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 史, 保 存 了 不 少 家 谱 祭 祀 记 录 乃 至 一 些 帐 册 等, 其 中, 就 有 不 少 内 容 可 以 反 映 家 庭 的 婚 姻 等 相 关 问 题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为 江 南 望 族, 迄 今 已 延 续 千 余 年, 这 个 家 族 在 近 几 个 世 纪 编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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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至 0 世 纪 中 叶 民 间 文 献 中 有 关 家 族 婚 姻 状 况 的 研 究 对 江 南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的 考 察 * 马 学 强 [ 摘 要 ]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为 江 南 望 族, 迄 今 已 延 续 千 余 年, 族 内 所 修 家 谱 及 所 存 其 他 文 献 资 料 较 为 丰 富 这 是 一 个 历 史 悠 久 的 大 家 族, 其 分 支 众 多, 各 支 各 脉 的 情 形 不 一, 加 之 职 业 差 异, 居 住 区 域 不 同, 或 移 或 迁, 或 经 商 或 为 官, 不 同 人 群 的 婚 姻 选 择 又 具 有 不 同 的 特 点, 所 有 这 些 都 决 定 了 这 个 家 族 婚 姻 圈 的 复 杂 性 梳 理 相 关 文 献 资 料, 可 以 勾 划 出 洞 庭 席 氏 婚 姻 状 况 以 及 婚 姻 圈 的 变 化 从 席 氏 家 族 婚 姻 的 背 后, 透 视 出 来 的 不 仅 仅 是 姻 缘 本 身 的 问 题, 还 与 该 家 族 经 营 网 络 的 形 成 与 扩 展 有 密 切 关 系 通 过 对 该 家 族 成 员 婚 配 情 况 的 了 解 与 分 析, 可 以 从 一 个 独 特 的 角 度 窥 见 传 统 江 南 社 会 的 内 部 结 构, 以 及 在 向 近 代 社 会 变 迁 过 程 中 出 现 的 一 些 新 特 点 [ 关 键 词 ] 江 南 ; 席 家 ; 婚 姻 ; 网 络 潘 光 旦 先 生 在 研 究 明 清 两 代 嘉 兴 地 区 望 族 时, 非 常 注 意 族 与 族 之 间 的 婚 姻 关 系, 他 认 为 : 望 族 之 形 成, 除 了 种 种 环 境 的 条 件 而 外, 自 亦 有 其 遗 传 的 因 缘, 遗 传 的 因 缘 又 可 以 分 两 部 分 说, 一 是 血 缘, 二 是 姻 缘, 姻 缘 与 血 缘 虽 不 能 完 全 划 分, 但 先 得 有 姻 缘, 然 后 可 以 有 血 缘 如 今 以 往 的 种 种 地 方 氏 族 的 作 品, 几 于 全 部 只 注 意 到 了 血 缘, 并 且 只 不 过 是 父 系 一 面 的 血 缘 ; 一 若 此 种 血 缘 的 形 成 和 母 系 全 无 干 系 这 不 能 不 说 是 一 个 很 大 的 挂 漏 这 段 话 对 于 研 究 家 族 史 的 人 来 说, 不 失 为 一 种 很 好 的 提 醒 的 确, 在 研 究 家 族 历 史 时, 大 家 关 注 较 多 的 是 祖 孙 父 子 之 间 的 血 缘 关 系, 而 对 母 系 或 家 族 间 的 姻 缘 问 题 有 所 忽 略 事 实 上, 在 民 间 文 献 中 保 存 了 大 量 有 关 婚 姻 状 况 的 资 料, 对 此 予 以 梳 理, 可 以 反 映 出 不 少 问 题 本 文 以 江 南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为 个 案, 通 过 对 该 家 族 成 员 婚 配 情 况 的 考 察, 从 一 个 独 特 的 角 度 窥 见 传 统 江 南 社 会 的 内 部 结 构, 以 及 在 向 近 代 社 会 变 迁 过 程 中 出 现 的 一 些 新 特 点 一 一 些 西 方 学 者 在 研 究 欧 洲 家 庭 史 时, 可 以 列 举 大 量 包 括 教 区 的 登 记 册 法 庭 检 验 遗 嘱 的 记 录 家 庭 消 费 物 品 的 清 单 等 原 始 凭 证 或 资 料, 尤 其 重 要 的 是, 他 们 所 引 用 的 这 些 材 料 在 时 间 上 又 往 往 比 较 连 续 6 世 纪 与 9 世 纪 之 间, 从 人 口 方 面 来 说, 欧 洲 各 国 家 庭 史 已 经 相 当 清 楚 这 是 因 为 系 统 地 进 行 了 几 次 人 口 统 计 及 地 籍 造 册 资 料 可 以 使 用 特 别 是 从 世 纪 未 开 始, 在 欧 洲 数 国 的 许 多 主 教 管 辖 区 里 已 经 对 受 洗 结 婚 和 丧 葬 进 行 登 记 利 用 相 关 资 料 可 以 探 讨 欧 洲 社 会 的 人 口 结 构 婚 姻 状 况 家 庭 规 模 家 庭 关 系 经 济 收 入 消 费 情 况 以 及 其 财 产 的 传 代 等 问 题 反 观 同 一 时 期 涉 及 中 国 人 家 庭 方 面 的 数 据 特 别 是 连 续 性 资 料 则 比 较 缺 乏 其 深 层 的 因 素, 在 于 中 西 方 之 间 社 会 结 构 的 差 异 以 及 管 理 体 制 的 不 同 然 而, 从 中 国 历 史 文 献 的 实 际 情 况 出 发, 我 们 有 自 己 的 资 料 来 源 记 录 方 式, 诸 如 一 些 家 族 注 重 本 族 的 * 本 文 为 作 者 承 担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规 划 基 金 资 助 项 目 中 国 江 南 地 区 一 个 家 族 的 变 迁 : 洞 庭 席 家 研 究 ( 项 目 批 准 号 :0CZS00) 的 一 部 分 潘 光 旦 : 明 清 两 代 嘉 兴 的 望 族, 载 潘 光 旦 文 集 (), 北 京 大 学 出 版 社 000 年 版, 第 8-9 页 [ 法 ] 安 德 烈 比 尔 基 埃 等 主 编 家 庭 史 ( 第 卷, 现 代 化 的 冲 击 ), 袁 树 仁 等 译, 三 联 书 店 00 年 版, 第 页

2 历 史, 保 存 了 不 少 家 谱 祭 祀 记 录 乃 至 一 些 帐 册 等, 其 中, 就 有 不 少 内 容 可 以 反 映 家 庭 的 婚 姻 等 相 关 问 题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为 江 南 望 族, 迄 今 已 延 续 千 余 年, 这 个 家 族 在 近 几 个 世 纪 编 修 了 数 十 种 家 谱, 并 保 存 了 其 他 文 献 资 料, 部 分 涉 及 席 家 子 弟 的 婚 姻 状 况 该 家 族 婚 姻 资 料 的 连 续 性 与 相 对 完 整 性, 为 研 究 提 供 了 一 定 的 基 础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自 唐 代 后 期 从 北 方 迁 居 江 南 的 太 湖 边, 聚 庐 托 处 其 间, 子 姓 繁 衍, 逐 渐 成 为 洞 庭 东 山 巨 姓 明 代 以 来, 席 氏 家 族 在 商 界 的 声 名 渐 起, 涌 现 出 不 少 富 商 大 贾, 其 中 部 分 是 席 洙 的 后 代 席 洙, 字 子 文, 号 怡 泉 明 正 德 十 一 年 (6 年 ) 生 在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中, 已 为 第 7 世 他 以 居 积 起 家, 多 年 经 营, 颇 有 资 产 与 一 般 的 商 人 不 同, 席 洙 熟 读 诗 书, 在 有 了 一 些 家 产 后, 更 安 心 于 读 书, 修 身 养 性 当 地 县 志 称 他 : 孝 友 醇 谨, 达 观 身 世, 读 书 自 乐 席 洙 对 家 族 的 贡 献, 不 在 于 积 攒 了 多 少 钱 财, 也 不 在 拥 有 多 大 权 势, 而 在 于 立 言 他 集 数 年 之 力, 用 心 撰 写 了 一 部 叫 居 家 杂 仪 的 书, 对 洞 庭 席 氏 子 弟 的 影 响 极 其 深 远 先 来 看 席 洙 本 人 的 婚 姻 情 况 席 洙 原 配 金 塔 村 郑 氏, 继 朱 氏, 皆 相 继 没, 再 继 西 泾 村 吴 氏 郑 氏 朱 氏 吴 氏 均 是 东 山 当 地 人 有 四 子 : 端 懋 ( 观 源 ) 端 楚 ( 澄 源 ) 端 樊 ( 左 源 ) 端 攀 ( 右 源 ), 其 中, 端 懋 为 郑 氏 生, 端 楚 为 朱 氏 生, 端 樊 端 攀 两 兄 弟 为 吴 氏 生 席 洙 在 世 之 时, 家 规 甚 严, 保 持 了 一 个 大 家 庭 的 规 模 明 万 历 十 年 (8 年 ), 席 洙 去 世, 之 后 分 家 析 产, 从 一 些 记 载 来 看, 不 久 家 庭 就 出 现 了 纠 纷, 一 个 孙 子 在 端 懋 去 世 后, 屡 有 违 言, 估 计 是 为 财 产 分 割, 与 几 个 叔 叔 发 生 了 矛 盾 端 樊 端 攀 乃 拂 衣 辞 去, 又 念 母 亲 吴 氏 在 家, 不 忍 远 贾 于 外 于 是, 兄 弟 俩 先 到 邻 近 的 青 浦 经 商, 共 权 子 母, 逐 什 一 之 息, 开 起 了 典 铺 母 亲 吴 氏 非 常 支 持 他 们, 还 拿 出 陪 嫁 时 的 金 银 首 饰, 以 佐 之 左 右 源 后 成 为 明 代 后 期 的 著 名 大 商 人 席 左 源 右 源 兄 弟 因 经 商 在 外, 其 婚 姻 状 况 又 如 何? 席 左 源 的 原 配 乃 本 山 殿 后 沈 氏, 为 庠 生 沈 余 烈 之 女 继 临 清 王 氏, 在 家 谱 记 载 贰 山 东 临 清 州 王 氏, 生 万 历 三 十 三 年 乙 巳, 卒 康 熙 十 七 年 戊 午 从 资 料 来 看, 席 左 源 与 原 配 沈 氏 相 差 岁, 而 与 王 氏 相 差 9 岁 席 左 源 当 年 遣 宾 客 子 弟, 北 走 齐 燕, 南 贩 闽 广, 不 二 十 年, 资 累 巨 万 而 临 清 是 一 个 重 要 经 商 据 点, 他 曾 长 期 在 那 里 设 肆 经 营, 显 然, 他 是 因 为 经 商 而 在 那 里 继 娶 王 氏 的 席 左 源 有 三 子, 即 本 广 本 久 本 彝, 其 中 本 广 本 久 为 沈 氏 所 生, 所 谓 嫡 出, 本 彝 乃 王 氏 生, 所 谓 庶 出 再 看 右 源 的 婚 姻, 配 本 山 后 巷 吴 大 宾 之 女 有 一 子, 即 席 本 桢 席 洙 孙 辈 的 婚 姻 状 况, 此 以 席 本 久 席 本 桢 为 例 席 本 久 是 左 源 的 次 子, 家 谱 中 只 有 寥 寥 数 语 : 配 东 山 金 湾 姜 氏, 继 青 浦 沈 氏 其 实, 那 时 的 家 庭 情 况 远 非 如 此 简 单, 另 据 当 时 人 的 记 载 : 本 久 元 配 姜 贤 而 无 子, 尚 出 奁 中 金 置 二 女 为 翁 备 侧 室, 及 冢 子 甫 生, 翁 即 择 对 庀 妆 具 嫁 遣 之, 其 最 后 买 者 侍 翁 弥 年, 既 嫁 犹 处 子 也 由 是 里 党 翕 然 推 服 后 来, 他 在 青 浦 经 商, 又 娶 侧 室 当 地 人 沈 氏, 有 二 子, 曰 士 琨, 曰 士 玙, 皆 太 学 生, 候 选 州 同 知 有 三 女, 分 别 嫁 给 诸 生 严 ( 宗 龙 ) 徐 ( 夏 ) 诸 生 蔡 ( 光 祖 ) 这 些 子 女 皆 沈 出 6 席 本 久 经 常 往 来 于 太 湖 泖 淀 之 间, 在 朱 家 角 镇 中 市 下 塘 筑 澹 香 别 业 席 本 桢 先 后 娶 四 房, 其 中, 原 配 乃 叶 巷 吴 成 名 之 女, 同 岁 ; 继 娶 叶 巷 叶 氏, 比 他 小 0 岁 吴 氏 叶 氏 都 没 有 生 育 ; 再 续 江 宁 府 延 啸 云 之 女, 延 氏 比 本 桢 小 岁 ; 后 又 续 江 宁 府 吴 县 志 卷 70 上, 列 传 孝 义 一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及 张 鼐 : 怡 泉 公 继 配 吴 孺 人 墓 志 铭, 载 席 氏 世 谱 ( 匏 册 ) 席 氏 世 谱 ( 匏 册 ) 收 录 胡 周 鼒 所 撰 左 源 公 暨 沈 孺 人 合 传 席 本 久 : 考 左 源 府 君 妣 沈 硕 人 行 实, 其 中 都 谈 到 沈 氏 的 情 况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 清 ) 王 维 德 : 林 屋 民 风 卷 9 6 ( 清 ) 汪 琬 : 乡 饮 宾 席 翁 墓 志 铭, 载 尧 峰 文 钞 卷

3 谭 氏, 也 比 他 小 岁, 可 惜 不 久 就 去 世 了 席 本 桢 所 配 四 人, 前 两 位 来 自 本 山, 后 两 位 皆 江 宁 人 氏, 这 与 席 本 桢 在 那 里 的 经 商 经 历 有 关 席 本 桢 有 四 子, 即 启 兆 启 图 启 疆 启 寓, 除 启 图 为 谭 氏 所 生 外, 其 他 三 子 皆 延 氏 所 生 席 本 桢 有 六 个 女 儿, 俱 延 氏 所 生 这 里, 也 要 提 一 下 席 本 桢 六 个 女 儿 的 婚 姻 状 况 : 长 女 适 茭 田 许 聚 奎, 次 女 适 安 仁 里 严 宗 垂, 三 女 适 吴 之 度, 四 女 适 漾 桥 郑 登 远, 五 女 适 同 里 翁 天 浩, 幼 女 适 茭 田 许 广 誉 所 嫁 配 的 大 多 是 本 地 大 家 族 席 洙 在 居 家 杂 仪 中 有 几 节 谈 到 家 族 成 员 的 婚 姻 问 题, 如 认 为 婚 嫁 不 宜 太 早, 至 十 八 九 岁 可 以 成 婚 ; 对 婚 姻, 凡 结 婚 姻 必 须 门 面 相 登, 察 其 父 母 及 婿 与 妇 之 性 行 良 善, 家 法 严 肃, 可 以 匹 配 ; 有 关 妻 妾 问 题, 凡 正 妻, 父 母 选 择 合 配 以 偕 百 年 之 好 若 有 子, 不 该 娶 娶 妾 亦 当 择 良 善 人 家, 性 度 温 柔 者, 方 可 与 正 室 相 处, 勿 纵 其 志 以 欺 正 室 正 室 亦 不 可 嫉 妒 其 妾 若 妾 生 子 可 以 继 嗣 席 洙 的 这 些 言 论 在 实 际 生 活 中 具 有 一 定 的 影 响 力 从 席 洙 祖 孙 三 代 的 婚 姻 状 况 来 看, 在 未 经 商 出 游 前, 基 本 局 限 在 洞 庭 东 山 内 部 几 大 姓 氏 之 间 的 通 婚, 方 圆 不 过 数 里 后 来, 因 远 处 经 商, 交 游 面 扩 大, 婚 姻 受 到 影 响, 但 由 于 大 多 数 人 成 婚 在 先, 或 习 惯 在 家 乡 择 偶, 故 原 配 仍 多 东 山 本 地 人, 侧 室 则 已 扩 大 到 数 十 数 百 里 之 外 的 经 商 地 或 流 寓 地 然 而, 不 管 继 娶 还 是 侧 室, 席 家 的 婚 姻 圈 实 际 上 随 着 经 商 活 动 的 展 开 而 在 发 生 变 化 对 于 迁 徙 地 对 宗 族 婚 姻 圈 的 影 响, 已 有 一 些 相 关 研 究, 如 唐 力 行 专 门 研 究 明 清 徽 州 社 会, 他 在 一 项 有 关 徽 州 宗 族 的 迁 徙 与 定 居 活 动 的 专 题 讨 论 中 就 涉 及 了 这 一 问 题, 他 认 为 对 于 移 居 者 来 说, 进 入 定 居 地 的 婚 姻 圈 是 必 然 的, 也 是 必 需 的 这 是 他 们 融 入 定 居 地 社 会 的 重 要 通 道 洞 庭 席 家 在 经 商 迁 徙 中, 也 存 在 类 似 情 况 如 左 源 公 一 支, 传 至 席 元 镇, 字 在 东, 号 静 山, 生 于 嘉 庆 年 间, 配 青 浦 县 朱 家 角 杨 氏, 继 配 昆 山 县 界 贤 家 巷 童 氏, 显 然, 他 的 婚 姻 圈 已 游 离 出 东 山 元 镇 约 于 道 光 年 间 迁 居 嘉 定 县 北 门 外 娄 塘 镇, 他 有 三 子 : 素 洪 素 澂 素 治 其 中, 素 洪 配 嘉 定 外 祖 父 施 似 兰 公 曾 孙 女, 继 配 娄 塘 镇 黄 晋 甫 长 女 ; 素 澂 配 娄 塘 镇 郭 家 宅 郭 氏 这 一 支 子 孙 在 娄 塘 镇 定 居 置 产, 所 嫁 娶 的 多 为 娄 塘 镇 当 地 人 这 是 一 个 因 家 族 成 员 迁 徙 婚 姻 圈 发 生 变 化 的 典 型 例 子 经 商 如 此, 席 家 子 弟 还 有 宦 游 在 外 的, 他 们 的 婚 姻 又 是 怎 样 的 状 态? 席 本 祯 的 后 代, 除 迁 居 常 熟 的 席 启 寓 这 一 支 出 了 不 少 文 人 官 员, 其 他 几 房 也 有 以 官 宦 为 生 的 在 席 家, 经 常 有 这 样 的 现 象 : 如 果 一 房 无 子, 即 由 其 他 兄 弟 的 儿 子 作 为 嗣 子, 以 延 续 这 一 房 席 本 祯 的 长 子 启 兆 就 是 如 此, 他 没 有 儿 子, 就 让 大 弟 启 图 二 弟 启 疆 各 出 一 子 为 其 嗣 子 启 图 所 出 的 儿 子 叫 永 勋, 他 是 启 图 的 次 子 从 此, 永 勋 就 延 续 了 启 兆 的 香 火 席 永 勋 的 第 三 个 儿 子 叫 席 祜 琢, 也 叫 席 琢, 这 是 一 个 典 型 的 官 宦 之 家 席 琢, 出 生 于 康 熙 十 九 年 (680 年 ), 以 贡 生 考 授 州 判, 卒 于 乾 隆 年 间, 敕 授 承 德 郎, 配 杭 州 府 徐 氏 康 熙 丁 巳 科 举 人 内 阁 中 书 徐 雯 之 女 ; 继 配 郡 城 何 氏 康 熙 二 十 七 年 戊 辰 科 (688 年 ) 进 士 云 南 粮 储 道 按 察 司 副 使 何 炯 之 女 ; 侧 室 郡 城 龚 氏 共 有 九 个 儿 子, 即 席 健 绍 荀 绍 莱 绍 范 绍 董 绍 苪 绍 苌 绍 苍 绍 葛, 都 绍 字 辈, 其 中, 席 健 徐 氏 所 生 ( 所 谓 嫡 出 ), 绍 荀 绍 莱 绍 范, 俱 龚 氏 所 生, 绍 董 绍 苪 绍 苌 绍 苍 绍 葛, 俱 何 氏 所 生 ( 所 谓 继 出 ) 6 关 于 席 琢 九 子 的 婚 姻 情 况, 详 见 下 表 : 席 琢 子 女 的 婚 姻 状 况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 明 ) 席 洙 : 居 家 杂 仪 之 娶 妇 婚 姻 妻 妾 等 唐 力 行 : 徽 州 宗 族 社 会, 安 徽 人 民 出 版 社 00 年 版, 第 页 我 们 也 注 意 到, 在 明 清 区 域 史 研 究 中 许 多 同 行 都 对 此 问 题 有 所 关 注, 此 恕 不 一 一 列 举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6 席 氏 怡 泉 公 支 谱 卷

4 姓 名 配 继 席 健 昆 山 县 徐 氏, 山 西 灵 邱 县 知 县 徐 德 懋 之 女 某 氏 绍 荀 绍 莱 绍 范 郡 城 陈 氏, 安 徽 泾 县 训 导 陈 楫 之 女 东 山 安 仁 里 严 氏, 例 授 州 同 赠 承 德 郎 翰 林 院 编 修 严 有 武 长 女 东 山 安 仁 里 严 氏, 严 明 昶 之 女 绍 董 昆 山 县 徐 氏 枉 氏 绍 苪 东 山 岱 心 湾 刘 氏, 例 授 州 同 赠 朝 议 大 夫 刑 部 云 南 司 主 事 刘 世 禧 长 女 绍 苌 郡 城 何 氏, 王 垣 之 女 郡 城 王 氏 绍 苍 郡 城 赵 氏, 赠 奉 政 大 夫 广 东 潮 州 府 南 澳 同 知 赵 成 秩 之 女 资 料 来 源 : 据 席 氏 怡 泉 公 支 谱 卷 十 一 宦 游 四 方, 累 世 为 官, 这 些 席 家 子 弟 的 婚 姻 又 表 现 出 新 的 特 征, 不 仅 嫁 娶 范 围 有 所 扩 大, 而 且 很 明 显 他 们 开 始 注 重 门 第 到 席 琢 的 后 辈 更 是 如 此, 即 使 对 女 儿 的 嫁 配 也 强 调 门 当 户 对 以 长 房 席 健 的 三 个 女 儿 为 例, 其 中 长 女, 适 吴 江 县 平 望 汪 家 赠 朝 议 大 夫 附 贡 生 讳 揀 长 福 建 漳 州 府 南 胜 同 知 候 选 郎 中 汪 琥 ; 次 女, 适 武 山 葛 昌 发 之 子 葛 启 ; 三 女, 适 漾 桥 郑 氏 浙 江 余 姚 县 县 丞 讳 启 稷 次 子 监 生 郑 文 照 另 外, 这 一 支 长 期 游 离 于 东 山 故 土 之 外, 其 后 代 也 逐 渐 进 入 了 所 迁 徙 地 的 婚 姻 圈 这 里, 我 们 考 察 席 琢 第 七 子 绍 苌 后 代 的 情 况 绍 苌 有 四 子 六 女, 其 中, 第 三 子 席 世 缨, 号 薌 餘, 生 于 乾 隆 三 十 九 年 (77 年 ), 配 刘 氏, 系 河 南 中 牟 县 知 县 刘 丰 衍 的 女 儿 世 缨 娶 河 南 媳 妇, 显 然 与 他 家 在 河 南 生 活 多 年 有 关, 因 为 其 父 绍 苌 做 过 直 隶 大 名 府 知 府 河 南 开 归 陈 许 兵 备 道 等 官 后 来, 世 缨 历 任 山 东 沂 州 府 通 判 济 南 府 同 知 等 职, 他 的 儿 子 存 瀛 全 家 也 迁 往 济 南, 世 缨 的 二 个 女 儿, 其 中 长 女 适 山 东 某 知 县 之 子, 次 女 也 嫁 给 当 地 望 族 这 一 支 此 后 都 定 居 于 济 宁 吴 县 搽 泾 潘 氏 绍 葛 郡 城 吴 氏 直 隶 天 津 府 沈 氏 事 实 上, 翻 阅 明 清 时 期 江 南 一 些 大 家 族 的 族 谱 或 其 他 家 族 资 料, 就 会 发 现 他 们 都 十 分 注 重 家 族 的 联 姻 一 些 科 举 世 家 簪 缨 之 族 的 出 现, 不 仅 有 本 族 丰 富 的 财 力 支 撑, 长 期 的 文 化 积 淀 人 文 熏 陶, 还 通 过 缔 结 姻 亲 关 系 来 扩 展 家 族 的 亲 友 圈, 使 家 族 在 科 场 考 试 更 具 有 竞 争 力 江 苏 常 州 的 庄 氏 家 族, 明 清 两 代 涌 现 了 不 少 进 士 举 人, 其 人 数 之 多, 令 人 惊 叹 庄 氏 子 弟 看 重 门 第, 在 其 所 修 家 谱 中, 有 一 世 系 录, 其 中 也 涉 及 婚 配 情 况, 不 少 子 弟 的 娶 嫁 对 象 出 自 官 宦 人 家, 早 在 明 代 就 已 如 此 试 以 第 8 世 庄 廷 臣 的 几 个 儿 子 婚 姻 为 例 : 长 子 春 先, 庠 生 入 太 学, 配 章 氏, 家 庭 背 景 不 详 ; 次 子 瑞 先, 邑 庠 生, 配 江 阴 尹 氏, 湖 广 督 学 御 史 嘉 宾 女 ; 三 子 履 丰, 邑 庠 生, 配 兴 化 李 氏, 大 学 士 春 芳 谥 文 定 孙 女 礼 部 尚 书 思 诚 女 ; 四 子 玉 铉, 邑 庠 生, 配 孙 氏, 礼 部 尚 书 慎 行 谥 文 介 孙 女 ; 五 子 鼎 铉, 邑 庠 生, 配 毛 氏, 陕 西 宁 州 知 州 斌 然 女 庄 氏 有 训 诫, 其 中 宜 家 一 条 提 到 : 纳 采 之 初, 务 择 名 门, 勿 贪 财 货 6 庄 氏 子 弟 后 多 尽 量 遵 从 这 一 族 训 可 见, 缔 结 一 定 背 景 的 婚 姻 关 系, 已 引 起 当 时 江 南 不 少 家 席 氏 怡 泉 公 支 谱 卷 席 德 济 : 席 氏 支 谱 ( 右 源 公 宗 系, 寄 寓 山 东 济 宁 县 ), 民 国 十 一 年 钞 本 清 代 大 名 府 的 辖 境 相 当 于 今 河 北 大 名 及 河 南 南 乐 清 丰 濮 阳 长 垣 及 山 东 东 明 等 县 地 席 德 济 : 席 氏 支 谱 ( 右 源 公 宗 系, 寄 寓 山 东 济 宁 县 ) 名 录 详 见 毘 陵 庄 氏 增 修 族 谱 卷 9 科 第 毘 陵 庄 氏 增 修 族 谱 卷 世 系 录 6 毘 陵 庄 氏 增 修 族 谱 卷 0 训 诫

5 族 的 注 意 关 于 婚 姻 与 门 第 的 问 题, 迁 居 到 常 熟 的 席 启 寓 一 脉 更 是 有 长 远 的 考 虑 席 启 寓 本 人 做 过 几 年 京 官, 也 开 设 了 不 少 店 铺, 一 直 在 经 商, 在 常 熟 曾 质 贷 而 减 其 息, 人 咸 乐 趋 之, 但 他 更 愿 意 把 自 己 当 成 是 一 个 读 书 人 他 广 交 朋 友, 所 交 挚 友 大 多 是 文 人 他 与 当 时 江 南 的 许 多 文 人 有 交 往, 少 问 业 于 华 亭 叶 有 声, 及 长, 与 朱 彝 尊 交, 士 林 称 之 其 姻 亲 中 也 不 乏 名 士, 席 启 寓 的 妻 子 吴 氏, 就 是 吴 伟 业 的 妹 妹 吴 伟 业 (609-67), 苏 州 太 仓 人, 字 骏 公, 号 梅 村 少 时 受 业 于 张 溥, 擅 诗 文 明 崇 祯 进 士, 授 编 修 等 职 参 加 复 社, 是 晚 明 时 期 的 一 个 活 跃 人 物 入 清, 充 清 太 祖 太 宗 圣 训 纂 修 官, 迁 国 子 监 祭 酒 后 归 里, 博 学 多 才 吴 梅 村 经 常 到 东 山 常 熟 等 地 探 望 妹 妹 妹 夫 及 他 的 外 甥 们 席 家 有 很 多 亲 友 住 在 青 浦, 吴 梅 村 也 多 次 前 往 青 浦 其 实, 吴 梅 村 早 与 席 启 寓 相 识, 清 初 吴 梅 村 为 国 子 监 祭 酒, 启 寓 还 是 一 位 监 生, 称 弟 子, 后 来 娶 其 妹, 才 改 称 长 兄 后 来 吴 梅 村 的 一 个 女 儿 又 与 席 启 寓 的 长 子 永 恂 成 亲, 更 是 亲 上 加 亲 席 启 寓 与 陆 陇 其 的 交 往, 在 当 时 士 人 中 也 传 为 佳 话 陆 陇 其 (60-69), 浙 江 平 湖 人, 原 名 龙 其, 字 稼 书, 人 称 当 湖 先 生, 康 熙 进 士, 官 至 四 川 道 监 察 御 史, 后 辞 官, 平 生 服 膺 程 朱 理 学, 其 学 行 闻 名 一 时 自 退 休 后, 向 居 青 浦 珠 里 ( 今 上 海 朱 家 角 镇 ) 席 启 寓 慕 陆 陇 其 之 名, 写 了 一 封 言 辞 恳 切 的 信, 备 上 厚 礼, 延 请 到 家, 课 其 二 子, 即 永 恂 永 恪 ( 前 席 ) 陆 氏 殁, 厚 葬 之, 并 聘 其 孙 女 为 席 永 恂 长 子 祜 镐 之 妻 陆 陇 其 留 下 了 数 种 遗 书, 皆 为 平 日 读 书 心 得, 凝 聚 其 心 血, 席 启 寓 毫 不 犹 豫, 集 其 遗 书, 捐 资 全 部 刊 刻 于 世, 一 时 纸 贵 当 时 坊 间 有 盗 版, 启 寓 闻 说, 笑 道 : 我 本 为 表 彰 先 贤, 以 嘉 淑 后 学, 非 为 利 己 席 启 寓 有 官 场 之 阅 历, 有 经 商 的 经 验, 卓 有 远 见, 通 过 缔 结 姻 亲, 为 他 的 后 代 营 造 了 浓 郁 的 书 香 氛 围 借 助 于 婚 姻 圈, 席 家 文 人 辈 出, 如 席 钊 席 煜 席 鏊 席 鉴 席 世 臣 席 世 昌 等, 或 显 名 于 科 场, 或 擅 长 艺 文, 在 诗 词 书 画, 乃 至 藏 书 刻 书 等 方 面 都 有 很 好 的 发 展 他 们 注 重 姻 缘 注 重 门 第, 后 来 成 为 他 们 的 家 风 习 惯 一 直 在 延 续 二 从 明 清 到 近 代, 由 内 地 到 通 商 口 岸, 洞 庭 席 家 子 弟 来 到 上 海 后, 他 们 的 婚 姻 状 况 又 如 何 变 化? 席 正 甫 从 东 山 来 到 上 海, 后 出 任 上 海 汇 丰 银 行 买 办, 他 与 他 的 子 孙 主 持 这 一 职 务 长 达 半 个 多 世 纪, 对 洞 庭 席 家 在 近 代 金 融 界 地 位 的 确 立 起 了 重 要 作 用 这 里, 以 席 正 甫 及 其 兄 长 席 嘏 卿 为 例, 对 他 们 两 家 的 婚 姻 状 况 进 行 详 细 考 察 () 席 嘏 卿 一 支 席 嘏 卿, 生 于 道 光 十 三 年 (8 年 ), 为 席 元 乐 长 子 9 世 纪 0 年 代 初 来 上 海, 曾 从 事 钱 庄 业 务,88 年 入 英 商 汇 理 银 行, 经 理 收 付 银 洋 帮 理 帐 务, 后 改 入 老 沙 逊 洋 行 司 帐 860 年 又 去 了 英 商 麦 加 利 银 行, 长 期 为 该 行 会 计 司 出 纳 席 嘏 卿 早 在 同 治 四 年 (8 年 ) 订 婚, 对 象 乃 苏 州 张 春 泉 次 女, 张 氏 祖 籍 绍 兴, 后 迁 居 苏 州 那 年, 席 嘏 卿 岁, 而 张 氏 仅 岁 后 因 时 局 动 荡, 久 未 成 婚 直 到 同 治 十 年 (860 年 ), 才 在 上 海 陈 宅 结 婚, 时 嘏 卿 已 8 岁 育 有 二 子 五 女 二 子 即 席 裕 康 ( 锡 蕃 ) 裕 照 长 子 席 锡 蕃 的 婚 姻 情 况 : 光 绪 七 年 (88 年 ), 娶 上 海 马 采 侯 之 三 女, 马 氏 于 888 年 病 故 次 年, 续 娶 东 山 后 山 顾 松 泉 的 四 女 儿 (90 年 去 世 ) 又 续 宝 山 县 罗 店 镇 李 叔 士 的 长 女 次 子 裕 照, 配 同 里 施 子 霞 长 女 嘏 卿 有 五 个 女 儿, 她 们 的 婚 姻 状 况 : 长 女 适 上 海 谭 蓉 塘 次 子 谭 传 洙 ( 号 沂 卿 ); 次 女 适 同 里 刘 松 夫 次 子 刘 昌 榆 ( 号 守 之 ); 三 女 适 上 海 唐 序 卿 三 子 唐 文 焕 ( 号 子 美 ); 四 女 适 同 里 朱 怡 生 次 子 朱 家 瓒 ( 号 厘 周 ); 五 女 适 长 圻 陶 质 夫 长 子 陶 慧 麟 ( 号 德 生 ) 嘉 庆 珠 里 小 志 卷 人 物 上 嘉 庆 珠 里 小 志 卷 流 寓, 并 见 民 国 吴 县 志 卷 70 上, 列 传 孝 义 一 席 嘏 卿 年 谱, 载 席 裕 康 等 撰 洞 庭 席 嘏 卿 先 生 言 行 录, 民 国 七 年 石 印 本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八

6 席 嘏 卿 的 孙 辈 婚 姻 情 况, 以 席 锡 蕃 的 儿 女 为 例 锡 蕃 有 三 子 五 女, 三 子 是 德 鋆 德 渊 德 淕 德 鋆, 字 汉 伯, 号 颂 平, 是 席 锡 蕃 的 长 子, 也 是 席 嘏 卿 的 长 房 长 孙, 颂 平 配 田 渎 里 秦 筱 舫 长 女 ( 年 仅 岁 去 世 ), 继 配 严 良 淑 ( 系 洞 庭 东 山 余 家 湖 严 子 荃 长 女 ) 次 子 德 渊, 字 涵 深, 娶 东 山 严 仪 珍, 他 们 于 96 年 结 婚 三 子 德 淕, 字 济 群, 配 东 山 严 同 珍 席 锡 蕃 有 五 个 女 儿, 其 中 长 女 早 殇 ; 次 女 席 德 芬, 适 胡 寄 梅 次 子 筠 秋 ; 三 女 席 德 芳 适 叶 振 民 ; 四 女 德 萼 适 叶 恩 溥 ; 五 女 德 蓉 适 金 徵 五 胡 家 原 籍 安 徽 绩 溪, 而 叶 金 等 为 东 山 大 族, 他 们 在 上 海 经 营 多 年, 在 工 商 界 颇 有 名 望 () 席 正 甫 一 支 席 正 甫 生 于 道 光 二 十 年 (80 年 ), 席 元 乐 次 子, 十 多 岁 时 来 上 海, 先 后 在 钱 庄 银 行 任 事 87 年, 席 正 甫 任 汇 丰 银 行 买 办 娶 沈 氏, 系 东 山 殿 后 沈 乙 舟 次 女, 他 们 于 同 治 元 年 (86 年 ) 在 上 海 结 婚 有 六 子 : 裕 成 ( 立 功 ) 裕 昆 ( 友 于 ) 裕 光 ( 德 辉 ) 裕 美 ( 云 如 ) 裕 安 ( 燕 宜 ) 裕 奎 ( 聚 星 ) 他 们 的 婚 姻 情 况 : 长 子 席 立 功, 配 吴 县 木 渎 严 毓 甫 的 长 女 次 子 席 裕 昆 的 妻 子 是 东 山 人, 为 后 山 石 桥 头 王 汉 槎 次 女 第 三 子 席 裕 光 配 南 浔 许 春 荣 三 女, 继 娶 上 海 谭 月 楼 二 女 四 子 裕 美, 配 严 氏 ( 苏 州 木 渎 严 兰 卿 三 女 ), 继 邹 氏 五 子 裕 安, 早 世 小 儿 子 席 聚 星, 配 嘉 兴 姚 伯 容 的 六 女, 继 娶 嘉 兴 人 伟 贞 ( 珠 宝 ) 席 正 甫 另 有 二 女, 其 中 长 女 适 东 山 后 山 陆 巷 叶 子 坚 长 子 叶 蕃 轩 ; 次 女 嫁 给 了 安 徽 吴 少 山 之 子 吴 伯 琴 席 正 甫 孙 辈 的 婚 姻 状 况, 以 二 房 裕 昆 ( 友 于 ) 六 房 裕 奎 ( 聚 星 ) 的 儿 女 为 例 裕 昆 有 四 子 二 女, 其 婚 姻 情 况 详 见 下 表 : 姓 名 席 裕 昆 子 女 的 婚 姻 状 况 婚 姻 情 况 长 子 德 薰 ( 字 伯 虞 ) 配 陈 氏, 湖 州 大 户 人 家 次 子 德 烱 ( 字 鸣 九 ) 配 严 雋 兰, 系 洞 庭 东 山 严 家 熾 长 女 ; 继 方 季 文, 来 自 宁 波 方 家 三 子 德 熙 ( 字 叔 文 ) 配 王 宜 麟, 苏 州 王 子 厚 长 女 四 子 德 燿 ( 字 季 明 ) 孙 凤 兰, 常 熟 孙 直 斋 长 女 长 女 德 英 适 苏 州 沈 伯 吕 次 女 德 媄 适 无 锡 唐 龙 昆 资 料 来 源 : 席 与 闰 : 席 氏 家 谱 资 料 档 ; 席 与 闰 口 述, 马 学 强 采 访 整 理 注 : 席 与 闰, 系 席 德 熙 第 三 子 六 房 席 聚 星 有 一 子 四 女, 儿 子 叫 席 德 基, 女 儿 分 别 是 德 瑜 德 瑾 德 瑶 德 琳 德 基 于 99 年 前 赴 美 国 留 学, 后 定 居 美 国, 娶 墨 西 哥 籍 女, 有 三 个 女 儿 德 基 现 已 去 世 席 聚 星 几 个 女 儿 的 情 况 : 德 瑜 适 毛 尚 贞 ( 浙 江 奉 化 人 ), 后 去 台 湾 ; 德 瑾 适 林 筱 富 ; 德 瑶 未 婚 ; 德 琳 适 张 慕 良 目 前, 除 德 瑜 已 去 世, 余 均 居 于 美 国 加 州 席 氏 家 谱 中 保 存 了 大 量 有 关 其 子 孙 后 代 婚 姻 状 况 的 资 料, 通 过 对 相 关 线 索 的 梳 理, 了 解 到 这 是 一 个 历 史 悠 久 的 大 家 族, 其 分 支 众 多, 各 支 各 脉 的 情 形 不 一, 加 之 职 业 差 异 居 住 席 颂 平 的 子 女 有 : 长 女 婉 贞 ( 早 故 ) 长 子 与 昌 ( 字 拜 言 ) 次 子 与 钦 ( 字 敬 熙 ) 三 子 与 橧 ( 字 韻 樵 ) 四 子 与 淦 ( 釐 川 ) 幼 女 怀 珍 参 见 席 与 棠 口 述, 马 学 强 席 时 欣 采 访 整 理 另 据 他 的 孙 子 席 与 镐 回 忆 : 我 的 祖 父 有 二 个 妻 子 我 的 祖 母 胖 得 很, 有 二 百 多 磅, 所 以, 我 祖 父 另 外 又 娶 了 一 个 女 人 ( 详 见 席 与 镐 口 述, 叶 斌 马 学 强 采 访 整 理 ) 另 据 席 家 人 口 述, 席 裕 光 后 娶 一 太 太, 生 子 德 贞 席 德 贞 后 去 法 国 席 裕 美 有 三 女 二 子, 一 女 早 亡, 其 他 二 子 : 席 德 鈜 席 德 鉉, 二 女 : 席 德 芬 席 德 镁 席 裕 美 约 于 9 9 年 病 逝 于 上 海 寓 所 此 参 见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八, 及 席 德 鎂 女 儿 葛 云 霞 口 述, 马 学 强 采 访 整 理 席 与 闰 : 席 氏 家 族 资 料 档 6

7 区 域 不 同, 或 移 或 迁, 或 经 商 或 为 官, 不 同 人 群 的 婚 姻 选 择 又 具 有 不 同 的 目 的 与 特 点, 所 有 这 些 都 决 定 了 这 个 家 族 婚 姻 圈 的 复 杂 性 然 而, 根 据 对 已 有 的 资 料 统 计 分 析, 从 中 可 以 勾 划 出 洞 庭 席 氏 婚 姻 圈 的 大 致 情 况, 其 主 要 的 特 点 有 : 其 一, 这 是 一 个 以 经 商 闻 名 的 家 族, 其 人 员 流 动 频 繁, 具 有 较 大 的 地 域 跨 度, 相 对 于 农 耕 时 代 一 些 家 族 囿 于 一 定 地 域 较 少 流 动 而 言, 明 清 时 期 的 席 家 就 具 有 交 游 广 泛 的 特 点 到 了 近 代, 来 到 通 商 巨 埠 上 海, 其 人 际 关 系 更 为 复 杂, 凡 此 都 体 现 在 他 们 的 婚 姻 状 况 上 其 二, 洞 庭 东 山 席 严 叶 沈 翁 王 诸 大 族, 历 来 有 婚 姻 相 通 的 习 惯, 山 中 著 姓, 世 为 伉 俪 所 重 相 女 配 夫 未 尝 嫌 贫 择 富, 媒 约 一 言, 欣 然 相 就 并 无 门 户 错 配 之 患, 亦 无 远 嫁 离 山 之 女 受 此 风 俗 影 响, 席 氏 家 族 成 员 后 来 四 处 经 营, 散 处 各 地, 尽 管 在 婚 姻 上 选 择 面 较 广, 但 多 数 人 家 仍 注 重 与 本 山 几 个 大 族 的 通 婚 于 是, 一 种 现 象 出 现 了, 即 原 配 往 往 多 为 本 山 人, 续 娶 则 多 为 外 地 人, 这 在 明 代 后 期 体 现 得 比 较 明 显 到 了 近 代 上 海, 面 临 着 更 为 开 放 的 环 境, 然 而, 我 们 发 现 席 家 的 婚 姻 圈 依 然 较 多 考 虑 在 同 里 选 择 上, 即 使 是 迁 移 到 其 他 地 方 的 席 氏 子 弟, 如 出 生 于 青 浦 席 子 眉, 其 原 配 为 洞 庭 吴 氏 其 三, 在 一 山 之 中, 地 域 有 限, 彼 此 相 互 了 解, 婚 配 并 无 门 户 错 配 之 患 但 迁 离 故 土, 散 于 各 地, 在 婚 姻 选 择 上 就 要 慎 重, 所 以, 迁 移 到 外 地 的 洞 庭 席 家 子 弟 在 婚 姻 上 比 较 注 重 门 当 户 对 明 清 时 期 常 熟 等 地 的 席 氏 子 弟 重 视 人 文, 故 与 文 人 名 士 交 往 频 繁, 互 结 姻 亲 的 也 多 到 近 代 上 海, 洞 庭 席 家 人 更 多 选 择 与 工 商 家 族 联 姻, 因 为 他 们 本 身 就 是 从 事 工 商 活 动 的, 这 是 因 业 缘 而 引 起 的 姻 缘 上 的 互 动 往 来 此 在 席 嘏 卿 席 正 甫 子 孙 中 已 有 这 样 的 倾 向, 而 在 他 们 的 后 代 表 现 更 为 明 显 以 席 正 甫 的 第 三 子 裕 光 为 例, 裕 光 的 婚 姻 就 具 有 这 样 的 特 点, 他 的 原 配 是 南 浔 许 春 荣 三 女, 许 春 荣 (89 90), 浙 江 宁 波 人, 早 年 来 沪, 被 英 商 泰 和 洋 行 聘 为 买 办, 后 创 办 了 多 家 钱 庄, 并 任 德 华 银 行 买 办 等 职, 与 席 正 甫 一 家 交 往 甚 深 席 裕 光 有 两 子, 即 席 德 懋 ( 字 建 侯 ) 席 德 柄 ( 字 彬 如 ), 兄 弟 俩 在 民 国 时 期 都 是 名 声 响 亮 的 人 物, 德 懋 德 柄 的 子 女 自 然 是 名 门 望 族 之 后, 与 他 ( 她 ) 们 所 缔 结 的 姻 亲 也 要 有 相 当 之 身 份 席 德 懋 有 二 子 二 女 二 子 为 孪 生, 小 的 叫 与 和, 未 婚 早 世 ; 大 的 叫 与 中, 毕 业 于 英 国 剑 桥 大 学, 后 获 美 国 哈 佛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娶 妻 潘 家 璜, 大 家 闺 秀 德 懋 有 二 个 女 儿 : 长 女 Ann 适 梁 Solomon 二 女 席 梅 英 适 宋 子 良 宋 子 良 的 姐 姐 宋 庆 龄 曾 在 一 封 信 中 提 到 过 席 德 懋 的 这 个 女 儿 : 战 时 我 同 这 位 单 身 的 弟 弟 同 住, 后 来 他 同 银 行 家 席 德 懋 的 女 儿 结 了 婚, 也 是 在 美 国, 我 也 没 见 过 这 位 弟 妹 但 我 知 道 他 们 有 一 个 女 儿, 他 非 常 宠 爱 席 德 柄 先 娶 妻 黄 凤 珠, 南 浔 人,9 9 年 间 死 于 上 海 后 在 重 庆 娶 欧 阳 宝 琳 席 德 柄 有 一 子 七 女, 俱 黄 氏 生 其 子 女 情 况 : 儿 子 席 与 文, 曾 就 读 于 圣 约 翰 中 学, 留 学 美 国, 毕 业 于 著 名 的 宾 夕 法 尼 亚 大 学 沃 顿 商 学 院 (Wharton School of Finance), 现 居 美 国, 未 婚 德 柄 有 七 个 女 儿, 除 长 女 幼 女 早 夭 外, 二 女 三 女 是 双 胞 胎, 即 与 昭 (Lilian) 与 明 (Vivian), 与 昭 后 适 张 长 春 ( 其 父 张 慰 如 ), 与 明 后 适 刘 吉 生 儿 子 Eddie 刘 ( 刘 鸿 生 侄 子 ) 四 女 与 萱 (Florence), 适 David 林 五 女 与 时 (Edith) 适 Nelson 张 六 女 与 景 (Helen) 适 Yi chuan 秦 夫 君 皆 出 自 沪 上 著 名 家 族 再 看 裕 昆 次 子 德 烱 的 子 女 们 : 长 子 与 铨 (Paul), 大 学 毕 业 后 即 进 入 中 国 银 行 服 务, 被 派 往 英 国 伦 敦 分 行, 后 升 任 伦 敦 分 行 经 理, 配 方 眉 娟 ( 宁 波 人 ), 迁 居 英 国 次 子 与 铮 (Eugene), 毕 业 于 美 国 麻 省 理 工 学 院, 其 专 业 是 建 筑 工 程, 曾 开 设 建 筑 顾 问 事 务 所, 配 黄 敏 宜 (Eugenia, ( 清 ) 王 维 德 : 林 屋 民 风 卷 7, 民 风 联 姻 席 与 中 曾 在 台 湾 银 行 经 济 研 究 室 任 职, 后 去 美 国 定 居 与 中 有 四 子 : 时 洪 时 杰 时 凯 时 皓, 现 均 居 于 美 国 沈 飞 德 : 民 国 第 一 家 : 孙 中 山 的 亲 属 与 后 裔,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00 年 版, 第 页 席 德 柄 的 几 个 女 儿 现 都 健 在, 其 中 个 在 美 国, 两 位 在 加 拿 大 参 见 席 与 闰 : 席 氏 家 族 资 料 档 及 席 与 文 口 述 7

8 广 东 人 ), 迁 居 美 国, 有 二 女, 时 英 时 莲 三 子 与 钊 (Freddie), 毕 业 于 上 海 圣 约 翰 大 学, 赴 美 国 留 学, 后 在 台 湾 唐 荣 钢 铁 公 司 服 务, 配 匡 碧 青 (Monica), 生 有 二 女 时 雨 时 芳, 现 均 居 台 湾 女 儿 与 容 (Lucille), 和 与 昭 与 明 一 起, 曾 就 读 于 著 名 的 中 西 女 中, 后 她 嫁 给 了 香 港 大 新 公 司 的 蔡 惠 霖, 现 移 居 加 拿 大 在 以 往 的 研 究 中, 一 些 人 注 意 到 洞 庭 山 大 族 之 间 联 姻 的 事 实, 认 为 此 与 东 山 的 民 风 习 俗 有 关, 姻 娅 联 络, 这 样 的 婚 姻 圈 对 洞 庭 人 经 商 有 一 定 好 处 同 时, 一 些 人 包 括 席 家 子 弟 自 己 也 意 识 到 : 同 乡 之 间 娶 嫁 较 多, 东 山 地 方 不 大, 席 家 经 常 在 几 个 大 姓 如 叶 王 严 翁 等 之 间 通 婚, 从 现 在 的 遗 传 学 角 度 来 说, 可 能 并 不 太 好 的 确, 我 们 在 统 计 分 析 席 氏 家 族 资 料 时 发 现 一 些 现 象 值 得 关 注, 譬 如, 生 育 年 龄 偏 大 ; 不 少 家 庭 是 单 传 ; 席 氏 家 庭 生 育 子 女 数 量 相 对 说 来 较 少, 且 以 生 女 儿 居 多, 等 等 一 房 一 旦 遇 到 意 外, 便 发 生 绝 嗣 现 象, 往 往 由 兄 弟 的 儿 子 过 继 ( 没 有 的, 则 有 旁 支 出 嗣 ), 这 样 的 例 子 有 不 少 如 席 元 乐, 这 一 房 很 特 殊, 所 谓 一 房 祧 三 房, 他 为 存 章 祧 子, 存 涛 嗣 子, 存 恺 次 子 婚 姻 与 家 庭 生 活 是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洞 庭 席 氏 作 为 一 个 世 代 经 商 的 家 族, 其 子 弟 常 年 在 外 经 营, 这 必 然 影 响 到 他 们 的 婚 姻 家 庭 之 组 合, 乃 至 家 庭 的 生 育 家 庭 的 结 构, 等 等 这 是 一 个 以 经 商 为 职 业 的 家 族, 在 一 个 个 分 散 的 家 庭 中, 男 人 经 常 经 商 在 外 这 样 的 家 庭 模 式 通 常 是 : 男 人 在 外 面 经 商 赚 钱, 多 年 在 外 ; 妇 女 在 家 乡 主 持 家 庭 事 务, 承 担 抚 养 孩 子, 孝 敬 公 婆 的 责 任 可 以 说, 这 种 婚 姻 的 本 身 就 意 味 着 一 种 责 任 洞 庭 山 田 少 人 多, 居 民 纷 纷 远 贸, 惟 留 妇 女 守 家, 其 风 颇 与 新 安 相 近 席 氏 家 谱 中 同 时 也 收 录 了 不 少 席 姓 子 弟 撰 写 他 们 母 亲 祖 母 的 行 状 行 略, 内 中 记 述 了 席 家 妇 人 的 事 迹 随 意 翻 阅 数 篇, 如 一 篇 先 祖 考 养 虚 府 君 曁 先 祖 妣 俞 孺 人 行 略, 写 到 他 的 祖 母 : 幼 秉 家 型 长 娴 垂 范, 及 笄 归 祖 父, 庙 见 之 后, 遂 脱 簪 珥, 粗 衣 淡 妝, 躬 亲 操 作, 相 父 教 子 我 祖 方 谋 废 举, 苦 无 以 为 资, 即 斥 嫁 时 装, 以 佐 什 一 这 位 妇 女 在 席 氏 家 族 中 颇 具 典 型 性 男 人 常 年 在 外 奔 波, 所 以 在 家 族 的 生 活 中 妇 女 起 着 重 要 作 用, 她 们 默 默 地 肩 负 着 家 庭 的 职 责, 照 顾 公 婆, 养 育 子 女, 既 为 媳 当 母, 又 要 尽 那 份 本 该 属 于 丈 夫 的 义 务, 辛 苦 劳 顿 当 年 席 元 乐 到 昆 山 做 典 当 生 意, 一 年 只 回 家 几 趟, 平 日 家 务 均 由 其 母 亲 邱 氏 妻 子 金 氏 主 持 金 氏 乃 东 山 金 塔 村 监 生 金 熙 和 孙 女 金 毅 斋 三 女 在 有 了 儿 子 席 嘏 卿 后, 原 来 请 了 一 位 奶 妈, 后 金 氏 为 了 维 持 家 计, 亲 自 乳 哺, 以 节 麋 用 几 年 后, 金 氏 因 操 劳 过 度, 积 劳 致 病, 体 日 羸 瘦 不 久 病 殁, 年 仅 6 岁 6 留 下 二 儿 一 女, 二 儿 即 席 嘏 卿 正 甫 次 年, 席 元 乐 继 娶 沈 氏, 为 东 山 岱 心 湾 沈 震 初 孙 女 孙 聚 堂 的 次 女, 也 就 是 后 来 沙 逊 洋 行 买 办 沈 二 园 的 妹 妹 此 后, 沈 家 与 席 家 关 系 密 切 起 来, 席 嘏 卿 席 正 甫 兄 弟 后 来 能 在 上 海 立 足, 就 与 沈 二 园 这 位 舅 舅 有 很 大 关 系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的 婚 姻 圈 注 重 与 同 乡 大 族 的 联 姻, 是 基 于 多 种 考 虑 与 选 择, 既 出 于 对 家 庭 的 现 实 需 要, 男 子 经 商 在 外, 妇 女 主 内, 赡 养 父 母, 养 育 子 女, 而 大 族 之 间 互 结 姻 亲, 于 地 方 上 可 以 相 互 照 应, 多 方 关 照 同 时, 在 经 商 中 也 有 相 互 提 携, 互 相 援 引 的 一 面, 利 用 姻 亲 的 关 系, 父 子 相 承, 传 为 世 业, 旁 及 戚 娅, 将 血 缘 姻 缘 业 缘 紧 紧 地 联 系 在 一 起 一 个 最 典 型 的 表 现, 在 近 代 形 成 了 以 洞 庭 东 山 席 氏 为 核 心 的 著 名 银 行 买 办 世 家 在 这 个 家 族 中, 不 唯 席 元 乐 次 子 的 席 正 甫 这 一 房 当 买 办 者 多, 其 他 几 房, 大 房 席 嘏 卿 ( 其 子 席 锡 蕃 ) 三 房 席 缙 华 及 过 继 给 沈 二 园 的 四 子 素 恒 ( 即 沈 吉 成 ), 出 任 买 办 者 也 众 于 是, 便 形 成 了 以 席 氏 家 族 为 中 心, 洞 庭 山 诸 大 族 互 相 援 引, 利 用 亲 戚 同 乡 的 关 系, 结 成 一 个 颇 具 势 力 的 银 行 席 与 闰 口 述, 马 学 强 采 访 整 理 持 这 种 看 法 的 人, 在 席 家 中 并 不 少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8 ( 清 ) 程 思 乐 : 太 湖 风 土 论, 载 太 湖 志 略 席 氏 世 谱 ( 苇 册 ) 载 记 十 养 虚 公 席 嘏 卿 年 谱, 载 席 裕 康 等 撰 洞 庭 席 嘏 卿 先 生 言 行 录 6 席 左 源 公 支 家 谱 卷 8 8

9 买 办 集 团 洞 庭 席 家 有 数 代, 如 果 加 上 几 个 女 婿, 计 有 十 多 人, 先 后 在 上 海 的 汇 丰 麦 加 利 有 利 德 丰 中 华 汇 理 宝 信 日 本 横 滨 正 金 银 行 住 友 运 通 美 商 信 济 德 华 华 比 中 法 工 商 华 义 华 俄 道 胜 等 主 要 外 资 银 行 担 任 买 办 这 里, 特 别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与 席 氏 有 姻 亲 关 系 的 那 些 买 办 们, 如 许 春 荣 胡 寄 梅 王 宪 臣 叶 振 民 胡 筠 秋 叶 明 斋 等 许 春 荣 做 过 德 籍 德 华 银 行 买 办 的, 他 的 女 儿 就 嫁 给 了 席 正 甫 的 第 三 个 儿 子 席 裕 光 许 春 荣,89 年 生 于 浙 江 湖 州, 原 籍 宁 波,867 年 在 沪 与 宁 波 翁 氏 开 设 大 丰 洋 货 号, 这 是 当 时 上 海 第 一 家 经 营 进 口 洋 布 匹 头 的 本 国 商 号 80 年 许 春 荣 被 英 商 泰 和 洋 行 聘 为 买 办, 该 行 经 营 猪 鬃 洋 纱 匹 头 及 机 器 等 进 出 口 贸 易, 许 又 以 大 丰 号 老 板 的 身 份 承 购 他 负 责 推 销 的 商 品, 因 此 业 务 十 分 兴 旺 许 春 荣 创 办 了 阜 丰 鼎 丰 通 余 通 源 等 七 个 钱 庄 889 年, 许 春 荣 以 钱 庄 老 板 的 身 份 充 当 了 上 海 德 华 银 行 第 一 任 买 办 许 家 与 席 家 数 代 关 系 密 切 席 嘏 卿 的 儿 子 席 锡 蕃, 自 己 先 后 担 任 过 麦 加 利 银 行 华 俄 道 胜 银 行 中 法 工 商 银 行 的 买 办, 而 他 的 女 婿 中 也 出 了 多 位 买 办 他 共 有 五 个 女 儿, 其 中, 次 女 德 芬 适 胡 筠 秋, 胡 筠 秋 原 籍 安 徽 绩 溪, 他 的 父 亲 胡 寄 梅, 很 早 就 来 沪 经 商 贸 易 胡 氏 父 子, 寄 梅 先 后 为 有 利 银 行 华 俄 道 胜 银 行 买 办,90 年 离 开 道 胜 银 行, 次 年 去 当 了 比 利 时 华 比 银 行 的 首 任 买 办 ; 胡 筠 秋 后 继 任 华 比 银 行 买 办 而 日 商 三 菱 银 行 的 买 办 胡 筠 籁, 便 是 胡 寄 梅 的 长 子 席 锡 蕃 的 三 女 席 德 芳 适 叶 振 民, 叶 振 民 也 来 自 洞 庭 东 山, 当 地 望 族, 曾 任 中 法 银 行 买 办 这 些 买 办 家 族, 或 为 世 交, 或 缔 姻 亲, 彼 此 照 应, 社 会 活 动 能 量 极 大 这 里 的 社 会 关 系 盘 根 错 结, 以 席 嘏 卿 席 正 甫 的 弟 弟 素 荣 为 例, 从 中 能 说 明 一 二 席 素 荣, 字 缙 华, 席 元 乐 第 三 子, 生 于 道 光 二 十 四 年 (8 年 ) 与 他 的 两 位 哥 哥 一 样, 席 素 荣 起 先 也 在 上 海 的 钱 庄 学 生 意 从 小 生 活 在 动 荡 的 环 境 里, 使 他 很 早 就 养 成 一 种 机 警 的 性 格, 同 时 也 比 较 沉 稳, 独 立 性 强 在 席 正 甫 做 汇 丰 银 行 买 办 不 久, 他 去 汇 丰 的 买 办 间 工 作 了 一 段 时 间 以 后 的 几 年 的 经 历, 诸 书 记 载 略 有 出 入 有 一 种 说 法, 席 素 荣 做 过 德 丰 银 行 的 买 办 德 丰 银 行 (National Bank of India), 于 87 年 设 立, 系 英 商 银 行, 聘 席 素 荣 为 买 办 另 一 种 说 法 是, 席 素 荣 是 在 德 华 银 行 当 买 办 889 年, 席 素 荣 又 到 有 利 银 行 充 任 买 办 从 90 年 起, 席 素 荣 出 任 华 俄 道 胜 银 行 买 办 素 荣 先 后 能 在 有 利 银 行 华 俄 道 胜 银 行 当 买 办, 一 方 面 与 他 长 期 在 外 资 银 行 的 经 历 有 关, 另 一 方 面, 则 显 然 与 他 们 家 的 亲 戚 胡 寄 梅 有 很 大 关 系 因 为 胡 寄 梅 也 先 后 为 有 利 银 行 华 俄 道 胜 银 行 的 买 办 事 实 上, 席 素 荣 的 舅 母 是 胡 寄 梅 的 姑 母, 后 来 席 家 与 胡 家 又 有 姻 亲 关 系, 可 谓 亲 上 加 亲 在 华 俄 道 胜 银 行 做 了 近 年 买 办 后, 席 素 荣 于 907 年 又 将 这 一 职 务 传 接 给 了 他 的 大 侄 子 席 锡 蕃 席 素 荣 有 四 女, 其 中, 长 女 嫁 给 叶 明 斋 叶 明 斋 是 晚 清 民 初 的 一 位 著 名 人 物, 籍 贯 洞 庭 东 山, 出 生 于 上 海, 早 年 毕 业 于 英 华 书 馆 (the Anglo Chinese School), 后 任 上 海 横 滨 正 金 银 行 (Yokohama Specie Bank,Ltd.) 的 买 办 他 是 一 位 具 有 进 步 的 现 代 理 想 的 典 型 中 国 绅 士 他 对 很 多 企 业 都 有 兴 趣, 并 且 是 龙 华 制 革 厂 振 华 纱 厂 公 平 人 寿 保 险 公 司 以 及 中 外 协 会 的 董 事 这 样 的 婚 姻 结 构 与 社 会 关 系, 不 仅 直 接 影 响 到 东 山 的 社 会 结 构, 对 东 山 大 族 之 间 的 经 营 活 动 也 产 生 广 泛 影 响 无 论 明 清 还 是 近 代, 不 论 在 南 京 长 沙 临 清 抑 或 在 上 海, 在 洞 庭 商 人 经 营 的 行 业 中, 翁 婿 之 间, 甥 舅 之 间, 家 族 与 家 族 之 间, 业 务 往 来, 在 资 金 周 转 相 互 参 股, 合 作 经 营 等 方 面, 屡 见 不 鲜 在 这 样 的 经 营 网 络 中, 千 丝 万 缕 的 姻 亲 关 系 起 了 很 大 的 作 用 从 明 清 到 近 代,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在 很 多 方 面 发 生 了 变 化 : 首 先, 在 活 动 区 域 上, 最 明 显 吴 培 初 : 旧 上 海 外 商 银 行 买 办, 载 上 海 市 政 协 文 史 资 料 委 员 会 编 旧 上 海 的 外 商 与 买 办,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987 年 版, 第 7 页 张 仲 礼 陈 曾 年 : 沙 逊 集 团 在 旧 中 国, 人 民 出 版 社 98 年 版, 第 7-8 页 Twentieth Century Impressions of Hongkong Shanghai, and other Treaty Ports of China: Their History, People, Commerce, Industries, And Resources. Editor in Chief: Arnold Wright, Lloyd s Greater Britain Publishing Company, LTD.908. P.0. 9

10 的 变 化 是 向 大 中 城 市 集 聚, 除 大 量 懋 迁 来 沪, 移 居 上 海 外, 在 其 他 区 域 经 商 的 席 家 人 也 纷 纷 转 向 城 市, 从 江 淮 各 地 沅 湘 之 壤, 而 向 南 京 武 汉 长 沙 等 城 市 集 中 其 次, 为 适 应 近 代 城 市 经 济 发 展 的 需 要, 多 数 席 家 子 弟 不 再 单 纯 从 事 货 物 的 往 返 运 送, 而 转 向 开 店 设 铺 其 趋 势 是 坐 贾 增 多, 行 商 渐 少 第 三, 在 资 金 流 向 上, 传 统 时 代 的 资 金 流 向 单 一, 大 量 资 金 只 在 商 业 领 域 内 进 进 出 出, 到 了 近 代, 其 资 金 出 路 复 杂 而 多 样, 有 继 续 从 事 传 统 贸 易 活 动 的 ; 有 转 投 金 融 业, 开 设 钱 庄 银 行 的 ; 也 有 开 始 投 资 于 近 代 工 矿 业, 以 及 像 房 地 产 这 样 的 新 兴 行 业 席 氏 子 弟 的 婚 姻 圈 婚 姻 观 念 等 也 随 着 时 代 的 演 进 而 出 现 变 化 然 而, 从 席 家 子 弟 的 经 营 事 例 以 及 实 际 利 用 的 社 会 关 系 中, 也 可 以 看 到 很 多 传 统 的 东 西 仍 然 发 挥 着 作 用 在 洞 庭 席 氏 家 族 编 织 的 社 会 网 络 中, 姻 亲 同 乡 关 系 始 终 是 其 中 最 基 本 的, 可 以 认 为 是 家 族 庞 大 关 系 圈 中 比 较 稳 定 的 部 分 无 论 是 他 们 经 营 钱 庄 任 用 人 事 中 的 父 子 相 承, 旁 及 戚 娅 同 乡, 还 是 在 外 国 银 行 买 办 职 务 的 相 互 传 让, 职 业 场 上 的 彼 此 攀 援, 生 意 之 间 的 互 相 帮 衬, 都 反 映 出 他 们 对 姻 亲 同 乡 的 看 重 与 依 赖 从 席 氏 家 族 的 婚 姻 背 后, 透 视 出 来 的 不 仅 仅 是 姻 缘 本 身 的 问 题 了 通 过 对 该 家 族 成 员 婚 配 情 况 的 了 解 与 分 析, 可 以 从 一 个 独 特 的 角 度 窥 见 传 统 江 南 社 会 的 内 部 结 构, 以 及 在 向 近 代 社 会 转 型 过 程 中 出 现 的 一 些 新 特 点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