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增不減義之探究 以 大智度論 為主 釋洞崧 法鼓佛教學院 碩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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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增不減義之探究 以 大智度論 為主 釋洞崧 法鼓佛教學院 碩一班

2 目次 一 前言... 2 二 不增不減 之語義... 2 一 nonā na paripūrṇ āḥ... 2 二 na hīyate na vardhate... 5 三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 6 三 不增不減 於 般若經 之意義... 7 一 約諸法實相說... 8 二 約對治門說 四 大智度論 三惠品 中之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門 一 三惠品 中的行 生 修般若 二 三解脫門略述 三 學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門 五 總結 附錄 參考書目 1

3 一 前言 不增不減 這一詞 在般若系的經典 是屢見不鮮的 如 般若心經 裡 的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 然 其究竟是用以表達什 麼意涵 在初期大乘佛法的開展中 是值得留意的 其中 在 大智度論 三 惠品 中 在論及菩薩的學般若波羅蜜時 提到應學色 不增不減 乃至應學 一切種智 不增不減 並與佛法中所謂的三解脫門 無相解脫門 無作解脫 門 空解脫門作了聯繫因此 本文除了於第二章中對 不增不減 這一詞 從 其語義給予詮釋 更進一步於第三章中 探究 不增不減 於 般若經 之意義 末了 於第四章中 將 大智度論 三惠品 中提到的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 門的意涵 詴著掘發出其深意與意涵 以作為行者學習般若波羅蜜時 應留意的 事項 關於 不增不減 義的討論 前人研究可說是有限的有白雲法師的 大般 若經 要解 不增不減義 然其偏重以如來藏說之詮釋 似乎不是般若經中的 本義另有日本學者原田和宗於其著作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 の交差路 於 不增不減 這一詞的梵文語義 作了精彩的探討還有 從印 順法師的著作中 對於不增不減的解說及空的理解其他 只能從局部的 片段 式的將之整理 使讀者能對此議題 有著更進一步的認識 二 不增不減 之語義 一 nonā na paripūrṇ āḥ 先從語義的切入 探討 不增不減 這一詞在玄奘譯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提到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 1中的 不增不減 梵文 2 是 nonā na paripūrṇ āḥ nonā m.pl.n 由 ūna 及否定詞 na 組成 陽性 複數 主格 有 不減 不減損 之意々 paripūrṇ āḥ 由接頭詞 pari 及 pūrṇ a 組成 pūrṇ a3 陽性 複數 主格 詞根 pṝ 3 有 增長 的意思此二詞皆為 sarvadharmās 一切法 的賓語 在經中來形容一切法若依梵文原本或藏譯本 其詞序應是 不減不增々而玄奘譯為不增不減 詞序是不同的4關於這幾個關鍵的梵文及不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卷 1 大正 c10-11 Monier Williams Sanskrit English Dictionary p.221 ūna mfn 〆wanting, deficient, defective, short of the right quantity, less than the right number, not sufficient ; less ( in number, size, or degree ), minus, fewer, smaller, inferior Monier Williams Sanskrit English Dictionary p.597 pūrṇ a mfn 〆filled, full, filled with or full of 林光明 梵藏心經自學 p

4 同的意涵 列表如下5〆 增 減 Williams, Monier 的語義 Sanskrit-English Dictionary na not, no, nor, neither ūna wanting, deficient, defective, short of the right quantity, less than the right number, Edward Conze, Buddhist Wisdom Book Containing The Diamond Sutra and The Heart Sutra 林光明 林怡馨合 編 梵漢大辭典 無 不 非 未 deficient 缺 闕少々減 損 減々未至 不滿 未滿々狹劣 minus, fewer, smaller, inferior pari round, around, round about; fully, abundantly, richly pūrṇ a quite full, filled 普 to fulfil 滿 圓滿 普圓 滿 已滿 盈滿 遍滿 充滿 普 滿 彌滿 滿足 已滿足 具 具 足 已具足 皆具 足 備々圓 圓融 如上所示 不減 的翻譯 是準確的然 值得注意的是 pūrṇ a 似乎沒 有 增加 的意義々所譯的應以 滿 充滿 等譯為主因此 也有將此翻為 不 足的否定 圓滿的否定 6若是如此 pūrṇ a 在經典裡的表現 又是如何的呢〇 現舉個例子 詴看出 pūrṇ a 在 般若經 裡的用法〆 中品般若 唐譯二分本 大品本 放光本 〆不行色圓滿 不行色不圓滿 是行般若波羅蜜多7 〆不行色不具足是行般若波羅蜜8 〆不具足行五陰 為行般若波羅蜜9 5 表格整理自林光明 梵藏心經自學 p 原田和宗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の交差路 p.177〆 不足したもの でもなくす つかり満たされたものてもなく 7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卷 無摽幟品 大正 a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無作品 〆 大正 c5-6 3

5 兩萬五千頌梵本〆caran sa ced rūpam a-paripūrṇ aṃ paripūrṇ aṃ iti na carati caratiprajñā-pāramitāyāṃ10 唐譯二分本 〆而是般若波羅蜜多無增無減11 大品本 〆是深般若波羅蜜亦不增亦不減12 放光本 〆是深般若波羅蜜亦不增亦不減13 兩萬五千頌梵本〆na cāsyāḥ prajñā-pāramitāyā ūna-tvaṃ vā pūrṇ a-tvaṃ vā prajñāyate14 小品般若 唐譯四分本〆若不行色不圓滿相 是行般若波羅蜜多15 漢譯本 〆不滿色行 為行般若波羅蜜16 宋譯本 〆不行色滿足不滿足相 是行般若波羅蜜多17 八千頌梵本〆sa ced rūpam a-pratipūrṇ aṃ iti na carati,carati prajñā-pāramitāyāṃ 18 文殊般若 奘譯 〆而有情界亦無增減何以故〇以諸有情自性離故 無邊際故不可 增減19 曼陀羅仙譯〆於眾生界亦不增不減何以故〇眾生定相不可得故是故眾生界 不增不減20 梵本 〆naiva sattva-dhātor ūna-tvaṃ vā pūrṇ a-tvaṃ vā prajñāyate. Tat kasmāt hetoḥ? sattva-vivikta-tvāt sattvā-sat-tvād bhadanta śāradvatī-putra sattva-dhātor na cona tvaṃ vā pūrṇ a-tvaṃ vā prajñāyate21 9 放光般若經 卷 9 44 無作品 〆 大正 08 65c18 以下略〆玄奘譯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第二分 為 唐譯二分本 羅什譯 摩訶般 若波羅蜜經 為 大品本 無羅叉譯 放光般若經 為 放光本 11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卷 成辦品 大正 b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成辦品 大正 c13 13 放光般若經 卷 大事興品 大正 08 79c7-8 原田和宗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の交差路 p.262〆pañca IV Kimura [1990], pp.80, 27~81, 4 15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卷 清淨品 大正 a 道行般若經 卷 3 6 清淨品 大正 08, no. 224, p. 443, a1) 17 佛說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8 8 清淨品 大正 b14 18 以下略〆玄奘譯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第四分 為 唐譯四分本 支婁迦讖譯 道 行般若經 為 漢譯本 施護譯 佛說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羅蜜多經 為 宋譯 本 19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卷 574 大正 c 文殊師利所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大正 c8-9 ) 21 原田和宗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の交差路 p.260〆sapta-śatikā Vaidya [1961], p.341, 23~

6 奘譯 〆若修般若波羅蜜多 於一切法不見生滅 名真修學甚深般若波羅 蜜多22 曼陀羅仙譯〆世尊 不見諸法有增有減 是修般若波羅蜜23 梵本 〆sā Bhaga-van prajñā-pārami-tā-bhāvanā yā na kasya cid dharmasyona-tvaṃ vā pūrṇ a-tvaṃ vā karoti.24 六分般若 第十六會般若波羅蜜多分 奘譯〆我依此義密意說言〆諸有情界不可施設有減有滿所以者何〇以有情界 非有性故 諸有情界離有性故如有情界不可施設有減有滿 諸法亦爾 不可施設有減有滿25 梵本〆idaṃ ca me saṃdhāya bhāṣ itam na sattva-dhātor ūna-tvaṃ vā pūrṇ a-tvaṃ vā prajñāyate. tat kasmād dhetoḥ? a sat-tvāt sattva-dhātoḥ, vivikta- tvāt sattva-dhātoḥ. yathā ca sattva-dhātor nona- tvaṃ na pūrṇ a-tvaṃ prajñāyate, evaṃ sarva-dharmāṇ ām api nona- tvaṃ na pūrṇ a-tvaṃ prajñāyate26 雖照字義 pūrṇ a 沒有增的意義 但從上表 如 中品般若 即有譯為 滿 具足 或 增 的比較顯著的是玄奘的譯品 如同樣的一詞 pūrṇ a-tvaṃ 是 可以譯成 滿 如第十六會般若波羅蜜多分 或 增 如 中品般若 中 可見在不同的般若系的經典裡 pūrṇ a 除了有充滿 滿的意義 也有譯為增的意 思 二 na hīyate na vardhate 另外 與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這段經文相符的羅什譯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3 習應品 中 其 不增不減 的梵文 與玄奘譯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是不一樣的在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3 習應品 提到〆 舍利弗 色不異空 空不異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受想行識亦如是舍 利弗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是空法非過去 非未 來 非現在 是故空中無色 無受想行識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卷 574 大正 b1-3 文殊師利所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大正 a 原田和宗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の交差路 p.261〆sapta-śatikā Vaidya [1961], p.342, 31~343, 3 25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卷 593 大正 a27-b2 26 原田和宗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の交差路 p.261〆suvikrānta I [Nidāna-parivarta] Vaidya [1961], p.8, 6~8 27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3 習應品 大正 a

7 其中 不減 的梵文是 na hīyate hā 々 hā28 即有減少的意思而 不 增 的梵文是 na vardhate vṛ dh 々 vṛ dh 三 29 即有增加的意思30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 然而 在 大智度論 三惠品 中 佛告頇菩提應學色不增不減 乃至應 學一切種不增不減31 其梵文是不同的若對照兩萬五千頌的梵文本 此處 不 增不減 的梵文是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conze 翻為 without adding or substracting anything 32anutkṣ epâprakṣ epa 是由 an-ut-kṣ epa 與 a-pra-kṣ epa 所組成的an 或 a 是否定詞々ut-kṣ epa 漢譯為 舉 放 33々;pra-kṣ epa 漢譯為 引入 引 置 安 34々整句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 漢譯為 未舉及未放 未舉高及未放 35 這似乎看不出有任何不增不減的意思 若依 MWSE 則有更多的意思現舉幾個重要意義 整理如下表〆 梵文 意義 譯 ut-kṣ epa throwing or tossing up, raising, lifting up 舉 放 擲 sending, despatching 發送 bringing up, vomiting 提出 吐出, 嘔吐 pra-kṣ epa throwing, casting, projecting; throwing into 投擲 投射 or upon, scattering upon 增加 adding to, increasing anything added or thrown into drugs while in course of decoction, an ingredient 任何在配藥時加入藥中 的 insertion, interpolation 插 插補 kṣ epa 是有不同的意思 如漢譯為 投 散 射々滅々狂 狂亂 矯亂々 28 Monier-Williams Sanskrit-English Dictionary HTML Version 0.1b 以下簡稱〆MWSE MWSE hā〆to be left or abandoned or deserted 29 MWSE vṛ dh 〆to increase, augment, strengthen, cause to prosper or thrive 30 原田和宗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の交差路 p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三慧品 佛告頇菩提〆 菩薩摩訶薩學般若波羅蜜時 應學色不增不減 乃至應學一切種智不 增不減 大正 b Edward Conze Materials For A Dictionary Of The Prajñāpāramitā Literature anutkṣ epaaprakṣ epa 〆P470a p 荻原雲來 梵和大辭典 p 荻原雲來 梵和大辭典 p 荻原雲來 梵和大辭典 p.57 6

8 36 詭言 若取 滅 散 義 則清楚多了々依 MWSE kṣ epa 有遣除 解散 dismissing 的意思考 kṣ epa 的字根 kṣ ip 除了有投 擲 射 送 to throw, cast, send, despatch 的意義 還有丟棄 除去 to throw away, cast away, get rid of 毀滅 刪除 to strike down, ruin, destroy 的意義前置詞 ud 有在 上 超過 up, upwards; upon, on; over, above 的意義々而前置詞 pra 有前 先 before; forward, in front, on, forth 的意義37若整句合成 an-ut-kṣ epa 可譯成 過多遣除的否定 々經 中譯為 不減 而 a-pra-kṣ epa 可譯為 尚未遣除的否定 々經中譯為 不增 過多的遣除 即有損減的意義々而尚未遣除的 即使有所增益了因此 經中的 應學色不增不減 即是從這樣的意義來的 三 不增不減 於 般若經 之意義 不增不減 除了一般廣義在數量上的用法 在部派佛教時期 已有較狹義式 的用法 與法的特性 或慧學做連結論典如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 卷 1 又由此故 發起殊勝聞所成慧分別諸法自相 共相 建立諸法自相 共相 害實物愚及所緣愚以於諸法不增減故 亦得名為阿毘達磨38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 卷 42〆 問 此中慮者 說何等慮 復有說者 此中正說聞所成慮 謂分別諸 法自相 共相 安立諸法自相 共相 除物體愚及所緣愚 於諸法中 不增 不減39 又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 卷 73〆 問 能執諸法為我 我所 薩迦耶見亦此處攝如何此處不名我處 復次 分別諸法自相 共相 安立諸法自相 共相 破自性愚及所緣愚 於 一切法不增不減 如實解慧40 雜阿毘曇心論 卷 2 2 行品 〆 問 何以故自性於自性 非所作因 答 自性不自為故 不自依故自性於 自性 不養不損 不受不害 不持不壞 不增不減 不成不敗 不障礙 名 36 荻原雲來 梵和大辭典 p.400 荻原雲來 梵和大辭典 p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 卷 1 大正 27 3b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 卷 42 大正 c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 卷 73 大正 b23-c2 37 7

9 所作因 41 不同的經綸, 對於不增不減, 也有不同的用法及詮釋的 42 然, 在 般若經 中, 不增不減是否有不同的意義〇現依以下兩點來說明 ( 一 ) 約諸法實相說 若要說到不增不減在般若經的意涵, 最一般的, 要數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了在經中, 以六不 三對的否定形式, 以顯出諸法空相增 減, 即是其中被否定的, 如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卷 1 〆 舍利子!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 43 相對於的經文, 還有加上於時間上的否定, 如相對應的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3 習應品 舍利弗!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是空法非過去 非 未來 非現在 44 扼要的說, 這是對於一切法的本性 空性 ( 空相 ) 的一種描述空性, 本是超越相對 名言的此空性, 經中多以否定的語詞, 如無 非 不等來遮顯其意義, 藉此悟入這超越相對的空性生 滅, 是約法的存在與否說々垢 淨, 是約法的性質說, 如雜染 清淨々而增 減, 是約數量說的 45 而世間的任何一法, 也可說是不離這體 質 量三種在唯識思想中, 如 大乘莊嚴經論 卷 2 7 真實品 的第一頌提到〆 非有亦非無, 非如亦非異, 非生亦非滅, 非增亦非減, 非淨非不淨, 此五無二相, 41 雜阿毘曇心論 卷 2 2 行品 ( 大正 28,883a13-16) 42 丁福保 佛學大辭典 卷 ( 上 )p.615b 〆對 不增不減 用法的分類〆凡佛教說不增不減, 有二門〆一就實相之空理而言, 一就法之無盡而言如般若經, 即就空理者々如不增不減經, 即就無盡者般若心經曰〆 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 是諸法即真空也, 真空無增減也然如說生佛二界之不增不減, 就生界之無盡佛界之無盡而言, 二界無增減也 43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卷 1( 大正 08,848c10-11) 44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3 習應品 ( 大正 08,223a14-16) 45 詳參印順法師 般若經講記 p

10 是名第一義, 行者應當知 46 雖是唯識的論, 然也認為諸法的勝義諦 ( 究極真理 ) 的特徵, 即有此五種的不二 ( 否定 ) 〆存在的不二 ( 非有亦非無 ), 差別的不二 ( 非如亦非異 ), 生成的不二 ( 非生亦非滅 ), 量的不二 ( 非增亦非減 ) 與質的不二 ( 非淨非不淨 )不減, 約唯識說, 於輪迴時與涅槃時的圓成實是無增減的, 這就宛如虛空的如一般 47 而若約般若系的說法, 菩薩的證入空相, 空性是不因證而新得, 不因不證而失去, 所以也就沒有增減 48 這也可說是異曲同工印順法師將此段判為泯相證性觀 正證, 可說是極為貼切 再來, 在 般若經 中, 有以不增不減形容般若波羅蜜, 如 大般若波羅蜜 多經 卷 說般若相品, 不增不減即是其中用以形容般若相的〆 善現! 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向不背 不引不賓 不取不捨 不生不滅 不染不淨 不常不斷 不一不異 不來不去 不入不出 不增不減善現! 如是般若波羅蜜多非過去 非未來 非現在善現! 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超欲界不住欲界, 不超色界不住色界, 不超無色界不住無色界 49 般若波羅蜜是不可思議, 不可稱 無有量, 不同的行者, 依 放光本, 諸行者, 能 於是中出信樂, 使諸聲聞各得所應, 能成就聲聞果位 ( 初果 二果 三果 四果 獨覺 ), 或是無上正等正覺 ( 大品本 還提到能成菩薩摩訶薩, 其他版本缺此 )如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成辦品 世尊! 是般若波羅蜜名摩訶波羅蜜世尊! 是般若波羅蜜名不可思議 不可稱 無有量 無等等波羅蜜信行 法行人 八人學是深般若波羅蜜, 得成須陀洹 斯陀含 阿那含 阿羅漢 辟支佛 ; 學是深般若波羅蜜, 得成菩薩摩訶薩, 深般若波羅蜜中學, 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是深般是若波羅蜜亦不增亦不減 50 依 唐譯二分本, 無論是成就二乘果位, 或成就無上正等正覺, 都是 各 得究竟所作事業, 只是聲聞是 證無餘依般涅槃界, 而菩薩 入無餘依般涅槃界 々而此甚深的般若波羅蜜多, 不增不減 大乘莊嚴經論 卷 2 7 真實品 ( 大正 31,598b20-23) 47 橫山紘一 唯識でよむ般若心經 空の實踐 p 印順法師 般若經講記 p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 卷 說般若相品 ( 大正 06,505b22-28) 50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成辦品 ( 大正 08,328c6-13) 51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成辦品 ( 大正 07,239a22-b3), 放光般若經 卷 大事興品 ( 大正 08,79c3-8) 9

11 再列舉以不增不減形容般若波羅蜜, 如屬於 小品般若 的不同譯本〆 1. 摩訶般若鈔經 卷 3 6 清淨品 〆 2. 道行般若經 卷 3 6 清淨品 3. 小品般若波羅蜜經 卷 4 9 歎淨品 4.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清淨品 舍利弗言 : 般若波羅蜜甚亦清淨, 天中天! 薩芸若者, 不增不減, 天中天! 佛言 : 甚清淨 52 舍利弗言 : 般若波羅蜜甚清淨, 薩芸若者, 不增不減, 天中天! 佛言 : 淨故 53 世尊! 般若波羅蜜於薩婆若不增不減 佛言 : 淨故 54 舍利子言 : 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薩婆若無損無益 佛言 : 如是! 極清淨故 55 小品般若 的晉譯本與漢譯本, 般若波羅蜜是清淨的, 不增不減 指的是一切種智 ( 薩芸若者, 不增不減 ), 因為一切種智也是清淨々而唐譯四分本與秦譯本, 不增不減指的是般若波羅蜜了, 如說 般若波羅蜜於薩婆若不增不減 由於般若波羅蜜是清淨的, 所以於一切種智中, 般若波羅蜜是不增不減 若對照相對應的 中品般若, 其意義就明顯多了〆 放光般若經 舍利弗言 : 世尊! 般若波羅蜜於薩云若, 亦不作增卷 9 43 明淨品 〆事, 亦不作損事淨 佛言 : 常淨 世尊! 何以故般若波羅蜜於薩云若不作增損事淨? 佛言 : 法常住故 56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世尊! 是般若波羅蜜於薩婆若無益無損 卷 歎淨品 佛言 : 畢竟淨故 舍利弗言 : 云何般若波羅蜜於薩婆若無益無損? 佛言 : 法常住相故, 般若波羅蜜於薩婆若無益無損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舍利子復白佛言 : 世尊! 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相卷 清淨品 智無益無損 52 摩訶般若鈔經 卷 3 6 清淨品 ( 大正 08,523c23-25) 53 道行般若經 卷 3 6 清淨品 ( 大正 08,442b6-8) 54 小品般若波羅蜜經 卷 4 9 歎淨品 ( 大正 08,551c13-14) 55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清淨品 ( 大正 07,802b5-6) 56 放光般若經 卷 9 43 明淨品 ( 大正 08,64c3-7) 10

12 佛言 : 如是畢竟淨故 舍利子言 : 云何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相智無益損? 佛言 : 舍利子! 法性常住故, 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相智無益無損 57 中品般若 裡的解說, 不增不減 即明確的指是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因清淨故, 在一切種智中 不作增事 亦不作損事淨 ( 不增不減 ), 進一步說明是因為法性常住的因由雖有異說, 但般若波羅蜜的不增不減, 也還是偏重約法的究極實相 清淨而說 中品般若 中, 多用 無益無損, 其意義在 大智度論 更易明了〆 是故舍利弗欲斷其貪著, 故說言 : 世尊! 般若波羅蜜雖有如是功德, 畢竟清淨故, 於薩婆若亦無益無損 如夢如幻中, 雖有得失, 亦無益無損 ; 如虛空畢竟清淨無所有, 亦因是虛空 有所成濟, 亦不得言空有所作, 亦不得言空無所益 檀波羅蜜因般若波羅蜜有所作, 是故言 般若波羅蜜無益無損 58 還有, 不增不減, 在 大智度論 序品 中, 是用以形容諸法的不壞相 云何正遍知? 復次, 知一切諸法實不壞相, 不增不減云何名不壞相? 心行處滅, 言語道斷, 過諸法如涅槃相不動以是故, 名 三藐三佛陀 59 不壞相, 即是所謂的 心行處滅, 言語道斷, 過諸法如涅槃相不動 這即 是佛陀的正遍知的功德了 作品 〆 另一方面, 有以不增不減來形容眾生界, 如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無 一一佛度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令入涅槃世尊! 是眾生性亦不減亦不增何 以故? 眾生無所有故, 眾生離故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清淨品 ( 大正 07,193c23-28) 58 大智度論 卷 歎淨品 ( 大正 25,507c3-10) 59 大智度論 卷 2 1 序品 〆云何正遍知? 復次, 知一切諸法實不壞相, 不增不減云何名不壞相? 心行處滅, 言語道斷, 過諸法如涅槃相不動以是故, 名 三藐三佛陀 ( 大正 25,71c6-9) 60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無作品 ( 大正 08,309b11-14) 11

13 放光本裡對於 眾生性亦不減亦不增 譯為 不覺眾生之性有增有減 61 奘譯唐譯四分本為 有情界不增不減 62 後起的 文殊般若 也是提到眾生界是不增不減的 如 文殊師利所說摩 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〆 如是一一佛 若一劫若過一劫 晝夜說法心無暫息 各各度於無量恒河沙眾 生皆入涅槃 而眾生界亦不增不減乃至十方諸佛世界亦復如是 一一諸佛 說法教化 各度無量恒河沙眾生皆入涅槃 於眾生界亦不增不減何以故 眾生定相不可得故是故眾生界不增不減63 眾生界 或奘譯的 有情界不增不減 也還是約法的實相說 眾生無所有 故 眾生離故 如上所說 眾生界不增不減 是因為眾生定相不可得々奘譯 大 般若波羅蜜多經 第七曼殊室利分 卷 574 有更明了的提到情界無增減 因 為諸有情 自性離故 無邊際故 64 大智度論 於此 解釋眾生空〆 此中佛說眾生空因緣 所謂 十方如恒河沙諸佛 以神通力 為眾生無量劫 說法 一一佛度無量阿僧祇眾生入涅槃 假令如是 於眾生無所減少 若實有眾生 實有減少者 諸佛應有減眾生罪 若眾生實空 和合因緣有假名眾生故 無有定相 是故爾所佛度眾生 實無 減少若不度亦不增 是故諸佛無減眾生咎 65 後起的 文殊般若 的眾生界不增不減 或多或少與 中品般若 的眾生界 有情界的不增不減有關而此也許與後期的如來藏說有所交涉66然 如上所說 的眾生界的不增不減 也還是著重諸法實相的 自性離 無邊際 眾生無所有 二 61 約對治門說 放光般若經 卷 9 44 無作品 大正 08 66b4-6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卷 無摽幟品 大正 b 文殊師利所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1 大正 c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574〆 大正 c 大智度論 卷 無作實相品 大正 a 印順法師 如來藏之研究 p.34〆 梁僧伽婆羅 Saṃghavarman 的 文殊師利所說般若 波羅蜜經 說到〆眾生界 如來界 佛界 涅槃界々法界 無相 般若波羅蜜界 無生無滅界 不思議界 如來界 我界 平等不二 文殊般若經 的傳出遲一些 如來藏說習見的名詞 如如來界 tathāgata-dhātu 佛界 buddha-dhātu 我界 ātma-dhātu 都出現了 62 12

14 除了以諸法實相的角度詮釋不增不減的意涵, 不增不減的提出, 也可約對治 談如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8 29 散花品 ( 大正 8,277c21-29) 〆 是菩薩能學無量無邊阿僧祇佛法, 若能學無量無邊阿僧祇佛法, 是菩薩不為 色增學, 不為色減學, 乃至不為一切種智增學, 不為一切種智減學若不為 色增減學, 乃至不為一切種智增減學, 是菩薩不為色受學, 不為色滅學, 亦 67 不為受想行識受學, 亦不為滅學, 乃至一切種智, 亦不為受學, 亦不為滅 學 經中提到菩薩於五蘊乃至一切種智中, 應學不增不減, 才不為 受學, 不為 滅學 論中更說到此才是 正行菩薩道 68 受學 與 滅學, 玄奘譯為 攝受故學 與 壞滅故學 69 顯然的, 於法的觀察中, 增 減的用法, 意即與有所攝受 有所壞滅有關釋論中, 以色蘊為例做了解釋, 如 大智度論 卷 散華品 ( 大正 25,453b3-7) 〆 不增 者, 若但見四大及造色和合成身者, 則不生著 ; 以於是身中, 起男女好醜長短相, 謂為定實, 生染著心, 是為 增 若破色使空, 心著是空, 是為 減 乃至一切種智亦如是 不受 不滅 者, 空故 不受 ; 業果因緣相續故 不滅 論主以為〆以色蘊為例, 若於四大及四大所造色的一合相, 認為是實有而生染著心, 即是 增 義 ( 有所攝受 ) 々而觀色蘊為空後, 再著空, 即是 減 義 ( 有所壞滅 )因為四大及四大所造色和合而成的一合相是空的, 所以是無可攝受 ( 不受 不增 )而由於業果相續, 所以是無可壞滅 ( 不減 不減 ) 釋論中也提到〆 是中須菩提自說因緣 : 色受者, 不可得故不受 又以色內 外空故 不受 ; 以色中內 外空, 空故 不滅 70 有所攝受的色等法, 是不可得的, 所以是無可攝受的而且, 由於色的內外 是空的緣故, 所以說是無可攝受 ( 不受 ) 而於色自身中的內外, 雖然存在 ( 如 說業果相續 ), 也還是空的, 所以說無可壞滅 ( 不滅 ) 67 滅 = 減 聖 ( 大正 08,277c28) 68 大智度論 卷 散華品 ( 大正 25,453b2) 69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散花品 〆 是菩薩摩訶薩不為攝受色故學, 亦不為壞滅色故學, 乃至不為攝受一切相智故學, 亦不為壞滅一切相智故學 ( 大正 07, 142b1-4) 70 大智度論 卷 散華品 ( 大正 25,453b8-10) 13

15 如何能不為受學, 不為滅學呢〇如經中云〆 須菩提! 何因緣故, 菩薩摩訶薩不為受色學, 不為滅色學, 乃至一切種智亦不為受學, 亦不為滅學? 須菩提言 : 是色不可受, 亦無受色者, 乃至一切種智不可受, 亦無受者, 內外空故如是, 舍利弗! 菩薩摩訶薩一切法不受故, 能到一切種智 71 由於內外空, 所以若能於色, 乃至一切種智 不可受, 無受者, 即能到 一切種智 不可受 無受者, 又是什麼意涵〇如對應的 唐譯二分本 〆 諸菩薩摩訶薩不見有色是可攝受及可壞滅, 亦不見有能攝受色及壞滅者, 乃至不見有一切相智是可攝受及可壞滅, 亦不見有能攝受一切相智及壞滅者何以故? 舍利子! 以色等法若能若所內外空故舍利子! 若菩薩摩訶薩於一切法, 不見是可攝受及可壞滅, 亦不見有能攝受及壞滅者而學般若波羅蜜多, 是菩薩摩訶薩能成辦一切智智 72 依此, 大品本 所指的色等法的 不可受, 應該是指 可攝受 可壞滅 ( 所邊 ) 々而所指 無受者, 應該是指 能攝受 能壞滅 ( 能邊 )因此, 由於色等法的能 所, 內 外空的緣故, 如果能於此等法不見是可攝受 可壞滅, 或能攝受 能壞滅, 那就可以成辦一切種智了釋論中也提到〆 受色者無故, 說 內空 ; 色不可受故, 名 外空 是內 外空, 則攝一切法空 ; 乃至一切種智亦如是 73 這即符合 唐譯二分本 的 若能 ( 無受者 ) 若所 ( 不可受 ), 內外空故 內 外空, 是攝一切法空的如此從不增不減學, 論及不受不滅學, 即可通達一切種智, 因此論說 菩薩摩訶薩一切法不受故, 能到一切種智 雖說由於內外空, 於能 ( 無受者 ) 所 ( 不可受 ) 不受 不滅 ( 不增不減 ), 然這是一種比較具體 不增不減 不完全局限於諸法實相的解說 再來, 不增不減的提出, 是對於空的觀察不善巧, 產生的所謂 增益執 損減執, 或墮入二邊的增益邊與損減邊增益與損減, 原是相對的概念增益與損減的用法, 不同的地方, 也有不同的用法, 如釋 雜阿含 50 經的本母 瑜伽師地論 卷 88 攝事分 ( 大正 30,795c4-19) 〆 71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8 29 散花品 ( 大正 08,278a5-10) 72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散花品 ( 大正 07,142b15-23) 73 大智度論 卷 散華品 ( 大正 25,453b11-13) 14

16 若立有情有生有滅, 是名一邊, 謂增益邊 ; 若立生滅都無所有, 是第二 邊, 謂損減邊唯於諸行安立生滅, 是名中道, 遠離二邊是故若能如是記 別, 為善記別, 如來所讚 若謂有情修習染淨, 是名一邊, 謂增益邊 ; 若謂一切都無修習, 是第二 邊, 謂損減邊若為諸行厭離欲滅而修習者, 是名中道, 遠離二邊是故此 記名不亂記, 名為善記當知此記諸佛所讚 而瑜伽學者對於此的用法, 似乎更具體了如 瑜伽師地論 卷 13( 大正 30,345b22-23) 〆 復有遠離二邊處中觀行, 謂離增益邊 離損減邊 這是說明所謂的中道行, 即是離增益 損減二邊而增益 損減的詳細內容, 本章沒有詳細說明還有, 如卷 64 〆 略有四種妄增益邊 : 一 我增益邊二 常增益邊三 淨增益邊四 樂增益邊如此即是四種顛倒 損減邊者, 謂即於彼諸聖諦中, 隨所安立諸諦相狀, 執為無性, 顯為無性 若不墮在如是二邊彼於諸諦能生信解決定通達漸次能證究竟清淨 74 又如 攝大乘論釋 卷 1 〆 次後於緣所生諸法應善其相, 善能遠離增益 損減二邊過故 75 次後於因所生諸法應了其相, 何等為相? 謂實無有遍計所執, 定執為有, 名 為增益增益無故損減, 實有圓成實性遠離如是二邊過失, 故名善巧 76 瑜伽學派的增益與損減是配合三自性而作說明的上來舉的例子可以顯示, 增益 損減邊或增益執 損減執, 在瑜伽行派的論典出現得不少 由於這些內容 非本文所處理, 故在此不再加以討論 對於空的理解, 可以說空得不徹底, 是增益執々於空不善巧, 將不該破壞的 緣起法, 也空掉了, 是損減執 77 然, 就經綸而言, 增 減的概念, 如上討論, 74 瑜伽師地論 卷 64( 大正 30,,655b14-c1) 75 攝大乘論釋 卷 1( 大正 31,323c7-8) 76 攝大乘論釋 卷 1( 大正 31,323c21-24) 77 詳參印順法師, 中觀今論 p.73 15

17 在般若系統裡, 似乎較傾向諸法實相的解說 四 大智度論 三惠品 中之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門 ( 一 ) 三惠品 中的行 生 修般若 如上所說, 不增不減的討論, 可以概要得從其諸法實相及對治層面去理解而於般若系經典當中, 更注重其諸法實相的意義在 大智度論 三惠品 中, 提到了頇菩提與佛對於行般若波羅蜜時的問答佛說應於五蘊乃至一切種智, 應學不增不減々而學不增不減的內容, 與三解脫門有關, 這也是本文將要討論的課題如下〆 須菩提言 : 世尊! 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時, 應學色, 應學受想行識, 乃至應學一切種智 佛告須菩提 : 菩薩摩訶薩學般若波羅蜜時, 應學色不增不減, 乃至應學一切種智不增不減 須菩提言 : 世尊! 云何色不增不減學, 乃至一切種智不增不減學? 佛言 : 不生不滅故學 世尊! 云何名不生不滅學? 佛言 : 不起不作諸行業 若有若無故 78 世尊! 云何名不起不作諸行業 若有若無? 佛言 : 觀諸法自相空故 大智度論 三惠品 中, 行般若波羅蜜, 是經中重要的一環而經中指的 不增不減, 指的是諸法實相, 亦或是指對治而言〇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門, 又有什麼關聯〇以下將一一的, 詴著將其意義掘發出來首先, 對於 三惠品 的內容, 應有概括式的理解 三惠品 79 指的三慧, 即是 行般若波羅蜜, 生般若波羅蜜 及 修般若波羅蜜 此品闡明了般若, 說到三乘的智斷, 及般若的名義, 與 無盡品 六度相攝品 方便品, 是依 見阿閦佛品 而成的廣本 80 經中以三個主題為討論範疇, 即 行般若波羅蜜, 生般若波羅蜜 及 修般若波羅蜜 行般若波羅蜜, 是就五蘊的寂滅而言, 如說〆 色寂滅故 色空故 色虛 78 大智度論 卷 三惠品 ( 大正 25,642a17-27) 79 大智度論 卷 釋三惠品 ( 大正 25,641c7-645b3) 80 印順法師,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p

18 誑故 色不堅實故, 應行般若波羅蜜 ; 受想行識亦如是 81 生般若波羅蜜, 放光本譯為 念般若波羅蜜 82, 唐譯二分本譯為 引深般若波羅蜜多 83, 以譬喻說如虛空生 ( 空引深般若波羅蜜多 )而 修般若波羅蜜, 即是修諸法破壞々論主以為菩薩得般若後, 入甚深禪定, 以般若力故, 觀禪定及禪定緣皆破壞如此一般若波羅蜜捨棄一切法, 不著相故, 即是 修般若波羅蜜 在明 行般若波羅蜜, 有將文中內容分為五科〆無所行 無得行 無作行 不住行 假名行 84 而本文所談的應於五蘊乃至一切種智, 應學不增不減, 即是 屬於無所行的內容有幾點需要註明的〆 1 上來談及 三惠品 是依 見阿閦佛品 而成的廣本考 見阿閦佛品, 其對於 行般若波羅蜜 的內容架構, 相對而言, 是散說的, 也無提及應學不增不減 85 2 同屬中品般若的放光本, 仍未提到學不增不減, 如相對於的 放光般若經 卷 漚品 〆 當學五陰, 亦當學薩云然 ; 雖學亦無所處 86 ; 經中的無所處, 是否等同不增不減義, 還待考 如上所說, 無所行是行般若波羅蜜々而佛的意思是菩薩摩訶薩學般若波羅蜜時, 於五蘊, 乃至一切種智, 應學不增不減下來即解說學不增不減的意義佛意 不增不減 學, 即學 不生不滅 々而 不生不滅 學, 即是 不起不作 諸行業々而 不起不作 諸行業, 就頇觀諸法 自相空 其中, 不生不滅 學, 即是學無相解脫門々 不起不作 諸行業, 即是學無作解脫門々觀諸法 自相空, 即是學空解脫門 87 觀諸法 自相空, 經中繼以論及觀 陰 界 入 空, 十三空 空, 世 出世禪 空以及 道品 道果 空, 作出 不行 為 行般若波羅蜜 的結論如此一來, 學不增不減, 即與三解脫門有關了在還未深入探 81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三慧品 ( 大正 08,373a12-14) 82 放光般若經 卷 漚品 ( 大正 08,112a18-19) 83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 巧便品 ( 大正 07,332a9-11) 84 胡 吉藏大師撰 大品經義疏 卷 9 〆 菩薩應學色 下, 第二 明行慧, 就文為五 : 初 明無所行是行般若, 第二 無得行, 第三 無為無作行, 第四 不住行, 第五 假名行 ( 卍新續藏 24,322c24-323a2) 85 見 摩訶般若波羅蜜 25 見阿閦佛品 ( 大正 08,578b13-579b11) 86 放光般若經 卷 漚品 ( 大正 08,112b27-28) 87 (1) 胡 吉藏大師撰 大品經義疏 卷 9 〆 不起行業有 無 者, 上 生滅, 是 生滅 是 無相門 ; 今 不起有 無業 是 無作門 ; 下 自相空 是 空行 也 不起業有 無 者 : 有, 即三有業也凡夫外道離般若正觀, 以邪見心欲滅三有業也 ; 此是起無業也大略而言 : 凡厥 有 無心, 皆是有見業也 ( 卍新續藏 24,323a2-6) (2) 玅境法師編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科判表,p.56 17

19 究不增不減學與三解脫門的關係, 筆者以為應有先對三解脫門了解的必要, 於末 了再將之綜合討論 ( 二 ) 三解脫門略述 空 無相 無作, 一般稱作三三昧, 在佛典裡, 有不同的名字々或於與不同 的解釋現依 大智度論 32 釋初品中三三昧義 的資料為主, 加以詮釋由 於三三昧或三解脫門牽涉的層面很廣, 因此本文之配合文章脈絡, 處理幾項課題, 如 意涵〇 三三昧 三解脫門, 名義有何不同〇 三解脫門有什麼個別的內容〇 三三昧, 在 阿含經 裡有不同的次第, 各家說法不一據考究, 有以 下的歸類 1. 空 無相 無願 南北共傳 2. 空 無願 無相 北傳所有 3. 無相 無願 空 北傳所有 無願 空 無相 南傳所有 而 三惠品 的次序, 與上的 (3) 相同, 且只有一部經提到 89 這又有什麼 上來提到空 無相 無作有不同的名義一般而言, 三三昧雖約定法而言 ( 通 有漏 ), 若側重其能解脫層面, 則稱為三解脫門, 如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〆 以是故, 三解脫門佛說名為三昧問曰 : 今何以故名解脫門? 答曰 : 行是法 時得解脫, 到無餘涅槃, 以是故名解脫門 (1) 詳見楊郁文, 中華佛學學報 第 5 期 初期佛教 空之法說與義說 ( 下 ) p.94 (2) 印順法師, 空之探究 p60~61 〆在空 無相 無所有 三三昧中, 除去無所有, 加入無願, 這樣的三三昧組成一聚, 是佛教界所一致的然對比漢譯與巴利藏所傳, 非常的不一致如 中阿含經 的 大拘絺羅經 說 : 空, 無願, 無相, 此三法異義異文, 這就是名稱不同, 意義也不同與之相當的 中部 有明大經, 沒有這一段文 相應部 無為相應, 有空等三三昧, 雜阿含經 與之相當的( 大正藏 八九 0 經 ) 卻沒有 長部 的 等誦經, 長阿含經 的 眾集經, 在所說的三法中, 有空等三三昧, 而此經的論 阿毘達磨集異門足論, 卻沒有以上, 是彼此的有無不定次第方面, 如 中阿含經, 長阿含經, 大毘婆沙論, 瑜伽論, 都是以空, 無願, 無相為次第 ; 而南傳的 相應部, 長部, 增支部, 都以空 無相 無願為次第這樣的次第先後不定, 彼此的有無不定, 可以推定為 : 這雖是佛教界所共傳的, 而成立稍遲 受到了部派的影響 89 雜阿含經 卷 經 ( 大正 02,149c) S Godatta 90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 大正 25,206c29-207a2) 18

20 是三解脫門, 在九地中 : 四禪 未到地 禪中間 三無色, 無漏性故或有 說者 : 三解脫門一向無漏 ; 三三昧或有漏或無漏以是故, 三昧 解脫有二 名 91 品 〆 而在禪定法中, 修習三三昧是能證入涅槃門的, 如 大智度論 卷 5 1 序 是三三昧中第一實義實利, 能得涅槃門 ; 以是故, 諸禪定法中, 以是三空法 為三解脫門 三三昧觀行的內容又是如何的呢〇整理如下表〆 空三昧 觀五受眾一相 異相無故 空 々 觀我 我所法不可得故 無我 無相三昧 觀涅槃種種苦盡故名為 盡 三毒等諸煩惱火滅故名為 滅 々 一切法中第一故名為 妙 々 離世間故名為 出 無作三昧 觀五受眾〆 因緣生故 無常 々 身心惱故 苦 觀五受眾因四行〆 煩惱 有漏業和合能生苦果, 故 名為 集 々 以六因生苦果, 故名為 因 々 四緣生苦果, 故名為 緣 々 不多不少等因緣生果, 故名為 生 觀五不受眾四行〆 是八聖道分, 能到涅槃故 道 々 不顛倒故 正 々 一切聖人去處故 迹 々 愛見煩惱不遮故必 到 緣苦諦 ( 空 無我二行相 ) 緣滅諦 ( 滅 靜 妙 離四行相 ) 緣三諦 苦諦 ( 無常 苦二行相 ) 集諦 ( 因 集 生 緣四行相 ) 道諦 ( 道 如 行 出四行相 ) 這似乎是隨順四諦十六行相之內容而談如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〆 91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 大正 25,207a23-27) 92 大智度論 卷 5 1 序品 ( 大正 25,96c21-23) 93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 大正 25,207a12-18) 19

21 阿毘曇義中 : 是空解脫門, 緣苦諦, 攝五眾 ; 無相解脫門, 緣一法, 所 謂數緣盡 ; 無作解脫門, 緣三諦, 攝五眾 94 一般的三解脫門, 都是說空 無相 無作為其次序, 而本 三惠品 卻是從 無相 無作, 進而談及空解脫門三解脫門, 是否有次第〇或是有其他異說〇現 引論說加以說明々 是三解脫門, 摩訶衍中是一法, 以行因緣故, 說有三種 : 觀諸法空是名 空 ; 於空中不可取相, 是時空轉名 無相 ; 無相中不應有所作為三界生, 是時無相轉名 無作 95 這是說明是同一的, 雖然轉名, 但仍是有次第可循 空則是無相, 若無相則是無作, 如是為一, 名字為別 96 這是三者同一, 只是名字有別 從三解脫門同緣一實相的角度, 三解脫門是可共通的, 如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〆 摩訶衍義中 : 是三解脫門, 緣諸法實相以是三解脫門, 觀世間即是涅槃 何以故? 涅槃空 無相 無作, 世間亦如是 97 如此, 於 三惠品 的次序是無問題的, 最終還是以觀諸法自相空主々觀諸 法自相空, 即是以空含攝了其他二門除了名字不同, 對於內容及學習的根性, 也有關, 現舉二證〆 1. 從眾生根性而分別問曰 : 若教化眾生令得空便足, 何用無相 無作三昧? 答曰 : 眾生根有利鈍 : 利根者聞 空, 即得 無相 無作 鈍根者聞空破諸法, 即取空相, 是故說 無相 ; 若人雖知空 無相, 因是智慧更欲作身 ; 是有為法, 有種種過患, 是故不應作身, 如經說 : 離菩薩身, 餘身彈指頃不可樂, 何況久住! 是故說 無作 以是因緣故, 具說三三昧, 教化眾生 從煩惱 ( 見煩惱 愛煩惱 ) 而分別 94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 大正 25,207c15-17) 95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 大正 25,207c4-8) 96 大智度論 卷 37 3 習相應品 ( 大正 25,335b11-12) 97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 大正 25,207c17-20) 98 大智度論 卷 燈炷品 ( 大正 25,587b12-20) 20

22 復次 應度者有三種 愛多者 見多者 愛見等者 見多者 為說空解脫門 見一切諸法從因緣生 無有自性 無有自性故 空 空故諸見滅 愛多者 為說無作解脫門 見一切法無常苦 從因緣生 見已心厭離愛 即得入道 愛 見等者 為說無相解脫門 聞是男女等相無故斷愛 一異等相無故 斷見 佛或一時說二門 或一時說三門菩薩應遍學 知一切道 故說三門 99 值得一提的是〆據前人的考究 三三昧或三解脫門於阿含經的出現 多是以 空 無相 無作的次序々如本文的無相 無作 空的次第 可說是少數的 可見 於 雜阿含經 卷 經 大正 2 149c 100考此經文 裡面提到的三 昧次第是〆無量心三昧 appamāṇ ā cetovimutti 無相心三昧 animittā cetovimutti 無所有心三昧 akiñcaññā cetovimutti 空心三昧 suññatā cetovimutti 無所有 三昧 後來是被略去而增入無願三昧 apraṇ ihita-samādhi 的101無作三昧 是 無願三昧的異譯而 雜阿含經 卷 經 的無所有三昧 指的是無所有 處的定法102 與此處所談的無作三昧的內容有所不同103 本章只略述三解脫門 所以現依本品的意義來論說不生不滅學 有什麼意 涵呢〇如論說〆 須菩提問 云何學不生不滅 佛答 不起不作 諸行業 若 有 若 無 故 99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大正 c22-208a1 詳見楊郁文 中華佛學學報 第 5 期 初期佛教 空之法說與義說 下 p 印順法師 空之探究 p61~62〆 但到底為了什麼 三三昧中 略去無所有而增入無願呢 這可能 無所有已成為無所 有處 與空相通的意義 漸漸的被忽略了同時 佛法的要義 是如實知無常 苦 無我我所 空 厭 離欲 滅而得解脫對於世間的有為諸行 苦 厭離而不願 後有 是修解脫道者應有的心境這所以無願取代無所有的地位吧 還有 空 無所 有 無相 三三昧 究竟是重於空離一切煩惱的 有為法的正觀但在佛法開展中 對超越一切的涅槃 也增加了注意 這樣 空是重於無常 無我的世間 無相是 離相以外 更表示出世的涅槃 無願是厭離世間 向於寂滅的涅槃 空 無願 無相 三三昧 三解脫門 就這樣的成立了 102 雜阿含經 卷 經 〆 云何無所有心三昧 謂聖弟子度一切無量識入處 無 所有 無所有心住 是名無所有心三昧 大正 c29-150a2 103 大智度論 卷 5 1 序品 云何無作 不觀諸法若空 若不空 若有 若無等如 佛說 法句 中偈 見有則恐怖 見無亦恐怖 是故不著有 亦復不著無是名無作 三昧 種種(丹注云 五道生有 本有 死有 中有 業)有中,心不求 是名無作 三昧 大正 25 96c

23 有, 名三有 : 欲有 色有 無色有 無, 名斷滅邊, 離八聖道強欲求滅以是二事, 凡夫人起諸行業, 若善 若不善是菩薩知諸法實相, 所謂 不生不滅, 是故不作三種業, 不起業相應諸法, 是名 無作解脫門 不生不滅, 是 無相解脫門 104 如論說, 不生不滅, 是 無相解脫門 而 無相解脫門, 有什麼意涵呢〇 如 大智度論 卷 5 1 序品 〆 云何無相三昧? 一切法無有相, 一切法不受不著, 是名無相三昧如偈說 : 言語已息, 心行亦滅, 不生不滅, 如涅槃相 ; 一切諸相破壞不憶念, 是名無相三昧 105 由於菩薩了知諸法實相是不生不滅的, 於一切諸相破壞 不憶念, 就可不似 凡夫一般, 墮於 有 ( 三有 ) 或 無 ( 斷滅邊 ), 而造作諸業々不作三種業, 不起業相應諸法, 這即是 不起不作 的 無作解脫門 如 大智度論 裡〆 無作, 名諸法中不作願, 是為無作解脫門 106 云何無作? 不觀諸法若空 若不空 若有 若無等如佛說 法句 中偈 : 見有則恐怖, 見無亦恐怖, 是故不著有, 亦復不著無是名無作三昧 ; 種種 ( 丹注云 : 五道生有 本有 死有 中有 業 ) 有中, 心不求, 是名無作三昧 107 怎麼能不像凡夫 不起不作 諸行業呢〇如論說〆 佛答 : 若菩薩能觀諸法 自相空, 所謂 : 色 色相空, 乃至阿耨多羅三藐 三菩提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相空 菩薩爾時能作二事 : 一 能不作不起 諸行業 ; 二 能於一切法中行 自相空 108 觀諸法 自相空, 即是 空解脫門 若菩薩能觀 色 色相空, 乃至阿耨 多羅三藐三菩提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相空, 即 能不作不起諸行業, 而 能 於一切法中行 自相空 經中還提到其他所觀的內容, 如 十三空, 世 出 世禪, 道品 道果 的自相空, 如下〆 104 大智度論 卷 三惠品 ( 大正 25,644b24-c2) 105 大智度論 卷 5 1 序品 ( 大正 25,96c10-17) 106 大智度論 卷 四念處品 ( 大正 25,406b22-23) 107 大智度論 卷 5 1 序品 ( 大正 25,96c6-16) 108 大智度論 卷 三惠品 ( 大正 25,644c3-7) 22

24 佛言 : 應觀色 色相空; 應觀受 想 行 識, 識相空 ; 應觀眼 眼相空, 乃至意 ; 色乃至法, 眼識界乃至意識界 意識界相空 ; 應觀內空 內空相空, 乃至應觀自相空 自相空相空 ; 應觀四禪 四禪相空, 乃至滅受想定 滅受想定相空 ; 應觀四念處 四念處相空, 乃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相空如是, 須菩提! 菩薩行般若波羅蜜時, 應行諸法自相空 109 處品 〆 簡要的說〆觀諸法自相空, 即是空解脫門, 如 大智度論 卷 四念 空三昧, 名諸法自相空, 是為空解脫門 110 具體自相空的內容, 如 大智度論 卷 31 1 序品 〆 自相空 者, 一切法有二種相 : 總相, 別相是二相空, 故名為相空問 曰 : 何等是總相? 何等是別相? 答曰 : 總相者, 如無常等 ; 別相者, 諸法雖 皆無常, 而各有別相, 如地為堅相, 火為熱相 111 自相空中, 如何說是行般若波羅蜜呢〇那就得做到行者 行法 行處不可得, 最終總結為 不行 才是行般若波羅蜜, 如經中說〆 佛言 : 不行, 是名行般若波羅蜜 世尊! 云何 不行 是行般若波羅蜜? 佛言 : 般若波羅蜜不可得故, 菩薩不可得, 行亦不可得 ; 行者 行法 行處亦不可得故, 是名菩薩摩訶薩行不行般若波羅蜜, 一切諸戲論不可得故 法空故, 般若波羅蜜不可得, 行處亦不可得 ; 眾生空故, 行者不可得一切 戲論不可得故, 菩薩不行, 名為 般若波羅蜜行 論中更指出, 這即是觀法空 ( 行法 行處 ) 及眾生空 ( 行者 ), 離戲論, 這 樣的 不行 才名為 行般若波羅蜜 ( 三 ) 學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門 109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卷 三慧品 ( 大正 25,373, c3-11) 110 大智度論 卷 四念處品 ( 大正 25,406b20-21) 111 大智度論 卷 31 1 序品 ( 大正 25,293a25-29) 23

25 現總論學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門筆者以為〆 不增不減 的提出 與性 空者的觀空 也許在當時 已經出現了偏差有關觀空原是正確的 但會不會出 現偏差呢〇如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〆 諸法實相是涅槃城 城有三門 空 無相 無作若人入空門 不得是空 亦不取相 是人直入 事辦故 不須二門若入是空門 取相 得是空 於 是人不名為門 通塗更塞若除空相 是時從無相門入若於無相相心著 生戲論 是時除取無相相 入無作門112 這與執取 取相 有關若行者觀諸法自相空 不執有一實有的空 不取相 這種直接觀空成辦 不頇設其它二門々但若觀諸法自相空是 取相 執有一真實 的空 空解脫門 反成障礙了 此時 可以無相解脫門入々若於此有所著 生戲 論 則以無作解脫門入可見 觀空而不得其法 是會出現偏差的此處所指的 是空得太過了 於空中著空 在西北印發展的瑜伽行派 也許也注意到此觀空的問題 雖然是以唯識的理 論以詮釋之 然卻也安立了與此有關的修行準則 如 攝大乘論 卷 2 2 應知 勝相品 的增益散動與損減散動〆 十散動分別 謂菩薩十種分別 無有相散動 有相散動 增益散動 損減散 動113 一執散動 異執散動 通散動 別散動 如名起義散動 如義起名散 動為對治此十種散動分別故 於一切般若波羅蜜教中 佛世尊說無分別智 能對治此十種散動 據印順法師於般若經集成的年代的考究 約西元 50 年 下品般若 已流行 至北印々而約西元 150 年 中品般若 於北印 又各別發展而綜集起來114同 時 如支婁迦讖 Lokarakṣ a 初譯之名 佛說遺日摩尼寶經 115 為西元 150 集出的經典 裡頭也透露了當時印度北方於空相應經的錯解所產生的弊流116 如 異譯的 大寶積經 卷 112〆 112 大智度論 卷 20 1 序品 大正 c9-15 印順法師 攝大乘論講記 p.253〆 三) 增益散動 於似義顯現的非有中計有 執為實有 叫增益對治這增益的妄 執 所以經說 色自性空 遍計性的實有色法 但是假相安立 不是自相安立 了 知它本無自性空 就可對治增益散動(四) 損減散動 真實性的實有法 妄執 為無 就是損減對治這損減執 所以經說 不由空故 色性與法性 並不是沒有 的 不因遍計性空而無 此可以對治損減散動 114 詳見印順法師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於開展 p 印順法師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p 印順法師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p

26 復次 迦葉 非無人故名曰為空 但空自空 前際空 後際空 中際亦空 當依於空 莫依於人若以得空便依於空 是於佛法則為退墮如是 迦葉 寧起我見積若須彌 非以空見起增上慢所以者何 一切諸見以空得脫 若 起空見則不可除117 在 般若法門 自身的發展當中 原始般若 著重於不取不著的離相 體 悟一切法不生不滅 本來寂滅 涅槃 下品般若 以空 無相 無願 無生 無起 表示涅槃寂滅一切法本性寂滅 當然也就是一切法本空 本無相 本無 願了而到了 中品般若 時代 般若法門 已著重 一切法空 了一切法 空的說明是〆無因無果 無業無報 無繫縛無解脫 無修無證 無凡夫 無阿羅 漢 緣覺 菩薩與如來118由此可見 對於觀空的行者 於北方實已經是一個棘 手的問題筆者以為 就 中品般若 裡學 不增不減 的提出 多少與之有關 且有對治的作用的 如此 能夠依次切入 三解脫門的修習 才不致偏差 若依 三惠品 的不增不減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 的字義的討論 如前所 說 即是 過多遣除的否定 經中譯為 不減 及 尚未遣除的否定 經中 譯為 不增 這即有對於觀空不善巧產生的偏差給予對治的意義了另外 若 依版本比對 值得注意的是 在談及無作解脫門時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是說 不起不作諸行業 若有若無故 而 大般若經 則是 應於色不起不作諸 行 若修 若遣故學 考梵本並未提及 若有 若無 亦或是 若修 若遣 119 有 無 側重在無作解脫門與種種有中不作願 於三有中心不求 亦不墮 斷滅邊々 修 遣 是否通 有 無 仍待考然 就字義而言 若修 若遣 反倒承接了以不增不減學的觀諸法自相空 五 總結 上來是以 大智度論 為主對 不增不減 義之探究 並對於 三惠品 裡 不增不減與三解脫門的關係加以詮釋現以以下幾點作為結論 1. 不增不減 從語義的切入 發現同樣是譯為不增不減 而其梵文有 可能是不一樣的如本文討論的 三惠品 其 不增不減 的梵文即 與一般所理解的 是諸法空相的不增不減 有着不同的意涵 不增不 減 在 三惠品 中 並非指離二邊的諸法實相 而是如文中討論的 過多遣除的否定 不減 及 尚未遣除的否定 不增 117 大寶積經 卷 普明菩薩會 大正 a10-16 印順法師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p 木村高尉 Pañcaviṃśatisāhasrikā Prajñāparamitā V 梵文二萬五千頌般若經 p.114〆 Bhagavān āha: anabhisaṃskāratayā śikṣ itavyam

27 2. 不增不減, 就意義而言, 可從兩方面談〆約諸法實相言或約對治而言然, 如上討論, 在 般若經 的敘述表達, 相比之下, 不增不減 多重於諸法實相的層面談反之, 於對治門而言, 較後期的瑜伽行派的論典, 雖以唯識的理法去詮釋 不增不減, 卻有著較豐富的內容與解說 3. 不增不減 學, 在 三惠品 中, 屬於 行般若波羅蜜 無所行的內容其中, 不增不減 與三解脫門, 對於性空學者, 有著重要的啟發與提醒如上討論, 三惠品 是 見阿閦佛品 的廣本々考 見阿閦佛品, 是沒有交代 不增不減 學的內容且, 在 中品般若, 不增不減 學, 才被提出考 中品般若 於北印集出的年代, 正也是觀空行者於觀諸法自相空時出現了偏差就此而言, 不增不減 學, 於 三惠品 中, 就有了對治的意義 4. 本文由於篇幅及筆者的能力, 還有待討論的空間, 如對於 行般若波羅蜜 整體的內容之深入還有, 本文較局限於 般若經 的討論, 而增 減概念的內容, 在初期佛法或部派佛教, 是否有不同的用法, 甚至唯識與真常學者的用法 ( 如真常經典就有名為 不增不減經 ), 是否有所同異, 是值得討論其流脈與演化這就有待後續的努力了 26

28 附錄〆對照表 放光本 頇菩提言〆 世尊 如世尊所說 為不當學五陰耶〇乃至薩云若不當 學耶〇 佛言〆 當學五陰 亦當學薩云然々雖學亦無所處 唐譯二分本 具壽善現白言〆 世尊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豈不應 於色學〇豈不應於受 想 行 識學〇如是乃至豈不應於一切智智 學〇 佛告善現〆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應於色學不增不 減 應於受 想 行 識學不增不減 如是乃至應於一切智智學不 增不減 大品本 頇菩提言〆 世尊 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時 應學色 [9]應學受 想行識 乃至應學一切種智 佛告頇菩提〆 菩薩摩訶薩學般若波羅蜜時 應學色不增不減 乃至 應學一切種智不增不減 梵本 Subhūtir āha: na nu Bhagavan bodhisattvena mahāsattvena prajñāpāramitāyāṃ caratā rūpe śikṣ itavyam,, sarv āk ārajñatāyāṃ śikṣ itavyam. Bhagavān āha: rūpeṣ u Subhūte śikṣ itavyam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tayā,, sarv āk ārajñatāyāṃ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tayā. 放光本 云何所學而無所處〇 佛言〆 學五陰 薩云然 亦無所生 無所滅 唐譯二分本 具壽善現白言〆 世尊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應云何 於色學不增不減〇應云何於受 想 行 識學不增不減〇如是乃至 應云何於一切智智學不增不減〇 佛告善現〆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以不生不滅故於色 應學 以不生不滅故於受 想 行 識應學 如是乃至以不生不滅 故於一切智智應學 大品本 頇菩提言〆 世尊 云何色不增不減學 乃至一切種智不增不減學〇 佛言〆 不生不滅故學 梵本 Subhūtir āha: kathaṃ Bhagavan rūpe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tayā śikṣ itavyam? yāvat sarv āk ārajñatāyāṃ anutkṣ epâprakṣ epatayā śikṣ itavyam? Bhagavān āha: anutpādato nirodhataḥ śikṣ itavyam. 放光本 復問〆 云何學無所生 無所滅〇 佛言〆 當學所作無所有 27

29 唐譯二分本 具壽善現白言〆 世尊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應云何 以不生不滅故於色學〇應云何以不生不滅故於受 想 行 識學〇 如是乃至應云何以不生不滅故於一切智智學〇 佛告善現〆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應於色不起不作諸 行若修若遣故學 應於受 想 行 識不起不作諸行若修若遣故學 如是乃至應於一切智智不起不作諸行若修若遣故學 大品本 世尊 云何名不生不滅學〇 佛言〆 不起不作諸行業 若有若無故 梵本 Subhūtir āha: kathaṃ Bhagavan anutpādato nirodhataḥ śikṣ itavyam? Bhagavān āha: anabhisaṃskāratayā śikṣ itavyam. 放光本 云何當學所作無所有〇 佛言〆 觀法如自觀無所有相 是為學所作無所有 唐譯二分本 具壽善現白言〆 世尊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應云何 於色不起不作諸行若修若遣故學〇應云何於受 想 行 識不起不 作諸行若修若遣故學〇如是乃至應云何於一切智智不起不作諸行若 修若遣故學〇 佛告善現〆 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應以觀一切法自相 皆空 於色不起不作諸行若修若遣故學々應以觀一切法自相皆空 於受 想 行 識不起不作諸行若修若遣故學々如是乃至應以觀一 切法自相皆空 於一切智智不起不作諸行若修若遣故學 大品本 世尊 云何名不起不作 諸行業若有若無〇 佛言〆 觀諸法自相空故 梵本 Subhūtir āha: kathaṃ Bhagavann anabhisaṃskāratayā śikṣ itavyam? Bhagavān āha: svalakṣ aṇ a-śūnyān dharmān samanupaśyann anabhisaṃskāratayā śikṣ itavyam. 28

30 參考書目 一 原典 1.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27 卷 ( 後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 ), 大正藏第八冊 2. 放光般若經 20 卷 ( 西晉于闐國三藏無羅叉奉詔譯 ), 大正藏第八冊 3.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600 卷 ( 三藏法師玄奘奉詔譯 ), 大正藏第五 ~ 七冊 4. 道行般若經 10 卷 ( 後漢月支國三藏支婁迦讖譯 ), 大正藏第八冊 5. 摩訶般若鈔經 5 卷 ( 秦天竺沙門曇摩蜱共竺佛念譯 ), 大正藏第八冊 6. 小品般若波羅蜜經 10 卷 ( 後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 ), 大正藏第八冊 7. 文殊師利所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2 卷, 大正藏第八冊 8.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1 卷 ( 三藏法師玄奘奉詔譯 ), 大正藏第八冊 9. 大智度論 100 卷 ( 龍樹菩薩造, 後秦龜茲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奉詔譯 ), 大正藏第 25 冊 10. 大乘莊嚴經論 13 卷 ( 唐 波羅頗蜜多羅譯 ), 大正藏第 31 冊 11. 瑜伽師地論 100 卷 ( 唐 玄奘譯 ), 大正藏第 30 冊 12. 攝大乘論釋 10 卷 ( 世親菩薩造, 唐 玄奘譯 ), 大正藏第 31 冊 13. 大寶積經 120 卷 ( 唐 菩提流志譯幷合 ), 大正藏第 11 冊 14. 大品經義疏 9 卷 ( 胡 吉藏大師撰 ), 卍新續藏第 24 冊 二 現代人著作 (A) 中文 1. 印順導師著 般若經講記, 新竹, 正聞出版社, 民國 89 年 10 月新版一刷 2. 印順導師著 寶積經講記, 新竹, 正聞出版社, 民國 89 年 10 月新版一刷 3. 印順導師著 中觀論頌講記, 新竹, 正聞出版社, 民國 89 年 10 月新版一刷 4. 印順導師著 空之探究, 台北, 正聞出版社, 民國 81 年 10 月六版 5. 印順導師著 中觀今論, 新竹, 正聞出版社, 民國 89 年 10 月新版一刷 6. 印順導師著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台北, 正聞出版社, 民國 83 年 7 月七版 7. 印順導師著 如來藏之研究, 台北, 正聞出版社, 民國 77 年 1 月三版 8. 萬金川, 中觀思想講錄, 香光書鄉出版社, 林光明, 梵藏心經自學, 嘉豐出版社, 釋安慧, 初探 大智度論 中的三三昧, 福嚴佛學院第九屆學生論文集 上冊,2002,p.369~ 葉徳生, 大智度論 における三三昧 三解脱門, 印度學佛教學研究,v.42 n.1 ( 總號 =n. 83),1993,p.58~60 29

31 12. 釋白雲 大般若經要解 -- 不增不減義 千佛山雜誌 n 年 七月刊 B 日文 1. 原田和宗 般若心經成立史論 大乘仏教と密教の交差路 大藏出版 2010 初版第一刷 2. 橫山紘一 唯識でよむ般若心經 空の實踐 大法輪閣 平成 21 年 第二刷 3. 木村高尉 Pañcaviṃśatisāhasrikā Prajñāparamitā V 梵文二萬五千頌般若 經 山喜房佛書林 1992 出版 三 工具書 1. 荻原雲來 編纂 漢譯對照梵和大辭典 東京 講談社 昭和 62 年 3 月 25 日第三刷發行 丁福保 佛學大辭典 修定中華大藏經會印行 1984 慈怡 佛光大辭典 一 七 高雄 佛光出版社 1989 年 6 月五版 4. Edward Conze, Materials For A Dictionary Of The Prajñāpāramitā Literature, Suzuki Research Foudation, Tokyo,