对 家 的 涵 义 的 最 实 在 的 理 解 和 落 实 社 区 : 我 是 江 边 的 农 家 人 支 撑 阿 梅 返 乡 的 力 量 也 源 于 脚 下 更 广 阔 的 土 地 : 江 边 这 一 极 富 生 态 资 源 和 文 还 要 超 低 价 卖 出 本 土 自 然 资 源, 高 价 买 进 城 市 化 底 蕴 的 传 统 农 耕 社 区, 不 断 茁 壮 着 阿 梅 的 低 劣 产 品, 一 直 被 盘 剥 阿 梅 不 愿 美 丽 内 心 的 乡 土 认 同, 为 返 乡 注 入 更 大 动 力 的 江 边 和 乡 亲 父 老 们 走 上 这 条 不 归 路 : 我 渴 阿 梅 与 同 龄 人 不 同 的 是, 喜 欢 找 老 一 望 回 家 为 改 变 现 状 出 一 点 微 薄 的 努 力 辈 人 闲 ( 江 边 话, 聊 天 的 意 思 ) 逢 这 种 对 农 民 和 乡 土 的 认 同, 让 阿 梅 着 亲 友 串 门 做 客 的 当 儿, 阿 梅 总 是 往 老 人 在 所 有 年 轻 人 争 着 往 城 市 闯 避 讳 自 己 的 家 堆 里 钻, 学 到 关 于 江 边 传 统 农 耕 地 方 农 村 人 身 份 时, 选 择 了 逆 流 的 返 乡 路 老 品 种 及 饮 食 文 化 的 很 多 知 识, 老 人 家 们 甚 至 当 从 昆 明 把 户 口 迁 回 江 边 时, 阿 梅 也 种 庄 稼 最 用 心 务 实, 有 独 特 的 思 想 和 智 慧! 直 接 将 身 份 申 报 为 粮 农 而 非 待 业 种 庄 稼 搞 农 业 也 是 一 种 文 化 呢! 莫 要 小 看! ( 通 常 人 都 选 择 待 业, 为 将 来 进 单 位 找 但 是 现 在 年 轻 人 既 不 懂 也 不 想 学! 阿 梅 份 好 工 作 做 铺 垫 ) 公 务 员 和 农 民 只 不 过 口 气 里 满 是 和 年 龄 不 相 称 的 老 成, 她 笑 称 是 在 社 会 上 做 不 同 的 事, 没 有 高 下 之 分 因 为 自 己 的 老 气 横 秋, 老 同 学 聚 会 时 已 当 然, 阿 梅 也 不 忘 强 调 : 我 确 实 和 一 般 农 经 找 不 到 共 同 语 言 了 民 不 同, 内 心 的 想 法 比 较 大 一 些 而 以 父 亲 为 代 表 的 江 边 长 辈 们 对 地 方 对 乡 土 传 统 心 怀 谦 卑 却 又 心 存 高 远, 也 公 共 事 务 的 热 心 投 入 和 坚 守, 尤 其 是 近 年 为 阿 梅 赢 得 前 辈 们 的 欣 赏 和 支 持 当 她 为 反 矿 山 水 污 染 反 对 虎 跳 峡 建 大 坝 的 集 体 筹 建 生 态 食 品 加 工 基 地 而 奔 忙 无 着 时, 正 抗 争, 也 进 一 步 引 发 阿 梅 的 思 考 : 是 一 位 父 亲 的 好 友, 被 这 个 小 女 娃 娃 满 身 农 民 作 为 现 今 社 会 的 最 底 层, 没 有 权 的 志 气 韧 劲 以 及 热 忱 打 动, 将 自 家 一 块 地 利, 没 有 选 择 不 但 要 被 动 接 受 开 矿 建 坝, 价 钱 大 打 折 扣 便 宜 转 让 给 阿 梅 ( 三 ) 前 路 : 从 传 承 到 创 新 而 作 为 新 一 代 青 年 和 知 识 女 性, 阿 能 从 家 庭 作 坊 和 周 边 社 区 开 始, 努 力 开 发 梅 不 只 是 传 承, 也 渴 望 自 我 的 创 新 和 突 新 的 生 态 粮 谷 食 品, 寻 找 生 态 种 植 的 合 作 破 农 户 这 些 工 作, 单 靠 完 美 的 计 划 和 商 业 理 在 阿 梅 的 未 来 蓝 图 里, 家 庭 米 线 作 坊 念 是 远 远 不 够 的, 乡 土 社 会 的 特 殊 社 会 文 江 边 传 统 的 粮 谷 作 物 和 饮 食 文 化 绿 色 生 化 土 壤 和 本 土 性, 都 决 定 了 日 常 的 工 作 要 从 物 科 技 等 元 素, 都 会 纳 入 现 代 的 公 司 运 营 江 边 的 田 间 地 头 农 人 群 体 间, 一 步 一 个 商 业 管 理 运 作 和 市 场 推 广 开 拓 体 系, 再 以 脚 印, 扎 实 下 功 夫 企 业 来 带 动 合 作 农 户 和 社 区 发 展 对 阿 梅 而 言, 就 是 公 司 带 动 农 户 的 模 式 老 品 种 的 新 开 发 : 但 对 年 轻 的 阿 梅 而 言, 这 一 理 想 蓝 图 寻 找 苋 米 及 三 亩 地 梦 想 的 现 实 可 行 性 还 需 要 一 步 步 摸 索, 特 别 在 返 乡 伊 始, 阿 梅 就 四 处 打 听 江 边 可 供 没 有 足 够 资 金 资 源 支 持 投 入 的 情 况 下, 只 开 发 的 传 统 老 品 种, 苋 米 迅 速 脱 颖 而 出 42 比 邻 泥 土 香 第 5 期 43

24 专 题 返 乡 青 年 成 和 黄 豆 间 种, 眼 看 就 要 丰 收 了 外 界 的 支 持 与 刺 激 江 边 三 亩 地 的 理 想 蓝 图 很 美, 如 何 推 广 苋 米, 阿 梅 还 有 另 一 层 打 算 : 如 果 苋 米 这 一 类 纯 生 态 作 物 取 得 好 的 经 济 效 促 使 农 户 的 参 与 及 联 合 却 是 最 大 瓶 颈 江 益, 就 能 够 替 代 近 年 迅 猛 发 展 的 烟 草 种 植 边 土 地 肥 沃 自 然 资 源 优 越, 单 个 农 户 自 给 自 业, 也 让 江 边 的 土 地 和 生 态 得 到 保 护 烟 叶 足 的 传 统 小 农 耕 作 模 式 根 深 蒂 固, 反 而 削 生 产 属 于 高 化 肥 农 药 投 入, 对 田 地 土 壤 损 弱 了 彼 此 合 作 的 动 力, 加 上 如 今 市 场 经 济 耗 极 其 严 重, 并 在 熏 烤 期 间 消 耗 大 量 木 材, 下 个 人 主 义 日 盛, 近 年 政 府 主 导 的 新 乡 村 建 对 生 态 环 境 威 胁 巨 大 而 与 苋 米 相 类 似 设 和 资 金 资 源 对 藏 区 的 倾 斜 投 入 又 助 长 了 的 能 替 代 烟 叶 种 植 的 江 边 潜 在 生 态 农 作 部 分 村 民 的 依 赖 情 绪, 农 户 在 生 态 种 植 上 研 制 新 品 种 苋 米 饵 块 苋 米 不 但 是 阿 梅 家 阿 奶 的 最 爱, 也 是 江 边 传 统 生 态 循 环 农 耕 的 缩 影 : 种 植 上 不 依 赖 化 肥 农 药, 只 需 农 家 肥 ; 营 养 丰 富 全 面, 除 了 是 供 人 食 用 的 纯 生 态 粮 食 外, 苋 米 全 身 是 宝 叶 茎 喂 猪 极 好, 而 这 样 喂 大 的 生 态 猪 的 猪 粪, 又 成 为 种 植 苋 米 最 棒 的 有 机 农 家 肥, 这 般 循 环 生 生 不 息 地 使 用 下 去 阿 梅 和 父 母 已 经 在 家 庭 作 坊 里 开 发 生 产 出 纯 苋 米 饵 块 和 粑 粑, 口 味 清 新 有 韧 度 健 康 生 态, 在 街 市 上 颇 受 好 评 但 近 年 来, 随 着 现 代 化 肥 农 药 催 生 的 杂 交 高 产 农 作 物 的 高 歌 猛 进, 愿 意 投 入 劳 力 以 农 家 肥 种 地 并 每 年 留 种 的 农 人, 实 在 是 凤 毛 麟 角 阿 梅 花 了 两 三 个 月, 才 在 偏 远 的 安 乐 自 然 村 找 到 优 良 的 本 地 苋 米 种 子, 她 意 识 到 : 恰 恰 是 靠 天 吃 饭 的 边 缘 穷 困 的 村 落, 才 物, 还 有 南 瓜 向 日 葵 等 这 些 考 量, 再 加 上 和 外 界 有 丰 富 CSA 及 合 作 社 经 验 的 伙 伴 们 的 深 度 交 流, 让 阿 梅 逐 渐 发 展 出 一 个 将 生 态 食 品 产 业 和 社 区 可 持 续 发 展 相 结 合 的 探 索 方 向 : 苋 米 + 南 瓜 + 向 日 葵 的 三 亩 地 梦 想 让 江 边 的 合 作 农 户 们 每 家 至 少 实 现 三 亩 地 一 亩 苋 米 一 亩 南 瓜 一 亩 向 日 葵 的 生 态 种 植 不 但 确 保 江 边 农 户 的 生 计 保 障 和 土 地 保 育, 延 续 江 边 传 统 生 态 农 作 物 的 种 类 与 种 植 经 验, 在 食 品 加 工 上 亦 兼 具 生 态 营 养 及 市 场 盈 利 潜 能, 同 时 还 孕 育 着 生 态 旅 游 的 巨 大 发 展 潜 能 这 一 生 态 种 植 社 区 的 探 索, 也 承 载 着 阿 梅 的 理 想 乡 土 家 园 : 在 金 沙 江 水 和 江 边 明 媚 灿 烂 阳 光 的 沃 育 下, 乳 白 色 的 苋 米 金 黄 灿 烂 的 葵 花 滚 圆 的 南 瓜, 从 沃 土 里 缓 慢 而 踏 实 地 耕 作 出 来, 经 过 本 土 食 品 加 的 探 索 及 联 合 的 动 力 更 明 显 不 足 阿 梅 也 曾 灰 心, 但 安 徽 南 塘 之 行 看 到 各 地 伙 伴 们 在 组 织 农 户 以 及 CSA 上 的 探 索, 特 别 是 返 乡 青 年 杨 云 标 带 动 下 的 南 塘 合 作 社 蒸 蒸 日 上 的 发 展 势 头, 以 及 成 熟 的 制 度 建 设, 阿 梅 又 有 了 信 心 她 抓 住 身 边 的 契 机 : 参 与 邻 村 中 草 药 材 生 产 销 售 合 作 社 的 筹 建, 为 下 一 步 联 合 江 边 的 生 态 种 植 农 户 练 兵 被 合 作 社 推 选 为 负 责 人 之 一 后, 阿 梅 因 乡 亲 们 的 信 任 而 振 奋, 但 也 意 识 到 年 轻 的 自 己 经 验 的 不 足, 她 决 定 今 后 争 取 更 多 出 外 交 流 学 习 的 机 会, 向 云 标 大 哥 以 及 更 多 的 合 作 社 的 先 行 者 和 前 辈 们 取 经 与 外 界 乡 建 伙 伴 们 逐 渐 加 深 的 沟 通 交 流, 不 单 单 是 在 合 作 社 等 具 体 事 务 上 获 得 启 发, 也 拓 展 了 阿 梅 对 乡 村 社 区 发 展 的 视 野 和 思 路 从 南 塘 回 来, 阿 梅 就 开 始 思 考 : 如 何 在 江 边 传 统 的 基 础 上, 结 合 外 界 的 经 验, 探 索 出 本 土 的 新 道 路 但 有 时 外 界 的 消 息 也 会 带 来 刺 激 和 苦 恼 : 南 塘 之 行 看 到 那 么 多 直 接 投 身 公 益 和 乡 建 的 伙 伴, 阿 梅 感 佩 之 余 也 开 始 困 惑 : 大 家 都 在 谈 C S A, 谈 公 益, 我 走 商 业 道 路 是 不 是 觉 悟 不 够? 但 想 到 父 母 辛 苦 维 持 的 米 线 生 意, 以 及 为 了 支 持 自 己 创 业 而 投 入 的 血 本 和 随 之 而 来 的 家 庭 负 担, 阿 梅 还 是 决 心 将 传 承 和 壮 大 家 业, 确 保 父 母 的 幸 福 晚 年 作 为 首 要 目 标 和 伙 伴 们 的 交 流, 也 让 阿 梅 慢 慢 想 通 并 变 得 更 自 信 : 即 使 不 同 境 遇 下 选 择 不 同 的 道 路, 但 乡 建 伙 伴 们 依 然 可 以 分 享 相 近 的 理 念 和 愿 景 在 她 看 来, 经 济 和 生 计, 对 于 以 小 农 户 为 单 位 的 传 统 农 耕 社 区 太 重 要 了, 没 有 家 的 富 足 美 满 去 吸 引 年 轻 人 的 回 归 以 及 对 乡 土 技 艺 的 传 承, 没 有 运 用 本 土 资 源 创 造 个 体 财 富 的 技 术 和 智 慧, 社 区 的 发 展 也 很 不 舍 得 用 也 不 信 任 化 肥 和 农 药, 才 能 延 工 线 的 另 一 种 耕 耘, 成 为 人 们 餐 桌 上 的 续 年 复 一 年 的 传 统 生 态 种 植 和 选 种 留 种 美 食, 这 样 慢 慢 支 撑 起 江 边 很 多 很 多 的 农 她 也 因 此 体 会 到 江 边 传 统 农 耕 技 艺 的 弥 足 户 人 家, 甚 至 有 望 发 展 出 一 个 举 世 无 双 的 珍 贵 和 流 失 之 快 香 格 里 拉 生 态 循 环 产 业 村, 孵 育 从 家 庭 阿 梅 迅 速 开 始 发 掘 合 作 农 户, 以 较 高 到 社 区 的 丰 裕 幸 福 而 阿 梅 的 父 母, 也 能 在 收 购 价 预 包 下 七 八 家 农 户 的 十 几 亩 苋 米 和 女 儿 的 相 守 中, 开 开 心 心, 从 容 自 在 地 生 她 也 从 自 家 田 里 做 起 : 去 年 在 苞 谷 地 间 种 活 在 这 桃 花 源 间, 做 他 们 喜 欢 的 事, 收 获 一 苋 米 的 尝 试, 获 得 不 错 的 收 成, 而 今 年 改 份 自 豪 与 幸 福 制 作 米 线 44 比 邻 泥 土 香 第 5 期 45

25 专题 返乡青年 难推进 生态 独特文化与族群认同 以及社群凝 走出去的经历 也帮助阿梅更好地了 聚力的乡土社会的优势 并坚定了通过发 解江边的价值 以及自己的定位 比如 展本土产业吸引年轻人返乡的决心 我 在南塘村庄入户访谈时 阿梅惊诧于青壮 希望帮助江边农民留住我们的生态自然资 年倾巢 外出打工而带来的凋敝乡村以及 源和土地 通过本土自主生产享有劳动成 寂寞留守的老人 也因此更深地体会到江 果和利润 提高我们江边人的生态和可持 边 这一类身处偏远 也因此保留良好 续发展意识 四 青春作伴好还乡 返乡是孤独的 阿梅渴望与同龄伙伴 上姚叔 当地一位有智慧的农人做顾问 并肩而行 幸运的是 她找到了愿意一辈子 阿梅相信 新老一代的结合和互补 一定能 陪自己实现梦想的人 小夏 够碰撞出更多的可能性 与阿梅相类似 小夏大学毕业后在昆 阿 梅 的 返 乡路才 刚 刚 开始 也 正 面 明也谋到一份好工作 在一家律师事务所 临诸多未知风险 压力和不确定性 但阿 当律师 2011年6月 同样与喧哗忙碌的城 梅那属于江边女性的温和持久的韧性 与 市生活格格不入的小夏也回到江边 两个 家 的紧密牵系 总能让她既望得很远 返乡人有很多共同语言 在阿梅艰难创业 却又和日常生活及人群贴得近 绝不因匆 的过程中 在信用社工作 有法律专长的小 促而脱离实际 平寨 乡青社的小子们 夏助益良多 帮阿梅准备贷款申请和公司 在我们离开江边的前一天 阿梅和阿 注册的材料 起草法律合同文本等等 更 妈一起系上围裙下厨 用自家的米线 饵 重要的是精神和情感上的支撑 在延伸往 块 院子里的蔬菜瓜果 农家腊肉 江鱼 江畔村落的那条田埂路上 夏去秋来 随 森林里采摘的菌子 做出一桌好菜 饭桌上 快抓住 别让它跑了 到活干 被迫返乡 整日无所事事 无聊之 着阿梅的创业路逐渐走上正轨 在她的幸 的阿梅一边给我们夹菜 一边自己吃得不 很大条呢 极 就聚在一起瞎玩 福生活蓝图里 小夏的身影也已自然而然 亦乐乎 大声称快 此刻的她 就是一位懂 夏天的水田边 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 片子的结尾很有意味 那是另一个青年 融进来 渐渐地 葛家吃饭时总留着小夏一 事却又娇憨的女儿 全身心享受当下此刻 子围在田埂上掏黄鳝 没多久 他们弄了十 在犁地 犁完了地 将种上新一季的庄稼 双筷子 阿妈再不用牵肠挂肚阿梅的终身 江边人安逸欢畅的生活节奏 几条 回到一伙伴家 把黄鳝开膛破肚 洗 土地 是生命 是祖祖辈辈留给寨子的财富 净切段 很快炒出一大碗 几个小子倒上酒 而那些走出去的青年们 似乎并不在意家乡 边喝边吃 开心得很 的环境 他们回了家 心却不知在哪儿 大事了 想起她曾多次对我说的 不着急 我 几个月前 阿梅又在当地发现另一位 知道这需要很长期很长期的 坚持 花上 返乡青年 在村后高山上独自探索了四 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才能做出真 年有机种植的小徐 几天前 趁我们都在 正好的东西 阿梅把小徐约到家里 一群年轻人酣畅交 文/郜璐莉 图/绿耕城乡互助社 接着 电鱼 农药毒鱼 掏蜂巢 变 平寨是个美丽的地方 位于云南省东 着法儿地弄东西吃 吃得老人们直摇头 那 北部师宗县五龙壮族乡 周围是山 谷地有 是农药 有毒 吃不得 河 山上有树 水边有田 平寨村最北边与 流 在江边 一个年轻人的小小返乡团队 这是2009年 平寨的老返乡青年熊杰 罗平交界的地方 有一条百米高的东雷瀑 缓慢搭建起来了 彼此都找到不少令人兴 锋给新返乡青年拍的纪录片 名字就叫 返 布 连接着坡脚的龙潭 龙潭吐水 终年不 奋的互补合作点 阿梅和小夏准备去小徐 乡青年 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暴发后 村 绝 汇成碧绿的凤岚河 从平寨川流而过 得天独厚的生产基地看看 当然 还要邀 子里那帮每年都要出门打工的年轻人找不 滋润着河边的百亩良田 养育了一槽人 最 46 比邻泥土香 第5期 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