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出 版 : 拾 珍 出 版 社 香 港 新 界 沙 田 中 央 郵 箱 911 號 製 作 : 活 道 製 作 印 刷 公 司 T

Transcription

1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1

2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出 版 : 拾 珍 出 版 社 香 港 新 界 沙 田 中 央 郵 箱 911 號 foundtreasurepob911@yahoo.com.hk 製 作 : 活 道 製 作 印 刷 公 司 Tel: livwordhk@yahoo.com.hk 二 一 年 五 月 出 版 Printed in Hong Kong 免 費 贈 閱 索 閱 處 : 香 港 新 界 沙 田 中 央 郵 箱 電 子 版 可 供 下 載 網 址 :

3 目錄 出版的話...5 特輯一 中流砥柱 Againts the Tide... 9 金彌耳 Angus I. Kinner 著 戴致進譯 卓識之士倪柝聲 賴恩融 Leslie T. Lyall 倪柝聲弟兄簡史 陳則信 倪柝聲 江守道 倪柝聲 中國教會聚會所的創始人 查時傑 特輯二 我對倪柝聲弟兄的認識 陳則信 3

4 懷念倪柝聲先生 倪柝聲生平特輯 吳恩溥 倪柝聲碎事 王祥瑞 回憶主僕倪柝聲 林三綱 記念倪柝聲弟兄 基督徒文字工團撰 何曉東譯 我所認識倪柝聲的精神 邵遵瀾 4

5 出版的話 感謝神 祂的恩典夠我們用 使我們又在祂所給的 負擔中 出版這一本 倪柝聲生平選輯 本書分為兩 輯 第一輯為倪柝聲弟兄的生平傳記 第二輯是他的同工 與其他神僕為他所作的見證與交通 我們收集 整理這書 的目的並非為推崇人 乃盼望藉着神在中國所興起的僕人 們中 這器皿的職事 叫我們再多看見一點在教會歷史裏 神的工作 一個器皿的被使用 一個職事的產生 自然是 出於神主宰的揀選與恩召 但同時也是由於人肯甘心樂意 地 完全把自己交付在神的手裏 讓神照着祂的旨意而陶 造 歷史就正見證這神的作為 但這昨日 今日直到永遠 不改變的神 祂從前怎樣的尋找人 得着人 現今還是一 樣 在等候教會 基督的身體長大成熟 祂兒子回來迎娶 新婦之際 神豈不更急切盼望尋得那合祂心意的人麼 但 願在如同雲彩圍着我們的這許多的見證中 他們的生命 為神所用的 再激發我們追求主的心 將身體獻上當作活 祭 使神永遠的旨意早得成就 願榮耀歸於愛我們的主 歸給父神 阿們 拾珍編輯室

6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6

7 特 輯 一

8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8

9 中 流 砥 柱 Againts the Tide 金 彌 耳 (Angus I. Kinner) 著 戴 致 進 譯 9

10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中 流 砥 柱 目 錄 前 言...11 第 一 章 神 的 恩 賜...15 第 二 章 守 望 者...19 第 三 章 蛻 變 的 新 生...29 第 四 章 全 所 有 奉 獻...41 第 五 章 穿 越 禾 田...53 第 六 章 信 心 的 試 驗...65 第 七 章 海 外 禾 場...79 第 八 章 脫 去 舊 人...87 第 九 章 脆 弱 的 瓦 器...99 第 十 章 覺 醒 第 十 一 章 新 的 歷 程 第 十 二 章 工 作 的 再 思 第 十 三 章 興 盛 第 十 四 章 引 退 第 十 五 章 歸 回 第 十 六 章 揀 選 與 弟 兄 同 受 苦 第 十 七 章 遭 打 擊 第 十 八 章 試 煉 第 十 九 章 繼 續 的 打 擊 第 二 十 章 沒 有 人 禁 止

11 前言 這本倪柝聲弟兄生平及職事的傳記 是以一個未涉及 中國事物的海外宣教士之觀點敘述 而呈現在讀者眼前 一九三八年我正是一位青年宣教士 正要離開英倫到印度 去 我慶幸有好幾週的時間和他在一起 在這段珍貴的日 子中 我發現自己對基督徒生命及服事全面的認識有了極 大的長進 並且得着了一個嶄新的方向與目標 現在輪到 我來敘述這曾對我產生深遠影響及其奇特者的生平 因為 他的信息實在是溶合在他的生命中 此文中藉着生活的背 景 及他自己許多啟迪性的軼事 我們更可以在他一生的 路程中 探索到神在這件舉世震驚事蹟中的作品 這些年來 我有幸會見了許多與倪弟兄有深交的人 並與他們晤談 根據這許多如圖畫般生動的資料 我才能 把它重新呈現在字裏行間 有些是很早以前遇到的 由 於時間的短促 未能允許我做更深的詢問 至今仍引以為 憾 這些個人的事蹟 有許多是彼此契合 相互印證 但 一些細節 取自個別見證人的回憶 由於需要而取用 也無不適之處 更有一些論據不足的事情 為了篇幅的 關係 經過仔細思考後把它刪除了 若有任何錯誤與不連 貫 當然必由我個人負責 其中也包括我對倪弟兄本人及 其同工的評論在內 若是由於我對隱藏在一些事情背後之 中流砥柱 11

12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含 義 原 因 動 機 有 所 誤 解, 而 引 起 傷 害 或 不 快, 我 也 願 意 為 此 特 申 歉 意 我 曾 得 着 許 多 人 的 幫 助, 特 別 是 我 從 和 受 恩 教 士 (Miss Margaret E. Barber) 得 着 許 多 倪 弟 兄 寶 貴 的 講 詞 與 著 作, 這 些 是 她 所 贈 送 的 譯 文 及 抄 文 她 曾 細 心 的 訓 練 及 帶 領 這 位 屬 靈 人, 這 是 在 我 所 編 輯 倪 弟 兄 的 幾 本 書 上, 公 開 論 及 她 的 幫 助, 當 然 也 會 列 在 本 書 中 在 解 釋 許 多 事 情 的 觀 念 上, 我 也 得 着 其 他 神 的 僕 人 成 熟 屬 靈 智 慧 的 幫 助, 如 已 逝 的 陸 忠 信 弟 兄, 他 是 倪 弟 兄 自 幼 以 來 的 朋 友 在 其 他 的 地 方, 我 也 得 着 許 多 有 關 倪 弟 兄 回 憶 印 象 的 資 料 私 人 函 件 翻 譯 等 等, 這 些 人 包 括 史 百 克 (T. Austin-Sparks) 哈 伯 特. 包 羅 (Hubert L. Barlow) 戴 禮 文 (David Bentley-Taylor) 賈 琳 娜 (Lena Clarke) 和 受 恩 教 士 (Miss Margaret E. Barber) 巴 若 蘭 姊 妹 (Elizabeth Fischbacher) 希 蒂 巴 若 蘭 (Theodore Fischbacher) 我 也 要 向 伍 德 小 姐 (Miss Jean Wood) 及 宣 教 聯 誼 會 (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 的 金 妮 小 姐 (Miss Rosemary Keen) 伯 望 豪 博 士 (Dr. Jim Broomhall) 和 海 外 宣 道 會 (Overseas Missionary Fellowship) 的 金 依 妮 小 姐 (Miss Irene King) 他 們 的 樂 意 幫 助 致 謝 也 感 謝 勝 利 出 版 社 富 勒 (Hugh Fuller) 對 我 撰 寫 這 書 的 鼓 勵 和 忍 耐 等 候, 特 別 是 四 位 親 切 幫 助 我 讀 寫 手 稿, 提 供 參 考 意 見 的 梁 傑 羅 (Gaylord Leung) 戚 珍 立 (Janet Killeen) 賴 恩 融 (Leslie T. Lyall) 和 我 的 妻 子 珍 妮 (Jean) 12 前 言

13 關於中文名字的翻譯 我特別採一般通用的WadeGiles system制的老式拚法 並沒有加上 修飾 那是說 正如報紙及參考書一樣 我省略了名字腔調及語句上的停 頓 因為這對英語的讀音並沒有甚麼意義 若有不合適和 誤拚的情形 那就是由於我中文差勁的緣故了 在預備這本傳記的工作中 本人特別得着神隨時的幫 助 這是出於祂的手 也是為祂所用 並特此獻上 一九七三 倫敦 金彌耳 Angus I. Kinner, London, 1973 中流砥柱 13

14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14

15 第一章 神的恩賜 福州夜景 春天悄悄臨到古老的中國大陸 晴朗驅散了微雨的季 節 夜晚的天空非常清明 只有一些像白羊毛的薄雲 一 團團飄過銀色的明月 福州府古色古香的高塔被七道城門 深鎖着 蜿蜒的城牆上 伸出久已遺棄的大砲 俯瞰着廣 大的稻田和散佈其間的農莊 第八世紀所建造連接城北 中州及南台島的萬年橋上 熙來攘往的人群已漸趨平息 今夜並沒有濃霧籠罩閩江上的船家 在擁擠的小街及住屋中 白天街道兩旁石匠所發出有 節奏的噪音 苦力挑着擔子的哼唱聲 巨大杵的搗穀聲 街上行人的草鞋唏嗦聲 運往市場去的豬仔尖叫聲 沿街 小販的叫賣聲及乞丐求討的哀聲 這些喧嚷的聲音也都逐 漸消失了 狹窄的巷道中 只有一些遲歸人的腳步聲 幾 個轎夫抬着轎 帶回晚下班的文職官員 一群吵雜的碼頭 工人剛裝完貨從碼頭歸來 一位癮君子拖着沉重的腳步 緊鎖眉頭 手指間夾着已熄滅的外國煙卷 到最後一切終 歸寂靜 在寬敞的倪宅中 家人都已入睡 剝剝 剝剝 的柝聲響起 睡在丈夫身旁的林 中流砥柱 15

16 和平 倪母 輾轉反側未能成眠 她覺得腹中的胎兒在 倪柝聲生平特輯 動 她也聽到老大閨臣及老二閨貝的呼吸聲 剝剝 剝 剝 這個如斷音符般的柝聲由遠而近的響起 是守更人 巡行各處 提醒已睡的人們當心火燭 小偷及其他危險 所發出的警告 剝剝 剝剝 剝剝 從竹筒發出的柝 聲 好像蘆笛聲音 似向人說 子夜已過 鄰居們一切 都平安無事 倪母求男孩蒙允 小屋裏一盞油燈泛着微光 火焰閃爍搖曳 和平 倪 母 轉動背部稍覺舒服些 她閉着眼睛 並未入眠 她低 聲呢喃着 但願這次是男孩 這句話她已說過上百次 了 她想起白天家人閒聊 揶揄她到婆婆家所受的諷刺 心中忿忿不平 那時中國社會重男輕女 而她卻為倪文修 生了兩個女孩 她的廣東婆婆為此大大不悅 因她的大媳 婦已不幸生了六個女兒 所以她斷言文修的媳婦也一樣 因此和平 倪母 在愁苦中呼求 噢 神阿 求祢為我 伸冤 挪去我的羞辱 這時她憶起一年前快生第二個孩 子時 她曾向神許願 卻不夠真誠 也漸遺忘 那時她 曾照着哈拿的祈禱向神許願說 神阿 祢若賜我一個兒 子 我一定將他獻給祢 一生成為祢的僕人 她從小就 熟悉撒母耳的故事 現在 這些事再次回到她心中 激起 前所未有的感動 她毫不猶疑地說 主阿 我一定信守 所許的願 這次不但是口頭上禱告 她也知道自己所說 的是甚麼 然後她便含笑安然入睡了 16 第一章 神的恩賜

17 過了好幾個禮拜 他們夫婦回汕頭家中 在那裏生 產 當她聽見丈夫喊說 是個男孩 時 心中得着無可言 喻的安慰 她緊張的情緒在喜樂的淚水中得着釋放 家人 把紅蛋送到鄰舍及朋友手中 告訴他們久已盼望的男孩出 生了 倪家有了後嗣 述祖更名柝聲 一九 三年十一月四日 倪柝聲出生了 他有一位 性情文靜的父親及倔強的母親 中國人取名都是頗有意義 的 一個孩子總要在他一生的轉捩點取一些新名字 起 初 按着家庭傳統 他應叫 倪述祖 意思是 繼述先 人的志業 十幾年以後 倪本人感覺在他生命中有新的 使命 便思索更換一個新名 更夫 意思是 警戒和 勸告者 表明神要他成為先知及發言人 但是這個名字 有點粗俗不雅 倪母建議改名 柝聲 意思是更柝之聲 音或警鐘 提醒他記得母親在夜晚守更人敲竹梆時向神所 許的願 所以他定名為 倪柝聲 英文名就是眾人皆曉 得的倪守望者 Watchman Nee 他終生操練做一個像撒 母耳那樣警戒沉睡眾人的先知 這位神的祭司也是一位鳴 鐘者 他警戒神的百姓要有危機意識 喚醒他們當進入新 日子的曙光中 中流砥柱 17

18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18

19 第二章 守望者 背景 福州是福建省的省會 也是中國進入南洋的門戶 倪 氏家族歷代都定居此地 每到清明 倪家的人都要到山坡 上清掃祖先的墓地 一八三九年左右 倪柝聲的祖父倪玉 成誕生時 適逢中英為限制外貿爆發戰爭 經過三年的鴉 片戰爭 中國在屈辱下被迫與西方簽訂合約 根據南京條 約 香港自一八四二年割讓給英國 且開放福州及其他四 個海港供外商貿易往來 中國蒙受極大的淩辱與羞恥 沿 海本是木材 紙張 水果和絲綢的集散地 在福州閩江中 的中州島及較遠山丘的南台島 又增加了一些新奇且不受 歡迎的事物 就是外國貿易機構及他們的住宅 早在五十年前 博學的乾隆皇帝知道 英國籍貿易 商人侵印度的情形 所以他寫信給英王喬治三世 忍耐解 釋他的帝國是自足的經濟制度 不需要海外奇異的產品 信上說 你的使節知道我們甚麼都有 我不需要你們這 些珍品奇貨 也不用貴國的產品 這種論調是官府盛行 的看法 然而歐洲對中國的瓷器 絲綢 木漆需求逐漸增 加 雖然官方明令以物易物 但英國商人卻付銀兩購買 中流砥柱 19

20 英國政府發現銀子外流這個嚴重的問題 只有使中國人購 倪柝聲生平特輯 買印度的鴉片才能解決銀子回收問題 這樣的交易讓外商 佔了便宜 到了一八五一年 天子的反對撤銷後 鴉片才 正式成為合法商品 造成貿易大量增加的主要原因 是因 為歐洲需要茶葉 一八五三年倪玉成大約十四歲時 茶葉 是福州最大宗貨物 從武夷山買來 裝載好沿閩江而下 再從閩江口運往歐洲及美洲各市場 不久龐大的中國快速 帆船 如太平號 色摩比利號 羚羊號 飛馳號 這些船 舶使福州成為僅次於上海的茶葉貿易中心 更正教是隨着外貿進入中國 也是鴉片戰爭及南京 條約的另一個結果 一八四二年所發生的事 當代一位西 方作家曾寫下激昂的語句 神已經開了救贖祂百姓的道 路 祂行審判是為了向他們施憐憫 皇帝朱批頒定 容許基督教信仰在古老的中國流傳 但是這項諭令 因為 國內軍方壓力而撤除 儘管如此 西方的傳教士因為他們 國家的支持及對福音的熱心 他們湧進廣大的中國 為 使公義擴展延伸到中國人的內心 他們的工作非常迅速 一八四七年首先抵達福州的是美國公理會的宣教士 同年 美國美以美會也來了 接着一八五 年英國行道會前來傳 道 這些宣教士的到來 並沒有緩和鴉片不法貿易的爭 論 而且當紅髮外人要求更大貿易特權時 這些宣教士還 幾乎遭到當地人誤以為是貿易商 並與他們的貿易有分 祖父信主成為傳道人 第一所西式學校 是由美國公理會在一八五三年設 20 第二章 守望者

21 立於古老城市的郊區 倪柝聲的祖父倪玉成 因在那裏聽 見神藉基督耶穌臨到世人的福音而得救 當時他還年幼 四年以後 一八五七年 福州有了第一座教堂 他是四位 在閩江受浸的學生之一 他的靈命長進很快 所以宣教士 就訓練他 使他成為一個福音使者 不久就與其他青年學 生向城裏近五十萬的靈魂傳福音 後來他被按立為牧師 成為三位閩中著名的中國傳道人之一 他有解經的恩賜 一八九 年他被主接去後 仍然使人們懷念 一位青年到了結婚時期 也正是他一生很大的試驗 當時福建很少有女子信主 所以倪玉成找不到本地的基督 徒女子為妻 福州的風俗在當時極端的保守 沒有人違背 當地風俗與外省人結婚 但是他必須選擇是去面對別人的 議論 或是使他的見證受損 後來他的信心勝過了傳統 他從四百五十里外迎娶了一位廣東小姐 這位小姐的確實 是神為他揀選的 她成為他一生真正的同伴 父倪文修為教友 以中國舊社會的觀點來看 他們的確是得着了祝 福 共九個孩子 倪柝聲的父親倪文修排行老四 生於 一八七七年 因他是牧師的兒子 所以在基督教的小學上 學 然後再讀儒家經典準備應試 福州是個文化中心 每 三年有兩次初試 好幾千個學生到此應試 每五年會有兩 次是全省的學生在此復試 藉着一種古老的儀式 文修與 一大群學生走進城東北的大考場 考場大門上懸掛招牌 寫着 為帝國求才 他被單獨關在小屋中三天 認真 中流砥柱 21

22 書寫卷軸 以古文寫一首古詩 及兩篇指定的論文 這 倪柝聲生平特輯 些試卷經過嚴格 公正地評分 在他結婚以前 通過了復 試 獲得當地的初級官職 倪母林和平的童年 他年輕的妻子林和平生於一八八 年 是農村大家 庭中的老么 生活在可憐 黑暗的迷信中 常常與懼怕 魔鬼 龍及狐狸精的情緒周旋 那年福建發生饑荒 在災 難中 只有她倖免於難 通常一個女嬰在父親眼中是多餘 的 可能遭遺棄 溺死或活埋 但她終於保留了性命 若 女嬰因飢餓生病 身體虛弱則必死無疑 骨灰就會送進福 州高大多窗櫺的嬰兒塔中 把骨灰放在塔裏花岡岩所做的 小盒子裏 以節省昂貴的埋葬費 當時南門的羅馬天主教 孤兒院 只收留少數的女孩 孤兒院門上題着 你的父 母離棄你 耶和華必收留你 林和平的父親並未完全遺棄她 他不是自私到為了 三 四個銀元把女兒賣掉的人 經過別人介紹 他把她送 到城裏一個較好的家庭 當婢女養大 她實在是一個聰明 伶俐的女孩 不久這個家庭也遭遇困難 又藉着一個僕 人 介紹她給一位在南台洋行做事的林姓商人 因商人的 妾不生育 希望領養一個女孩 所以林和平再次易手 因 着神的保守 這位商人非常疼愛孩子 因此她找着一個安 身之處 雖然這個家已有兩個男孩 一個女孩 但夫妻兩 人特別細心照顧新收養的女孩 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的 撫養她 22 第二章 守望者

23 當 她 六 歲 時, 繼 母 照 當 時 的 習 俗 替 她 裹 腳, 這 是 使 腳 趾 呈 圓 形, 把 腳 跟 與 踝 骨 綁 在 一 起 的 動 作 這 種 日 益 加 緊 的 捆 綁 限 制 她 的 腳 生 長, 使 她 一 生 蹣 跚 而 行 若 林 和 平 是 農 村 的 女 孩, 她 就 可 以 免 去 這 種 束 縛, 因 為 福 州 農 村 早 已 不 再 有 此 風 俗 他 們 根 據 傳 統, 把 男 孩 及 男 人 的 頭 髮 周 圍 剃 去 一 圈, 中 間 的 頭 髮 則 結 成 髮 辮 雖 然 她 每 天 早 晨 都 因 腳 痛 而 淚 流 滿 臉, 卻 從 未 有 逃 避 的 思 想, 因 她 現 在 是 商 人 的 女 兒, 有 幸 福 的 前 途, 蓮 花 小 腳 是 她 必 須 付 出 的 極 大 代 價 那 年 林 先 生 得 了 一 場 怪 病, 群 醫 束 手 無 策 有 位 林 先 生 商 務 上 的 張 姓 上 司, 是 美 以 美 會 的 基 督 徒, 他 提 議 請 美 以 美 會 的 牧 師 來 為 他 禱 告, 他 們 接 受 了 建 議, 禱 告 得 蒙 應 允 因 他 得 着 如 此 奇 妙 的 醫 治, 所 以 便 開 始 尋 求 基 督 的 教 義 最 後 他 們 相 信 主 耶 穌, 把 醜 陋 的 小 偶 像 從 房 子 正 廳 拋 出 去 林 氏 夫 婦 在 工 作 地 點 附 近 的 美 以 美 會 受 洗 成 為 會 友 因 為 教 會 很 近, 他 的 妾 和 孩 子 就 都 到 英 國 教 會 聚 會 最 令 林 和 平 高 興 的 是, 痛 苦 的 纏 足 終 於 釋 放 了, 她 能 像 從 前 一 樣 自 由 跳 躍 她 學 習 唱 聖 詩, 聽 聖 經 故 事, 她 的 心 因 這 些 故 事 得 着 安 慰, 她 的 快 樂 很 快 感 染 了 她 的 小 學 老 師, 老 師 從 她 口 中 得 知 她 家 庭 的 故 事, 於 是 老 師 和 師 母 也 加 入 了 教 會 有 一 位 外 國 商 人, 在 林 家 附 近 設 立 了 小 學, 所 有 老 師 都 是 基 督 徒 林 和 平 被 送 到 這 個 學 校 就 讀 一 八 九 一 年 當 她 十 一 歲 時, 進 入 美 國 美 以 美 會 宣 教 士 所 辦 的 女 子 學 校 在 班 上 她 一 直 是 好 學 生, 雖 然 偶 爾 信 仰 上 會 有 失 敗, 但 藉 中 流 砥 柱 23

24 着悔改 她也經歷神的赦罪和憐憫 而她的屬靈認識一直 倪柝聲生平特輯 停留在靠自己努力的光景中 當她升到學校高年級時 認識一位從美國費城受訓 回來的中國女醫生 名叫 吳敬恩 是當時中國僅有的 兩位女醫生之一 林和平因此得以在一八九五年到城裏的 宣教醫院工作 這事引起當地女孩子的欣羨 次年林和平 十六歲 她請求老師替她接洽 讓她也到美國學醫 學校 也暫時答應此事 所以她得着父親的資助 與一位同學到 上海中西女塾學習英語 這次從福州到上海的海上行程 使她非常興奮 她抵達上海 看見街上許多車輛行走 包 頭巾的印度錫克族員警守在租界地 當時公園門口還掛着 狗和中國人不准進入 的牌子 由於語言不通 她非常想家 但是學醫的雄心使她留 下來 她在學習上非常突出 然而也被這半洋化的浮華城 市迷住了 不久她開始挪用父親給她學音樂的費用 也用 其他藉口向父親要錢 把自己打扮得更摩登 她自己說 我在這裏學會許多今生的驕傲及肉體的敗壞 每一種特別的遭遇 在神的計劃中都有其獨特的意 義 一天 有位年齡比她稍大 名叫 余慈度 的姊妹 到學校向學生講道 余慈度受過良好的教育 如同這些在 西式學校的基督徒一樣 她在學業上有相當的成就 到英 國受醫學的訓練 當輪船經過蘇彝士運河 停泊在地中海 時 神揀選了她 呼召她放棄前程 回中國把福音傳給 自己的同胞 她找到沿途照顧她的船長 告訴他所發生的 事 船長大大發怒 以為她精神失常 但她堅持要他同 24 第二章 守望者

25 意 讓她在馬賽港換船回中國 她回到上海後 被不信的 家人拘留 而她的熱心並未減低 因她安靜等候的見證 不久便使家人不得不相信這是出於神的手 從那天起 她 便忠心為主做見證及教導聖經 她不接受外國津貼 只單 單仰望主的供給 但她的工作更具果效 聽見余慈度親口的見證 林和平心中大為感動 她請 余小姐到她房中 將母親給她的珍貴金手環送給余小姐 但余小姐拒絕了 她不願從一個年輕女孩接受如此貴重的 禮物 這使林和平更確信她的忠誠 林和平說 從此我 知道她真是愛神不愛錢財的人 十八歲的和平並沒有聽到神的呼召 卻因環境的激 變使她受到打擊 母親一直反對她去美國 且為她心中憂 傷 當時福州倪玉成的遺霜 打發一個人來為她的兒子做 媒 林和平的母親很快就答應這門親事 林和平並不知道 母親已經安排好將她嫁給倪文修的婚事 她接到父母命她 回家的信 知道這種安排必須犧牲她做醫生的夢想 當時 還沒有女孩子敢違背父母安排的習俗 她雖叫 和平 有 平安 的意思 但當時的狀況真可說是 煩亂 她 非常痛苦且近乎絕望 在船行經島嶼遍佈的海岸時 烏雲 籠罩她的心頭 心中對視她為寶貝的母親滋生怨恨 因她 破壞了她的美好前程 現在生命中僅有的希望已歸於破 滅 林和平進入家庭 她一回到家中 便被叫去 給了她倪文修的相片及 中流砥柱 25

26 訂婚飾物 從此她便要嫁給這位從未謀面的人 一八九九 倪柝聲生平特輯 年她懷着沉重的心情 走進結婚禮堂 她覺得自己是個毫 無生趣的女孩 卻要做新娘 生命對別人而言是自由追求 理想的職業 但對她卻是一個結束 結婚 我真恨這個 詞 十月來臨 是寒露的季節 十月十八日南台那位前任 公理會牧師的兒子倪文修 他是即將在汕頭上任的海關官 員 與林和平 即富有 慷慨的基督徒商人的養女 在 南台舉行結婚典禮 這是個快樂且充滿希望的日子 這對 年輕夫婦在倪家住了兩個禮拜 在那裏倪老太太帶着七個 兒子 與五個媳婦一起生活 這段短暫日子中 這位頗受 拘束的年輕妻子 回想起她母親的慈愛 她立下心志 若 她有媳婦 絕不使她們受苦 像她在婆婆的家中一樣 到 了倪文修上任時 他們打點行李 出發往汕頭 這也是自 由日子的開始 在雙方親友的送別中 倪文修帶着他年輕的新娘 乘坐舢舨到十八公里外寶塔島輪船碼頭 甲板上擁擠着許 多乘客 他們的臥舖 行李 豬皮皮箱及各種家畜都在一 起 當輪船由渾濁的河道進入碧綠的海洋 旅程中擁擠 不舒服的感覺 因着眼前美麗的岩岸而消失 經過五百公 里海上航程 他們終於抵達汕頭 這是一個位於韓江口的 小型岩石通商港口 雖然它較福州小 但它有富饒的腹 地 蓬勃的貿易 倪先生終日效力於他的關稅工作 這對 青年夫婦在海關特區內定居下來 一九 年並不太平 遠在北方省分發生義和團之 26 第二章 守望者

27 亂 或稱為義和拳 外人稱之為 拳亂 他們殺害中國 基督徒 演變成排外的暴亂 狡詐的慈禧太后 早已遠走 內地 她想利用此危險運動 達到自己的目的 頒佈命令 剪除所有在中國的外國人 所幸南方總督冒險遵守所訂的 東南自保條約 沒有執行她的命令 福州城因為神的 安排 在變亂時洪水沖毀了閩江大橋 因而阻攔謀害的發 生 當汕頭不安的情勢控制住 這時閨臣出生 他們因她 出世而歡欣 視之為神的恩賜 一年以後閨貞出世 更加 增他們的歡喜 但由於傳統觀念的壓力 兩個女孩的父母 感到內疚 為何神讓第二胎還生女兒 他們都是單純的基 督徒 在重大的試煉中信靠神 傳統的壓力使他們屈膝在 神面前 並將問題交託給祂 將男孩奉獻給神 當他們再次回到汕頭時 第三胎臨產 這個父親終於 高興地叫出 是個男的 在這個小孩述祖身上 神聽 了林和平心中的禱告 雖然她是個軟弱的基督徒 但她守 住了她的諾言 像哈拿一樣 帶着她心愛的孩子回到神面 前 說 這孩子就是我所祈求的 所以我要將這孩子終 身歸給耶和華 因此神為祂自己找着了一個守望者 中流砥柱 27

28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28

29 第三章 蛻變的新生 回福州 往後幾年 倪家的孩子陸續增加到九個 五個男孩 四個女孩 閨臣 閨貞及亨利 述祖 就是柝聲 後 就是喬治 懷祖 和三兒子宣祖 只活到中學 過一段 時間又生了兩個女兒天婷及天菁 最後是兩個兒子 保羅 洪祖 及約翰 興祖 倪文修是一位海關的初級官員 月薪三十五兩 收 人並不算高 他還必須把將近半數的薪水寄回給家中的寡 母 人口日益加增 必須常為生活的必需品有所預備 如 食物 衣服及住的房子 他們有便宜的新鮮蔬菜以及海產 補助了食米營養的不足 因此孩子們成長良好且健康 他 們的玩具非常簡陋 都是當地陶器 竹子及紙做的 在聖 誕節前後 季風增強時 他們便玩風箏 林和平非常勤快 為了幫助家中的經濟 她答應父 親的請求 幫助他在汕頭出口貴重的抽紗和刺繡布匹 這 是一種利潤很高的買賣 當時在馬來西亞 英國及美國都 有穩定的市場 她的丈夫因工作細心謹慎 忠於職守 受 上司賞識而獲晉陞 經過幾年興盛的日子 他被轉調到蘇 中流砥柱 29

30 州 即上海西方九十公里的地方 由於布匹的買賣突然停 倪柝聲生平特輯 止 家庭經濟陷入混亂 過了十二個月 在母親慫恿下他 回到福州 應徵另一個新的職位 由於博得同情 他很快 獲得工作 教育子女 在汕頭時 他們夫婦開始注意孩子的教育 在禮節 儀態及練寫毛筆方面都加以訓練 一回到福州 他請了一 位秀才 即通過科舉的初試 為家庭教師 教孩子們學習 書法 文學及四書五經中的道德準則 這是兩千年來中國 道德文化的根基 自一九 五年開始 老式的科舉考試廢 除 進入官場的門路被西方教育取代 但當時的小孩 尚 得接受孔夫子的學說及教育 年輕的倪柝聲在學習上比兩 位姐姐來得快 常常得着老師的賞賜 倪家人都愛好音 樂 家庭教師教他們中國古調 林和平親自教導他們聖詩 及聖經課程 後來丈夫為她預備了一台鋼琴 自己也抄些 樂譜供孩子們學習 傳統的中國父親通常都以嚴治家 但倪文修的天性 並非如此 他像自己父親一樣莊重持守 不喜歡責罵孩 子 平易近人 就像他在公事 與朋友交往上 仍然保持 中國男人的君子風度 在家中是妻子林和平執掌刑杖 對 她而言 紀律是家庭的光榮 她以威嚴來管束這些調皮的 孩子 家中有一個規矩 每個人都要平均分攤家中瑣事 她把家整理得乾乾淨淨 每樣物品都有定位 若甚麼東西 擺錯了位置 沒有一個人逃脫得了責任 誰在現場 就得 30 第三章 蛻變的新生

31 把它歸回原位 倪柝聲身邊經常留下一些雜物或打破的東 西 所以常受到責罰 他的姐姐們有時因他受罰過重 也 常會替他認帳袒護他 倪柝聲童年 他們很幸運 有另一張姓福州家庭與他們為鄰 同住 在南台岸邊 可以遠眺大橋 張傳官是位很好的基督徒朋 友 與他們的父親時有來往 兩家兒女常在一起遊玩 張 家兩位大姐與倪家姐妹是好朋友 但小嘉莉 品蕙 比柝 聲小一點 總是跟在他後頭 在孩子們玩遊戲時 倪柝聲 總是出主意帶頭 所以他成為孩子中的 老大 離他們家不遠 有個熱鬧的魚市場 那裏有座花崗石 的古橋 上面舖着磨損的石版 連接到中州島 還有座更 長的萬壽橋跨越北岸 並由一條擁擠的馬路通到福州舊城 門 舊城對孩子們可能太遠了 近在身邊的古橋便成為他 們嬉戲的地方 在這裏他們可以看見做生意 賣書畫的攤 子 也有替人占卜 看風水 或牙醫在好奇的觀眾面前替 人拔牙 甚至偶爾碰到滿清衙門的囚犯 頸項上帶着沉重 的枷鎖 板上寫着他的罪狀 在島的周圍擠滿了許多船家 的舢舨 他們為生活忙碌着 在拱橋下的小舟上 漁夫和 他們的鸕鶿 魚鷹 在捕魚 每當鸕鶿 魚鷹 捕到一條 魚 便獎勵牠一點食物 因為牠們脖子上繫着一個項圈 所以不會把魚兒吞進腹中 從碼頭到他們父親辦公的南岸 孩子們可以看到近海 的平底船 快速開往南台停泊地 他們的快槳上畫着偌大 中流砥柱 31

32 的眼睛 堅硬的棕色帆與蒼藍色的鼓嶺山麓相互輝映 這 倪柝聲生平特輯 些船都是專為裝載貨物而設計 所以孩子們可以看到許多 不同的樣式 這裏的出口貿易非常興旺 包括農產品 山 上的茶葉及木材 但出口工業產品很少 僅限於絲綢 陶 器及家庭工業 如桐油紙傘 紅木枕頭 這時的福州算是 落後 因為整個中國在工業上有很大的進展 沿海城鎮紡 織工廠興起 鐵路伸入內陸 外國工程師辛勤開採國內的 礦產 時局變化 倪柝聲大約六歲時 倪家遷回福州 九歲時 反對帝 國的革命運動肇始 當時舊城內住着浙江兼福建總督 他 是滿清王朝的代表 穿着盔甲的將士及他的閒懶旗人 帶 着濃粧艷抹的女眷住在該城的特區內 義和團暴亂以後 民生困苦 政府失信於民 所以有些受過教育的中國青 年 起來反對外人侵略及西方的剝削 有更多青年到海外 學習新知識 並帶回革命思想 當時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就是為中國革新努力了二十 年的孫中山先生 他出生於廣東 信仰基督 是中國革命 的創始人 雖然他一再失敗 但他為中國創建了三民主義 民族 民權 民生 獲得廣泛的支持 他被迫流亡海 外 因為滿清政府仍為那些尋求自身利益的外國政府所支 持 一九 八年十一月光緒皇帝駕崩 他在世時 雖聰明 但太懦弱 所以整個清政府的實權都落入老皇帝的寡妻慈 禧太后手中 她是一個陰險自私的人 皇帝死後第二天 32 第三章 蛻變的新生

33 她也去世了 很少人為她哀哭 但繼承王位的是光緒的三 歲姪子 登基名號為 宣統 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 即雙十節 因搜查革命黨的 炸彈 湖北首府武昌發生革命 接着一連串事件 導致清 帝遜位 開始民國紀元 十二月孫中山先生從海外回國 在 南方首都 南 京被選為中華民國第一任大總統 他宣告成立一個民主政 府 為了表明反對滿清統治 他的擁護者開始剪掉辮子 這辮子是滿清強制在漢人身上統治的標記 從此以後 福 州的學童 不再於廣場上彼此玩弄髮辮 中國經過兩千年 的君主政體 被充滿希望的民主政治所取代 孫先生與南方的革命領袖 急切盼望在中國塑造西 方的政治體系 但北方有一人敵擋他 這人就是袁世凱 一位企圖當皇帝的帝國將軍 他用計謀取了總統之職 一九一三年八月 孫先生被迫於南方沿海城市組織 二次 革命 機構 愛國運動 倪家非常靠近這個工作地點 孫先生的 愛國運動 打動他們的心 雖然倪文修是一位退休的官員 無法公開 贊助 但他的妻子則不然 她到處演講宣傳開展婦女運 動 使女權得以伸張 她不顧周圍的戰亂 到處演說 自 己先把首飾金環奉獻給國家 所以有許多人跟隨她 為了 加強聯絡力量 她組織婦女愛國會 以地方首長夫人為會 長 自己為總幹事 一九一三年孫先生到達福州 林和平 中流砥柱 33

34 被官方委派為總統的接待員 加上孫先生的私人秘書宋女 倪柝聲生平特輯 士是她上海中西女塾的同窗 所以她自始至終陪伴他們環 遊全市四天 並赴各機關宴會 這時倪柝聲只有十歲 由於孩子的好奇心 他喜歡 聽有關政治的談論 革命的確帶給這個國家一個新希望 由於親西方的情緒開始普遍 使基督教宣教工作迅速擴 展 也帶出他到外國留學的門路 但一年以後歐洲爆發戰 爭 西方和平幻滅 國內的革命幾乎流產 形成軍閥割據 局面 日本也藉着參戰入侵 於一九一五年一月十八日提 出二十一條件 公開要求瓜分山東省 因此把中國變成半 殖民地 那年袁世凱總統宣告民眾喜歡帝制 因此恢復皇 朝 但此舉卻註定他羞辱的下場 上學 一九一六年十三歲的倪柝聲滿懷希望進入英國行道會 C.M.S. 的初級中學 接受西式教育 他按部就班進入 聖馬可高中 這所高中是屬於聖公會在南台島所設立的福 州三一學院 包括小學 初中 師範 高中及神學院五大 部 將近有四百名學生 這裏的教師和職員 主要是從愛 爾蘭都伯林的三一學院來的宣教士 他在學校的成績每學期都名列前茅 偶爾因生病而 成績稍退 他像其他學童一樣 喜歡把自己的名字 倪 述祖 以紅墨水印在書本及手邊的紙上 這是盼望有 一天能得好運的記號 在行為上 他是一個正直 有正義 感的少年 他也以此沾沾自喜 有一次 一個小販到學校 34 第三章 蛻變的新生

35 報告 說倪述祖因對正義的熱心 將偷瓷器的小孩指認出 來 他對男孩子的團體運動 如籃球 排球及足球 沒興 趣也不熱心 但他身體長得很快 成瘦長形 比他的同伴 都高過一頭 他很快學會北方話 就是西方人所指的 國語 就 是現在正式成為全國百姓的通用語言 簡稱普通話 他早 年所學習的古文 仍然留在守舊的教育制度中 但現在中 國正掀起巨大的文化復興風潮 為了一般大眾的需要 一 些先鋒作家及詩人 轉用新的語體文 即白話文 來寫 本地話的通俗小說 一九二二年教育部核准 把全國教科 書重新用國語改寫 這項改革使以後幾年在以文字傳遞思 想上 產生極大效率 因而幫助了基督教思想的傳播 得 以進入廣大的圈子 然而宗教信仰在學生當中並不受歡迎 一九一八年一 次反宗教運動 藉陳獨秀的 新青年雜誌 而升高 他是 北京大學文學院院長 也是一位最具影響力的教育思想領 袖 他發起的運動到了一九二二年 產生一個反宗教大聯 盟 隨後導致反基督教運動 他後來成為中國共產黨的總 書記 還有一個五四運動 也值得我們注意 由於第一次 大戰勝利 中國希望藉着一九一九年凡爾賽條約 收回割 讓與德國的山東省 但是當時山東被英 法轉讓給另一個 盟國日本 許多中國的青年因為政府無能 出賣國家主權 而感到憤慨 於是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在北平發起青年保 國運動 隨即學生在上海 福州罷課 同時產生一個新馬 克斯思想 在一九二 年因為蘇聯政府宣佈放棄對中國領 中流砥柱 35

36 土的要求 更助長了這個思想的進展 倪柝聲生平特輯 這時倪柝聲正十六歲 很容易感受學生運動的情緒 他剛完成初中教育 要到聖馬可學校讀書的計劃 便受到 這些情緒的攪擾 例如 北方軍閥之間的零星爭鬥 由於 糧餉缺乏 軍隊開始從事搶奪 一些同學從鄉下回來 帶 來百姓暴亂及農民受欺壓的悲慘故事 家中的事也使這個成長中的孩子從迷夢中清醒 倪母 所介入的愛國團體 對他們逐漸失去吸引 福建政府為了 嘉勉她政治上的熱心 孫道仁都督特為她上呈北京政府 蒙允授與二等愛國勳章 她得着這份榮譽後 愛國熱心反 而消退 轉而追求自己的名譽及地位 社交娛樂佔去了上 教堂的時間 此時我與不信的人接觸 成為一個無信仰 的人 每天有些名人女士到南台家中玩牌 打麻將 有 一天牧師來請她為聖工奉獻 她調侃地回答說 你且坐 一下 看看我是否能贏 若贏了就奉獻一點 她甚至連 基督徒敬虔的外貌都丟棄了 冤屈受責 林和平過去管教孩子 是公正無私的 但這時卻顯得 不耐煩 不公正 一九二 年一月的某個星期天 她一件 寶貴的裝飾品打碎了 她怪罪倪柝聲 要他承認 但他拒 絕承認 於是她就把他痛打一頓 傷害了他的自尊 後來 雖然發現他是冤枉的 但她由於舊封建理念 長輩不能向 晚輩認錯 把錯責兒子的事壓下 只不過用其他方式平息 兒子心中怨氣 第二學期 倪述祖傷心地回到學校 36 第三章 蛻變的新生

37 倪母得救 就在那個月 倪母聽到一個意外的消息 余慈度姊 妹來福州舉行兩個禮拜的新年佈道 這位姊妹是她早年在 上海非常佩服的人 這時余姊妹已是中國北部及韓國很有 恩賜的福音巡迴佈道家 並且她在上海也創設了一所聖經 學院 林和平於一八九八年曾被感動送她一件禮物 後來 一直沒有再見過她 聚會前一天 她請余姊妹到家中吃晚 飯 並邀請牌友作陪 飯後她說 明天早上余姊妹要在 天安堂講道 請你們都去 她們說 妳呢 她回 答 我當然也去 二月十五日第一次聚會 林和平和朋友們準時到達會 場 坐在前排 余姊妹小腳上穿着一雙錦緞繡鞋 堅定地 站在臺上 宣讀夏娃回答古蛇的話 你們不可摸 免得你們死 她頭兩天藉這些話 講到 與神隔絕的屬 靈死亡 聚會滿了屬靈的能力 但這個題目 林和平聽 得不耐煩 因為她從小就知道了 於是決定只參加兩次聚 會就夠了 她的朋友也都埋怨糟蹋了兩天打牌的時間 所以第三 四天 她又同牌友在牌桌上玩起麻將 她們照舊興高采烈 但她心中非常痛苦 林和平回憶說 當時我坐在那裏玩牌 好像一個死人 我知道神的聖靈 在對付我 折騰了兩天 她突然對她們宣告說 我 是基督徒 余姊妹不遠千里來講道 我不去聽真是不盡人 情 明天我不來打牌了 第二天余姊妹見她來 立刻上前問候 無意地問她 這兩天妳到哪裏 她編了個謊說 我不舒服 中流砥柱 37

38 余姊妹慈祥地看着她 願神光照妳 祝福妳的病快快 倪柝聲生平特輯 好 這句話打動了她的心 生病和打麻將相差何等遠 呢 自己多詭詐 在整個聚會中 她一直躲避傳道人用手 指着她說了許多扎心的話 她已四十多歲 又是一位有 名氣的人物 不能忍受任何人如此責備 這次聚會幾乎 成為她最後一次的聚會 當余姊妹問她 妳明天會再來 麼 她怎能再為自己找藉口 但第二天她再來時 神又 責備她 這時 神的使女講到主耶穌在十字架上為罪人受 苦 她說 感謝主 余姊妹好像完全為我一人講的 每 天都有一種力量把我再帶到聚會中 最後她終於向祂承 認自己的需要 並感謝祂的憐憫 祂的恩典終於得勝了 倪母認罪 林和平的丈夫去了幾次聚會 不禁奇怪地說 別 人悔改都是高高興興的 妳參加完聚會 幾夜不能睡 飯也吃不下 甚麼都不做 總是哭哭啼啼的 以後不要 去了 她說 你不知道我心中的事 我犯了罪向你撒 謊 從前你給我家用的錢 我還拿去打牌 她將以前得 罪他的地方都向他承認 接着她的丈夫也向她認罪 於是 二人雙雙對泣 和平 真正的含義終於進入她心中 從 那天開始 她不再碰紙牌和麻將了 也有一說法 此次參加余姊妹的聚會 林和平帶着重 新尋着的喜樂 擔任余姊妹的翻譯 把她的北方話翻成福 州話 由於倪述祖早已受到朋友不可知論的影響 加上看 到基督徒失敗的見證 他沒有去參加這個聚會 雖然母親 38 第三章 蛻變的新生

39 邀請他參加 但他像母親一樣倔強 不願去聚會 這怎麼 辦呢 現在她被迫來到抉擇的關口 她知道必須向大兒子 承認過去不公義的罪 但她的驕傲使她無法低頭謙卑 何 況孔夫子不也講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麼 於是她決定以別的方式進行 她拿三塊錢去買詩歌和 聖經 重新開始家庭禮拜 第二天 她正要彈琴唱第一首 詩歌時 神的靈抓住她 她知道若要公開敬拜神 就必須 向兒子認錯 她就說 但是神阿 我一個做母親的 豈 可以向兒子認罪 但神卻清楚地說 非認罪不可 這 是唯一的道路 她的丈夫及孩子們困惑地看着她 突然她轉過身來抱 住大兒子 流淚地說 我為主耶穌的緣故 向你認那次 因生氣 錯打你的罪 大兒子照實說 你那次無故打 我 我心裏很恨你 她看着他說 求你赦免我 但 他默然不應 轉而走開 家庭禮拜繼續進行 倪柝聲得救 就在那晚 神抓住了倪述祖 他深深被母親的認罪 打動 他從未聽說有一位中國父母 會做出這種丟面子的 事 他的母親能有如此轉變 必定受這位遠道而來的傳道 人的影響 基督教必定不止是教條而已 他願自己去見識 一番 第二天一早 他告訴母親說 我已經預備好 要 去聽余慈度講道 那天他去了 在講道中 他進入悔改 的光中 發現耶穌基督是一位又真又活的救主及朋友 在 一次青年奉獻呼召中 他向神許願 要終身事奉祂 決不 中流砥柱 39

40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反 悔 神 也 因 此 將 新 生 命 放 在 他 心 中, 這 生 命 整 個 改 變 了 他 的 一 生 多 年 前 祂 垂 聽 了 倪 母 夜 晚 的 禱 告, 所 以 祂 履 行 這 個 約 定 我 們 能 否 看 見 在 這 些 事 上 神 手 的 安 排? 我 們 看 過 士 大 夫 的 空 談, 已 經 充 塞 中 國 人 單 純 的 思 想, 就 在 這 時, 一 個 被 無 神 論 思 想 影 響 了 十 年 的 青 年 完 全 悔 改 了, 而 且 成 為 基 督 信 仰 的 中 流 砥 柱 40 第 三 章 蛻 變 的 新 生

41 第四章 全所有奉獻 立志一生奉獻 當倪柝聲十八歲時 他轉向耶穌基督 並把自己完全 奉獻給神 後來他告訴一位親近的朋友說 在余慈度姊妹 聚會的那幾天中 他曾仔細衡量奉獻的事 認為這必須是 全然擺上 不然就毫無意義 耶穌的門徒豈不是 撇下所 有的跟從了耶穌 路五11 麼 他看出重生得救 就應 一生一世順服那位掌管萬有的創造者 在舊城的瓷漆街上 有位無名的雕匠 他已花了六 年的時光 才做完四扇屏風中的三扇 把白色的小花浮雕 在黑漆的木頭上 他每天的酬勞不過是八十分錢 無論是 晴天 雨天 或假日 他的老闆都是同一待遇 加上米飯 菜蔬 及一張睡覺的硬板床 雖然他有這等雕刻技術 但 可能只做了兩個這種屏風 眼力和精神就差不多不管用 了 因此他被解雇淪為乞丐 這個雕匠能不吝惜把天然的 才賦 花在這麼一個貪婪苛刻的雇主身上 那麼有甚麼理 由不把我們這渺小的一生 不奉獻給這位賜下獨生子的神 呢 不久 倪柝聲便經歷保羅的話 倒要像從死裏復 中流砥柱 41

42 活的人 將自己獻給神 並將肢體做義的器具獻給神 倪柝聲生平特輯 羅六9 他說 由於神對我的要求 我認為自己所有 才智都屬於主 我不可浪費一分錢 一個小時及任何心 智 體力 因為這一切都不是我的 而是祂的 這個發 現對我是一件大事 從那天起我開始了真實基督徒的生 活 接着他就學習要糾正一項錯誤 因為學校有一門費力 的科目 就是聖經課程 因為倪柝聲漠不關心 所以成績 一直不高 他並未受到高年級反宗教情緒的影響 只因他 是出自基督徒的家庭 他不願意在教會學校使基督徒家庭 的名譽受到譏嘲 於是他在考試前把答案寫在手掌上 當 時衣袖很長 可以將手掌蓋住 不會被人發現 結果他得 着七十多分的成績 因為這項成績與其他科目差不多 所 以沒有引起老師的懷疑 認罪 當他重生以後 他立刻放棄這種行為 因此雖然盡 力去讀 但成績卻未能超過七十分 他知道若不認以前的 罪 神就不能幫助他 他為此猶疑了一陣 校長曾警告 過 若有任何一位學生作弊就得開除 而開除就等於失去 了大學獎學金及出國深造的希望 在三一學院的最後二年 課程 等於上海聖約翰大學一年級的程度 所以經過了 一番掙扎 他決定揀選耶穌基督勝於他的前途 他去見校 長 將他所做過的事供認出來 並告訴校長 他之所以要 認罪的原因 使他非常感恩的是 他並沒有因此被開除 42 第四章 全所有奉獻

43 在倪柝聲信主三個月後 余慈度小姐再度訪問福州 她是從廈門北上 向福州三一學院的女學生講道 這次又 有許多人歸向基督 此時 這地區正受到戰爭的攪擾 因 着南北軍事力量的消長 在鄉間及城市時常發生間歇性的 戰鬥 五月五日 高中生參加一項為記念一九一五年日本 所提二十一條國恥記念日的反日本遊行 第二年由於局勢 不穩定 學校的課程無法按部就班上課 去上海余慈度聖經學校受教 看到這些情形 倪柝聲覺得必須重新調整生活的方 向 因此他就暫時不去學校了 他的同學不知道他到哪裏 去了 同時他的家人也保守這個秘密 直到他回來幾個月 以後才說出來 原來他坐船去了上海 這時上海因着杜威 John Dewey 羅素 Bertrand Russell 和泰戈爾 R. Tagore 的到訪 正興起教育的新思潮 在學生心中留下 極深刻的印象 但他的目標並不在此 而是到余姊妹的聖 經學校接受一年的聖經訓練 為要解決他讀經上的困難 他雖然盡心努力 仍然得不到更好的老師指導 但他從余 姊妹身上學習完全仰望神的供應 就像余姊妹一生所行的 一樣 她告訴他要讓神的話語在他心裏 而不僅僅是記憶 在頭腦裏 回學校完成學業 當他回家時 母親以堅定的口吻向他說 現在你回 到三一學院完成你的學業 他遵命而行 因為課程分量 中流砥柱 43

44 的減少 所以他幾乎沒有費力就趕上了所缺的課程 倪柝聲生平特輯 倪柝聲是轉變了 不再浪費片刻時光 專心於學校的 功課 同時他也列了一張班上同學的名單 開始逐一為他 們禱告 並抓住每個向他們做見證的機會 因他隨身攜帶 一本聖經 同學戲稱他叫 聖經倉庫 但他仍舊繼續研 讀 以求明白聖經的內容 他告訴我們 他曾定意每月要 讀好幾遍新約 他熱誠地隨時預備向每一個人傳講聖經 中的信息 由於他生活的改變 敬虔的生命加上動人的微 笑 漸漸引起同學的羡慕 班上佈道 有一位名叫 王峙 的學生 他是從廣州海軍學校 轉入三一學院六年級班上 他和倪柝聲同班 他是最早加 入倪柝聲在學院禮拜堂非正式的學生禱告會 經過一年多 的時間 倪柝聲在班上的佈道工作 才看到結實的果子 有好幾位青年悔改 並得着新生命的喜樂 其中為首的有 從沿海連江及古田坐船來求學的繆紹訓 陸忠信及魏光 禧 上街佈道 他們不以在學校做見證為滿足 有一班高中男生開 始利用主日 節日及學生偶而罷課的時間 把福音帶進城 裏 他們沿街敲鑼唱詩 並向民眾宣講永生救主的佳音 如此更加增了這城裏原本就有的吵雜聲 如鼓聲 爆竹 聲 豬的尖叫聲 小販叫賣聲 苦力喧嚷 送葬儀隊的哭 44 第四章 全所有奉獻

45 叫聲等等 所以沒有人介意他們製造出的聲響 他們手拿 單張及標語牌 海報用大字清楚寫着有關得救的方法 貼 在廣場牆上 與色彩鮮豔的紅雞牌香煙廣告 大肆宣傳的 煤油燈 華麗而庸俗的藍色老虎壁畫相竟爭 這些老虎是 在南方福清叢林 今山上居民恐怖的動物 中國文字是 直寫 可以寫在廣告版上 所以他們有了一個新的構想 做了白色棉布背心 用紅筆寫上福音信息 如 神愛世上 的罪人 耶穌基督是永生救主 於是兩岸的村民都 感覺到這班基督徒中靈性的復興 和受恩教士 這時 倪柝聲在馬尾找到一位同教會的屬靈姊妹 她 後來成為倪柝聲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當他從上海回來在馬 尾登岸時 余慈度姊妹介紹他去認識和受恩教士 Margret E.Barber 和教士以前是英國宣教士 現在自立傳道 她生於英國東部撒弗洛克州的畢生豪 於一八九九年隨英 國行道會的人來到福州 她在女子中學教了七年書 在宣 道記錄上 她是一位熱心 努力的工作者 並且具有相當 才華 一九 九年當她回英國度假時 她靈裏感覺到神要 她受浸 她以前是受點水禮的 她為此到挪維奇的薛雷 教堂去見潘湯 D.M. Panton 她的主教知道了這事 便 寫信給她 勸她不要再去福建 雖然如此 她在四十二歲 時因着薛雷教堂信徒的禱告 以及自己仰望神的供給再次 回到福建 她與中國自由傳道人李愛明同工 為了不使她以前在 中流砥柱 45

46 南台的同工為難 她沒有回福州 在聖靈的引導下 她渡 倪柝聲生平特輯 過馬尾羅星塔的渡口 在白牙潭村以廉價租到美國公理會 退修傳教士的一棟平房 不久 在這裏又加入一位從英國 來 比她小二十多歲的黎教士 M.L.S. Ballord 這個地 方成為她日後事奉的基地 專題禱告 興起青年福音使者 她們兩位在當地婦女中 忠心工作有十年之久 偶爾 也向男人傳福音 並且每隔一段時間 她們就到福州城在 市場裏分發福音單張 她們深覺自己是單身女教士 受到 性別的限制 又處於一個廣大屬靈黑暗省份的門口 如何 能應付福音的需要 當她回福州的第一年 雖向鄰近佛泉 山廟裏的二師父傳福音 領他信主 並受浸歸入基督 這 廟是以藏有佛牙而著名 鑒於傳福音的人卻如鳳毛麟角 要使以農立國的中國人歸向基督 似乎是一個遙不可及的 夢想 她深深感到 除非神自己從中國各地多呼召 揀選 一些青年男女來作福音工作 否則偌大的禾場 靠少數西 國傳教士不易有大的果效 於是她們開始專題為此恆切的 禱告 王載得救 一九二一年的一個清早 一艘中國軍艦停泊在白牙 潭 一位年輕的海軍軍官上岸 當他路過海關時 他被 宣教士住宅中的詩歌聲音所吸引 於是前去拜訪 他就 是福州倪柝聲同學王峙的大哥王載 他是從煙台海軍學院 46 第四章 全所有奉獻

47 畢業 被分派在南京的一艘艦艇上任職 就在那裏他很奇 妙地歸向耶穌基督 他當時是二十三歲 並且決定放棄軍 職 成為全時間的福音工作者 就在她們傳出詩歌的門 口 神初次應允她們所求的 給予這兩位女教士禱告的憑 證 鼓勵她們為此偉大的使命繼續呼求 守望 王家住在南台島靠近河邊的岐山村 房子在山坡上比 倪家高一點 所以王載很快與倪柝聲及其同學聯絡上 當 他從艦艇上退職回家後 就以此地為福音工作的據點 他 在屬靈的服事上很有恩賜 而且年齡稍長 閱歷也比較豐 富 因而大受學生的歡迎與敬佩 倪母的服事和經歷 因着神在倪柝聲母親身上的轉變的工作 倪家也成 為一個新運動的中心 這位曾在政治上活躍的人物 如今 轉變為基督的見證人 足以耐人尋味 由於她簡潔有力的 見證 及靈活的運用聖經 倪女士便被一位美以美會的牧 師邀請 到福建北部各地向婦女作見證 藉着朋友的幫 助 她的白話更為流利 使她進入更廣的工場服事 她緊 緊地跟隨主 在凡事上尋求祂的旨意 常常簡略記下自己 的言行 警覺地改正自己的缺點 所以神明顯地在她的見 證中賜下祝福 雖然她常離家遠行 同時也察覺到家中的 需要 一個炎熱夏季裏 她在福州女青年會 參加了兩個 禮拜聚會後 因為急需休息 她謝絕了繼續事奉的邀請 並感覺到神正提醒她有些事要臨到她的家 當晚她回到家 中 與丈夫在屋前的水邊散步 眺望河中來往的舟筏 她 中流砥柱 47

48 有感而發地說 今晚這麼乾燥 我怕會起火 初更時 倪柝聲生平特輯 分 他們被四周呼聲喊醒 猛烈的火焰隨着劈啪爆裂聲從 竹子及茅草編織的屋頂冒出 並沿街而竄 他們禱告神 她從神得着應許的確據 他們的房子必不被波及 她不需 要叫醒最小的孩子 的確 風向忽而轉變改吹向北方 火 焰燒毀了十二棟房子後 就在他們房子隔鄰的第三間停住 了 倪文修對神奇蹟般地眷顧大為感動 七天以後他們在 炎熱的夜晚乘涼時 她的妻子又擔心另一場大火 他卻大 為不快 然而清晨四點起了一陣喧嚷聲 火勢比上次更兇 猛 陣風助長了火勢 火焰從橋邊的市場向北延伸 她的 丈夫問她 妳看 這次會不會燒到我們家呢 她禱告 一會說 可能會 於是他們先叫起大的孩子 然後匆 忙地打包及收拾貴重物品 就在這時創世記第十八章忽然 進到她心裏 想起亞伯拉罕為所多瑪的禱告不夠徹底 她 覺得 神似乎在責備她 妳為何不禱告呢 所以她 停下工作 再次屈膝向神禱告說 神阿 在福州這地方 只有我們一家是信主的 求祢給我們一個見證 免得不信 的人對我們說 如今你們的神在哪裏呢 她立刻得 了確據 雖然千人仆倒在你旁邊 萬人仆倒在你右邊 這災卻不得臨近你 詩九十一7 她把從神領受的話 告訴了丈夫 但此時火焰被風吹逼近他們 她丈夫為着她 的安靜不動嚴厲責備她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城 裏的消防隊因為橋頭被燒毀的房子所阻塞 所以離開水邊 退到他們面前 他們的房子成為救火總部 由於他們熟練 48 第四章 全所有奉獻

49 的救火技巧及風向轉變 加上一些雨水 使大火止於他們 住宅前兩戶以外 一週內的兩次大火 使這棟靠河邊的房 子 在災難中奇妙地保存下來 這麼奇妙的神蹟怎能不使 這家人大有信心呢 受浸 日後的某天 林和平聚會回來 她知道有兩位女士 從白牙潭來找她 在此以前 她一直沒有見過和受恩及她 的同工 雖然她知道倪柝聲和同學們時常到羅星塔渡口查 經 但自從她聽見余慈度姊妹回上海前 在河裏曾接受她 們施洗 而她所在的公會是主張點水禮的 因此就一直避 免與她們見面 林和平覺得與她們接觸 對她在各公會主 領奮興聚會有妨礙 因此毫不猶豫地公然反對這件事 在復活節的前幾天 倪柝聲對她說 敬愛的媽媽 明天開始我有三天假日 我要去參加和受恩的查經班 妳要不要和我去呢 她回答 等一會兒 我要禱告 神 她上樓跪着禱告 然後坐起來梳理頭髮 當她禱告 時 她覺得神對她說 去吧 還要受浸 她在很小的 時候已經跟她母親一同受過洗 點水禮 現在神要她 公開做這件她曾強烈反對過的事 重新肯定她成人後的 信仰 明顯地這是出於神 不是別人強迫使她有如此的行 動 她記得當耶穌受洗時 神的話臨到祂 這是我的愛 子 我所喜悅的 太三17 經過一番思考 她下樓呼 喚倪柝聲說 我已決定跟你一同去和教士那裏 我還要 受浸 他立刻回答 我也是為受浸去的 中流砥柱 49

50 對倪柝聲來說 受浸不再只是順服的問題 而是對神 倪柝聲生平特輯 持守無愧的良心 他讀到新約中保羅把受浸與基督的死聯 合 彼得則將受浸與神的國度相聯 他同時也發現在這兩 個敵對的世界中 一個是這世界的王 一個是生命的主 人們無法同時事奉兩個主 他知道他必須以這種公開的方 式表明與世界的王完全決裂 把自己交託在天國之王的手 中 他說 我要從撒但統治的國度中出來 不再屬於這 世界 我定意順服神的心意 進入神在基督裏為我預定的 永遠計劃中 從世界得釋放 進入祂的完全救恩 聽見母親和兄長的計劃 倪柝聲的弟弟喬治也表示願 意受浸 於是第二天早晨 他們三人乘船到馬尾 和教士 很高興地接待林和平 說 你們吃過飯麼 你們帶來甚 麼好消息 她聽見和教士的話大吃一驚 因為沒有人告 訴和教士這個消息 但神早已告訴她關於林和平和家人受 浸的事 因為自從余慈度告訴她關於倪女士的事後 她們 就不住地為她禱告 直到現在她們一同跪下感謝神 復活節主日 他們到白牙潭河邊 水流平緩 那天是 陰天飄着細雨 減低了他們的興緻 當天早上林和平心臟 病發作了一次 和教士建議改天受洗 但她堅持說 我 寧願死在神的旨意中 而不願照自己的意思而活 她說 着就與年紀老邁的傳教士李愛明走進閩江的淺水裏 她求 神給她一個喜悅的明證 李愛明把她浸人水中 正當她的 頭浸人水中時 復活節主日的陽光破雲而出 因此倪柝聲 與喬治也跟着沐浴在金色的光輝中 藉着受洗 倪柝聲站着宣告說 主阿 現在我將世 50 第四章 全所有奉獻

51 界丟在背後 祢的十字架使我與它永遠分開 並且我已進 入祢的裏面 我現在是站在基督裏 他們心中充滿了喜 樂的詩歌 回到聚會的大廳 中流砥柱 51

52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52

53 第五章 穿越禾田 共同事奉 這時王載與倪柝聲更緊密地連在一起事奉 他們有着 同一的負擔 就是將福音傳給城內的青年男女 當地的學 校和學院的學生 繼續在街頭佈道 並且擴展到鄰近的村 莊 他們利用中國農曆年節的長假 用一部分的時間來傳 福音 一部分則用來聚集分散在各處的信徒 幫助他們靈 性的增長 在造就的過程中 倪柝聲殷勤研讀主的話並結 出果子 不久他顯出具有特殊的解經恩賜 常給聽者相當 大的幫助 擘餅記念主 當時王載的家裏有一個大房間 足以供給聚會之用 一些人便聚集在那裏禱告 讀經 一九二二年的一個主日 晚上 王載和他的妻子 倪柝聲 三個人開始在王載家 中擘餅記念主 他們在這種沒有祭司和傳道人服事的聚會 中敬拜神 得着喜樂與釋放 所以他們經常進行這種擘餅 聚會 幾個禮拜後也有別人加入 包括繆紹訓 王峙 陸 中流砥柱 53

54 忠信 以及一位海軍退役軍官王連俊 與王家沒有親戚關 倪柝聲生平特輯 係 大傳福音 一九二二年底 有一位女士來福州佈道 李路得 李 淵如 姊妹是天津人 雖然身材矮小 卻靈裏火熱 是當 時南京學院的一位教師 她一度曾是頑梗不化的無神論 者 同時也是陳獨秀所辦 新青年 的忠實讀者 她到南 京就任政府的一所中學校長時 曾自誇說 就是全世界 的人都成為基督徒 我也永不相信 她知道有些女孩們 熱心宗教 便搜出幾個學生所讀的新約聖經當眾燒毀 然 而有兩位學生與一名叫 蔡蘇娟 的兼課教師 一同為她 的悔改禱告 有一次學校因為鼠疫而關閉 李淵如便與一 些學生取道運河回她們的村莊 在這次平靜的旅行裏 當 她們穿過初春的麥田 李淵如面對面遇見了創造萬物的 神 一種新的飢渴在她心中燃起 於是她私下偷讀聖經並 得着滿足 最後她發現基督耶穌是她的救主 後來她辭去 政府委派的職位 到差會工作 成為一位全時間的傳道 人 由於王載弟兄悔改後 在南京曾遇見過她 所以就 邀請李淵如在他家參加四天的聚會 這是一次值得回憶的 聚會 家中擠滿了男女老少 蒙神大大賜福 其中一位學 生陸忠信也有了靈裏的轉變 他兩年來一直參加余慈度姊 妹的聚會 心中渴慕遇見神 於是跟他們在一起追求 但 他得救的確據 卻是在李淵如姊妹如火焰般的信息中得着 54 第五章 穿越禾田

55 的 其他的人也在這次聚會中遇見主 當這位特別講員離 去後 基於需要聚會再延長下去 所以當他們到街上請人 進來聽福音時 便由王載 倪柝聲 王約翰幾位弟兄 每 晚輪流向日漸加增的群眾傳講基督 那年冬天特別冷 山頂上積滿了白雪 這情形在福 建沿海是罕見的 人們都抱緊懷中的手爐取暖 繆紹訓必 須翻過海岸山脈回到五十公里外的連江家中 度短暫的假 期 他回家不到一個禮拜 便接到倪柝聲的一封信 上面 寫着 緊急通知 神在此行了一件大事 我們需要你來 幫助 請速趕回 雖然天氣異常寒冷 敵方的軍隊也在 附近城鎮活動 繆紹訓還是立即冒險翻山越嶺趕回福州 聖靈的工作使他大為吃驚 許多男女學生為自己的罪 悔改 並相信了主耶穌 福音大大地被傳開 因着聖靈所 賜的喜樂 及謙卑的感恩洋溢在他們中間 倪柝聲也定意 更新自己的奉獻 單單跟隨祂 他用 在地如同在天 這 句話來描述當時的情景 聚會每晚繼續 且大有能力 在學期間 每週末及下 課後都有聚會 青年們成隊穿着福音背心 手拿福音旗 宣傳 耶穌近了 來信主耶穌基督 他們帶着樂 器出去 召集群眾入內 聚會地方很快就爆滿了 日子過 去 他們的熱心更為增長 並且需要更大的場地 於是這 班青年就集資在蒼前山租一間屋子聚會 擺上粗製長板凳 為座位 繆紹訓和倪柝聲則搬進去住 以便在課餘時間幫 助慕道的人 每天晚上一班男生放學回來自己煮飯洗衣 然後出去傳福音 中流砥柱 55

56 他們更有異象到鄉下作見證 例如五月端午龍舟競 倪柝聲生平特輯 渡的假期 當學校一放假 青年們便出發上路 人數大約 有六十到八十人左右 他們走過花崗石所舖的馬路 穿過 稻田蔗園 農夫都穿着藍布衫 無休止地踏着嘰嘰作響的 水車 或跟在水牛的犁後 在深泥中操作 他們在路上或 在休息的茅屋內 遇有識字的人就給他福音小冊 各階層 的人 從有知識的官員到苦力 軍人 都是他們交談的對 象 這些青年都是經過 訓練 的 所以他們能應付各樣 的聽眾 當他們到達所預定的村莊時 便在教堂內借住 騰出一個地方作為 不住禱告 的場所 並在這裏輪流維 持二十四小時的守望禱告 晚上當農人從田裏回家時 他 們便分隊出去穿過街道 請村民來聽福音 繆紹訓認定倪柝聲是這佈道的策劃和領隊 因為當他 站在唱詩的隊中 並幫助那些缺乏個人談道經歷的人時 他總是常常關心這些奉獻者的未來前程 並為他們的奉獻 感到興奮 為這緣故 他堅決主張不傳福音時 要從事有 計劃的聖經課程 使他們明白神的計劃 並接受來自神更 高標準的訓練 高標準的訓練 為着自己靈性的更新 他決定到白牙潭 參加英國女 教士所帶領為數二十多位青年男女的查經班 和受恩教士 帶領大部分的教導 她的服事從那時到如今 確實結出了 許多的果子 倪柝聲發現他自己越來越看重與她的交通及 友誼 有一天他受邀參加那裏的禱告會 他發現她陷入與 56 第五章 穿越禾田

57 神爭執的痛苦中 神向她有所要求 雖她深知該如何做 但是代價卻是那麼大 她無法將自己擺上 他聽見她懇 求主不要放棄祂的旨意 她說 主阿 我承認我不喜歡 它 但請祢不要為我放棄這事 她所求的只是時間上的 問題 主阿 求祢稍候 我定會向祢降服 她如此的 敬虔 以致於他認為這位宣教士是值得他把自己的問題帶 到她面前的人 和受恩教士的教導 弟兄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沒有間隔產生 由於向神熱 心和奉獻 倪柝聲不能忍受一些不公平的事 他回憶說 在初期的日子 我已定意不靠自己行事 因此看起來似 乎長進得很快 那時有一位比我大兩歲的同工 我們總是 意見不合 不僅如此 我們的爭執都是公眾的事 所以我 們的爭論也是公開的 我就這樣告訴自己 若他一味 地堅持 我就要反對 因為那是錯的 但是儘管我反 對 他決不更改 我一直在對與錯的判斷上與他爭論 而 他總以年長的理由與我爭論 他在每件事上 都以他比我 大兩歲做為決定的理由 這事實我無法反駁 所以他一直 佔上風 我非常不滿他的無理 心中也不肯降服 有一天倪柝聲把他滿腹的牢騷 帶到和受恩教士面 前 請她評論到底誰是誰非 但她是認識神的人 心中恨 惡驕傲及嫉妒 她不管事情的對錯與否 而是安靜地回 答 你最好照他所說的去做 倪柝聲完全不能接受 他抗辯說 若我是對的 為何不說他錯呢 若我錯了我 中流砥柱 57

58 便應該聽他的 我為何凡事都要聽他呢 她回答說 倪柝聲生平特輯 因為在主裏年幼的要順服年長的 倪柝聲當時還是高 中生 還不太知道自制 所以一再發洩自己的困惑與不 滿 他反駁說 聽從神是沒錯 但若是年幼的對 年長 的錯 難道也要年幼的順從麼 她只是笑一笑 又說 你最好照他所說的去做吧 這個癥結使他們屬靈復興的日子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九二三年春天 他們要為一班重生的青年施浸 這對弟 兄們來說 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倪柝聲指出 在一塊 異教之地 任何人轉向基督 受浸的確是件嚴肅的事 面對這種嚴肅的場面 他們因着他堅決的口氣 知道必有 一些事要發生 他們中間有三人負責此事 倪柝聲 那 位比他大兩歲的弟兄 另一位比他大七歲 這次他倒要看 看 他們的討論如何進行 那位一直誇自己比他大兩歲的 弟兄 是否也會順服比他要大七歲的弟兄呢 他們聚會商 討 但那位弟兄還是不順服 他否決了年長弟兄每樣的建 議 最後他解散會議 還對他們說 你們可以把事情都 交給我 我一定會辦好 倪柝聲心裏埋怨說 這算甚 麼道理 這受浸大日的確是他們服事歷程上重要的時刻 有 十八位青年 主要是男學生 很喜樂地在河邊 公開作見 證表明與基督同死同復活 他們也向圍觀的群眾傳福音 受浸後 倪柝聲又帶着他的問題找和教士說 我真氣 憤 這位弟兄難道不明是非麼 她是對付 己 非常嚴 格的人 所以她能耿直地對待別人 於是她站起來兩眼注 58 第五章 穿越禾田

59 視着他說 你到現在還未看出甚麼是基督的生命麼 你 不知道十字架的意義麼 這幾個月中你一直堅持你對 你 的弟兄錯 她繼續說 但你是否想到 當你論及這事 時 你的心態是否正確 你對是非的判斷可能非常正確 但你裏面的光景如何 你裏面的生命難道不埋怨你的行為 麼 自從揭露倪柝聲的光景後 她摸着了他的傷處 他 啞口無言 因而不得不承認 按常理他是對的 但聖靈在 他裏面 卻指出他的態度錯了 和受恩教士常常以這種方式責備倪柝聲 但有一天她 對陸忠信弟兄說出她的觀感 倪柝聲將來會成為一位偉 大的傳道人 在他以後的年日 他一直受到和教士教導 的影響 他說 我永遠懷念她 她是一位會發光的基督 徒 每當我一走進她的房間 我立刻能感覺到神的同在 那時我非常年輕 有許多的工作計劃及腹稿等候神批准 許多事我想只要付諸實現 必定會帶出奇妙的果效 當我 帶着這些計劃到她那裏 試圖說服她 告訴她事情應該如 何做 但在我未開口前 她平淡地說了幾句話 我便得了 光照 我自覺慚愧 因為計劃全是出於天然 充滿私意 但這裏卻有一個人單單為神而活 我不得不求神說 主 阿 求祢教導我行走在這條路上 大概這時 她介紹他看蓋恩夫人 Madame Guyon, 的傳記 她是一位法國奧秘派信徒 為了 信仰被路易十四囚禁在巴士底監獄 蓋恩夫人在著作 中提到默然順服神旨意的心志 使他大受感動 也深刻 地影響了他後來的思想 這本書使他確認看不見的事 中流砥柱 59

60 物才是永遠的 另外他從和教士的書架上看到像潘伯 倪柝聲生平特輯 G.H. Pember 郭維德 Robert Govett 和潘湯 D.M. Panton 著名的末世論等著作 主的再來對他成為一幕真 實的景象 所以他努力預備等候主的再來 陸忠信弟兄回 憶當時他熱心地講解 但以理書 和 啟示錄 兩卷書 產生很大果效 他的聽眾從心裏燃起願付任何代價 以預 備迎接主的再來 但他並非凡事順利 這時他清楚神的指示 在學院 的假期中 他要到一個海盜出沒的海島上傳福音 他為此 心中有很大的掙扎 但他非常看重這呼召 然而當他順服 後 神卻沒有任何下一步的動作 經過長時間的禱告 他 決定走一趟閩江口的一個海島 他很高興當地民眾樂意接 待他 經過一番波折 他租下一間房子 整修後 日用品 也樣樣齊備 他這個計劃得着弟兄們的響應 並且有一百 多人為他禱告 奉獻生活所需的費用 起初他的父母並沒 有反對這事 然而在他打點行李準備出發的前五天 他們 突然介入 並阻止他前往 房子已經預備好 錢也付了 神的旨意在他心中燃燒 他要怎麼辦呢 他的父母說 不 行 而神也說 要孝順父母 在極度沮喪下他尋求神 的帶領 神告訴他說 是的 這事是我要你去的 但另 一方面 當你照着自己的意思去成全時 我便不喜悅 現 在我要你順服你的父母 所以你只有等候 讓我以別的方 式為你開路 最使倪柝聲困擾的是 他沒有理由可以向 人解釋他為何要改變計劃 名義上說是他父母阻止了他 但是他說 所有的人都誤會了我 最使他難過的是 60 第五章 穿越禾田

61 有人對他說 這事以後叫我們很難再相信你了 他為這事曾思索良久 並十分痛苦 直到有一天他 讀到馬太福音 耶穌說到關於納丁稅的話 兒子就可以 免稅了 但恐怕絆倒他們 可以拿去作你我的稅銀 太十七26-27 剎時間他感覺到 但 這字的分量 他 明白了 甚至主耶穌自己也曾為了不叫別人絆倒 而容忍 別人侵犯祂的自由 幾年以後 他才能在十字架的亮光 中 客觀地解釋這個經歷 我們可能清楚無誤地明白神的 旨意 但是祂為我們預備完成祂旨意的道路往往是間接 的 因着我們說 我們遵行神的旨意 我們的 自 我 便得着餵養 這樣會使我們認為 在地上不該有任何 事擋在實行神旨意的路上 然而有一天神允許一些事攔 阻我們的道路 為着就是要對付那種態度 就像基督的十 字架一樣 它不止除去我們的自私念頭 也煉淨所有的事 物 包括出於我們向主的熱心和愛心 這真是叫我們最 難以領受的 那時他真是受不了 他感到對他父母的憤 恨 並且大大地埋怨 經過一段時日他才能覺悟並勝過這 些事 他問和教士能否借他關於 十字架信息 的書 她 說 有的 她雖然有兩本 但她現在還不想借他 她寧可再等一些時日 等他成熟到可以理解時才借他 他說 我當時無法明白其中原因 我渴望得着這兩本 書 所以用詭詐的方法從她那裏問出了書名和作者 而不讓她察覺我的意圖 然後寫信給賓路易師母 Jessis Penn-Lewis 她就把這兩本書當成禮物送給我 還寫了 中流砥柱 61

62 一封鼓勵的信呢 一本是 十字架的道路 The Word of 倪柝聲生平特輯 the Cross 另一本是 加略山的十字架 The cross of Calvary and it's Message 我非常仔細地研讀 雖然得 着一些幫助 但也有些失望 因為這並沒有解決我最大的 問題 由此發現很快地給自己想要的答案 並不是神的方 法 陸忠信決定終生事主 一九二三年第二學期的最後一個月 學校因罷課而 停止 陸忠信和四位弟兄趁此機會受浸 見證他們與世界 斷絕並與主聯合 陸忠信的經歷是一個很好的榜樣 他的 一位極具地位的叔叔非常憤怒地從古田趕來 他自己是屬 聖公會宗派的 深怕陸忠信的受浸會使他喪失了進聖約翰 大學的機會 便慫恿他打消此念 但陸忠信回答說 我 為自己的罪向神悔改 我很平安 當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時 他的校長以為他是神經錯亂了 三一學院是學生進入 政府和教會機構的門路 對男同學的前程有舉足輕重的影 響 校長問說 你的意思 就是不想再深造囉 他激 動地回答說 是的 我要傳福音 校長為此大感困 擾 深怕倪柝聲的影響會在學生中產生一股分裂的力量 校長說 你再回去禱告 三天以後再來找我 但陸忠 信回來後仍不改變 他說 我已經決定 單單事奉主耶 穌 終生不反悔 有兩名男同學與陸忠信一同讀完一年的課程後 他們 進了海關機構做事 而陸忠信則去白牙潭和教士那裏 兩 62 第五章 穿越禾田

63 位英國傳教士知道神在這幾個月裏大大地聽了她們長期的 禱告 心中都充滿了讚美 和教士便邀他一同幫助那些前 來尋求教導的青年弟兄 而另一位同工則照顧姊妹 陸忠 信在那裏有六年之久 復興報 這時倪柝聲與王峙正值三一學院的最後一年 他們被 分到較大的班級 整個冬季在學院裏 傳福音的火一直在 他的心中燃燒 弟兄們每天有三次禱告會 一次在清晨 兩次在晚間 在城裏的傳福音行動也同樣興旺 王載和王 連俊每天晚上在租來的小客廳裏傳福音 主日敬拜連帶擘 餅現在成為例行的服事 同時 倪柝聲也花時間 幫助剛 得救及青年同工們靈程上的長進 甚至為他們發行幾期油 印的 復興報 其中也編寫他的查經心得 新春聚會在 二月間舉行 春假福音隊又再次進入鄉間 第二學期受到 洪水影響 水勢在古橋低矮的橋墩下造成一股急流 給河 邊的住戶帶來了霍亂瘟疫 但他們尚能順利完成他們的學 業 畢業考試中王峙得了第一 倪柝聲則緊跟在後 事實 上他們可說並列前茅 這時倪柝聲二十一歲了 畢業時他穿上祖母給他買 的價值十元的長袍 這位廣東老婦人雖然言語苛薄 現在 已快樂地與媳婦和好 但是最值得他高興的是在過去一年 中 神在學校 城裏和周圍的鄉村得着二十幾位信徒 許 多同學在學期末 為此一同聚集獻上感恩 中流砥柱 63

64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64

65 第六章 信心的試驗 割捨愛侶 這些年間 張家時常從天津回到福州 張傳官現在 被聘為基督教宣道會的牧師 他們和倪家仍維持很好的友 誼 當時嚴緊的社交風俗正逐漸鬆弛 所以成長中的青年 們能自由交往 因此 這段交往使倪柝聲對他童年的玩伴 張品蕙漸萌愛意 因她既聰慧又貌美非凡 然而倪柝聲已經找到救主 不單如此 他已決定畢業 後步上陸忠信的後塵 做一項特殊的選擇 他不願進入聖 約翰大學 也不願接受其他更高 更深的教育 而要用一 生從事宣揚耶穌基督的工作 這種抉擇對他的影響極其深 遠 並且顯明這是出於他個人的信心 當時 他察覺到張品蕙在他心中 佔有相當的分量 雖然他們尚未論及婚嫁 但這種想法佔據他的心 可是他 們第二次的見面 使他死了這條心 他向來懼怕的事 在 他們短短的談話中都一一呈現出來 她充滿了對世俗的愛 好 喜歡追求時髦的服飾 而且沉迷其中 他無法與她分 享他對主的愛 這愛在倪柝聲的抉擇中是居首位的 她有 自己的目標 渴望得着世人所認為的成功 而這種成功是 中流砥柱 65

66 他早已丟棄的 很顯然地 他們是各奔一方了 倪柝聲生平特輯 有一陣子 他不敢面對這個問題 直到有一天他讀 到詩篇第七十三篇二十五節 除祢以外 在地上我也沒 有所愛慕的 神的靈抓住了他 你在地上還有一個錯 誤的愛慕 你必須放棄對張小姐的戀慕 她有甚麼資格成 為傳道人的妻子呢 他的回答似乎有向神討價還價的企 圖 他說 主阿 我願為祢做任何事 即使要我將祢的 福音傳到偏遠邊疆部落 我也願意去 但只有這件事我作 不來 那時他剛滿二十一歲 怎能叫他從心裏捨棄曾如 此愛慕的人呢 開了福音的門 於是他把自己投身於福音工作 許多福音的門向他打 開 在福州的新年聚會後 他到鄉村工作 特別是教導初 信者 在這裏他很快學到一些新的功課 他說 在我得 救一年後 我有一種講道慾 要我沉默不語是不可能的 好像在我裏面有一些東西催促我不得不向前 傳道成了我 的生命 他受過良好的教育 又熟讀聖經 所以很自然 地以為自己應能勝任此種教導鄉民的工作 特別是其中的 婦女們大多為文盲 為要堅固她們的信仰 他想進一步幫 助她們 經過幾次的探訪 他發現這群婦女雖不識字 但 對主卻有相當親密的認識 他說 她們讀經並不流利 但她們卻認識聖經所論到的那一位 因此他開始學習謙 卑 但他的熱心未嘗稍減 而且深刻學習到結果子的神聖 定律 離了我 你們就不能作甚麼 約十五5 66 第六章 信心的試驗

67 過信心生活 這時 他的學院獎學金停止了 也沒有找到其他工 作 他開始學習仰望神的功課 他從兩位英國宣教士的 書架上 看到慕勒 George Muller 和中國內地會戴德生 J. Hudson Taylor 的信心事蹟 受到很大影響 這些人 憑信心倚靠神充分供應 在生活上在工作上都看得見 摸 得着 顯出他們對未見之事的信心 而近在眼前的和教士 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她還在英國的時候 有一位忠心 的猶太基督徒勉勵她 若是神差遣妳 祂必負責 自 此就沒有接受任何差會固定的支持 倪柝聲知道她常會用 到剩下最後一塊錢 但神卻從未失信過 一九二三年她曾 告訴弟兄們 她為着擴展在海關附近的工作 需要一棟十 個房間的旅館而向神禱告 她不知道這個需要將從何處得 着供應 叫倪柝聲大為驚訝的是不久以後 一所鄰近的工 業學校關門了 那裏有二十個房間 只要她付些租金 就 可租到 這樣的信心是很具影響力的 有一次週末 在倪柝聲 的家裏 有一位神的使女口袋中僅剩兩塊錢 而禮拜一早 晨她們工作站卻需用一百五十元 當時郵船禮拜六和禮拜 天不開 無法等着湊齊全數 當她把這件事交託神以後 便出去傳道 她遇到一個人提醒她尚欠一塊錢 她就付了 一塊錢 還存在她口袋中的銀幣就顯得更為寶貴 後來他 又碰到一個乞丐 想要把它兌換為銅錢來施捨時 神卻制 止了她 她就把整個銀幣給了乞丐 當這塊錢施捨出去 後 神的及時恩典就來了 她回家睡得平穩 禮拜一早晨 中流砥柱 67

68 她意外收到由電報匯來的整整一百五十元 倪柝聲生平特輯 對倪柝聲而言 這條屬靈的定律 你們要給人 就必 有給你們的 已成為他生活的準則 他相信 只要願意 關切別人的需要 那麼神必親自照顧我們一切的需用 不 但如此 他堅持絕不向旁人透露自己財務上的需要 即使 朋友們不知他的貧窮 而誤以為是富足 仍舊如此守密 不單如此 除了偶爾接受短暫的款待外 在神的事工上 不該 從外邦人支取分文 如此便可避免把主放置在受 惠於罪人的地位上 很快地 他把這些原則付諸試驗 倪柝聲有一位同學 魏光禧 早年離開三一學院 就讀於金陵大學 現在賦閒 在建甌的家中 他父親是那裏行道會醫院的醫生 建甌位 於福州上游約二百四十公里處 深山環繞 諸水匯流 是 造紙工業中心和內陸交易的商場 倪柝聲接到當地差會寄 來主領一連串福音聚會的邀請信 他清楚覺得主必供給他 的費用 禱告以後 他就打電報回覆 他決定在禮拜五出 發 問題是如何到達那裏 當時他手頭只有三十幾塊錢 而乘汽艇的費用最少也要八十塊錢 更糟的是 他知道有 一位在福州的弟兄 比他更急需財務上的供應 禮拜四 神提醒他這件事 他知道必須有所行動 於是在十分掙扎 中 經王載轉手給那位弟兄二十塊錢的奉獻 次日早晨 在倪柝聲離開以前 沒有人為他奉獻甚 麼 他帶着僅存的十塊錢到擺渡碼頭 那時 他在絕望 中禱告 主阿 我現在不向祢要錢 只求祢把我帶到 68 第六章 信心的試驗

69 建甄 到了棧橋 一艘小汽艇的船主跟他打招呼 問他 說 你要去南平還是建甌 他回答說 去建甌 那麼跟我來 我會帶你去 要多少錢呢 只要 七塊錢 他大為驚訝 在攜帶行李上船後 他問明原 由 才知道這艘船已經租給了當地政府官員 但船主可以 把雇主多出來的座位 出讓給旅客以便賺一些小外快 因 此倪柝聲在這長途的航行中 可以不為盜賊所擾 也不必 為航程中所經過無數的稅關 如水口 南平等等 延誤了 行期 這真是一次美好的旅行 起初是穿過丘陵起伏 土壤 肥沃的鄉村 山坡上栽滿了一叢叢的龍眼 荔枝 柚子和 綠色 金黃色果子的橘子樹接着溯河而上 松林山嶺近逼 眼前 其間佈滿凸岩 浮木漂在漩流的河中 汽艇在突出 的巨岩下 沿着蜿蜒河道軋軋作響緩慢地駛向目的地 在建甌 倪柝聲足足傳了兩個禮拜的福音 神的話 語釋放出來 非常激勵當地信徒 但他口袋裏只剩下一塊 兩角錢 他的信息深受眾人歡迎 他的朋友魏光禧得着屬 靈的復興 並更新了向神的奉獻 在最後送別的筵席上 副主教腓利杭克 Archdeacon Hugh Phillips 把這位年輕 的傳道人拉到一邊 這位主教在傳福音方面 有不少的經 歷 並為福音經歷許多生命的危險 他說 我們從你的 講道上得着許多幫助 我們可以分擔你一些費用麼 倪 柝聲急忙回答說 不 我沒有缺乏 我的需要已有預 備 老實說 接受宣教士的幫助 會使他不安 他確 信 神會在祂自己的道路上供應他 但是次日許多新朋友 中流砥柱 69

70 為他送行時 他往河邊的途中不禁禱告 主阿 不能只 倪柝聲生平特輯 帶我來這裏 卻不帶我回家阿 就在半路上 一位信差 趕來 遞給他一封從那位宣教士帶來的便箋 上面寫着 雖然有別人付你費用 但還是請你收下我這老弟兄的一 小份吧 他確知這是出於神的手 所以他收下這份為交 通旅費的奉獻 事實上他收到的遠超過所需用的 因為同 一艘汽艇正停泊在河邊準備回航 而且空出同一座位索取 同一船價 他興奮地坐船順着閩江急流而下 心中滿有平 安 回到福州後他發現 在他出發前的奉獻 真正應付了 弟兄當時的急需 這是一次使他永難忘懷的經歷 此後他 就確信神的方法並非 積蓄就必富足 而是 你們要給 人 就必有給你們的 並且用十足的升斗 連搖帶按 上 尖下流地倒在你們的懷裏 在倪柝聲尋求福音工作有新的突破時 他回到起初 的根基上 他看見神才是祂自己一切工作的真正發起人 同時祂也是此工作的終極目標 但工作的過程又如何呢 照一般說法 祂也是此事的執行人 一位全權的執行 人 他覺得這是基督徒最容易忽視的一點 他的看法是這 樣 當我們看到一個十分聰明 口才流利 精力充沛並 善於治理的人 我們就會說 若這人能為基督所用 那 是何等寶貴呢 但這種看法也就等於說 工作必須源於 神也是為着祂的緣故 但其過程卻可以藉着人的力量來完 成 雖然福音的火在他心中燃燒 使他不能稍停片刻 但耶穌的話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子憑着自己不能作 甚麼 惟有看見父所作的 子才能作 約五19 神對 70 第六章 信心的試驗

71 保羅所說的話就再也清楚不過了 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 弱上顯得完全 林後十二 9 這種事奉的信心 福音 工作的三要素 成為他後來在屬靈成就上的主要泉源 在春節前夕 倪柝聲試着把這種看見傳遞給信徒 他 以舊約的事蹟來解說 用 以色列的約櫃表明神的見證 為主題 提醒聽眾 在耶利哥因着約櫃的出現 使該城倒 塌 往後 以色列人挫敗的日子 祭司的事奉仍在示羅執 行 即使是神所同在的約櫃漂泊在外時 它仍然挫敗那些 擄掠者 倪柝聲指出約櫃的內容 法版 盛嗎哪的金罐和 亞倫發過芽的杖 亞倫的杖放在其中 為的是記念一個黑 夜及復活的早晨 他相信 這杖給予神的僕人暗示出一條 多結果子的道路 我們要成就神的工作 不僅僅是在祈求 神為我們開傳道的門 並賜下更大的機會而已 當一些事 超過我們所能承擔時 我們也得時常為着新生命 木杖發 芽所預表的 的流露而忍受黑暗的夜晚 當耶穌親自掛在 十字架上時 復活的生命才得完全表露出來 況且僕人是 不能大過主人的 他這些心得曾刊載於他所編輯的不定期刊物上 其 中有一期的費用 是從建甄腓利副主教的奉獻中支付的 他並不是用仔細的編校來彌補在講道上過分的論調 而是 由於他在服事上太傾向安靜等候之故 引起了弟兄們的反 對 他們中間除了看法的差異外 還有一些外在的壓力 這時城裏的反基督教運動正達到高潮 差會圈子裏有一些 人不贊成學生的見證 而採取不妥協的態度 很少人能否 定王載和王連俊兩位海軍軍官奇妙的悔改 及屬靈的生 中流砥柱 71

72 命 像這麼有抱負與異象的人應該 加入 其他教會的建 倪柝聲生平特輯 造 事實上 王載後來在上海接受了傳道人的按手 正式 接受了聖職 相反的 倪柝聲則顯得有些固執和歧異的 立場 況且大家這時對任何造成外面混亂的因素都非常小 心 一些學院裏的同事 已試圖禁止學生參加奮興聚會 而且至少有一位傳教士將倪柝聲貶為 惡魔 大騙子 這句話也許可以代表當時一般的看法 隱退 由於以上的因素 王載和王連俊等人 要求倪柝聲 停止和他們一同敬拜 不久許多人對這種決定感到遺憾 後來大多數人決定翻案 其中一個人看出來說 我們做 了一件傻事 可能是我們的嫉妒心作祟 因為倪柝聲的恩 賜 比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都要明顯突出 雖然有一陣 子保留了他的講台服事 而他卻為少數弟兄中間無法彌補 的裂痕 感到極其憂傷 後來倪柝聲下到馬山 到羅星塔島和馬尾之間的村 莊 在那裏租了一間小茅屋 窗口面對渡口 這間茅屋成 為他旅行佈道的基地 他在這裏開始研讀聖經 認真地編 輯他曾發行的試驗性刊物 其間也有一兩位青年留下來與 他交通 而陸忠信弟兄就在對河不遠的白牙潭 大約這個時候 有一位在行道會醫院當醫生的李小 姐 到河的下游來找倪柝聲 她領養一個名叫 國清 的 男孩子 但國清卻讓她非常失望 國清現年十六歲 被學 校退學 在絕望中她帶他到馬山 請倪柝聲幫忙 因此倪 72 第六章 信心的試驗

73 柝聲將他接過來 花時間教他聖經 不久這個孩子完全轉 變過來 孩子的母親和家人因這孩子生命與行為轉變的見 證大為喜樂 一九二五年一月 接近農曆年 按慣例福州春令聚會 正要舉行 許多城裏 城外的信徒將要前來聚集 這年王 載送信給倪柝聲請他不要來 因為爭論的焦點正好落在他 身上 若他不在 他們比較容易進行 倪柝聲接受了這項要求 但此事影響了他在基督裏的 平安 使他陷人極深的沮喪中 當他難以忍受時 他渡到 對岸去尋求和受恩教士的安慰 他大聲申訴 事情居然 演變到這地步 並將大致內容告訴她 她很輕淡地回答 他 以默然的態度 對正在愁苦的他表示同情 其次 他發現陸忠信雖然仍忠於福州年長的弟兄 卻因為他與同工間的分裂深感憂傷 他們便一同禱告尋求 神 倪柝聲認真地衡量從各方面來的批評 並謙卑地將他 的問題擺在神的面前 儘管這一年來 他們的見證使許多 人悔改重生 難道他還有不討神喜悅之處麼 他曾在態度 上順服弟兄們麼 當他們禱告以後 心裏得着清楚的答 覆 把問題交給神 繼續去傳福音吧 梅花村傳福音的神蹟 這時 剛好陸忠信的養母 正在梅花村做接生婆 此 村位於羅列島海灣的南岸外 此地在異教黑暗籠罩下 百 姓對福音完全不知曉 陸忠信與倪柝聲和另外四位弟兄準 備利用假期向村民傳講基督 後來又有一位剛信主得救的 中流砥柱 73

74 李國清也加入 人數增到七位 倪柝聲生平特輯 他們先寫信給一位三一學院的老同學 他是負責那裏 學校的老師 但是 黃昏時分 當他們在梅花村上岸後 那位老師卻拒絕他們使用學校空地做為傳福音 作見證的 場所 後來他們在一位好心的草藥商的樓上 舖草架板為 床 找到了落腳之處 最初幾天 漁夫和農民們忙於例行喧嚷的慶典 如拜 拜 吃齋 祭拜祖先 賭錢 放煙火 施捨和第四天的祭 拜家中諸偶像 因此 不聽福音是不足為奇 但是到了第 九天 他們仍對所傳講的福音沒有反應 年輕的李國清大 為不解 他詢問群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甚麼你們 不信呢 他們說這是因信奉名叫 大王 的偶像之故 並且占卜定在十一日舉行賽會 他們堅稱過去二百八十六 年來 大王 所選定的日子都是陽光普照 倔強的李國 清向他們揚言 那麼我對你們說 我們的神是真神 十一日必定下雨 聽眾被這句話 給說楞住了 他們 說 不用多說 若十一日下雨 那麼你的耶穌就是真 神 我們就要去聽祂的福音 倪柝聲尚在村落的其他地方傳福音 而這個消息像野 火般地傳開 當消息達到他的耳中時 他大為戰兢 神的 尊榮似乎被置於賭注中 他們深怕過去並未全然信託神 祂可能不願幫助他們 他知道 他們七位都要負起責 任 不只是李弟兄一個人 但神若不支持這件事 祂的 福音就無法在此海島傳下去了 難道他們犯了罪麼 他自 己省察 並把它擺在神的面前有幾天之久 難道他們現在 74 第六章 信心的試驗

75 就要離開此地 而讓 大王 掌握下去麼 他們回到寄居 所在 極其謙卑 戰兢地尋求神 準備接受祂的責備 忽而有一句話臨到倪柝聲 以利亞的神在哪裏 呢 有了如此清楚的確據 他們知道十一日一定會下 雨 他們便出去把這話傳開 那天晚上 他們的房東提醒他們 村民確實有此經 歷 大王 的確是保守這地平安的土地神 牠真的保佑 那些拜牠的人不生病 莊稼不遭天災 他們的婦女生子平 安 因着這些信眾的熱心 他相信賽會的日子必是萬里無 雲的晴天 不止如此 房東告訴他們 這些漁民都是經年 累月在海上謀生 他們多少都能精確預測出未來幾天的氣 候 聽到這裏 弟兄們就更認真 專注地為下雨禱告 於 是神應許的話 以利亞的神在哪裏呢 又在他們耳邊 響起 次日 他們渡到鄰近一個海島 即前次倪柝聲未 能成行的海盜窩 在那裏立刻有三家人轉向基督 並當 眾焚燬偶像 當晚他們很遲才回來 雖然疲倦 靈裏卻很 喜樂 次日早晨他們起得很晚 倪柝聲說他被閣樓上小窗戶 照射進來的陽光曬醒了 他叫了起來 沒有下雨 已 經過了七點鐘了 他起身跪下禱告 主阿 求祢為我們 賜下雨來 但是那句 以利亞的神在哪裏呢 再度響 在他的耳中 他順服下來 默默地走下樓 最後他們坐下 來吃早餐 七位弟兄和房東都一語不發 這時天空無雲 但他確信神已應允 正當他們低頭謝飯時 倪柝聲說 我看時候到了 現在一定下雨 我們可以把這事帶到主 中流砥柱 75

76 面前求祂記念 他們如此默禱 以利亞的神在哪裏 倪柝聲生平特輯 的確據再度臨到他們 然而這次卻不帶着責備 甚至在他 們還沒有說出 阿們 以前 他們就聽到幾滴雨滴落在房 頂上 他們一面吃飯 雨勢一面增大 當添第二碗飯時 倪柝聲大聲說 讓我們再一次獻上感謝 並且他求神 賜下更大的雨 當他們吃第二碗飯時雨水傾盆而下 他們 吃完早飯後 街上積水已漫過草藥店大門的第三個台階 初下雨時 一些年輕的村民已先反應過來 公開的 說 有真神了 大王不再是神 這雨把它困住了 但 它的信徒不肯罷休 他們把轎子抬出來 確信它能化解大 雨 然而大雨傾注 才走了幾步路 抬的人便滑跌在地 大王也隨着跌下轎椅 斷了左臂 傷了下顎 他們急速把 它修好 仍然把它放回位上 在梅花街的半路上 他們一 路跌跌撞撞 半拖半拉地前行 村裏一些六十歲到八十歲 的老人 因為他們相信大王出會必是好天 沒有帶斗笠和 傘 落得踉蹌難行 遊行停止了 偶像被抬入一間祠堂 裏 重新卜卦後得着回答 說 今天的日子錯了 出會 應該是十四日下午六點 聽到這樣的消息 弟兄們立刻確信神必再次行事 他們在禱告中向祂祈求 主阿 求祢十四日下午六點下 雨 在這四天裏給我們好天氣 當天下午天氣轉睛 並 且他們也有真心願意聽福音的群眾 在短短的三天內 神 在梅花村賜給他們三十幾位真心悔改的人 十四日天亮 時 又是一個好天 他們繼續有一些聽眾 當黃昏來臨時 他們在約定的時刻聚集 把這件事帶 76 第六章 信心的試驗

77 到主前求主記念 不到一分鐘 神的答應到了 暴雨和洪 流一如從前 撒但藉這偶像所顯出的權勢已被打破 大 王 再也不能成為靈驗的偶像 第二天 他們的日子滿了 因為有些弟兄要上班必須 離開 由於這些島嶼是某一差會的工場 他們保證接下跟 進 造就悔改者的工作 後來倪柝聲回顧那次的事件 使 他藉這經歷學到了屬靈功課 當時這件事的發生確實是讓 他和同伴們信心得堅固 當他們緊緊地倚靠神時 祂必負 責處理其餘的事 中流砥柱 77

78 倪 柝 聲 生 平 特 輯 78

79 第七章 海外禾場 學習與裝備 從倪柝聲的馬山 臨江茅屋 往外眺望 深水碼頭 外景色宜人 河道中的江舟及遠洋輪船往返穿梭 逆河而 上有馬尾造船廠和海軍學校 下游在羅星 流星 島面對 河灣處有高三十公尺的塔 碼頭是因塔而取名 閩江的兩 大主流 經十一公里的南台島在此匯合 其水流在河道中 造成深泓 可容大貨輪在江中停泊 沿山坡而上的梯田幾 乎高達山頂 其坡度甚陡處只可供矮小樅木生長 運貨的 舢舨和駁船來往頻繁 甲板上汗流浹背的苦力 嗨喲 嗨 喲 嗨喲 帶韻律的吆呼聲 與海鷗的叫聲相呼應 這裏生活簡樸 倪柝聲從二十二歲到二十四歲都以此 為工作地 這裏是他的過渡期 也是屬靈生命大長進的時 期 這時他開始為自己定下目標 記得在求學時 有一次 他學騎腳踏車時曾打定主意 只要把兩眼定睛在把手上他 就能騎得正 不料到了小街上他老是撞到牆壁 並把指頭 碰傷 後來有一位騎車的朋友指出他的錯誤 你要向前 看路 兩眼定睛在前頭的馬路 如今他也想把這原則運 用在神的工作上 中流砥柱 79

80 他看到自我裝備的需要 於是定下嚴格的學習計劃 倪柝聲生平特輯 他認識傳道人本身的重要 不下於他傳講的信息 他看見 這點就知道神必須先在他個人身上作工 才能透過他來 傳講信息 這段時間 倪柝聲的健康情形不佳 常常為 咳嗽所苦 即便如此 他仍專心於研讀聖經並廣泛閱覽 書籍 如亞福特 D. Alford 和衛司可 Westcott 的解 經 馬丁路德 Martin Luther 諾克斯 John Knox 約拿單愛德華 Jonathan Edwards 喬治懷特腓 George Whitfield 和大衛布萊納 David Brained 的生平 身 體健康時他就從事遊行佈道和編輯 復興報 它是 一九二三年出版的小型屬靈報刊 其內容是他自己的解 經 加上選摘西方屬靈作家的翻譯作品作為補充資料 復興報 是非賣品 免費分送給一切索取的人 它的出 版是不定期的 因為神是以零星小額的奉獻來供應他 由 於它有效地傳遞了神在基督裏救贖的目的 這份小型雜誌 不久便廣傳各地 也帶來許多個別見證及講道的邀請 在地上無所戀慕 同年 倪柝聲的親戚帶他去上海探訪 在那裏他得知 張品蕙在天津的消息 雖然他們已分手多時 但他的心仍 然思念着她 他得知她在濟慈學院表現出色 有希望能由 此進入北平的燕京大學 當他聽到她仍熱衷於社交活動 更加深了倪柝聲一個信念 若他要完全跟隨主 就得放棄 對她的想念 他憂傷地把她從自己的思念中抹去 他進入 屋裏跪下 將這事交託神 然後寫下一首 主愛長闊高 80 第七章 海外禾場

81 深 的詩 主愛長闊高深 實在不能測度 不然像我這樣罪人 怎能滿被恩澤 我主出了重價 買我回來歸祂 我今願意背十字架 忠心一路跟祂 我今撇下一切 為要得着基督 生也 死也 想都不屑 有何使我回顧 撒但 世界 肉體 時常試探欺淩 你若不加小子能力 恐將貽羞祢名 到馬來西亞傳福音 有一天早晨 倪柝聲在上海讀到主耶穌的話 我也 必須在別城傳神國的福音 因我奉差原是為此 路四 43 不久他接到母親打來的一封電報 我應邀到馬來西 亞傳福音 你有空陪我去麼 原來大約一個月以前 林和平在一位朋友生日宴席 上 遇到一位從馬來西亞來的陳姓客人 他正陷於道德 的泥沼 顯然有屬靈上的需要 她覺得主對她說 我 曾向撒瑪利亞婦人講道 妳也去把生命之道講給他聽 顯然他曾聽過倪家母子奇妙悔改的故事 當她向他作見 證時 他就急切地為自己的生命呼求神 現在他從霹靂州 Perak 的錫他瓦 Sitawar 寫信給她 問她能否到錫 他瓦的教會向他們傳道 因為教會中有幾位聽見他找到了 在基督裏的救恩 他願付所有的旅費 並由他姊夫和姊姊 林提康夫婦接待 他們是一對虔誠的基督徒 倪母把這件 中流砥柱 81

82 事擺在主面前 主給她路加福音一句話做為憑據 我也 倪柝聲生平特輯 必須在別城傳神國的福音 有了這個印證 確據 她 打電報給上海的倪柝聲叫他與她同行 他們路過新加坡 怡保來到錫他瓦 受到林家熱情 的款待 而美以美教會卻相當的冷淡 牧師說 一個月 以前有兩位美國人在此舉行奮興會 我們為了請人聚會付 上很大代價 第一天有三百多人來 第二天六十人 第三 天只有十二人 現在情形更難 所有的人都去橡膠園割樹 乳 除了主日以外沒有別的時間可以來聽道 第二天晚上他們到教堂時 只見大門深鎖 他們找到 了牧師 發現他正在核算白天所割下來的樹乳 他不得已 解釋說 他忘了聚會的時間 他們默然無聲地取了鑰匙 開了門 開始用借來的掃帚清掃屋子 有一位印度信徒站 在街上請人進來 起初人數少得使人洩氣 直到倪柝聲提 到他個人見證 說到路加福音上 我必須傳道 的那句話 時 才有轉機 這時林和平才知道這次是神用同樣的一句 話呼召他們前來事奉 她立刻得着鼓舞 就更釋放和火熱 地傳講神的道 許多人流淚悔改 承認他們的罪 脫離許 多惡行 人數一直增加到三百以上 其餘的則站在窗外聽 道 過了十六天 牧師怕信徒過份激動 覺得聚會應該結 束 然而在林弟兄邀請下 他們繼續有一段時間在家中查 經 給初信者在神話語上的造就 離開錫他瓦以前 倪柝 聲打電報給陸忠信 請他來此繼續造就工作 而早在幾年 前陸弟兄已感覺到神要呼召他到馬來西亞及印尼事奉 在這幾個禮拜裏 倪柝聲的母親覺得在林家過得很舒 82 第七章 海外禾場

83 服 特別是與林家大女兒林愛倩在一起 她是一位很有前 途的青年基督徒 林和平心中覺得這個女孩子與她兒子非 常相配 她向林愛倩的父母提到此事 也告訴她那個性溫 良的丈夫 但幾乎沒有問過倪柝聲的意思 這事以後 由 於他們在馬來西亞還有別的邀請 所以兩家又再見面 和 平急切地要促成這事 忘了她自己年輕時痛苦的經歷 而 倪柝聲卻因礙於孝道不敢違抗 終於在一次小型宴席上 兩家交換信物宣佈訂婚 這時倪弟兄內心立刻感到極度的 不安 正當他和母親還在新加坡等候回家時 有一位學校 老師設計陷害林小姐 便告訴倪柝聲一段相當逼真的故 事 來毀謗她的人格 他並不願信以為真 但這件事給了 他一種遊移不定的感覺 因此事關係到神在他一生中的旨 意 他唯恐走錯一步 他有幾天在痛苦中禱告着 在神面 前權衡應該怎樣做 最後當他們抵達上海時 他告訴母親 神攔阻這門親事 他一面勸母親歸還信物 一面自己寫信 給林家 很禮貌地解釋他的處境 他的母親很難接受 因 她早已將林愛倩視如己出 後來當他們被伯特利醫院石美 玉醫生請去講道時 母子間呈現緊張的氣氛 不久林和平 被邀到中西女塾作見證 此時她憶起求學時期所遭遇不合 心意的訂婚事件 她透過此事時開始站在倪柝聲的立場來 看待這事 因此在她坐船回福州的路上 她已預備好承認 她可能把這事做錯了 倪柝聲的講道所以能吸引人 主要是他有恩賜能將 神的道路唯獨行在基督所完成的工作上 講得非常清 晰 太多的基督徒都是努力追求靠己行善的救恩 這種方 中流砥柱 83

84 式幾乎跟佛教的道理沒有差別 對他們傳講新生命乃是神 倪柝聲生平特輯 白白的恩賜 使他們感到驚訝和新奇 倪柝聲對福音的認 識不止於因信稱義 他也從慕安得烈 Andrew Murray 和邁爾 F.B. Meyer 的著作中認識到從罪中得釋放的成 聖生活 這對他有很大的幫助 他也閱讀芬尼 Charles G. Finney 和羅柏斯 Evan Roberts 及一九 四至一九 五年的威爾斯大復興 同時他也研讀司達克梅爾 Otto Stockmayer 及賓路易師母 Jessie Penn-Lewis 有關魂與 靈 及得勝撒但權勢方面的作品 而他藉着新約的自修 證實了這些有偉大經歷之基督徒的著作 需要透過簡單的 詞句 向與他在一起的信徒說明 這些題目出現在他的講道中 一年以後也被刊在雜誌 上 而且內容得着福建各地及其他地區讀者熱烈的回應 無疑地 這些信息是他殷勤研究 加上敏銳悟性的結果 但他仍然覺得需要得着親身的經歷 由於年輕人的熱心 不久他便起意撰寫一本有關基督徒屬靈生命之概要 信息 的內容多數是他所讀到而使他感到興奮的 也是周圍差會 的教會所未曾講論的 他很樂意被人邀請去講道 原因是 要告訴聽眾 僅僅得着赦罪和得救的確據是不夠的 因為 這不過是個起點 還必須認識復活的救主 活出祂的生 命 這樣他才可能在行事為人上討神的喜悅 每次倪柝聲主領聚會時 會眾都聚精會神地聆聽 因 為他給那些以為福音不過是給信徒一個天堂的應許 而對 他們生活中所遭遇的患難 並無所助益的聽眾一些新鮮的 觀念 他以 接受了救主 而後把救主置諸腦後 照着世 84 第七章 海外禾場

85 人的方式過自己的生活 的道理來解釋 為何許多掛名的 基督徒家庭裏 孔孟思想是與聖經佔有同樣的分量 這種生活與新生命結果子的生活差異何其遠 它留 給內住聖靈的地位也太少了 而聖靈卻是學習真理之人的 導師 也是倪柝聲日漸更多倚靠的 有一天他遇見了一位 謙卑的陳姓裁縫 幾個月前他撿到馬可福音的最後幾張聖 經 這人未曾接受過任何基督徒的教導 也未向倪柝聲問 過這些經文的可靠性 然而他卻選擇了十八節有關醫病之 事 作為基督徒最起碼的神蹟論據 出去到村裏尋求印 證 後來在鄰舍一次奇妙痊癒的結果中 他得着了信心 就回到裁縫店那裏忠心地為基督作見證 諸如此類的經歷卻幫助倪柝聲解決了一件向來困擾 他的問題 他說 早年他很怕碰到無神論者和高等批判學 者 因為他們會向他證明聖經可疑之處 使他的信心受到 一定的影響 如今因着別人和自己的經歷 並且面對面遇 見了活的基督 他知道自己已經得着了答案 面對他們所 有的辯論 他都能從容地回答 是的 你所說的也許有 眾多理由 但是我認識我的神 這就夠了 在另一個村子裏 一位初信的農夫碰到麻煩 他的稻 田是山坡上的梯田 正在灌溉管道的旁邊 他辛苦打上來 的水 一再被山坡下面的農夫偷去 他的鄰舍趁着夜晚鑿 開田埂使水流到自己的田裏 這位農夫在灰心中 來到教 會弟兄們那裏申辯說 這不公平 在這種情形下 我該 怎樣辦呢 請你們告訴我 他們和他跪下禱告 然後有 人建議他試着 走第二里路 他們說 若我們只做應 中流砥柱 85

86 該作的事 那麼我們畢竟都是無用的僕人 我們必須越過 倪柝聲生平特輯 僅僅對的事 所以第二天他帶了木槽和 龍脊骨水車 再去打水 這個早晨他先為下面鄰人的兩畦水田打水 下 午才給自己的田打水 鄰舍為之啞口無言 經過一番思考 就去拜訪這位基 督徒農夫 並十分真誠地要明白其緣由 不久這鄰舍也飲 於生命之道的活水 倪柝聲就是在這種對神和祂話語的熱誠中 被呼召來 栽培和服事 這裏的人們對神的話都是相當認真 並顯出 重生聖徒真實的交通 在此 他也看到基督在地上教會的 實體 和祂的靈向外邦人作見證的工作 每一位神的兒女 都應該具有此種使人轉變的福音見證能力 每一群弱小的 團體都要認識神是他們敬拜和見證的中心 若神的旨意在 那裏 那裏就有基督活生生的見證 86 第七章 海外禾場

87 第八章 脫去舊人 對差會的逐步認識 從外觀高雅的三一學院教堂 到倪柝聲與兩三位青年 非正式禱告的河邊茅屋 不過只有十六公里 他卻為這樣 的遷移有一段長時間的思考 在南台島東西兩大潮流 都 一齊沖激在他身上 後面山坡上遍佈着舒適的外國別墅 河道上有來自歐美的郵輪和貨輪 各自在航道上停泊或航 向海外 在輪船之間交叉穿梭 搖幌於波浪上的則是本地 的小舢舨和 拖船 這些人均為媽祖 注 東南沿海所 供奉的女神 信徒 沿岸擁擠着他們簡單的住屋和吵鬧 臭味雜陳的市集 在這種環境中他不斷地自問 他的基督 信仰能否進入並適應如此複雜的情況呢 在福州 聖公會的 石砌教堂 與美國公理會紅 磚建築相對 正代表着基督教的信仰 正如當時的人所描 述 這個由領事 港埠官員和商人們所組成的 社會 屈尊降卑地來參加由港埠牧師所主領短短一個鐘頭的宗教 儀式 當儀式完畢後他們便打道回府 而那些怡和洋行的 商務代表們 也在例行的教會敬拜後商議本週的茶價 其 他人則赴英人俱樂部作週日消遣 中流砥柱 87

88 當然 在較小的城裏也有信徒們多年奉獻所建造的 倪柝聲生平特輯 教會 其成員幾乎全為中國信徒及傳道人 但在建築和教 會風氣上 仍保留西方的特色和風格 因此信徒們相當被 動地倚靠一個累贅的教會組織 以及外籍的主教為上司 這種情形就像是一個人不管轎子輕或重 都定規要四個轎 夫來抬 不但如此 他們長期缺乏按立的牧師 而有資格 主領聖禮的牧師與教會數目的比例都低於一比七 另一位 福建的宣教士說 無可避免的結果發生了 本來值得重 視的聖禮制度 由於荒廢不用反倒受到忽略 反倒本土宗 派都大為發展 在倪柝聲年輕時 由唐巴拿巴所創立的 真耶穌教會 吸引了不少福建的牧師及信徒進入他們的交 通 若你所在的教會 不能提供你一個有效服事的 職位 及按時舉行聖禮 而其組織形態又不能使你覺得自 己是這個屬靈團契的一份子 若你的態度十分認真 通常 就會離開此地 加入其他能提供這些祝福的教會去了 倪柝聲在數年以後提到他自己所經歷的一件關於聖 禮的事 我認識一個人 他心裏恨着一個人 因那人曾 大大得罪他 其受害之深就是殺了他都不足以洩憤 後來 被得罪的人得救了 有好幾年他不再把那人放在心上 有 一次他到另外一個城去 並在當地的教會參加主日擘餅聚 會 當他被介紹給會眾認識後 他突然看到了他從前的仇 人 他暗自思量 他在這裏 我不知道他是否得救 我 該怎麼辦呢 我真糊塗竟然讓他們介紹 當會眾再禱告 時 他靜靜起身離開那裏 邊走邊想他所蒙的救恩 及對 那人的怨恨 他走得愈遠 心裏就愈覺得不該這樣離開聚 88 第八章 脫去舊人

89 會 另一方面也愈恨他的仇人 他想起十年前得救的光 景 當時主如何一筆勾消他以往的過失 而他卻覺得不能 寬恕他的仇敵 最後聖靈使他想起一句話 你們若有彼 此相愛的心 眾人因此就認出你們是我的門徒了 約 十三35 這時他破碎自己並降服下來 大聲呼叫說 主 阿 我饒恕他了 並且淚流滿面地轉頭回去聚會 當他 進入會堂 他們已禱告完正準備擘餅 他站起來要求說一 些話 他把整個故事說出來 提到神如何帶領他寬恕了這 個人 倪柝聲一直在尋找一些人 而這些人是神的靈能在他 們身上暢通無阻地運行的 他相信這件事不可能發生在狹 窄的宗派團體裏 所以稍後不久 他對一群會眾說 今 天當我們圍繞主的桌子 我們的眼光若局限於我們自己的 團體 就不配擘餅 因為得着了基督的生命 就應與整個 教會發生關連 而不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我們的心需要寬 廣以容納所有神的兒女 否則我們擘餅就沒有意義了 我們在此應宣告所有神的兒女都是弟兄姊妹 不容許任何 分門別類的思想 並且切記臨到我們的聖靈也同樣臨到他 們 當他嘗試去解釋由分門別類的宗派所引起的問題時 無論是從歷史或價值方面來看 他覺得這些答案決不能為 初信者所稱許 由於許多差會的宗派觀念 使得具有潛力 的中國教會陷於分裂的痛苦中 在當代年輕的基督徒中 也有許多人像倪柝聲一樣 尋求回到新約簡單的命令上 過真正合一的生活 而這個合一是耶穌曾禱告 且為其擺 中流砥柱 89

90 上生命的目標 倪柝聲生平特輯 倪柝聲深深瞭解 離開已建立的差會之任何行動 會導致陷入民族本位和反差會的危險中 其結果等於宣告 所有其他的基督教團體是錯誤的 在他所閱讀的西方作品 中 有一些作者如郭維德 Robert Govett 潘湯 D.M. Panton 和更早的達秘 J.N. Darby 他們為着良心的緣 故 辭去了 注 在中國稱為聖公會 教會的職位 而尋 求聖經上更真實的敬拜和服事 並且得着神明顯的稱許 在聖經中像他們如此順服神聲音的例子很多 而一個人 的立場 決定了他屬靈生命的品質 他說 在神的工作 上 每一件事取決於所差派出去的工人 甚麼樣的工人便 產生甚麼樣的信徒 若他是以品質為目標 就不必從事 對抗差會建造的改革運動 他不敢把自己的屬靈路程 與 當時的民族主義運動相混淆 新愛國主義浪潮 從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八年之間 在學生中出現了 一股新的愛國主義浪潮 在過去幾年來 他們的老師一直 叮嚀告誡 他們是民族的希望 有一天必成為民族的拯救 者 但是與過去士大夫從政的制度相較 他們畢業後的前 途未必平坦 尤其是青年們多為理想主義者 在喜新厭舊 的情緒中 任何進取性的群眾運動都儼然以領袖自居 有一件事使倪家父母陷於悲傷中 他們的三子宣祖 在屬世的影響和祖母驕縱下成長 他急於投身政治活動 常常惹事生非 因此成了家人掛慮的重擔 表面上他打着 90 第八章 脫去舊人

91 救國 的旗號 實則為逃避讀書 先後加入了鐵血志團 及敢死隊兩個革命團體 終於有一天家人的掛慮成了事 實 消息傳來他在一次革命示威中喪生 一九二五年的新年 倪柝聲與他的弟兄們在海島上作 見證 而福州舊城爆發一次反宣教士的暴動 天主教的修 女和一些英國行道會的女教士們遭受侮辱 僅得逃命 同 年三月十二日孫中山逝世於北平 留下了一個未能及時填 補的權力真空 五月三十日發生歷史上的南京路事件 當 時上海租借地的員警 向示威的學生開槍 掀起了一片反 英情緒 並導致南方各城更激烈的示威 福州的宣教士們在夏令退修會中 迅速把僅存的行 政管理職位讓出來 以期獲得國人的好感 使三一學院 秋季重新開學 往昔對 藍色眼珠的洋鬼 之傳說又復 燃起來 再度給在差會服事的中國人極大的壓力 他們 為着基督的緣故 被稱作 洋人的走狗 然而也留下了 勇敢的見證 次年因反基督同盟的傳播和騷擾 以致到了 一九二七年的春天 所有內地的宣教士暫退到沿海地區 夏季時初級中學被焚燬 到一九二八年元月 高級中學的 校舍被一班狂熱份子縱火焚燒 更正教差會的復興時期似 已終止 但倪柝聲本人 仍尊重許多為神僕人的宣教士 他們 曾與他一同分享對救主活潑的認識 早在一九二六年他應 其中數人之邀請 到福建南部的廈門向同文書院的學生和 美國長老會差會的神學院講道 在那裏他遇見了兩位聰穎 的研究所學生 賈但以理和一位牧師的兒子陳雅各 他 中流砥柱 91

92 們日後成為倪柝聲工作上的親密同工 倪柝聲生平特輯 上海之行 這次拜訪 他是受到 靈光報 出版社的邀請 該社 是由南京差會機構所主持 李淵如姊妹是 靈光報 雜誌 的編輯同工 他應邀與他們工作一段時間 由於他身體不 好 若能改換氣候或許對他有益 然而更重要的是主在他 心裏說 去吧 你可以得着一些出版上的經歷 於是 他決定並知道神會使他成行 這趟上海的旅行 他得以拜訪舊友 結識新知 對他 而言相當有價值 有一些朋友是他日後極稱許的 他的新 雜誌 基督徒 自一九二六年元月開始接續 復興報 出版 的許多讀者住在上海 南方城鎮和長江上游各地 因此他看上海是全國工作的良好基地 上海是一個充滿激 烈競爭風氣和政治運籌的場所 也是一個具有刺激或危險 的城市 其道德狀況被評為 若神寬赦了上海 那麼祂 就對不起所多瑪和蛾摩拉了 然而它畢竟是建設中國的 主要工商業和財經中心 相反的羅星塔碼頭 位於偏遠和 以地方方言為主的省分 缺乏發展機會 既然福州原有的 弟兄都已分散 又缺乏工作的展望 他想是否要把工作站 遷到上海 在南京有許多較大的宣教團體和機構 他遇到許多 樂於在基督裏同工的弟兄 並從中得着一些編輯和出版方 面的經驗 與李淵如姊妹的交往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這位 比他年長十歲的姊妹 屬靈經歷超過自己 他覺得自己實 92 第八章 脫去舊人

93 在需要這樣的一位 年長的姊妹 他把自己期待將生命 之道傳遍中國的異象與她交通 並發現她是位有智慧的顧 問 和有顆同心的靈 她印證了他的感覺 特別在當時動 盪的局勢 正喚醒中國青年一股新的屬靈饑渴 這種饑渴 也是起於對舊基督教組織的不滿 他能不能應付這個需要 呢 她支持他以上海為據點的看法 並說她覺得神呼召她 辭去南京的職位 投入他在上海的工作 特別是他正開始 的文字事奉 患嚴重肺結核 倪柝聲與長老會的關係只有短短幾個月 他不認為神 要他永遠在此機構服事 更嚴重的是 他在南京不僅沒有 工作而且病倒了 他知道他必須回去 他再度順河而下 靈裏雖有更新 但心中消沉身體軟弱 有一度他的咳嗽一 直不停 晚上常出冷汗 他渴望早日回到溫暖的家鄉 並 在途中尋求醫生的診治 上海的醫生為他檢查 立刻要他拍胸部X線照片 照 片顯示他患了嚴重的肺結核 一邊肺全部感染了 而另一 邊局部感染 當倪柝聲正等候醫生拿出潮濕的片子檢視 時 他聽見醫生用英語跟護士說 可憐的人 看着那張 片子就知道了 你記得上次我們曾照過一張跟他一樣的片 子麼 他六個月後便死了 倪柝聲被叫進去 醫生告訴 他 你的肺大部分感染結核病 回家療養吧 吃些營養 的食物 這是你所能做的 你會好起來的 在回航的船上 倪柝聲的心中極其痛苦 他有許多 中流砥柱 93

94 的計劃 盼望能成就大事 如今神卻對他所有的計劃加以 倪柝聲生平特輯 否定 他開始省察自己的行為 動機和雄心 並且迫 切祈求 在神面前有清潔的心 他認罪 看在何處有得 罪神的地方 叫他良心感到困擾的就是有關馬來西亞錫他 瓦關於林愛倩的事 他早就知道那個告密的人是欺騙他 的 那麼是不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順從而犯罪呢 他是否 聽信了謊言 而得罪了她和她的家人呢 是不是他在整個 事情中誤認了神的引導 他願意為主工作而守獨身 他似 乎對於以往的事無法做任何的彌補 一九二六年秋天的早晨 這艘沿海輪船逆流而上 行 經閩江狹流帶 他在羅星塔碼頭上岸 當他重回馬山茅屋 時 那裏已成了荒涼之地 他一生的路途似乎突然失去了 指望 他想要哭出來 向神抗議 一一向祂質問 病中寫 屬靈人 他試着平靜下來工作 從箱中找出他早已計劃要寫 的一本書的大綱 早在三年前 他已寫了兩章半初稿 是 有關屬神的人在靈 魂 體方面的題目 由於這些題目太 理論化 所以他把這個計劃擱置下來 因為缺乏經歷來證 實 而且有太多的事在這段時間發生 他在自己基督徒的 生活中 有許多新的實際 也看到許多人從黑暗的權勢下 得着釋放 若神不久就要將他接去 他覺得無論如何 總 要把神所賜給他的寶貴經歷寫下來 他坐着眺望江面 拿 出了筆墨和稿紙 當他這樣安靜下來時 身上仍在發燒 無法下筆 甚 94 第八章 脫去舊人

95 至無法集中思想 他只好把聖經和手稿收起來 因為他知 道無法獨自完成 他再一次關上房門 下到羅星塔碼頭 雇了一隻舢舨渡到海關去 陸忠信弟兄在旅館門口迎接 他 在男士部給他找了一個房間 他躺在窄床上把自己交 在神的手中 叫他得安慰的就是這裏還有一個旅館可以休息 倪 柝聲的父親早先曾提醒他 工業學校快要重新開設 新的 工程科教員已從美國來了 旅館是屬於該校的 而和教士 卻在這炎熱的數週到福州的牯嶺去退修 完全安息在神裏 面 她在那裏接獲消息說 學校的財政突遭破產 終究不 能開課 因此這間住所仍歸她使用 這段期間 宣教士們以牛奶和營養的食物當做藥品 幫助他 弟兄們也輪替來照顧他 黑暗的日子持續幾個 禮拜之久 他的體重日漸減輕 力氣逐漸衰退 陸忠信 回憶說 他是如此的自視卑微 極其渴望得着醫治 他曾要我每天奉主的名為他抹油禱告 當他軟弱到只有 憑着記憶中的經文尋求拯救 如 你們要自卑服在神大能 的手下 彼前五6 但他不敢完全引用這句話 倪 柝聲說 有兩個月之久 我每天都在撒但的牙縫中求生 存 和教士定期帶着 基督是得勝者 的信息來探望他 雖然他知道寶血赦罪的能力 也知道能從那位曾擔當我們 軟弱者的身上支取疾病的醫治 但他堅持自己犯了過錯 而在生活中給了撒但反對基督的地位 然而和教士不斷引 用經文證實主的復活是包括了一切 最後他終於用信心接 中流砥柱 95

96 受 基督是得勝者 倪柝聲生平特輯 慢慢地神答應了他們同心合意的禱告 神的手加上飲 食及休息使他有了轉機 他稍有力量時就再度提筆寫作 現在終於得着神的許可 他就全心致力於這件自認為急切 的工作 好像新聞記者趕着截稿時間一樣 他以最後的氣 息 傾心於描述基督徒的屬靈生活與屬靈爭戰的謀略 幾個月以後 第一部包括四卷內容的 屬靈人 終 於脫稿了 這是一本很有系統的作品 其中詳論信徒的救 恩 靈 魂 體各方面 在序言中 他形容此作品為聖經 心理學 他提醒讀者若只把它當作自我分析的工具 必定 會成為他們與主聯合的攔阻 這部苦難中的產品 富於透 視 但缺乏他一般講道時的活潑 這部作品歸功於他博覽 群書和敏銳的心思 加上他豐富的聖經知識 所以其中的 信息具有透亮的開啟性 到了五月 雖然倪柝聲的身體仍很虛弱 但稍有好 轉 便攜稿到上海 李淵如早已從南京到此 因為南京有 暴動 並殺害了一些宣教士 她的中文素養甚佳 志願替 他定稿準備付印 在啟示中認識 與主同釘十字架 當倪柝聲在上海正要完成他的計劃時 他學習另一個 經歷 這個經歷深深影響了他往後對於 從罪中得釋放 這個主題的認知 他曾多次傳講羅馬書的話 這些話突然 活現在他眼前 他看見屬靈上重要的事實 而且越過了個 人由信心而來的經歷 他說 從我信主幾年後 一直被 96 第八章 脫去舊人

97 教 導 得 釋 放 之 道, 是 在 乎 向 罪 看 自 己 是 死 的, 向 神 卻 當 看 自 己 是 活 的 ( 羅 六 11) 從 一 九 二 年 至 一 九 二 七 年 我 一 直 是 如 此 算, 但 困 難 的 是 我 愈 如 此 做, 就 愈 覺 得 向 罪 是 活 着 的 我 簡 直 不 能 相 信 我 是 死 了, 我 無 法 死, 罪 仍 然 勝 過 我, 我 知 道 有 些 基 本 的 事 可 能 錯 了 所 以 我 求 神 指 示 我 已 經 與 基 督 同 釘 十 字 架 這 句 話 的 意 義, 我 明 白 當 神 論 到 這 事 時, 祂 從 未 說 : 你 必 須 如 何 ; 而 是 說 : 你 們 已 經 是 如 何 但 從 自 己 經 常 失 敗 的 經 歷 看 來, 這 似 乎 是 不 可 能 的, 除 非 我 自 己 欺 騙 自 己, 我 幾 乎 要 下 結 論, 只 有 不 誠 實 的 人 才 會 有 這 種 的 說 法 但 無 論 如 何, 我 尋 求 別 人 的 幫 助 時, 總 是 再 次 被 帶 回 羅 馬 書 第 六 章 十 一 節 上 面, 我 欣 賞 它 的 教 訓, 然 而 我 不 瞭 解 為 何 它 在 我 身 上 沒 有 發 生 任 何 作 用 因 為 沒 有 人 給 我 點 出 知 道 ( 六 6) 必 須 在 算 之 先 有 幾 個 月 我 一 直 困 惑, 迫 切 的 禱 告, 查 讀 聖 經 尋 求 亮 光, 我 對 主 說 : 若 祢 不 帶 我 看 見 這 最 基 本 的 真 理, 我 就 不 願 再 傳 道, 我 要 先 把 這 點 弄 清 楚 有 一 天 早 晨 我 永 遠 也 忘 不 掉 那 一 天! 我 在 羅 馬 書 看 到 因 為 知 道 我 們 的 舊 人 和 祂 同 釘 十 字 架, 使 罪 身 滅 絕, 叫 我 們 不 再 作 罪 的 奴 僕 ( 羅 六 6) 知 道! 我 怎 能 知 道 呢? 我 禱 告 說 : 主 阿! 開 我 的 眼 睛! 接 着 一 剎 那 間 我 看 到 了 我 早 已 讀 過 哥 林 多 前 書 第 一 章 三 十 節 : 你 們 是 在 基 督 耶 穌 裏, 我 翻 開 再 把 它 看 一 遍 你 們 得 在 基 督 裏 是 神 的 作 為! 何 等 驚 奇! 若 基 督 的 死 是 一 個 確 切 的 事 實, 而 神 又 把 我 放 在 祂 裏 面, 那 麼 中 流 砥 柱 97

98 我必定也死了 突然間我明白 我是與基督合而為一 倪柝聲生平特輯 而且我已在祂裏面 當祂死時 我也死了 我向罪死是一 件過去的事 而不是將來的事 這件屬靈的事實向我揭開 了 我歡欣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跑下樓對在廚房工作的青 年弟兄說 弟兄 我用手抓住他 你知道我已經死 了麼 他困惑地望着我說 你說甚麼阿 我接着 說 你不知道基督已經死了麼 你不知道我已經與祂同 死了麼 你不知道我的死是與祂的死同樣真實麼 哦 對我來說它是那麼真實 我興奮地想到上海的大街小巷去 宣講我所發現的事 從那天起直到今日 我從未有一刻懷 疑那句話的宣告 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 現在活着 的 不再是我 乃是基督在我裏面活着 加二20 98 第八章 脫去舊人

99 第九章 脆弱的瓦器 與祝康甯的友誼 在上海的日子 倪柝聲的身體日漸健康恢復 並且 繼續留在住所裏 進行該書的其他部分 他確信神要他完 成它 慢慢地 在李淵如姊妹的文字指導下 他將許多痛 苦和失敗的經歷 及所覺悟的真理 用文字發表出來 他 也樂於以冷靜的態度來觀察差會的光景 在此他第一次與 中國內地會有密切的接觸 這個龐大的國際性組織 是戴 德生 J. Hudson Taylor 所創立 六十年來其福音見證 深入中國的內陸 透過與內地會檔案部一位宣教士祝康甯 Charles H. Judd 的友誼 向他見證了神常新的真實 祝康甯是一位在福音工場上 有長期工作經驗的人 他們 在靈裏有很深入地交通 倪柝聲常到他家拜訪 並且分享 讀經的樂趣 倪柝聲常向他提及願將福音傳遍中國的盼 望 當他體力許可時 他們偶爾也與一些青年人到城裏的 街上或郊區傳福音 認識汪佩真姊妹 這時候李淵如姊妹介紹他認識一位汪佩真姊妹 她 中流砥柱 99

100 是富有法官的女兒 過去曾是李姊妹的學生 那時李淵如 倪柝聲生平特輯 還是一個頑固的無神論者 曾一度想破壞汪姊妹的信仰 汪姊妹在青年時就蒙召信主 她的父母想盡辦法要她背棄 信仰 首先以珠寶賄賂 繼而刺激她去自殺 最後則將她 逐出家門 她從金陵神學院畢業後 就成為一位自由傳道 者 因為學生們的渴慕 加上她特殊的見證 常在學校中 引領許多人歸向基督 幾年以後她也嚐到引領自己母親歸 向主的喜樂 文德里的聚會 一九二七年底的一個主日 倪柝聲 祝康甯 李淵如 姊妹及汪佩真四人 這是他們頭一次在汪姊妹家中聚集擘 餅敬拜神 他們繼續了幾個禮拜 但倪柝聲已感覺到他必 須踏出信心的下一步 租下適當的房子 作為教導聖經與 見證之用 俗語有句話 從小處着手 恰與先知所說 誰藐視這日的事為小呢 終於在一九二八年初 他在 文德里找到一間房子 從租界地的哈同路向東轉入 房屋 位於蒲石路北邊 在堤岸西邊不到五公里 那時又有幾位 弟兄加入 他們也搬進去住 在樓上聚會直到樓下店舖空 間騰出來 可做為講道的場所 每個主日一早 祝康寧就 騎腳踏車 從內地會在吳淞路的總辦公處到哈同路與他 們一同擘餅 然後回到他自己所負責的教會 該教會是一 差會的自由基督徒教會 但這種配搭並不長久 不到一 年 祝康甯就被調回加拿大 就往後歷史的眼光來看 與 宣教士們在這深具價值的工作配搭 就此忽告中斷 100 第九章 脆弱的瓦器

101 一九二八年六月 國民革命軍進駐北平 而倪柝聲 所着的 屬靈人 最後六卷已準備付印 他按着原初的感 動完成了這本書 這是他第一本也是最後一本親自寫完的 書 其餘的書籍都是從他的講道和教導中騰寫出來 屬 靈人 第三卷討論 疾病 的一章 雖然這章與其他題 目均出於經歷 但正如其他神僕人的經歷一樣 不久他也 親身經歷所寫的論點 因此在許多年後 常提到他覺得 屬靈人 太 完全 了 然而它使人產生一種 它是一 切問題答案所在 的錯覺 因此一九四一年他說 這書 不再出版了 並不是說我寫錯了甚麼 因為我現在再來看 它 仍然同意其中每一個說法 它在真理方面立論相當完 全 然而這正是它的弱點 因為當一個人讀完了 會使他 覺得不再有任何問題了 但我發現 神卻不是這種做法 祂很少讓我們如此認為 因為將屬靈事物系統化的危險 就是使一個人以為不需要藉聖靈的幫助 就可以領會這些 事物 不成熟的基督徒只是一直尋求理解性結論上的滿 足 神的話有其基本的特質 它總是對我們的靈和生命說 話 由此可知 屬靈人 這本書並非今天的教科書 而是作者個人經歷的一個里程碑而已 畢竟他寫書時還不 滿二十五歲 當時在哈同路文德里的聚會場所 僅僅容得下一百多 人 但一九二八年底在這裏舉行了規模小而具深刻意義的 第一次上海特別聚會 從城裏各處的信徒聚集在此 並為 他們解開神的話 倪柝聲的信息得着熱烈的迴響 因着聚 會的體力付出 加上連續不斷地幫助那些來訪者 再度耗 中流砥柱 101

102 盡了他的精力 寒冷的冬天來臨時 他咳嗽又發 體重再 倪柝聲生平特輯 度減輕 於一九二九年初 一些家中的事情要他處理 所 以他就趁機回到福州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與和受恩教士最 後一次的會面 回到原初的基督徒敬拜 和受恩教士初期帶着幾分猶疑地將一些顧特 C.A. Coates 和達秘 J.N. Darby 的解經著作借給他看 他覺 得這些作品很合自己的口味 他就寫信給倫敦出版商 索取其他這類作品 結果他與英國的喬治威爾 George Ware 弟兄通信了一年 有很好的交通 他是屬於倫敦 弟兄會嚴守達秘教導的團體 他本人尋求一種更原初的基 督徒敬拜方式 不受教會傳統所拘束 如今他發現自己已 步入所熟悉弟兄會先進者的腳蹤 主日敬拜的中心是晚間 圍繞主桌的擘餅聚會 每個人都在發自內心的敬拜與感謝 中 與眾人同領主的餅和杯 教會生活的主要特點是信徒 的施洗 解經 信徒彼此照顧 一同關心神的工作 經常 公開見證神在基督裏的救恩 關於姊妹的活動 倪柝聲也 和弟兄會一樣嚴格採取保羅對姊妹的教導 禁止她們公開 在有弟兄出席的場合講道 強制她們在教會聚會時帶頭 紗 因為中國女子向來不覆紗或帶帽 所以這種紗帽是經 過特別設計 用黑線鈎成一種標準的髮網 而中國的姊妹 們都願意遵守這規矩 李淵如和汪佩真兩位姊妹 除了在 姊妹聚會中講道外 都放棄了頗受歡迎的公開講道 而從 事個別教導工作 102 第九章 脆弱的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